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南一線上派卷系統高中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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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一線上派卷系統高中 在 一線三的日常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9-12-23 09:4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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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線三的日常—緣分這檔事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
    marvel點照舊是依然偏低的一篇。

    最近有感而發,覺得生而為人似乎是種懲罰。
    人們之間的羈絆,無論在任何階段看似緊密,
    卻也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與現實生活的折磨,
    演變成最脆弱不堪、一觸即潰的關係。

    但換個角度想也不是沒有好處,
    「更珍惜每段生命中來去的人」就是其一,
    畢竟人是會變的,無論你我,
    在措手不及的變化來臨前把握每段緣分,
    做好準備與他們揮手道別。

    整理雜物時,一圓盤狀物體吸引住我的目光,
    是杯墊,紅白相間,印著雙獅牌海洛因圖樣,
    這是一位已經調離春天所的同事遺留下來的,
    看著它,我會心一笑,想起以往上班的日子。

    最近常接到一組用簡訊報案的電話號碼,
    尾數777,古先生,報案內容千篇一律:

    「竹江路2號、18號、24號紅線違停」。

    竹江路是本所轄區最南邊、最遠的那條路,
    在交通尖峰時段車程大約五至十分鐘,
    若勤務交接時接到這個現場,真的會想殺人。

    更無奈的是,每次到場都沒有發現違規停車。

    白天巡邏處理一堆事情就已經夠忙,
    每繞過去,看地上鮮明的紅線卻查無違規,
    真的令人火大,古先生想當然成為眾矢之的。

    「簡訊報案:竹江路2號、18號、24號紅線違停」。

    「媽的,又是777哦!」
    「草,古先生真的很閒欸!」
    「777可不可以不要去啊!每次去都沒東西!」

    同事抱怨聲此起彼落,對於777現場怨氣十足,
    特別是某位任職十年、旁若無人的老學長,
    還特別指使同事「不用去處理,等等直接回掉。」

    但沒辦法,因為我的師傅是黑羊,
    對於所有報案現場都得務實的處理,
    即便到場未發現違規事項,也要拍照存證,
    一來證明巡邏員警的確有到場,
    二來就是證明現場真的查無違規。

    有一天,777古先生又報了案,
    地址是在竹江路2號那棟大樓的某樓某戶,
    不同的是,時間是半夜,報案內容是「需警協助」,
    與我同網巡邏的同事,是難得一起搭班的淺淺。

    淺淺是個臉上隨時掛著燦爛笑顏的同事,
    有他在的地方就有不絕於耳的歡笑聲,
    雖然番號與他對釘、鮮少有機會一起上班,
    但與他相處起來總是特別愉快。

    扯遠了。

    到場後發現一位陸籍看護推著輪椅,
    輪椅上面坐著垂垂老矣的乾瘦老人,
    原來,這就是古先生的真面目。

    這位古先生今年86歲(以下稱「老先生」),
    在一次外出洗腎,因為過程繁瑣而延後返家,
    發現家裡的所有門鎖都被人給換掉了,
    舊有的鑰匙沒辦法打開門。

    當時正逢寒流來襲,氣溫很低,
    看著瑟瑟發抖的老先生,我跟淺淺面面相覷,
    陸籍看護操著一口不流利的國語,
    直嚷著「財產」「虐待」「家庭暴力」等語,
    不明就裡的我們也只能聯繫24小時開鎖匠,
    這就是我們與他的第一次接觸。

    接著又是每天、每小時、每次不間斷的

    「簡訊報案:竹江路2號、18號、24號紅線違停」

    然後每天、每小時、每次不間斷的幹譙。

    有次,我們接到另一件家庭糾紛的案件,
    那天剛好又跟淺淺搭班,發動機車出發上路,
    騎著騎著覺得有股熟悉的感覺,
    原來又是在竹江路2號那棟大樓的某樓某戶,
    只是這次的報案人是老先生他兒子。

    老先生高齡八十有六,
    他兒子也五十好幾(以下稱為「古子」),
    當天古子帶著姊妹妻小,和老先生發生爭執,
    將雙方支開後了解,我負責聽古子的說詞,
    內容大多也跟遺產爭奪有關,就是分配不均,

    而老先生因為年事已高、口齒無法清晰表達,
    大致上是認為自己的兒子女兒十分不孝,
    平時沒盡到照顧責任、甚至連人影都沒見到,
    才萌生將財產贈與陸籍女性友人的意圖。

    講到這,古子情緒激動對著老先生大喊:

