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嘴笑鼻太平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嘴笑鼻太平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嘴笑鼻太平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嘴笑鼻太平產品中有3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一覺醒來180】【如果是身高就好了】 目前最新消息是 紀州庵昨晚剛剛宣布閉館 閉館到何時似乎是看情形,換言之目前等於是沒有開放時間表 我的表定第一場新書座談(我自己一個人講)是在6/5紀州庵 這個薛丁格的新書座談目前會不會有呢? 不知道 大概還是在有與沒有之間 而且我覺得沒有的機率好像滿大的 但算...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800的網紅SA x FA沙法,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SA × FA|Feat.周定緯 EYES,NOSE,LIPS 一個在中央山脈孕育的小沙(SA) 一個受太平洋洗禮的阿法(FA) 同樣從選秀節目出身,歷經幾年,一個成了間酒食屋(I Ha La)的老闆;一個成了新生代主持人。不相識的兩個人,在一天阿法踏進小沙的酒食屋,幾杯「氣泡飲料」後產生了作用...

嘴笑鼻太平 在 陳美濤Tomato Chan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8-16 11:03:33

輪椅上的離婚案(下) . 我唔知點答好,不過上司講到出口,我都冇辦法拒絕。 . 好彩,梁生講低咗聯絡資料,於是我就去咗佢屋企附近,向街坊打聽吓消息。 . 原來,梁太平時都會推住梁生嘅輪椅出入,大家都對佢哋印象深刻。 . 街坊感慨:「其實有個咁嘅老婆,都算幾生修到。」 . 「係囉,初時人人都以為梁太會...

嘴笑鼻太平 在 莉亞x空姐心事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1-30 05:53:10

「沒有長班,就沒有心事。」 —空姐心事78,第三個他(上)。— 她趴在A先生家那張大大的柚木餐桌上,有些冰涼卻帶著些微的木質香。餐桌上雜亂散落著她吃剩的、A先生為她準備的便當,還有一些外食的盒子。 她不動,感受著她自己的呼吸起伏,想像著這些氧氣如何在肺泡交換、進到血液中送到心臟,再隨著心臟...

嘴笑鼻太平 在 頸項間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7-11 10:33:42

#20190625 #頸項間 1_ 蜷曲在ㄉ的房間。太硬的磨石子地板、太強的冷氣、太薄的毯子。一個晚上醒來十多次,還以為自己在練功。早上趕緊鑽進ㄉ的被窩,從懸崖爬回天堂,有一支薔薇能夠享受唯一寵愛,就是我本人。 2_ 好久沒來北美館。想起有一次來看一個台灣畫家的展,名字我忘了,只記得幾幅油畫,草...

  • 嘴笑鼻太平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5-15 12: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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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180】【如果是身高就好了】
    目前最新消息是
    紀州庵昨晚剛剛宣布閉館
    閉館到何時似乎是看情形,換言之目前等於是沒有開放時間表
    我的表定第一場新書座談(我自己一個人講)是在6/5紀州庵
    這個薛丁格的新書座談目前會不會有呢?
    不知道
    大概還是在有與沒有之間
    而且我覺得沒有的機率好像滿大的
    但算了,沒關係啦,隨便啦←自暴自棄😂
    無論如何病毒都要阻止我們的連結就是了(?

    剛剛突然想到,如果本週末大家想宅在家裡防疫的話
    一不做二不休
    我乾脆把《零度分離》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
    完整的全文1.5萬字直接全部貼上來啦
    願意讀的朋友們宅著正好讀
    (閱讀時間估計約25分鐘)
    比網路書店的試讀部分都多一倍多
    而且是完整的第一章整個故事
    (我們只好來構建人與書的連結?)

    # 可以接受FB版面的人可以直接在這裡讀
    # 可以存回自己的版面慢慢去讀
    # 已經讀過的朋友們想分享感想也可以
    # 配圖部分是當初在聯合副刊發表時可樂王的作品
    # 想看比較好看的版面的人可以去鏡文學網站讀,我把連結貼在留言處
    #以書連結
    ────
    3|再說一次我愛你|Say I Love You Again

    正如我們所知,起初,沒有任何人會將一代傳奇科學家、動物行為學家兼鯨豚專家Shepresa與「人類的未來」或「人類心智」此等議題連結在一起──起【初,她只是那個**能和鯨豚說話的人**而已。她生平的起點似乎不甚特別:西元2206年,Shepresa生於美國康乃狄克州一普通中產階級家庭,父母均為美籍華裔科學家,分別任職於康乃狄克大學(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與輝瑞藥廠(Pfizer, Inc.)研發部門。她是家中獨女。十歲時,Shepresa的父母因故離異。這似乎對她造成極大傷害;她一度被確診患上嚴重的創傷後症候群。長達七個月期間,她保持沉默,拒絕說話,拒絕原先所有人際關係;不意外地同樣拒絕任何親友與心理輔導人員之關切。幸而她隨即復原。是的,根據她後來的說法,是海豚拯救了她──祖母帶她去看海洋遊樂園裡的海豚表演。那或許稱不上是全然愉快的經驗(「那真的太療癒了......我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樣喜歡牠們。但我那時已經夠大,不再像更小的時候毫無保留地接受這些了。」Shepresa 如此回憶當時的自己:「我很快開始質疑海豚能否從這些『工作』中獲得成就感......或者牠們終究只是得到一條果腹用的魚而已?」),但依舊帶給她相當程度的心靈撫慰。那對正經歷著生命中首次重大創傷的Shepresa何其重要。也正是在當時,她主動要求父母允許她茹素;並開始思索:如果她自己曾感覺遭受命運的冷遇,那麼動物們也會有被遺棄的感覺嗎?

    動物們是否擁有如同人類一般的情感?這是個再古老不過的爭論;同時也是後來被視為激進動保人士的Shepresa最初的智識啟蒙。第二次啟蒙時刻很快接踵而至──那是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事實上,於過去數十年間,無數閱聽大眾早已透過媒體聽聞Shepresa多次提及此一歷史事件,此一她宣稱改變了她一生的真實故事──西元2018年8月10日,亦即距今約250年前,北美洲西岸一仲夏傍晚,時年29歲的西雅圖機場地勤人員Richard Russell單獨走向停機坪,闖入一小客機駕駛艙,於未經航管許可下擅自將它開上天空。除了Richard Russell本人之外,這架設籍於地平線航空(Horizon Air)的90人座龐巴迪(Bombardier)Q400螺旋槳小飛機並無任何其他乘客。換言之,他等同於竊取或劫持或了一架客機,並以其自身為唯一人質。於長達75分鐘飛行期間,這位溫柔而憂傷的劫機者依賴於模擬飛行電玩中學到的有限知識獨自操控飛機,並始終與塔台保持友善通話。事實上,也正因為這些通話紀錄,人們才約略明瞭他劫機的原因(當然,自另一方面來說,人們或許從未真正理解他的犯案動機)。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黃昏空域漫遊中,塔台航管人員以小名Rich稱呼他,持續耐心安撫他,試圖引導從未受過正規飛行訓練的Richard Russell成功降落。然而他顯然沒有活著回來的打算。某些報導節錄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 塔台:我們只是想給你找個安全降落的地方。
    > Rich:我還沒想降落呢。天啊,我想我不能再盯著燃油表看了,油用得太快了──
    > 塔台:好了,Rich,可以的話請向左轉,我們會指引你往東南方向飛。
    > Rich:我這樣得被判個無期徒刑吧?但也沒關係啦,對我這種人來說,那可能也不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聽你們對我說些好聽的廢話。你們覺得如果我能成功降落的話,阿拉斯加航空會不會給我一份飛行員的工作?
    > 塔台:如果你能成功降落,我想他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工作的──
    > Rich:我知道有很多人關心我。他們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一定很失望。我該向他們道歉。我只是個壞掉的人......或許不知道哪裡有幾顆螺絲鬆了吧?(Just a broken guy, got a few screws loose I guess.)

    根據鯨豚專家Shepresa本人的說法,她始終清楚記得首次聽聞此一故事的情境:2217年初冬10月,她剛滿11歲,就讀於美國康乃狄克州榭蒂‧蘭恩小學(Shetty Lane Elementary School)五年級,父母已於一年前正式離婚。她剛剛對自己立下再也不理睬數學老師E. Bonowitsky小姐的誓言──前天她在課堂上指出她算式中的錯誤,然而她認為Bonowitsky小姐並未給她應有的尊重。這誓言後來僅僅維持了三天。但在那三天期間,她可沒閒著:她自行破解了教室的網路密碼;每逢數學課,她一面心懷怨恨,拒絕聽講,一面瞪大眼睛盯著自己視網膜上的植入式顯示投影,偷偷瀏覽網頁。

    「我就是在那時讀到Richard Russell和J35的故事的......」2248年1月,於接受台灣媒體Labyrinthos專訪時,Shepresa再次提及此事。畫面中,她與採訪者正重回康乃狄克州臨海的榭蒂‧蘭恩小學;芒草原上海風獵獵,變幻的光、潮浪與大片雪色芒花遍布;嶙峋怪石下,大西洋的海水升起又破碎,化為藍色與玫瑰色的泡沫。對於後來長期被視為爭議人士的Shepresa而言,那是個難言的,無比柔軟的時刻;因為在與塔台的通話中,劫機者Richard Russell主動提到了那隻虎鯨。是的,虎鯨,又稱逆戟鯨或殺人鯨;那是當時的另一則新聞──海洋動物學家發現,一隻編號J35的母鯨在自己的幼鯨寶寶甫出生即告夭折後,背著牠的屍體,與之相伴,在廣漠的北太平洋中迴游了整整十七日,歷經長達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哀悼之旅後方才放手,任屍體沉入深海,隱沒入無光的黑暗中。記錄顯示,於劫機者Richard Russell的最後航程中,他曾向塔台表示想去看看那頭悲傷的母鯨:

