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國姓橋傳說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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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國姓橋傳說 在 錯別字-賴正鎧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8-16 17: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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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獨家新書試閱《警冥合作》

    小時候在電視上,很常看到一位老刑警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慢慢說著當年一些陷入膠著的命案,經由死者托夢提供線索來抓到凶手,堪稱「警冥」合作。

    不過,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很少看到這樣的節目或新聞,似乎這樣的合作模式越來越少?

    要說是科學辦案能力更加精進,台灣警察的素質整體提升,絕對不為過,但是,除此之外還有更大的原因是警方不想讓人們覺得:「辦案是靠求神問鬼才偵破的」。

    的確啦,有時候媒體太專注詭異神秘的橋段,一不小心就忽略警方辛苦的過程偏偏詭異橋段才是收視率的養分,是最讓我和觀眾興奮的地方。一條專題拍下來,搞得好像警察都拿筊杯去廟裡,邊擲邊問誰是凶手,笑筊的就把名字劃掉,聖筊的就抓來質問,然後就破案了。

    所以現在警方不太會在鏡頭前大談這些靈異現象,比較著重在科學辦案,不過不談不表示「警冥」合作消失,科學歸科學,不能抹煞其重要性。但我必須很認真很正經的跟你說,至今有些案子的破案過程,仍是科學無法解釋。

    有次我到台南南化採訪「竹林火焰白骨命案」的專題新聞,會找到這起命案要歸功於智慧手機的興趣導向模式,因為太常輸入「命案」、「凶殺」、「鬼故事」、「傳說」等關鍵字,變得很多時候手機自動會跳出這些訊息。不過有時也會跳出「熱褲」、「長腿」、「大奶妹」之類的,我我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真是莫名其妙。

    那是發生在2018年8月的事情,當時一位筍農大清早出去工作,那天他突然想走別的路線挖竹筍,於是到了台南南化玉山里往關山里的產業道路旁,光看這一長串的地名就知道這裡很偏僻。結果筍農竹筍沒挖到,卻挖到一顆骷髏頭。

    他嚇到跑去報警,當時承辦員警是吳姓偵查隊長,聽完筍農的敘述,吳隊長覺得可能是年代久遠的古墓,被土石沖刷後遺骨露出土面,過去也曾發生過。而且他們這裡民風純樸、人民可愛,不太可能有什麼凶殺命案,結果吳隊長一到現場看到白骨的顏色,就被賞了一巴掌。

    「骷顱頭的顏色不是土黃色,而是新鮮白,表示死沒多久,而且⋯⋯後腦勺有疑似被鈍器重擊過的痕跡。」

    電話拿起來馬上叫人,沒多久鑑識組及相關單位的車一輛接著一輛來,一整片竹林幾十位員警,地毯式把四散的白骨逐一拼湊起來。沒想到組裝到一半突然風雲變色,原先頭頂的大太陽害怕的拉起烏雲遮臉,大風大雨躁動整個竹林,讓蒐證過程變得很不順利,這時吳隊長對著空蕩蕩的竹林大喊:「別這樣,我們是來幫你的,請你也幫幫我們,不要讓我們難做事。」

    結果,然後,太陽真的又出來了,放晴了。

    當下我剛聽吳隊長描述這段鬼哭神嚎的情節,心想當我第一天幹記者?講的這麼誇張!但就在審視100多張以時間序排列的現場照片時,換我被照片打了一巴掌,照片的背景還真的是晴天轉陰天,其中有一張是警方的雨傘被風吹到差點抓不住。

    天氣劇變,彷彿是亡靈激動的哀號;隊長喊話,成了冷靜亡靈最好的安慰。這是第一個靈異現象。

    隨後警方開始偵辦這起案件,但只有一顆不會說話的骷髏頭是要怎麼辦?於是他們從「失蹤人口」調查起,但也不能保證死者就是該轄區的失蹤人口,這彷彿是在宇宙中撈針般的困難,因此隊上的士氣變得低迷,此時吳隊長想到隊上有在拜「國姓爺鄭成功」,立刻衝跑去上香一拜。

