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08 00 昨天見到好久不見的可愛水梨。打完第一句才想起，去年這時候我們也見了面，發文的開頭也寫了一樣的話。 這一兩年跟可愛水梨見面，都像是在與自己的想像談戀愛。我早就放棄喜歡他了，但每次見到他都像是第一次，回到最初心動的時刻。 01 上學期我時常向他哭訴各種煩惱，想睡覺、做惡夢……大概除了程式設計以外，多數都是歸因於感情問題。記得有次上程式課時，我傳訊息給他說我好想睡覺，他說就安心睡覺啊，「我可以再教妳。」我在每堂程式課前都發誓要認真上課，結果越睡越安心，即便他後來也沒時間教我太多，但程式課竟然是我上學期所有科目裡最高分的。 「嚴格來說，也是感情問題吧。」午餐一起吃拉麵，我問起上學期，他說即便翹了很多課（還是拿A+），依舊覺得很累。「你都不跟我說到底怎麼了。」我抱怨道，他時常什麼都不說，才讓我感覺我們之間一直是單向的感情。他說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啊，「等我處理完。」 然後我們靜靜吃著拉麵，我突然覺得很難過。發現自己太想念過往純粹的感情了，還沒有擁有誰的時候，能記得很多微小的美好；交往又分手之後，恢復心情和記憶的速度一樣慢，只記得失去的傷心，再更早之前是一片空白。前男友在分開前跟我說，想發文的話就儘量寫吧，但我卻仍難以像之前寫〈和解岸邊〉 那樣，從回憶的片段拼湊出離開的答案。 02 我們搭上公車，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去海邊，和朋友無處可去時我總說去海邊吧，那裡永遠願意收留我們。去年跟可愛水梨見面後，我在文章裡寫：「我們好像從沒提過去海邊，可能是因為我們都還深陷各自的戰事。」昨天終於一起去了，即便生活裡烽火不再真的很難。 在公車上他給我看了一篇文章，刊在內容農場網站「每日頭條」上，那是我在得了文學獎而去的中國營隊裡寫的。營隊裡有一場作文賽，要寫營期心得，那篇文章寫的是前男友，得了獨特視角獎。 他說這是那個讓我焦慮的人傳給他的，問他知不知道我在寫誰。（我不想用代號稱呼他，先前他對我時常用英文字母作為代號頗有微詞，而我也承認在可愛水梨之後，我取不出其他好名字。）知道這個消息讓我很震驚，當時手寫的文章被放在內容農場上，竟然先於我被那個人發現。 剛好昨天收到那個文學獎的作品集，才讓我恍然想起，困擾我許久的感情問題，都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而那篇得了獨特視角獎的營隊心得，正是愛與抉擇的呈堂證供。 「我真的不知道啊，」可愛水梨說，「他還說我明明知道卻不告訴他。」這兩年我常覺得，可愛水梨是我青春裡的背景音樂，後來喜歡上的人都與他無關，但總覺得他在另一條與我平行的弦上，偶爾失神還是會想，如果我們在同一條路上會如何。 明明知道真正的他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潛意識裡我仍不願放下過往的濾鏡，與現實妥協的結果，就是我心甘情願忽略他所有缺點。知道這在愛裡不是好的狀態，但我已放棄將他放在愛的框框裡——事實上什麼關係都不足以描述我和他，只要他還是可愛水梨，就承載了我曾經的一往情深、和所有的一廂情願。 03 「妳在想什麼？」他坐起身。我們走到堤防的盡頭，坐著不久後他便躺了下來，我則看著海浪打在消波塊上，滲進縫隙後又退回去。聽見他的聲音，我像是驚醒般反射性地回答「沒有」。其實我在想，如果我們在同一個城市讀書會怎麼樣——也許根本不會怎麼樣，我們早已在同一個城市住了那麼久。「想睡覺？」他又問，「也沒有。」我搖頭，跟他在一起怎麼捨得睡呢。 我們在海邊待了兩個多小時。和他一起躺在堤防上的時候，我說，好神奇的感覺噢。他反問我是什麼感覺，躺在海邊、還是躺在地上？我想回答「和你一起的感覺」，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如今回想最初喜歡他的原因，只覺得是我在意識到為什麼之前，就已經喜歡他了，後來只是依循這個信念維持下去而已。 「我再也不想遇到其他人了。」看著他時我總忍不住這樣想，即便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也不適合我的。在他之後我確實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但他似乎變成我的舒適圈，遇到挫折就躲回他那裡。時常會想這樣的日子可以持續多久呢？我們各自都變了，但我們卻好像沒有變。 04 在海邊時我突然想起脆樂團的〈離開與到來〉，這首歌與我被放在每日頭條上的得獎作品篇名相似，我也很喜歡歌詞，便用來當作昨天的主題曲。 圖片是昨天萬里無雲的晴朗，躺在堤防上對焦天空時，手機會顯示純色的提醒。 #羽櫻 #Crispy脆樂團 #離開與到來 #手寫 #手寫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