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圭臬怎麼唸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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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臬怎麼唸 在 Chloe 貝貝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3-30 10:07:13

我不喜歡在我還沒盡力試過之前 就說出「我放棄」三個字 唸書的時候,我的數學很差 但我的好勝心要求自己每次都要考前幾名 只能拼死拼活在別科拿高分來補數學的爛分 但我始終沒有放棄 我把握下課、自習課、放學後時間 請同學或老師教我怎麼解題 無奈考出來的分數還是很差 有回段考後,數學老師發考卷的時候 對...

  • 圭臬怎麼唸 在 職場裡的人類圖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1-27 11:4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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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中的公平原則:再談37與40》

    我的先生常以我的「經紀人」自居,當然,這是等我真的紅到需要「經紀人」的那一天,他才會擔任的角色。否則,平日裡「經紀人」很少閱讀完我的文章,總是直接問我,well,你到底想要表達的是…?

    祈禱這一篇也一樣被skip,哈哈哈。不會被發現不紅的藝人在講經紀人的壞話。

    我們是個體人與家族人的結合,先生常自嘲,「我們家只有一個真正的大人,那個人正是在下我,至於妳,是比兩個女兒還幼稚的老么,拜託風一樣的女子快點長大好嗎。」這句話我認,我的確不受制於婚姻裡某些賢內助的優良傳統,一直保持著自己的脾氣、興趣、事業、以及獨立空間。

    從人類圖來看,我們的結合,串通起大部分的家族迴路,27-50、26-44、還有37-40,自給自足,也自成一局。在談戀愛的階段,比起電光火石一眼瞬間的激情,我們更快建立起來的,是互為歸屬、胼手胝足的聯盟,即便我一直討厭被束縛,在這段走了15年的關係裡,我知道自己有一部份被圈限,卻因此覺得安全、穩當。

    然而,我們的關係也並非一帆風順,先生講求「誠信」與「公平」的標準,一開始,總是令我無所適從,為此上繳不少眼淚。

    來說個過往的小烈事好了,我是自由孤僻慣了的個體人,處理和看待許多事,時常只有自己想怎樣便怎樣的眼光。某天,我們約好要一起買生日蛋糕為公司同事慶生,我早了一點下樓,等了短短幾秒,突然改變了主意,蛋糕店就在幾步路的旁邊,我想,那我就先去買好了,也許他被耽擱了。

    等我拎了蛋糕往回走,遠遠地就看到他鐵青著一張臉正朝我走來,「妳怎麼隨便改變約定,也不跟我商量?完全沒有守信與尊重別人的觀念!」

    蛤?有這麼嚴重嗎?我真心覺得這根本小事,還想嘻皮笑臉,又被毫不留情訓斥一番,「答應別人的事,就要遵守。我跟你約好,就絕對不會爽約,這是做人最基本的credit。妳如果改變心意,起碼要告知別人。」

    呃,ok,sorry啊。當時我們剛剛交往沒多久,他是第一個在蜜月期就敢對我「不假辭色」的男人,我有點驚奇,更多的是驚詫,懷疑我們的關係到底可以走多久。

    這個蛋糕插曲,後來成了我們之間互相取笑的材料,氣氛輕鬆多了,只是我心中仍然不解,不過先一步去買個蛋糕,跟做人誠信有什麼關係。直到我發現,先生的37號閘門,正座落在象徵個人驅動力與內在本質的月亮,也反映了他對於兩性關係的想望條件。都說月亮是母親的原型,回看先生和婆婆的關係,堪算美滿良好,婆婆的37-40更強勢主導了親子之間的扶植圈養,唯一讓先生頗有微詞的,不用我多寫也知道,「我媽就是說話不算話,講好的事情等下就會變卦,妳們雙子座的女生,怎麼都這樣!」

    後來,我又踩了先生好幾次「誠信」的地雷,之所以沒提早被fire,除了他真的很哈我(中年歐巴桑,嘖嘖嘖,很會嘴),最大的原因,我想是我的40號閘門,稱職地扮演好一個豐滿的「胃袋」角色,滿足了對向37號閘門尋覓的「嘴欲」,一個渴求被需要,另一個專注找資源,啊這不就天作之合。

    而,婚姻哪有那麼簡單,問題又來了。有了孩子之後,「公平」議題,一度成為我們關係重整的軸心。所謂的「公平」,是先生投入多少,我也應該投入多少;先生也期待著,我能恰如其份地知曉與轉換各種面向,以我們家族的需求為第一優先,扮演好最重要的母親與妻子身分;當我們面臨資源分配的窘況,大前提應該是,先照顧好自己,再去想別人。不管這個別人,跟妳有多麼親近,不屬於我們四口之家的人,統稱別人。

    這是先生37.3「公平對待」的展現,實話說,他這麼要求我,自己貫徹得更確實,不會嚴以律人寬以待己。我們母女参(好吧,長女次女么女参) ,永遠是他的第一優先,以前總對水瓶座的男人,充滿難以掌握和駕馭的偏見,但先生在婚姻與家庭關係裡,袒露的是-「敏銳的判斷潛能,知道在這段關係中,如何展現合宜的行為」。雖然37.3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獲取「資源」,我們聊過這個問題,他的回答令我印象深刻,「我從小就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以及可以和我一起奮鬥、懂得欣賞我的伴侶。妳願意和我一起努力,我會一輩子視妳如命。」這真是他對我說過最甜蜜的話。

    對於資源的分配、或對於家庭的投入,我大部份能夠做得來,畢竟我的40號閘門,在原生家庭,一直充當供給備勤的母大姐。父親的好客、善於交際,和先生彷若光譜兩端,爸爸即使在病中,仍以不要給別人添麻煩、讓別人方便好做事為原則,有時,我倒寧願成為別人。於是我也渴望著,一個珍惜我付出,並把我放在優先順位的人,我也會是個非典的賢內助。