    吳隊長把三柱清香握在指尖,極其慎重的說:「國姓爺!延平郡王!鄭成功老大!現在隊上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請幫幫忙,我看這案子真的辦不好,如果到時耽誤到幫你祝壽,也請你多多包涵。」

    三柱香插上去,吳隊長回到座位繼續審視文件,在一份又一份的失蹤人口資料中,一位巡佐把一份名單遞給了吳隊長,接過手的瞬間一個電擊「啪」的一聲,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大手竟發生了火花,兩人都迅速把手縮了回去,留下那張緩緩落地的紙。

    吳隊長張大雙眼,張開大口,心裡納悶地盯瞧著巡佐想:「X!你敢電我!」但同時直覺想著國姓爺來幫忙了,就是這位失蹤人口了!

    撿起來一看,一位40多歲的王姓女子,外籍配偶,牙齒有特殊的銀色假牙,馬上對照白骨嘴裡就有好幾顆「銀色假牙」,吳隊長精神一振,但不能確定白骨就是王姓女子,於是找了當初的承辦員警,不過因為時間晚了,所以留到第二天再聯絡。

    求助鄭成功,下屬電長官,意外找到疑似死者身分。這是第二個靈異現象。

    當天晚上吳隊長忙到十二點才去洗澡,洗到一半,警局浴室大門被推開,應該是一位同仁也走進來洗澡,隊長抹著沐浴乳叫了一聲:「誰啊?」對方沒回他,繼續走到他旁邊的盥洗間。吳隊長又叫了更大聲:「誰啊啊啊啊——」人就在隔壁,一樣不回話,吳隊長沖完泡沫,火大誰把他當空氣,探頭出來看誰這麼沒禮貌,卻發現隔壁的盥洗間根本沒人,整個大浴室只有他一個人!「我想那個死者來找我了。」當時在辦公室,隊長小小聲地跟我說這句話。

    「隊長盥洗亡靈窺,呼喊身份嬌羞噤。」這是第三個靈異現象。

    第二天一早,吳隊長馬上聯絡承辦員警,問到失蹤人口王姓女子,有位陳姓丈夫跟女兒住在高雄茄萣,於是吳隊長帶人下高雄詢問,順便想取女兒的DNA做比對,一開始這位陳姓丈夫很訝異,有具白骨跟失蹤的老婆這麼相似,沒多久顯得難過。

    全部人都在詢問難過的丈夫,有沒有更多老婆生前的訊息?只有吳隊長直覺不對勁,怎麼丈夫像早知道老婆死了,沒半點質疑就哭了起來?不解留在心底,辦案繼續進行,隨後女兒的DNA跟白骨的DNA一比對,確定白骨就是王姓失蹤女子,一條明確的方向就在眼前,大夥覺得不久就可以破案了,沒想到更快就破案,因為女兒丟了一句震撼彈給檢察官。

    「爸爸開車帶我們到竹林,外面下雨,爸爸跟媽媽下車吵架,爸爸拿棒子敲媽媽的頭就走了。」

    吳隊長以涉有重嫌申請拘票將陳姓男子逮捕,沒幾下他就認了,原因是懷疑老婆紅杏出牆,夫妻長時間爭吵不斷,那天在車上想問個清楚又一觸即發,理智被怒火燒斷才動手殺人。

    破案後,吳隊長帶著家屬到現場招魂,燒紙錢時拍到熊熊烈焰中有顆吶喊的骷顱頭,隨後又有一隻螽斯跳到香的上頭,待了一下竟往高溫的火焰方向跳過去。

    而這起命案從發現到偵破只用了「十天的時間」,可說是非常快且非常順利。恰恰好趕在鄭成功誕辰也是中元普渡的時間前破案,最後在整理命案報告時還發現,指揮整起案件的楊青垂分局長,恰巧與凶手「同年同月同日生」。

    後面有幾個靈異現象,我就懶得算了。

    這起案件有上新聞,有興趣的關鍵字打一打就查得到,甚至還有更多靈異事件,但吳隊長笑著揮揮手帶過。

    你說這起案件警方有沒有用心辦案?當然有!有沒有科學的辦案?當然有!但同時也不能抹滅神明與死者間,很多「無形的」在後面推了一把。

    我老爸是一位幹了20多年的老刑警,不過小時候以為爸爸是在路口交通指揮的,會穿著帥氣的制服出門上班,但後來發現為什麼每次都穿便服?也沒在路口看到爸爸?我問老爸,你到底有沒有在上班?