    「要不是因為你,阿倫他也不會…!」

    雙方情緒都很澎湃,繼續鬥嘴也沒有結果,
    我們便介入排解,抄登資料後命其前後離去。

    然後又是永無止盡的

    「簡訊報案:竹江路2號、18號、24號紅線違停」

    加上同事永無止盡的幹譙。

    這天,又是同一個地點報的需警協助,
    抵達古宅時,只有老先生與看護兩人,
    看著他吃力的表達,手舞足蹈口沫橫飛,
    最終還是得透過陸籍看護才能理解大概。

    每次前往都讓我對古家脈絡更了解一點,
    本以為又是「財產分不不均等」這種問題,
    沒想到老先生卻比手畫腳的說起故事來,
    剛好當天是假日,手邊也無其他現場要處理,
    我跟淺淺使了個眼色,便索性聽了起來。

    古子和老先生一樣也算老來得子,
    育有一位剛上高中的獨子阿倫。
    自然也就是老先生的金孫,
    每次見面都捧在手掌心又親又抱。

    阿倫跟老先生非常要好,
    但無奈近年來因遺產問題引發的家庭革命,
    唯一的金孫自然成為爸爸綁架爺爺的武器,
    不許見面、不准聯繫、也不可以去探望爺爺,
    被爸爸這樣限制的阿倫倒也想出一個好主意。

    孝順的阿倫,爺爺85大壽時送了一份壽禮,
    是一支存了半年零用錢買的雜牌按鍵型手機,
    由於老先生患有阿茲海默,且越來越嚴重,
    所以阿倫想了辦法,就是教爺爺如何傳簡訊,
    他說,平常上學不能講手機,但折衷方案,
    就是教爺爺傳訊息,他有時間就可以回。

    失敗了幾次後,老先生學會用手機發送簡訊,
    就這麼維持著跟金孫照三餐問安的習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從某一天開始,阿倫不再回覆老先生的簡訊,
    直到老先生再次得知自己孫子的近況,
    是從親戚口中得知他躺在加護病房一覺不醒的消息。

    阿倫在放學步行回家的途中,
    為了閃避一台紅線違規停車的自小客車,
    選擇偏向車道繞過車子,遭疾駛而過的消防車擦撞,
    消防車右側後照鏡剛好重擊阿倫頭部,造成頸椎脫位。
    從監視畫面中看到阿倫低頭滑著手機走著走著,
    被撞的瞬間還飛到空中轉了兩圈。

    自此,老先生便非常痛恨違規停車,
    利用阿倫教他的傳簡訊技巧開始報案,
    從樓上窗戶往下看,只要看到車輛靠近,
    老先生便拿起手機,打開簡訊欄,開始編輯文字。

    「竹江路2號」

    「18號」

    「24號」

    「紅、線、違、規、停、車」

    老先先在我們面前示範,一字一字的輸入,
    我看了下手錶,一封簡訊他打了快三分鐘,
    送出,勤務指揮中心收到,再派遣,待我們到達,
    已經是好久之後的事,久到違停車輛老早駛離了。

    因為行動不便,老先生除了外出洗腎外是足不出戶,
    在他的認知裡,待在這個有限的活動空間的同時,
    利用這支手機的神奇魔力,傳送出神奇的幾個字,
    就避免下一個阿倫的憾事發生。

    也許,這就是他思念孫子的獨特方式吧。

    這件事情不久後,老先生便與世長辭,
    是從現場報驗的同事口中得知的。
    想到自此後再也不會收到竹江路違規停車檢舉,
    同事們似乎都鬆了口氣,但我心裡卻覺得不太踏實。

    沒多久,我們被市刑大衝了一場聚眾賭博案,
    地點就在竹江路2號、原本老先生的住處,

    古子在打理完老先生的遺物後,
    把照顧他的陸籍看護辭退,在自家經營起德州撲克,
    自以為很低調的架設網站、呼朋引伴大肆宣傳,
    當天查獲的現場有超過30個賭客,
    只記得他的表情可比當初在爭奪財產失利時還要難看。

    詭異的是,經營民間賭場沒有線民是很難舉報的,
    不曉得市刑大哪裡來的情資,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查獲;
    更巧合的是,被衝破賭場的管區員警因此被記過調職,
    就是那位夜郎自大、叫大家不用去處理違停的老學長。

    幾個月過去,大選將至,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淺淺也因為妻子懷孕準備調回家鄉服務,
    那天是他要調走之前最後一次跟我巡邏。

