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之前讀到的句子「聰明是種天賦，善良是種選擇。」

但韓國電影「寄生上流」裡面有句台詞又再次觸動了我「如果有錢的話，我也很善良。」

剛剛在整理iCloud不足的容量，舊照片裡看到了這個--2020年的個人所得稅初步試算，報的是2019年的收入。

收入我忘記多少了，但要繳出去的稅是一百多萬，妥妥的40%所得稅率，所以我每年都拖到不能再拖的最後一天才想報稅。

在醫院領死薪水而非開業，報的是「50薪資所得」，而不是9A或9B或營業稅，這個是僱主的扣抵成本，你少報一元，老闆就要多繳一元的稅務成本，所以逃稅都沒得逃。

所以一樣要繳一百多萬的稅，繳營業稅的或9B的，絕對比我有錢很多(跪)

今年報的稅是去年的薪水，但從今年一月一號起，我放棄了這份要年繳百萬多稅金的工作，離職去恆春醫院專任。

我丟下市區相對高薪的工作，去恆春追求自由與家庭生活兼顧，哼哼，所以今年開始我早已 #財負自由 XD......明年五月報稅，我突然開始覺得沒什麼好害怕的了。(我就窮，比讚)

從小其實我家家境很不好，別說窮養兒富養女，我到高中身上還幾乎沒有零用錢。1999年7-11的大亨堡一個28元，一塊道明門口的阿亮香雞排35元，88號公車到雄中12元，為什麼我記得如此清楚，因為我連零用錢都沒有，買一片阿亮香雞排，接下來表示有三天要走路去雄中，不然就是乾脆暗槓整份的蔡天建補習費入自己的小金庫，那個學期不補習，反正只要成績沒掉，我媽也不會知道，她當保姆、做家庭代工，早就佔掉了她很大部分的心力。

所以我從小對賺錢金錢的渴望其實很大，如果我有錢，是不是我爸就不用一個月才回家一次？如果我有錢，是不是想吃什麼就可以吃什麼？

所以我大學兼了十幾個家教，做過加油站大夜班，送過報紙和廣告單，甚至還去酒店當過少爺。(喔對，熬夜爆肝沒賺到甚麼錢，還被強迫買了貴死人的廉價西裝，專宰涉世未深或急用錢要找打工的大學生的這種酒店詐騙，應該算是當年的台中名產。)

直到我遇到一個家教學生的家長人超好，阿姨叫我不要努力了，好好教她兒子女兒就好。「你一個醫學院學生還是好好讀書啦，要預支家教費還是要我先借你都沒關係，你畢業再還我就好」，我才穩穩的只剩下好好讀書和兼一些家教維持生活所需。

沒有吃過苦的人，當然可以高高在上的去指責那些吃苦的人是自己不爭氣不努力，為甚麼不翻轉自己的人生？

如果我不是考上醫學院，搞不好我也還在生存線下掙扎。

我到現在為止，還是很愛錢很愛工作，看看我下個月精美的班表，除了那一格醫美，其餘的每一格都是24hr on call哦。

沒辦法，理想要顧，但現實生活中的妻小也要養，總不可能我想去偏鄉，然後就讓我家小孩去複製我小時候的苦吧？

還好我有一個美貌善良，而且不太計較的太太陪在身旁，這大概是上帝給我這輩子最大的財富。

照理說，這麼愛賺錢、這麼需要錢的狀況，為什麼我和太太還會一筆一筆的捐款捐出去？施比受有福對我來說不是一句撐場面的屁話，因為有比我們更需要的人，因為我也好希望在我曾經痛苦的那些日夜，要是有人能拉我一把多好？如果我的一點付出，能多接住一個人或一個家庭，都比我多買一台PS5要有意義。

有X粉來放屁，被我封鎖了。#捐錢是為了抵稅，操你媽，一聽就知道你沒捐過錢或是你爸爸富可敵國。

解釋一下吧，假設你年收五百萬，要繳的40%所得稅是一百萬。

當你捐了十萬，不是讓你變成所得稅只要繳90萬。而是讓你的收入變成490萬，再乘以你的所得稅率40%，最後你要繳的稅會是96萬。

捐十萬，讓你所得稅少繳四萬，如果覺得是這是為了節稅的人，我想你數學和邏輯應該都很差，不然就都被那些商人帶壞了啦。

除非你又開工廠又開醫院學校，把你右邊口袋工廠造孽的錢捐給左邊口袋的學校或基金會，那才是捐款為了節稅，所以有錢人才有辦法世世代代的子孫都可以娶很多房生很多私生子啊。