    我爸跟我說他是「便衣」,不是在指揮交通,是要抓殺人犯或刑案類的大壞蛋,後來我做了找鬼記者,發現很多老刑警破案都有鬼的幫忙,有天開車載我爸出門,我興奮地問:「爸,你有沒有遇過鬼來幫忙破案?」

    他毫不遲疑地馬上回:「謀,肖仔(台語:沒有,笨蛋兒子)。」

    老爸完全擰熄兒子對鬼的浪漫,但他也說隔壁小隊是有遇過。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台北出現一起棘手的情殺案件,一名女子遭人勒斃死在河堤,那個年代的監視器沒現在多,科學辦案也沒現在先進,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案件很快陷入膠著。

    直到有天晚上,承辦的小隊長夢到女死者,說「正氣橋下的南松山市場」這句關鍵字,小隊長是第一次被鬼托夢,醒來時也半信半疑,不過第二天巡邏還是繞去了南松山市場看看,下車走沒幾步路,一名男子看到警察就轉身跑走,小隊長馬上衝去逮人,一逮到大吼一句:「人就是你掐死的對不對!」想說嚇嚇他,沒想到他就認了。

    所以即便我老爸自己沒夢過死者,但他很相信冥冥中有另一個世界的幫忙,有時真的破不了案,去拜拜關公後也真的會順利很多,所以他跟我說:「偶是沒遇過鬼啦,但是偶相信鬼會幫倫,這是互相啊肖仔。」我爸台灣國語很嚴重。

    所以陰陽兩界表面上互不相干,但私下一定持續著「警冥合作」,一種陰陽之間相互平衡互利的機制!

    摘錄自由現任記者撰寫的鬼怪類小說《鬼獨家:找鬼記者的靈異事件簿》

    如果你喜歡這篇故事,那麼或許你會喜歡我出的這本鬼故事:
    https://www.zeczec.com/projects/sayghost?r=87bee29423

    #鬼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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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02-09 08: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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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民俗傳奇(一百一十四)

    漢人心目中的英雄,偉人,延平郡王祠,國姓橋,成功大學,都是以他起名的,他到底昏君無道,或是英雄,歷史可以公平討論。

    鄭成功在日本出世,本名鄭福松,外號森毛一二,明朝被清朝消滅,那時候唐王朱津鍵,在福州自稱隆武帝,鄭成功老爸鄭芝龍是海賊王,唐王隆武帝的靠山就是鄭芝龍,那時候鄭森(鄭成功跟老爸參見隆武帝,隆武帝封鄭成功姓朱,姓朱明朝是國姓,開基明元祖,臭頭朱洪武,故被封國姓,是三代燒好香,鄭成功由姓鄭改成朱,名叫成功,那時叫朱成功,不是鄭成功)。

    之後鄭芝龍背叛隆武帝而投降滿清,接著隆武帝被殺,明朝換後代,桂王出頭,在廣西稱帝,自稱永曆,鄭成功沒有跟老爸投降滿清,改來扶助永曆,永曆帝封賜他延平郡王。

    歷史是這麼記載的,這對父子各扶其主嗎?或兩邊通吃,讓歷史學家去研究。當鄭成功從廈門撤退台灣,住一年兩個月就生病死了,有人說梅毒,有人寫說憂國憂民,積勞成疾,形成兩極的說法。

    孔子廟據說是陳永華建議鄭經蓋的,陳永華當時參軍參議,是鄭經重用的軍事專家,也有其他傳說,例如五妃廟跟寧靖王的關係密切,在台南文獻是說,寧靖王較朱術桂,出身明朝親王,明朝皇帝的弟弟,改朝換代之後,逃命到台灣,投靠鄭成功,鄭成功依禮相待,安排住在現在的大天后宮(媽祖廟),媽祖廟早前就是寧靖王朱術桂住過地方,鄭成功對明朝貴族還有一絲尊重,換鄭經就採取不理不睬的態度,非常冷淡。

