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咖啡任務跳樓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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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咖啡任務跳樓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889的網紅基督影評故事館,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崩壞的社會,需要更多的同理心——電影《小丑》(Joker)文 / 囈鳴 10月初在美國上映的由托德·菲利普斯(Todd Phillips)編導的電影《小丑》(Joker),其時代背景是20世紀的80年代,一位生活陷入困境的脫口秀喜劇演員漸漸走向精神崩潰,在高譚市開始了瘋狂的犯罪生涯,最終成了蝙...

  • 咖啡任務跳樓 在 基督影評故事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9-10-18 17: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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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壞的社會,需要更多的同理心——電影《小丑》(Joker)文 / 囈鳴


    10月初在美國上映的由托德·菲利普斯(Todd Phillips)編導的電影《小丑》(Joker),其時代背景是20世紀的80年代,一位生活陷入困境的脫口秀喜劇演員漸漸走向精神崩潰,在高譚市開始了瘋狂的犯罪生涯,最終成了蝙蝠俠的宿敵“小丑”。



    摘不下的面具

    即使臉上塗著小丑的彩妝,他並不像那位戴著面具的英雄(蝙蝠俠),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或是情感。真正摘不下的,是他的笑容——穿著破爛的衣服,頂著球狀的紅鼻子,整張臉塗成白色,再畫著嘴角向上彎曲的大紅唇。他在肯尼音樂商店前,舉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跳樓大拍賣!”

    小丑,正是他的工作!

    在小丑工作之外,亞瑟一直照顧母親。而母親一直重複交待他的任務是“給世界帶來歡笑和快樂”,這是亞瑟的生活目標。但是,在現實生活中,他其實是一直被霸凌的。他特殊的疾病,帶給他許多難堪,以至他需要帶著一張小卡片,上面寫明:“原諒我的笑聲。我有病,這是一種無法想像的、突然的、頻繁的、無法控制的放聲大笑。此病是由於腦損傷或某些有神經系統的疾病。”

    其實,不僅是亞瑟有一副摘不下的面具,高譚市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整部電影圍繞著社會大量問​​題做探討,包括:仇富、歧視、欺壓等。而人們如何對待社會底層的弱勢群體以及所引發的反彈,我認為,當納入今日犯罪心理學的新課題!


    悲喜劇的轉換

    相對小丑亞瑟的卑微,托馬斯·韋恩(Thomas Wayne)則是一個典型的富人代表。亞瑟一直試圖按照母親潘妮的吩咐,送一封他媽媽寫的信給托馬斯。只是托馬斯最近有意在高譚市內做競選市長的宣傳,所以安保工作格外嚴格,以致亞瑟一直沒有機會將信送達他的手中。

    在陰錯陽差之下,亞瑟偷看了媽媽的信,得知潘妮宣稱他是托馬斯的私生子。亞瑟經過幾番尋訪,終於得知,精神不穩定的潘妮其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自己在小時候因潘妮男友的虐待,造成了他頭部的嚴重創傷。最後,震驚的亞瑟來到醫院,用枕頭殺死了他的養母潘妮。這是他犯罪的開始。

    亞瑟的人生大轉折顯示在其獨白上:“我以前認為,我的生活,只是一出悲劇,但現在,我意識到,這他媽的是一出喜劇。”

    聖經上也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參《傳道書》1:2)當人生的意義變為虛無的時候,人性中的黑暗面就再也不受控制了。


    罪犯小丑的誕生

    在地鐵裡,謀殺人後的亞瑟逃走時,電影正放著波比·肖特在卡萊爾咖啡館現場演唱的《小丑進來(Send in the Clowns)》。這似乎暗示,亞瑟雙重人格中的“小丑”出現了。正如在他這次殺人之後,隨著臉上油彩的剝落,他與鏡中自己的對話;此刻,小丑——人格中的另一個亞瑟誕生了,他們彼此問好。

    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世,竟成為最後一根稻草,使他原來的幻想全部落空,並遷怒於自己的母親!導演似乎想引導我們同情這一位罪犯?

    我自己能夠體會這種感覺,在我牧養的教會中,有人長時間照顧精神障礙的家人,彼此深深地依賴對方,到了父母年邁時,無力照顧,只好將其送往療養院,而他自己也搬進老人公寓,一方面對雙方都是解脫,但也同時造成雙方重新適應環境的難處。

    沒有人天生就是罪犯,其實也許我的心裡也有個小丑,只是沒有像亞瑟的悲慘遭遇去誘發罷了!


