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篇原神萬葉友人的墓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原神萬葉友人的墓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原神萬葉友人的墓產品中有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8萬的網紅葉郎:異聞筆記 / Dr. Strangenote,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尋找離奇失蹤的《亂世佳人》奧斯卡獎座】#葉郎電影徵信社 2010年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Precious 珍愛人生》的Mo'Nique頭戴著白色梔子花,穿著一身藍色禮服出席當天的頒獎典禮。羞愧的是我們多數人都需要Mo'Nique稍後的得獎感言,才會發現她當天的打扮是在紀念70年前第一個拿到奧斯卡獎...
原神萬葉友人的墓 在 葉郎:異聞筆記 / Dr. Strangenot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尋找離奇失蹤的《亂世佳人》奧斯卡獎座】#葉郎電影徵信社
2010年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Precious 珍愛人生》的Mo'Nique頭戴著白色梔子花,穿著一身藍色禮服出席當天的頒獎典禮。羞愧的是我們多數人都需要Mo'Nique稍後的得獎感言,才會發現她當天的打扮是在紀念70年前第一個拿到奧斯卡獎的黑人——在《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中飾演女傭的演員Hattie McDaniel:
「當年那位女士必須(因為飾演黑奴角色)同時忍受來自白人和黑人的質疑。面對質疑,她的說法是『演員是我的職業,所以任何人喊卡之後,我就不是戲裡頭的那個人了。』」Mo'Nique表示當年那些質疑McDaniel的人如果都能認識到她脫下戲服後真實的那一面,肯定都會乖乖閉嘴。
幸運的是Mo'Nique的得獎感言除了觸動觀眾記憶之外,也啟發了一名學者投入一年多的時間調查這位早被世人遺忘的演員身世,以及她那座在歷史動盪中人間蒸發的獎座背後的離奇故事。
▇ 印第安那瓊斯的奧斯卡尋寶記
歷史上總共有超過七十多個奧斯卡獎座曾經被竊,其中有六十多個小金人最後幸運物歸原主。比如Whoopi Goldberg的《Ghost 第六感生死戀》最佳女配角獎就在送回原廠保養的路上被粗心的UPS快遞員搞丟,稍後又在機場垃圾桶中被尋獲。
《Raiders of the Lost Ark 法櫃奇兵》導演Steven Spielberg則以扮演奧斯卡獎座界的印第安納瓊斯著稱。迄今為止他已風塵僕僕地在世界各地尋獲三座流落民間的小金人獎座,並全數買下回捐給美國影藝學院。
因為太常發生得獎者或其後代迫於生活困頓而把獎座拿去變現的案例,影藝學院自1951年開始要求此後的得獎者必須承諾以1美元的價格優先回售給學院,除非影藝學院拒絕承購才能賣給不相干的第三人。
所以多數流入二級市場的奧斯卡獎座都是1951年之前獲獎的奧斯卡得主。1939年Vivien Leigh的《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最佳女主角獎座在拍賣會中賣得50萬美元天價。但沒幾年後就被出手闊綽的Michael Jackson打破紀錄。他在蘇富比拍賣會上以令人咋舌的150萬美元價格標得同屬《亂世佳人》的另一個獎座——名製片David O. Selznick的最佳影片獎座。直到今日,這150萬美元的紀錄仍是小金人的最高身價。
神秘的是2009年Michael Jackson猝逝後,遺產管理人無論如何翻箱倒櫃都找不到這座小金人。一說可能是Michael藏得太好,一說也許是被某人非法侵佔,無論如何遺產管理人迄今都還在苦等這個價值不菲的獎座現身。
相比身價150萬的最佳影片獎座,《亂世佳人》的最佳女配角獎座卻是另外一個極端的故事:得獎者Hattie McDaniel過世之後,遺產管理人在財產拍賣過程中將獎座列為「無財產價值」的項目。然後獎座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書面紀錄上,就像同樣被世人遺忘的獎座主人。
緊接著輪到另外一位奧斯卡獎座界的印第安那瓊斯,美國Howard大學法學院教授W. Burlette Carter正式登場。2011年Carter教授在拍賣網站ebay上找到了一個可疑的拍賣品項,懷疑它就是已經消失了幾十年的《亂世佳人》最佳女配角獎座......
▇ 「隔離但平等」的座位安排
W. Burlette Carter教授後來刊登在法學期刊上的這篇論文——《Finding the Oscar 尋找奧斯卡》,一開始的研究動機原本只是想瞭解當年好萊塢種族歧視狀況的法律學研究,最後卻演變成一場印第安那瓊斯式的好萊塢考古行動,抽絲剝繭拼湊出這個小金人獎座波折的流浪路徑。
故事要從1940年奧斯卡獎座被頒發出去的那一天開始追溯起:
「手裡握著這個獎座已經帶給我無比謙卑的感覺,我打算要永遠握著這個獎座,把它當成一盞指路明燈,提醒我自己未來還有無止盡的可能性。」Hattie McDaniel臨場放棄了製片David O. Selznick塞給她的小抄,改用她的友人、黑人作家Ruby Berkley Goodwin替她寫的動人講稿。
接著McDaniel一邊激動落淚一邊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認為她的眼淚除了來自塵埃落定的鬆一口氣和喜悅之情外,也有一部分是出自於心碎。」Carter教授說這位歷史上第一個獲得奧斯卡榮耀的黑人在頒獎典禮上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屈辱,因為她一開始甚至根本不被允許出席。
這一天距離南北戰爭已經有七十多年,但解放黑奴之後取而代之的「隔離但平等(separate but equal )」的種族隔離法(Jim Crow laws ),仍讓黑白之間的種族緊張無所不在。1924年一名密西西比州的白人觀眾只因為在銀幕上看到黑人新郎與白人新娘在婚禮上一同載歌載舞的片段,就氣憤到拿著刀子衝向前去把銀幕割成碎布。因此可以理解才幾年後要讓一名黑人要走進洛杉磯Ambassador飯店的宴會廳,穿過滿場的白人領取奧斯卡獎座是多麽不可想像的事。
事實上Hattie McDaniel先前已經因為亞特蘭大的種族隔離法令而被迫跳過《亂世佳人》的首映會(男主角Clark Gable因此氣得拒絕出席,最後還得勞動McDaniel勸他出席)。無法參加首映的McDaniel只能會後從小說原作者Margaret Mitchell發給她的電報中感受觀眾的熱情:「真希望妳可以親耳聽見這滿場的歡聲雷動」。
1940年奧斯卡頒獎典禮所在的這個宴會廳平時作為俱樂部使用時,同樣也是禁止黑人進出的場所,《亂世佳人》的製片Selznick必須親自出面協商才讓他們特許黑人進入。然而最終Hattie McDaniel仍被主辦單位安排與全場貴賓以及《亂世佳人》的白人劇組完全隔離開來,全程坐在會場最角落專門為她和她的男伴安排的「隔離但平等」的小圓桌。
19年後加州通過Unruh Civil Rights Act平權法案之時,加州政府甚至對Hattie McDaniel當年在奧斯卡上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啟動正式調查。然而這一天,還只是McDaniel和她手中的小金人的苦難開端......
