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塑膠天花板收邊條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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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塑膠天花板收邊條產品中有1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8萬的網紅雷雷夥伴,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現正連載中 #請解開故事謎底 混亂中立撩漢大佬 X 守序善良面癱新手 #懸疑 #解謎 #類海龜湯 #類狼人殺 ⎐ IG:https://www.instagram.com/laypartner/ ⎐ PO:https://www.popo.tw/books/713172 ⎐ 總刊物賣場:http...

塑膠天花板收邊條 在 Joe Fang 方序中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5-09 11:28:08

小島故事多,方序中 ╳ 游智維 ╳林凱洛與 @sidoli_radio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需要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到未來》結尾,博士到未來找 Marty 和 Jennifer 求救,去另一個時空解決問題。他們擠上實則為時光機的破車...

  • 塑膠天花板收邊條 在 雷雷夥伴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4-25 21:22:39
    有 2,251 人按讚

    ▍現正連載中
    #請解開故事謎底
    混亂中立撩漢大佬 X 守序善良面癱新手
    #懸疑 #解謎 #類海龜湯 #類狼人殺

    ⎐ IG:https://www.instagram.com/laypartner/
    ⎐ PO:https://www.popo.tw/books/713172
    ⎐ 總刊物賣場:https://shopee.tw/shop/4715027/

    你曾經見過這個畫面嗎?
    這是一場死亡遊戲,內容是至今仍未解開的懸案。
    你醒來後,發現自己身在這場懸案裡。
    你的身份也許是家屬。
    也許是嫌疑犯。
    當然,亦可能是兇手。
    ——抱歉,只有解開謎底,才能離開這裡。

    莊:「你為什麼不離開遊戲?像你這樣的人,也有解不開的懸案?」
    封:「我想解開的從來不是案子,而是你。」
    莊:「……我先確認一下,這不是開黃腔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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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計出版日期 暫時未定,尚未簽約,第一集完稿後會進行投稿
    #風格 搞笑向作者寫的懸疑故事,初出茅廬請多包涵,比起恐怖比較偏向毛毛的
    #關於鬼會不會很鬼
    1. 都是遊戲NPC,鬼可能是好人
    2. 大部分外觀不會有太過血腥驚悚的形容,外貌和人差不多,只是毛毛的
    3. 請相信,人比鬼噁心,看完可能比較想打人不是打鬼

    ┆作者:地上的 雷雷夥伴 霸道小狗糧
    ┆繪師:天上的 食用性 皮爾斯
    ┆設計:萬能的 高橋麵包 高橋面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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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莊天然踏入一室黑暗,打開燈,點亮空蕩蕩的客廳。
    他還沒脫下厚重的外套,習慣性先打開電視和收音機,把手機放在桌上,確保鈴聲音量開到最大,接著才解開拉鍊。
    正準備脫下外套時,門鈴響了。
    莊天然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深夜十一點,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按鈴。
    他走向大門,才剛碰上門把,隱隱約約聽見門外似乎傳來一聲:「......到你了。」
    莊天然動作一頓,拉開門,冷風灌入,門外站著一名快遞員。
    快遞員擤了擤鼻子,手指刮了下鼻尖,百無聊賴地看著門板,語速略快地道:「先生,這裡有一份你的包裹,麻煩簽收。」
    莊天然心想,聲音和剛才不同,應該是聽錯了。
    他的視線望向快遞員手中揣著的包裹。
    包裹不大,約莫掌心大小的褐色紙箱,上頭勉強地貼著送貨資料。
    快遞員瞟了幾眼莊天然,一手插著外套口袋,哼笑道:「你的女朋友真貼心啊,還特別指定要在下班時間親手交給你,你是做什麼的,怎麼半夜才下班?」
    莊天然仍然沉默不語,看著快遞員手上的包裹,四周靜得只聽見風聲。
    見莊天然的臉色,快遞員表情微僵,迅速收回打量的視線,小聲嘟囔:「什麼反應啊......」
    莊天然依舊毫無表情。
    快遞員心裡忐忑,下意識瞄了一眼手機,今晚可不能再收到客訴,他一面想著,一面趕緊拿單子給對方簽收。
    直到快遞員離開,莊天然幾秒後才微微蹙眉,露出有些困惑的神色,原本想對快遞員說:「抱歉,哪來的包裹?」可惜對方已經消失在門口。
    他剛才一直在思考,他沒有女朋友,這東西是誰寄來的?