    37與40彼此的需求互補,形成我和先生在關係上的和諧與相惜。比較大的衝突,在於我的40.4,其實胸懷天下,既會對家庭付出,更不惜為組織貢獻,而身為投射者,一遇到對我禮遇有加、稍微支持欣賞的團隊,我先生說,「妳就發瘋了,拼命地給,賣力地做,完全忘了妳是有家庭的人。」早些年,我們常為類似的事情爭執,因為職場上做得太累,偶爾熱臉貼冷屁股,回到家不免抱怨,先生就會不解,「要做,就不要抱怨,家裡不是妳的垃圾桶。我們也等了妳一天。」

    關係,是這樣,沒有十全十美。當然也會有一輩子不吵架、聲氣相通的靈魂伴侶。但多年的婚姻生活,帶給我的體悟是,不要抱持著錯誤的期待,期待自己可以改變對方。我和先生在爭執、和好、互相踩雷、彼此拆解的過程,慢慢收到了婚姻帶給雙方的禮物:有一天,我們發現,在做某些事情之前,就可以預知對方的反應,因此懸崖勒馬,或想辦法折衷。

    雖然關鍵互補,我們大部分的個人本質,卻也是極端線軸上的兩個人,他對數字精敏、理智冷靜、步步為營;而我,會寫兩個字,可惜時常寫得太多,因而顯得多情多思多慮,我很少真正去想十步以後、到底要去哪裡,有時決定了往東,下一秒卻往西行。

    先生奉為圭臬的「誠信」與「公平」,年輕的時候,我一度覺得「計較」與「薄倖」,這些日子,聽好友叨唸自己的先生,和我們的經歷有某些雷同。值此同時,我們也面臨了舉家遷移的重責大任,在37-40合作無間之餘,我終於明白,時不時會梗跨在彼此之間的最後一根稻草或終極解藥,到底是甚麼。

    是,即使覺得那些「誠信」與「公平」,真的很煩、很annoying,但也是這些在意或堅持,我得以無懼外界風雨,獲得了自小渴慕的一個,平凡的、始終心向著我的家。輕重權衡,有甚麼好爭,自己無須過分堅持個體人的自尊和傲氣,更何況對付這種情形,一個擁抱、一餐飽暖,通常可以化干戈為無形。

    婚姻,終究是兩人同行,老話一句,且行且珍惜。偶爾抱怨還是天經地義的,所以歡迎2/6來取(抱)暖(怨),我準備了好吃的好看的,只為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主題:情緒中心與37號閘門
    時間:2/6 (六) 下午13:30-15:00
    報名連結: https://www.surveycake.com/s/vg8pN
    地點: 全方位商務中心 (台北市中山區復興北路166號5樓)
    帶領人: L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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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09-18 18: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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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種菜](葉佩雯)
    我是一個商人的女兒。

    我過世的父親曾做過各式各樣的生意,但在我有記憶以來,最鮮明的印象,是爸爸開的五金行。

    很小的時候,我就會有模有樣的秤水泥、包鐵釘、剪紗布、量木條(這也是爸媽用來揍我們最好的武器之一);我喜歡松香油奇特強烈的化學味道、喜歡拿罐頭大小的各色小油漆罐蓋房子。直到爸爸過世後幾年,媽媽決定關掉五金行,改做其他生意,我銀貨兩訖的買賣生涯也就停止。雖然從高中開始打工,不少有替人收錢、找錢的動作,但那終究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是老闆結餘後發下來的薪資袋。

    就這樣,我忘記了什麼是當老闆的感覺,雖然我也不過是個老闆的女兒。在家裡的店鋪關掉後,進入社會體系,「我」的身分,從學生開始變為某個企業的員工、某個老闆的手下。外人在勉強知道我的名字之後,最有興趣的不是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而是我的學歷、在哪高就,還有公司八卦。為了成全這個社會的和諧,「我」似乎不見了、被抹煞掉。我想這或許是為什麼年輕人都想創業當老闆、女教授網路交友被詐騙百萬,因為我們都想找到「我」是什麼、都想被人理解、名片上想印著的全部都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是為人作嫁;因為唯有愛情,才能令人在德高望重的社會期許下,有不顧一切、沒有道理的瘋狂,因為有個人會想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

    在我發覺自己於這個世界非常非常無足輕重、不值一談以後,我依舊猥瑣地選擇卑微。畢竟我的學歷、工作,已經讓我顯得像個社會上的既得利益者,我放不下這個虛構的故事,只好繼續插科打諢下去,誠懇膜拜每一個發薪日,惴惴希望提款機上的數字能夠大於刷卡帳單上的。

    我以為所有的人都該和我一樣,尤其是和我同一所大學畢業的人。因為我們都是經由這個社會各種神秘的標準、測驗、分發,層層篩選,最後落入同一個籃子裡的雞蛋,做為社會上大多數人最終學歷歸屬的大學,該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很「像」的學生。比如說法律系畢業就當律師、醫學系畢業就當醫生、新聞系就到電視台或報社工作、美術系就當藝術家⋯⋯。

    雖說我唸的是傳播,而且是師範大學,最後竟也沒有進入的傳播產業當老師。但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我的一位大學學長,竟然選擇回家種菜了。

    我不諱言自己第一次聽到學長回家務農的感想是:一定是在外面混得不好,才要回家依靠老爸老媽。

    這個社會的確艱險。有時足夠的努力與勤勉,若沒有一些機運的恩賜、諂媚的馬屁、緊抱的大腿,還是會被淹沒在一個階層之外。雖然對學長回家擁有這樣一種小人般洋洋得意的心思,感覺似乎是自己又踢落了一個上船的人,卻也在反面感到有些許欽佩,居然可以放得下城市五光十色的舞台,甘心去做舞台背後的人。雖然我們都知道,若是沒有人搭建台子,是誰都站不上去的。