或是把不值錢的物資或垃圾，標個超過的價值捐出去，這也有抵稅的效果。

如果您覺得捐錢節稅這麼划算，那精打細算的您，怎麼不一起捐起來？

我就當你是在祝福我有一天也可以也有一間寫我名字的醫院和學校和基金會可以讓我這樣捐款節稅的一天啦，幹❤️。

［當公司給你權利時，會讓人忘了分寸］

日前我參加一個大型聚會，上台現身說法的都是二三十歲年輕人，談他們的人生轉捩點，其中一位的轉捩點居然是｢被失業｣｡由於我最近出了新書《失業教我們的事：想吃雞腿，就別勉強啃雞肋》，便特別聆聽他的說法，內容完全印證我在書中所言，得意忘形是失業的其中一個原因｡

這個年輕人從十幾歲就到處打工，25歲時已經是一家外商服飾品牌的大店長，手下管8家店，月領8萬元｡可是業績壓力山大，最常跑的地方是醫院急診室，去打點滴，次數頻繁到每次掛號費高達6百多元｡即使如此，不論業績目標或截止期限，都會讓腎上腺素飆升，這個自體嗎啡讓他工作成癮，卻也不堪負荷｡

有一次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疏忽，總公司說他兩句，好幾天沒睡好的他突然情緒大暴走，在所有同事面前，出言頂撞老闆，下場當然只有一條路，捲鋪蓋走路｡後來消沈好一陣子，遇見貴人拉了他一把，畢竟他是個有才能的人，不可思議的是目前年薪是他當年的數倍｡回首來時路，他跟台下年輕一輩的朋友說：

｢你們要記得，當公司給你權利時，會讓人忘了分寸｡｣

這話說得感慨萬千，倒也是百分之百的事實，用大白話說，當年年輕氣盛，患了大頭症，沖昏了頭，忘了自己是誰｡

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教授亞當．賈林斯基（Adam Galinsky）出書｢朋友與敵人｣，第二章是｢當國王的滋味很美好……不失勢的話｣，說到當人獲得權力之後，比如高升到一個位階，或是有錢有勢，或是在某個領域具有一席之地，就會自我膨脹，信心過度，做出危險的事，而且同理心減少，說話嚴苛，待人無禮｡

所以我們常說：｢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沒想到這也會發生在一般上班族身上，像是在公司裡，總有幾個人在一些重要部門掌握著｢用印｣的權力，態度上經常令人吃不消，給人排頭﹑說話尖酸﹑處處刁難，或是拖著不辦事，而且理直氣壯，理由不外乎是｢公司就是這樣規定｣｡

大頭症一旦養成習慣，有一天就可能葬送自己的前程｡在我的新書《失業教我們的事：想吃雞腿，就別勉強啃雞肋》，就有一個例子：魯魯，因為一時情緒失控，腦門充血，理智斷線，掛了總經理電話，被董事會革職，之後多年求職不順，薪水不高且工作不安定｡

魯魯是肢體障礙者，聲音美，口條好，在地方電台做了十二年，一邊做主持人，一邊做節目部主管，月領五萬元，在小地方算是高薪，以為就這樣做到退休。卻在有一天發生一樁擦槍走火的事件，她就失業了……

事情是這樣的，總經理要參加競選，指名魯魯幫忙錄一支電台廣告。不巧的是這天魯魯感冒，聲音沙啞，擔心把廣告搞砸了，跟總經理推辭，可是總經理硬要她當天錄好。偏偏那天全家要給奶奶過夀一起吃晚飯，魯魯在萬般無奈下，留下來加班錄廣告。隔天總經理從外面打電話給魯魯，說她沒錄好，要另一名同事重錄。魯魯一肚子委屈，按捺不住，竟然回嘴：

「我昨天就說了，我感冒沙啞不能錄音，是你非要我錄不可，我還加班到晚上十點，連奶奶作夀也沒去。」

也許太生氣，魯魯竟然不等總經理回應，把電話掛了！可以想見在電話另一頭，總經理有多冒火！後來總經理沒選上，完了，魯魯就成了頭號戰犯，總經理要把魯魯炒了。魯魯不服氣，問總經理是工作哪裡沒做好，總經理卻說：

「像你們這樣（肢體障礙）的人，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工作，用妳這麼多年，還不知道感恩！」

魯魯是個硬頸子，總經理看她沒有屈從的意思，便威脅把她調到外縣市，還摞下話：

「我看妳這樣（肢體障礙），怎麼去上班……」

本來電台還要苛扣資遣費不發，魯魯請親戚出面才拿到一半的錢，這還是小事，等到離職之後，魯魯才發現事情大條。她三十八歲，如果不在電台任職，魯魯算不上有一技之長，加上她右腿裝有義肢，很多公司都會先入為主認為她不良於行，工作機會少，能做的都是社會機構的約雇工作，薪水少，也做不久。

八年過去，魯魯的工作與經濟不穩定，磨掉不少稜角，過去一直認為錯在總經理，終於坦承錯在自己。她說，當時如果理直氣和，給總經理留面子，不至於會丟掉電台工作。另外在電台工作，同事相互幫忙，她從不覺得行動不便，直到失業才知道在企業眼裡的真相：

