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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夕陽情詩產品中有1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4萬的網紅每天為你讀一首詩,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我還不必要你 ◎ 林佑霖 ⠀ 今日,我在太陽熄滅之前看見月亮 淡水河浮起萬千蛇鱗,太多的眼睛、太少 的蛙在歌唱,蛇一秒比一秒老,沒有人 成為嬰兒。一個孩子走在路上 沒有兩雙手甚至 失去僅有的一雙。街燈在六點整亮起,此刻 我還不必要你 ⠀ 在空中飄動的海。淡水這號天 骨架和風是一支無可名狀的單人舞...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310的網紅伊格言Egoyan Zheng,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艾莉絲‧孟若作品 https://rebrand.ly/d93a7 ☞伊格言作品 https://rebrand.ly/rg2brg ───── ☞〈與上帝討價還價的後果──艾莉絲‧孟若〈柱和樑〉〉全文連結:https://www.egoyanzheng.com/single-post/2020/...
夕陽情詩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8-18 16:04:36
我還不必要你 ◎ 林佑霖 ⠀ 今日,我在太陽熄滅之前看見月亮 淡水河浮起萬千蛇鱗,太多的眼睛、太少 的蛙在歌唱,蛇一秒比一秒老,沒有人 成為嬰兒。一個孩子走在路上 沒有兩雙手甚至 失去僅有的一雙。街燈在六點整亮起,此刻 我還不必要你 ⠀ 在空中飄動的海。淡水這號天 骨架和風是一支無可名狀的單人舞...
夕陽情詩 在 沐初雨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8-18 20:27:13
我想和你一起去海邊 沒有不識時務的來電 也沒有Instagram或是Line的通知 我們可以一起看日落 看那火紅的夕陽 是以怎樣的速度 沈沒到海面之下 看晚霞的餘暉 是施了怎樣的魔法 才能讓平凡的波浪 閃著天使一樣的金光 安靜 只聽得見海浪的拍打 還有你我的呼吸 然後月亮出來了 海水漲潮了 海...
夕陽情詩 在 方翊菲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5-17 14:09:54
五月讀物—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重新感受一座城市的重量。 幾年前帶著完全的無知與自以為是的浪漫,輕盈的前往布拉格,追逐的是寂寞拍賣師裡廣場上的時鐘還有始終找不到的日日夜夜餐廳,找到的是難以言明絢爛的夕陽、讓人無法忍受一天結束的永夏以及銅板價的生啤酒。 幾年後的在米蘭昆德拉的文字裡重新回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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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情詩 在 伊格言Egoyan Zheng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20-03-24 22:00:13☞艾莉絲‧孟若作品
https://rebrand.ly/d93a7
☞伊格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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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 #小說 #諾貝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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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故事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艾莉絲‧孟若的短篇小說〈浮橋〉。
開始前,伊格言先為讀者打了支預防針──他說,孟若的作品向來有點「難」。
問題是,難在哪裡?
伊格言說,難在作者想傳達的主題往往非常幽微而隱秘,不甚明顯,也沒有一個固定的解答。
這種寫法很容易讓讀者如墜五里霧中,感覺困惑:這些人究竟在幹嘛?下一步要做什麼?