▇ 最佳女配角的詛咒
去年奧斯卡最佳影片頒發給《Green Book 幸福綠皮書》時,許多在場媒體都注意到《BlacKkKlansman 黑色黨徒》導演Spike Lee鐵青著臉怒而離席。
「我真的太背了。每回某某人開車接送某某人,我就會輸掉一座奧斯卡。」Lee稍後自嘲。他的憤恨不平其來有自,因為2019年的奧斯卡幾乎就是1990年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倒帶重播:奧斯卡評審寧願把獎項給迴避議題的種族大和諧電影(1990年是《Driving Miss Daisy 溫馨接送情》),也不願讓更受好評的Spike Lee電影(1990年是《Do The Right Things 為所應為》)拿走年度大獎。相隔30年,Spike Lee兩度被笑臉迎人的司機超車,「和諧」掉原本該屬於他的小金人。
Spike Lee面對的還是一個黑人可以參與競爭的年代。80年前《亂世佳人》的Hattie McDaniel面對的是連黑人出席典禮上都會引發爭議的保守社會。
Hattie McDaniel得獎之後,奧斯卡還要再等24年才敢再把獎座頒給另外一個黑人。而那一次上場的是更挑動保守社會敏感神經的男演員Sidney Poitier。
1964年頒獎人Ann Bancroft把奧斯卡獎座遞給《Lilies of the Field 野百合》的男星Sidney Poitier後,Bancroft按慣例禮貌性地在Poitier的臉頰輕吻表達祝賀。這一吻引發了現場觀眾和電視機前觀眾的騷動。這是奧斯卡頒獎典禮史上第一個跨種族之吻。兩人在台上輕吻的同一時間,黑白聯姻在美國許多州都還被明文禁止。直到幾年後Sidney Poitier那部講述跨種族戀情故事的《Guess Who's Coming To Dinner 誰來晚餐》上映的前幾天,美國最高法院才宣判禁止跨種族聯姻的法令違憲。
Sidney Poitier之後,還要再等38年才會有《Training Day 震撼教育》的Denzel Washington 獲頒最佳男主角獎。
除此之外的多數時候,偽善的奧斯卡都把黑人當成妝點門面的窗花,而且他們最願意給出去的獎項幾乎全是最佳女配角。而這些被當成「奧斯卡好多元」窗花的黑人女星,除了Whoopi Goldberg是少數例外之外,大部分人得獎後的職業生涯幾乎都是繼續被忽視,或者載浮載沉,或者乾脆直接沉到河底永不見天日。比如Jennifer Hudson(《Dreamgirls 夢幻女郎》)、Mo'Nique(《珍愛人生》)、 Octavia Spencer《The Help 姊妹》)以及還在想辦法浮上水面的Lupita Nyong'o(《12 Years a Slave 為奴12年》)和Viola Davis(《Fences 心靈圍籬》)。
而作為史上第一個黑人最佳女配角,Hattie McDaniel本人就是最佳女配角詛咒的經典案例。
▇ 波多馬各河上的懸案
《亂世佳人》之後Hattie McDaniel仍然只能演出大同小異的各種女傭角色,這些陳腔濫調的角色設定也使得她的演藝事業再也沒有達到堪比《亂世佳人》的巔峰。
「我寧願去演女傭,也不要淪為真的女傭」McDaniel以這句名言來替自己的職業生涯選擇辯解。
白人繼續安排她演出各種刻板印象角色的同時,黑人則毫不留情地砲轟McDaniel助長對黑人的刻板印象,成為種族主義的幫凶。此外,1960年代後風起雲湧的黑人民權運動中很少看到Hattie McDaniel出現相挺的身影,也引發黑人同胞對她的不諒解。
她唯一一次對黑人民權挺身而出,是因為她自己存錢買房被拒,理由是該社區禁止黑人入住。她動員了好萊塢好友Clark Gable 和 James Cagney公開替黑人權益發聲,促成了美國最高法院稍後終於反應輿論聲浪,宣佈所有禁止黑人購買、租賃、入住房屋的合約通通違憲。
不論是接演刻板印象角色或是與民權運動保持疏離,Hattie McDaniel不得不然的理由都是經濟。身為兩個黑奴所生下13個小孩中的老么,McDaniel終其一生都在追求經濟上的翻身。但因為欠缺白人的社經優勢和理財專業,她的財務狀況始終不盡理想。59歲死於乳癌時,遺產管理人清點她的資產和負債,發現她名下的財產甚至不足以繳納她欠聯邦政府和州政府的鉅額欠稅。
更令人哀傷的是Hattie McDaniel白紙黑字寫在遺囑中的兩個遺願,在她死後竟都被無視:她的第一個願望是希望能被葬在著名的Hollywood Forever Cemetery好萊塢永恆墓園,但該墓園仍斷然拒絕黑人下葬其中;她的第二個願望是把她的奧斯卡獎座捐給以收藏黑人文化相關文物著名的Howard大學,然而即便遺產管理人在遺產拍賣清單中把奧斯卡獎座列為「無產財價值」、建議不要拍賣,法院仍要求通通拍賣償債。
調查獎座去向的Howard大學法學院教授W. Burlette Carter發現,自此之後,在所有的檔案文件中這個小金人獎座的去向突然變成了一團迷霧:
雖然Howard大學從來沒有收到這個捐贈獎座的正式紀錄,但卻有多名師生在訪談中說曾在校內見過小金人。Carter教授推論得出某位在遺產拍賣會上買走多件私人物品的女士很可能也買下了獎座(但在拍賣紀錄上漏未登記)。應該是這位McDaniel同屬一個教會的神秘女士在得標之後按照她的遺願將小金人送往Howard大學收藏。
下一個更難解的謎題是:原本應該乖乖地陳列在Howard大學戲劇系系館的獎座,為什麼會被江湖盛傳早已沉沒在華府的波多馬克河河底?