    巡了一個半小時,返所小歇的時候,
    值班台的現場報案系統照往例依然響個不停。

    「幹,怎麼又來了,之前不是都沒在報了嗎?」
    值班人員咕噥著點掉跳出來的報案視窗。

    「怎麼了?」我拿著水壺啜了一口,靠過去看,

    「簡訊報案:竹江路2號、18號、24號紅線違停」

    不一樣的是,報案人資料那一欄,
    不再是熟悉的777古先生,而成了「不具名」。

    「看來祂在天上還是一樣痛恨違停啊!」
    我跟淺淺相視大笑,抓起安全帽跨上機車,
    這次一定要趁那些車走掉前好好修理一下他們才行。

    看著淺淺留下來的杯墊,想起這段一起上班的時光。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有注定,
    人與人之間也是,打從娘胎開始直到死亡,
    不同程度的情誼,濃至親如手足,淡至點頭之交。

    家庭糾紛是非常常見的案件類型,
    指派給警察處理,卻依舊沒有賦予我們足夠的權限,
    除了通報家扶中心外,沒有任何權責可以協助當事人。

    只要相遇都是緣分,不論是家人、朋友或是同事,
    我們彼此相識、一起工作、一起分享、一起生活;
    但也在措手不及的一瞬間,因為誤會而再也不聯絡,
    與此同時,緣分就是讓人如此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我寫他們的故事
    #他們過自己的人生
    - -
    如果可以的話,想麻煩各位動動手指,
    花個一分鐘幫我填寫一下讀者問卷,
    以利未來的創作方向更有多樣性,謝謝!

    https://forms.gle/TcMXXejMgzr7kK5S9

    image by 小孟仔
    edited by Pika
    writting by 一線三
    post by M編

    #一線三的日常
    #12月26日準時上線
    #博客來 #誠品 #金石堂 #各大書局
    #首刷1500本附贈簽名書籤
    #三種獨家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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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09-21 23: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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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是我大一入學的前一晚,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校外宿舍。地震結束後幾個人才從宿舍走出來,面面相覷問:"剛剛那真的是地震嗎?"

    大家抓了幾個東西便外走,我則拿了台收音機,試圖收取些外界資訊。

    靜宜大學停車場上散佈著和我一樣慌張的年輕人,漆黑的山下則不斷傳來消防車在遠方奔馳的迴響。

    921那晚的星星超級亮,抬頭一看,獵戶座的馬頭星雲清晰可辨。

    不久後餘震來了,我們站在柏油路上看著身邊的人上上下下搖動,當時我感覺到這個地球是空心的,你可以感覺到自己是站在一層薄表皮之上。

    921後出生的人真幸運,不用一輩子擁有這種大型天災的記憶。

    我記得沒錯的話,這篇採訪日記應該登載在1999年10月份的聯合報系刊,後來聯合新聞網也曾經採用上載。
    這是921第一天、第一手、第一時間、第一現場的紀錄,也是災難新聞採訪的例子教材,如何克服過程種種困難,在沒有通訊、橋段路阻中深入重災區,靠的是臨場應變,安全且把資訊完整即時送回總社。
    剛好找到這篇資料,貼上來為921十八週年紀念存擋。
    .
    《921採訪日記》
    作者:聯合報林錫銘(10.1999)

    震撼全台的「九二一集集大震」,頓時讓「福爾摩沙」陷入天搖地動的黑暗中,對受災的居民來說,家毀了,親人不見了!生與死就在一線之間,就像「斷層」般在一陣驚恐餘悸中有人就此永遠天人永隔,倖存者有如隔世重生,面對的卻是殘破家園的重整,與難以平復的傷痕;對從事新聞工作近二十年的我來說,儘管身歷採訪無數天災、人禍,看過一幕幕悲歡離合的生死離別的畫面,九二一大震地牛翻身當時,直覺的它終於來了……,一個預約的災難。
    強烈的災難預感

    才一個多月前,我還一直提醒媽媽、老婆會有大地震發生,不是杞人憂天而是要有危機意識,我的判斷是最近一年來台灣有感地震奇少,有異於往年,板塊聚集的能量恐會一次爆發,因此特別交代家中櫃上瓶瓶罐罐等重物要穩固或拿下,以防患未然,不是不捨毀了家具物品,而是不忍傷了親人造成遺憾。