但這種迷霧正是孟若埋下的線索:將情感的幽微轉折,包裹壓抑在樸素而冷調的筆法之中。
以本篇小說〈浮橋〉為例,題材上是個(疑似)小三介入婚姻的故事;
但其實想討論的並非「外遇」一事,而是另有主題,偷偷躲在情節表面的巨大冰山之下。
故事講述尼爾和金妮一對夫婦,丈夫尼爾比太太金妮大16歲,但金妮得了癌症,已做過幾次化療。
她比丈夫年輕這麼多歲,所以從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會比尼爾先死。
而尼爾的職業是一名社會運動者。
在金妮眼中,尼爾幾乎處於死當邊緣──他既不事業有成,對妻子也不怎麼體貼。
舉例來說:金妮化療出院,尼爾開車去接她,陰錯陽差卻到了不太熟識的,麥特和珠恩夫婦位於玉米田中的家裡。
那是個樸實的農家,女主人珠恩盛情力邀二人入內作客。
但罹癌的病人金妮身體孱弱,不想作客,只想趕快回家。
尼爾顯然沒有體貼到這一層。他將箱型車停在屋外的空地,和金妮起了小爭執:
「可是剩了好多豆子濃湯。」珠恩說:「你們一定得進來幫忙清掉那豆子濃湯。」
金妮說:「哎,謝謝。可是我什麼都不想吃。這樣熱時我什麼都不想吃。」
「那就改喝點東西。」珠恩說:「我們有薑汁汽水、可樂。我們有桃子酒。」
「啤酒。」麥特對尼爾說:「要不要來罐藍牌?」
金妮向尼爾招手要他過她車窗來。「我沒辦法。」她說:「就跟他們講說我沒辦法。」
「你知道你會傷到他們的面子。」他低聲說:「他們是好意。」
「可是我沒辦法。不然你去好了。」
他彎身更近:「你知道若你不去會怎樣。看來會好像說你比他們尊貴許多。」
「你去。」
「你一到裡面就好了。冷氣真的會讓你舒服些。」
金妮搖頭。
從這一幕我們可以感受到夫妻間的意見不合。
再扣回尼爾的特殊身份,我們發現,尼爾是個「社運份子」,或說「社運領袖」──在新聞和歷史中,我們可以看到社運領袖拋頭顱、灑熱血,為理念奮戰;但往往無從得知這些社運領袖背後妻子的心情。
尼爾比金妮大16歲,金妮把最美好的青春歲月給了他;
他們之間顯然有愛,但尼爾沒給金妮等值的回饋──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尼爾具備組織能力,善於社交,嫻熟於人際關係與應對進退;
但這樣懂得瞻前顧後、察言觀色的「世故技能」,在他們面對農家夫婦過度熱情的邀請時,反而為金妮帶來困擾。
換言之,尼爾總是在照顧「外人」,卻不怎麼顧慮自己的「內人」。
金妮終究獨自留在了戶外,沒有進屋裡去。
但她突然有了尿意──夕陽西下,彩霞滿天,她偷偷躲進玉米田裡去小解。
伊格言說了件有趣的事;他說,在小說情節中,凡是遇到小解,那麼大概百分之七十都帶有「自由」或「解放」的寓意;
此處也不例外──金妮的小解不僅是生理上的放鬆,更預告了下一刻,情感上更大的自由。
因為當她小解結束從玉米田出來後,就遇上了男主角瑞克......
─────
伊格言,小說家、詩人,《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8月號封面人物。
著有《噬夢人》、《與孤寂等輕》、《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拜訪糖果阿姨》、《零地點GroundZero》、《幻事錄:伊格言的現代小說經典十六講》、《甕中人》等書。
作品已譯為多國文字,並於日本白水社、韓國Alma、中國世紀文景等出版社出版。
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自由時報林榮三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長篇小說獎、華文科幻星雲獎長篇小說獎、中央社台灣十大潛力人物等;並入圍英仕曼亞洲文學獎(Man Asian Literary Prize)、歐康納國際小說獎(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台灣文學獎長篇小說金典獎、台北國際書展大獎、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等獎項。
獲選《聯合文學》雜誌「20位40歲以下最受期待的華文小說家」;著作亦曾獲《聯合文學》雜誌2010年度之書、2010、2011、2013博客來網路書店華文創作百大排行榜等殊榮。
曾任德國柏林文學協會(Literarisches Colloquium Berlin)駐會作家、香港浸會大學國際作家工作坊(IWW)訪問作家、中興大學駐校作家、成功大學駐校藝術家、元智大學駐校作家等。
Readmoo專訪1:如果在YouTube,一個小說家
https://news.readmoo.com/2020/01/07/200107-interview-with-egoyan/
Readmoo專訪2:那些關於孤寂的問題,以及......