▇ 金恩博士你也有份嗎
為了解答第二個謎題,我們必須暫時搭乘時光機回到1939年12月15日《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的亞特蘭大首映會那天:
製片David O. Selznick心裡其實對於在亞特蘭大辦首映活動很多疑慮。Margaret Mitchell的原著小說中許多讚揚蓄奴、譴責內戰的情節已經被Selznick小心翼翼地刪節,他不希望電影和南方連結得太緊密,讓北方觀眾在上映前就產生反感。Selznick的另外一個顧慮就是亞特蘭大的種族隔離氛圍,他甚至被迫拿掉電影海報上的黑人臉孔才能在亞特蘭大宣傳。
然而亞特蘭大市市長William B. Hartsfield慎重其事地親自遊說Selznick,希望他把好萊塢首映會改到亞特蘭大舉辦,因為畢竟「這是我們的故事」。對市長和多數白人市民來說,重現南方盛世樣貌的《亂世佳人》在情感上替南方人癒合了內戰的傷口。
眾星雲集(唯獨沒有黑人演員出席)的首映會之外,亞特蘭大市政府敲鑼打鼓地舉辦了整整三天的節慶,街頭擠滿歡欣鼓舞的的30萬市民,就好像南北戰爭的委屈在這天終於一筆勾消。其中最妙不可言的畫面出現在首映會當天稍早的活動舞台上:
舞台上的主秀是清一色白人的少年聯盟小朋友的表演,隨後上場的是另一批清一色黑人的浸信會合唱團的小朋。合唱團的指揮是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金恩博士(Martin Luther King, Jr.)的爸爸、同時也是該教會牧師Martin Luther King Sr.。年僅9歲的金恩博士就站在合唱團成員之中。詭異的是,他跟其他黑人小朋友一樣都被打扮成劇中塔拉莊園的黑奴模樣在舞台上載歌載舞,歡慶《亂世佳人》的上映。
亞特蘭大金恩中心的發言人Steve Klein說當年的這個畫面反應了那個年代的社會背景,「更美妙的是他的生涯能以此為出發點,一路發展到被授與諾貝爾和平獎的偉大成就。」
在白人敲鑼打鼓的同時,剛剛啟蒙的黑人民權運動正在發起抵制《亂世佳人》的活動,理由是該片吹捧蓄奴,強化對黑人的刻板印象。他們的抵制力道只構成了舉國同歡中的一點點雜音。還要再等二十多年,黑人民權運動才會在9歲的金恩小朋友的帶領下達到高峰。
1968年4月4日傍晚,金恩博士在孟斐斯一家汽車旅館陽台上中彈身亡,隨後引發了全美的種族騷亂,包含華盛頓特區、芝加哥、巴爾地摩、路易斯維爾、堪薩斯城和其他多個城市都有黑人抗爭者上街表達他們的憤怒。
一名專門研究好萊塢文物的收藏家Tom Gregory兩度在Huffington Post 的專欄中提到:正是金恩博士遇刺身亡引發的憤怒情緒,讓參與校園示威的黑人學生把Hattie McDaniel這個代表種族壓迫的奧斯卡獎座丟進波多馬克河裡。
「有人告訴我他在場親眼目擊獎座被丟到河裡」Gregory在接受華盛頓郵報訪問時提到他有證人,但又說已經忘記證人的姓名。
積極追查獎座下落的Carter教授也連絡上Tom Gregory本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Gregory對Carter教授進一步爆料說他其實已經找到當年沉在河底的小金人獎座,證物馬上就會到手。就這麼巧,ebay上出現的獎座同時也被不明人士出價標走。然後這位收藏家開始音訊全無,不再回覆任何訊息。線索再次斷了線。
Carter教授推論在ebay上被拍賣的獎座根本無法證實就是《亂世佳人》最佳女配角獎座,因為那個年代影藝學院還沒有開始在獎座上刻印得獎者的姓名。Tom Gregory很可能已發現驗明正身的希望渺茫,因而絕口不再提起獎座。
如果真如Gregory所說,當年學生是基於抗議動機而把獎座盜走並拿去丟在河裡,更合理的方法應該是公開銷毀奧斯卡。Carter教授認為讓獎座默默地從陳列室人間蒸發根本不能發揮任何意見表達的作用。
因此,在論文結論中Carter教授主張小金人的去向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 浮出水面的白色謎底
美國恐怖小說作家Stephen King日前在網路上捲入了關於「奧斯卡好白」的口水戰。原本堅持「藝術無庸考量多元」的Stephen King,後來用自己在華盛頓郵報的專欄補考這一題:
他在文中列舉2012年影藝學院的投票成員組成:94%是白人,77%是男人,54%是超過60歲的老人。他認為這些人口組成的結構傾斜正是為什麼Ava DuVernay(《When They See Us 別人眼中的我們》和Greta Gerwig(《Little Women 她們》)這一類優秀的創作者經常被奧斯卡忽視的原因。「今年奧斯卡缺乏多元性的入圍名單證明了我們並不是活在完美的世界」Stephen King在該文中修正了他原本堅持的「藝術無關多元」觀點。
Hollywood Reporter這兩天刊登了一名投票者的匿名投書,正反應了種族組成的偏差:投書者匪夷所思地主張《寄生上流》這類外語片不應與「 一般的(regular)」電影一起競爭,並認為獎座應該落於Quentin Tarantino之類美國導演身上,理由是「奧斯卡畢竟是美國的東西」。
「白人優勢」的偏差因素也是Howard大學法學院教授W. Burlette Carter的論文《尋找奧斯卡》中最後一個魔王:
「種族歧視的無形之手在她的事業發展中處處可見,無論她如何才華過人,都還是處處限制了她所能賺取的收入」論文的結論認為Hattie McDaniel獎座的流浪故事充分反應了非裔美國人在這種充滿種族歧視的社會中討生活是如此艱困難重重。
如果她是白人,她的遺產可能會得到比較好的管理,比如她(或她的家人)會有更專業的理財知識或是聘請更具有專業的律師代為管理,而使她死後不至於資產被債務和稅務吃光光。
同樣的,如果這個奧斯卡獎座屬於一個白人,它的身價可能超過百萬美元(比如《亂世佳人》製片David O. Selznick被Michael Jackson標走的最佳影片獎座),因而絕對不會被標記為「無財產價值」,更不會有下落不明的淒涼晚景,比較可能發生的結局是被妥善地收在某個博物館或某個收藏家的保險櫃裡。
如果她是白的,美國影藝學院也會有不同的積極作為。同樣是獎座遺失的案例,《Moonstruck 發暈》的最佳女配角得主Olympia Dukakis被歹徒竊走小金人並勒索贖金時,她老神在在地前往影藝學院繳了78美元工本費,就得到補發的獎座。另一方面Howard大學終於承認Hattie McDaniel的小金人搞丟時,影藝學院卻斷然拒絕了補發申請,因為他們認為當事人早已過世,遺失獎座的也不是當事人的後代家屬,申請資格有疑義。如果不是Hattie McDaniel,而是Clark Gable的獎座搞丟,影藝學院在回絕前大概會猶豫再三。
至於印地安那瓊斯考古行動的最後謎底——奧斯卡小金人的最終下落,Carter教授透過幾位證人說詞排除被侵佔、被丟棄、被丟河裡等等其他可能性後,主張獎座極可能仍在華盛頓特區的Howard大學校園某處。就像電影《法櫃奇兵》的最後一個畫面,接連管理疏失、管理人員更迭、校園建築更新的兵荒馬亂中,未標記姓名的奧斯卡獎座應該是鎖在某個箱子裡,被永恆地遺忘了。
但為什麼地球上人人都認得的小金人,會這麼容易被管理人員忽略?
