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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outien (恆萃工坊) 看板: C_Chat
標題: [情報] 哈電族在中國大陸的威水史
時間: Mon Mar 6 03:56:17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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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星和它的遊戲時代

楚雲帆

在十多年前，主機遊戲還沒有解禁的時代，有主機和掌機的只是少數，更多的中國的孩子
們用什麼玩遊戲？


1993年，34歲的台灣商人周至元隻身來到北京，創辦了一家名為北京金遠見計算機技術有
限公司的企業，開始開發名為「文曲星」的電子詞典產品。

2年之後，金遠見開發的「文曲星」（台灣叫做「哈電族」）投入市場，開啟了教育電子
產品市場的一個新時代。相比之前的一些高價教育電子產品，「文曲星」將電子詞典的售
價從約2000元降到了3、400元左右，讓電子詞典成為普通百姓能夠消費的商品，從而迅速
佔領了低價電子詞典的市場。

圖註：在很長一段時間，文曲星幾乎成了國內電子詞典的代名詞

在之後的幾年裡，文曲星成了中國大陸學生群體的明星品牌，尤其是90年代後期到21世紀
初期這幾年，緊隨其後的是好易通、快譯通、諾亞舟等品牌。數年之後殺入電子詞典的步
步高，通過更大投入的廣告、贊助等資源投入後來居上，也與文曲星一樣引領了一批風潮
，至今仍然在家教電子產品市場叱咤風雲。

此時曾經煊赫一時的文曲星卻基本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這裡我們所要講的，並不是電子詞典行業發展的商業故事，而是和電子詞典有關的遊戲記
憶。在主機遊戲無法正式進入國內、一些媒體將遊戲視做洪水猛獸進行批判的同時，遊戲
的種子也自有生根發芽的土壤只是在最開始，沒有人會想到以教育為名的電子詞典，
成為了在青少年中風靡的遊戲機。

圖註：文曲星上的兩款知名遊戲：《英雄壇說》和《神州》，兩款機器現供於游研社內

甚至有一些熱愛遊戲的少年們，用它學習了編程，執行了自己的第一個程序，或者做出了
自己的第一款遊戲，命運也隨之改變。

文曲星電子詞典簡史

文曲星，在上世紀90年代末到21世紀初的幾年，幾乎可以說是電子詞典的代名詞。在2003
年的時候，文曲星的累計銷量就已超過2000萬台，是低端電子詞典市場上的領頭羊。

不過在金遠見於2000年7月推出CC800和PC1000兩款機型之前，文曲星更多的是單純的作為
電子詞典存在，雖然也支持《黑白棋》等小遊戲，但是遊戲的功能並不明顯。

圖註：文曲星的第一款產品cc100推出時人們還知之甚少

第一款文曲星誕生於1995年10月，型號為CC-100，外觀上更像是一個小巧的卡片式計算器
，次年上市的PC-120則變成了經典的翻蓋式，接下來很長時間都延續了這一外形設計。

隨後的幾年裡，文曲星發佈了PC-220 、PC-260、PC-500、PC505、CC-300等多款不同型號
的產品。其間，液晶屏逐漸和鍵盤分離，屏幕不斷擴大，同時加強了存儲功能、英漢字典
單詞量等重要功能，後續還加入了資源共享、語音發聲等功能，因此逐漸甩開競爭對手並
成為了低價電子詞典市場的領頭羊在2000年之前，售價298元的的PC-260型文曲星和
售價428元的 PC-500型發音電子詞典一度是學生群體中最時髦的電子產品之一，風靡大江
南北。

圖註：90年代末一度十分流行的PC-260

2000年7月，文曲星推出了革命性的新產品CC800。這一代產品最核心的功能是：支持
GVBasic語言編程並能直接在機器上運行，使其在應用的支持上遠遠領先於同時期的競爭
產品，從而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