https://news.readmoo.com/2019/03/21/190321-lonelie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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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是什麼?我認為,好的小說是一則猜想──像數學上「哥德巴赫的猜想」那樣的猜想。猜想什麼?猜想一則符號系統(於此,是文字符號系統)中的可能真理。這真理的解釋範圍或許很小,甚至有可能終究無法被證明(哥德爾的不完備定理早就告訴我們這件事);但藝術求的從來便不是白紙黑字的嚴密證明,是我們閱讀此則猜想,從而無限逼近那則真理時的智性愉悅。如若一篇小說無法給我們這樣的智性,那麼,它就不會是最好的小說。
是之謂小說的智性。───伊格言
夕陽情詩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我還不必要你 ◎ 林佑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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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在太陽熄滅之前看見月亮
淡水河浮起萬千蛇鱗,太多的眼睛、太少
的蛙在歌唱,蛇一秒比一秒老,沒有人
成為嬰兒。一個孩子走在路上
沒有兩雙手甚至
失去僅有的一雙。街燈在六點整亮起,此刻
我還不必要你
⠀
在空中飄動的海。淡水這號天
骨架和風是一支無可名狀的單人舞
權充和聲的雨--不斷延續的不協和音
壓迫的19號弦樂四重奏落幕
在昨日。裸露的潮間帶上
單有一隻夜鷺的部隊,意外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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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夕陽的鏡頭。星期日的月
有條小徑,通往不被遭遇的時間
鑲金的鱗片在夜晚裡起皺
摩擦無人堤岸,一張
薄而透明的蛇蛻,能否痊癒
我們可能的風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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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新的身體重新面對世界。新的一日
月亮不等分地剖開,誰看見了嗎?
星期一的月光、一張被拋棄的蛇皮
還有一對裸體的手指。
三月的陽光並不溫暖,此刻
我還不必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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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於《文訊雜誌》第404期「草原副刊」,2019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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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林佑霖,1995年生,基隆人,東華大學華文文學所創作組畢。曾任微光現代詩社社長。曾獲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特優、後山文學獎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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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 #蘇吉 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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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必要你〉到底是「要」?