追溯影藝學院的歷史才會驚覺,原來當年頒發給男女配角的奧斯卡獎座模樣並不是今天我們熟知的奧小金人造型,而是一塊不起眼的小一號獎牌,獎牌上頭鑲了那個小一號金人。到頭來竟然是size matters。
(原載於端傳媒 https://theinitium.com/ )
原神萬葉友人的墓 在 葉郎:異聞筆記 / Dr. Strangenote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尋找離奇失蹤的《亂世佳人》奧斯卡獎座】#葉郎電影徵信社
2010年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Precious 珍愛人生》的Mo'Nique頭戴著白色梔子花,穿著一身藍色禮服出席當天的頒獎典禮。羞愧的是我們多數人都需要Mo'Nique稍後的得獎感言,才會發現她當天的打扮是在紀念70年前第一個拿到奧斯卡獎的黑人——在《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中飾演女傭的演員Hattie McDaniel:
「當年那位女士必須(因為飾演黑奴角色)同時忍受來自白人和黑人的質疑。面對質疑,她的說法是『演員是我的職業,所以任何人喊卡之後,我就不是戲裡頭的那個人了。』」Mo'Nique表示當年那些質疑McDaniel的人如果都能認識到她脫下戲服後真實的那一面,肯定都會乖乖閉嘴。
幸運的是Mo'Nique的得獎感言除了觸動觀眾記憶之外,也啟發了一名學者投入一年多的時間調查這位早被世人遺忘的演員身世,以及她那座在歷史動盪中人間蒸發的獎座背後的離奇故事。
▇ 印第安那瓊斯的奧斯卡尋寶記
歷史上總共有超過七十多個奧斯卡獎座曾經被竊,其中有六十多個小金人最後幸運物歸原主。比如Whoopi Goldberg的《Ghost 第六感生死戀》最佳女配角獎就在送回原廠保養的路上被粗心的UPS快遞員搞丟,稍後又在機場垃圾桶中被尋獲。
《Raiders of the Lost Ark 法櫃奇兵》導演Steven Spielberg則以扮演奧斯卡獎座界的印第安納瓊斯著稱。迄今為止他已風塵僕僕地在世界各地尋獲三座流落民間的小金人獎座,並全數買下回捐給美國影藝學院。
因為太常發生得獎者或其後代迫於生活困頓而把獎座拿去變現的案例,影藝學院自1951年開始要求此後的得獎者必須承諾以1美元的價格優先回售給學院,除非影藝學院拒絕承購才能賣給不相干的第三人。
所以多數流入二級市場的奧斯卡獎座都是1951年之前獲獎的奧斯卡得主。1939年Vivien Leigh的《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最佳女主角獎座在拍賣會中賣得50萬美元天價。但沒幾年後就被出手闊綽的Michael Jackson打破紀錄。他在蘇富比拍賣會上以令人咋舌的150萬美元價格標得同屬《亂世佳人》的另一個獎座——名製片David O. Selznick的最佳影片獎座。直到今日,這150萬美元的紀錄仍是小金人的最高身價。
神秘的是2009年Michael Jackson猝逝後,遺產管理人無論如何翻箱倒櫃都找不到這座小金人。一說可能是Michael藏得太好,一說也許是被某人非法侵佔,無論如何遺產管理人迄今都還在苦等這個價值不菲的獎座現身。
相比身價150萬的最佳影片獎座,《亂世佳人》的最佳女配角獎座卻是另外一個極端的故事:得獎者Hattie McDaniel過世之後,遺產管理人在財產拍賣過程中將獎座列為「無財產價值」的項目。然後獎座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書面紀錄上,就像同樣被世人遺忘的獎座主人。
緊接著輪到另外一位奧斯卡獎座界的印第安那瓊斯,美國Howard大學法學院教授W. Burlette Carter正式登場。2011年Carter教授在拍賣網站ebay上找到了一個可疑的拍賣品項,懷疑它就是已經消失了幾十年的《亂世佳人》最佳女配角獎座......
▇ 「隔離但平等」的座位安排
W. Burlette Carter教授後來刊登在法學期刊上的這篇論文——《Finding the Oscar 尋找奧斯卡》,一開始的研究動機原本只是想瞭解當年好萊塢種族歧視狀況的法律學研究,最後卻演變成一場印第安那瓊斯式的好萊塢考古行動,抽絲剝繭拼湊出這個小金人獎座波折的流浪路徑。
故事要從1940年奧斯卡獎座被頒發出去的那一天開始追溯起:
「手裡握著這個獎座已經帶給我無比謙卑的感覺,我打算要永遠握著這個獎座,把它當成一盞指路明燈,提醒我自己未來還有無止盡的可能性。」Hattie McDaniel臨場放棄了製片David O. Selznick塞給她的小抄,改用她的友人、黑人作家Ruby Berkley Goodwin替她寫的動人講稿。
接著McDaniel一邊激動落淚一邊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認為她的眼淚除了來自塵埃落定的鬆一口氣和喜悅之情外,也有一部分是出自於心碎。」Carter教授說這位歷史上第一個獲得奧斯卡榮耀的黑人在頒獎典禮上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屈辱,因為她一開始甚至根本不被允許出席。
這一天距離南北戰爭已經有七十多年,但解放黑奴之後取而代之的「隔離但平等(separate but equal )」的種族隔離法(Jim Crow laws ),仍讓黑白之間的種族緊張無所不在。1924年一名密西西比州的白人觀眾只因為在銀幕上看到黑人新郎與白人新娘在婚禮上一同載歌載舞的片段,就氣憤到拿著刀子衝向前去把銀幕割成碎布。因此可以理解才幾年後要讓一名黑人要走進洛杉磯Ambassador飯店的宴會廳,穿過滿場的白人領取奧斯卡獎座是多麽不可想像的事。
事實上Hattie McDaniel先前已經因為亞特蘭大的種族隔離法令而被迫跳過《亂世佳人》的首映會(男主角Clark Gable因此氣得拒絕出席,最後還得勞動McDaniel勸他出席)。無法參加首映的McDaniel只能會後從小說原作者Margaret Mitchell發給她的電報中感受觀眾的熱情:「真希望妳可以親耳聽見這滿場的歡聲雷動」。
1940年奧斯卡頒獎典禮所在的這個宴會廳平時作為俱樂部使用時,同樣也是禁止黑人進出的場所,《亂世佳人》的製片Selznick必須親自出面協商才讓他們特許黑人進入。然而最終Hattie McDaniel仍被主辦單位安排與全場貴賓以及《亂世佳人》的白人劇組完全隔離開來,全程坐在會場最角落專門為她和她的男伴安排的「隔離但平等」的小圓桌。
19年後加州通過Unruh Civil Rights Act平權法案之時,加州政府甚至對Hattie McDaniel當年在奧斯卡上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啟動正式調查。然而這一天,還只是McDaniel和她手中的小金人的苦難開端......