    於是,朱術桂帶著妻妾離開台南,搬去路竹竹滬莊,既然討人厭,就搬旁邊一點,後來施琅領兵攻台,寧靖王了解明朝鄭氏王朝氣數已盡,傳說他有鼓勵五個妻妾逃走改嫁,但五個老婆死忠,同日自殺,寧靖王也自殺。

    施琅接收台灣,將朱術桂住過的官宅拆掉,改建媽祖廟,報請朝廷說媽祖收復台灣有功勞,封媽祖為天后,才叫大天后宮;但以前不能叫天后,因為母后最大,那裡有人敢稱天后?但因為施琅假借媽祖神意,消滅鄭氏王朝,滿清特別破例連媽祖也封賞。

    大家都在爭代表性,有人說台南第一,有人說澎湖最早,不一而定,但對於媽祖的虔敬,卻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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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09-21 23: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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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是我大一入學的前一晚,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校外宿舍。地震結束後幾個人才從宿舍走出來,面面相覷問:"剛剛那真的是地震嗎?"

    大家抓了幾個東西便外走,我則拿了台收音機,試圖收取些外界資訊。

    靜宜大學停車場上散佈著和我一樣慌張的年輕人,漆黑的山下則不斷傳來消防車在遠方奔馳的迴響。

    921那晚的星星超級亮,抬頭一看,獵戶座的馬頭星雲清晰可辨。

    不久後餘震來了,我們站在柏油路上看著身邊的人上上下下搖動,當時我感覺到這個地球是空心的,你可以感覺到自己是站在一層薄表皮之上。

    921後出生的人真幸運,不用一輩子擁有這種大型天災的記憶。

    我記得沒錯的話,這篇採訪日記應該登載在1999年10月份的聯合報系刊,後來聯合新聞網也曾經採用上載。
    這是921第一天、第一手、第一時間、第一現場的紀錄,也是災難新聞採訪的例子教材,如何克服過程種種困難,在沒有通訊、橋段路阻中深入重災區,靠的是臨場應變,安全且把資訊完整即時送回總社。
    剛好找到這篇資料,貼上來為921十八週年紀念存擋。
    .
    《921採訪日記》
    作者:聯合報林錫銘(10.1999)

    震撼全台的「九二一集集大震」,頓時讓「福爾摩沙」陷入天搖地動的黑暗中,對受災的居民來說,家毀了,親人不見了!生與死就在一線之間,就像「斷層」般在一陣驚恐餘悸中有人就此永遠天人永隔,倖存者有如隔世重生,面對的卻是殘破家園的重整,與難以平復的傷痕;對從事新聞工作近二十年的我來說,儘管身歷採訪無數天災、人禍,看過一幕幕悲歡離合的生死離別的畫面,九二一大震地牛翻身當時,直覺的它終於來了……,一個預約的災難。
    強烈的災難預感

    才一個多月前,我還一直提醒媽媽、老婆會有大地震發生,不是杞人憂天而是要有危機意識,我的判斷是最近一年來台灣有感地震奇少,有異於往年,板塊聚集的能量恐會一次爆發,因此特別交代家中櫃上瓶瓶罐罐等重物要穩固或拿下,以防患未然,不是不捨毀了家具物品,而是不忍傷了親人造成遺憾。

    九二一凌晨地震發生時,我還未睡覺,先感覺到電燈一熄一滅共兩次,冷氣機也是有氣無力及至停電陷入一片黑暗中,約莫十秒鐘,整個房屋開始輕搖,然後劇烈震動 ……狂搖,家中家具嘎嘎作響,魚缸的水溢出,直覺抱起沈睡中的小兒子離開床舖,因怕天花板上的玻璃美術燈掉落,這還是遠離震央的台北我家,家中五口都已很驚慌,何況全省各地在黑暗中無助的無數個家庭,而震央附近的民眾其感受的恐怖何止千百 倍。一陣陣劇烈搖晃後一分鐘,拜七二九大停電後的準備,已打開點燃家中所有手電筒及蠟燭,我打開無線電監 聽一一九頻道,一邊穿著外出服,也連絡一一九勤務中心瞭解災情,知道東星大樓倒塌了!還叫老婆趕快打電話回南投竹山娘家,我告訴半信半疑的她是中部大地震,我的判斷很簡單,電力強弱再停電,十多秒後震波抵達台北,符合南電北送系統被破壞,地震剛發生時我明顯看到輕微南北向搖動 ,然後才是強震、跳動方向不一,是本身建築結構韌度拉力反彈,就會產生方向不同晃動 ,剛開始的南北向搖動異於發生在花蓮的地震,台北會有西北東南搖動,所以我直覺判斷震央在中部,可惜竹山電話完全斷線打不通,事後證明我的判斷正確,老婆最近還說你講給別人聽,別人一定不相信這件事認為你吹牛,但她不得不相信!