或是「不要」?詩題的安排便使讀者陷入思考。若以一首詩的篇幅來陳述「不要」,也顯得太過苛刻,直陳「要」又顯得痕跡太露,以「不必要」為題,情感被平整地折疊,隨著詩句進行,被包裹的物也漸顯,像一張輿圖的展開,詩人的心靈圖像也呈現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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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標示的淡水作為詩的展演之處,與萬千水紋互映的是零落的蛙鳴,從實境走入虛構就像一場催眠,街燈的亮起是一個響指。從虛景被喚回,下一句「我還不必要你」像催眠師的下一句暗示,等不到更明確的指涉,場景又開始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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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架與風如舞,雨與傘構成不協和音,不和諧音作為一種「不圓滿的音程」,使聽者被樂聲圓滿的欲求落空,這樣的音程也自成一套邏輯,走錯一步便顯得過分擾人。這樣壓迫、不圓滿的意象也充斥於詩中:失去雙手的嬰兒、起皺的鱗片、不等分的月亮、拋棄的蛇皮……,美但卻充斥缺陷,這類意象的連用也使得詩的氛圍趨向哀傷,在哀傷的基調上宣告著「我還不必要你」,這種不圓滿彷彿成為了一種成為了一種前提:因為整個狀態的哀傷,所以我還不必要你。那假設前提得以被滿足,一切狀態就緒,你仍然會是不必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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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詩題中的要/不要需要釐清之外,敘事者「我」與對象「你」於詩中的呈現同樣值得細探。詩題就呈「我」單向投射對「你」的感受:「我還不必要你」完全不取決於「你」,而是「我」單方面的表述。這樣單向的言說形式也同樣呈現於詩中,首句便標示了「我」的定位,但「你」的所在在詩中卻缺席不見,除了重複出現的兩次「我還不必要你」,兩人只有一次以「我們」在詩中出現,從單向的訴說到「你」的隱身,詩人於此詩所營造的世界,似乎也可以視為一個自我存有的空間。單獨的意象也接連出現:一個孩子、一支單人舞、單有一隻夜鷺的部隊,這些獨物的調度也呼應了自我對話的概念:當「我還不必要你」成為了敘事者自己的反覆論說,也增強了「還不必要」的曖昧性質,沒有被聽見的話如同不完整的咒語般難以成真,或說詩人也無意使這樣的「還不必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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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詩題到內容,詩人不斷言說著不必要,但其實也同樣努力地說著必要:愛之必要、對方之必要、一往情深之必要。這些必要埋得字面上的「還不必要」更深,只要更細膩的進入,就會發現詩人的真心早就放在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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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編輯:林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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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情詩 #林佑霖 #我還不必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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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讀物—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重新感受一座城市的重量。
幾年前帶著完全的無知與自以為是的浪漫,輕盈的前往布拉格,追逐的是寂寞拍賣師裡廣場上的時鐘還有始終找不到的日日夜夜餐廳,找到的是難以言明絢爛的夕陽、讓人無法忍受一天結束的永夏以及銅板價的生啤酒。
幾年後的在米蘭昆德拉的文字裡重新回到這些記憶中的場景,讓沈重取代了輕盈,一開始便以尼采的永劫回歸帶領我思考,許多相似巴特羅蘭戀人絮語般的幫角色解構、自我辯證,同時故事依舊馬不停蹄像墨水般展開成畫,哲學與散文、愛情與政治、幽默與嚴肅、幸福與憂愁構成的迷人世界(也正是我們所處的真實世界),對政治時局下書中描寫的壓迫的心理狀態頗有共感,更別提書寫三角三方愛情矛盾之處的細膩筆觸,文字所到之處盡是美,就算描寫屎糞也美的令人無法移開視線,迷人的讓人完全無法放下書。
「可『重』真是殘酷?而『輕』真是美麗?
最沉重的負擔壓垮我們,讓我們屈服,把我們壓倒在地。可是在世世代代的愛情詩篇裡,女人渴望的卻是承受男性肉體的重擔。於是,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是最激越的生命實現的形象。負擔越沉重,我們的生命就越貼近地面,生命就越寫實也越真實。
相反的,完全沒有負擔會讓人的存在變得比空氣還輕,會讓人的存在飛起,遠離地面,遠離人世的存在,變得只是似真非真,一切動作都變得自由自在,卻又無足輕重。
那麼,我們該選哪一個呢?重,還是輕?」
真希望,日後再回布拉格,重新感受他的重量。
題外話,最讓我感動的是最後一部「卡列寧的微笑」你們呢?🙂
#五月讀物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米蘭昆德拉 #這種時候只能在家用書跟回憶跟想像力來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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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管管昨(5/1)病逝,享年九十三歲。兩年前訪問詩人時,問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同鄉沒看過鬼,也沒裸奔,很可惜啊。
那時候,詩人能走能跑,還能去景美看二輪戲院,日子仍很自在快樂,晚年能如此瀟灑漂亮,這一生自然是帥氣得不得了。
《老年維特的煩惱/管管》
時間是端午節前一週,地點是台東鐵花村,本名管運龍的詩人管管剛出新書《燙一首詩送嘴,趁熱》,他在台東詩歌節的舞台上唸了一首〈生日派對〉,90歲的詩人規劃百歲生日壽誕:「裝死躺在棺材裡/聽吾那些好朋友罵我的壞話/譬如張默罵我小氣等等/聽那些老女人罵我薄情,罵我不識抬舉,笨!/當年他們是漂亮的,那時我也瀟灑/等他們罵完/我再從棺材跳出來嚇唬他們。」
作家寫作風格即人格,率性而自在,主持人提醒他控制時間,他說:「你提醒你的,我唸我的。」台下觀眾發問什麼是愛?他岔題說:「愛是LOVE,拉夫,我是49年被國民黨拉夫拉到台灣來的。」好奇追問經過,他卻聊起少年時,在故鄉青島和大姑娘們玩撲克牌,輸了被彈鼻子的往事,詩人90歲高齡,還像19歲少年一樣做跳躍性思考。
小班一年、中班一年、大班一年/國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碩士二年、博士二年/還好,俺統統都沒念完
詩人思考像少年,行徑也跟年輕男孩子一樣熱情。我們在詩歌節舞台旁做訪問,天氣太熱了,轉戰公園另一邊的小亭子,臨走時他雙掌圍成一圈,對舞台前方座位區大喊:「親愛的,我們往那邊去啦。」詩人對誰喊親愛的?他對坐在椅子上、小他36歲的妻子梁幼菁喊親愛的。訪問一半,工作人員過來請他吃飯,他劈頭問:「我老婆咧?」工作人員說已在餐廳,他笑言:「這樣漂亮的老婆有一天被拐走怎麼辦囉。」老詩人比台東的天氣還熱情,34度的高溫下,他一直在曬恩愛。
