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機遇之後》After Opportunity ​ 紙上展覽：篇章四 ​ 展區A 作品《Where It Never Rains》​ ​ #purrreads ​ ​ 篇章四：展區A 現實的真實​ Pierfrancesco CELADA 作品《Where It Never Rains》​ ​ 攝影透過將被攝者據為己有的方式，存放在異域的空間中，景象只有淪為被任意重新定義的羔羊。​ ​ 「照片在教導我們新的視覺準則的同時，也隨時在變更生活中的人對於什麼才值得去看，什麼是我們有權力去看的種種觀念。」蘇珊桑塔格在《論攝影》中如此描述。​ ​ 但是高樓大廈的香港，連天空都被佔領，被劃破那一絲的藍與白、灰與黑；當人們想著要移動腳步，汽車鐵道便佔領了土地；當人們想要夢想那機遇的真實，商場百貨便爬滿你的視野。最後人們被夾在汗流浹背的信用卡中，渴望一絲絲喘息的空間，於是便給蒼白貧乏的牆與門，貼上了藍天綠地的照片。​ ​ 歡迎來到楚門的世界。​ ​ 監控你的，不是等著被討好的群眾，而是那饜足不已的極權。​ ​ Joseph Brodsky 在《小於一》中描述詩歌作為偉大的載體，其聲音本身，放慢或是停滯、激昂或是無可避免，詩歌存在於一種時間的當下，「他永遠立足當下——立足於瞬間，並使瞬間繼續下去、逗留下去，超越其自然的極限。」攝影在資本主義的廉價美學之下，也捕捉了自然的瞬間，事實上，你可以說是最好的瞬間。​ ​ 不管你走到城市中的哪個角落，都看得到翠綠與蒼穹、森林與海浪，人類的自然換另一種更易於接近的型態，提醒我們自然的不存在。讓我們這麼說好了，你被森林包圍，這是一座沒有雨的森林，是一座政權下完美的森林，他執行著Brodsky所述，「社會是一個有機體當中，它產生其組織的種種形式，如同樹木產生彼此之間的距離，儘管過路人把這稱作森林。權利這樣的概念，也即國家控制社會組織，乃是一種自相矛盾的說法，如同來了一個伐木者。這座城市裡揉和建築的雄偉與網路狀的官僚系統，這本身就是對權力理念的嘲弄。」​ ​ 是以，我們從蘇珊桑塔格的觀看當中驗證了一個完美的假設，假設我們過去的歷史並非幻影，我們從文本/建築的載體當中體驗了自然的「純粹」。一種城市被解構與重構後，在極權與議會當中被改寫與種植出來的自然狀態。​ ​ 畢竟，在這座城市裡，誰能夠這麼近距離的，在沒有雨的自然中，觀看星球、凝視蓊綠、與感受海風？​ ​ 楚門打開了寫著須常關閉的門，走向地下室，​ 那裡人影遑遑，每個人的影子都疊在其他人上面，​ 最後人沒有了自己的影子，​ ​ 像水一樣。​ ​ ​#機遇之後 #紙上展覽 #香港 #光復香港時代革命 #台灣撐香港 #攝影 #藝術 #閱讀 #閱讀日常 #心得 #影像 #香港人加油 #反抗 #香港人反抗 #藝術 #展覽 #社會 #設計 #民主自由 #photography #AfterOpportunity #exhibition #mosseshk #mossesbooks #wma #HongKong #standwithhk

#purrreads​ ​ E. M. Cioran《解體概要》​ ​ 「每個人身上都沉睡著一個先知，他醒來時，世界就多了一份邪惡... 從真邋遢到假高尚的，個個都在傾盡他們罪惡的慷慨，人人都在派送幸福的祕方，所有人都想引導所有人的步伐。」​ ​ 我不明白為何蕭沆在台灣如此少被討論，讀完此書的第一反應即是如此。​ 太宰治紅遍台灣，但是更加激烈、思想也更加極端化的蕭沆，卻少見聲量。透過朋友介紹這本書，幸運在二手市場中尋覓而得，自翻頁的始與閉，總忍不住驚嘆其思想之精闢，對人性見解之深刻。​ ​ 悲觀主義，在討論蕭沆之前我想先破題點出。​ ​ 許多人誤讀卡繆，認為其提出的荒謬哲學是悲觀的，同時也認為尼采的虛無主義過度負面。先不說我認為卡繆本質上是非常正向的，他的反抗帶有悲觀色彩，在那個時代背景之下，這樣的反抗具備了其思想上的人性光輝。而尼采相比於蕭沆的「不為」，更是哲學譜系當中的明星。蕭沆是反哲學也反文學的。若以現代的眼光來看，反哲學的哲學都未必能夠被世人所接受，而其歐陸譜系下的思維與觀點，關於神學的蔑視、對文學的抵抗，幾乎是荒謬悖論般到達了藝術性的價值。