    不過經過了幾年,發覺學長還在,當初那種幽微的欽佩,居然漸漸擴大。因為這個社會雖然艱險,但在某種共有價值觀運作下,有手、有腳、有時間、有體力、有工作,總也能苟活;生活再怎麼不濟,父母和傳統的一些什麼,有時反而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實際體驗了幾年人情冷暖,我突然發覺,可以回家的人、家裡還留著一點什麼得以重新探索的人,其實非常幸福,那至少可以作為一種對慢日子的緬懷、甚至是重新發掘自己的入口。

    在經由這個社會各種神秘的標準、測驗、分發,層層篩選後,我們這一批一批很像的人,在中國崛起、政府配套措施措手不及、國族主義意識形態過於政治正確⋯⋯的拖宕下,逐漸對原先這條似乎是唯一真理的規劃道路失去信心。我雖然並不熱愛我的工作,卻也鴕鳥地認為自己亦沒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只好這樣苟活下來。

    而洗盡鉛華、回家種菜的學長,儘管雙手滿是泥污,亦沒有華服名車,卻益發令人感覺自然與實在。重點是,他活了下來。

    自從幾年前替學長寫過一篇業配〈小農番茄又香又甜〉後,每年學長若是種了什麼新的農產品,總會有些感恩圖報般地給我寄上一箱。老實說,我雖然自詡寫文章非常認真,恐怕是大多數部落客所力不可逮(我甚至當面嘲笑過一位網美發在IG上不足百字的穿搭文哪算什麼寫文章),卻也必須非常老實地承認,自己的業配效果並不是很好,若是有哪間廠商想要從我這瘋狂販售什麼商品、甚至號召全民一起團購,恐怕都會和他們的期待背道而馳(但還是十分感謝許多廠商願意選擇與我合作)。

    雖然人生在世,總也想靠著自己真正的才情為人欣賞、創造財富,而不是靠著被訓練出來的東西(你好,歡迎登機、請問要豬肉配麵還是雞肉配飯、請繫緊安全帶、豎直椅背、收好餐桌),卻不免在一次次的嘗試當中受到信心打擊,進而產生懷疑,有時卻也更加堅定。我在這樣摸索的過程中,常常發覺自己可能會沒有退路,要嘛作為一個企業員工,烙印一組人事代號在骨髓裡終結一生;要嘛突破自我,但隨之也將所有責任上肩,必須完全為自己一生成敗負責。我越是為了自己掙扎,就越是會在這樣的心思擺盪間,默默羨慕起學長。至少,雖然也是重頭來過,可是做的是一份真正可以結出果實、有脈絡可循的產業,而且還有家人相伴。

    我是一個不能回家的人。

    在父親過世、在這個世界逐漸為強大的資本機器所壟斷,我只能將自己的根,絲蘿般寄生在一間公司(或是一個男人身上)的時候,我情感上的家就已蕩然無存,因為我沒有什麼好值得傳承的東西可以接手,甚至連鄙棄的資格都沒有。然而學長卻撿了起來,願意重新替自己的血脈開枝散葉。從前的人講「士農工商」,現代倒是完全相反的「商工農士」,但不論這個順序如何翻轉,最重要的價值都應該存在於這些職業之中作為「人」的成分。人性越高的行業,就該越受敬重。我在一些小小的失敗與迷失中參透了這個道理,有些自我安慰般的奉為圭臬捧著,然後可以開始坦蕩地面對一些苦楚,並要求自己可以對嚮往的什麼更加堅定。

    我們都是錢的奴隸。不論是慘澹經營著粉絲頁的我,還是回家種菜的學長,無非都是換一種方式作為獲取金錢的手段。

    但為什麼要換?

    因為希望金錢最終可以變換為自我價值的某種數據之一,而不是唯一目的。

    我們希望我們的產出,可以不只獲得合理的報酬,更能證明自己身而為人的什麼。怎麼寫、怎麼種、怎麼思索、怎麼授粉,這其中有著我之所以為「我」的理由,有我對於建造這個世界奉獻的一點情意,還有我稍稍立足的奈米一步。

    我不敢說學長家種的東西是最好吃的,畢竟我也沒有辦法嚐遍世間所有的農產品。但作為這塊肥沃小島上的產出,足以證明我們值得驕傲。

    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個有趣的說法(印象中是出自顏擇雅的《最低的水果摘完之後》),說台灣作為一個海島國家,島內人民卻大多沒有發展出相對應的海洋性格,不大出外掠奪,甚至發展到現代,主要城市還離海洋那麼遠,好像是個內陸國家似的。有人推測其中很大的因素是:台灣島內資源太豐饒了,得以自給自足所以不需要出外冒險犯難。儘管全球化的浪潮再度敲開小島大門,我們不用上船卻也必須用其他方式和世界競爭,缺少巨無霸跨國大企業、大品牌護航下的我們,看來可悲,但是不是可以藉由這個機會重新認識自我價值?

    在這個大家都越來越像的年代,不論是身份上、職業上,甚至是長相上,或許可以突圍發出不同聲響的解方就在於強勢根植自我。我們也許不需要越來越大、大到廣納百川,但或許可以做山中暴雨後才曇花一現的涓涓細流,看似沒有軌跡卻也絕對深刻。

    我們時常在各式各樣的愛情難題上提出亙古不變的唯一解答:「做自己。」

    但到底什麼是做自己?自己是什麼?大家通常將問題越想越複雜,最終演變為一種佛洛伊德式的意識探討,接著瘋掉;要不就是模版化的追逐外表、名聲、利益的升級,自以為是的認為顯而易見的美好就能代表全部的自己。

    拆開來看,其實自己即代表著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的總和體。小至怎麼洗臉刷牙、大至如何為人處事,你所做出的決定就是你的一個分身。如果求快將自己放入某一個模組、某一層濾鏡,剛開始也許會迅速收到不錯的效果,但代價是為越來越依賴外來的框架,一旦失去,便成一盤散沙。