    莊天然檢查單據,困惑地發現寄件人那欄全是空白,再拆開紙盒,只見裡頭裝的是兩條佛珠。
    兩條佛珠上疊放一張白色卡片,俊秀的鋼筆字跡寫著:「護身符,一條保長生,一條保晚死,兩條都給你。」
    莊天然愣了很久,素來被人稱作百年一見面癱的臉孔,難得出現可以說是驚恐的表情。
    拿不穩的紙片抖落在地。
    他看著地上的字跡,心想:不可能是他。
    誰開的玩笑?
    莊天然打開門,想追出去詢問快遞員,卻沒想到才剛推開門,快遞員竟然就站在外頭,不曉得待了多久。
    快遞員朝他微微一笑,莊天然沒多想,此刻在意的只有一個問題:「這是誰送來的?」
    「如您所見,並未署名。」快遞員說道。
    「他長什麼模樣?」
    「我不明白您這個問題。」
    「什麼時候寄的包裹?」
    「我不明白您這個問題。」
    莊天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快遞員有一點不對勁,明明是同樣的臉,同樣的語氣,卻又有股說不上來的不同。
    是哪裡不一樣了?
    「我是來告知您,您取錯包裹了。」快遞員恭敬道。
    莊天然一愣,霎時渾身脫力,努力撐直身體,才沒讓自己跌靠在門框上。
    原來,是送錯的。
    思及如此,酸意瞬間湧上鼻腔,他眼眶濕潤。
    這麼多年了,仔細想想,他連他的長相都記不清,又怎麼可能認得他的字跡。
    「您的包裹是這一件才對。」快遞員指向身旁的推車。
    莊天然收起思緒,看向推車,上頭有個比剛才大上數十倍的的包裹。
    ……怎麼變大了?
    翻看送貨單,這包裹的單子跟剛才那個一樣,寄件人的部分還是空白。
    「這真的是我的包裹嗎?這裡是五樓之一號。」
    「這是您的包裹。」
    「請問寄件人是誰?我沒印象有......」
    「這是您的包裹。」快遞員反覆強調。
    又是一股違和感。
    莊天然覺得有些古怪,但又想不通,寫完簽收單後抬頭,才發現快遞員一直緊盯著他看。
    一般人在觀察另一個人時,如果對方突然抬頭對到眼,通常會感到不自在,要不是開口轉移話題,要不就是轉移目光,但快遞員動也不動,一雙眼睛依然直視他。
    莊天然忽然發覺,好像是眼睛。
    快遞員和剛才最不同的地方,是眼睛。
    第一次送貨的時候,他注意到青年雙眼狹長,說話時會不自覺四處亂瞟,是不習慣與談話對象對視的類型。
    但現在青年卻直直盯著他。
    四目相接一會,莊天然又發現青年雖然看著他,卻是目光渙散,雙眼幾近於無神,彷彿視線直接穿透他的腦袋,看著他背後一樣。
    莊天然撓了撓臉,這人大概是累了吧,大夜班確實辛苦。
    莊天然把單子還給快遞員,快遞員收下單子,明顯大幅度地咧嘴笑了一下,「謝謝您。」
    快遞員離開後,莊天然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大型包裹推到客廳,呆站著看了一兩則社會新聞,又聽了幾分鐘的收音機,最後才將視線回到巨大的包裹上。
    他思考一會,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決定先洗澡休息,明天再處理。
    解開皮帶,褪下衣褲,洗了趟熱水澡,身體清爽許多。
    在新聞播報聲中,莊天然躺上床,開了盞小燈,緩緩閉上眼睛。
    漸漸的,「滴答、滴答......」他聽見水滴聲。
    聲響越來越近,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莊天然睜開眼,先是面對熟悉的天花板,以及暖黃的床頭燈,再起身看向聲音來源——巨大的紙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縫隙中溢出鮮紅的液體,在地上變成一灘水泊。
    莊天然愣看著門口的紙箱。
    誰放的?
    不,這屋子只有他,還能有誰?而且那個流出來的......難道是血?
    難道是箱子裡面有受傷的動物?
    用包裹寄送動物的虐待事件確實層出不窮。
    莊天然立刻從桌上的筆筒拿起美工刀,打算拆開箱子,就在這時——
    「嘟嘟、嘟嘟......」大樓的對講機突然響起。
    莊天然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心臟一顫。
    今晚真忙。他無奈地想。
    莊天然走去接起對講機,話筒那端立刻說道:「喂?莊先生您好,這裡是管理室。」
    「你好。」
    「請問您收到包裹了嗎?」
    「有。」
    「那請問快遞員下來了嗎?我們管理室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人啊。」
    莊天然霎時一怔,等發現身後有人時,已經來不及了。
    硬物重重敲擊他的後腦勺,莊天然哼了聲,眼前一黑,在徹底失去知覺以前,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忘了鎖門,快遞員一直在他家裡,沒有離開。