    拋妻棄子赴災地

    前述的判斷是屬於我個人的,事實上從各級報社長官到第一線採訪記者,在地震一發生時,正確判斷這是一個大災難,在第一時間「拋妻棄子」離開家門趕赴受災現場,在混亂中長官調度也無懈可擊,加上編輯檯上挖版、換版之快速,讓聯合報在九二一地震新聞,從第一天就開始領先到底,讓友報最近檢討會不斷,各級長官報告寫不完,聯合報依舊讓人刮目相看,從九二一集集大震迄今碰到的新聞同業均豎起大拇指稱讚聯合報的表現。聯合報又打贏了一次漂亮團體戰。

    以攝影組來說,地震後大家已不約而同揹起相機出門,我火速趕抵八德路四段東星大樓時,驚訝看到一至八樓不見了,消防局雲梯車正要緩緩升起,九至十二樓歪斜的窗口到處是呼救的聲音,有人揮舞著衣服、有人大喊救命,大批消防隊員也冒險爬上爬下救援受困民眾,部份不及穿衣的民眾僅裹著被單脫困,我看到幾戶人家,驚恐的抱在一起被救離現場,救護車一輛輛接走受傷的居民,警笛一陣陣劃過黑色的台北街頭。

    鏡頭下的人間煉獄

    採訪過千百次災難新聞,抵達東星大樓時卻讓我有些愣住了!大園空難時一百 零二人死亡,基本上最劇烈撞擊瞬間已過且無目擊,抵達現場時雖是到處屍首橫陳、碎肉斷骨觸目皆是,畢竟已無生機;過去幾次礦災採訪,雖也是一片慘,終究無法感受礦坑底下的溫度與悲慘,就算歷次大小火警等災害採訪時,也看過許多與生死搏鬥的一瞬間,但都不及現在眼前所見,因為自己才在幾分鐘前經歷有如世界末日的天搖地動 ,然後有大樓倒了,倖存者在窗口呼救,而八樓以下在斷垣殘壁中大多數的居民呢?而這樣的畫面也會發生在自己及家人身上,一個活躍的台灣,隨時隨地會地牛翻身的台灣,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在東星大樓現場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交代留在現場的家源會再增派人手,我則趕回報社沖片發稿,才進攝影組發現景騰也已回來發稿,現場範圍太大兩人並未碰到面,但不約而同返社發稿。此時的編輯部陷入一片忙碌中,只見項總編輯、羅主任…等人在忙中指揮若定,編輯中心手忙腳亂卻不敢絲毫出錯,一有最新消息進來得改寫最新狀況,那一晚的編輯部彷彿也是災區,大家亂中有序搶救生機分分秒秒與時間賽跑。

    前進南投

    在大家揮汗如雨努力下截稿,事實證明那一夜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天亮後聯合報睥睨各報,交出一張亮麗的成績單。截稿後,項總、羅主任作出上下並行的決策,包括馬上預訂天亮後的直升機,飛臨災區上空鳥瞰攝影,陸地方面馬上派出攝影記者前往災區南投,這些都是凌晨三點多就決定了,事後證明這些決策足足快了友報十個小時,等友報發覺一切都慢了!只有吞聲挨打的份了!

