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原來只要為你活一天歌詞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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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9-25 21: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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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驟雨  ◎宇多田光
      
    方夢途之中睜眼醒來
    即便闔眼,也再無法回到方才
    歷歷鮮明的世界,已悠然幻去
      
    將汗溼的我輕輕擁入懷抱──
    這樣,無數最初的經驗深深鏤刻心中
    比如向那搖曳新葉伸手而不意
    放馳對你的思念之際
    請告訴我要到幾時 悲傷才會消逝
      
    如今的我已不是孤身一人
    那麼一來也是幸福了吧。如此便好。
    ──即便我總這樣對自己說……
      
    在無望的戰鬥中垂死喘息,日子
    因慕戀著你而備受煎熬
    可一旦遺忘,我就不再是我了
    請告訴我 正確的道別方式
      
    又或者當我向誰伸出了手
    一瞬思緒猛然飛馳向你
    現在想問你的事情有好多好多
    滿溢而出、滿溢而出
      
    木葉催芽,日月逡巡
     不變的心意想傳達給你
    縱然我有自由,選擇變得自由
     送行者的身影它孑然佇立
      
    不經意間,一眾回憶
    將我亂暴攫獲不放
    我愛你、深愛著你
    盛夏的驟雨不停落下
      
    方夢途之中睜眼醒來
    即便闔眼,也再無法回到方才
    方才那個有你的未來
    我尋索著,邁向明日
      
    永不止歇永不止歇的雨
    永不治癒永不治癒的渴
      
    -
      
    ◎作者簡介
      
    宇多田光,日裔美籍創作歌手兼音樂製作人,嗓音厚實細膩。作曲、作詞、編曲、製作樣樣能行,有許多作品是他獨自創作兼製作完成的。作為日本人心目中的平成歌姬,知名度自不待言,她的First Love想必不是歌迷也都能哼上幾句。所以其實也沒甚麼好介紹啦!簡單一句:女神!
      
    -
      
    ◎小編雨倩賞析
      
    真夏の通り雨 (盛夏的驟雨)是宇多田光2011-2015暫離樂壇後的復出作品,與同時發表的花束を君に(多譯「將花束獻給你」)可謂姐妹作。它們首先以單曲形式提供數位下載,作品一出即橫掃海內外各大數位平台排行榜前兩名,並分別成為深夜新聞節目《NEWS ZERO》的片尾曲與晨間劇《大姊當家》(とと姉ちゃん)的主題曲,後收錄於專輯《Fantôme》。兩首歌皆以回應母親的死亡為主題,前者寄情深沉,後者溫暖雋永。
      
    歌曲從一次悵然的夢醒開始,鋼琴乾淨的第一聲音響宛若就是睜眼的隱喻。隨著旋律生長,「我」開始娓娓道來,一半自語,一半傾訴,在回放的記憶與無你的現實之間拉出時光恍惚的距離。告白的聲音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逐漸鑿出對母親深深的思念。這樣的模式或許是最接近我們「心裡的聲音」實際活動的光景吧!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歌詞嘗試還原了最真實的心理活動,我們得以一窺,無論掙扎或告白都顯得格外真摯。
      
    《盛夏的驟雨》音樂和文字間的配合度相當高。它編曲簡約,以鋼琴為主體,再漸次加入弦樂與節奏帶出情緒──自窗前點滴細雨始,繼而雨勢漸大,以呼應情感的漲潮。另外,如果我們細聽歌詞表現時光流轉的那一段,背景安排了兩部小提琴,其中一部以大二度的音程演奏;由於大二度音程屬於不完全諧和音程,音響上的衝突感強化了內心潛伏的躁動。
      
    初次聽到這首歌曲時,便驚異於它是何其深沉而節制,欲節制而不能;鬱結與奔湧的情感,與驟雨的狂暴形成了對照。聽著聽著,原來窗外一派日光的午後,彷彿忽有雨的氣息。我們可以從她的歌聲中聽出一種向內收斂的力道,壓抑著什麼,終於還是如歌詞所言,溢出來了。與聲音相對,歌詞中用了數種方式反覆陳明著「我」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你」的心情;受苦而不願停止、有自由而不願自我釋放,這份愛在看似矛盾的選擇中尤其得到了深刻的體現。
      