    高譚市的暗夜哭聲

    地鐵謀殺案無意間引發針對高譚市富人的抗議運動,抗議者紛紛戴著殺手作案時所戴的小丑面具。而當亞瑟有機會上著名的莫瑞(注1)節目時,他要求莫瑞以“小丑”介紹他出場,呼應莫瑞過往對他的嘲笑。雖然亞瑟出場時受到熱烈歡迎,但他卻開始講病態的笑話,承認自己犯下地鐵謀殺罪,大聲控訴社會如何拋棄和嘲弄他。接著,亞瑟當場射殺了莫瑞並被捕……高譚市因此爆發騷亂。

    當一名戴著小丑面具的不知名暴徒在小巷中射殺托馬斯和他的妻子瑪莎,使其雙雙斃命時,見證者是他們年僅8歲的小兒子佈魯斯·韋恩,即日後的蝙蝠俠。另有暴徒駕駛救護車撞上載有亞瑟的警車,將亞瑟釋放。被暴民譽為英雄的亞瑟因群眾的歡呼而手舞足蹈。他用嘴裡流出來的血在臉上畫出一個笑臉。

    小丑的性格轉變,幾乎都與心中仰慕的對像對他的羞辱有關,幻想的幻滅惹動了殺機;當他狂笑的時候​​,其實心中在流血。本片不僅僅是描寫個人犯罪心理的轉變,甚至引起了社會的集體癲狂。其實對照當下,我們也就是高譚市民,無論在世界哪一個角落,都確確實實存在著仇富、歧視、草根階層受壓迫等社會問題。

    高譚市暗夜裡的哭聲,我們可曾聽見?



    瘋癲與文明

    法國哲學家福柯提到:“瘋狂不是一種自然現象,而是一種文明產物。瘋狂被視作一種人為附加在現像上的標籤,本質上瘋狂是人文的。所以沒有對現象加以定義並且稱其為瘋狂的文化,就沒有瘋狂的歷史。”(注2)

    21世紀初,瘋癲早已經除罪化了,人們見怪不怪,其實並沒有藥物或是矯治的方法可以完全治愈,甚至可以說,只要是人,人性中所潛藏的瘋癲基因,都有可能被引發。也因為如此,精神疾病越來越普遍,也成為社會的不定時炸彈。

    2012年,美國科羅拉多州奧羅拉市的電影院發生了“奧羅拉槍擊事件”,造成12人死亡。因此,《小丑》中犯罪王子的形象,引發人們對電影是否會對公眾造成暴力影響感到擔憂。美國軍方9月18日對網絡上有激進分子揚言在電影院展開槍擊的消息,對電影上映後可能出現暴力行為等發出警告,表達了對激進分子“崇拜小丑形象”的擔憂。因此,包括聯邦調查局等當時都嚴陣以待。

    而導演陶德·菲利普斯表示,將電影和現實世界的暴力聯繫是不公平的。他認為,“奧羅拉搶擊事件”是可怕的,但是不能怪罪電影,並強調《小丑》發生在一個虛構的世界,而更多電影甚至更暴力,因此不滿外界用不同標準來審視。他舉例《捍衛任務》,其中“一個白人男性殺死300人,每個人都大笑歡呼,為何對此有不同的標準?”(注3)

    然而,恐懼的存在是很真實的。我們所謂的正常人,似乎無法忍受瘋癲的存在,然而懼怕本身卻很可能會引發另一種瘋癲,就是戴上另一種摘不下的面具,道貌岸然地欺壓迫害精神病患者。

    聖經上說:“愛里沒有懼怕;愛既完全,就把懼怕除去。因為懼怕裡含著刑罰,懼怕的人在愛里未得完全。”(《約翰一書》4:18)失去愛的城市,就只能被恐懼轄制。由仇恨出發的正義英雄(蝙蝠俠),也不過是瘋癲的另一種形式罷了!我們應該戒除恐懼的根源,是自以為義的本性,這也是耶穌指責法利賽人的原因。



    幻想與現實

    片中有很多情節都是出自亞瑟的想像,與事實無關。例如,他與鄰居之間的愛情,或是他在自己偶像莫瑞的節目中被稱讚與肯定……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是托馬斯·韋恩的私生子,都嚴重影響到他對現實的認知。這是為什麼當他得知真相後不能接受,甚至將養母殺死。他也開槍射殺了嘲弄他的莫瑞,甚至間接害死了托馬斯。

    這部電影不像其他DC的英雄電影,有許多特效。嚴格說,這甚至不是反派電影,更多的可能引起觀眾對小丑的同情。我在看電影的時候,不禁想起周星馳編導的《新喜劇之王》:一樣是被霸凌的喜劇演員,一樣的幻想幻覺,只是沒有成為黑色喜劇罷了,女主角在片尾的得獎可能也不是真實的。同樣,“小丑”的片尾也回到瘋人院內的場景,會不會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在一個崩壞的社會中,其實不需要更多帶著面具的英雄去殺死罪犯,而是需要更多的同理心。這部電影所控訴的,不是人性中的瘋狂,反而是那群道貌岸然的富人,他們的真面目才是崩壞的起因。