    夜赴南投災區,攝影組龍頭指定我前往,因素一,我老婆娘家在竹山,每逢長假總會到南投,其實對南投縣境之熟是因為撿石頭,為採石我曾走遍每一鄉鎮,埔里眉溪的黑石膽,中寮的鐵丸石,國姓的龜甲石,信義、水里的龍紋石、紅鎧石,濁水溪的濁溪石是硯台的上材,清水溪、陳有蘭溪等主支系均留下採石足跡,一進南投我可以拋開地圖也不會迷路。因素二,我早被戲稱為災難記者,好像我出現就有災難似的,這一趟打火行動 非我莫屬了!

    淩晨四點上高速公路

    來不及回家準備任何換洗衣物,打理底片沖洗工具及測試電腦就等採訪車駕駛小闕回報社接我了,凌晨四時我們已經在高速公路上飛馳了,「急如星火」是當時最好的形容,儘管我一直提醒小闕放慢速度,高速公路在震災後可能凹凸不平或有墜落物,但碼表上速度一直保持時速一百 三到一百四,一路大地漆黑,只有少數車輛擦身而過,像一道流星劃過,「急如星火」不正是這般景象。

    在路上為瞭解南投最新災情,一直嘗試與家住竹山的南投記者紹聖兄連絡,奇蹟似的他的大哥大竟能通,得知大概橋斷路阻情況,還得感謝紹聖兄在繁忙採訪災情時,順路探視我岳父家,得知大家平安無事,心中懸念也完全消失。平常高速公路大哥大訊號一路滿格,在地震後途經苗栗及至三義、豐原路段開始已時斷時續,一進入南投已完全斷訊。清晨七時不到抵達草屯,天早已翻白多時,但大馬路上到處是露宿的民眾,經一夜大地翻騰驚嚇,有人惺忪楞坐,有人俟天亮後才入夢鄉—以大地為床以天為帳;草屯通往埔里的道路已中斷,到處是隆起的柏油路,高達四、五公尺,連房屋、田園也高高被抬起,遍地有如被轟炸過似的。試了好幾個路口,當地居民給我的答案是無法到埔里,因為路況太差,愈往裡面情況愈差;當時感覺災情愈是嚴重更要進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騎車入埔里

    既然汽車是進不了埔里,若用兩隻腳跋山涉水不知到何時才能抵達目的地,於是心生一計,開始詢問摩托車騎士有無辦法進入,得到的答案均是搖頭—很難!不過還真的天助我也,遇到一個熱心的草屯居民林松輝騎著一二五CC機車路過,他表示天亮後他從埔里半途回到草屯,一路坍方、路基崩塌、馬路變形拱起很厲害,雖然很危險但勉強可以通過,當我表明是聯合報台北下來的記者時,他二話不說「上車吧!我載你進去!」我交代採訪車駕駛小闕留在原地等我回來,如果電訊能通時跟台北聯絡就說我進入災區了,留下所有東西,我只揹著攝影包包準備天黑前再出來發稿,如果無法一天來回,發不了稿等於白走一遭,既然知道埔里災情嚴重,道路、電訊、電力均中斷,我判斷在埔里是無法發稿的,若再帶著大包小包進去徒增工作困擾,不如簡騎輕裝方便得多,事後證明我又對了!

    騎摩托車進埔里如魚得水,一路雖然顛簸,遇有崩塌處左閃右躲就可以避過,斷層處拱起小山似的馬路,兩人又推又拉總可以把機車越過,橋面接合凸起的高點,不是很重的機車也抬得過去,一心想入災區也體會不出吃力,一路上又拍照又趕路,才早上八點我已進入埔里市區了,距離地震發生後已經過六個小時,用一夜未閤眼換來的。

    青山一夕黃頭

    進埔里前最教人震撼的畫面,就是在雙冬附近的九九峰,印象中青翠的山巒卻一夜變黃頭,上百 個山頭在強震中被削掉一層皮。埔里鎮上更不用說到處是災情,信義路上十七間連棟三層樓變成二樓,樹人路十五連棟公寓一樓也不見了,而東倒一棟西倒一棟,沒有一條街道是完整的,到處是茫然的鎮民和有如廢墟的鄉鎮—一時讓相機不知從何拍起;然後耳邊有人說,那邊還有五人受困……再過一條街那邊有二人……還有那個方向過去也有五人被埋……。埔里好山好水是出了名的,這裡生產好酒出美女,也是眾所皆知,我數度來過埔里,在眉溪上低頭尋石,也曾匆匆路過上霧社,就算路過一瞥也能感受埔里的美,而這一次再來……埔里竟像是被撕裂,世世代代耕種的田園破碎,美麗溫暖的家像骨牌被推倒……。