    宇多田光曾在一次訪談中分享這張專輯的創作理念:「我想要唱日文的『唄』(うた) 」。「唄」與「歌」在日文中共享了一樣的發音,但相較於「歌」指向和歌、或泛稱有旋律的歌曲,「唄」更常用來指民謠或傳統音樂,演唱者會手持三味線,在盛夏的蔭影、島濱的夕照下輕輕歌詠的那種。
      
    除了作曲風格上的呈現,在作詞上也下了功夫。宇多田光本身擁有雙語背景,過去她以日語中夾雜英語短語的作詞方法聞名,並廣受好評(她的這種作詞風格曾對日本搖滾樂造成衝擊,有人視之為一種新發明的技術,但她本人則自認是一種慣性的逃避),從復出專輯《Fantôme》開始,她刻意放棄舊風格,展現「和風」的魅力。
      
    「我只要用真正必要的詞彙,並且那是以滲透著自然之美的日語寫成的、被認為優美的歌詞」
      
    她在〈真夏の通り雨〉中的實踐相當成功,這也是我在翻譯時力求重現的,留給大家自行體會。
      
    日語有許多特質是和漢語大大不同的。比如容許在定語前安置非常長的狀語,句子與句子間的分界容易混淆,頗易以形害意,我們也許就需要用到迴行的技術使它貼近漢語的閱讀習慣。(想起自己剛開始自學日文的時候常常因此看不太懂歌詞中譯,如今終於恍然大悟)。又比如,日語有五段音(就是大家說的aiueo),押韻相對容易,加上音響效果也往往牽動著一首歌的整體意境,翻譯時只能盡量照顧。又比如,曲折的語氣中言而未盡、搖曳如一縷細煙的,卻往往是最重要的,翻譯時只能在點破與不點破之間爭戰。
      
    「手を伸ばす」,向某個對象伸出手,是個日語中慣用的表述。這樣的身體語言隱隱然已成為日本文化之中的某個符號。我們可以在日本動畫或電影中看見人對著某個背影、天空、樹梢伸出手,彷彿在空氣無聲的流動中,未道出的話語與情感便默默自指尖釋放、溢散。歌詞中文法的使用也暗示著動作的順序與情感的發動。「手を伸ばし(て)、あなたに思おもい馳はせる時」──此句式是表達先有了一個動作(伸手),在保留著的情況下,並立發生了第二個動作(思念你)。我將之視為一種「興」的動態過程:目光的投注,伸出的手掌,本身就還原了即景生情的始末,並且暗示了情感被觸發時的「不經意」與「身不由己」。在歌詞中宇多田光兩次使用這樣的句式,起初是向枝頭新生的嫩葉伸出手,勾起年幼記憶中與「你」肌膚相觸的暖意;第二次是將手伸向某個(可以是任何一個)不是你的人,而這個暗示著需索的動作便再次提醒了最深愛的「你」之缺席。幻影恆常在日常中伺機而動,出其不意地現身,因而「我」總是在道別的練習中失敗,無法好好向前行,只能沮喪地向虛空喊話。
      
    日常各樣的道別本來不簡單,死亡尤然。宇多田光的這首歌也沒有解答,但它詩意的表演令我特別喜歡,也特別享受。驟雨雖則暴烈,也是仲夏時節的透明。
      
    參考資料:連結請見留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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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編:林泱

  • 原來只要為你活一天歌詞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9-18 09: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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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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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斯達新書 《如水赴壑—香港歷史與意識之流》:https://tinyurl.com/eyd9258v

  • 原來只要為你活一天歌詞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9-17 21:33:39
    有 1,852 人按讚