▇ 最佳女配角的詛咒
去年奧斯卡最佳影片頒發給《Green Book 幸福綠皮書》時,許多在場媒體都注意到《BlacKkKlansman 黑色黨徒》導演Spike Lee鐵青著臉怒而離席。
「我真的太背了。每回某某人開車接送某某人,我就會輸掉一座奧斯卡。」Lee稍後自嘲。他的憤恨不平其來有自,因為2019年的奧斯卡幾乎就是1990年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倒帶重播:奧斯卡評審寧願把獎項給迴避議題的種族大和諧電影(1990年是《Driving Miss Daisy 溫馨接送情》),也不願讓更受好評的Spike Lee電影(1990年是《Do The Right Things 為所應為》)拿走年度大獎。相隔30年,Spike Lee兩度被笑臉迎人的司機超車,「和諧」掉原本該屬於他的小金人。
Spike Lee面對的還是一個黑人可以參與競爭的年代。80年前《亂世佳人》的Hattie McDaniel面對的是連黑人出席典禮上都會引發爭議的保守社會。
Hattie McDaniel得獎之後,奧斯卡還要再等24年才敢再把獎座頒給另外一個黑人。而那一次上場的是更挑動保守社會敏感神經的男演員Sidney Poitier。
1964年頒獎人Ann Bancroft把奧斯卡獎座遞給《Lilies of the Field 野百合》的男星Sidney Poitier後,Bancroft按慣例禮貌性地在Poitier的臉頰輕吻表達祝賀。這一吻引發了現場觀眾和電視機前觀眾的騷動。這是奧斯卡頒獎典禮史上第一個跨種族之吻。兩人在台上輕吻的同一時間,黑白聯姻在美國許多州都還被明文禁止。直到幾年後Sidney Poitier那部講述跨種族戀情故事的《Guess Who's Coming To Dinner 誰來晚餐》上映的前幾天,美國最高法院才宣判禁止跨種族聯姻的法令違憲。
Sidney Poitier之後,還要再等38年才會有《Training Day 震撼教育》的Denzel Washington 獲頒最佳男主角獎。
除此之外的多數時候,偽善的奧斯卡都把黑人當成妝點門面的窗花,而且他們最願意給出去的獎項幾乎全是最佳女配角。而這些被當成「奧斯卡好多元」窗花的黑人女星,除了Whoopi Goldberg是少數例外之外,大部分人得獎後的職業生涯幾乎都是繼續被忽視,或者載浮載沉,或者乾脆直接沉到河底永不見天日。比如Jennifer Hudson(《Dreamgirls 夢幻女郎》)、Mo'Nique(《珍愛人生》)、 Octavia Spencer《The Help 姊妹》)以及還在想辦法浮上水面的Lupita Nyong'o(《12 Years a Slave 為奴12年》)和Viola Davis(《Fences 心靈圍籬》)。
而作為史上第一個黑人最佳女配角,Hattie McDaniel本人就是最佳女配角詛咒的經典案例。
▇ 波多馬各河上的懸案
《亂世佳人》之後Hattie McDaniel仍然只能演出大同小異的各種女傭角色,這些陳腔濫調的角色設定也使得她的演藝事業再也沒有達到堪比《亂世佳人》的巔峰。
「我寧願去演女傭,也不要淪為真的女傭」McDaniel以這句名言來替自己的職業生涯選擇辯解。
白人繼續安排她演出各種刻板印象角色的同時,黑人則毫不留情地砲轟McDaniel助長對黑人的刻板印象,成為種族主義的幫凶。此外,1960年代後風起雲湧的黑人民權運動中很少看到Hattie McDaniel出現相挺的身影,也引發黑人同胞對她的不諒解。
她唯一一次對黑人民權挺身而出,是因為她自己存錢買房被拒,理由是該社區禁止黑人入住。她動員了好萊塢好友Clark Gable 和 James Cagney公開替黑人權益發聲,促成了美國最高法院稍後終於反應輿論聲浪,宣佈所有禁止黑人購買、租賃、入住房屋的合約通通違憲。
不論是接演刻板印象角色或是與民權運動保持疏離,Hattie McDaniel不得不然的理由都是經濟。身為兩個黑奴所生下13個小孩中的老么,McDaniel終其一生都在追求經濟上的翻身。但因為欠缺白人的社經優勢和理財專業,她的財務狀況始終不盡理想。59歲死於乳癌時,遺產管理人清點她的資產和負債,發現她名下的財產甚至不足以繳納她欠聯邦政府和州政府的鉅額欠稅。
更令人哀傷的是Hattie McDaniel白紙黑字寫在遺囑中的兩個遺願,在她死後竟都被無視:她的第一個願望是希望能被葬在著名的Hollywood Forever Cemetery好萊塢永恆墓園,但該墓園仍斷然拒絕黑人下葬其中;她的第二個願望是把她的奧斯卡獎座捐給以收藏黑人文化相關文物著名的Howard大學,然而即便遺產管理人在遺產拍賣清單中把奧斯卡獎座列為「無產財價值」、建議不要拍賣,法院仍要求通通拍賣償債。
調查獎座去向的Howard大學法學院教授W. Burlette Carter發現,自此之後,在所有的檔案文件中這個小金人獎座的去向突然變成了一團迷霧:
雖然Howard大學從來沒有收到這個捐贈獎座的正式紀錄,但卻有多名師生在訪談中說曾在校內見過小金人。Carter教授推論得出某位在遺產拍賣會上買走多件私人物品的女士很可能也買下了獎座(但在拍賣紀錄上漏未登記)。應該是這位McDaniel同屬一個教會的神秘女士在得標之後按照她的遺願將小金人送往Howard大學收藏。
下一個更難解的謎題是:原本應該乖乖地陳列在Howard大學戲劇系系館的獎座,為什麼會被江湖盛傳早已沉沒在華府的波多馬克河河底?
▇ 金恩博士你也有份嗎
為了解答第二個謎題,我們必須暫時搭乘時光機回到1939年12月15日《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的亞特蘭大首映會那天:
製片David O. Selznick心裡其實對於在亞特蘭大辦首映活動很多疑慮。Margaret Mitchell的原著小說中許多讚揚蓄奴、譴責內戰的情節已經被Selznick小心翼翼地刪節,他不希望電影和南方連結得太緊密,讓北方觀眾在上映前就產生反感。Selznick的另外一個顧慮就是亞特蘭大的種族隔離氛圍,他甚至被迫拿掉電影海報上的黑人臉孔才能在亞特蘭大宣傳。
然而亞特蘭大市市長William B. Hartsfield慎重其事地親自遊說Selznick,希望他把好萊塢首映會改到亞特蘭大舉辦,因為畢竟「這是我們的故事」。對市長和多數白人市民來說,重現南方盛世樣貌的《亂世佳人》在情感上替南方人癒合了內戰的傷口。
眾星雲集(唯獨沒有黑人演員出席)的首映會之外,亞特蘭大市政府敲鑼打鼓地舉辦了整整三天的節慶,街頭擠滿歡欣鼓舞的的30萬市民,就好像南北戰爭的委屈在這天終於一筆勾消。其中最妙不可言的畫面出現在首映會當天稍早的活動舞台上:
舞台上的主秀是清一色白人的少年聯盟小朋友的表演,隨後上場的是另一批清一色黑人的浸信會合唱團的小朋。合唱團的指揮是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金恩博士(Martin Luther King, Jr.)的爸爸、同時也是該教會牧師Martin Luther King Sr.。年僅9歲的金恩博士就站在合唱團成員之中。詭異的是,他跟其他黑人小朋友一樣都被打扮成劇中塔拉莊園的黑奴模樣在舞台上載歌載舞,歡慶《亂世佳人》的上映。