    交通中斷、電訊失聯、電力消失、外援還未到,埔里人此時真的體會什麼是自力救濟,在殘碎瓦礫中倖存的人徒手搬移斷垣殘壁,或用鏟子、丁字鎬等簡單工具含著淚挖掘著,淚和汗交融早已分不清,唯有的幫手就是街坊鄰居或近親,一鏟又一鏟……然後俯身呼喊親人的名字,期望被困親人一絲回應,然而許多家庭失望了,已斷魂親人的屍體是自己挖出來的,也呼天搶地涕泗縱橫抬出自己的親人……。

    相較六個小時前,台北市東星大樓倒塌現場,目擊震後十分鐘已有數百名消防隊員奮不顧身搶救受困居民,遠在台灣中心的埔里「城鄉差距」竟是這樣明顯,無助的災民驚慌失措,教人情何以堪?

    救災難使力

    埔里警分局與毗鄰的鎮公所都垮了,為數不少的警員將分局四週圍起繩子管制,因為槍枝、彈藥被埋在裡面,偶見幫忙挖掘、指揮交通的是附近國軍一處彈藥庫士兵,除了留守衛兵之外,其餘人就近投入救災工作,只是畢竟非工兵專長缺 少重機械,凸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果南投災區也像台北,外援的救難人員在第一時間就能抵達現場,傷 亡人數應該可以減少許多……如果電訊不斷,也許南投慘烈的災情外界可以得知……如果道路不斷,也許外援可以迅速抵達……太多的如果。

    災害太多,範圍凌散又廣,單靠區域性警力,消防隊根本使不上力,何況自家或多或少都有災害傷亡。這就不得不對本報駐南投、台中的記者心生敬意,在災區中大家都有輕重損害,算是災民了,還來不及安撫驚魂的家人,就開始出門採訪,至今夜以繼日。雖然在災區多次遇到南投同仁,從呂特派、芳銘 、紹聖、家樂、文禮、錫明……等人,因為大家都忙於採訪,只能短暫寒暄,在系刊一角再次表示對他們的敬意,也謝謝他們的協助。

    直昇機送出底片

    在九二一震災第一天,意外出現「秘密武器」,副總統連戰在早上即搭乘直升機飛抵埔里巡視災情,政治組鳳馨隨機採訪,我們在災區碰面時驚訝不已,得知她今天就會隨機回到台北,我一骨碌將已拍好的底片全交給鳳馨,回台北後務必馬上交給攝影組處理;但後來連副總統得知埔里基督教醫院無法處理的重傷患數十名,必須轉診台中榮總,他毅然將直升機隊留下作為救護用,他與隨從在視察災情後,在埔里高中樹下足足等了數小時;這可急死我了,急救傷患是當務之急,但一架直升機只能容納三名傷患,而滿滿一操場的傷患……,心中掙扎的是如果鳳馨今天無法回到台北,這些底片不成了廢片,如果留在我身邊發稿是有困難,但總能克服傳送回台北,在等待空檔,我數度再進入市區穿梭拍照,一有拍完的底片即再交給鳳馨,直到剩下六名傷患,確定她馬上可以成行,我才如釋重負離開埔里,「秘密武器」為我帶出十二卷底片,是震災第一個早上的採訪成果。

    事後很多新聞同業傳述,聯合報埔里災情的照片是如何傳送出來的,有人說是雇請直升機多花了數萬元降落帶出來的,有人說是重賞請人專程送出去的不一而足,事後我開玩笑說是請副總統幫我的,有人卻相信,但大多數人半信半疑!