    【 你睇,司棋姐嚟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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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啲嘢,真係傾落先發覺 ── 原來對很多電視迷而言(包括本人),「司棋姐」根本就是Simply Irresistible(無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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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為香港人對廣告Hard Sell有「潔癖」?事實並非如此。睇完會藐,抑或會笑,甚至主動CLS(留言、給讚、轉發),視乎哪個客戶出錢、隱藏的品牌理念、由哪位藝人參演,還有最最最最重要:條橋點先?最新鮮滾熱辣例子,是剛於周一(13/9)上架、由外賣品牌「戶戶送」出資拍攝的四分鐘廣告短片《Deliveroo呈獻:送辣送到Site》,竟然想到並成功邀請自從拍罷《溏心風暴3》(2017)後便甚少公開露面的李司棋擔任第六代Deliveroo R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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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查資料,過去兩年曾經飾演外賣員的計有吳肇軒(外賣界Mr. Cool)、何啟華(戶戶送一齊踩入每一戶)、ERROR(戶戶一把口,三百種胃口)、張敬軒(戶戶離奇查咩案?)、古天樂(熱到除3),再到今次「司棋姐」出馬,看到箇中蹺妙之處嗎?答案是:若按照演出資歷和年齡區分,每次登場的「新一代」外賣員都是愈來愈資深,但他們與「新一代」之間的距離反而愈來愈近。就以「司棋姐」為例,一九六八年參選「香港公主」,憑出眾美貌奪冠,同年加入電視圈,拍過多套膾炙人口的劇集(一九七七年期間短暫效力麗的電視),作品包括《啼笑姻緣》(1974)、《山水有相逢》(1980)、《輪流傳》(1980)、《流氓皇帝》(1981)、《真情》(1995-1999)以及《溏心風暴》(2007),又曾兼任配音員(經典美劇《合家歡》聲演小寶)以及《歡樂今宵》主持,這一大堆履歷,甚具重量,惟在新世代眼中不過是「咸豐年發生嘅事」,沒有共鳴。
    _
    但出道已半個世紀的「司棋姐」深明人在江湖,最棹忌恃老賣老堅離地,所以就算近年於幕前相對低調,在網絡世界依然活躍,不時在個人Instagram發帖,講飲、講食,見見朋友,拍拍靚相(專誠到尖沙嘴天星碼頭與Anson Lo的大型慶生廣告牌「合照」),甚至偶爾穿黑絲襪展露健康性感加佻皮一面(三歲定八十,2015年「司棋姐」接受有線電視訪問時已承認性格貪玩,所以18歲時才會瞞住家人參選「香港公主」),識玩程度拍得住後生仔女,這種貼市作風,粉絲相當受落,追蹤人數已多達6.6萬,這亦解釋了為何創作團隊會想到邀請「司棋姐」合作拍攝今次的新廣告,因為「司棋姐好Hip」的形象深入民心,毫無違和感的甜美感覺,拿揑角色性格和情緒的柔韌度高,只要廣告有她的參演,而且是男女老幼皆為目標群眾的外賣廣告,就可以演活新紮rider角色、成為網路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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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截至周五(17/9)傍晚六時半,這條廣告片已累積超過90萬點擊(IG和YouTube),因為經過多年用心經營而得來的觀眾緣,足以令「司棋姐」今天在幕前做甚麼,觀眾都會想看、有興趣看,哪怕廣告第一句對白已經「Hard Sell到暈」:「我第一張單就送到戶戶送獨家優惠嘅麥當勞地獄脆辣雞腿包!」但因為好久不見,因為坊間罕有,因為那人是「司棋姐」,所以不少觀眾照單全收,願意由頭睇到尾(見到她Chok個超人甫士,再以《聖鬥士星矢》的主題曲做BGM襯托畫面,甚至日本動漫式喜感)。而「司棋姐」今次在廣告中的另一個重要責任,是將香港演藝界老中青三代串連在一起,一個外賣袋,一架升降機,讓觀眾知道今時今日除了李司棋外,還有梁祖堯、張文傑和張天賦(MC),甚有大師姐聯乘新世代的意味,當中最驚喜的是她開金口獻唱MC的派台歌《反對無效》,這一段我反覆看了N咁多次,試問當今香港,又有多少位資深藝人能夠放下身段跟新人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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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好奇,想知道更多廣告拍攝細節,所以冒昧透過製作單位向「司棋姐」問了幾條問題,竟然收到真─人─回─覆,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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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司棋姐Q&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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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游大東:當初收到Deliveroo邀請拍廣告做「新紮RIDER」,當下有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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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棋姐:第一時間覺得:一日邊拍得晒?