    九二一凌晨地震發生時,我還未睡覺,先感覺到電燈一熄一滅共兩次,冷氣機也是有氣無力及至停電陷入一片黑暗中,約莫十秒鐘,整個房屋開始輕搖,然後劇烈震動 ……狂搖,家中家具嘎嘎作響,魚缸的水溢出,直覺抱起沈睡中的小兒子離開床舖,因怕天花板上的玻璃美術燈掉落,這還是遠離震央的台北我家,家中五口都已很驚慌,何況全省各地在黑暗中無助的無數個家庭,而震央附近的民眾其感受的恐怖何止千百 倍。一陣陣劇烈搖晃後一分鐘,拜七二九大停電後的準備,已打開點燃家中所有手電筒及蠟燭,我打開無線電監 聽一一九頻道,一邊穿著外出服,也連絡一一九勤務中心瞭解災情,知道東星大樓倒塌了!還叫老婆趕快打電話回南投竹山娘家,我告訴半信半疑的她是中部大地震,我的判斷很簡單,電力強弱再停電,十多秒後震波抵達台北,符合南電北送系統被破壞,地震剛發生時我明顯看到輕微南北向搖動 ,然後才是強震、跳動方向不一,是本身建築結構韌度拉力反彈,就會產生方向不同晃動 ,剛開始的南北向搖動異於發生在花蓮的地震,台北會有西北東南搖動,所以我直覺判斷震央在中部,可惜竹山電話完全斷線打不通,事後證明我的判斷正確,老婆最近還說你講給別人聽,別人一定不相信這件事認為你吹牛,但她不得不相信!

    拋妻棄子赴災地

    前述的判斷是屬於我個人的,事實上從各級報社長官到第一線採訪記者,在地震一發生時,正確判斷這是一個大災難,在第一時間「拋妻棄子」離開家門趕赴受災現場,在混亂中長官調度也無懈可擊,加上編輯檯上挖版、換版之快速,讓聯合報在九二一地震新聞,從第一天就開始領先到底,讓友報最近檢討會不斷,各級長官報告寫不完,聯合報依舊讓人刮目相看,從九二一集集大震迄今碰到的新聞同業均豎起大拇指稱讚聯合報的表現。聯合報又打贏了一次漂亮團體戰。

    以攝影組來說,地震後大家已不約而同揹起相機出門,我火速趕抵八德路四段東星大樓時,驚訝看到一至八樓不見了,消防局雲梯車正要緩緩升起,九至十二樓歪斜的窗口到處是呼救的聲音,有人揮舞著衣服、有人大喊救命,大批消防隊員也冒險爬上爬下救援受困民眾,部份不及穿衣的民眾僅裹著被單脫困,我看到幾戶人家,驚恐的抱在一起被救離現場,救護車一輛輛接走受傷的居民,警笛一陣陣劃過黑色的台北街頭。

    鏡頭下的人間煉獄

    採訪過千百次災難新聞,抵達東星大樓時卻讓我有些愣住了!大園空難時一百 零二人死亡,基本上最劇烈撞擊瞬間已過且無目擊,抵達現場時雖是到處屍首橫陳、碎肉斷骨觸目皆是,畢竟已無生機;過去幾次礦災採訪,雖也是一片慘,終究無法感受礦坑底下的溫度與悲慘,就算歷次大小火警等災害採訪時,也看過許多與生死搏鬥的一瞬間,但都不及現在眼前所見,因為自己才在幾分鐘前經歷有如世界末日的天搖地動 ,然後有大樓倒了,倖存者在窗口呼救,而八樓以下在斷垣殘壁中大多數的居民呢?而這樣的畫面也會發生在自己及家人身上,一個活躍的台灣,隨時隨地會地牛翻身的台灣,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在東星大樓現場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交代留在現場的家源會再增派人手,我則趕回報社沖片發稿,才進攝影組發現景騰也已回來發稿,現場範圍太大兩人並未碰到面,但不約而同返社發稿。此時的編輯部陷入一片忙碌中,只見項總編輯、羅主任…等人在忙中指揮若定,編輯中心手忙腳亂卻不敢絲毫出錯,一有最新消息進來得改寫最新狀況,那一晚的編輯部彷彿也是災區,大家亂中有序搶救生機分分秒秒與時間賽跑。

    前進南投

    在大家揮汗如雨努力下截稿,事實證明那一夜大家的努力沒有白費,天亮後聯合報睥睨各報,交出一張亮麗的成績單。截稿後,項總、羅主任作出上下並行的決策,包括馬上預訂天亮後的直升機,飛臨災區上空鳥瞰攝影,陸地方面馬上派出攝影記者前往災區南投,這些都是凌晨三點多就決定了,事後證明這些決策足足快了友報十個小時,等友報發覺一切都慢了!只有吞聲挨打的份了!