    ▍第一章【箱中】

    莊天然做了一個夢。
    夢見斑駁的牆面,紅色磚瓦坑坑疤疤地剝落,在裸露的灰色水泥上,有著像是小孩子用紅色蠟筆畫出的一張笑臉,旁邊還有無數個笑臉,每個笑臉都長了細長的手,手裡拿著刀。
    唯一的窗戶被貼上黑色塑膠布,狹窄的房裡很暗,只有一盞忽明忽滅的小燈,彷彿老人臨終前的喘息,隨時可能熄滅。
    床上的男孩原本睡得很沉,忽然皺眉,捂著肚子,緩緩睜開眼,正感到迷茫的時候,聽見房門外傳來陣陣哭聲,於是再也睡不著了。
    莊天然聞著被子上熟悉的潮濕霉味,肚子咕嚕咕嚕叫,在寂靜的房間裡特別響。
    這時他還只有六歲,不懂得控制臉上的情緒,現在的他滿臉生無可戀。
    肚子痛,不知是餓的,還是因為晚餐的大麵羹酸酸的。
    正好這時,門開了一絲縫隙,老舊的木門發出尖銳的雜音。
    莊天然看見走廊的白燈穿透進來,照亮陰暗的室內,然後室友走了進來。
    由於背對著光,他的臉龐覆蓋在陰影下模糊不清,而背後卻散發著光芒,讓他的影子斜畫得高大頎長,像是電影裡的英雄一樣。
    室友每次出現都渾身發光。
    莊天然小時候不懂,長大後才明白什麼叫作長得好看,自帶閃光。
    看清室友手裡端著什麼以後,莊天然猛地從床上彈起身,「點心!你從哪裡拿來的?!」
    室友端著草莓麵包和柳橙汁,一雙笑眼瞇瞇,「噓。」輕聲得像是融化在空氣裡。
    草莓麵包和柳橙汁對他們來說是特別稀奇的食物,通常是在拍照的早晨才有得吃。
    那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會有一群陌生的大人帶著相機和麥克風,讓他們擺出板子上寫的姿勢與笑臉,或者不停問問題,同時舉著字卡要他們跟著背誦。
    儘管頻繁的閃光燈讓眼睛發酸,擴音器的嗡嗡聲響震得頭暈,但那天都能吃飽,所以他們很喜歡拍照的日子。
    而那天院長也會特別常笑,發出平常不曾聽過的輕聲細語,還會撫摸他們的頭,雖然在那雙手伸過來的時候,他們下意識想做出的反應是閃躲。
    莊天然手腳並用,從床頭爬到床尾,迅速來到點心面前,「這些是哪來的?」
    室友小聲笑道:「我從廚房偷的。」
    莊天然瞠大眼睛。
    上一個去廚房偷食物的小孩在一個月前被當眾處罰,木棍毫不留情地落下,直到一雙腿呈現奇怪的扭曲形狀,到現在每天晚上屋外都能聽見他的哭聲,後來再也沒有人敢進廚房,甚至連走廊也不敢接近。
    而且,聽其他小孩子說,那裡還裝滿了大人的「眼睛」。
    「你沒事吧?有沒有怎樣?」莊天然急著說。
    「快吃。」室友把盤子遞給他,握在盤子上白皙無瑕的指節,臉上悠然自得的微笑,都再再顯示著他的自信。
    莊天然愣了愣,屋外依舊傳來持續不斷的哭聲,室友乾淨的手指端著食物,唇角微微上揚,看起來那麼簡單而輕鬆。
    明明和大家同樣年紀,室友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英雄。
    莊天然問:「那你呢?」
    室友:「當然已經吃過了。」
    莊天然點點頭,迫不及待地用手抓起麵包,被室友先一步抓住了手。
    「等等,擦擦。」室友拿起不知哪來的濕紙巾,把他整隻手連同指縫仔細地擦得乾乾淨淨。
    沒有人像室友這樣愛乾淨。
    通常食物當前,他們不直接伸手去抓的話根本搶不到,光是拿餐具的時間,就可能讓本來就很少的食物被一掃而空,十幾個孩子圍繞著一盤菜,沒有人能有心思顧及其他。
    室友說:「我們不能生病。」
    莊天然想起,上一個生病的小孩被送離開院裡,不知道去了哪裡,很久沒回來,他們很羨慕,甚至很多人巴不得生病,才能離開這裡。
    只有室友不一樣。
    莊天然從小就知道,室友很特別,只是他長大後才了解到,室友根本沒有那麼無所不能。
    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那些在飢餓的夜晚拯救他的大餐,並不是室友偷來的,而是室友把自己其中一餐的份留給了他。
    莊天然問:「為什麼要把你的份留給我?」
    室友笑著說:「可能養小孩比較重要?」
    他記得自己那時還會笑,邊笑邊生氣地追著室友打。
    現在他已經忘了那樣的情緒。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室友了。