CC800是文曲星電子詞典歷史上最重要的一款產品。借助GVBasic語言，很多編程愛好者也
創作了大量可以在文曲星上運行的遊戲和應用，更加帶動了文曲星的繁榮。

圖註：CC800支持GVBasic語言，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

在CC800之後，金遠見陸續發佈了PC1000、PC1000A、NC1020、NC2000、NC3000、TC808、
TC1000等新的機種，整體硬件技能不斷改進。其中，NC1020、NC3000都是同時期非常有代
表性的產品，文曲星在電子詞典的市場也繼續保持領先即便在後來諾基亞等手機逐漸
流行和普及的時代，文曲星依然在很多地方的校園內風靡。

圖註：一直到今天，設計精緻的NC1020還是很多「星迷」爭相收藏的型號

與此同時，金遠見也在利用文曲星的品牌不斷擴充產品線，推出了語言復讀機、PDA、學
習機等新的產品類型，但是都未能如電子詞典那樣在市場上佔據領先地位，反而在競爭中
被拉長了戰線，在與步步高等資源更豐富的新品牌的競爭中逐漸落於下風。再之後，PSP
等遊戲掌機的流行與智能手機的興起都對電子詞典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文曲星也逐漸成為
了湮沒在故紙堆中的一代人的集體記憶。

我們截取了一張文曲星在1995~2008年主力型號的全家福，並有對應的文字介紹，圖片比
較長，為了避免影響閱讀，就不放在文章裡了，大家可以在微信公眾號「遊戲研究社（
yysaag）」回覆關鍵詞「文曲星」來獲取圖片的推送。

從GVBasic到LAVA
在讓文曲星具備遊戲機功能的劃時代產品CC800和PC1000的諸多性能中，最值得大書特書
的自然是這一項支持GVBasic語言編程並能直接在機器上運行。在課堂上用文曲星偷
偷玩遊戲甚至編程，成了一些人學生時代難忘的美好回憶，也帶領很多人最後走上了編程
道路，甚至成為了文曲星愛好者心中的大神。

圖註：金遠見官網的GVBasic語言教學，這個語言成為了很多程序員編程的啟蒙

「星迷」這個詞，早先是官方對文曲星用戶的稱呼，後來被用於文曲星愛好者的自稱。被
星迷視作大神之一併創建了LAVA語言的LEE，就是因為PC1000而與文曲星編程開發結緣；
而文曲星上開發了《蛙蛙大富翁》《是男人就下100層》等遊戲的「電腦蛙蛙」，手上的
第一款文曲星是CC800，之所以要買它是為了考微軟的MCSD認證，因為考試的所有材料都
是英文，所以需要一個電子詞典來輔助學習。

在本文中，游研社也聯繫並採訪了這些知名開發者，聽他們親口講述了一些當時的背景與
軼事。

用電子詞典開發遊戲，與常規開發的最大不同是開發環境非常簡陋。尤其是早期的
GVBasic，在文曲星上開發時，輸入的符號比如括號都需要用戶翻很多頁查找。文曲星內
存很小，運行效率低，編程語言開發得也不是很完善，很多東西需要直接操作寄存器，因
此也導致一款遊戲難以在不同機型上運行而當時文曲星的機型眾多，新機發佈也很頻
繁。

GVBasic還有一個明顯的短板是圖形表現力弱，基本上只能寫一些文字遊戲，或者用一些
圖形化的文字寫一些遊戲，這類遊戲無法實現平滑捲軸。

圖註：這個工具可以以將別人的GVBasic程序轉化為txt文件來閱讀

當時的開發者們也各顯神通，幫助提升GVBasic的應用性。一位香港的程序員sun為其增加
了著名的三大指令，有了這三大指令後，GVBasic才能嵌套彙編指令，包括修改遊戲等，
對文曲星編程的發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電腦蛙蛙也曾為GVBasic開發了一個PC端的開發環境，可以電腦上運行Baisc程序並最終解
釋為GVBasic，使得開發效率提高很多。LEE則用彙編寫出了一個用於PC1000的工具軟件PC
－TOOLS，並因此於2001年9月被招進金遠見公司來到北京。

