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本睇片：https://bit.ly/3bKCT5Z 「人生恍如一顆燈泡，有一分光便發一分熱。」徐先生這顆，該是鎢絲燒至尾聲，用僅餘的力量，堅毅地發出微微亮光的燈泡，已屆77歲的他卻不言棄，「不要覺得自己年老，就懶得再辛苦去拼搏。」旁邊比他小十多年，卻亦已60多歲、黑髮夾銀的徐太太在旁邊點頭贊同，「現在雖然很辛苦，但我很享受。」 有心有力的，又豈止年輕人，這對銀髮夫婦，為了一個信念，退休十年，仍選擇重出江湖，投資六十萬在中環開這家素食小店，把「七十從心所欲」這話，發揮得淋漓盡致。只有小學學歷，徐先生十四歲投身社會，當年於工廠打工常常捱餓，為了「never feel hungry」，轉行做廚房，由當年盛極一時的「車厘哥夫」、「紅雞」等俄國餐廳學廚，再到「諾曼第」法國餐廳工作，做的也是西餐，打工多年，有野心、有諗頭的他另起爐灶，創辦民歌餐廳「牛屋」，後跟拍檔合作出問題退出。 「我不滿足人生只有一種經驗，想試試當海外華人。」退出不久，他便舉家移民美國關島，由於申請的是投資移民，在當地沒工作許可，所以只能自己開餐廳，「這始終是老本行，桐油埕始終着返件爛棉襖，我亦肯做肯捱。」徐先生回想當初的自己，一人帶着太太和分別三歲、五歲的兒女，支撐着他的，始終是一份拼搏的意志。 他在關島開了雜碎館「兩家半」，其間也到過三藩市、紐約、芝加哥開各式餐廳或打工，最威水的，是曾於芝加哥半島酒店宴會部主理冷盤，「到子女唸大學時我也是做飲食業，回港前兩年開始做素食。」十八歲學佛，如今已成一位素食愛好者的他坦言，賣素和賣肉食非常不同，「賣肉食等同黑夜，賣素等同白天，光明正大。」而他本人亦因此脾氣好了，身體也健康了。 飄泊大半世，起起跌跌，十年前決定回流香港。但回來後，香港已面目全非，「人脈沒了，整天沒事做。」他們帶回來的本錢不多，徐氏兩老亦是退休狀態，閒時做做義工，聽聽佛經，但徐先生內心一直熱愛飲食，機緣下接觸到含豐富蛋白質、維他命B12的素食產品天貝，決定老年再拼一次，以此作主打開店。 用黃豆製作的天貝由印尼商店購入，由徐先生自己攪碎，加入藜麥、麵粉和秘製調味做成漢堡，配上自家製蘋果蓉、番茄、沙律菜，份量比坊間的漢堡大，吃得夠飽卻不滯。天貝亦會用來製成素肉醬，以天貝碎、番茄、甘筍、香草燴煮而成，配上芝士、藜麥、意大利麵包，非常惹味，另有飯類、意粉、沙律。 他每天七時起床，一直工作到下午五時多，一人拖着小小的購物車，跑去街市買菜，回家吃了晚飯，又拖着小車子把所買的菜送回店中，準備材料，一做又是到晚上十二時，「整條街也說，伯伯你年紀最大，每天看到你拉着兩架小車，也覺得你很辛苦。」望着心血建成的小店子，徐先生也忍不住笑道，「認識幾十年的朋友也說我傻，未辛苦過嗎。」 但他知道，這一切也是值得的，「總比你躺在老人院，回想起時後悔自己有能力，還可走動時，為何不做，到有一天走不動，你想做也做不了。」深知他心的，非身旁的太太莫屬，「他是一個很執着的人，沒人能勸得到，不如贊成他吧。」 為了這趟人生最後的小確幸，徐先生透露現時戶口只剩$3,000，「這已是我全部家當，做了幾十年工作，仍是窮鬼一名。」小店至今仍虧蝕十多萬，他嘻嘻地笑道，「我是在做義工，但不要緊的，我心中富有就行。」比起名，比起利，他重視的，只為得到食客認同，「即使今天結業了，我已覺得成功了！」 採訪：施海倫 攝影：魯雋華 天之樂Tempeh Foods 地址：中環利源東街21號地下6號舖 電話：6904 3178（WhatsApp） 營業時間：星期一至五10am-4pm(逢星期六、日休息) 詳情： http://bit.ly/2xNAG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