    莊天然從漫長的夢境中醒來,全身上下痛得彷彿死過一輪,忍不住喊出哀嚎。
    後腦傳來劇烈疼痛,腦子昏昏沉沉,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伴隨著「鏗瑯......鏗瑯......」輪子滾動的聲音。
    他試圖揉揉漲疼的腦袋,卻發現手腕動彈不得,雙手被捆在身前,身體被迫蜷起,腳也被綁住,整個人被困在一個異常狹窄又漆黑的地方。
    莊天然花了足足數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他被困在一個大箱子裡。
    之所以覺得四周在晃,是因為他正在推車上,被人推著前進。
    回想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是快遞員,他從身後被快遞員擊暈,然後......大概是被綁架了。
    一般來說綁架犯都會將受害者藏進車裡,因為方便移動,為什麼快遞員要把他塞在箱子裡?
    就在這時,箱子外突然傳來一道熱情親切的聲音:「哎呀,你回來啦!」聽起來是一個女人。
    接著又聽見小孩嘻笑玩鬧的聲音,小孩吵了一會,終於安靜,女人喊道:「跟叔叔打招呼。」
    小孩喏喏地說:「叔叔好。」
    應該是對著快遞員。
    莊天然怔愣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沒多久,輪子又開始往前推。
    莊天然猛然警醒,這是呼救的時機!

    (待續)

    #連載 隔兩週星期六,晚上十點後FB、IG、POPO同步更新
    #備註 有事會晚點更新,或是請假,生活較忙,經常性有急事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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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要開始更新了,歷經十多次全文重寫琢磨修稿,這是我最好的面貌,謝謝你們的溫柔包涵和漫長等待

  • 塑膠天花板收邊條 在 廖小花的隱性台灣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10-29 13: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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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長照中心認識了楊奶奶〉

    萬芳蓮馨長照中心門外是多株綠色植物,拐进去,粉色牆壁瓷白色地板,一座立櫃佛龕供着水墨彩繪觀世音菩薩像,點著橙黃色的小香燈,綠紅糖果各三五顆。輪椅一字排開,上面坐著許多爺爺奶奶,吊瓶的,發呆的,看電視的,陣仗一直延伸到走廊,我踩進來,小心翼翼往前走,爺爺奶奶抬起頭來打量,我時刻提醒自己要記得微笑。

    來之前,社服團進行了十分鐘的小培訓,教我們推輪椅的方式,與長輩們溝通的技巧等。我的活動流程卡片上寫著「玉珍,失智」。

    走啊走,盡頭轉角便是「交誼廳」,不到二十尺的小廳,左右不對稱排著十多臺輪椅,有的爺爺奶奶東倒西歪,需要用背帶固定身子。

    #見到奶奶#

    「海珊在哪?」我急忙應道「這!」「玉珍在這。」這就見到了玉珍奶奶。

    奶奶留著短髮,頭髮是麥當勞麥旋風色,個子不高,如一般老人的身子隨著時間越縮越小。「奶奶,我是海珊,待會我們去公園。」兩個社工負責一位長者,負責玉珍的,是明慧和我。

    玉珍奶奶點點輪椅,問我和眀慧誰會。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要拿東西,我便把輪椅兩邊手剎拔掉。她又點點自己胸前一條用於固定身子的皺皺碎花布帶,「把它解掉。」我繞過她,手探到輪椅背上解開。

    #楊奶奶的房間#

    奶奶沒有直接告訴我們去哪裡,只是往前指,我也沒問,照她說的做。原來是要回她的房間。十五尺左右空間,有四個床位,輪椅在其中通行扭捏艱難,窗戶很大,直到晚上,房間裏都用自然照明。

    到了自己的床位旁,奶奶伸手摸摸床鋪,又摸摸枕頭下,我把輪椅貼到床邊,防止她跌倒。「奶奶要找什麼?」她沒回應,顫巍巍著手摸摸這裡摸摸那裡,在被子裏翻來翻去,又費力地拉開床頭櫃,還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櫃裏是幾件初秋的薄衫,看護小姐提醒我幫添一件衣服。奶奶拿了灰底紅花針織羊毛衫,自己要穿,卻找不准方向,我們趕緊幫忙。

    穿好衣服,我說:「奶奶回來再找吧。」順勢轉向輪椅。這時,進來了一位大嗓門阿嬤,她扶著輪椅起身,用臺語罵罵咧咧。走道位置只夠過一人,只好等等了:阿嬤褲子脫到一半,露出鬆垮的紙尿布,氣味彌散,越南護衝我們笑笑。我的眼睛不知該往哪裡擱,週轉間看到楊奶奶床底下的鞋子,我俯身問:「奶奶要不要換一雙鞋子?」她看著角落的黑色平底軟皮鞋,夢醒了一般,說哦,要的,是的,要換。原來奶奶找的是鞋子。

