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裡人?」
聽到這個問題時,你的答案會是什麼?

「我是台北人、台中人、高雄人、花蓮人...」
還是「美國人、日本人、法國人...」？

我相信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以及不同的情境之下,
面對「你是哪裡人？」這個問題,都會有不同的答案...

今天的門診,來了個腳上大片傷口的外省老爺爺...
Peter Fu診視著傷口,幫他做腿部的清創...
老爺爺疼得唉唉叫...

一般來說,對於這種狀況,Peter Fu會跟病人聊天,
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是哪裡人？」
Peter Fu一邊清理傷口,頭也不抬地問老爺爺...

「我是安徽人,安徽合肥...」
老爺爺的答案幾乎在我的預料當中,這也是我問他這個問題的原始目的...

「那你是哪裡人？」
老爺爺接下來的問題,也正在Peter Fu意料之中...

「我是江西人,江西南昌...」
要是對一般問此問題的朋友,Peter Fu的答案會是「彰化人」...
要是外國朋友問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會是「台灣人」...

可是對於外省老爺爺,我有另外一個答案...
這也是我對外省老兵的一種拉近距離的方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聽你的口音我就知道！」
老爺爺似乎是遇到了知音,很開心地握著我的手...
無形之間,醫病關係因為這個問題拉近了許多...

Peter Fu從小在眷村長大,是道道地地的外省人...
從小左鄰右舍都是來自中國各省的爺爺奶奶...
左邊住的是遼寧爺爺,斜對面住的是湖南奶奶...

「你是哪裡人...」是一種專屬於外省族群間的問候...
也應該說,這個問題對外省族群來說,有他們專屬的答案...
代表他們的中國老家在哪裡...

對於土生土長在台灣的我來說,中國是個很模糊的概念...
去中國大陸跟出國觀光一樣,而沒有長輩那種「回老家看看」的情懷...
又或者說,現在的自己,只覺得自己是台灣人...
和海峽對岸是不同的國家...

然而回到醫病關係...

透過對不同族群的理解與融入,這是我拉近與病人距離的方式...
無關乎政治,無關乎國族認同...
純粹是希望這個住在榮家的外省老兵,能夠對眼前的醫生有那麼一點熟悉感...

「你是哪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