故事又咁長,過程一定有阻滯,所以(拍廣告前)已經向跑步隊請了兩日假,結果導演可以一日內完成,真心佩服導演以及年輕廣告團隊的準備功夫。亦都驚訝Deliveroo(客戶)點解會諗到佢(即她自己),竟然畀自己做他們的Rider,有冇搞錯?因為自己好長時間沒有拍香港廣告,今次是Out of Comfort Zone(跳出舒適圈),不再是之前賣鈣片等「老友記廣告」,所以是很好玩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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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游大東:知不知道很多後生仔很鍾意睇你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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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棋姐:開始之前沒想過會這樣受歡迎,由幾百個Likes,去到有幾千個人Like我的Post,原來自己在IG都可以跟年輕人一拼(哈哈)。(當初)開IG是因為自己以往只能被角色規限,不停要做阿媽、阿嫲,沒機會展現個性,在IG終於可以做回自己,得得意意,隨心所欲,自己不停Post食物相,係因為自己真的為食,不是賣廣告,原來這樣反而會多人Like,亦因此有更多機會與後生一輩交流,鍾意你或唔鍾意你都來得很快很直接。今次是第一次跟阿祖、German和MC合作,之前大家未見過面,開工前,我都(只能)去他們的IG初步了解一下;不瞞你說,其實拍攝之前我甚至未聽過MC(尷尬笑),看IG才知道他原來很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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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游大東:怎樣看今次廣告裏的跨代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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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棋姐:我不擔心跟阿祖合作,因為他很有經驗,反而開始的時候有啲驚MC(笑),因為擔心他不認識自己,又擔心他會覺得自己是前輩,會怕了自己,但最後他與German都給我很多驚喜,他們很有活力,能夠從他們身上「學到嘢」。我不是「老屎忽」,曾經試過拍劇集,有位前輩臨時改劇本,將自己全部戲份「飛走」,所以都要提醒自己,要遷就一下年輕人,令他們不會那麼大壓力,令年輕人接受你,他們就會用最自然的方式對你。
    _
    (4)游大東:今次拍Deliveroo廣告有甚麼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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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棋姐:自己要扮萌、扮熱血和驚青,惟有當自己拍緊IG Stories(限時動態)。阿祖扮鬼扮馬,不停「爆肚」,爭啲接唔到戲。唱MC的《反對無效》唱錯歌詞,第一眼望到他的玉帝造型爭啲(笑到)噴飯。畀German女僕造型嚇親,因為好似比自己更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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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liveroo呈獻:送辣送到Site》足本睇:https://bit.ly/3EpEa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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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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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大東 #游大東影視筆記 #李司棋 #梁祖堯 #張天賦 #張文傑 #戶戶送香港 #是日戶戶送 #美味日嚐 #送辣送到Site #戶戶送優惠 #戶戶送麥當勞 #地獄脆辣雞腿包 #菠蘿脆辣雞腿包 #DeliverooHK #DeliverooOffer Deliveroo #DeliverooPresents 梁祖堯 German Cheung (張文傑) MC 張天賦 月巴氏 / Work Super Guy