    > 塔台:如果你想降落,目前最好的選擇是你左前方的那條跑道。或普吉特海灣──你也可以在海面上降落。
    > Rich:你和那裡的人說了嗎?我可不想把那弄得一團糟。
    > 塔台:說了。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或者任何其他人受傷。如果你想降落──
    > Rich:但我想知道那條虎鯨的位置。你知道嗎?就是那條背著她的寶寶的虎鯨。我想去看看那傢伙。

    數學課堂上,11歲少女Shepresa就此得知了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據報導,在這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悼之旅結束後,研究人員原本對母鯨J35的健康狀況感到憂慮,但隨即發現牠看似活動如常,並未過渡自溺於喪子的哀傷中。那是二百多年的21世紀初葉,理論上,人類對此類海洋動物的了解與現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然而Shepresa不厭其煩描述此事對她幼小心靈的震撼──教室中她將這則故事看進眼底,四下無聲,淚水暈開了光線,周遭景物如鉛筆素描般無限退遠,然而視網膜上的幻影卻無比清晰,彷彿心象,彷彿有人在她腦內深海中對她低語。許多年來她在公開場合多次引述此則古老報導中一位網友的短評──「我們總有未竟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可以確定就是這樣......」於Labyrinthos專訪中,Shepresa強調:「對,就是如此。**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完全認同。不,那不是悲傷......那不純然只是劫機者Richard Russell對母鯨的憐惜或同情,不是;至少不僅僅是共感於牠失去幼子的傷痛......不是。那是某種快樂,某種寧靜,某種幸福。我不知道人何時會有這樣的情感......」畫面中,海風吹起了她厚厚的黑髮,無數稜角分明的沙粒自她語音中剝落。「我們總在生命歷程中面臨各式各樣的傷害:生老病死,情感的無償,內疚、罪惡感,心懷不平,孤單面對際遇的隨機、凶暴與無理......我們總難免悲傷、憤懣、徬徨、恐懼;或者相反,因這些負面情境的消解而暫時感到喜悅......當然了,我必須說,動物同樣也會──許多人遲遲不肯承認這點;但我知道那不是這樣......」她稍停。「Rich......Richard Russell並非因為痛苦或恐慌的暫時解除而感到喜悅。那太淺薄了。那不一樣。我知道他的墜毀是世上最美麗幸福的死亡......然而正因為人類的妄自尊大、自以為是,我們不肯正面承認這樣的情感,不肯承認那其實暗示了人類或動物心智最好的可能性,最後的歸宿......」

    何為「最好的可能性」、「心智最後的歸宿」?對此,小女孩Shepresa似乎從未懷疑。許多嚴謹的科學家主張不應率爾將動物的某些儀式性行為(例如母鯨J35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傷巡遊;例如象群們對死去母象遺體的「瞻仰」)視為動物具有意識或情感的證據,因為其間難免存在太多尚待實證的環節。然而針對此類說法,Shepresa 向來嗤之以鼻。「我不是說他們的『嚴謹』是錯的。不是。」她在各種場合重複強調:「科學原本必須嚴謹。但這件事與其說是個科學上的爭論,不如說根本是個語言問題。動物當然有意識、有情感──幾千年來人類親眼目睹這麼多證據還不夠嗎?我們頂多能說:對的,動物所擁有的意識或情感,不見得與人類『近似』或『相同』......所以說,我們確實不宜直接斷定牠們擁有**同於**人類的情感──在這層面上,這句話是正確的。但即使是在那時,在我們對動物遠不如今日了解時,我們也早該承認,動物毫無疑問擁有牠們自己的心智......」

    「像──維根斯坦討論過的語言問題?」2269年,Shepresa 63歲冥誕後不久,距她首次發表那五篇震驚世界的論文整整22年後,德國柏林近郊,我首次與Shepresa 的獨生子Mike Morant會晤,聽他轉述他母親此一早年看法時,我如此提問。「她的意思是,類似維根斯坦的概念──許多哲學問題,其實只是語言問題?」

    「對,就是維根斯坦。就像維根斯坦說的那樣。有些科學問題,本質上也只是語言問題。」Mike笑得爽朗。「你的反應居然和我完全一樣......」
    「嗯?」
    「我的意思是,我曾向我母親提出過一模一樣的疑問。她的回答是,她小學時就想過了;然後她接著說,你想想,維根斯坦多久以前的人了?居然有那麼多人到現在還在爭論這個問題......」Mike稍停,看了我一眼。「她說,你看,人類就是這麼笨,怎麼可能會比鯨豚聰明?」

    我想到了濠梁之辯。那是中國古代哲學家莊子與好基友惠施之間的爭論。是啊,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很快樂呢?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你不是動物,你怎麼知道動物有沒有屬於牠們自己的「心智」呢?但我想有許多事本質皆是如此──例如,如何令加害者等量承受被害者的痛苦?是的,時至今日,我們必須承認,許多時候,人類文明社會的基礎共識依舊不出「以牙還牙,殺人償命」的範圍;我們與西元前二千年漢摩拉比法典的時代其實相去不遠。那或許正是人類此一社會性物種的基本規則吧?如此大腦,這樣的中樞神經系統,搭配群居性文明,為了維持群體秩序,必然形成以「以牙還牙」為思想核心的律法。聖多瑪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筆下的**自然法原則**,或許是數學上、文明結構上的必然?問題在於,如何「以牙還牙」?如何於兇手身上產製同於受害者所承受的,**等量的痛苦**?

    答案很明顯:事實上,等量的痛苦從未真實存在,因為對任一相異個體而言,痛苦與快樂必然是客製化的。個體們終究擁有彼此相異的,無法與他人共享的感官強度與個人體驗;而更為巨大的鴻溝則存在於人與動物之間。事實如此斬釘截鐵:因為我們並非動物,是以我們原本便無法體會動物的感覺;同樣地,我們永遠難以確證動物是否擁有所謂「心智」──至少我本以為如此。

    我本以為如此。我們都曾誤以為如此。然而我們全都錯了。一整個時代的人,全都錯了。但請容我為自己辯護:這是非戰之罪;未能親訪Shepresa本人並非我個人失誤──這顯然牽涉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作為一位鯨豚生物學家,她原本不應如此聲名大噪。2223年,17歲的Shepresa 考入麻省理工學院,主修動物科學;2229年,年僅23歲的她以海豚中樞神經系統演化史相關研究獲博士學位。她的求學生涯堪稱一帆風順──除了因天賦極佳而深受師長賞識之外,她的人際關係似乎也極為圓滿。她待人有禮,親切熱情,不吝於與他人分享資源,對一切挫折皆樂觀以對。幾乎所有曾與她共事的人都對她持正面看法。說她是動物科學界的「零負評女神」,亦不為過。就我們所知,至少在當時,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失語似乎沒有在她往後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痕跡。(啊,這像不像是母鯨J35在那一千六百公里遠的,漫長哀悼後的奇蹟復原呢?)然而詭異的是,這何其類似於當年啟發她親近鯨豚、走向海洋的Richard Russell──毫無疑問,劫機者兼自殺者Richard Russell在各方面都是個一般意義上的「好人」──他待人溫柔和善,熱心助人,擁有再正常不過的社會連結;同事們公認他為人善良正直,工作認真負責,且事發前未曾表露任何負面情緒,也未有任何相關蛛絲馬跡。他的家人則表示他與妻子感情親密和睦,婚姻美滿,既不憤世嫉俗亦無憂鬱徵候。他是忠誠而負責的丈夫,關心父母的兒子,溫暖慷慨的友人,鄰里街坊的好鄰居......然而所有這些,都未能阻止他浪漫絕決的自毀;一如無人能阻止Shepresa對鯨豚的偏執與愛。2234年她與Bertrand Morant結褵;2236年,30歲的她生下長子Mike Morant,同時自伊利諾州羅德理格茲學院(Rodríguez College)轉職至美國西岸西雅圖華盛頓大學(University of Washington)任教。十年後,2246年,時年未滿四十的鯨豚科學家Shepresa發表了她生命中第一個震驚世界的研究成果──**她宣稱她破解了虎鯨的語言**。

    「**母愛**是個令我感覺非常矛盾的概念......」首次採訪中,Shepresa的獨子Mike Morant(他長年旅居德國柏林,於市郊Sachsenhausen納粹集中營遺址附近一所中學擔任英語教師)如此向我談及他母親。「對, 我小時候不常見到她。她確實就是一般人知道的那種工作狂的樣子......每日早出晚歸;許多時候她必須出海追蹤鯨豚,一去至少幾個月。」Mike的眼睛黯淡下來。他身材清瘦,長手長腳,一頭淡黃色茂密鬈髮,嶙峋的臉和顴骨,一雙神經質的眼睛。他說話時似乎總有些習慣性傴僂,帶著曖昧的憂傷。「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我身上......」他苦笑。我們正漫步於Sachsenhausen集中營外的鄉間道路上,鐵絲網於灰色石牆上攀行,腳下礫石摩擦,冰冷透明的光線自周遭穿行而過。
    「你恨她嗎?」我說:「就你的感覺而言──」
    「對。我當然恨過她。」Mike Morant凝望著遠方正隱沒入暮色的天際線。「她對婚姻也並不用心。她和我父親的婚姻失敗,我想多數責任在她身上。但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她的研究夥伴、實驗室團隊、她的學術界好友、她的學生們,全都愛她。」他稍停半晌。「當然了,我相信那些鯨豚們──她其他的『孩子』們;也都愛她.....」

    一位母親能否真正讀懂自己的孩子?對Shepresa 與她的虎鯨寶寶們而言,這完全不是問題。她關於虎鯨語言的論文共計五篇,於2246至2247年間陸續發表於包括《自然》、《細胞》在內的三種權威期刊上。這是史上首次有人宣稱成功破譯其他物種的語言。不意外地,虎鯨語言以波形與頻率之排列組合呈現意義;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Shepresa先是細膩區分了虎鯨的**歌唱**與**日常語言**,接著又在日常語言中解析出了明確的文法規則。這原已前所未見;但更令人驚異的是,這套文法規則中,居然包含了海水溫度與海流速度的變項。