梁幼菁1997年去誠品書局聽管管朗讀詩歌,詩人送了簽名書給她,2人開始通信,「我覺得寫信的魔力很大,尤其管管的信又畫又詩又寫的,又貼花弄草,很容易打動人。」後來,梁幼菁嫁給了這個大36歲的男人,婚後,受先生的影響,這個本業廣告設計的太太也開始寫詩,筆名黑芽。
他是妻子寫詩的老師,但他20歲被國民黨抓來台灣,50歲退伍,軍人何以變成詩人?「我那時候迷寫詩,迷得一塌糊塗,睡覺到一半都會跳起來寫詩,那時候《中央日報》副刊會刊載余光中、郭楓的詩,我當小軍官,住桃園,放假跑圖書館勤讀詩,你現在要從系統調出來民國四十幾年的報紙,副刊被刀片割小方塊,都是我割的,一件事情要成功一定要走火入魔。」
當兵幾年/吃糧幾年,就是沒有作戰/在人生的戰場上,曾經小勝數次,免戰牌也掛了若干
他在金門當兵結交前輩詩人阮囊,阮囊提點他寫詩,功力突飛猛進,一首〈放星的人〉被刊載《藍星詩刊》深受鼓勵。後來調訓鳳山,又結識瘂弦、張默等詩人,加入《創世紀》詩刊,「我從《藍星》轉到《創世紀》,因為那邊水土好,刊登的都是超現實的,很新的概念,跟《藍星》那種朦朧的彎月派不一樣。當年我們如果不滿現實,牽涉到政治,都用象徵詩表達,過幾年聊天發現大家都這樣,我們不得不灰色,因為都穿軍衣服的。」
詩人寫超現實的詩就脫離了現實,「我內心深處很叛逆,你要走的路我不走,我當兵,管吃管住,不打仗、不打死,這輩子沒事,兵是當定了,你們寫小說,我偏不走這條路,我寫詩,奇奇怪怪的詩,就這樣。」已故詩人辛鬱曾回憶他與管管等一群軍旅詩人在金門談詩論藝,管管一個人住碉堡,收拾得像神仙洞府一樣,大夥坐在碉堡外的草皮野餐,小黃花插在高粱瓶子裡,管管慷慨,始終變得出四菜一湯。詩人說:「是啊,那是我一生最甜蜜的日子。」
不羈的個性在部隊可遭到麻煩?詩人委屈地說:「我待軍中電台待很久,少尉本該升中尉,但軍防部司令官說管運龍這孩子嘻嘻哈哈,不要讓他升,想起來還是有點酸吶。」但紀律嚴明的軍旅生涯某種程度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也保全赤子之心。「我母親就我一個小孩,吃奶吃到9歲,某一方面我不該是個男人吧,我喜歡花花綠綠的,是女生喜歡的東西。你說我詩裡都是蜜蜂蝴蝶,赤子之心沒被汙染,我想是現實與我腦海想的全然沒有分開。」
「吃奶到9歲是怎麼一回事啊?」
「喝母奶很過癮啊!我9歲還吵著我母親要吃奶,她沒奶水,沒辦法,只好拿著一個大碗挨家挨戶討奶水。我輩分很高,卻出生晚,姪女已經出嫁了,還喝到她的奶。」
「女人給你奶水,不管現實或者創作都是吧?」
「應該是吧,除了媽媽、妻子、女兒,我對女生的看法很崇高,這個世界沒有女人寒冷而蒼白。女人就是詩。」
詩歌節後3天,我們來到詩人花園新城的家中採訪,梁幼菁說一回有雜誌社來家裡訪,管管被要求當場寫詩作畫,因為她感冒,管管就寫了一首〈咳嗽的花瓣〉:「美麗的人是不能咳嗽的/一咳嗽就會有花瓣從身上落下來」。她要管管把那張畫找出來給我看,臉色是羞赧又是得意。
是了,詩人前妻袁瓊瓊受訪曾說,她年輕時兩頰雀斑,管管與她初認識時,特地送了她一盆滿天星,在他眼裡,女人都像花、像詩,是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袁瓊瓊嫁給管管是1970年,那時候她20歲,管家藏書很多,她一邊帶孩子,一邊讀書,在文字中找到自己的天空,她說若非管管,她也不會變成小說家。
五次戀愛/二個情人/一個妻子/三個兒女/幾個仇人/二三知已,數家親戚
管管與袁瓊瓊結婚15年,生有一女管綠冬和一子管大滌,後和梁幼菁結婚,70歲又得子管領風,我們問詩人:「60歲撰〈邋遢自述〉,至70歲〈管管自述〉, 戀愛的次數從『5次戀愛,2個情人』變成『9次戀愛,6個情人』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有一個禁忌,有婚姻關係就不敢做這些事,但有些不是我去找人家啊,是人家來認識你,她就喜歡你啊。」
「你是不是自命風流啊?」
「我我我我我,」老詩人突然結巴,連說5個我,「我不敢傷害她們。」
「你寫『情詩是螞蟻,不能寫,寫出來爬得滿身都是』,是怎樣的心情寫的?」
「你想一個女生,想跟她認識,想跟她聊天,想要更親密,但種種問題限制又不能夠,晚上朝思暮想,輾轉反側,渾身癢啊,那不是螞蟻啊?」
「這首詩啥時候寫的?」
「最近這幾年吧。」
「所以你八十幾歲還有少年維特的煩惱欸。」