    我們也許難以歸納哪一種人格特質最為人喜愛,因為其實怎麼樣的人都有獲得真愛的可能。可是若這種內在的、性格上的探討太過幽微、難以捉摸,那麼何不從關於自己更明顯的、簡單的、屬於自己容易駕輕就熟、或是原生的資源著手。人在做著自己真正有熱情,並且堅定不移的事情時最有魅力,我想這種魅力就是所謂「自己」的所在,也是不論談不談戀愛都能彰顯自己最佳的方法。

    我羨慕可以回家的人、有根的人;敬重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做出什麼人的、擁有的都是屬於自己的人。個人的消費、選擇形成自我;群體的消費、選擇形成文化。我情願將自己一生有限可以選擇的盡可能投資在自己身上,即使不是最好的也不和人比較、敝帚自珍。當我們大多數的人的選擇都是從珍惜自己所有的出發,我想我們會形成一個很獨特卻又很和諧的社會,也能更明瞭自己的豐饒,不再只是掏空。

    近年來大數據、機器人、AI⋯⋯等科技議題大行其道,甚至我姐姐還會有些玩笑似的威脅剛上小學的姪女們:「要是不好好唸書,以後妳們的工作就都被機器人搶走了。」姪女們則會天真地反問:「為什麼機器人要搶我們的工作?它們不是我們的好朋友嗎?」

    其實,未來容易被機器人所取代的工作,大多是高重複性、高替代性、高精密性且大量消費人類生物本能,卻於個人智力、體力難有長進,只有消磨至死的工作。這種工作給了人口密集的第三世界國家機會(或許也是毀滅),但我們往往在心裡晦澀地明白,若想要獲得敬重、像個「人」一樣的活著,做這種「代替尚未發展出的機器科技的人」的工作,能夠得到尊嚴微乎其微。

    所以,世界越快,我們越應該回頭思考人的本質。

    試想什麼才是人類不可能被取代的,我想是情感。擁有情感的東西在世人眼裡就會產生美感、耗費心血的事物就會產生價值。儘管過程一定錯誤百出,但走了一百步錯,才能走出一步正確,這一百步錯也彌足珍貴。

    我們依舊是錢的奴隸,不然也不會有這篇業配。但在個人一生有限的可以選擇當中,試著選擇一樣其實充滿豐沛情感的物品、選擇一樣所知最貼近土地與人心的商品、在青年急遽出走的現代台灣,選擇一個甘願回家種菜,因為他的家裡還有溫暖,而且他想要扎根在這裡的人。如果你也希望自己的消費、自己的物質慾望多多少少可以和真實的一點什麼掛鉤,我們曲折一點、甚至簡單一點,就低頭看吧。

    19號農場傳送門:https://www.facebook.com/FarmNineteen/

  • 圭臬怎麼唸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8-07-07 03:2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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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的兩個我](葉佩雯)
    很開心因為麥卡倫新酒廠即將開幕,而可以接到麥卡倫的業配。

    從十八歲開始可以合法飲用酒精以來,我就是一個把自己的半個身體都泡在酒精裡的酒肉女子,關於喝酒的瞎事不勝枚舉:在自己的嘔吐物中醒來、被不知名人士載到警察局讓媽媽領回來、借酒裝瘋意欲與心儀的男子交歡慘遭拒絕⋯⋯,都是我一頁頁精彩的人生故事(感謝酒精、讚嘆酒精)。

    問我後悔嗎?

    酒醒過後發覺自己的狼狽的確很後悔,但下一次可以喝酒的時候又忍不住去追尋那個飄飄然的感覺了。誰教清醒時有責任要隱藏控制的事情太多,我們設下了規矩、禮儀以維持文明的運作;卻不忍完全消滅酒精給自己留一個可以打破禁忌的活口。

    巧的是,我在大學的時候其實曾經當過麥卡倫的酒促。我向來迷戀自己的外表、在群體中通常是帶頭敢衝的那一個、我愛錢,綜合以上三點性格特質,酒促就幾乎是我一個大學女生可以選擇的打工首選。因此我在大二那年就自己上網應徵了酒促的工作。

    我第一個接到的酒促工作是啤酒的酒促,需要穿梭在氣氛熱鬧喧騰的熱炒店,在下了班還需要應酬的愁苦中年男子間,給他們帶來一縷春色盎然。雖然說我們主要的工作內容是啤酒的促銷,公司希望借助有「品牌大使」在現場提升買氣,但當某個職業的先決條件是挑選人的外貌,尤其是女性的,這個職業就無可避免地會被套上一種引人遐想的刻板印象(我目前的職業也是),然後被挑選的我們也會順勢遁入這個圈套,以「遐想」當作自己可以無往不利的賣點。所以即便督導曾經在在提醒我們不是「賣肉」的,不需要為了銷售太過配合客人無理的要求,當然更不需要陪客人喝酒,可是年輕的我,什麼都還不懂的時候,擁有的所謂銷售技巧,真的就是明晃晃的我的青春、我的身體而已。

    我曾經為了賣啤酒,陪一桌客人划酒拳,我輸了親客人臉頰一下,客人輸了就買我一罐啤酒。現在想起來都還為自己感到不可思議及害臊,我不過一個小時三百塊的薪水,居然可以做成這樣,酒店小姐都沒有我這麼賣力吧;也曾經在有Live Band駐唱的音樂餐廳,因為主唱臨時請假,被店主慫恿一聲:「酒促小姐,那不然妳上去唱一首吧!」就上台去唱了一首張懸的寶貝。

    這些經歷光怪陸離,為我的人生剪影套上一段霓虹電幻色彩。

    半年後,我挾著啤酒酒促的經驗,跳槽到另外一間專營烈酒酒促的經紀公司。被督導帶著到麥卡倫的公司面試,第一次就很幸運地被相中而開始為麥卡倫工作。

    烈酒酒促的薪水更優渥,一個小時有五百元,而且工作內容較輕鬆,多是在酒吧、夜店,客人大多不為應酬而來,純為享樂,因此人與人之間的界線更模糊。加上烈酒的售價較高,不須以量攤平成本,一個晚上有一桌客人願意開妳一罐酒就算功德圓滿,與人交際的壓力也較小。