    耶穌說:“康健的人用不著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我來本不是召義人,乃是召罪人。”(參《馬可福音》2:17)覺察自己的瘋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藥物也不一定有用,只有得著靈魂的救恩,脫胎換骨作新人,才是人性唯一的出路。



    注:
    1.莫瑞是著名的脫口秀節目主持人,是《小丑》電影中亞瑟的偶像。

    2.米歇爾•傅柯《瘋癲與文明》 劉北成、楊遠嬰譯(三聯書店出版社 1999年5月),1-5。

    3.https://io9.gizmodo.com/joaquin-phoenix-couldnt-answer-the-most-obvious-questio-1838368694

  • 咖啡任務跳樓 在 宅媽樂活誌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09-05 1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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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OM不鏽鋼保鮮盒』我這樣玩。

    宅第一次接“有收入”的產品試用分享文,打開箱子,哇賽!小編寄超多東西給我的(一箱塞滿耶😱),立馬拆開清洗,當天晚上就拿來裝清洗好的便當菜,四個不同尺寸任我裝,超級好用👍👍👍!真空罐我也超愛,宅是靠咖啡在啟動當天電力的(嘿啦~沒咖啡就睡一天這樣😅😂🤣),怕早上太忙都會先打好一週的咖啡粉,以前都裝在果醬罐,現在有真空罐真是太喜歡了💓💕!

    天天動歪腦筋的我隔天就在想要來玩什麼,其實宅本來都是用玻璃的保鮮盒,除了太重和會打破之外無可挑惕(打破當下也心碎了...貴森森的保鮮盒沒了...),但是換了不鏽鋼保鮮盒更是好玩,我最常用電鍋了(不會做飯,電鍋是我的好朋友,噗😆😆😆),最喜歡可以直接將保鮮盒放進電鍋蒸🥰,涼了蓋蓋子就可以收起來,節省了換容器的麻煩🥳🥳🥳。

    照慣例,玩完什麼東西都要畫圖分享一下(連老人家擴音講電話也畫🤣,這不分享怎麼行是不是~哈哈哈),畫完這一張成就感爆表😎😎😎,覺得:天啊!我怎麼這麼會玩(還要不要臉啊🤪)!!!連小編都被宅的認真嚇到,然後後來才知道:原來...我不用做這些🤣,哈哈哈哈哈哈...我又啞給了😅😂🤣,我就是開心想和大家分享啊啊啊~

    宅辭掉工作在家有兩個任務要完成:一個是畫別人的書,一個是畫自己的書,其他時間有空+我很喜歡的東西才會開團,大家不要有壓力,宅不會因為開不開團餓屎,你們自己開心玩就好。喜歡的人看,不喜歡的人自己跳過,洗個幾天版就過了,很快就又是“廢畫連篇”(喂!)~

    稍早發現粉絲人數居然暴增,咳咳~宅沒有很認真在經營,大家也不要太嗨嘿~

    <<<9月11日(三)正式開團唷>>>

    #好東西要和好捧油分享
    #KOM不鏽鋼保鮮盒
    #長野匠。優質生活

    我們家鸚鵡和老鼠一定很討厭阿宅在家工作,天天搖滾吵屎了😆!

    對了!有個Tips畫不進去,我畫在“不鏽鋼清洗篇”,如果用油擦拭養鍋...不鏽鋼真的會變成不沾鍋唷,我用油去除小圓不鏽鋼上的黑油>清洗>烤蛋糕>倒扣>咚......直接就掉下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鍋子升級了,我的蛋糕卻跳樓了🤣🤣🤣!!!這個我們之後再分享囉~

    #今天廢話太多了
    #留言真的留到中秋慢慢回(不想面對😝

  • 咖啡任務跳樓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8-02-22 20: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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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FictionTranslated
    【善良的神】

    在小時候見過《最後晚餐》的構圖,耶穌在中間,他的弟子在兩邊排開。現在中間的並不是耶穌,而是穿灰白色西裝的陳森,他的雙指夾著厚肥的雪茹。陳森模仿著新聞主播正經八百的聲音:「一個叛徒的老婆被輪姦,殺死,斬手斬腳,在西貢出海逐包逐包扔掉。牙齒,一隻一隻用鐵鎚打下來,不然會被差佬找到……」

    他的門徒並不是聖彼得、猶大,每個都戴著小丑面具,他們聽到陳森的話,模傍著無線新聞的開場曲:「噔~~噔噔噔噔噔~」然後哄堂大笑,一室好像穿滿了快樂的空氣。

    這一刻張先生醒了。

    空氣中沒有快樂的聲音,只有冷氣吹送的規律聲音。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面,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道金髮,金髮連著的裸背。同在被窩的那個白人女人微微轉個身來,那張妝半溶掉的臉,一點也不漂亮。