    我和明慧一人負責穿一邊。奶奶的指甲很厚,堆積近半釐米,跟瑪瑙塊似的。「奶奶你要剪指甲了,不然襪子會壞的。」她說是啊,是啊。把腳完全推進去後,指甲太高鞋頭頂了起來,我問會痛嗎?奶奶說不痛,不會。

    #去小公園散步#

    推二十多座輪椅下樓,要排長隊。快輪到我們了,奶奶突然說不去了,要跟朋友在一起。我問看護小姐朋友是誰,她聳聳肩,轉過來跟奶奶說:「朋友已經在下面了。」讓我帶她下去就對了。

    電梯窄小的四方型空間裏,沈默格外長久。「奶奶,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哦,太陽特別旺。」奶奶的指甲淺粉色,她自己塗的。我誇奶奶指甲好看以後,她一直忍不住摳指甲縫裏的污垢。

    推著奶奶前往公園,她說:「每天都要來這裡。」奶奶膩了。我們排著隊在公園裡緩慢繞圈,前後都有爺爺奶奶在跟義工講話,很熱絡,像好久沒説話了。

    楊奶奶不愛說話,我只好使勁找話題,「前面那棵頂上冒紅色的是臺灣欒樹,前些日子落下黃色小花,越深秋越變紅。」「奶奶你認識楊玉環嗎?你是楊玉珍,你是貴妃的妹妹,你們都是傾國傾城貌!」「奶奶我現在大三了,快畢業了,畢業我就要離開了,現在準備期中考試呢。」到後面已經變成自言自語碎碎念了。

    咕咕,「奶奶我肚子好餓。」說話是耗費能量的活,陪伴老人真不容易啊,我一下就餓得不行,奶奶說這附近連一家吃的都沒有,歎一口氣。我忙說,但這兒安靜,很舒服,世新大學周圍倒是很多吃的,但是很吵喔。

    公園裡很多小朋友,附近一所國小有童軍團穿著迷彩服帶活動,朝氣聚集在滑滑梯和蹺蹺板周圍,「奶奶你看,現在小孩的衣服好好看,五顏六色的,我們小時候還要穿哥哥姐姐留下的。」「奶奶你聽得出來我不是臺灣人嗎?我是廣東人哦。」奶奶是北方口音,她說自己是河北人。

    我問奶奶,中午都吃什麼呀?她用手點點輪椅前綁的一面牙白色小桌,說這個位置放素菜,這個位置是魚。那有沒有下午茶啊?奶奶說沒有。餓了怎麼辦啊?餓了就叫她們給,會給點稀飯。那你的朋友呢?奶奶轉頭看一圈,說沒找到。

    那跟朋友在一起都幹嘛呀,聊天嗎?奶奶說不會,都不講話。我問奶奶,「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很煩呀,又要說話,又要拍大合照。」奶奶沒回我。

    #第一次這樣#

    第二個活動--種植小盆栽。一位爺爺坐不住了,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有的爺爺奶奶興致好,繼續跟義工講自己年輕的事情。二十多座輪椅排成一個圈。一直單膝蹲地跟奶奶講話,累了才換邊,奶奶說:「你起來吧,別蹲了。」后面的青芒树咚砸下一颗小果子,我捡起来给奶奶看。

    社團給我們發迷你塑膠花盆,又撒上半滿的土,再發小的仙人掌,任務是把它移植到花盆裏。旁邊一位札辮兒的奶奶看到土裝進盆子的過程,不斷拍手鼓掌。

    楊奶奶突然對我挥挥手說:「餓了你就先吃吧。」我笑出聲,「奶奶,這個不是吃的,這是土這是仙人球,你看,種進去,每天澆水它就能長大哦。」

    每個小組拿到一張白色卡片,我問奶奶你的願望是什麼?她說沒有願望,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長大了。我說哇真好,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是兩個「好」字,好事成雙哦!我拿出筆在小卡片上寫「楊玉珍奶奶身體健康,天天開心。」

    旁邊的一位同學問爺爺,你的心願是什麼?爺爺講不順暢,但我聽得很清楚,他說:「孫子孫女...要平安。」同學是基督徒,他說:「神一定會聽到,會給世人平安喜樂。」

    音箱播放歡快音樂,大家用彩條裝飾盆栽,陽光照耀,場面很溫馨。玉珍奶奶說:「第一次這樣子⋯」奶奶你不是說每天都來這裡嗎。我問那你喜歡嗎?她說,不喜歡⋯我看到奶奶的眼角滲出淚光。奶奶喜歡,得以拽著無聊的生活往前跑兩步,奶奶不喜歡,觸景生情愁更愁。

    拍大合照時奶奶沒看鏡頭,只是望鏡頭後面一棵大樹,很高很高的樹,枝繁葉茂的樹,她說:「這棵樹好,種在家裡好。」我說種在家裡不行呀,會把天花板撐開的。後來又想到,奶奶說的,大概是以前村子里有院子的家。

    #一塊蛋糕#

    回到長照中心,我們把奶奶的輪椅復原到位,在觀世音菩薩正對面往右一格。奶奶說:「沒什麼事你們就先回去吧。」奶奶,我們還不能走,我們要幫一位爺爺慶生,今天有人過生日。社團在行前說明裡跟我們講了,唱生日歌的時候要盡量大聲盡量熱情哦!