亞特蘭大金恩中心的發言人Steve Klein說當年的這個畫面反應了那個年代的社會背景,「更美妙的是他的生涯能以此為出發點,一路發展到被授與諾貝爾和平獎的偉大成就。」
在白人敲鑼打鼓的同時,剛剛啟蒙的黑人民權運動正在發起抵制《亂世佳人》的活動,理由是該片吹捧蓄奴,強化對黑人的刻板印象。他們的抵制力道只構成了舉國同歡中的一點點雜音。還要再等二十多年,黑人民權運動才會在9歲的金恩小朋友的帶領下達到高峰。
1968年4月4日傍晚,金恩博士在孟斐斯一家汽車旅館陽台上中彈身亡,隨後引發了全美的種族騷亂,包含華盛頓特區、芝加哥、巴爾地摩、路易斯維爾、堪薩斯城和其他多個城市都有黑人抗爭者上街表達他們的憤怒。
一名專門研究好萊塢文物的收藏家Tom Gregory兩度在Huffington Post 的專欄中提到:正是金恩博士遇刺身亡引發的憤怒情緒,讓參與校園示威的黑人學生把Hattie McDaniel這個代表種族壓迫的奧斯卡獎座丟進波多馬克河裡。
「有人告訴我他在場親眼目擊獎座被丟到河裡」Gregory在接受華盛頓郵報訪問時提到他有證人,但又說已經忘記證人的姓名。
積極追查獎座下落的Carter教授也連絡上Tom Gregory本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Gregory對Carter教授進一步爆料說他其實已經找到當年沉在河底的小金人獎座,證物馬上就會到手。就這麼巧,ebay上出現的獎座同時也被不明人士出價標走。然後這位收藏家開始音訊全無,不再回覆任何訊息。線索再次斷了線。
Carter教授推論在ebay上被拍賣的獎座根本無法證實就是《亂世佳人》最佳女配角獎座,因為那個年代影藝學院還沒有開始在獎座上刻印得獎者的姓名。Tom Gregory很可能已發現驗明正身的希望渺茫,因而絕口不再提起獎座。
如果真如Gregory所說,當年學生是基於抗議動機而把獎座盜走並拿去丟在河裡,更合理的方法應該是公開銷毀奧斯卡。Carter教授認為讓獎座默默地從陳列室人間蒸發根本不能發揮任何意見表達的作用。
因此,在論文結論中Carter教授主張小金人的去向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 浮出水面的白色謎底
美國恐怖小說作家Stephen King日前在網路上捲入了關於「奧斯卡好白」的口水戰。原本堅持「藝術無庸考量多元」的Stephen King,後來用自己在華盛頓郵報的專欄補考這一題:
他在文中列舉2012年影藝學院的投票成員組成:94%是白人,77%是男人,54%是超過60歲的老人。他認為這些人口組成的結構傾斜正是為什麼Ava DuVernay(《When They See Us 別人眼中的我們》和Greta Gerwig(《Little Women 她們》)這一類優秀的創作者經常被奧斯卡忽視的原因。「今年奧斯卡缺乏多元性的入圍名單證明了我們並不是活在完美的世界」Stephen King在該文中修正了他原本堅持的「藝術無關多元」觀點。
Hollywood Reporter這兩天刊登了一名投票者的匿名投書,正反應了種族組成的偏差:投書者匪夷所思地主張《寄生上流》這類外語片不應與「 一般的(regular)」電影一起競爭,並認為獎座應該落於Quentin Tarantino之類美國導演身上,理由是「奧斯卡畢竟是美國的東西」。
「白人優勢」的偏差因素也是Howard大學法學院教授W. Burlette Carter的論文《尋找奧斯卡》中最後一個魔王:
「種族歧視的無形之手在她的事業發展中處處可見,無論她如何才華過人,都還是處處限制了她所能賺取的收入」論文的結論認為Hattie McDaniel獎座的流浪故事充分反應了非裔美國人在這種充滿種族歧視的社會中討生活是如此艱困難重重。
如果她是白人,她的遺產可能會得到比較好的管理,比如她(或她的家人)會有更專業的理財知識或是聘請更具有專業的律師代為管理,而使她死後不至於資產被債務和稅務吃光光。
同樣的,如果這個奧斯卡獎座屬於一個白人,它的身價可能超過百萬美元(比如《亂世佳人》製片David O. Selznick被Michael Jackson標走的最佳影片獎座),因而絕對不會被標記為「無財產價值」,更不會有下落不明的淒涼晚景,比較可能發生的結局是被妥善地收在某個博物館或某個收藏家的保險櫃裡。
如果她是白的,美國影藝學院也會有不同的積極作為。同樣是獎座遺失的案例,《Moonstruck 發暈》的最佳女配角得主Olympia Dukakis被歹徒竊走小金人並勒索贖金時,她老神在在地前往影藝學院繳了78美元工本費,就得到補發的獎座。另一方面Howard大學終於承認Hattie McDaniel的小金人搞丟時,影藝學院卻斷然拒絕了補發申請,因為他們認為當事人早已過世,遺失獎座的也不是當事人的後代家屬,申請資格有疑義。如果不是Hattie McDaniel,而是Clark Gable的獎座搞丟,影藝學院在回絕前大概會猶豫再三。
至於印地安那瓊斯考古行動的最後謎底——奧斯卡小金人的最終下落,Carter教授透過幾位證人說詞排除被侵佔、被丟棄、被丟河裡等等其他可能性後,主張獎座極可能仍在華盛頓特區的Howard大學校園某處。就像電影《法櫃奇兵》的最後一個畫面,接連管理疏失、管理人員更迭、校園建築更新的兵荒馬亂中,未標記姓名的奧斯卡獎座應該是鎖在某個箱子裡,被永恆地遺忘了。
但為什麼地球上人人都認得的小金人,會這麼容易被管理人員忽略?
追溯影藝學院的歷史才會驚覺,原來當年頒發給男女配角的奧斯卡獎座模樣並不是今天我們熟知的奧小金人造型,而是一塊不起眼的小一號獎牌,獎牌上頭鑲了那個小一號金人。到頭來竟然是size matters。
(原載於端傳媒 https://theinitium.com/ )
原神萬葉友人的墓 在 曾子曰不要臉書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無間悼》
〈風流總是被雨打風吹去
──記羅文〉
〈前言〉
這一陣子一直都在想著自己與羅文曾經對過的話,還有他那不經意斜睨你一眼的眼神,我還是歷歷在目,仿佛那隻是發生在昨天,而已。
以前因為工作的關係,先後兩次跟他面對面地做過訪問,一次是在一九九一年, 另一次是在一九九六年。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之前,心裡還有按捺不住的雀躍,畢竟自己是聽他的歌長大, 那兩次的見面,我們言談甚歡,我無所不問,他暢所欲言,我常說,訪問有如談戀愛,對手是誰就主導著這段關係的長短,及悲歡。
還好,對手是羅文,他讓我從他的身上捉住一些早已失去了的記憶,是多或少也沒有關係,有,總比空白一片好 那到底是屬於自己成長中的陳舊片段。
那天就與友人說起,屬於我們那個年代的歌手逐漸少去,許冠傑、徐小鳳、 林子祥早已淡出,譚詠麟和張國榮游了上岸, 梅艷芳獨木難支,陳百強、 黃家駒先後離去,現在是羅文……心裡不禁悽悽然起來,什麼都去得這麼早?