    還在煩惱斷電斷水斷訊的災區,對發稿是一大挑戰,如今減輕一大半;離開埔里後我沿著暨大、日月潭、水里到集集,等於繞了一大圈受災山區,一度欲進入信義,但得知新中橫完全坍崩,連摩托車都無法進入才放棄,集集的災情也是奇慘,到處屋倒人亡,一位老者告訴我,夜裡那一場地震,把他從床上高高彈起摔落地上,跌坐在地上後又被四腳朝天翻了兩圈,整個鎮上居民衝出屋外哀嚎四起……在漆黑的夜裡,那種難以想像的悲愴畫面,而許多罹難現場都是父母死前還緊抱著子女感人鏡頭,走到每一個地方就有一個感人故事,就發生在與世無爭淳樸的鄉村。

    陌生人相助,溫情處處

    當天下午在日月潭往水里深山中,也發生一段小插曲,就是摩托車在上不著村下不著店處爆胎,就在路上攔到一部反向中型貨車,表明我是聯合報記者,該摩托車主是草屯熱心幫我的人,能否幫我們載到水里補胎,當駕駛還在猶豫時,其座旁的太太已連聲說趕快回頭載他們,就是這樣一路上都有人熱心幫忙,頂著聯合報三個字在窮鄉僻壤依然順暢無阻。水里機車行也受災老闆又不在,不過摩托車主林松輝說他自己來換胎,動 作純熟不輸行家,不然行程一定受影響,採訪工作勢必打折扣。

    所以碰到這樣災難新聞採訪,除了判斷、衡量距離、時間及安全外,適時得請求當地人協助。當夜留在草屯發稿又是一例,當時我無法確知台中市或鄰近縣市是否恢復供電,與其浪費車程不如將時間留下找尋解決辦法,在一片漆黑的草屯鎮上那裡有電?映入腦中的就是醫院,惟獨醫院備有發電機,而且醫院周圍電信也是首先會搶修的,這一點我又對了!醫院附近小區域電信恢復,雖然訊號不甚穩定,但已足夠我用電腦發出照片,有電就可以沖片、掃瞄機也可以動 作。在急診室裡傷患眾多,我借用醫生看診桌一角作業發稿,來來往往的民眾也一睹為快,頻頻詢問畫面中慘狀是哪裡?也訝異科技的進步,聯合報記者竟是如此就能發稿,明天報紙就有嗎?這是他們共同的問題!最近新聞同業很好奇我在災區中是如何發稿的,我並未藏私,不吝提供這段經驗,大家才恍然大悟,事實上當夜台中市也是停電狀態,雖然旅館有備用發電機,但有友報記者從災區趕返台中準備發稿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最後一張照片也沒有發回台北。

    紀錄災難,用心看待生命

    連著幾天在南投災區採訪,明顯感受攝影記者數目我們比友報少了很多,友報派出十一名攝影記者分赴南投、台中災區,聯合報攝影組保持精簡的三至四人而已,人力顯然不足應付如此大災難;專業數位相機將在未來即時新聞中搶得先機,社方應重視這樣的需求與必要。這次因臨時凌晨即奔赴災區,沒有換洗衣物,連相機電池、大哥大電池充電器都未能準備,到第三天已顯現不足,加上連續四十小時未能睡好覺,三餐也不正常,虛火上升牙床腫痛,在難奈情況下,只得連夜趕回台北充足電量、看牙醫拿止痛消炎藥,再趕回災區繼續未完的採訪,攝影記者得隨時保持最佳身體狀況是不爭的事實,小小的牙痛都讓人有要命的感覺,何況在一片狼藉的災區。

    細細碎碎寫下這些難得的採訪經驗,但過程卻是心酸的,太多的悲愴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而我必須侵犯似的按下快門,在中寮永平村不禁含著淚拍下一名喪父的幼童,他雙手合十祈禱滿臉淚痕,見報後許多讀者感動 得來電想要尋找該小男孩,有人還想長期認養,社會還是充滿溫暖的,許多災民的第一餐熱食就是慈濟志工所提供,台灣還是希望無窮,在國姓鄉南港村九份二山,十九戶四十多人加上二百 隻水鹿,一夜間覆土百公尺,近千公尺的九份二山整整削掉一半,當地老人描述那一夜,傳說中人間大災難前山會哭,大震那一夜他們親身經歷了,山在哀嚎迴盪著,山哭地鳴後強震來了?我們不得不敬畏大自然的力量,尤其身處地質這樣活潑的台灣,居安思危不能再是口號……。 (完)

    (作者為聯合報攝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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