    當時的我因為資歷較淺,無法被排到什麼厲害的大點,通常都是去新開的、非常小間的Louge,生意想當然爾很差,讓只要一被交付工作就會莫名有種使命感的我(為了賣啤酒親客人)在剛開始工作時還有些驚慌,但久而久之倒也樂得清閒。

    有一段時間,每個禮拜我都會固定到信義區一間小小的、隱身在巷弄內的小酒吧站崗三小時。老闆頗年輕,不到四十的年紀,帶著一群不到三十的員工,店裡滿滿的是對未來幻想的熱情。年輕老闆總是繃著一張臉,不愛笑,女朋友是漂亮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小模,偶爾笑盈盈的香風一陣捲進店裡,笑笑鬧鬧好像生活沒有煩惱。

    我想成為這樣的女人。

    在我第一次見到老闆女友的時候心裡就產生這樣的感想。我不諱言自己從小到大在學校班級裡頭都是屬於長得比較好看的那一種女孩子,這樣的機運也建造了我的自信,加上年輕的心總多點大膽恣意,我隱藏在溫婉外表下的不可一世可想而知。但這個肩上背著香奈兒、身上氣味也和香奈兒一樣香的女人,用嘴角一點上揚的弧度就把我的不知天高地厚打得七零八落,我只好轉而在心裡偷偷假設其實她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好像靈魂的不潔可以減損她軀幹的美貌一樣。

    但老闆女友其實人很好。應該說,至少我沒看過她在店裡擺態、發脾氣,跟所有員工都有種共產式齊頭的親暱,待我這個酒促小姐也總是客客氣氣的,偶爾店裡忙時還會跑進吧檯裡頭幫忙。我印象深刻有一次,老闆女友生日,老闆為她在店裡最顯眼的位置擺了一桌,佈置上鮮花和氣球。那晚員工們都很興奮,因為他們知道老闆女友的朋友們會來,照著物以類聚的原理,她的朋友和她相仿也是不爭的事實。

    身為一個小小酒促,我當然不會事先知道那晚是老闆女友的生日派對。我進店準備工作的時候才看見那已佈置華美宣示稍後喧鬧的大桌,才要張大嘴驚訝,老闆就揮手示意我趨近,一改平日的嚴肅,有些歉然地望著我道:「等下那桌妳可不可以不要過去賣?我知道你們有規定每一桌都一定要問,可是今天是我女朋友生日,她的朋友都是女生,不喝烈酒,我這邊也都幫她們弄好調酒了,我怕妳過去也會尷尬。我會再幫妳推其他客人喝你們的酒好不好?」

    老闆雖然總是繃著一張撲克臉,身上最柔和的線條是額上一絡自然捲的瀏海,將他剛毅的長臉分成三七比例,我幾乎也沒見他笑過,連他美麗的女友扭著纖腰在他身邊繞的時候也不笑,但我卻明白他是真的親切。「我喜歡妳的氣質。」第一次督導過來巡點過後,他這麼告訴我:「現在酒促的質感落差很大,我其實不在乎酒賣不賣得出去,因為妳們過來也不是店家要求的。我只是怕如果過來的酒促質感不好,對我的客人也會有影響。可是我覺得妳滿好的,妳以後在這裡就當作來休息,宵夜煮好了就跟著進去吃,我會跟妳們督導說以後都排妳過來就好。」

    有鑒於他們的員工宵夜是真的很好吃,我每次去也都認真偷懶、放空,我即刻滿臉燦笑答應他這個一點都不無理的要求。

    「今天小春會來。」我才轉身要到後場去換上酒促制服,老闆就略為揚聲在我耳後落下這句。

    我的腳步凝滯,心室也跟著震顫。我略為低頭藏下忽然襲來的一股羞癢,然後眼神輕挑地瞟向老闆,再蠻不在乎地收回來。老闆接收到我的視線後,無視似的復低頭處理他的收銀帳務。我明白他的暗示,他亦知曉我的心思。我們兩個連朋友都稱不上的人在這回望的一來一往間頓時成了這世上最親密的戰友。我突然好喜歡他不動聲色的撲克臉,替我掩去了八卦的紛擾,鄰家哥哥般守護我小女兒的心事。

    隨著夜幕推移,老闆女友的生日派對開始了。沉重的木製大門開開關關,迎來幾隻豔麗翩然的蝴蝶,還有Gay。Gay都慣常與美女交好、美女亦喜歡這忽男忽女的時尚配件,在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他們互利共生、消費青春、姐妹相稱,用女人的心思討論男人的身體。我看著這御花園般的景色,嫉妒作嘔地強烈鄙視,然後又更瑟縮在牆角,孤傲品嚐著自卑自戀。

    那廂熱鬧,這廂寂寥。我百般無聊地踢踢腳,然後大門再一開闔,我心裡的秘密就忽地立於身前。

    小春朝我咧著嘴笑,潔白整齊的大牙齒像要淹沒他整張臉。他是店裡的股東、老闆的好友,常來,但都一個人來,永遠坐在收銀機前的吧檯座位和老闆聊天,也永遠態度鮮明地和老闆畫出兩個平行世界,老闆不笑,而他總是在笑。

    自從開始擔任烈酒酒促以來,我幼稚的世界觀逐漸開始拼上一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版圖,明白再貴的東西都會有人買,只要可以滿足欠缺的慾望與快樂。可是小春卻似是一個立在愛慾橫流之上的衝浪者,他不擺闊、不裝酷、總笑,而且笑裡有讓人可以感覺到的真誠。當我賣酒賣不太出去,被鈔票的稜角刺得有些自尊受挫的時候,他溫和的笑臉,總能給我照出一塊和煦的地方。