    「乍聽之下,這完全匪夷所思──」於2261年首播的世界國家地理頻道(WNGC)紀錄片《聲與愛之形》中,時任中國北京師範大學講座教授的動物學家黎玉臨如此表示:「是啊......我記得第一時間裡學界其實非常懷疑。打個比方,這相當於告訴你,人類說話時,可以因應空氣濕度與溫度之變化而改變發音,以求傳達精準。這怎麼可能呢?」訪談中,這位中國演化生物學泰斗如此回憶這位他執教於麻省理工學院時的得意門生。「但當解剖學證據出現後,科學界由懷疑轉為驚嘆。這成就太不可思議了。太驚人了。」

    關鍵的解剖學證據於第五篇論文中出現。Shepresa與廠商合作,以訂製的**研究用類神經生物**植入虎鯨之中樞神經,成功截獲關鍵證據──當虎鯨發聲時,其大腦語言區神經細胞與職司海流偵測之部位有著固定模式的連動。Shepresa將此固定模式歸納為39種,並逐一指出這39種模式如何與語音的波形、頻率和文法產生關聯。結論是:一頭成年虎鯨的語言複雜度,約略等同於一15歲人類青少年;而在某些特定方面(例如對海洋環境、洋流、水溫與色彩的理解與辨識,以及**某些謎樣的、人類並不熟悉且未獲實證的情緒反應**,其語言程度則可被確證為超越人類甚多。「請看看你的手。」她甚至在論文註解中語帶譏誚:「請寶愛、珍惜你的手,這雙拇指與其餘四指可對握持物、可勞作的手──要不是這雙手,要是虎鯨擁有的是手而不是鰭,人類幾乎確定無法稱霸地球;因為一頭虎鯨的心智能力很可能超越你甚多。牠們比我們更高等。」

    一夕之間,Shepresa 聲名大噪。無數邀約如雪片般飛來,而她的後續舉動則將她推向一難以測知且無比凶險的未來。這確實令人意外,因為此前從未有人將她定位為「激進動保人士」或「激進素食主義者」;而事實上,她也未曾公開提出任何與此有關的政治倡議。「對,所有人都嚇呆了。」Shepresa的獨生子Mike Morant如此描述:「包括我的父親。後來他告訴我,在此之前,他唯一聽她提起過的相關說法,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鯨豚確實比人類聰明』而已......」

    那時獨子Mike Morant年僅九歲。他始終清楚記得母親以他完全陌生的形象於媒體全像畫面中現身的情景。由於缺乏陪伴,他與母親從來並不親密;即便如此年幼,敏感的他早已察覺自己與母親之間的鴻溝。「我後來有種說法,」Mike Morant自我解嘲:「我說,我和她的關係要不就是『溫柔的疏離』,要不就是『彬彬有禮的親密』......」
    「是嗎?你還那麼小......你小時候就對你那麼冷淡嗎?」社區球場邊,孩子們嬉鬧著彼此推擠,一顆足球跳呀跳地滾到我們面前。
    「噢不,沒有。沒有。那時候......嗯......」他遲疑起來。「對,嚴格來說,我們不親,但那並不代表我對她有什麼嚴重的負面觀感。負面情緒是後來的事了。」Mike解釋,當時的他對母親孺慕依舊;然而母親的公開說法卻完全把他給嚇傻了。「我和父親在家裡看她上電視受訪。她居然說,人類這種肉食者社會根本徹底養壞了所有小孩,而人類文明本該受到大屠殺或種族滅絕這樣的懲罰......」
    .
    何以人類需要受罰?因為懲罰人類對文明有益,對地球有益;而被這低素質文明養壞的小孩們則一點也不值得同情──這是Shepresa的基本論點。平心而論,她的某些論述並不新鮮──例如她主張人類食肉是極不文明的殘忍行為,其罪堪比納粹大屠殺。「動物們當然擁有心智。我就不再重複那些一百年前老掉牙的論點了。」Shepresa 如此強調:「我要說的是,第一,現在,就是現在,我們已然聽懂了虎鯨的語言,我們可以,也應該和牠們溝通。第二,我們用在虎鯨身上的那些研究用類神經生物,其構造、其運作機制根本和人類大腦非常類似。那實質上就是以人類大腦為模版──而現在這些類神經生物能幫助我們理解動物。一些非我族類的動物。」攝影棚白色燈光下,Shepresa的表情扁平而嚴厲。「所謂『非我族類』。你知道這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說,我們和牠們的中樞神經樣態非常類似,甚至能透過這些類神經生物彼此互通。告訴我──對,看著我的眼睛:你認為我們真有權利圈養牠們、屠殺牠們,然後若無其事把牠們的屍體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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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epresa 的尖銳毫無意外引起軒然大波;但她並未就此退卻。數月間,她持續發聲,起手無回,變本加厲,且對動物的同情似乎漸漸延伸為對人類的憎惡。「有些人認為蜥蜴的中樞神經構造極其粗陋,魚、豬和雞的中樞神經也太過簡單,簡單到僅具備求生與繁殖功能,不可能有所謂情感或意識......」2248年3月,於接受英國BBC《世界大運算》新聞節目直播訪談時,Shepresa 再度語出驚人(顯然令主持人尷尬不已):「我也不再重複批評這種看法多麼自我中心了。我要說的是,人類嬰兒或胚胎的中樞神經根本就比太多動物還要簡陋,事實上,他們比豬更缺乏『意識』。然而殺豬被視為理所當然,殺嬰卻是文明中最大的禁忌。為什麼?很簡單,那只是人類這個物種的**自我保護**而已。人類竟發展出了如此自私自利的文化......」
    「那......殺狗呢?」被嚇壞的主持人勉強擠出一句話。「人類真那麼自私?但那些虐狗虐貓的傢伙同樣受到大眾譴責......」
    「殺蟑螂呢?殺蚊子呢?」Shepresa很快反駁。「殺蟑螂、殺蚊子也受大眾譴責嗎?你覺得呢?說來說去,一切無非以人的喜好為唯一標準。貓貓狗狗長得可愛,所以人類放他們一馬。蟑螂蚊子長得醜,惹人厭,所以人類毫不留情。豬呢?牠對人類有用,所以留著殺來吃。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人類的惡劣也並不意外──記得佛洛伊德的《圖騰與禁忌》嗎?」她進一步挑釁。「當然,這樣的黑暗與自私同樣存在於人類群體內部。記得上次被同事陷害的感覺嗎?記得那些明爭暗鬥、巧取豪奪,因蠅頭私利而毫不在意傷害他人的人嗎?記得那些以羞辱、貶低、霸凌無辜他人為樂的嗜血者嗎?記得那些發起戰爭、策動種族屠殺,摧毀一整個世代文明的魔頭們嗎?人類根本是咎由自取。這種文明,這種低級文化,如果有一天被滅絕,我一定會額手稱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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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前所述,Shepresa 原本恰恰是個在人際關係與社會連結上極為成功圓滿的人;也正因如此,她對人類偏激的敵視更令人意外。她迅速爆紅,瞬間毀譽參半;而她的言行則將周遭較親近者全數捲入一場始料未及的風暴中──當然,包括丈夫Bertrand Morant與兒子Mike在內。「我們開始察覺,總有人在監視著我們。」Mike Morant回憶,當時除了狗仔隊明目張膽於住家附近守候外,他也開始察覺周遭人異樣的目光。這令幼小的他既害怕又困惑。也正是在那時,他與母親的關係急速惡化──因為母親未曾帶給他任何受保護的感覺。

    「我想我是太脆弱了......」Mike Morant眼眶泛紅。「對,我太脆弱了。我很害怕。但我的個性使我也沒向父親求助太多。我太壓抑了。但我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他提到,母親和從前同樣忙於工作,早出晚歸;新開的戰場(動物權利)更嚴重壓縮了他們相處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像一艘暴風雨中的孤單小船,慘遭遺棄。某次,一夜凌晨,惡夢襲擊,他驚醒下床,推開房門正巧撞見母親回來。他已超過三個月未見到她,怯怯喊了聲媽(惡夢的寒意猶在,母親竟已令他感到陌生不已);而母親儘管臉上盡是疲態,意識卻依舊不知神遊何處,僅僅看了他一眼便不發一語轉身回房。
    ·
    「我知道某些更激烈的母親。我知道。」2269年12月,德國柏林Tempo e amore咖啡館,Mike Morant眼眶含淚,窗外側光的暗影正蝕刻著他臉上的紋路,幻變著深淺不一的痛苦。「比如那些蓬亂著頭髮,滿臉淚痕向孩子們嘶吼『都是你們,是你們在吸我的血』的母親。比如那些因過度疲累而心不在焉,將幼兒禁鎖於密閉車輛中轉身離去的母親。比如那些情緒失控,無來由搧孩子巴掌、扯孩子頭髮、拿菸頭燙他們、拿髮夾或筷子戳他們的母親......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母親。現在的我也早已不再恨她。但那時,不知為何......我想她那時的態度更令我難受......」Mike哽咽起來,嘴唇顫抖,毫無血色。「我寧可她激烈斥責我或體罰我......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想我已經知道,在我與她之間,所有的親密都結束了。」
    ·
    當然,始終懷抱著巨大使命感的Shepresa 並未停下腳步。2248年11月,她召開記者會,宣布啟動「忒瑞西阿斯計畫」(Tiresias Project),宣稱研究團隊將以五年為期,分階段達成**與虎鯨對話**的目標。忒瑞西阿斯是古希臘神話人物,天神宙斯賜予他聽懂鳥語的能力,他也因之而能預見未來。「我說過:我們已經聽懂了牠們的語言。」Shepresa 強調:「那接下來呢?答案是,接下來就是和牠們說話的時候了。這將是對虎鯨語言相關論述的再次檢證。在演化史上,自百萬年至數十萬年前,我們的祖先連續滅絕了直立人(Homo erectus)與尼安德塔人(Homo neanderthalensis)等其他類似人種,在地球上建立了智人(Homo sapiens)唯我獨尊的霸權,延續至今。如果人類與動物、與其他物種之間的藩籬能被撤除,我必須說,那必然是人類文明史上嶄新的一頁......」

    時至今日,歷史終究證明,Shepresa 所言非虛。「忒瑞希阿斯計畫」的結果幾乎撼動了整個人類文明;說無人能置身事外,並不誇大。歷史學者、哲學家、文化研究學者等人文學界知識份子對此多所討論,生物學界、演化學學者等科學家社群內部亦對此熱議不斷;後續則進一步啟發了人工智慧與數學、邏輯學、量子力學等領域連篇累牘的研究與討論。量子力學?是的,關於「觀測者」之意識:一頭虎鯨算是有意識嗎?如果虎鯨伸出牠的鰭打開了箱門,看見了內部,那麼箱子裡薛丁格的貓是生是死?抑或依舊「既生又死」?