在此之前，LEE在老家河南安陽的鋼廠當電工，工作之餘最喜歡玩各類遊戲機，因此也對
遊戲編程有很大的興趣，曾經用x86彙編語言寫過一個FC模擬器。

文曲星給LEE帶來命運的轉變之餘，也為文曲星上的編程開發帶來了一次革命。針對
GVBasic語言開發存在的問題，LEE在2004年以C語言作為模板創造了一個名為Lava的開發
語言，因為採用的是類似Java的虛擬機技術，運行效率提升很多，語言函數豐富，並且可
以一次編譯多機型運行，相較GVBasic無論在開發效率還是開發環境上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

之後北京金遠見公司得到了LEE的授權，將Lava正式更名為Gvmaker，在其基礎上深入開發
並創建了開發工具、轉換工具以及模擬工具開放給「星迷」使用，官方還舉行過開發者大
賽，促進了文曲星遊戲的開發。

《英雄壇說》和文曲星遊戲
「你是一位14歲的男性，你一臉稚氣，武藝看起來不堪一擊，出手似乎極輕……」

如果你對這個句式有印象，或者知道yobdc這幾個字母的意義，那你一定玩過《英雄壇說
》這款遊戲。

圖註：最初的《英雄壇說》

《英雄壇說》是PC1000、CC800等機型上的一款遊戲，由金遠見使用彙編語言開發。金遠
見在後續機型上還推出了《白金英雄壇說》《黃金英雄壇說》，這幾款遊戲先後是幾款主
力機型的自帶遊戲，因此影響了大量文曲星上的玩家。

據LEE本人表示，加入北京金遠見後，他也參與了《白金英雄壇說》的開發，通過殺不同
的人來影響遊戲結局就是他所加入的新要素。

《英雄壇說》的劇情非常簡單，玩家跨越時空來到了中原偏西一個名為「平安小鎮」的地
方，邂逅了顧炎武、李也白、平一指、何鐵手等一眾人物，最後打敗侵襲的黑暗勢力。

這款遊戲在設計上主要參考了當時很火的MUD遊戲，主要是當時最為流行的《俠客行》，
包括在設定上的賞善罰惡使者等。遊戲中的人物也多借用其他各種文藝作品中的人物名稱
，甚至有葛朗台、阿慶嫂等名字。製作團隊將常見的MUD遊戲圖形化，在文曲星的機器上
運行，使其成為了一代文曲星愛好者難忘的遊戲回憶。

圖註：《英雄壇說》之後還有《黃金英雄壇說》《白金英雄壇說》，修改版本更是數不勝
數

站在今天的角度看《英雄壇說》，無疑是一款十分簡陋的遊戲，主線劇情也十分粗糙。但
是很多設定在當年沒接觸過此類遊戲的玩家看來，卻是十分神奇：

遊戲中存在善惡值的設定，玩家在遊戲的選擇會決定之後的路線，有著超前的類似開放世
界的設定；

遊戲中有大量的NPC，且NPC的語言都極具趣味性，很多人到今天仍能信口拈來；

遊戲中所有角色都能互動，包括切磋和在戰鬥中被殺死。

在之後的《黃金英雄壇說》還加入了武器鍛造、婚姻系統、家園系統等，在文曲星的某些
機型中還能實現聯機功能。

除了《英雄壇說》這類官方出品的遊戲之外，很多開發者在巨大的開發熱情下也利用簡陋
的開發環境創作出了很多極具趣味性的遊戲包括《英雄傳說》的各種修改版，之後是
大量直接從其他平台的知名商業遊戲移植而來的作品。包括《俄羅斯方塊》《坦克大戰》
《大富翁》甚至《三國志》《仙劍奇俠傳》等遊戲都先後有了文曲星版本，還有玩家在文
曲星上製作了《仙劍後傳》。某一年的聖誕節，LEE在論壇放出了移植自FC版本的《超級
馬里奧兄弟》，在文曲星上完全再現了這款時代經典，也讓很多玩家印象深刻。