    每位老人分得一份生日蛋糕。奶奶細細地吃,看得我直流口水。誰知,還剩一小塊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說「剛剛你們兩個誰說肚子餓,我忘了。把它吃了吧。」我和眀慧愣住,見我們誰都沒動,奶奶說「就剩一小塊,兩口就吃掉了!」可是我自然是不想吃老人吃過的蛋糕。

    我把碟子拿起來,猶豫地看著這一塊黏糊糊的膏狀物,實在沒法咽下去,便走到前臺交給看護,說奶奶不吃了。前臺接過去,隨手就扔掉了。我轉身發現奶奶正看著我。當下羞愧,難過,後悔交雜而來⋯那塊蛋糕是奶奶念著有人肚子餓才留下的,而我卻把它浪費了。

    #誰在陪伴誰#

    奶奶想去廁所,她示意我把她松開,我以為是要扶她站起來,結果她鉚足了勁也站不起來,才委屈地問:「不能用這個去嗎?」我才明白是要推著去,奶奶現在是沒辦法離開輪椅的。

    社工攙她坐到馬桶上,出來時也沒有幫奶奶關廁所門,也許都是不用關門的吧。廁所外是交誼廳,我站在三米外隔著人群和奶奶眼對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在等奶奶出來跟她說拜拜。說得很匆忙,都沒有靠近了說,隔著幾米揮揮手就完事了,我實在受不了煽情。

    回想今天跟奶奶互動時,我給她講現在的中國大陸、互聯網購物,台灣新興外賣行業,大自然變遷,我的心事,所有這些,奶奶都不感興趣。只有在講到與自己相關的事情,她才會抬起頭來。「奶奶你去過碧潭喔?我看到了你的照片,你看,牆上貼著呢。」她有些害羞地說是啊。

    後來又聽說,今天不只為一位爺爺慶生,是這個月好多人的生日一起過。人老了,就是模糊掉一切,模糊掉姓氏,模糊掉生日,模糊掉性格,模糊掉喜好,模糊掉羞恥心,模糊掉自尊,每個人成了一個編號,一個需要被服務的對象,其他,一切的一切都模糊掉了。

    對個人的定位只剩下名字和代表精神狀況的概括詞:正常、失智、重度失智。

    我總覺得,這個下午,不是我們陪伴,而是老人在陪伴我們。我們來消遣午後時光,獲得特殊回憶、寫作素材、思路靈光和人生感悟雲雲,但是對老人來說,只是無欲無求例行公事的一個下午。

    這些爺爺奶奶,都只是別人家的爺爺奶奶,我們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能為「別人家」做的,實在有限。

    我們該做的,是把眼光收回,收回到自己家,認真考慮以後如何對待自己年長衰老的父母。要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送到養老院,再寄希望於某些不諳世事的年輕義工,「陪伴」、「照料」、「關懷」、「感動」他們嗎?這麼做難道不更像是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送出去陪伴、關懷、感動一群義工嗎。

    當然時間的輪軸是公平的,說誰陪伴誰都不恰當,老人們因為義工的到來獲得了新鮮的刺激,我們因為參與老人的日常而多得了一些生命的體解。這樣的良性互動長期延續下來,意義將非常深遠。

    #他鄉遇知音#

    台灣的老人院特別的地方在於這裏會有台灣社會末梢的初代外省人,甚至有很多從前的眷村老兵,大家五湖四海,口音各不相同。今天參與活動的陸生交換生很多,異鄉遇知音一事實在很妙。

    #認識奶奶,還是認識未來的自己#

    現代社會對於家庭有千百種定義,倫理標準架不住時代的波濤洶湧,如何規劃創造家庭、如何營造其氣氛,是自己的功課,這是多元和個人主義帶給我們的自由。少子化和高齡社會的矛盾迫在眉睫,老人的長期照顧和福利保障問題日漸膠著,這除了是政府需要解決的,更是我們這些社會公民需要面對的。35000單人房,32000四至五人房,這是一個人的債,還是一個家的債,政府會補助多少,別人和自己又要承擔多少,我算不明白。

    是去認識楊奶奶,還是去認識未來的自己,這一點我們誰也講不清楚。

    多去長照中心、臨終關懷所慰問,會讓自認為年輕氣盛、不爭朝夕的我們打起精神,珍惜時光,勇往直前。接觸老人,是為青年人過熱的頭腦注下清涼劑,提醒自己:每個人都會衰老,青春更是轉瞬即逝,唯有愛的循環能在世間永不凋零。