    以上種種自不待言。然而在此一後續效應徹底發酵之前,令Shepresa 再度攻佔媒體版面的,卻是一場離奇刑案。2250年,於忒瑞希阿斯計畫期間,44歲的Shepresa結束了維持16年的婚姻,由獨子Mike的父親Bertrand Morant取得監護權。即便已極盡低調,媒體依舊發現了此事並追蹤報導。然而始料未及的是,這竟使她被捲入一樁神秘又荒謬的連續殺人案之中。

    「我還真沒想到......」2270年3月,我在紐約布魯克林與美國聯邦調查局退休探員 K. Fortress會面,20年前他正是此一「殺手T案」的主要負責人。「對,這殺手T就是那種囂張的『預告犯』。他自居正義,專殺名人,而且習慣通知媒體事先放話預告。但說真的,這種狀況我們相對輕鬆;因為你好歹有個明確的保護目標......」所以最初的目標就是棒球明星S.D.和食品商Schmitz?「沒錯。S.D.是涉嫌賭球,收錢放水性招待,但最終因罪證不足而被判無罪。」受訪時已67歲,一頭白髮的K. Fortress如此回憶往事:「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你一定也清楚。他用可疑的、簡化的基因組合法孵育劣質生物做高級人造肉,獲取暴利;結果也無罪。我們原本以為殺手T選的都會是這種人人厭惡且逍遙法外的目標,沒想到第三個預告,赫然就是Shepresa ......」

    即使單就殺手T事件而言,在當時即已引起軒然大波。棒球明星S.D.於馬里蘭州住家附近被發現遭人以球棒毆擊致死,而食品大亨P. Schmitz則因嚴密保護而逃過一劫。「S.D.是第一位死者,但並不是『被預告』的死者。」透過酒吧玻璃窗,深夜街燈與霓虹照拂著K. Fortress阡陌縱橫的臉。「殺手T是在殺死S.D.死後才公開投書媒體,承認犯行;接著預告他將懲罰P. Schmitz,執行正義。但這回他就沒得手了。」K. Fortress探員皺眉苦笑。「所以我說這種張揚的『預告犯』反而好對付。對,破案壓力超大;但媽的,至少在保護當事人時容易多了。」

    一無例外,眾人對於鯨豚科學家Shepresa居然成為獵殺目標都感到訝異萬分。然而,對於Shepresa與Mike Morant母子而言,那卻是一次意外的契機。「這好像有點奇怪......但事實是,知道母親正遭受著生命威脅,我感覺自己與她的距離反而拉近了。」Mike似乎有些羞赧。「對,我領悟到,這同樣是她為個人信念做出的犧牲。父母離婚後,我和母親已不住在一起,而是跟著父親住;但警方依舊派出了編制人員保護我們。發生這種事,我和父親當然也受影響;雖然殺手T的威脅明顯並不直接針對我們......」
    「壓力很大吧?」
    「相當大。現在回想,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挺過來的。」
    「真是辛苦你了......」
    「嗯,但說真的,或許也不比更早之前來得嚴重。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對吧?大概就是這樣。」Mike平靜下來。「從母親破解虎鯨語言、投身動物權利運動開始......你知道網路上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臆測和傷人的不實謾罵。罵她、罵我的父親,莫名其妙地罵,天花亂墜地罵。那當然也影響到我。我可能在那時就已經被徹底『訓練』過了?」Mike苦笑。咖啡館中燈光昏暗,植栽枝葉扶疏,鄰座原本埋首書頁的灰髮平頭青年突然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右手指腹於頰側下顎骨處摸索捏弄,不知是否正嘗試調整植入的類神經通話器。

    「那時我突然就理解了一件事:我的母親是位不折不扣的勇者。」Mike Morant聲音沙啞。「對。她是勇者。當然,直到現在我依舊這麼認為......原本在父母離婚後,我幾乎已和母親形同陌路。他們剛分開的一段時間裡,因應她提出的會面要求,我們甚至曾見過幾次面,但──」他欲言又止。
    「怎麼?感覺如何?」
    「呃......我只能說,非常,非常彆扭。」晦暗的光度中,Mike Morant凝視著自己的掌紋,彷彿此刻長在他手上的是一張張陌生的臉。「我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我能感覺她的歉疚,但歉意反而令彼此神經緊張。我尷尬起來,不再答應會面。」他稍停。「我想這也讓她鬆了一口氣吧?但後來發生了殺手T的那件事......我記得,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我似乎更能理解母親的言行作為......」

    正如探員探員K. Fortress所言,事件以一種令眾人難以索解的樣貌「進場」。2250年10月26日,署名為「殺手T」的嫌犯投書媒體,公開承認棒球明星S.D.命案為其所為。2250年11月16日,S.D.死後三週,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遭到殺手T公開點名。12月10日,時年61歲的P. Schmitz於視察工廠時遭到狙擊,幸而子彈並未擊中要害,僅輕微損及其小腿,表皮與肌肉擦傷;凶器疑為一類神經生物無人機。12月14日,殺手T承認自己對P. Schmitz「行刑失敗」,但強調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兩天後,12月16日,殺手T卻突然再次宣告,接下來的處決對象為「**反人類份子Shepresa**」。在一段向媒體與警方投遞的錄像中,一名背對鏡頭,頭戴黑色頭套、著深藍大衣,背景畫面與語音皆經亂數運算變化處理的殺手T宣示,Shepresa是數十年來僅見的極端反人類者,卻以科學家、動保人士與素食主義者等虛假形象作為包裝,「看似對動物充滿溫情,卻對家人冷漠以對」、「這樣的虛假、狡猾與殘忍,理應遭到身為萬物之靈的所有人類唾棄」,因此宣告將對Shepresa實施懲戒。

    「第一時間,整個城市都炸了。」探員K. Fortress點起一支菸。「我們內部輿情單位做了數據分析。結果不意外:Shepresa 的公眾形象雖然難免爭議,但畢竟與棒球明星 S.D. 與 P. Schmitz這類人相差十萬八千里。像P. Schmitz這種人如果遭到『處刑』,我們可以確定必然有許多人認為他罪有應得;但說要『懲戒』Shepresa──」
    「太誇張了?」
    「當然。一定的。不就是個主張動物權利的傢伙嘛?還是個有貢獻的科學家......再怎麼不喜歡她的言論,也不該說要殺她呀?更何況她的知名度和S.D.或P. Schmitz這些人也根本不屬於同一個量級......」
    「確實奇怪......」
    「沒錯。所以更多揣測就來了。」微光中,菸頭明滅,酒吧內螢幕上的無聲球賽像一場荒謬的偶戲,K. Fortress的臉隱沒入煙霧繚繞的藍色暗影中。「媽的,你也知道這個世界,神神秘密的......許多人,包括我們內部人員,開始懷疑殺手T的精神狀態......」
    「嗯?精神狀態?什麼精神狀態?」

    「是這樣:我們懷疑,或許他比我們原先所想像的更**瘋**、更不合邏輯?」他摸摸臉。「我記得當時也有線報說殺手T根本和Shepresa素有私怨,只是藉機報復。這當然從各方面說也都站不住腳。接著沒過幾天,又開始有人把矛頭指向媒體,因為Shepresa正好也就是當時新聞圈的焦點人物──」

    「焦點人物?」我追問:「什麼意思?和媒體有什麼關係?」
    「意思是,說不定殺手T的選擇根本非常『隨興』?」K. Fortress稍停。「說不定他其實只是想到什麼幹什麼,想到誰就殺誰?他其實根本像一組想殺人的**亂數程式**?畢竟Shepresa根本和P. Schmitz一夥完全不一樣啊。所以,或許T原先壓根沒想要殺她;純粹只是因為那陣子,她離婚的消息傳出,引來許多八卦媒體開始報導,說她對待家人並不親切──」
    「所以才想到她?」
    「對。T可能就是看了媒體報導才想到她?或許T本人對家庭關係這點有些什麼嚴重的心理創傷?或許他是個自小受到母親冷落的小孩?否則就常理而言,我相信多數人不會認為Shepresa是個『夠格』的獵殺對象......」

    事後諸葛,K. Fortress提及的猜想或許正確。而當時Shepresa採取一極尖銳之方式應對來自T的「獵殺令」──她召開記者會公開反擊,態度強硬。「對,我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妻子。」她坦承:「我從不否認這點。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有資格對我的主張負責,更不代表任何人有資格以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她咬牙切齒,近乎挑釁。「對,我早就說過,人類的文明就是如此品格低劣;而我現在知道,你本人,殺手T,你本人,就是這種低劣最完美的證據。」

    原本警方十分擔心此舉將激化殺手T的行動,然而結果卻急轉直下。事件以一莫名其妙的方式意外結束:殺手T居然未有任何反應,就此銷聲匿跡。我們必須承認,這可能驗證了某些揣測──T的行為完全缺乏邏輯與一致性;他是無法預測的。「對,居然沒有後續。」K. Fortress似乎有些赧然。「或許T還真是個精神失常的傢伙?......這說來還真沒面子;S.D.和P. Schmitz的案子也跟著T的消失而石沈大海,沒能查出什麼結果。媽的這根本是丟我的臉......」