    夜赴南投災區,攝影組龍頭指定我前往,因素一,我老婆娘家在竹山,每逢長假總會到南投,其實對南投縣境之熟是因為撿石頭,為採石我曾走遍每一鄉鎮,埔里眉溪的黑石膽,中寮的鐵丸石,國姓的龜甲石,信義、水里的龍紋石、紅鎧石,濁水溪的濁溪石是硯台的上材,清水溪、陳有蘭溪等主支系均留下採石足跡,一進南投我可以拋開地圖也不會迷路。因素二,我早被戲稱為災難記者,好像我出現就有災難似的,這一趟打火行動 非我莫屬了!

    淩晨四點上高速公路

    來不及回家準備任何換洗衣物,打理底片沖洗工具及測試電腦就等採訪車駕駛小闕回報社接我了,凌晨四時我們已經在高速公路上飛馳了,「急如星火」是當時最好的形容,儘管我一直提醒小闕放慢速度,高速公路在震災後可能凹凸不平或有墜落物,但碼表上速度一直保持時速一百 三到一百四,一路大地漆黑,只有少數車輛擦身而過,像一道流星劃過,「急如星火」不正是這般景象。

    在路上為瞭解南投最新災情,一直嘗試與家住竹山的南投記者紹聖兄連絡,奇蹟似的他的大哥大竟能通,得知大概橋斷路阻情況,還得感謝紹聖兄在繁忙採訪災情時,順路探視我岳父家,得知大家平安無事,心中懸念也完全消失。平常高速公路大哥大訊號一路滿格,在地震後途經苗栗及至三義、豐原路段開始已時斷時續,一進入南投已完全斷訊。清晨七時不到抵達草屯,天早已翻白多時,但大馬路上到處是露宿的民眾,經一夜大地翻騰驚嚇,有人惺忪楞坐,有人俟天亮後才入夢鄉—以大地為床以天為帳;草屯通往埔里的道路已中斷,到處是隆起的柏油路,高達四、五公尺,連房屋、田園也高高被抬起,遍地有如被轟炸過似的。試了好幾個路口,當地居民給我的答案是無法到埔里,因為路況太差,愈往裡面情況愈差;當時感覺災情愈是嚴重更要進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騎車入埔里

    既然汽車是進不了埔里,若用兩隻腳跋山涉水不知到何時才能抵達目的地,於是心生一計,開始詢問摩托車騎士有無辦法進入,得到的答案均是搖頭—很難!不過還真的天助我也,遇到一個熱心的草屯居民林松輝騎著一二五CC機車路過,他表示天亮後他從埔里半途回到草屯,一路坍方、路基崩塌、馬路變形拱起很厲害,雖然很危險但勉強可以通過,當我表明是聯合報台北下來的記者時,他二話不說「上車吧!我載你進去!」我交代採訪車駕駛小闕留在原地等我回來,如果電訊能通時跟台北聯絡就說我進入災區了,留下所有東西,我只揹著攝影包包準備天黑前再出來發稿,如果無法一天來回,發不了稿等於白走一遭,既然知道埔里災情嚴重,道路、電訊、電力均中斷,我判斷在埔里是無法發稿的,若再帶著大包小包進去徒增工作困擾,不如簡騎輕裝方便得多,事後證明我又對了!

    騎摩托車進埔里如魚得水,一路雖然顛簸,遇有崩塌處左閃右躲就可以避過,斷層處拱起小山似的馬路,兩人又推又拉總可以把機車越過,橋面接合凸起的高點,不是很重的機車也抬得過去,一心想入災區也體會不出吃力,一路上又拍照又趕路,才早上八點我已進入埔里市區了,距離地震發生後已經過六個小時,用一夜未閤眼換來的。

    青山一夕黃頭

    進埔里前最教人震撼的畫面,就是在雙冬附近的九九峰,印象中青翠的山巒卻一夜變黃頭,上百 個山頭在強震中被削掉一層皮。埔里鎮上更不用說到處是災情,信義路上十七間連棟三層樓變成二樓,樹人路十五連棟公寓一樓也不見了,而東倒一棟西倒一棟,沒有一條街道是完整的,到處是茫然的鎮民和有如廢墟的鄉鎮—一時讓相機不知從何拍起;然後耳邊有人說,那邊還有五人受困……再過一條街那邊有二人……還有那個方向過去也有五人被埋……。埔里好山好水是出了名的,這裡生產好酒出美女,也是眾所皆知,我數度來過埔里,在眉溪上低頭尋石,也曾匆匆路過上霧社,就算路過一瞥也能感受埔里的美,而這一次再來……埔里竟像是被撕裂,世世代代耕種的田園破碎,美麗溫暖的家像骨牌被推倒……。