    我的烈酒酒促資歷是和這間店一起成長的。我的第一次就獻給這間店開幕那天。身為股東的他第一晚當然也有出現,雖然照例是坐在收銀機前的位子,身旁卻多了許多簇擁的人群,看他們大聲鬧騰的放肆,很明顯就知道亦是他和老闆的其他朋友。那時我還沒賣過烈酒,雖然之前賣啤酒的時候曾和同場強碰的烈酒酒促聊過,知道這是一份爽缺,初來乍到也不敢表現得過於老練油條,裝模作樣地還是依照公司SOP詢問每一桌酒客是否要開酒。

    我忘了大概是怎麼樣和他說上第一句話的。好像是店裡的宵夜時間到,老闆招招手喚了一直假裝很賣力賣酒的我過去,要我也進到後場去吃一點吧,反正煮得很多,站這麼久妳也辛苦了。在一旁的他也搭腔說了對啊他們的員工餐比外面賣給客人的好吃喔。我才注意到這個其實長得不算顯眼的男人。

    小春絕對稱不上是帥哥,甚至上班需要蹬上高跟鞋的我,還需要微微縮起身子,才能感覺他一絲大男人的威嚴。可是他得宜的談吐及打扮、有禮的教養及態度,都在在吸引人想要朝他靠攏,好像即使是在這麼凌亂的夜世界,他仍是路邊一盞屹立不搖的昏黃路燈,散發穩定而源源不絕的溫暖光暈,剛好照亮一條回家的路。

    我依言順從地到後場吃宵夜去了,反正也真的有些疲憊,說不想偷懶是騙人的。復出外頭,帶著一點初見的好感,我轉回小春身邊,笑笑跟老闆說真的很好吃,然後期待能不能再多聊些什麼。

    當時的我其實是有男友的,交往了三個月,在熱戀期的中後段。才初次見面,我對小春的好感並沒有高超到可以冒著與男友分手的風險與之曖昧。那一時那一刻,我心裡想著的更多是偷懶,以及將自己的世界觀版圖再擴大一點。

    雖然才一句話,但從他明顯的口音我知道他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而很可能是我們俗稱的「ABC」,在國外長大的華裔後代。

    我們這一代人對所謂ABC的刻板印象是,爸媽甚至祖父母輩在台灣經濟起飛那段黃金十年歲月賺到了一大桶金,然後極有遠見地、或者更刻薄一點的說法:小心眼地預知台灣之後的衰落,在尚有能力的時候連根拔起,舉家搬遷到世界最強國重新洗牌人生。所以第二代或第三代的ABC從不認為自己是台灣人,有的甚至連台灣護照也沒有,在心理上或現實上都像現代台灣人的「中國印象」一樣,是一脈相承但回不去也不想回去的尷尬祖國。骨血內存有一絲「溯源」好奇的孺慕之思,但頂多就像星座命盤一般定位了某些冥冥之中說不清卻想理解的行為舉止,於實質的生活內容又沒有多大幫助。

    和我一樣的純種芋頭蕃薯對這類人的反應很兩極。因特殊的地緣、血緣關係,大多無法平心靜氣地看待,要嘛意淫對方的家世背景而產生盲目崇拜、要嘛嫉妒憤慨對方似乎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身份而心生厭惡。然後融合了公系社會崇尚錢權的背景文化,屬於意淫派的大多是女性,屬於憤慨派的大多是男性。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是前者。畢竟從小只要家裡什麼住國外的親朋好友回國替我們帶了東西回來,每樣物品都因為過了一個太平洋而水漲船高。這樣被洗腦久了,不僅是物,連同人也顯得價值連城。

    初次見面,因著口音,我對小春產生了單純就他外表而言不會產生的珍稀之感。然後帶著一點自我嚐試的心態,踩著似是偷情的冒險步伐,與之交流。

    「好吃唷。」小春道,音調上揚預設我的肯定。

    我滿足地微笑點頭,竊喜他的友善。

    那晚後來,我幾乎是盤踞在他身邊與他聊著,聊到過了下班時間也不自覺,還是老闆提醒我才趕緊到後場換上尋常衣物。不過才一穿上自己的衣服又後悔地想馬上脫去,因為酒促制服至少是略微性感的小禮服款式,自己的T恤、短褲、拖鞋,卻真正沒有一點品味可言,尤其是映照了老闆女友那樣生鮮香辣的女子。我為自己的平凡甚至是粗俗起了鄙夷之心,只好卻卻地快步步出木製大門前那條人潮洶湧的甬道,期盼在這個人人都太瘦的地方,有誰剛巧胖了一分可以恰恰遮住我不夠纖細的身材。

    不過小春還是看見了。在我匆匆步出大門前叫住了我:「Sarah!」我驚慌回頭,「再見。」他又道,臉上還掛著那個溫暖的微笑。我盡力表現自信也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在夜半機車飛馳的大馬路上,想起他有別於他人的明亮,小小的又羞又窘的。

    我和當時的男友家住得很近,騎車只要五分鐘的距離。男友家是比較開放不管小孩男女關係的那種,年輕氣盛又貧窮的我們當然更是善加利用,能窩在家裡就絕不出去。我因著慣性騎回了男友家,自己取了藏壓在花盆下的備用鑰匙開門。儘管適才心裡的氣氛都有些圍著另一個男人繞,見到男友的瞬間還是能全然地展現欣喜,甚至還有點精神出軌的罪惡感讓我對男友更加熱絡。

    依我現在的後見之明,若我和小春後來真的發展了什麼,那麼我對當時男友應該是至死不渝的情感的改變的起點,就該是那晚開了門見到男友的那一刻了。心裡有點說不出口的什麼、感覺到有些感覺不到的什麼,不過確實有某件事在默默轉動著。

    人有辦法在愛著一個人的同時愛上另外一個人嗎?