當年很多開發者都是懵懂的狀態，只是基於興趣而做編程開發，甚至會將自己的代碼和素
材完全無償公開，也促進了文曲星遊戲開發環境的繁榮。

圖註： 電腦蛙蛙為《蛙蛙大富翁》提供了一個地圖編輯器

電腦蛙蛙是當時眾多遊戲開發者裡頗為人知的一位，作品數量也十分豐富，包括《男人下
一百層》《蛙蛙大富翁》《蛙蛙馬戲團》《精靈島》等。其中電腦蛙蛙最滿意的是《蛙蛙
大富翁》，當很多年後回憶這款遊戲時，電腦蛙蛙表示：

「在那個手持終端鳳毛麟角的時代，能在一個 160*80的屏幕上能玩到黑白的大富翁，而
且遊戲特性接近《大富翁4》，的確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

除了遊戲本身之外，《蛙蛙大富翁》還提供了開放的地圖編輯器，可以在PC上設計無限多
的地圖，同時具備相當豐富的事件、卡片、道具和非常有挑戰的人工智能。

社區興起與《神州》的誕生
在文曲星編程開始風行的時期，正是2000年前後中國互聯網開始步入高速發展的時期，也
誕生了大量的文曲星相關的網站和社區。但很快，多數隨著互聯網泡沫的破滅而消逝，一
些GVBasic遊戲也隨之東流。最後除了金遠見的官方論壇之外，剩下的WQXSHOP、WQXSKY、
WQXNET三大論壇成為文曲星愛好者聚集的主要陣地。

其中最火的文曲星愛好者社區是WQXNET，基本匯聚了所有的一線第三方開發者，社區裡可
以找到所有星迷自行研究的文曲星底層資料和各種編程資料，為文曲星上的第三方開發遊
戲或軟件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一些文曲星上的經典遊戲也在社區上產生，如在金遠見
舉辦的第一屆Gvmaker大賽的特等獎作品《神州》。

圖註：通過網頁時光機，我們還能看到wqxnet的一些斷瓦殘垣

由於很多機型自帶的原因，很多文曲星用戶都很熟悉《英雄壇說》，可能對《神州》比較
陌生。實際上《神州》是一款流程更長且系統相對更加完整的原創RPG，同樣也是不少文
曲星遊戲愛好者的美好回憶。

《神州》的起源，來自作者之一的FantasyDR和高中同學侯傑共同開發的一套引擎最
初被稱作「時空」引擎，這套開發工具在《神州》之後也被後來很多文曲星開發者使用，
被用來做出了很多RPG遊戲。

在「時空」引擎誕生後，FantasyDR在論壇結識了Athlon，之後一起合作開發了一款名為
《異域傳說序章》的遊戲，這款遊戲當時只是用來驗證引擎的小品級作品，但是基本
的RPG元素已經基本具備。當時幾名喜歡做RPG的開發者還搞了個文曲星RPG聯盟，做過一
個當時自認為很炫的聯盟片頭動畫，RPG聯盟的作品開頭都有這個動畫標誌。

圖註：文曲星RPG聯盟動畫

之後FantasyDR和Athlon合作進行了《神州》的開發，二人分工十分明確。擅長編程的
FantasyDR負責大部分技術工作，還有戰鬥機制的設計，部分戰鬥動畫還找了《情怨》系
列作者景天神幫忙，而擁有出色文筆的Athlon則負責劇本、地圖製作，還有一些遊戲系統
的設計。

在拿到金遠見給的特等獎獎金之前，二人連對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純粹通過論壇和QQ
交流完成了這款遊戲，按照FantasyDR 的原話：「兩個大學生在寢室裡逃課開發遊戲，找
論壇朋友幫忙測試」。