    2019.10.29
    文中人名為化名
    廖小花

  • 塑膠天花板收邊條 在 蔡正元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07-22 01:4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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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禁的節奏

    囚徒日記
    2017年7月21日

    幽禁的歲月,人性的試鍊。看守所的生活節奏是固定的進行曲。早上6:50囚室外面的擴音器就響起軍號聲:「答答滴答答」,囚室內的擴音器會響起獄警吆喝的喉音:「起床了!」如果有人沒起床,獄警會喊:「某某號起床!」洪主管的辦公桌上上下下裝有監視器的顯示器,全天候不間斷的錄影每一個囚室的動態。攝影機裝置在囚室鐵門上方的天花板,羈押被告任何一舉一動或聲響,監視器都瞭若指掌。囚室內的燈光、電扇、抽風機都由獄警從囚室外控制,燈光大小各一盞,為求方便監視,夜晚開大燈,睡覺時間開小燈。囚室日照不佳,白天有時也常開大燈。囚室是縮小版的楚門世界。
    7:00早餐,在溼區塊的白色塑膠圓桶牆角下有個比A4還小的洞口,洞口外有一個可上鍊的不銹鋼蓋。早餐前羈押被告要拿兩個不銹鋼小盆子放在洞口上,因爲囚室的門牆很厚,洞口深度形成一個小台子,剛好可以放上兩三個重疊的不銹鋼盆子。雜役會拖著早餐,延著囚室ㄧ間間,從洞口拿取不銹鋼盆子,裝上早餐,迅速的塞回洞口。小潘動作很快,接手雜役塞進來的第一個盆子,裡面裝了三個饅頭和ㄧ坨果醬。接著雜役又塞進ㄧ盆豆漿,小潘也快速接手,這個動作宛如接棒比賽。
    小潘有買ㄧ包肉鬆,指導我拿出牆壁邊立著的紙箱板,鋪在囚室地板當飯桌,把饅頭和豆漿的盆子放上紙箱板,再把肉鬆倒在饅頭旁。我們拿取饅頭包肉鬆,或沾果醬嚼起來。小潘拿了兩個不銹鋼碗,把豆漿傾倒入碗內,我們ㄧ面喝起來。不到5分鐘聽到囚室外有雜役在喊:「收菜渣!」「收」是閩南話,「菜渣」是普通話。小潘問我還要不要吃,把不吃的豆漿倒入有果醬的盆子,算是「菜渣」送到洞口,不久雜役從洞口取裝「菜渣」的盆子,聽到不銹鋼盆子敲打塑膠桶的聲音,雜役再把盆子塞回洞口。如此連續動作,囚室外的走道不斷重複同樣的聲響。小潘蹲在溼區塊前,教我收拾碗和紙箱板,他拿一瓶洗碗精倒一些在不銹鋼盆,從塑膠圓桶汲水,洗起碗具,動作乾淨利落,我深為佩服。
    洗完碗具,小潘很快脫去衣服,坐上無蓋馬桶,從塑膠圓桶取水洗澡,不到5分鐘洗好了。他教我如法泡製,但塑膠圓桶內水剩不多,在鐵門前小潘用五個藍色塑膠水桶儲存著水,三桶排成一排,兩桶放上面,我都可以拿來洗澡。水桶內小潘很放了一些飲料,保持比囚室溫度還低的涼爽口感,小潘真是生活大師。
    我花了比較多時間刷牙、洗臉、洗頭、洗澡,還要努力控制水花不要濺到溼區塊之外,這真的是極具挑戰性的任務。小潘說7:40水會來,教我利用剩下的水趕快洗毛巾和衣物,就是拿水桶灑下洗衣粉,趕緊漂捏揉搓沖滾,用兩桶水嘩啦嘩啦洗好,把用過的肥皂水和洗淨水都倒入馬桶,接著快速拿起衣架吊起衣物和毛巾,勾在塑膠圓桶上面的木架邊緣。木架上放有很多食品,包括剛才吃的肉鬆罐子。這是我幾十年來第一次洗衣服,而且洗的這麼快。在小潘的教導下,我頗有成就感。這時水聲啪啦的從塑膠水桶上方的水龍頭衝下來,開始注水入桶,小潘示範的教我ㄧ面從圓桶滔水放入水桶,再把水桶疊起來,滿滿的水要疊好,真的要有點功夫。