  • 原來只要為你活一天歌詞 在 容祖兒 Joey Yung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21-02-22 00:00:17

    〈東京人壽〉提醒你冇人可保證,來年一定有伴侶與你共遊東京。 有伴相隨當然高與,但同行難覓,與其苦苦遷就,何不一個旅遊像獎賞,自己去經歷一場〈煙花紀〉。
    快樂可來自二人共鳴,亦可發自愉快心靈,只要學懂愛惜自己,快樂不快樂從來都可自主。容祖兒(Joey)2021年全新派台作〈煙花紀〉,由Kenix Cheang / 舒文@Zoo Music作曲,許弘毅填詞,將女性應有的自主快樂,透過爵士樂風,輕柔地演繹出來。
    Joey覺得這首歌來得正合時,因為要演繹歌詞中的睿智,需有一定的閱歷。曾經,自以為早就領悟為自己而活的快樂,自覺盡在掌握中,學識放下,活得瀟灑,但原來一切都是強裝出來。沒經歷痛點,怎知放下是治癒;沒吃過苦果,怎知釋懷是甘甜。
    女生在成長中,就是滿有愁善感,未有好好去留意當下的好。Joey覺得這首歌正正提醒現代女性們應有的態度︰「無論是快樂還是不快樂,都應由自己選擇,不用依賴別人。」學懂愛自己,才懂得愛別人;學懂享受這世界,才懂得享受每一刻所擁有。所以Joey特別喜歡「快樂自然自己付帳」這句歌詞︰「開心不開心都應由自己決定。」
    只有真正愛自己,才能在快樂心境中漫遊,所以〈煙花紀〉的歌詞就似一份遊記,當你完全明白,自然能身處當中遊歷。「風煽動風景 耳畔很想/花快冒煙花 我便假想/哪怕風車轉到迷失去向」一幕幕怡人風景,伴隨音樂透射出來,難怪Joey覺得這首歌最適合在旅行時聽。「它令我想起某年自己放任地一個人去旅行,即使身邊沒旅伴,但能夠隨時隨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已足夠興奮,令行程每一刻都是享受。」甚麼是一個旅遊像獎賞?Joey已一清二楚。

    曲:Kenix Cheang /舒文@Zoo Music
    詞:許弘毅
    編:Ted Lo/Kenix Cheang
    監:舒文@Zoo Music

    風煽動風景 耳畔很想
    你又會囉嗦 別要著涼
    花快冒煙花 我便假想
    你像我緊張

    期待一眼盛況
    似戲飛一個買亦一個看
    一個旅遊像獎賞
    快樂自然自己付帳 但我都知你對梵高敬仰
    鬱金香也得我一個能代你欣賞

    難同行又怪誰 對永恆有疑慮
    誰無情便妄想誰 三天兩夜一對
    到這裏想搜尋誰
    無情煙花都不屑紀念無份的愛侶
    何必繼續假想 我還在爭取 那段過去

    不要臉的想 貼圖分享 你贈我讚賞
    誰又管我賣相 哪怕風車轉到迷失去向
    反正閒話沒對象 得我聽著我的演唱

    為慶祝失去你亦不缺氧
    鬱金香看得我鬱結仍為你芳香

    難同行又怪誰 對永恆有疑慮
    誰無情便妄想誰 三天兩夜一對
    到這裏想搜尋誰
    無情煙花都不屑紀念情份會粉碎

    當風車也未曾 迴轉 輪迴在過去

    不可結伴怨誰 有你或更空虛
    曾停步又要等誰 想等哪個准許
    逛遍世間想找尋誰
    無情煙花只可以紀念情份會粉碎
    何必再受風吹 看湖上的水
    凍成了雪堆

    Drums by : Anthony Fernades
    Bass by : Ho Chun Kit
    Harmonica by : CY Leo
    Chorus by :容祖兒

    String Arranged by : Ted Lo
    Performed by : BJ String

    Recorded by : Kim Lee, Titus, Shuiming Lok, 肥丘, 舒文@Zoo Music Studio
    Mixed by : Brian Paturalski
    Mastered by : Ted Jensen@Sterling Sound, NYC