我看見羅文病重時的瘦削,看見他半掩臉包全身的樣子,我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再看他出出入入醫院好幾趟,我看在眼裡,心裡難受,我永遠都記得他不管在人前或人後都是那麼一絲不苟的樣子,他是那一種一亮相就要給足100分的天生藝人。
他對我說過: “站在台上, 我就是King of The Stage。”
我當然知道。
我想,這三十五年以來,如果香港不曾有過他在渾身解數地表演醉生夢死的把戲, 一切將會變得黯然無光,甚至是孤寂和平凡。
只是風流總是被雨打風吹去,留下的,就只有這一些美麗的回憶。
還有,羅文,永在懷念中。
〈主文〉
生於一九五零年農曆十二月三十日
卒於二零零二年農曆九月十三日
難得一聲好本領
一個歌迷敬上
(1)
享年五十二歲。
來不及問他: “你甘心嗎? ”還未答復,人就已經不在了。
自去年四月開始承認自己患上了肝癌,某些香港傳媒就似乎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守候在他的家門,步步跟蹤,緊緊貼近。
所以,我們看見最殘忍的傳媒力量,他們將他最不願意公諸於眾的病態呈現出來。
但是,他還是我行我素,半遮臉也要到處走動,他說: “我經常都偷走出去,我是一個要經常到處走動的病人,不可以天天睡在床上。”
他不滿那些狗仔隊變成他的守門狗,他說,他不是不想見見大家,他只是想讓人看見的是他好看的樣貌,而不是又瘦又醜的樣子。
我記得他說過,他希望這個世界上最好是俊男美女處處可見,他說: “為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要掛住眼袋呢? 世界上人人都有靚樣,不好嗎? ”
病也要病得很好看,人家就稱他為抗癌戰士,只因為他的樂觀面對,他說: “我要做個好榜樣,告訴其他人,癌症是可以醫好的。”
最後,戰士選擇了戰死沙場,他還是敵不過癌症的煎熬,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戰役。
(2)
有人曾經問過羅文對生命的意義,他說:“人生是不斷地努力,之後還是努力。”
“不會太疲倦? ”
“不會! ”
我相信他回答問題時的樣子,一定是斬釘截鐵,振振有辭。
(3)
九六年他來馬宣傳時,我們在他的酒店套房內,興高採烈地談著談著。
“聽說你要去拉皮? ”我問。
“是啊! 我很想,但沒有人贊成,張國榮說如果我去拉皮,他就不要跟我做朋友。”他說。
“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去拉皮? ”我問。
“是突然之間想到的。”他用雙手緊緊地扯著雙頰上的臉皮往後拉去,微笑地說: “就是拉這麼一點點,拍照會好看一些,笑起來也會很靚。”
“不會很假咩? ”
“所以不要拉得太過分囉,一過分就會很假,拉少少就可以了。我想在二十五周年的紀念演唱會中,可以很美很美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以笑到很firm的樣子見人。”
“希望有機會見到你那樣的笑容。”我說道。
“但,我那有時間去拉呢? 拉了皮,至少要休息一個月,我哪裡有這麼多的時間呢! ”他說。
“其實,不用去拉也不錯嘛! ”我由衷地說。
“是啊! 我雖然不是很高大,但身材很balance,我的五官樣樣都不錯,尤其是眼睛,夠大,有神,眼形也幾好……”
他開始指手劃腳地自我介紹起來了。
(4)
黃霑如此寫過他。
我們都佩服羅文他的歌唱技巧高,香港沒有人會有疑問。但是, 我倒覺得順理成章,歌星當然要歌唱技巧好。不好, 就不應該當歌星。 所以,唱得好, 技巧高,只是盡了本份,不必佩服。
佩服他的,是他具有百折不撓的精神。他永不言敗,波濤洶涌,他矗立其中,有似中流砥柱。
黃霑就是這樣寫過他。
(5)
我永遠都記得他在九一年在馬華三春禮堂唱歌的每一寸表情。
有一幕,他放下咪,清清喉嚨,叫大家安靜下來,就是這樣,他突然清唱起來,沒有音樂伴奏,連咪也是多餘的,只是這樣的對著空氣清唱,音不走, 聲不震,唱完了一首 《小李飛刀》。
聽到這裡,我的嘴巴成了一個圈圈,是的,這才叫做唱歌啊。
(6)
關淑怡、黎姿、容祖兒、何嘉莉、葉佩雯、鄭伊健、古天樂、周海媚、趙學而、張燊悅、譚小環、林家棟, 都是他的徒弟。
可是, 他自己卻是沒有學過聲樂。
那一年,一九六七年,他跟朋友夾band,band隊的名字叫做Roman & The Four Steps。
開始時,他只負責彈吉他,聽人家唱得多,也就跟著開聲玩玩,他的band友才發覺他的天賦,對他說: “你唱得很好,很像Platters,不如你也唱主音吧。” 於是,他就開始他的歌唱事業了。
唱啊唱啊唱,Roman & The Four Steps總算是唱出了一個名堂,羅文這個名字不脛而走,名作曲家王福齡聽到他的歌聲,覺得他是一塊瑰寶,便介紹他進入邵氏唱國語時代曲,主要負責幕後代唱,之後越唱越紅,《愛情的代價》就是那時候的勁歌金曲,連東南亞也向他招手,邀請他前來登台。
一九七一年,他就跟肥肥沈殿霞組成《情侶合唱團》到處登台,足跡遍佈東南亞和美加,過了一年多,他決定單飛,他要重新打造自己的天空。
有麝自然香,一九七四年有一間日本娛樂公司非常欣賞他的歌唱技巧,認為他是可造之材。於是,他飛去了日本,吸收了當地的日月精華,他打道回府,香港廣東流行曲剛剛抬頭,他唱了一首 《小李飛刀》, 就奠定了他的江湖地位,一直到今時今日,羅文還是只此一人,唱了四個年代,他還是在這裡,一直到他再也不能唱下去為止。
三言兩語就將他的輝煌歲月道盡,但那卻是他大半生的點點滴滴,一轉眼, 三十五年過去了,他的人也不在了,但幸好他的聲音卻留了下來,至少, 日後跟下一輩說起這個傳奇人物時,不至於死無對症,空口無憑。
聽一聽, 他就是羅文了。
(7)
“我已經玩得太多了,老實說,誰能夠我玩呢?”他對我說道。
那一次是第二次跟他見面,他煙不離手,一面跟我談了一個下午有關他的妖之道。
“形象對藝人是十分重要,但卻不要刻意要求做到千變萬化,一個歌手應按照自己的天份,才能做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形象。”
與他談他最愛的形象,他的聲音顯得亢奮,正中下懷,說的就是這個樣子。
“像阿梅與我,是天賜給我們這麼多的才華,我們歌路廣,才會有不同的形象出現,形象是以你的表演方式和歌路,才塑造出來的,如果是為了一個形象而去做,效果就會不好。”
現在的新人,是潮流流行什麼,就將什麼都擺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理會適不適合,一到有什麼大show表演時,就像有一大班嘩鬼出籠一般。
“以前的明星一上台,是很Glamour,很高貴的,不像現在的歌星普通到像街上行人甲乙丙一般。平時的阿嬸都穿Gucci,她們有錢是她們的本事,無所謂,但你是Star是站在台上讓人follow你的,人家花錢來看你,阿嬸是花錢滿足自己,自是不同。所以,做Star就應該要有做Star的樣子。”
有的歌手走的是小女孩歌路,但卻扮到白唇膏,黑眼圈,藍指甲,羅文說: “根本就難看! 阿梅不同,唱《壞女孩》她就像是壞女孩,王菲也不同,唱《棋子》唱《誓言》,她的歌路和形象一旦配合,就會有自己的style。”