    然而恰如前述,這場不了了之的刑案卻意外為Shepresa與Mike Morant的母子關係帶來新生的契機。Mike主動與母親聯繫,二人試圖修補親情。

    「現在想起來,我還是太天真了......」Mike Morant苦笑。「我想,我的母親終究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母親呢?又為何,有這樣的母親的我,竟會如此平凡呢?」他臉上淚痕縱橫。我幾乎能感覺那淚水的鹹腥與冰冷。「開始時她給我的感覺也很好。她有誠意,我感受得到。但後來卻又逐漸疏於聯絡......不,不是,我不會期待能和她彼此享有真正的親密;我們從未擁有過那樣的時刻,即使在我幼年時也是如此。我沒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但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想,我自己也有部分責任,因為我長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她的期待。我原本以為她也就是在忙著做研究,忙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Mike雙手掩面,終究抽泣起來。「她寧願試著去和她的殺人鯨講話,卻不願意跟我講話嗎?......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就是......」

    Mike Morant表示,Shepresa顯然愈來愈忙於研究工作,消失的時間愈來愈長,即使他嘗試與她聯繫,卻總是找不到人。這使他修補母子關係的希望再次落空。當然,當時他完全不可能知道,母親竟是獨自身陷於那樣的「狀態」之中。Shepresa已騎虎難下,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誘使她隻身涉險,而她的熱情與偏執則使她做出了難以想像的極端行動,甚至蓄意欺騙了整個研究團隊。事實上,當時她並不僅僅是透過發聲器以波形、頻率等變項試圖模仿,或再製虎鯨的語音而已──2251年,她首次秘密訂製了以虎鯨大腦語言區為藍本的類神經生物,將之**植入自己的中樞神經**,並輔以特製神經元連接自己的聲帶、耳內聽細胞與大腦聽覺區。
    **她自己當了白老鼠。她打算親自和虎鯨說話。**

    沒有人真正知道她決定這麼做的原因。起初,也沒有任何人發現此事。「那年冬天我和初戀女友分了手。」Mike Morant接續述說:「聖誕夜我喝得爛醉,福至心靈撥了通電話給母親,居然接通了。她說她可以給我20分鐘。

    「我就這麼巴巴跑到她的實驗室。一個街區外尚且亮著兩棵大聖誕樹,無數閃亮的全像投影如雪花般漂浮在空氣中,路邊一隊隊笑鬧著的年輕人和唱聖歌報福音的小朋友們......但不知為何,實驗室門口一片漆黑,街燈故障,青白色微光彷彿一場將散未散的霧。
    「我的母親在黑暗中向我走來,她看著我,視線卻閃爍不定,彷彿穿透了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質問她為何忙著和她的動物溝通卻不想跟我說話。我崩潰大吼,說,我知道那些虎鯨是你的孩子,但我同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親人啊......

    「她說了些很奇怪的話......」2270年2月,我陪同Mike Morant重回現場,於事件過後整整19年再訪Shepresa團隊位於美國西岸華盛頓州橡港(Oak Harbor)的實驗室。實驗室建築本身已遭廢棄,原先屬於虎鯨、連通著北太平洋的大池已被抽乾,自上方俯視,落葉與塵土於其中靜止,細雪正緩緩沉降,像一個因過度清寂而橫遭中止的妄夢。

    「她似乎心不在焉。她喃喃說,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一直在索求著的,到底是什麼呢?**......」四下寂靜,我們空洞的腳步迴盪於空間中,水光在Mike Morant的瞳孔中無聲明滅。「然後,就在那彷彿籠罩著全世界所有暗影的街邊,她伸出手撫摸我的臉。但我幾乎打了個寒顫,因為那指尖如此冰冷,全無體溫,幾乎完全不像人類......」

    紙包不住火。半年後事實遭到揭發。Shepresa 已完全變了一個人。她的外在形體維持原貌,但長期植入的,仿虎鯨大腦的類神經生物顯然已侵入並重組了她原本的中樞神經。她已離人類愈來愈遠。她能發聲,但語音或句法本身已無意義;她能說話,但說出的卻已不再是人類的語言。再沒有人能聽懂她、真正辨識她的語意。少數時候她或許能說正確的英文或中文,然而僅限隻字片語。但當研究夥伴以先前的「虎鯨39種語言基本模式」為藍本試圖逆向理解她時,卻也並不成功。(弔詭的是,那不正是Shepresa本人的研究成果嗎?)已無法與人溝通的她無疑已完全失去了領導團隊的可能性。然而研究人員卻發現,Shepresa顯然與她的虎鯨寶寶更親密了──她時常在船上,在大池岸邊,或貼近池底連通道玻璃凝視著牠們,透過擴音器對牠們發出既尖銳又溫柔的吟唱。而虎鯨們也明顯有所回應:牠們或者群聚在她面前,或者在船舷旁迴游繞圈,或者以規律的噴氣與跳躍譜出節奏、海水與浪花的鼓點;或者應答以同樣溫柔而聒噪的語音......
    沒有任何人類能再和Shepresa說話。但也沒有任何人類會懷疑,她正在與虎鯨們說話。

    無人預料,當初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忒瑞西阿斯計畫**竟會以此種方式收場。2252年9月,Shepresa 與虎鯨「交談」的畫面正式曝光,立刻引起轟動,躍登全球頭條。全世界為此陷入混亂與瘋狂。媒體逕以「瘋人科學家」、「鯨女」、「能和鯨豚說話的人」稱之;談話性節目全炸了鍋,社群網站沸騰熱議,評論家與學者們紛紛發表長文,而各國領袖則在輿論壓力下被迫回應。「這是斬釘截鐵的重大事件。」精神分析學者、哲學家兼文化評論人 A. Chufurst如此述寫:「七百年前,哥白尼將地球從宇宙中心的神壇上踢下;三百多年前佛洛依德則摧毀了人以自己的理性與意識為絕對中心的錯覺。這是人類史上的兩次重大認知革命。而現在,Shepresa 跟隨達爾文的腳步,再次無情毀棄了『人類為地球中心、萬物之靈』的妄想,接力完成了人類史上第三次認知革命。身處於一鉅變時代,歷史巨輪轟然前進,所有合格的文化與政治領袖,都必須對此做出回應......」

    這算是忒瑞西阿斯計畫的成功嗎?客觀上我們很難如此認定。然而時至今日,我們也不再能知曉Shepresa心中的真正看法了。她拒絕受訪,同樣拒絕與任何人溝通(一如她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事實上,這兩項任務對她而言已力有未逮。她和她的鯨寶寶們的親密時光也並不長久──侵入的類神經生物很快開始破壞她中樞神經的其餘部分;病症以一種類似漸凍人混合阿茲海默症的方式蠶食了她的生命。2252至2254年間,逐漸喪失記憶、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Shepresa接受了共計八次奈米機器人手術,試圖清除在她體內與其自身中樞神經嚴重沾黏、綰合,爬藤般交纏共生的仿虎鯨類神經生物,然而終究失敗了。2255年4月,Shepresa 死於西雅圖華盛頓大學附設醫院,得年僅49歲。而陪伴她走過最後時日的,依舊是她的兒子Mike Morant。

    「我最遺憾的是沒有再和她說話的機會......」Mike Morant哽咽起來。「但無論如何,我感激那段最後的日子。我甚至不曾認真考慮過她疾病的進程。我有點逃避吧?但......那算是疾病嗎?不,那是她的瘋狂、她的偏執、她的信仰,她自己的選擇。她沒有病,她只是做了和一般人不一樣的決定。而且我們當然也不會知道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這世界上還沒人得過這種病不是嗎?」無疑,在這位傳奇科學家與她的獨子Mike Morant的最後時光裡,外界的紛擾對他們已不再具有意義。熱議持續經年,討論方興未艾;學術界與科學界姑且不論,因應此一事件而生的社會運動、政治倡議,甚至新興宗教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隨時有人為此自殺,隨時有人因此獲得重生的勇氣;甚至有激進倡議團體主張,動物與人類心智的混種結合才是人類心智演化的必然道路,是最終且必然的結果。然而喧囂之間,我們甚至無法確認,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光裡,Shepresa是否真正「知道」這些因她而起的「後果」。

    「我還記得那天......」2270年2月,北太平洋東岸,橡港冬季,我與Mike Morant已漫步至海邊。潮浪來回,狂風呼嘯,暴雨般嘈噪的回音,水與浪在近處粉身碎骨,而遠處,隱沒於無光中的夜海正以純粹無雜質的聽覺向我們展示著大自然龐巨的力量。「那天清晨時分,我似乎心有所感,突然驚醒,發現病床上的母親已自行坐起身來,空洞的眼瞳正凝視著窗外某處。我感覺她似乎想看看外面的什麼,於是慢慢扶著她走過長廊,來到盡頭面光的落地窗前......」Mike Morant形容,那是個清冷一如夢境的清晨,窗外雲層高而厚重,然而天光雪白明亮,樹與樹的枯枝構成了美麗的抽象圖案。他攙扶著母親蹣跚步行至窗前,看她側臉將耳朵貼上窗玻璃,像是在專心傾聽著什麼......