    但張先生不在乎,他感到四肢和背肌都酸痛不已,卻不是因為昨晚的運動;胃很漲痛,好像一個腐蝕的暴風在裡面醞釀,裡面卻甚麼都沒有。張先生爬起床,在櫃桶裡找到藥丸,拿昨晚剩下的半杯水服用,頹累的坐在鏡前。

    白種女人在鏡中熟睡著,她為甚麼會來這裡?據說澳門就有很多東歐女人,但這裡是柬埔寨。這裡的白人大多數是遊客。還有日本人、韓國人、中國人、台灣人,香港人……但他其實不在乎,只是藥丸發揮作用之前,腦袋不受控。再過些日子,女人起床了,然後徑自去洗澡、梳洗,在吹頭的時候,她背著他用英語說:

    「昨晚你不停在發抖,抖得很厲害。」
    「是的,很多人這樣說過。抱歉。」
    「沒問題啊。」她爽快地說。

    她離開一陣之後,張先生也穿衣服,將那個藏著一堆不同藥丸的櫃桶拉出來,再拉盡,裡面有一支新亮的54式手槍,像紙鎮般壓著一張字條:

    「如無意外,沒有使用的話,請放回原位。」

    只有一個彈匣。張先生嘆了口氣:「吝嗇。」

    暹粒市,那是柬埔寨北部的大城,基本上是一個旅遊城市。張先生入住的酒店在市中心的旅遊區,附近充滿白人、英文、法式風情的舊建築,人潮絡繹不絕。黃毒的陽光永遠高照,他只穿著一件黑色的T-Shirt和西褲,胸前掛著一部相機,彷彿他也是一個尋常的遊客。

    他拿出一張紙,截了一架Tuk Tuk車。他沒講價,就坐了上去。Tuk Tuk其實只是電單車,後面拖著一個兩輪的「車廂」,緊迫一點,裡面可以坐四個人。

    但張先生只有一個人,他將紙條交給司機,說要「去這個地址」,那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臉上掛著柬埔寨人臉上都有的一種詼諧的微笑,你分不清那是友善還是狡猾。對方說好,馬上騎上電單車開動。行車不久,司機就說:「那裡是Pub Street啊,距離這裡不遠。」

    張先生應道:「很多酒吧那裡?」對方說:「是啊。」

    其實昨晚張先生就在那裡待過,只是完全不知道那裡的地址。車走了十幾分鐘,就停了,他付錢下車,只見白天的酒吧街完全是兩個樣。人少得多,經過的人都是黑黝黝的本地人。

    那個叫做「金字塔」的酒店,在酒吧街的後街,張先生就像一個回家的遊人,經過埃及風格的酒店大堂,進入電梯,按三字,腳步輕鬆地找到了333號房門。張先生按鐘,裡面寂靜一片。他再按了一次,仍然沒反應。他姑且再按了一次,裡面竟傳來一把女聲:「Yes?」

    「Room Service Mam。」張先生說。不久,一個年輕女子打開了門。她說話之前,張先生已滑進了房間,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就像張先生的房間,這個女子的房間也是大半陷在陰影之中,因為那張厚重的窗廉。這二十出頭的女子,留著一頭及肩的、染成灰茶色的頭髮,不施脂粉,穿著現在流行的一字膊上衣和熱褲,就像這裡滿街都是觀光客一樣。她望著張先生一陣,好像在組織語言,然後她說:「你是老頭子的人?他要我回家?」

    張先生經過她和玄關,坐在雙人床的床邊,說道:「鍾小姐,我姓張,我見過妳——的照片了。很遺憾,不是。妳的老頭子不會專程派人來做保姆。」

    她沉默。張先生繼續說:「你的老頭子欠了我們公司很多錢,而他不肯還,或者說,他不承認這件事。所以公司派我來護送妳回去,或者作為獨女的妳能勸他一下。」

    女子的表情陰晴不定,沉默一刻之後,她說:「你是一個人?」張先生答:「有甚麼分別?妳不是以為能夠逃得吧?」鍾小姐冷靜地說:「我不是想逃。也許你的袋中還有一把槍。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無得講數。」張先生微笑。
    「我不會逃走,我會跟你們回去。」鍾小姐說:「但你要跟我合作。」

    張先生笑起來:「這應該是我說的話……」話音未落,外面突然有人敲門。二人靜默下來。鍾小姐望望他,然後走過來,將他按倒在床上,翻過被子捲著二人。被未完全落下,外面的人已經用門匙開了門。外面走入兩個大漢,他們站在床邊,說道:「小姐,我們看見一些腳步聲。」