    #容祖兒 #JoeyYung #煙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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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來只要為你活一天歌詞 在 大象體操Elephant Gym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20-10-15 23:00:10

    這樣的2020年,我們寫了一首這樣的歌——〈敬啟者 Dear Humans〉。

    給所有活著、並期待或害怕末日來臨的人們。人們鑄下大錯、人們後悔、人們領悟、人們乞求著被世界原諒。但何不從現在開始?好好愛著那些該愛的,好好珍惜地球上的每一個生命、每一方土地。

    這封信,給末日來臨時逃離地球的人類們。我們是當初曾與你們相伴,卻被獨自留下的寵物,是狗、是貓、是烏龜、是一株盆栽。

    這次,請換你們聽聽我們說。

    In a time like 2020, this is the song we wrote —— “Dear Humans”.

    To all the living humans who expect or are afraid of the coming of apocalypse: People made big mistakes. People regretted making them. People admitted the wrongs. Now, people are begging to be forgiven by the world. But why not start making amends right away? Love those who deserve to be loved. Cherish every form of life and every inch of land.

    This letter is written to the humans who left the Earth when the apocalypse came. We are the pets that accompanied you in the past, but then you left us here alone. We are dogs, cats, turtles and potted plants.

    And now, please listen to what we have to say.

    ——————

    2020 大象體操跨界計劃|
    【莎士比亞的妹妹們的劇團 王嘉明作品《物種大樂團》】
    ▶︎時間:2020.10.23-10.25
    ▶︎地點:台北國家戲劇院 National Theater
    ▶︎購票:https://bit.ly/2YPsC4j

    ——————

    〈敬啟者 Dear Humans〉

    放棄了的 進化了的
    The abandoned, the evolved
    你是不是仍然相信著當時的選擇
    Do you still believe in the choice you made?

    後來的 大象早就 學會遺忘
    Before long elephants learned to forget
    流浪的 北極熊也 在天上飛翔
    Nomadic polar bears now soar in the sky
    突然 一艘船 從天而降
    A vessel dropped from the clouds all at once
    狼狽的 沈重步伐
    Plodding, trudging
    你是否 就是早已離開的人啊
    Are you the one who’s already left?

    宇宙中 完美的家 你說那是無聊的謊
    “The ideal home in the universe” You call this a tedious lie
    眼前的 這片海洋 卻恢復原來的模樣
    The ocean before our eyes has renewed, revived
    為什麼 人類 渴望遠方
    Why do humans thirst for the distance
    卻 無法守護 腳下土壤
    But fail to protect the soil under their stride?
    你問我 該怎麼做 才能被原諒
    You asked me what to do
    To receive forgiveness

    曾相信的 曾心愛的
    Once believed, once beloved
    現在的我仍然相信著當時的選擇
    I still believe in the choice I made

    我從來 沒有離開也不想要遺忘
    I never left, I don’t forget
    一輩子 都在這裡等待 著你回來
    Waiting for your return with all my life
    好想 告訴你 不用害怕
    To tell you that don’t be afraid
    放下所有的 後悔悲傷
    Lay down all the regrets and sorrow
    只要你 願意擁抱我們曾受過的傷
    As long as you embrace our woes

    偶然的 巧合 已開始流轉
    Circumstantial, Coincidental, Circulation
    那 隨機的 安排也不斷在變換
    Random orders, tireless changes
    淘汰的 願望 又回來了嗎
    Is the eliminated hope rekindled?
    曾 緊緊擁抱的 和深深愛過的
    Once caressed, once cherished
    未來的 還在 遙遠的未來
    The future is still in the far-fetched future
    而 過去的已經消失在過去了
    Yet the past has vanished in the past