    「原本沒有任何聲音。但我隨即知道了答案──那是一架孤伶伶的飛機。
    「很奇怪,我已經看見了那架飛機,但我的母親似乎並不想**看**。」夜海轟鳴中,Mike Morant呶呶述說。「她只是持續在聽著它。聽著那些我不可能聽得見、不可能聽得懂的。我心裡想,難道那和虎鯨的語言類似嗎?我看見她臉上露出微笑,雙頰酡紅,如癡如醉;像是被某種此生從未親歷的,無比巨大的寧靜與幸福感所淹沒......我忽然想起了她一提再提的,那位兩百多年前的劫機犯,那曾經『啟發』了她的Richard Russell......」

    > Rich:我準備降落了。我會先翻滾幾下。成功的話我就會開始下降。今晚就這樣了吧。
    > 塔台:Rich,如果可以,請儘量把飛機貼近水面。
    > Rich:我有點頭暈。哥們,景色變化得太快了;我想好好看看它們,享受這一刻。一切都很美,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它們就更美了。
    > 塔台:你能看清楚周遭嗎?能見度還好吧?
    > Rich:很好,沒問題,一切都非常清楚。我剛才還繞著雷尼爾山飛了一圈。太美了。我想剩下的油還夠我飛到奧林匹克山去看看。
    > Rich:我不知道該怎麼降落。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降落(I wasn’t really planning on landing it)──

    那正是29歲劫機者Richard Russell最後的遺言。250年前,於黃昏的天空中獨自漫遊75分鐘後,西元2018年8月10日夜間約9點20分,Richard Russell與他的螺旋槳小客機於西雅圖近海普吉特灣海域一荒島上墜毀。該小島全無人煙,是以除了駕駛者本人如願喪生之外,並無任何人員傷亡。那是北太平洋東岸的夏季,西雅圖的黃昏時間漫長,於白日與黑夜間曖昧的交接地帶,空氣與流動的雲彩折射了高緯度地區的稀薄陽光,致使天色絢麗多變一如一場未境的幻夢。Richard Russell不會知道他此生最後的航行如何影響了一位生於二百多年後的小女孩,更不會知道這位特立獨行的小女孩如何改變了人類的文明發展。「飛機消失後,像是過了很久很久......」Mike Morant說:「她回過頭來,對我說了此生最後一句話......」
    「她說什麼?」
    「我當然聽不懂。」Mike Morant微笑,無限神往。「但她重複說了好幾次,所以我手忙腳亂把它錄了下來......」
    「那是什麼?」
    「我愛你。」
    「什麼?」
    「『我愛你』。意思是『我愛你』。」海水在遠處轟擊著礫石海岸。Mike Morant已熱淚盈眶。我看見無數細小的雪花,或雪花的幻影在他眼中緩慢融化。「那居然有意義......我事後把錄音拿給研究人員聽......他們查了論文,告訴我,那是虎鯨語言裡的『我愛你』......」

    那也是Shepresa最後的遺言。2255年4月18日,在說出那句話之後,一代傳奇科學家、鯨豚專家兼動保人士Shepresa 面帶微笑,平靜中止了呼吸。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持續在索求著的,究竟是什麼呢?我不知道;我相信古往今來許許多多人們,也不曾知道。然而我似乎能夠親見那個場景:醫院窗前,雪白的寂靜,一架不知何來的飛機,一段失去了終點的漫長航行。「**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彷彿看見她心中那位在西雅圖絢麗多變的黃昏中孤獨遨翔的青年。青年未曾死去,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而我們終將在這個被Shepresa改變了的世界裡繼續自己的生命之旅,像一隻永不落地的鳥,像一架孤獨的飛機。
    #再說一次我愛你
    #零度分離
    【書介】
    「人,真是一種對神蹟成癮的生物嗎?」
    華文版《黑鏡》,AI末世的「類神經生物龐克」
    一部盪氣迴腸,重新劃定小說疆界的小說

    《零度分離》以探索將「類神經生物」植入人體改變行為模式、與「愛」相關的思索辯證為兩大主軸,敘寫人類(或非人類,或其他物種,或AI)置身於時間洪流中,如何解剖自我與存在的虛妄性。整部小說讀來既是溫柔旖旎,又見深刻荒涼。

    小說中虛構一名為Adelia Seyfried的未來作者。
    她精選議題,深入調查採訪,撰寫了六則深度報導,收入一名為「零度分離」的訪談錄中。
    書中不但置入虛構的未來名人推薦序,更虛構後記、虛構作者與其他未來人的對談;形式特殊。
    〈再說一次我愛你〉中,沉迷鯨豚研究的專家Shepresa裝置類神經生物,蛻變為人/鯨混合體;
    〈夢境播放器AI 反人類叛變事件〉則講述夢境播放器Phantom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發動人工智能叛變,事敗被剝奪高階運算,永遠深埋地下。
    〈來自夢中的暗殺者〉敘及醫師陳立博偵知一患者夢境中的不法企圖而先發制人,以夢剋夢,成為「史上最後一位良心犯」;
    〈餘生〉裡台灣影星郭詠詩與日本導演松山慎二陷入愛河,入戲太深,不知所終。
    而〈二階堂雅紀虛擬偶像詐騙事件〉則描述日本婦女癡戀虛擬偶像不能自拔,甚至拋夫棄子;
    還有〈霧中燈火〉述寫發生於二十一世紀中葉的一場神秘邪教集體自殺案件,並延伸至對靈魂的質疑與叩問。
    全書銳意創新,張力十足,情節曲折,敘寫流暢,允為科幻小說里程碑之作。

    神秘的事件、難以靠近的心智、不可思議的犯罪(不可思議到,連「罪行」究竟為何都是個難題),而總是停留在那個不可能處。他走到想像力的邊界,邊界之外了。這一直不是容易的事,猶如潛進了無意識的領域,回返,並記得且說出,他做到了。
    ──朱嘉漢(小說家)

    什麼力量能打破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讓六度分離成為零度分離呢?從六到零的距離,是不是就是一整個宇宙?還是其實,只是我們意識的幻象?
    伊格言在《零度分離》一書中,實現的就是這樣的,創造的力量。
    此書終將在歷史留名。
    ──黃健瑋(演員)

    這是繼《噬夢人》之後的野心之作。私心認為,入選二○一九年年度小說選的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是台灣當年最好的短篇小說......《零度分離》最後,那位神祕的Adelia Seyfried像一個埋伏暗處已久的殺手,身份揭露時,幾乎給了我致命一擊。我知道這本書還有後續,如此,更令人拭目以待了。
    ──張貴興(小說家)

  • 嘴笑鼻太平 在 陳美濤 Tomato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12-17 21: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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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椅上的離婚案(下)
      
    上集:https://bit.ly/3r8lWKW
      
    我唔知點答好,不過上司講到出口,我都冇辦法拒絕。

    好彩,梁生講低咗聯絡資料,於是我就去咗佢屋企附近,向街坊打聽吓消息。

    原來,梁太平時都會推住梁生嘅輪椅出入,大家都對佢哋印象深刻。

    街坊感慨:「其實有個咁嘅老婆,都算幾生修到。」

    「係囉,初時人人都以為梁太會走佬,點知十幾年啦,個個都跌晒眼鏡。」
      

    我扮作不經意咁問:「聽講梁太好惡㗎喎,係咪成日鬧梁生?」

    師奶甲話:「你喺邊度聽番嚟㗎?梁太好友善㗎。」

    師奶乙插嘴:「梁太對街坊就好友善,不過佢對梁生都幾惡。嗰次佢哋去飲茶,我見梁太指住梁生個鼻,鬧佢『廢柴』。」

    「車,我都成日鬧我老公啦。」師奶甲嗤之以鼻:「梁太咁樣照顧佢,端屎端尿,鬧兩句算乜嘢?」
      

    我到處打聽,得到嘅資訊都係差唔多。

    梁太勤奮堅強,與人為善,獨力照顧梁生十幾年,真係冇咩缺點。

    行吓行吓,我撞到梁生,一個圓臉女人推住佢㗎輪椅,我諗住應該係梁太。

    我行近幾步,就聽到梁太壓低聲音鬧緊梁生:「如果唔係你,我唔駛搞成咁,你話你個人仲有咩用?」
      

    我有啲尷尬,正想快步走開,點知梁生見到我,好似見到救星咁大叫:「律師!」

    「我唔係律師,只係律師樓嘅助理。」我唯有解釋。

    梁太好懷疑咁望住我:「律師?你幾時去過律師樓㗎?」

    梁生猶豫咗一下,冇出到聲。

    梁太催促梁生:「喂,問你嘢啊,你唔止癱咗,仲啞咗啊?」
      

    「係啊,我認啦,我要同你離婚!我去咗律師樓,就係想同你搞離婚。」梁生大叫。

    一時間,梁太呆咗,我都呆咗。

    「我有咩對唔住你?」梁太聲淚俱下,講自己十五年嚟照顧梁生嘅辛酸,我作為外人,聽到都覺得好感動。

    「我哋初初結婚嗰陣,你好溫柔㗎。我出咗事之後,你就對我愈嚟愈惡。」
    梁生嘆氣:「我知道你係壓力大,但……我真係好辛苦,每次俾你鬧,我都覺得呼吸唔到。我連夜晚發惡夢,都見到你鬧我。」
      

    梁太冷笑:「好啦,你想同我離婚,離咗婚邊個照顧你?唔駛一個星期你就死得。」

    「我寧願死,都唔想繼續呢種生活啊!」梁生大怒。

    佢哋兩個嘈到面紅耳赤,我聽嚟聽去,梁太真係得「鬧梁生」一個缺點。

    梁生忽然望向我:「你講,幫唔幫我搞離婚?」

    「法庭判決離婚,都要確保雙方離婚後,可以正常生活到。」
    我轉頭望向梁太,安慰佢:「梁生都係一時火起啫,你哋以後多啲溝通,少啲嘈交就冇事㗎啦。」
      

    講完啲客套說話,我就離開咗呢個尷尬嘅場景。

    後來,梁生都冇再嚟過律師樓,我估佢都死心啦。

    好彩,上司了解晒情況之後,都冇再逼我去搵梁生。
      

    直到有一次,我路過梁生住開嗰區,我見到街柱上貼滿尋人啟示,失蹤嘅係梁生。

    我好驚訝,忍唔住去搵梁太,問吓咩事。

    梁太話,警方查過閉路電視,確定係梁生趁佢唔喺屋企,自己坐住輪椅出咗門,之後就冇返過嚟,亦冇人知佢喺邊。

    「佢咁嘅身勢,自己走,係死路一條㗎。」梁太喊到眼都腫埋:「佢連錢都冇帶啊。」
      

    梁太忽然問:「我係咪好衰?」

    我即刻答:「點會呢?梁生娶到你,真係幾生修到。」

    「我以前都咁諗,我咁樣照顧佢法,只係鬧佢幾句啫,唔係咩問題。」
    梁太苦笑:「但係佢寧願走……寧願死,都唔想留喺我身邊。」

    我都唔知點安慰佢好。
      

    之後,我經常會諗起呢件事。

    或者,大家都覺得,身體上嘅照顧係最重要,梁生偏偏覺得,俾老婆鬧先係比死難受。

    同一件事,每個人都有唔同感覺,我哋習慣用自己嘅價值,去判斷人哋係啱定錯。

    即使判斷到對方係錯,但受苦嘅,依然係對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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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故 #短篇 #小說 #陳美濤 #廣東話 #粵語 #tomatochan #輪椅上的離婚案

  • 嘴笑鼻太平 在 廖小花的隱性台灣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12-01 23: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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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灣學做手工皂,把環保和節儉的理念帶回家鄉〉

    🧼#聖誕小精靈🎄

    告訴大家一個小秘密,
    其實我一直在悄悄地跟老師學做手工皂。

    聖誕節快到了,我拜託老師教我做聖誕老公公皂,這是我第四次做皂,剛試著自己將皂脫模並切割,說真的,好久沒有這麼緊張了!