    這是我在見到小春後騎車回家的路上幽幽升起的哲思。才二十歲的我不敢細想,因為光是想好像都是不道德的事。我被一生一世的浪漫愛情制約太久,況且我也是真心喜歡當時的男友,去思考這類問題就像去唸考試不會考的範圍一樣,浪費時間,且無用。

    我在如常的時間齒輪轉動下逐漸忘卻了這個沒用的提問、繼續與男友恩愛度日,並口口聲聲、心心念念以結婚為目標在經營我倆的關係。我是那種跟一個人戀愛就會不分青紅皂白把對方當作未來對象的女子,一方面是在為我天真的幻想負責、一方面是兒時的我豐富又貧瘠到只剩下戀愛了,除了愛情不作他想。因為賺錢養家、發展個人才能本是男人的事,於我何干?所以我為自己做的努力多和戀愛有關,要賢慧善良溫婉,要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最好還能在摩鐵開房。

    可是在第二次騎車前往那間Lounge工作的路上,不是為了男友的、可是同樣是屬於戀愛的興奮情緒微微上漲了。我明白是為了誰、為了什麼,可是我不敢承認,只能瑟縮著感覺那樣的浪潮,自慰一般,爽卻不敢叫出來。

    小春並不是每個禮拜都來。或許是有時候他來了剛好我不在,但貧瘠的我只能考慮自己的事,所以沒有看見他的時候我就當是他這整個禮拜都沒出現了。

    每次去發現他不在,我就像是走在山路不小心踩空了一樣,心跳會忽地跌宕,為自己可能失去的生命感到遺憾。我其實也切確明白我們不大可能會發生什麼,首先我有男友、再來他對我的溫和真是恰到好處地剛好熨貼著曖昧的疆界,可是我總忍不住想一次次消費他的良好修養,反正這是一段從來就沒有開始的愛情。只要我的身體確實好好走在與男友相愛的修羅道上,眼神望一望其他景色有何不可?

    小春這座山,開啟了我對另一個世界的眼界。從前總覺得一個人只要長得好看便是一切,我對男人的要求除了「帥」以外沒別的了。因為有沒有錢、個性如何那些在帥的面具之下都算後話,並不是交往的先決條件,而是有帥以後再有那些會是加分、沒帥的話那些再好都是備審資料沒繳齊直接刷掉。

    可是我為什麼會被小春吸引呢?為什麼每個禮拜從跨上機車發動那一刻,心就開始為可能的相遇震顫?他不帥啊!還是是因為他所代表的某種和我的階層不相仿的社會價值?可是小春從來沒有替我開過酒,更遑論替我花過一毛錢。我每個禮拜貪圖的真的就是可以和他說上幾句話,聽他用不驕不矜的平凡口吻說他那個世界的事、告訴我有機會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稱讚我聰明所以不要停止挖掘自己。而我吃吃的笑,心裡想著你就是那一個不同於我的世界,我懶惰得只願看著你便好。

    如果小春代表的是一片新的大陸,那麼當時的男友所代表的大概就是原生的土地。那個男友是我所交往過的男人中最好看的一個,他沒有多大的理想抱負,在高檔運動品牌專櫃擔任店員,恰好他也不是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這樣的薪資水平就足夠支撐他的生活。如果女友也和他一樣沒有強烈物慾,或是可以自給自足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他多負擔什麼,就能打平一切成為一座完好的天秤。

    常言道女人是水做的,一般是指女人的溫柔婉約如水一般,另一說是女人愛流淚所以像是水做的一樣。但經過一次次的情感磨礪,我有些發覺在一個女人還沒有機會找到自己的定見和方向之際,確實容易在社會價值的薰陶下將所交往對象的人生觀當作自己的舵,像水一樣塑造自我。那位帥哥男友是我所交往的第三個對象,第一個男友只在一起一個月、第二個男友一年。如果將戀愛里程放大宏觀至一生的規格,我也沒有像日系純愛小說的女主角一般得了什麼莫名其妙的不治之症,那麼我在愛情的世界裡還算是小班階段,所以即便從小繪聲繪影地總會聽見大人告誡關於另一半的經濟能力、性格是何等重要,我卻也從不覺得男友這樣的生活型態有何不妥,可以甘心和他就這麼過再平凡不過的日子。

    但我卻在和小春一次次的相處當中,逐漸感覺到自己分裂為兩個自我。

    一個是原本的、覺得可以就這樣永遠和男友相戀,未來的日子就是「你賺多少」加「我賺多少」加「家裡補貼」再除以二,以這樣的結果去計算生活水準、男友沒有什麼理想抱負沒差,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信奉愛情為圭臬的傳統女人。

    一個是開始不只是嚮往沈重木製大門內的華美,而開始思索自己可不可以也真正進入這樣的世界,甚或是,進入那個氣質不俗的男人的內心,用他的眼界丈量地球,去發掘這顆實在大得不可思議、但其實處處走路可達的星球,只要我思所及,步亦可及的另一個我還沒有機會遇見的自己。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男人呢?他和我聊天說話似乎不純粹是為了我的年輕、外表,而是一種更為寬廣、深遠的好心。我常常在和他談天的當兒心思飄出一個既危險又輕浮的對話框:「如果我現在探出頭去吻了他,把我炙熱的身體覆上他的,我們能不能就可以變得像我和我男友那般明白、純粹,只是戀愛就好了的關係,那些關於人生其他複雜的種種會不會就消失不見、不用去想了?」但我從來沒有這麼做過,他也不曾踰矩什麼。世界在我們的言語之間流轉,我喜歡我們這種既狹隘又廣闊的關係。

    從夏末的暑氣到冬日的蕭瑟,這一個年要過去了。跨年那日,我依舊被安排到這間Louge工作。為了可以和男友一起跨年,我在十二月初在這裡上班的時候就向老闆訂了一桌位子,並邀請男友及幾位友人來到這裡慶賀兼陪我上班。

    因著信義路底端的一零一煙火,男友在騎車來尋我的路上並不順遂。我有些焦急地望著擺在門邊、尚且空曠的小位子,擔憂時間過份一板一眼地無情,會令我們錯過了這個交往以來的第一個跨年,對於一對年輕情侶來說,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跨年。