「我就是肢體障礙，跟我自己想的不同。」

很令人氣餒，但是它反映的就是現實世界一般人是怎麼看弱勢族群。真相從來不存在於美化的世界裡，我們的脾氣再硬，現實比我們還硬｡而且太順風順水，會讓人失去警覺性｡你說魯魯不知道態度很重要嗎？都快四十歲的人，在職場打滾多年，當然懂啊！卻敗在一時衝動。多年來，魯鲁始終想不通那天怎麼會做出掛電話這個舉動，她說：

「或許是鬼迷心竅吧？」

這兩個例子讓我們明白一件事，好日子會讓人迷失，失去危機意識，忘記謹言慎行；握有權力會讓人大頭症上身，失去應有的修養與禮貌｡要在職場長命百歲，做到退休的那天，謹記一點：

不論是工作﹑位子或權力，公司給得起，也拿得回去｡

而我們唯一能夠決定的是自己的態度，謙虛﹑誠懇﹑有禮，先做人再做事，才能把上班這件事做好做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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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做個稍微脫軌的大人也不錯】

我們身邊總會有一些人，與「大家」眼中的大人活得有點不一樣。我說的，不是那種像Steve Jobs般傳奇的人物，也不是像 Nick Vujicic 這種身體殘障但活得非常精彩的奇蹟，而是看似平凡低調，卻比別人多了一份執著的人。

我的中學老師，以前在學校教書的時候深受愛戴，他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接近「君子」這個形容詞的人。退休過後，他明明可以好好休息，與家人環遊世界，卻繼續心繫教育，選擇了為付不起補習費的學生補習，把教書當作是自己的終身職業，以生命影響生命。

另一位教我中文的老師，在課堂上播放六四的新聞給我們看，當時對我和同學們造成很大的震撼。多年以來，她一直堅守自己的信念，以身教我們擇善固執，即使有時候疲累不堪或是孤軍作戰，她還是會為不公義看不過眼的事情發聲，讓學生們看見「老師」在生命中可以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

我的髮型師，非常勤力而且上進，年紀輕輕已經成為了髮型屋裡的活招牌，受歡迎的程度已不愁沒有客人。她原本可以安逸地在髮型屋內工作，但她想自己進步，毅然辭掉工作到澳洲進修，在不同的髮型屋內汲取經驗。及後又進軍電影界，為不同的電影角色設計髮型，尋求的是讓自己繼續變好的可能性。

我曾經訪問過一家位於台灣墾丁名叫「蘋果咬一口」的民宿老闆，他原本在台灣雅虎公司內工作，從事一份身邊所有朋友都羨慕的高薪厚職，但因為本人非常愛看海，而且不想自己庸庸碌碌這樣過一輩子，因此他辭了職搬到墾丁去開民宿。跟他一起坐帆船出遊的時候，我親眼看著他想穿著衣服跳進海中，為的只是要執拾一個客人不小心掉進海裡的膠水瓶，因為他不想最愛的海洋受到任何一點污染。

在台中打工換宿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位美國女士，她告訴我，她很愛騎單車看世界。每努力工作一段時間，儲到一筆錢，她就會辭掉工作到不同地方旅行，越南﹑泰國﹑柬埔寨﹑台灣。她已經四十多歲了，身邊的人都追問著她什麼時候才要定下來，而她每次分享自己的旅行體驗時，朋友都只會用不多於五分鐘的時間聆聽，但她不在意，因為她實在非常喜愛自己的這種生活方式。

你看到嗎？

每次我聽到這種故事，內心都會漲滿感動，因為他們讓我記得，每個人都可以有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堅持。我們不一定要勇敢得頂天立地，但至少可以在平淡的生活中，多一點自己的想法和執著。決定自己想變成哪一種人，然後多結交那一種人，以他們為目標生活下去。不一定會和他們走相同的路，但當每一次我為著平衡現實和夢想而感到很疲累的時候，我會想起那個民宿老闆和美國女士；每一次我在工作上看見不公的事情想著要不要開口時，我會想起我的老師們。

我期待著，終有一天，也會有一個對成長迷惘的孩子，望著我做的一切時在想：「做個稍微脫軌的大人好像也不錯。」

Storyteller： 寧若曦
Illustration by @s__heartbeat

故事獲授權節錄自寧若曦《成長很難，願你不曾遺忘當初》蜂鳥出版 蜂鳥出版 Humming Publishing

〖關於 Storyteller 寧若曦〗
80後，香港人，凡人，脆弱但頑固。喜歡擁抱，喜歡溫柔，喜歡納豆，喜歡貓。討厭離別，討厭遺忘，討厭肉桂，討厭壁虎。著有《成長很難，願你不曾遺忘當初》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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