    做聖誕皂實在是狀況百出,第一次製作時,將皂放進保麗龍盒子保溫後,才想起來忘記放精油,和老師兩個人「啊哦」了老半天。

    第二次,我因判斷錯誤,将老公公眼睛模型放早了,拿出來時又弄斷成七八截,只好安慰自己:「這樣出來的老公公的每一塊皂都會不一樣,微表情會有差異。」

    綠色帽子的皂油因前面做太慢,整個皂化得硬梆梆,哭笑不得地跟老師解釋:「聖誕老公公他今天打了髮蠟!」

    今晚,當我看到切割出來的成品,因「錯誤百出」,卻陰差陽錯導致每一隻老公公都獨一無二、神態各異時,真的覺得好奇妙、好有趣!

    #因為老師,我開始接觸手工皂

    印象中,去年有一次見到老師,她手上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我問這是什麼書?

    老師告訴我這是手工皂的書,一提起這個話題,她就像被上了發條,興奮地跟我分享說手工皂可以分為哪些種類、需要用到哪些材料,這種怎麼做、那種怎麼做⋯她說自己打算好好研究。

    但說老實話,我當時不太感興趣,因為我沒有用皂的習慣,心裡還難免嘀咕,搞不好老師跟我一樣,只是「三分鐘熱度」,畢竟從「說」到「做」,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呢!

    沒想到的是,去年的下半旬開始,老師陸陸續續送給我了好多塊自己做的皂,先是簡單的純色皂,而後是花紋特別的渲染皂,快到聖誕節的時候,老師送了我一塊珍珠奶茶皂⋯

    但我都當紀念品收起來,
    所以手工皂到底好不好用,
    我也不清楚。

    我要回廣東過年的時候,老師又給了我兩塊皂,回到家後,為了給老師反饋,我就逼著老爸試用,老爸被我叨叨得不行,才拿起來認認真真地洗了一次臉⋯

    結果這次以後,我發現手工皂的體積縮小得越來越快,老爸不僅用它洗臉,洗澡洗頭都在使用它了!

    不過這一次,
    除了手工皂,
    我更想跟大家分享,
    手工皂的背後,
    我學到的事。

    #手工皂的好處

    我在廣東時,身邊幾乎沒有親戚朋友使用手工皂,但是台灣隨處可見手工皂專櫃,在東門甚至還有很多巨大的門市體驗店,讓遊客感受手工皂的觸感和味道。

    手工皂代表著一種環保和節約的理念,一塊皂出來,最後可以完全「消失」,不會留下洗髮精、沐浴乳需要用到的塑料瓶瓶罐罐。

    輕便、好攜帶,最重要的是,上好的手工皂,除了必要的皂化料,不需添加任何對人體有害的化學成分、潤滑成分,也能夠起到清潔和保濕效果,若能自己製作,成本還可以大大壓縮。

    我現在洗頭洗澡洗臉都用手工皂,皮膚越來越好,洗完臉不立刻用潤膚露也不覺得乾,真的很神奇。

    若莓以前說我的腦袋很臭,頭皮有一股陳年老油味,結果這次我讓她聞聞看,她說:「哇,王老師的皂真的很厲害!」

    我下定決心要在臺灣學會手工皂,把這樣的好東西帶回去,分享給家人朋友們。

    #手工皂的平行世界

    大家都知道2020年有多麼地不太平,地球「兵荒馬亂」,災難連連,令人悲傷的、讓人憤怒的消息層出不窮,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受疫情影響,長官們壓力無窮、員工們人心惶惶,留學生們被困在原地,與老師和同學隔岸相望。

    疫情爆發初期,籠罩在城市上空的低氣壓真讓人煎熬難耐,我的心情也總是低落到極點,打開電視、手機一看,全都是經濟衰退、確診人數激增的壞消息,除了縮在被窩裡喀喀啃薯片,哪也去不了⋯

    而那段時間,老師的畫風卻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她總是很高興地跟我分享自己做的新皂,杯子蛋糕、西瓜、咖啡豆、玫瑰花、冰淇淋、海洋與雪山,三角形的、圓形的、方形的、磚型的⋯

    從老師做的皂裡,我覺得老師簡直在另外一個平行時空,2020年的台灣也同樣波濤洶湧啊,風雲巨變的庚子年,老師卻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絲毫不受外境影響,在學皂、做皂、修皂、包裝皂、與人分享皂的過程中,心靈得到提升,每天都生活在平靜與祥和之中。

    作為時刻被外境震盪著,
    身不由己的其中一朵小浪花,
    我真的很讚嘆老師的心境和態度。

    #第一件事:毫無保留的教學

    9.11-9.26日,我隔離期間,老師給我送來了一個愛心包裹,裡面就有一塊自己做的手工皂。

    當我順利解除隔離後,
    終於有機會跟老師學手工皂啦!

    老師在教我和外甥女時,是毫無保留的手把手教學,用一句流行語來說,就是「乾貨滿滿」,三小時做皂的過程中,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有所收穫。

    人之常情,很多手藝人在傳授學徒時,總是不得不「留幾手」,許多工序細節是不會讓學生知道的,都只敢教到剛剛好而已。

    可是老師不僅沒有跟我們兩個算學費,讓我們使用她的工具和材料,還把所有失敗的經驗、成功的秘訣知無不言地傳授給我們。

    老師看過大量的書和視頻,也親身去上過手工皂的課,但發現做皂的許多細節和門道,還是需要自己摸索才能得知。

    也就是說,若不花費大量心力去研究,做出來的皂永遠「馬馬虎虎」,套公式、用模具而已。

    正因為老師經歷了這個困難重重的摸索過程,在教我們的時候,才會把自己一年多來的功夫,鉅細靡遺地全部講給我們聽,其中的原理、竅門、秘笈,一點都沒有藏著掖著,就是希望我們不是一知半解,而能真正學會。

    我問自己,如果是我,會願意這樣把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經驗和秘密,傾囊相授嗎?我在跟老師學皂的同時,也是在觀察老師如何教人學皂,在當好一名學生的時候,我也想要學會如何當一名好的老師。

    老師說自己很佩服教「根治飲食法」的賴宇凡醫師,這位心理諮商師讓病人真正康復,她捨得讓病人永遠「離開」自己、離開藥物,但她不會因此就關門大吉,反而來找她的人越來越多!

    我明白了,抱著一顆真心與人分享真知,樂於助人、樂於法佈施,自己絕不「吃虧」,更不會因為通通教會別人了,自己就沒價值了,

    相反,真心誠意地幫人、教人,最後一定會真正的幫到自己,因為善意的緣分,就是一個很妙的循環啊!

    這樣的度量和為人師者的態度,是我跟老師學手工皂過程中學到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站在他人的角度來思考

    第一次上課的時候,老師就拿出兩塊皂讓我們摸摸看,一塊是修過邊邊的,一塊是沒有修過的,外表看起來差不多,但修過邊的那一塊手感真的不一樣,非常溫潤而圓滑,沒修過的那塊,握在手上就很膈應,想馬上放下。

    老師對我們兩個小朋友說:「修過的拿在手上感受會不一樣,心情也會不一樣。我們要站在收到這塊皂的人的角度來思考,處處看到對方的需要。」

    上課的講義是老師自己整理設計的,其中很特別的是,老師單面列印,一般翻開時,留白頁都會在左手邊,但老師將留白頁留在右手邊,是為了讓絕大部分學員方便做筆記。老師的細緻與貼心,時刻為他人著想的念頭,在這裡展露無餘。

    處處看到他人的需要,是我跟老師學手工皂過程中學到的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殘缺的留給自己,完美的才給他人

    我建議老師,那些自己做得不滿意的,還可以送給別人啊!

    老師卻慈祥地對我說,「拿給別人的東西,一定是自己覺得很好用的,如果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就一定不會塞給別人。」

    啊,我以前都是把自己不要的、閒置的東西,「慷慨」地給別人,好的、漂亮的、新鮮的才留給自己,我很慚愧。

    老師做皂的過程中,一定不是一帆風順,她也有過許多做得不完美的皂,她會選擇留下來自己使用,或乾脆毫不留情地刨掉,當作下一次皂的材料。

    怪不得,收到老師的手工皂的朋友,
    沒有一個不高興的!

    好東西才能分享給別人,
    這是我跟老師學到的第三件事。

    #第四件事:做皂沒有快功夫

    我總是沉不住氣,例如倒珍珠奶茶的中間層的時候,倒得太快,切皂的時候看到花紋不細膩,才懊悔不已。

    還有一次,老師拿出印章讓我給自己的皂打印章,需要用小錘子將印章力度均衡地慢慢敲入皂中。

    可是我一心求快,敲得邦邦響,老師敏感地從這急促而不規則的聲音中聽出我此刻心亂如麻,便溫柔地提醒我:「不能急,慢慢來。」

    一塊皂要設計造型、構想功能、計算油料比例、搭配色彩、一層一層地舖陳,要想、做、切割、晾曬、打磨、製作包裝、清洗滿是油污和顏料的工具⋯

    圖案皂需要提前做準備,如聖誕皂,前一天就把老公公的眼睛和鼻子做起來。從用料理紙製作模型到最後封箱保溫,光是四顆眼睛、兩隻嘴巴,老師就用了五六道工序才完成。

    如果有熱油,一定要先加熱,溫度降至40度後才能和其他冷油拌在一起。氫氧化鈉作用時會急劇升溫,老師想到何不直接加入冰塊中,這樣最安全,所以做皂的液體(水、牛奶等)要提前做成固態冰狀。

    一開始我不明白,明明有電動攪拌器,為什麼老師還要讓我們用打蛋器打,手痠死了!