    囚室的水不是水龍頭打開就有,而是雜役固定在早上7:40、中午12:00、下午16:00和17:00打開總水龍頭送水入囚室。中午12:00和下午17:00只送水3分鐘,早上7:40和下午16:00送水時間可能長達20分鐘。對囚室而言,送水時間就是生命時間。今天早上送水時間在8:00準時結束,就聽到擴音器喊「點名」,小潘說點名要「服裝整齊,正襟危坐」。哇塞!這太有趣了,所謂「服裝整齊」就是不能光穿短袖圓領上衣,還要穿一件白黃色皺皺的舊襯衫,應該有很多「前輩」穿過,稱得上「承先啟後」。「正襟危坐」就是坐在地板上,不能背靠牆壁。8:10囚室門喀喀啦的打開,洪主管和一名獄警出現,喊「答數」,小潘接著舉手喊「1」,教我隨後舉手喊「2」,鐵門又喀喀啦的關上。早中晚至少各點名ㄧ次。
    點名完有點累,想繼續睡一下。但寢具已收起不能打開,所謂的寢具就是一條棉被,一半當墊被,一半當蓋被,鋪在地板上。小潘說地板潮濕,還要在墊被下面鋪上一條塌塌米大的塑膠墊才不會有溼氣。墊被上面再鋪上草蓆,炎炎夏日才不會熱死。小潘借給我一條多出來的塑膠墊和草蓆。早上起床就要把寢具全折好,靠放在牆壁邊。所以我只能靠著寢具假寐,但擴音器響起一位女人的聲音在念「同學生活守則」,我才懂在這看守所裡面互稱「同學」,但我是「禁見同學」,其他同學看到我也不准跟我打招呼,也不敢跟我互稱同學。
    10:00洞口有雜役塞入血壓計,並喊著:「3973量血壓」。小潘接取血壓計教我使用,量完是151,就把血壓計再塞回洞口等雜役取走,雜役會問血壓量測數據,寫在鐵門外的夾板上的紙條,這些數據決定要不要給我吃備用高血壓藥。12:00聽到外面喊「打飯」,我和小潘又是很有SOP秩序的送不銹鋼盆子,取午餐,送菜渣到洞口,洗餐具,一切都顯得無比快速。午餐是一坨麵條,和一碗雜菜羹,麵條泡雜菜羹就成雜菜羹麵。
    擴音器響起:「午休靜音」,這時可以打開寢具睡眠,同時室內燈關掉。13:30午休結束,14:30擴音器命令要靜坐,靜坐結束,我向小潘借了一本書,書名是「拆拆中國史」,中國史我算相當熟悉,但這本書編寫的蠻有意思的。小潘有好幾本書,是「前期同學」留給他的。看著書突然有便意,這是7月17日以來第一次解便,人類在特殊處境,身體也會有特殊反應。解便的馬桶是沒有水的馬桶,要拿塑膠水桶裡的水沖馬桶。小潘還教我避免臭味四溢的沖水法,他可以說是我的生活導師。
    16:00水來了,我急著洗澡,洗盡囚室烤箱式的高溫汗水,突然洞口有雜役塞入一包塑膠袋,並喊:「3973你太太送食物」,小潘接過說你太太送來肉乾、魚鬆、肉鬆,要我在回條上簽名。突然間賭物思妻,想到孕妻受累受驚,挺著大肚子去買這些,大熱天還開著車,送到土城,不禁傖然淚下,痛哭失聲。
    16:50吃晚餐,毫無胃口,粒米未進,17:00水來趁機刷牙,17:30又量血壓、吃藥、晚點名,一氣呵成。18:00到20:00是「靜語時間」,就是囚室內不准講話,但小潘還是假裝眼睛不看我,小聲地跟我講一些看守所的「規矩」。擴音器在18:00到18:30播放英語歌曲,18:30到19:00完全靜音,19:00到19:30播放國語和閩南語歌曲,19:30到20:00又是完全靜音。再來囚室內可以聊聊天,小潘教我如何填寫表格,向看守所福利社購買食品和用品。但整個晚上,我都在閱讀小潘給我的書:「一本書讀懂德國史」,我跟小潘借了筆記本和原子筆,動手作閱讀筆記,並補記7月17日至21日的日記。
    為了怕失去時間記憶,在筆記本上編寫週曆,每過一天,聽到晚安曲,就在日期上劃個斜線,並統計我被羈押的第幾天。寫著寫著,21:00晚安曲響起,大燈關掉,天花板的電風扇嗡嗡作響,窗戶上的抽風機卻動也不動,聽說為了省電,洪主管開電風扇,就常不再開抽風機,顯然今夜是一個高溫烤箱的夜晚。炎熱的煎熬,想念孕妻的酸楚,孤單的靜寂,飄入漫漫長夜。我沒有辦法入眠,靜靜的在昏黃的燈光下,讀著史書。有時巡夜的獄警會拉開鐵門上的塑膠片,輕敲鐵門示意我收起書本,要我趕快睡覺,我回應說謝謝,但還是繼續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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