然後, 他又說: “我也不同,我可以妖也可以很正氣,但我妖時就妖,正氣時就正氣,形象與歌路的feel是100%的合拍。”
羅文是百變形象的開山鼻祖,他袒胸穿fur 時,郭富城可能還在穿著開襠褲,他說: “現在的後生一輩子都不夠我創新。”
重溫一下,他覺得以前的種種形象都是感覺完美,因為都是按照著歌路去設計。
像《小李飛刀》就穿古裝扮大俠; 像《好歌獻給你》就穿海軍裝; 《波斯貓》時就戴耳環穿皮褸; 《讓我奔放》則穿皮褸戴鐵鏈; 《心裡有個謎》又扮礦工, 還有什麼大斗蓬、孔雀袍、珠片衫、 電燈泡、大皮草……都曾經是他亮相的形象,實行衣不驚人死不休。
“我夾band時就扮披頭四,剪個冬菇頭,全香港第一個留長髮的就是我, 所以那時候常被人抨擊。”
與肥肥合組《情侶合唱團》時, 他覺得至經典老土,一要他唱時代歌曲, 肥肥逼他電個野草頭,穿斯文衣服,他說那時候簡直是慘無人道。
“與肥肥拆檔之後,我立刻跑去剪一個陸軍裝,在頭頂上染個十字架,另外留兩條幼長髮在前面,畫黑眼圈,大眼淚,戴七粒鑽石耳環,穿工人牛仔褲裡真空。”那一年仍是萬物皆保守的一九七二年,他不屑地道: “我睬佢都傻,年輕人就是如此,你看不順眼,表示你老餅罷了! ”
一九八零年時,他還脫光光地拍了一輯寫真裸照,那時候本來是為了新專輯 《仲夏夜》拍攝封面照,概念是在百褶窗中以赤裸上半身登場,本應該是拍不到什麼的。
“那時候覺得自己的身體這樣美麗,就趴在地上,乾脆什麼都不穿,拍一輯自己收藏。”但不知道如何,公司卻將他那隻赤裸上半身下穿泳褲的照片外流出去,但有雜誌登了出來卻只佔一個小小張的版位,他看了,就氣頂, 火滾。
“我給你們第一手的照片都登這麼小張,說什麼不適合家庭看,好,我就將那些沒穿褲的也拿了去登,一登之下,對方的雜誌立刻賣斷市,我的人就是如此硬頸,你說不行,我就硬要去證明可以的。”
現在看回那些寫真照,他無怨無尤地說: “那真的是很美麗的回憶。”
以前的千變萬化,現在的他就像是洗盡鉛華,返璞歸真,他說: “我現在最喜歡穿西裝,會覺得很class,男人最靚的樣子就是穿西裝,不然就穿白襯衫牛仔褲,那種白襯衫像可以聞到太陽的味道。”
他每一季花在置裝的費用,大約是港幣十幾二十萬,對名牌,他獨愛Armani,因為: “剪裁好,質地好,夠時尚,穿上去一定舒服。”但偶爾他也會穿穿Versace、 Romeo Gigli等牌子穿穿爽, 他說: “我絕不會穿Kenzo、Miyake、Yohji這些日本時裝, 我穿衣要穿到挺要醒要smart,那些鬆鬆的時裝只會穿到我像傻佬那樣。”
上述說的都是一九九六年時的談話,我曾經忠實地用文字記錄下來,現在重新翻看,我還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天他穿的是緊身Polo上衣,配搭一條黑色起骨長褲,仿佛他就在我的眼前晃過,印象深深印在那裡,揮也揮不去。
(8)
羅文是妖氏一族的元老,在他的眼中,妖是一種自內心散發出來的妖味,而不是刻意去堆砌出來的假“形象”。
“以前的澤田研二, 很夠妖,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一到中年就會整個變形,他現在就慘不忍睹了。”
“我以前很崇拜David Bowie,有一次我在多倫多看見他拖住一個很cheap的女人,他就像整條鹹菜一樣。”
“Elton John妖到很有氣派,還好,現在他還是。”
“阿梅是女妖的代表人物,她連唱《愛情的代價》都可以妖的。”
“張國榮也不是妖,他是姣,人人都說我姣,其實我哪裡夠Leslie姣。”
“黃耀明是又妖又姣,我覺得他那些東西是屬於床上的,非常意淫,我也很意淫,但我的是活力的意淫,他的則是媚態的意淫。”
“梁朝偉的是味道妖,很男人味道的妖,很頹廢的妖。”
他告訴我,他在台上的妖,只不過是一種表演方式。
在台下,他是一點也不妖。
“男人就是男人 妖給人的感覺是陰陽怪氣的。”他說。
不知道放在他墓碑上的那張照片,是妖的? 還是不妖的?
(9)
他的耳朵很大,很長,命相說的長命百歲,就是這一種富貴的耳朵。
還有, 我很喜歡他的原名─譚伯仙,夠中國,夠鄉土。
至於他的羅文如何由來,相信是Roman的中文翻版,還有籮記這個稱呼,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 譚伯仙也好,羅文Roman籮記都好,人死留名,我們記得的不只是他的名字而已。
至少,我還記得他對我說過: “站在台上,我就是King of The Stage。”
(10)
我問: 這麼多年來,你失去了些什麼?
羅文: 失去了很多感情的事,但這是沒辦法的。
我問: 那你還有什麼想追求的?
羅文: 希望多談戀愛,戀愛對一個人的幫助會很大。
我問: 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還是獨身呢?
羅文: 因為我習慣了獨身,我很害怕別人會騷擾我的私生活,我享受一個人的世界。
我問: 沒有想過要一個家嗎?
羅文: 我沒有家庭觀念,我只是享受戀愛,但卻逃避結婚。
我問: 為什麼呢?
羅文: 我看見很多朋友結了婚都不開心,我要是結婚就希望不會離婚,因為這是一世人的。
我問: 那你不會有需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嗎? 你如何去解決?
羅文: 那時就唯有聽多點音樂,想些東西……
我問: 你不擔心自己會做一世王老五嗎?
羅文: 這些都讓它順其自然,來到就來。
我問: 那你以後真的不結婚?
羅文:世上沒有絕對的可能有一天我也會有結婚的沖動,這是不能說定的。
以上對話摘自一九九一年的一篇採訪,那是我跟羅文做的一個專訪記錄, 說的就是千絲萬縷的兒女私情。
(11)
還是談愛情。
“我拍拖的次數多得記不清,只是我選的女友都是圈外人,你們不認識的,也就沒有報導的價值而已,於是好事者又傳出一些難聽的說話,真氣人!”
他說他戀愛的時候是不顧前因後果全心全意地投身進去,不然,那根本就不是愛情。
他說,他愛過三次。但都是全軍覆沒,弄到自己傷痕纍纍。
第一次,是因為他要去日本發展,所以就跟第一個女朋友分手。
第二次,是因為他要回香港發展,所以就跟第二個女朋友分手。
第三次,因為她的父母反對他們的來往,所以也是無疾而終。
“我喜歡的女性,很現代的,健健康康,帶點艷光的,就像李美鳳那一種類型。”
那時候傳過他追求李美鳳,他說,本來開始是好好的,但經過傳媒的大事渲染,結果是還未有進一步的發展,就已經嚇壞跑了人家。
和沈殿霞,他說沒有這一回事。
“我和肥肥只是好朋友的關係,她當我是弟弟,她的人很好,很照顧別人,但是有時侯她的母愛太強了,強到令人受不住。”
有人曾經如此問過他:“不打算談情說愛?”
他說:“那是很花時間的一件事。”
再問:“有人說你對異性沒有興趣?”
他說:“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
有一次李美鳳來馬宣傳,我捉住機會半試探問她:“羅文說他很喜歡你這樣的女子,你們也曾經交往過?”
她聽了,不禁大笑,反問我:“你相信嗎?”
我沒有回答她,因為相不相信那是另一回事,有情人終成眷屬,始終是可喜可賀的, 值得高興的。
(12)
“能將自己的一生獻給歌迷是我個人的心願。”
他如此說過。
就算是遺言吧。
#寫於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