這種通過遠程合作完成一款遊戲開發也是非常少見的事情，FantasyDR說確實很有運氣：
「恰好我有完善的開發工具，又遇到了特別有才的Athlon，再加上熱情的社區支持，最終
誕生了這樣的東西」。

圖註：神州主界面動畫

和《英雄壇說》的「平安鎮」一樣，《神州》故事發生的「過君鎮」同樣是一個時代的經
典記憶。在設計上《神州》參考了傳統國產RPG的一些設計，系統比較完備，也有多結局
設計和很多隱藏元素，兩名製作者將自己、景天神、Lendy、曾半仙、點蟲蟲等文曲星時
代的朋友也加入到了遊戲中，並製作了不少彩蛋。Athlon表示《神州》的完成版其實是縮
減了2/3劇情的，很多有趣的支線劇情被刪減了，原因是FantasyDR最初告訴他引擎支持
65535句對白，結果到最後說只支持4096句，所以刪減了很多支線劇情，也算是受制於時
代的一種遺憾。

圖註：第一屆Gvmaker大賽中《神州》獲得了特等獎

《神州》獲得了第一屆Gvmaker大賽的特等獎，獎金為5000元，在當時那個年代也算一筆
數額不小的獎勵。FantasyDR和Athlon每個人分到了2000元，FantasyDR將另外1000元寄給
了當初與自己一同製作了引擎雛形的高中同學侯傑。在《神州》之後，開發這個遊戲的引
擎也為更多人所知，並很快成為文曲星上著名的RPG開發工具，包括《情怨》《聽劍》等
優秀作品都是利用這個引擎開發的。

文曲星時代時代所留下的
經歷過21世紀初期的輝煌，曾經風頭一時無二的金遠見公司受到了兩個主要的衝擊：一個
來自於大企業，如步步高。一個來自於時代，如手機。在後續的彩屏學習機、點讀機等新
時期的教育電子產品中，金遠見未能跟上時代。

如今除了逐漸日薄西山的教育電子產品在貢獻收入外，金遠見的業績主要依靠品牌授權和
寫字樓出租等業務如果你在北京的上地地區，也許曾經看到過凌陽電子的標牌和金遠
見大樓。2013年，金遠見成立了名為遠見育成孵化器的創新服務平台轉型，也開始了新的
轉型。

圖註：位於上地的金遠見大樓出租業務成為公司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

曾經光耀一時的幾個文曲星社區也幾經坎坷， wqxnet、wqxsky等論壇相繼關閉，期間還
有過一次風波，一場曠日持久的大量的第三方開發者之間的論戰導致了當時為數不多的文
曲星開發者分裂成3個小圈子：FantasyDR和Athlon等人聯繫了大部分第三方開發者成立了
易碼論壇（http://emsky.net），並將其打造成比較純粹的文曲星第三方程序的討論社區
，也算是wqxnet之後能下到軟件最多的第三方社區，直到今天偶爾還會進行一些維護。

在文曲星電子產品和社區逐漸衰落的同時，那些曾經在文曲星上進行編程的開發者和」星
迷「們也都逐漸長大了，並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其中一些人成為了程序員，也有一些
真正進入了遊戲開發領域，成為了當初想要成為的人。

LEE成為了一個純粹的程序員，在幾年後離開金遠見，又經歷過兩家公司，自稱一度十分
落魄，以至於需要賣自己開發的LavaX語言度日。後來一家北京企業的老闆買下了LavaX，
並邀請LEE去公司繼續維護LavaX，多年來一直都在做程序開發的工作。智能機興起後，
LEE開發了基於Flash AS3語言的Mirage開發平台，使用戶基於Flash as3語言就可以為
Android和iOS開發遊戲軟件，近年來則做了Flash轉HTML 5的開發。