    鍾小姐將被子拉下來,讓他們看見她擁抱著張先生,她厲聲道:「為甚麼這樣闖進來?是甚麼天大的事情?」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她續道:「難道我連一點私人空間都不能有?老頭叫你們保護我,還是令我不開心?你們信不信我我向他投訴?」

    其中一個大漢問:「沒問題嗎?」鍾小姐說:「一點安全問題都沒有。」咕嚕了一陣之後,二人退下。

    鍾小姐下了床,張先生未說話,她就說:「我知道你是個殺手,但是在酒店打架或者開槍,事情鬧大了,會很麻煩吧?」

    張先生坐在床上問:「為甚麼妳要幫我?妳明知道我是來捉人。」

    鍾小姐在玄關用酒店的茶包沖茶,然後慢慢的啜飲著:「唉,怎麼說呢。我是個監犯。雖然我在這裡不愁若用,但是我一點也不自由。你說要押我回去向老頭子拿錢,我不反對呀,我會跟你回去,可是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有他的勢力,我不幫你,你就像之前來的殺手一樣,你不會成功,你會客死異鄉。」

    張先生問:「為甚麼?」
    「我討厭老頭子。」她低聲地說:「為甚麼我會在這裡?你的老闆知道嗎?」

    張先生搖頭:「他們只知道妳是他獨女,其此之外,他已沒有親人。妳是唯一可以要脅他的東西……唔,我知道他是做傢具生意起家的。」

    鍾小姐說:「你知道柬埔寨有甚麼出名嗎?」

    張先生說:「窮?打仗?大屠殺?」

    鍾小姐說:「是木材。老頭子和赤柬的軍閥合作走私這裡叢林的高級木材,到越南、到泰國、到中國,香港是一個轉運港。所以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是他的勢力範圍,所以這裡是一個夾萬,用來放置他覺得不安全的東西,例如我。所以你老闆只派了你一個來?」

    張先生聳背:「也許有其他人,但我們不會知道其他人的行動。」

    鍾小姐說:「無論如何,我會跟你回去,就為了令他很頭癢,掉錢,甚麼都好。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張先生想說「無得講數」,但似乎要甩掉她身邊的保鏢,還是要她的合作。「是甚麼?」他問。

    「我在這裡有一個男朋友。」鍾小姐說:「今晚這裡有一個嘉年華……用這個字你們容易了解一點。我想去,去了之後,我跟你走。」

    張先生在考慮,她說:「我不是想玩野,因為我不需要,不是我出手,你剛才就要亡命天涯了。」

    張先生嘆氣:「好吧。」心裡在想,「公司」交托的任務竟然那麼迂迴。

    聞言,鍾小姐微笑,她說:「那麼我們現在出去吧。」張先生問:「去哪裡?」

    她說:「去食早餐啊。」她拿門匙之後,就出去,回頭望著他。張先生只好下床離開。

    鍾小姐問:「你是真的來找老頭子麻煩的嗎?」

    張先生說:「不是我,但我的公司確實是要找他的麻煩。」

    鍾小姐聞言將門匙放到他充滿疤痕的手裡,「那我就放心了。」她說。

    張先生望望她,拉手關門,鎖上。經過大堂的時候,鍾小姐拖著張先生的手,他留意到那兩個大漢就坐在大堂。在暹粒似乎沒有太多私人汽車,全部都是電單車,以及Tuk Tuk。

    他們好像兩個尋常的、隨便上了一架電單車的香港人。鍾小姐坐好之後,對司機說了幾句柬埔寨文,司機就開車。街上有很多牛、羊和狗,幾乎是每一家每一戶都有。

    張先生在Tuk Tuk的車後鏡裡看到一架一直尾隨的另一架Tuk Tuk。在行車的狂風中,鍾小姐說:「我得裝作你是我的新歡,否則他們的疑心會更大。」

    張先生問:「但妳說,今晚妳要和男朋友去一個……嘉年華。」她點頭,另一隻沒有拖著的手在理順亂舞的頭髮。

    「他們都分不清了,所以這才以假亂真,真和假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分別。張先生,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一心只想回家?」

    「香港?我不知道那是否算我的家。」張先生說。

    「你結婚了嗎?」她問。
    「重要嗎?」他問。
    「因為你手上有隻戒指。」她說,「我的手摸到。」

    「她死了。」張先生說。

    「我懂得那感覺。」鍾小姐說。

    「為甚麼,妳太年輕。」張先生微笑,將視線拋向公路兩旁的草地,那真美,遙遠的一望無際,圖畫上有一些疏落的牛。白色的牛,悠閒的吃著草、待著。

    「我曾認識一個男孩。」鍾小姐說:「我有了他的孩子。老頭子知道之後,怒不可遏。後來那男孩消失了,後來我收到他的兩排牙齒,一隻都沒有少。那是老頭子送給我的禮物。」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條鄉村的河邊,有間半露天的食店,一個食客都沒有,一頭狗和貓各自睡覺。他們進去坐下,點餐,一陣之後,兩個保鏢的車來到。他們將車停在路上,遠遠的看著他們。