    這晚來了許多老闆的其他朋友。一年結束與一年開始的交會熱烈,讓同樣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小春無暇多和我攀談兩句。我總在穿梭人潮間有些吃味地望向他們的方位,分不清楚自己更想要的是加入、抑或是男友來時的抗衡。如果我真的這麼心甘情願地想和男友共結連理,小春的目光、小春的快樂、小春的張手可及的圓周範圍,就不該在我心裡留有一點點的想望空間。

    我彷彿有些悲哀地發現,我會不會只是怕在跨年的那一刻沒有人能牽著我的手、我只是怕自己是最後被留下的那一個,才這麼怕男友趕不來,因為我知道小春不會和我牽手,他頂多和我說一句Happy New Year,然後給我一個最公平公正公開的溫暖笑容。

    男友在跨年前五分鐘趕到。我急急忙忙拉著他的手到巷口可以看見一零一煙火的地方佔了一席之地,並落俗地在零分零秒親吻了木訥男友緊閉的薄唇,同時許下天長地久的心願,慶幸自己終於不是被留下孤獨的那一個,我的一生縱使波瀾不驚,至少還有一雙可以牽著的手。

    小春並沒有特意出來,他一直坐在裡頭喝酒,好像一年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有特別之處。事實上的確也沒有特別之處,這一秒和上一秒、下一秒並沒有什麼分別。但我的意思是,他似乎是個心裡很淡泊,不會想要刻意賦予意義在哪一秒鐘的人。

    反正我是感覺特別了。我和男友在跨年那一秒親吻了並且許下了願望,我的世界或許不會有什麼改變但至少我肯相信魔法。我在跨年煙火放完、魔法也跟著結束的同時,開始不搭嘎地想著裡頭的那個男人會不會嫉妒、會不會在看見我的帥哥男友的一瞬感到自卑。

    可是那一晚,他依舊處之泰然。就像上一秒和下一秒並沒有什麼不同,笑得依舊親切,而且對我的和對別人的沒有分別。

    我和男友的位子在外頭。我在工作結束後準時換回自己特意準備的漂亮衣物坐到男友身邊,沾染新年特有的歡欣氣息。那天後來,我和小春沒有再說話。那晚,依偎在男友身邊的我,並沒有不快樂,但總感覺門裡門外,是多麼靠近又多麼不同的兩個世界。我不曉得我的帥男友的出席有沒有成功地向另一個世界展開一些示威效果、不曉得我的漂亮衣服有沒有令我長得像那些平時在此出入的女人。不過或許,令我感覺陌生的,是又近又遠卻沒又談話的小春,他是我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而較之身旁的一切,他才是那個更深邃而遼闊的不同。

    跨年之後沒多久,我接到了經紀公司的通知,告訴我不需要再去那間店了,他們替我安排了別的工作,反正那個點生意不好,也不需要派人常駐。聽見消息的時候,我有些失落,卻也有點慶幸,至少,我不需要再被吸引而幽微的自我感覺不好了。平庸的人終其一生的目地,就是想盡辦法待在同溫層及舒適圈 ,不要被打擾、不要出去,就算舒適圈其實也沒那麼舒適也要待著,因為冒險去突破自己是更累人的事。

    因著小春,我被誘惑而開始以管窺天另一個地方,可是我明白我對自己原生的土地仍有深深的眷戀。而且我清楚知道,如果沒有經過更鎮密的沙盤推演就貿然出走,我只會變成更庸俗的女人,那是我所不樂見的。這理由完美得拿來當成不要努力、不要出去的藉口剛好。

    我就這樣吧、我甘願這樣。

    但我在最後的最後,遇見小春的時候,還是告訴了他這件事,然後在說的同時心裡還是悄悄渴盼他的依依不捨。我不知道究竟他真正的感覺是什麼,可是他留了他的電話給我。

    「以後如果妳有什麼東西想要問我,可以跟我聯絡。」他說。連電話都可以留得這麼充滿陽光善意,有別於男女情愫。

    「你會接嗎?」我無賴地反問。

    「我都留給妳了我當然會接。」說完,他又露出了那個充滿大牙齒的笑容,然後還伸出手,意欲與我握一握。

    我在回握的時候,象徵性地上下搖動了三次,謝絕一點曖昧的感覺。接著我笑,可是表情卻苦了起來,幸虧燈光昏暗,不然肯定被發現我變醜的臉。

    「妳男朋友很帥。」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接這句。

    「是啊。」我答,這下心裡倒釋懷了一點。

    那天回家的時候,眼眶有一點濕濕的,可是沒有淚。我想或許是風沙太大了所以把安全帽的透明遮罩放下來。

    我依著慣性騎回男友家,自己取了壓在花盆底下的鑰匙開門。男友這時已經開始對我有點膩了,所以這一晚即便我很想要,他卻連讓我替他口交的機會也不給。這是一種很羞辱的感覺,可是即便我家那麼近,我卻也不願騎回去,只想晾在他身邊、晾到我們的永遠。

    我在男友鼾聲大作的黑暗之中打開手機,看著發亮的螢幕顯示小春的號碼,那是我的一點改變的依靠,可是我從來沒有打過那個號碼,直到我換了一支又一支手機、直到手機裡再也沒有這個人的名字、直到我和男友分手了又換了個新的男友、直到新的也膩了然後我開始泰然自若享受孤獨,才有點明白那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曾經說過的關於更大的世界的事情。

    我們的緣分就如此了。直到我為了麥卡倫寫這篇文章才幽幽想起那個連精神出軌都算不太上的男人。繞回原點,我不能說他是一把開啟我什麼的鑰匙,這樣的說法太沈重,也有點對不起我們相敬如賓的君子之交。但若是說現在的我有能力發展自己的一點什麼,那麼和小春相遇並說上話的那一刻,就該是塵封的改變的起點了。

    我感激時光淬煉的環環相扣、感激任何微小的可能,即便只是在酒吧相逢的一個和藹的陌生人,都有可能在黑暗之中給我照出一小步往前的路。

    #MacallanDistillery #MacallanCrea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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