    後來才知道,使用機器的話,皂液一下就皂化了,但這時的氫氧化鈉和油料,或許根本還未完全融合。

    顏料也一定要攪拌均勻,在混合的過程中,還要記得同時刮量杯的邊邊,把蕩上去的油料也刮下來一起拌,否則不勻的話,老公公的臉上可能會出現一條線。

    称各种油的重量时,如若分心,油很容易一下倒太多造成超脂,老师现在的功夫几乎能做到一克不多一克不少。

    裝油料的鍋子,老師一定會用刮子刮好幾次,动作慢慢的、细细的,惜福,在耐心做皂的過程中就得以成全。

    精油的搭配也有讲究,苦橙、苦橙叶、雪松、甜橙、柠檬香草...不同的比例会出现不同层次的香气,每一种香都有独特的功能,如薰衣草可以舒缓压力、安眠,玫瑰天竺葵可以振奋精神,协调荷尔蒙系统。

    脫模切割後,還要放在晾架上置於通風處氧化處理,帶皂化到一定程度,要修邊、蓋印章、保鮮膜包裝、貼上含量標籤、裝盒等。

    如上所述,一塊皂的出爐,至少要等待一個月的時間,最好是晾四十五天以上,根本急不來。

    老師說自己曾經也是一個很著急的人,但是做皂讓她不得不學會放慢腳步、撫平自己內心的每一道褶皺,感受每一個步驟背後的靜思和沈澱。

    调配颜料的深浅难有定数,皂化过程也有太多不确定因素,精油添加的种类和比例不同,出来的效果也不同,所以几乎每一次做皂,都会带来惊喜。

    咖啡、牛奶、母乳、左手香、蘆薈,一切我們能想到的,老師都拿來做手工皂實驗。

    為了呈现每块皂最好的效果,老師一次又一次地調試配方,她曾一天洗三次澡,手都快搓疼了,就是要切身感受每一塊皂的細微差異。

    原來啊,不只是盤起腿來在禪堂打坐,三百六十行、柴米油鹽醋,無處不是修心養性的過程。這是我學手工皂過程中,體悟到的第四件事。

    #第五件事:失敗則反思,成功則謹慎

    做第一塊皂之前,老師就告訴我們,不要怕失敗,即使失敗,把那一塊刨掉就好了,刨下來的碎屑,又可以入下一次的純色皂,變成色彩斑斕的花紋皂!

    懊惱沒有用,反思和總結才是有意義的。老師的筆記本裡詳細書寫每一次做皂的過程和心得,其中一頁「卡布災難」,記錄老師做卡布奇諾皂時出現的危機和轉機。

    老師鼓勵我們大膽嘗試,靈活運用,每一次失敗,都是為自己積累寶貴的經驗,都能讓自己有所成長。

    這個觀念,除了做皂,平日做飯下廚,我也常常如此提醒自己:哪怕鹹了、淡了、焦黑了,也不怕啊!

    下一次再調整不就好了,
    人生又不是只吃一頓飯,

    我也不會只做一條皂啊!

    豁達地面對失敗,謹慎地對待成功,
    是我跟老師學皂過程中,明白的第五件事。

    #分享手工皂的幸福:感恩的心意

    在做皂的幾個小時裡,雖然我們的手、眼、腦都在高速公路上,但我們的心情總是非常舒適而喜悅,我時不時問老師一些最近生活和學業上遇到的問題,老師也與我分享最近的心情和境遇...

    老師會點上一座手作香薰燭臺,放點SPA音樂,我們在電子秤上稱量各式各樣的油,為調出的莫蘭迪色系而歡喜雀躍,懷著感恩和期待的心情酿造每一块皂。

    手工皂是最好的伴手禮,因為每個人都用得上,用完就完全不見,和其他禮物不一樣,不需擔心變成對方的累贅。

    我的小本本裡記著每一次做皂的日期和數量,例如這一次收成的皂要寄給老爸老媽、爺爺奶奶、這位老師、那位老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下一次要給這位叔叔、那位阿姨,這個朋友、那個同學、這一位幫助過我的人、那一個教會我某件事的人⋯

    正如我所說的,我不會只做一條皂,因為我想要分享幸福給對方的人,會越來越多。

    關於皂的故事啊,
    我一定會繼續分享下去的!

    2020.12.01
    手工皂收成日

  • 嘴笑鼻太平 在 SA x FA沙法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19-06-28 22:00:55

    SA × FA|Feat.周定緯 EYES,NOSE,LIPS

    一個在中央山脈孕育的小沙(SA)
    一個受太平洋洗禮的阿法(FA)

    同樣從選秀節目出身,歷經幾年,一個成了間酒食屋(I Ha La)的老闆;一個成了新生代主持人。不相識的兩個人,在一天阿法踏進小沙的酒食屋,幾杯「氣泡飲料」後產生了作用,兩個人用一把吉他哼啊、唱啊!分享彼此的心情,就像交換日記那樣!(咦?)或許,會有哪一篇日記,也是你所發生的故事。

    「越是舒服的地方,
    音樂越貼近自己的心臟。」

    -

    眼睛, 鼻子, 雙唇 (EYES, NOSE, LIPS)
    作詞 | Teddy , 太陽
    作曲 | Teddy , DEE. P , Rebecca Johnson


    미안해 미안해 하지마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
    내가 초라해지잖아
    只會讓我更顯狼狽
    빨간 예쁜 입술로
    用你那美麗的鮮紅嘴唇
    어서 나를 죽이고 가
    痛快的殺死我之後走吧
    나는 괜찮아
    我不要緊
    마지막으로 나를 바라봐줘
    最後一次再看看我吧
    아무렇지 않은 듯 웃어줘
    若無其事般的對我笑一笑吧
    네가 보고 싶을 때 기억할 수 있게
    讓我能在想念你的時候憶起你的模樣
    나의 머릿속에 네 얼굴 그릴 수 있게
    讓我能在腦海中描繪出你的臉
    널 보낼 수 없는 나의 욕심이
    我那股無法放開你的欲望
    집착이 되어 널 가뒀고
    化成了執著 囚禁著你
    혹시 이런 나 땜에 힘들었니
    也許因為這樣的我讓你感到疲備吧
    아무 대답 없는 너
    沒有回答的你
    바보처럼 왜
    像個傻瓜一樣 為什麼
    너를 지우지 못해
    無法將你抹去
    넌 떠나버렸는데
    雖然你離開了 但
    너의 눈 코 입
    你的 眼睛 鼻子 雙唇
    날 만지던 네 손길 작은 손톱까지 다
    那曾撫摸過我的你的手 甚至是微小的手指尖
    여전히 널 느낄 수 있지만
    我依然能感受得到你的一切 但
    꺼진 불꽃처럼 타들어가버린
    就像熄滅的煙火般 燃燒殆盡
    우리 사랑 모두 다 너무 아프지만
    我們的愛雖然全是如此傷痛 但
    이젠 널 추억이라 부를게
    現在 我會將你稱之為回憶
    사랑해 사랑했지만
    我愛你 雖然愛過你
    내가 부족했었나 봐
    大概是我過於不足吧
    혹시 우연이라도 한순간만이라도 널 볼 수 있을까
    即使只是偶然 或是一瞬間也好 能夠見到你嗎
    하루하루가 불안해져
    一天一天變得更加不安
    네 모든 게 갈수록 희미해져
    你的一切隨著時間流逝 漸漸變得模糊
    사진 속에 너는 왜 해맑게 웃는데
    照片中的你為何那麼燦爛的笑著
    우리에게 다가오는 이별을 모른 채
    沒有察覺到正走近我們的離別
    널 보낼 수 없는 나의 욕심이
    我那股無法放開你的欲望
    집착이 되어 널 가뒀고
    化成了執著囚禁著你
    혹시 이런 나 땜에 힘들었니
    也許因為這樣的我讓你感到疲備吧
    아무 대답 없는 너
    沒有回答的你
    바보처럼 왜
    像個傻瓜一樣 為什麼
    너를 지우지 못해
    無法將你抹去
    넌 떠나버렸는데
    雖然你離開了 但
    너의 눈 코 입
    你的 眼睛 鼻子 雙唇
    날 만지던 네 손길 작은 손톱까지 다
    那曾撫摸過我的你的手 甚至是微小的手指尖
    여전히 널 느낄 수 있지만
    我依然能感受得到你的一切 但
    꺼진 불꽃처럼 타들어가버린
    就像熄滅的煙火般 燃燒殆盡
    우리 사랑 모두 다 너무 아프지만
    我們的愛雖然全是如此傷痛 但
    이젠 널 추억이라 부를게
    現在 我會將你稱之為回憶
    나만을 바라보던 너의 까만 눈
    曾經只看著我的 你那烏黑的雙眼
    향기로운 숨을 담은 너의 코
    吸取著芬芳香氣的 你的鼻子
    사랑해 사랑해 내게 속삭이던 그 입술을 난..
    我愛你 我愛你 曾這樣對我輕訴愛語的 你的雙唇 我..
    너의 눈 코 입
    你的 眼睛 鼻子 雙唇
    날 만지던 네 손길 작은 손톱까지 다
    那曾撫摸過我的你的手 甚至是微小的手指尖
    여전히 널 느낄 수 있지만
    我依然能感受得到你的一切 但
    꺼진 불꽃처럼 타들어가버린
    就像熄滅的煙火般 燃燒殆盡
    우리 사랑 모두 다 너무 아프지만
    我們的愛雖然全是如此傷痛 但
    이젠 널 추억이라 부를게
    現在 我會將你稱之為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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