    「其實這很奇怪。」鍾小姐說:「一個黑社會的人,為甚麼就想『培育』自己的下一代做別的人?他明明不是啊。安排你進國際學校、甚麼,不准知道社團的事情,之類。」

    「也許人都想做自己做不到的人東西。」張先生喝了一口咖啡。

    「告訴我,殺手先生。」鍾小姐問:「如果我沒有幫你,你會怎麼解決這件事?光是那兩個保鏢,他們也許也不是容易對付?」

    「也許要打一場吧。我來的時候早就有了準備。」

    「很辛苦吧?」
    「應該會吧。」

    「那為甚麼你會做這件事?」鍾小姐的眼神有點好奇,好像冒出一點合乎年齡的人性:「為甚麼?風險很高吧?」

    張先生沉默了一陣,才回答:「這個時候,社團的人有甚麼好做?也許就是走水貨,也許就是收錢去遊行、去打人,而且打的都不是甚麼人,就是一些甚麼支持民主支持獨立的小朋友而已。還有甚麼?還有可以過深圳幫人運錢走。現在我們只能做這些事,沒有別的。」

    鍾小姐冷摸地說:「而你有可能死在這裡。」十一二月的天氣仍然是溫熱的,現在飄過一絲幾不可聞的陰冷。

    「死在這裡,好過在香港走水貨嗎?那對你們是屈辱?」

    張先生回道:「屈辱的事情,還不只這些,而我不會想說。但走水貨不算很屈辱,不算,我現在覺得那也算不錯。但這個任務是有點風險,我不否認。」

    「你想上位嗎?」她問:「抱歉,我很少跟老頭子的員工說話。」

    「誰不想上位?」張先生想起那些打小朋友的人,或者被打的小朋友本身,他們誰不想上位?

    「上位只是一個象徵,上位之後會有很多錢、很多女人這些就不用說了,而且那可以保護你自己,保護你身邊的人。如果你沒有權力,你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到你在乎的其他人。有些情況,你寧願自己斷掉一隻手,或者死,你不會想活著受罪,看著其他人受罪。所以我要把妳帶回去,誰都不能阻止我。」

    她點點頭,好像置身於一場益智無害的朋友對話之中。她一邊吃炒蛋,一邊說:「我知道,我知道。張先生,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我知道等待復仇的滋味……」

    中午的時候,他們回到了一個遠離旅遊區老街,在一間老舊的雕像鋪,在一堆印度教和佛教雕像之間,她說:「這裡,我在這裡遇到那個柬埔寨男孩。」

    「妳說妳男朋友。」他看著遠遠的太陽正在下山。

    「嗯。」她說:「他是一個祭司。」
    「甚麼祭司?」
    「我不清楚。也許是這裡的民間宗教……」她說。

    入黑之後,柬埔寨就很大風很冰涼。他們上了另一架Tuk Tuk,車開動之後一直往吳哥窟駛。

    所謂吳哥窟是三個大圈,三個神廟群。每個圈又有無數的神廟殘跡。它們很像埃及的金字塔,寂寞地坐落在自己的位置,彌漫著殘破遠古的氣息。

    太陽入黑之後,湧入的遊客都離開,他們的Tuk Tuk和汽車與張先生和鍾小姐的汽車不斷擦身而過,螢光與黑暗交錯縱橫,古老的大樹在公路兩旁嚴肅地站立,形成一個黑暗龐大的迷宮。

    車足足行駛了兩小時,遠方有火光傳來,逐漸變大和接近。那是一個巨大的營火,在一個不知名神廟前面的空地,火的四周還有很多看不清的人影。他們下車,司機就掉頭,絕塵而去,彷彿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

    在火光四周跳舞的人,衣著都是暗紅色的闊袍大袖,長長的裙擺令人想到梵帝崗的神職人員。他們面上盡戴上橡木面具,在火光的暗晴不定下好像擁有了恍動的表情。他們手上都有一些鈴鼓,在搖動,在打出奇怪的節奏和音樂。