    ——————

    【音樂製作 Music Production】

    製作 Producer:大象體操 Elephant Gym
    作詞 Lyrics:張凱婷 KT Chang、張凱翔 Tell Chang
    作曲 Composer:張凱婷 KT Chang
    編曲 Arrangement:大象體操 Elephant Gym
    電吉他 Electric Guitar:張凱翔 Tell Chang
    鍵盤 Keyboard:張凱翔 Tell Chang
    電貝斯 Electric Bass:張凱婷 KT Chang
    鼓 Drums:涂嘉欽 Chia-Chin Tu
    錄音工程師 Recording Engineer:陳瑩哲 Ying-Che Chen @小白馬音樂工作室 White Pony Music Studio
    混音工程師 Mixing Engineer : 邱建鈞 J-Jyun Ciou @玩痛音樂工作室 Playtone Studio
    母帶後期處理工程師 Mastering Engineer : 陳陸泰 A-Tai
    母帶後期處理錄音室 Mastering Studio : 原艾母帶工程錄音室 Mugwort Mastering

    ——————

    【MV製作 Music Video Production】

    監製 Executive Producer:伊晉褕 Eric Yi
    導演 Director:許睿庭 RAY
    攝影師 Director of Photography:萬又銘 ONE
    攝影助理 Camera Assistants:張岳群 Henry Chang
    燈光師 Gaffer:萬又銘 ONE
    燈光助理 Best Boys:曾鈺展 Yu Zhan Cent、楊鈺銘 Yu Ming Yang、陳宇颿 Yu Fan Chen
    美術指導 Production Designer:潘幸均 PAN
    小精靈 Elf:馮會元 Hui Yuan Feng
    演員 Cast:艾迪 Addy、吳為 Wei Wu、Ray Han、蹦蹦 Bong Bong
    後期製作 Post production:萬事屋影像制作 Onezpro Studio
    剪接 Editor:朱威 Wei Chu
    調光 Color Grading:周采葳 Cai Wei Zhou
    合成 FX Artist:江偉 Will Chiang
    器材協力 Equipment Support:乒乓影像器材 Ping Pong Film Studio、仙人掌影業器材 Cactus Studio
    歌詞翻譯 Lyrics Translation:覃天愛 Tien-Ai Chin
    特別感謝 Special Thanks:眉角映像 MEGA Pictures、TheBayStudio、嚴敏 Mia Min Yen

  • 原來只要為你活一天歌詞 在 Crispy 脆樂團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20-09-15 22:51:41

    「我在黑暗的盡頭求婚了。」

    2020年9月13日,華山1914文創園區華山劇場,
    Crispy脆樂團十週年演唱會,
    最後一首歌,〈黑暗的盡頭〉。

    👦🏻Skippy視角:

    「只要握緊了就覺得不虛此生」
    我記得寫出這句歌詞的時候,我好像就看見了那個畫面。

    演唱會的最後一首歌,
    最後一段歌詞,
    只對著一個人唱。

    結果,中間發生了好多好多事。
    2020年是一個無法規劃的一年,
    一直到十週年演唱會前幾個禮拜,
    焦頭爛額的籌備期間,
    我都沒有把握一切能完美地進行。

    但我知道,
    沒有比這個更完美的時機了。
    十年的重量,傾注一切的戶外演唱會,
    每一個你們的見證。

    因為知道丁喜歡水獺🦦🦦🦦
    然後對一般戒指一定毫無興趣,
    找遍了網路與店家,才終於在一次凌晨聯絡到「野室設計」的設計師,以他設計的水獺戒指當作原型,特別訂做了「抱著鑽石的水獺君」!(中間還一直被很多店家笑,因為看起來太荒謬)

    最後一次練團,趁著一次空檔偷偷跟經紀人玫芸說了這個計畫,我還記得他驚愕的表情。把戒指交給了他,跟他說「黑暗的盡頭的間奏交給我。」

    剩下的,都在影片裡了。
    「準備好了嗎?」我用麥克風問大家,其實在問自己,一陣手忙腳亂終於摸到戒指。
    「準備好了喔」

    滿滿的華山大合唱著,
    那場雨真的一直沒有下下來。

    「黑暗的盡頭,是你和我」
    單膝跪下,手顫抖著。
    感覺像是一輩子,又像是一瞬間的擁抱,
    第一次在台上的吻,賭上每一分青春。

    然後我就在家裡醒來了。
    一樣的天花板,一樣的冷氣聲,
    昨天的一切沒有一絲絲真實感。
    直到看見身旁熟睡的臉,
    才發現這不是夢,這一切都不是夢。