​ ​ 太宰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但蕭沆卻直接面向個人與主體的存在本質提出否定，不自溺不含糊地反問，「他怎麼不去死？」存在的意義在於其無意義，在那動盪戰爭綿延的時代，人性的虛無與信仰的破滅，奠定了時代哲學的輪廓，而蕭沆在思想上更是從一而終的悲觀。​ ​ 哲學強調脈絡的前提之下，飽受失眠之苦長達七年的蕭沆理解了脈絡不過是一種想像的延伸、一種自以為具備系統性，由文字構造出的空想體系；在這空想體系之上，人類不斷建築著沒有根基的堡壘，並謂之存在終極答案。因生理之苦體驗到片斷思緒的本質，在這之下，脈絡話身便顯得虛偽可笑；所謂的所思所想，都是詞語的堆砌，與人類的反智並行討存在之哲學，只不過是「反覆無常的神話，是烏合之眾與孤獨隱逸各自的狂暴，是對坦然面對現實的拒斥，對虛構故事致命的飢渴。」​ ​ 蕭沆的否定是全面式的否定，並非起於哲學的本意。 他無意打造一個可讓後世堆疊追逐的脈絡，其所思所想，即便在文學上富有藝術造詣，也因為親身體驗法西斯的激情、見證其所帶來的滅亡與暴行，而造成日後否定任何形式救贖的思考。​ ​ 人類，是否值得救贖？​ ​ 我認為這問題的反面並非是與否的辯證，而是救贖根本不存在。​ ​ 蕭沆與祖國斷裂、與文化斷裂，試圖重新編織不存在的自我，用非母語去闡述不存在的主體性。這樣激進的行為，反過頭來看，卻帶給我一種熟悉感。我不只一次提到，語言，是形塑一個主體對於世界的想像。如此而來，台灣的土地、歷史乃至人民，哪一個不是一次次地被迫「斷裂」，被迫「主體消失」，被迫解構自己的存在與觀點？蕭沆的全面否定，不存在大破大立的風範，在悲觀與否定下生存的他，並無意做誰的領導、誰的先知；充其量，其寫作只是在哀悼自己，哀悼人類，哀悼文明的廢墟與人性之荒蕪。​ ​ 若人類無法意識到自我的「不存在」，那麼人類終將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動當中造成無盡的毀滅，我們所謂的文明、悉心打造的體制，充其量只是廢墟與斷垣殘壁，人類的生存也只建構在「不自殺」的反死對立之下。生命本身並無意義，我們只是還沒去自殺而已；而這樣的無意義中生命卻得已延續。​ ​ 人類多麽需要一個神話，一個強人，但是我們都迷失在文字的霸權當中，形容詞的霸權尤其。在語言與論述的脈絡中，形容詞苟且偷生，「聰慧與愚笨的差異就在於形容詞的用法之中，用得毫無變化就是平庸。上帝本身也是靠著人們添加給他的形容詞才活下來的；這才是神學存在的理由。」​ ​ 我常說，要看一個人的文章架構，就先把所有的形容詞拿掉。​ 無數次受不了形容詞的堆疊，不管是市面上飽受推崇的作家，或是閒來在網路上看到的隻言片語。形容詞的簡直如死屍般曝曬，個個說明了單調的不幸與痛苦，我們把形容詞穿在身上、鋪在眼前，彷彿這樣的痛苦都是獨具魅力、深具意義的不幸。​ ​ 無聊透頂。​ ​ ​ 如果我們必須有這麼多的廢話、廢人來妝點我們的生活，那麼我們不也是廢墟中的孤魂野鬼，渴望以文明之名替自己立個牌坊？個人主體性消逸於戰後，而在現代就算重新閃現，也如鬼火般搖曳而已。​ ​ 我們並沒有往前，我們在他人與自己的文字屍塊上點火，並圍著跳舞，人類從沒離開自己的洞穴，而我這樣透過柏拉圖式的譬喻也顯得我自身的脈絡荒謬至極。這簡直是存在給人類開出的，聰慧至極、高明無比的玩笑。​ ​ ​ 「如果說理性駁斥了求生的饑渴，那麼，使行動得以延續的無，卻有一種比任何絕對還高超的力量；它點出了所有生者默不作聲的反死同盟，它不僅是生存的象徵，而且就是生存本省；它才是一切。這份無，這個一切，無法賦予生命一種意義，但它卻使生命可以繼續是其所是：即一種未自殺狀態。」​ ​ ​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 我回到年輕時首次翻卷存在之探討的震懾：自殺，是唯一真正嚴肅的哲學議題。​ ​ 而否定哲學的蕭沆，在虛無的鬼火之中，連嘲笑我們都不屑一顧。​ ​ ​ ​ #Cioran #蕭沆 #解體概要 #行人出版 #哲學 #經典 #閱讀 #閱讀筆記 #讀書筆記 #心得 #閱讀日常 #書蟲 #讀後感 #booklover #bookworm #taiwan #taip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