    張先生在口袋中摸到了槍,感到好像安心了一點。他問:「那兩個保鏢呢?」鍾小姐答:「他們進不了來,所以我才要拖著你的手。」

    他們穿過跳舞的人群,沒人在乎他們,也沒人在乎誰來到誰離開的樣子。他們來到神廟旁邊一棵與神廟糾纏在一起的參天老樹。

    群眾突然停止跳舞,聚集到老樹旁邊;另一班人則兩人一組,擔著兩個籠一搖一擺地來到。有一個白髮的面具人在吟念了一陣張先生不明白的說話,他的隨從隨即打開籠子,裡面是兩個人。張先生認得他們,那是鍾小姐的兩個保鏢,他們眼睛張開,卻沒有表情,也不看附近的人。

    張先生有一刻覺得自己在夢裡,這裡搖曳的火光也有點夢幻迷糊,這裡可能是夢中,好像他總會見到陳森,每一次都無法傷害、殺死對方的絕望夢境。

    他望望鍾小姐,她毫無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他們在審判。」鍾小姐說。

    白髮的面具老人揚揚手,他們就將兩個男人抬進去老樹之中,群眾好像完成了某種偉業,開始叫口號、奏樂、跳樓,有人激烈的晃動、大笑、哭泣,整個場面好像偷格加印的電影菲林,模糊的整體的晃動著。

    張先生此時聽到腦海中有一把聲音:「新人。帶他進來吧……」鍾小姐牽著他進去。張先生本來站定的腳,也自己動了起來。他抵抗著,但似乎沒有作用。那聲音沒有顯形,不是男聲,不是女聲,卻令人麻痺。

    老樹裡面有一個窄小的空間,可以站十個人。一進去之後,外面的聲音彷彿浸入了海水,火光業已熄滅。

    在陰影的深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伏在大漢壯碩的身體上,而另一個則倒在另一邊。幾秒之後,老人蹣跚地離開,坐在那大漢倒下的身體旁邊。

    那老人的臉,那本來充滿皺紋和黑斑的皮膚,正緩慢又急速地變亮、變得像絲一樣細白,那頭白髮正變成金亮色。

    老人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仍是在一堆破布之中。

    「實現你的夢想……」那少年望著鍾小姐說:「這個人會幫到妳。」他說的並不是張先生熟悉的語言,卻好像每個字都聽得懂。

    「妳說你的男朋友……」張先生說。在袋中的手握緊了手槍。

    「抱歉……」

    那少年的聲音插進來:「是我拜托她說謊的,因為我想找到你。而且,我的確是一個祭司……」

    鍾小姐好像聽到甚麼,離開了,樹屋之中只剩下張先生和那東西。

    張先生拿出了槍,少年笑了一下,張先生說:「你們是甚麼邪教?」眼尾看看那兩個保鏢,這兩個本來高大的壯漢,現在乾枯了,竟然變成了一個吸毒者的身形,攤倒著。

    「不是邪教。」少年擦擦嘴,將手放疊在腹前,盤坐著,好像那些西藏的小活佛。

    「這些人惡貫滿刑,罪有應得。」他說:「鍾小姐——你是這樣叫她的吧——她要復仇,所以我回應她的呼喚;你也想復仇,所以我回應你的呼喚。」

    「甚麼復仇?」他將手槍指著少年,禁不住手的戰慄。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沒這種恐懼。而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甚麼,對方的形體明明只是一個少年,可是他有一種恐懼。好像小時候在看生態紀錄片時,防水攝錄機攝錄無垠黑暗的深海時,那深不見底的恐懼。

    月色和火光遠遠的折射了一點點,進入樹屋,淺到少年的盤腿上,但他的臉仍然陷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雙眼睛血紅的閃亮著,他的皮膚像透明一樣,黑暗彷彿可以穿透。張先生感到胃酸正湧出來。

    「你為甚麼千里迢迢來這裡?你有一個任務。可是你為甚麼要做這個任務呢?你想得到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權力。我可以給你一切,這世上的一切。」

    「你是甚麼?」
    「神。你們這樣叫。」少年說:「你們給過很多名字,但沒有多少準確。但回到正題吧。」

    「你為甚麼要給我這些…?」張先生開始聽到自己語無輪次。「為甚麼?怎麼會?」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為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賜給我們嗎?」少年說:「這世上的一切,我都能給你。洪森很久以前就來過這裡,我給他幾滴寶血,然後他就掌權直到現在。我的同類在歐洲、美洲、東亞,都有這樣的門徒。毛澤東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得到過一口寶血;華盛頓在兵敗之後,找到了美洲的神。即使沒有拿到寶血,只是觸摸到我們,他們都會有神通,可以做很多超乎常人的事。沒有想像力的歐洲人把我們想像成別的東西,還把我們寫成廉價的恐怖小說。我們是豐饒之神,世上的權力、財富和一切,我們是白白給你們的,只要你們相信和接受。」