    🧒🏻丁丁視角:

    〈黑暗的盡頭〉唱到尾聲,最後一個段落我低頭彈琴,卻感受到盧羿安熱切注視的視線。

    心裡想著:「哇!竟然要這麼煽情地做endingㄇ?」於是也邊彈邊唱不時邊抬頭和他視線相對。

    「相信會有一雙手,只要握緊了就覺得不虛此生。」唱到最後一個音結束,我就有點鼻酸,眼淚已經奪框而出,能和這麼多人共度今夜,想著這樣的Happy Ending,心已滿足。

    但左方那個人卻沒有轉回面向觀眾。

    「其實,有件事情沒有跟你說,〈黑暗的盡頭〉是一首情歌。」

    「!?!?」
    幹嘛!現在要幹嘛!他要幹嘛??

    關於這首歌,他寫出來的時候,我當然知道,歌詞裡許多字眼描繪的是我們的故事。demo初期,我用筆電喇叭播放聲響的雛形,仍有些恣意生長的稜角,沒有我的聲音,只有他在那裡唱著,但那是擁有靈魂深深注入在裡面的。

    看著對話視窗裡的歌詞,我已經淚流滿面。

    我總以為關於「我們」只佔了歌詞的一角落。角落以外偌大的空間是他對於人生,更大更遼闊的理解。現在我才知道,是剛剛好相反的。

    求婚這樣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會以如此形式發生。即使腦中開玩笑地想像,但準備整場show已經耗費我們太多心神,就這樣把念頭掃到最邊邊的「最不可能的區塊」的牆角縫隙裡。

    於是當下沒有任何預兆的,
    我愣在那裡,
    不停流淚。

    我們在舞台上,台下有上千人,他在說話,他們在尖叫,感官變得很奇異,燈光熱熱亮亮的,我站在那裡。

    他說了一些話,以一個我沒有看過的姿態,這些話是什麼,我不確定我是看了影片才印在腦子裡還是當下就鐫刻在那裡。

    用一個我看過他最認真的眼神,投出了一道膜,圈住我們,阻隔周遭的嘈雜。

    接著拿出深色的小盒子。

    😱
    😱
    😱

    關於這樣子大人的東西,一直都不會出現在我們生活當中的,因此當小盒子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太不真實,像是他手裡握著神秘的魔法石,擁有太深遠的力量,他也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卻下定決心似的。

    膜裡的空氣膨脹著,時間被延展拉長,我繼續流淚,應該是邊笑邊哭,滿腔的情緒熱熱辣辣地卡在喉頭,流成密度很高而透明的淚水。

    「黑暗的盡頭,是你和我,
    丁律妏,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接著他單膝下跪,把小盒子打開。

    周圍人群的歡呼聲又傳進耳朵裡,嚇爛的我想說到底要說「好」還是什麼,結果選擇了最符合問句語法的...

    「我願意!」
    天啊!我的聲音!怎麼這麼像蠟筆小新!眾人在歡呼,接下來要幹嘛?戴戒指嗎?!根本不知道要戴哪隻手、哪根指頭,而且他手好抖。

    原來求婚戒要戴進左手中指,左手靠近心臟,連通心的血脈。

    一直覺得我們像落入大人世界裡的兩個孩子,赤腳奔跑在殘破的廢墟之中,對抗世界的險惡。幸而能攜手,留下的步伐似乎能讓荒蕪生花。

    十年來我們在彼此心裡生長著,枝枒延伸成彼此的一部分,早已從兩個人,變成像一個人。

    謝謝你,
    我愛你,
    遇見你早已不虛此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影片拍攝:韋中、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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