如果沒有在文曲星上的編程經歷，「現在可能還在安陽鋼廠當電工呢」，LEE對此也十分
感激。而在進行開發程序之餘，LEE也在自己的blog（http://xlfd1.com）上分享一些技
術文章，還包括LavaX的虛擬機開源和能在虛擬機上運行的一些文曲星遊戲。

圖註：LEE在個人博客上分享了大量LavaX虛擬機上的遊戲

為「星迷」製作了大量遊戲的電腦蛙蛙並沒有成為專職的遊戲開發者。從藝術設計學院畢
業後，電腦蛙蛙進入了做三維仿真開發的公司，後期也做過一些算法優化的開發，目前正
在從事人工智能的自然語言處理工作。

遊戲編程依然是他的業餘愛好，雖然不算處在遊戲行業，但期間也一直有在開發，包括
Android引擎和為Windows Mobile系統開發一些遊戲。在談到文曲星對自己的影響時，電
腦蛙蛙表示：

「從技術上講，對於Baisc起家的我由於使用了lava，對C語言的使用非常熟練，也為以後
工作奠定了基礎。文曲星是特殊時代的產物，在現在手機智能化如此之高的環境下，當年
的奇蹟和輝煌也是不可能再現得了。對我來說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時代澎湃開發的激情」
。

製作了《神州》的兩名少年在畢業後都接到了金遠見的邀約，但是不約而同地都沒有選擇
這條道路。用Athlon的話講，「真正想做遊戲的人怎麼可能只在文曲星上做呢」？

FantasyDR則講述了自己被金遠見邀請加入的經歷：在畢業順利入職育碧後，他接到金遠
見的電話邀請，表示自己已經全職在育碧上海工作了，對方問過來的問題是：「育碧上海
是干什麼的？」，這個小細節可以看出金遠見雖然依靠文曲星上的遊戲獲益良多，但離一
家真正的遊戲開發公司還有很遠的距離。

Athlon也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程序員。因為對遊戲的巨大興趣，還沒畢業就被杭州的一家
網遊公司招去，做了程序員。後來這家公司因為融資失敗倒閉，Athlon輾轉去了深圳的一
家遊戲公司，再之後就出國留學了。回國後，Athlon先是做了一家射頻公司的PC軟件工程
師，主要做delphi、c#和vc平台的程序，現在則和一起留學的同學一起成立了一家金融相
關的企業，也暫時脫離了程序員生涯。

FantasyDR則將遊戲開發的道路走到了現在。在文曲星的時代過去後，FantasyDR也玩了一
段時間RPG Maker，不過沒弄出什麼作品就大學畢業了。因為小時候玩主機遊戲的經歷，
所以畢業就去了育碧上海主機遊戲開發，走上了職業遊戲開發的道路。

在育碧期間，FantasyDR做過幾個AAA遊戲的引擎開發維護，參與了《刺客信條：大革命》
、《終結戰爭》（Tom Clancy's Endwar）等遊戲的開發。目前已經離開育碧在日本做自
由職業者，去年還在著名國產Galgame《高考戀愛100天》中做了一些幕後工作，依然還在
做著遊戲開發的工作。

圖註：FantasyDR曾參與了《高考戀愛100天》的一些開發

「如果一個人喜歡遊戲開發，當他手裡只有文曲星的時候，他就會用文曲星來做遊戲。換
做計算器，那就是計算器遊戲。我很幸運能在上學的時候遇到文曲星和它的社區，讓我保
持了自己的興趣，一直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是在10多年之後，FantasyDR對自己能夠一直堅持遊戲開發道路的感悟。

致謝：感謝LEE、電腦蛙蛙、Athlon、FantasyDR等人接受我們的採訪，如果大家對他們有
更多感興趣的問題，也可以在評論裡提出。我們的讀者中用過文曲星的有多少，還記得自
己當年的文曲星型號和玩過的遊戲嗎？可以在評論中與我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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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錄者: youtien (123.193.15.25), 03/06/2017 04:5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