    「這是為甚麼?這一切是為了甚麼?」

    少年少有地露出一點神情——皺眉,他說:「這有點難以解釋,我剛才說自己是祭司,這比較正確。我們事奉著虛無之神。這個物質世界令人可憎。宇宙之間有很多神,其中一個背叛了眾神,私自創造了物質世界,即是這個宇宙,還有生命。這個物質世界不斷自我增殖,令人嘔心的自我繁殖。虛無之神用自己的形象創造了我們,物質界的豐饒之神,來到這裡。我們會將更多的物質賜給你們。以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們是好心的神,不是沙漠裡暴虐毀滅的神。真的,我們白白地賜給你榮譽和繁榮,你們則崇拜我們的寶血,建立了一個三十三級的秘密會社。」

    「你會幫助我復仇?就像鍾小姐找到我幫她復仇一樣。」

    「是啊。」少年說。

    「你有甚麼條件?」張先生說。

    少年大笑了一陣,他說:「你不能跟神談條件。你們的東西,你們整個地球,整個宇宙和物質界,在我們眼中只是塵土,我們甚麼都不需要。我們訂立的契約,是虛無的契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只需要你同意接受我的幫助。當然,我會講清楚這件事:你們的繁榮,只不過是奔向毀滅的燃料。你知道嗎?物質界很難毀滅,人類文明也很難毀滅,所以得由你們去毀滅。所以你們會有文明,能夠累積;會有財富,可以滋養更多人口,最後你們發明了大殺傷力的科技,還有核武、生化武器,這些東西是我們啟發出來。你們會有一時的繁榮、一時的權力,但最終還是會走向毀滅。你們這一刻越繁榮,之後的毀滅就越強烈。雖然那三十三級的會員,尚且無法完全毀滅,但每一次的大災難,都能令虛無之王高興,事物由有變回無,就是虛無之王本身……你聽得明白嗎?我不肯定人類的智慧能理解其中的壯麗。外面的那些人不了解,他們只是崇拜我們的力量本身,好像貓狗眼中人類擁有無窮的智慧一樣。三四十年前這裡有大屠殺,那是我門徒的手筆,那時我剛剛復甦。那時我們有源源不絕的零食……」

    張先生靜默下來,頹倒在地上,手槍跌在地上。突然,他起來拿起槍,描準少年的額頭開槍。少年中彈,頭往後仰,噴出的血灑在樹上,但他沒有倒下,他的佈滿鮮血,他用手將額中的子彈挖出來。張先生親眼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自我癒合。

    「我了解希伯來人上帝的痛苦,人類不會基於智慧去相信事物,他們只會基於愚昧而相信。其餘的人,則要看見才能相信。」少年說。

    「你能給我甚麼?」

    「復仇,以及榮華富貴,還有甚麼?」少年問:「這對你來說很不錯吧?有些作家希望成名、有些政治家希望統治國家,浮士德希望了解所有秘軏。這些都可以達成,榮華富貴倒是最容易,大概是三十三級最低的那些。我們在社團裡也要人,我們會推動新陳代謝,好像幾千年前蘇美爾人的稻草也要新陳代謝……你也想將陳森的牙齒一隻一隻打下來吧?也許你成功之後,你晚上就不會再睡不住吧?這有甚麼難?所有社團都有興衰,你會扶搖直上,而他已經老去,也許有一天他會落在你手上?這都可以達成,只要我給你一點點寶血……生命有甚麼意思?虛無之王說,沒有意思,因此祂不在乎給予更多,只要能加速他們復歸於空無……」

    他將臉龐的血用手抹掉,露出詭異的微笑,那雙森白的撩牙在黑暗中晃動。

    他想到陳森,想到所有事情,他夢想過一切,卻在這恐怖的場景中。

    「告訴我?歷史上有人拒絕過嗎?」張先生說。

    少年臉上掛著唱詩班男孩的微笑:「沒有。一個都沒有。」

    飲了一滴妖魔的寶血之後,他離開樹屋。鍾小姐在營火旁歇息,好像一張美麗的畫。

    他問:「妳喝過血嗎?」她沒有回答,卻說:「我不擔心人類的命運,我只知道自己的快意恩仇。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不要這個祝福,也有別人要,世界仍然是步向這樣的結局。」

    人類的命運,想來的確很大。可是他們只有一次選擇,加入還是退出,可是退出不會阻止任何東西。所有人都會選擇同流合污。

    那個狂歡的慶典已經散席。鍾小姐說:「走吧,回家。」

    現在張先生知道鍾小姐身上那股非人的氣息來自哪裡。這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他們不會彼此愛上,不會做愛。在最終的毀滅來到之前,她需要張先生,因為她需要完成一場弒父的戲。

    面朝沐浴在月色的神殿遺跡,張先生應了一句。沉默的森林之上,還有無盡的星辰。他想像不了,上面以及更上面還有多少注視他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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