「老年維特吧。」他呵呵笑了兩聲,更正我們的說法。
老年維特近年迷戀章子怡,「我就看她的戲,我好迷她!她在我這個老頭子心目中應該是女神!我說妳即使跟我戀愛甚至結婚,我都不會跟妳發生一點關係,因為妳是女神姐姐、觀音大師,是我拜的,我最多牽牽妳的手,親親妳的腮幫子,還不能親妳的嘴。這有點犯禁,這是糟蹋人家。」
維特半生風流,大女兒管綠冬補充說,父親風流卻不下流,「我父親在愛情中似乎有光源氏計畫,他喜歡找純白如紙的女生,把她們教導成他理想中的女人,他也許是在愛情中找女兒吧,像我後來也有點在愛情中找爸爸。我父親太迷人了,做人有自信,又拿得起放得下,是他讓我懂得欣賞壞男人的好,但他和我媽的離婚,那個記憶對我而言是詛咒也是禮物,又讓我懂得在情感中趨吉避凶。」
幾場虛驚,幾場變故,小病數場挨過去/坐在夕陽裏抱著膝蓋費思量
老年維特至今仍愛看電影,每到夏天會花65元,到景美來來戲院吹冷氣看二輪電影,「這一廳看完,看那一廳,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餓了,外面有東西吃,吃完再進來看。」詩人去年腰椎開刀,手術後問老婆第一件事是還能不能去看電影。他愛看電影,也拍電影,50歲退伍,受導演王菊金邀請寫電影劇本《六朝怪談》,第一次寫劇本就得金馬獎,也在其中演個高僧。他陸續參與28部電影的演出,大概形象過於道骨仙風,大家都找他演和尚,他說 :「我已演了兩回和尚,第3次再演我都不好意思不出家了,但我已經成家啦。」
他追求一種清爽的生活,其實蠻想出家的,偏偏又結了婚。他的畫與詩呈現的童趣放浪又不同,明朝散髮弄扁舟,有禪意,問他畫畫跟寫詩追求不同的境界嗎?「我畫的就是心裡想的。我要畫的東西雖然筆不是筆,墨不是墨,但一定要跟別人不一樣。」「你曾說寫詩消愁,演戲忘憂,畫畫洩憤,你還恨這個世界嗎?」
「這個世界我一點也不恨,我恨兩條腿的動物。這一點我有點天真,舉個例子,國共戰爭,你要當皇帝,很過癮啊,三宮六院我不反對你們,但非要戰爭不可嗎?坐下來談不行嗎?你想一戰二戰死了多少人,多少才子,天啊。」
這是九十年的歲月麼/就換來這一本爛帳/嗨!說熱鬧又他娘的荒唐/說是荒唐,又他媽的輝煌
1949年國共內戰,青島外圍是解放軍,裡面是中央軍,他被國民黨強拉去當軍伕,關在一個宅院裡,「我母親聞訊跑來,村莊對面是梯田,我看見纏足的老太太從梯田那邊用屁股往下滑,我哭喊說我娘來了,我要去,門口站衛兵的馬上用槍一擋,說不成;我母親就一路跌、一路爬、一路哭到了眼前。我拚命騙我母親說,我跟他們講好了,就是給他們挑東西、挑行李,挑完行李就回家,我母親給我一個小手帕,包著一塊大洋,要我買路回家,那時候我們家窮到只剩二塊大洋,一塊我父親拿去做生意,另一塊我娘就給了我。」追憶往事,老詩人泫然欲泣,問他那一塊大洋跑去哪裡了?他又淡然說道:「我在海南島肚子餓買東西吃掉了。」
他對母親說馬上回來,但生離就是死別。他走後,父母又過繼個兒子,後來他返鄉探親,這個小哥跟他講了,每年過年,家鄉習俗每天晚上10點後吃餃子,母親就拿個破碗,把大門打開,敲著碗,喊他的名叫魂,要他回家。20歲來台後,他在高雄穿著便衣照過一張相,寫過一封信,寄回故鄉,但這封信父母有沒有收到,兩岸開放探親後,他回家也不得而知,因為兩個人都走了。
「恨國民黨嗎?相信命運嗎?」
「我又恨它,又……不能說愛它……就感謝吧,如果國民黨不抓我,我留在那邊,我們家成分不好,我父親在北伐當過村長,我可能被共產黨抓去抗美援朝,一定當炮灰。國民黨把我抓來,我在海南島沒死掉,我當一個小軍官當一輩子,這就是命運吧。」
故鄉已經是一件陳舊的古董,台灣才是它的本土,一轉眼他也快成了百歲人瑞,長壽的祕訣為何?「我沒忌口,不要吃飽吧。」「你睡覺好睡嗎?」「前二天我們從花蓮回來,那天我8點開始睡,睡到第二天8點。今早上做了一個夢,場景人物我都不認識,現在記不起來了。」
管管牛仔褲破洞裡的花布,是他自己縫上的。
問他還有什麼遺憾,他說身為蒲松齡的山東老鄉,至今沒看過鬼,也沒真正裸奔過,蠻遺憾的,「我想裸奔,但不可能了,我跟你講,你去給我拉廣告,愈多愈好,錢我不要,捐給孤兒院,我去裸奔,90歲了,出個名了。」
「我都90啦,再活也沒幾年,跟我一道的人都走啦,難免會被影響。」他的新詩〈生日派對〉裡說要買個棺材放家裡,躺在裏頭睡覺冬暖夏涼,要是真的死了,直接就可以處理掉,他是認真的,但妻子小孩罵他發神經,他想想也對,「爸媽都死了,但我得為了妻子、小孩拚命活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