    交通中斷、電訊失聯、電力消失、外援還未到,埔里人此時真的體會什麼是自力救濟,在殘碎瓦礫中倖存的人徒手搬移斷垣殘壁,或用鏟子、丁字鎬等簡單工具含著淚挖掘著,淚和汗交融早已分不清,唯有的幫手就是街坊鄰居或近親,一鏟又一鏟……然後俯身呼喊親人的名字,期望被困親人一絲回應,然而許多家庭失望了,已斷魂親人的屍體是自己挖出來的,也呼天搶地涕泗縱橫抬出自己的親人……。

    相較六個小時前,台北市東星大樓倒塌現場,目擊震後十分鐘已有數百名消防隊員奮不顧身搶救受困居民,遠在台灣中心的埔里「城鄉差距」竟是這樣明顯,無助的災民驚慌失措,教人情何以堪?

    救災難使力

    埔里警分局與毗鄰的鎮公所都垮了,為數不少的警員將分局四週圍起繩子管制,因為槍枝、彈藥被埋在裡面,偶見幫忙挖掘、指揮交通的是附近國軍一處彈藥庫士兵,除了留守衛兵之外,其餘人就近投入救災工作,只是畢竟非工兵專長缺 少重機械,凸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果南投災區也像台北,外援的救難人員在第一時間就能抵達現場,傷 亡人數應該可以減少許多……如果電訊不斷,也許南投慘烈的災情外界可以得知……如果道路不斷,也許外援可以迅速抵達……太多的如果。

    災害太多,範圍凌散又廣,單靠區域性警力,消防隊根本使不上力,何況自家或多或少都有災害傷亡。這就不得不對本報駐南投、台中的記者心生敬意,在災區中大家都有輕重損害,算是災民了,還來不及安撫驚魂的家人,就開始出門採訪,至今夜以繼日。雖然在災區多次遇到南投同仁,從呂特派、芳銘 、紹聖、家樂、文禮、錫明……等人,因為大家都忙於採訪,只能短暫寒暄,在系刊一角再次表示對他們的敬意,也謝謝他們的協助。

    直昇機送出底片

    在九二一震災第一天,意外出現「秘密武器」,副總統連戰在早上即搭乘直升機飛抵埔里巡視災情,政治組鳳馨隨機採訪,我們在災區碰面時驚訝不已,得知她今天就會隨機回到台北,我一骨碌將已拍好的底片全交給鳳馨,回台北後務必馬上交給攝影組處理;但後來連副總統得知埔里基督教醫院無法處理的重傷患數十名,必須轉診台中榮總,他毅然將直升機隊留下作為救護用,他與隨從在視察災情後,在埔里高中樹下足足等了數小時;這可急死我了,急救傷患是當務之急,但一架直升機只能容納三名傷患,而滿滿一操場的傷患……,心中掙扎的是如果鳳馨今天無法回到台北,這些底片不成了廢片,如果留在我身邊發稿是有困難,但總能克服傳送回台北,在等待空檔,我數度再進入市區穿梭拍照,一有拍完的底片即再交給鳳馨,直到剩下六名傷患,確定她馬上可以成行,我才如釋重負離開埔里,「秘密武器」為我帶出十二卷底片,是震災第一個早上的採訪成果。

    事後很多新聞同業傳述,聯合報埔里災情的照片是如何傳送出來的,有人說是雇請直升機多花了數萬元降落帶出來的,有人說是重賞請人專程送出去的不一而足,事後我開玩笑說是請副總統幫我的,有人卻相信,但大多數人半信半疑!

    還在煩惱斷電斷水斷訊的災區,對發稿是一大挑戰,如今減輕一大半;離開埔里後我沿著暨大、日月潭、水里到集集,等於繞了一大圈受災山區,一度欲進入信義,但得知新中橫完全坍崩,連摩托車都無法進入才放棄,集集的災情也是奇慘,到處屋倒人亡,一位老者告訴我,夜裡那一場地震,把他從床上高高彈起摔落地上,跌坐在地上後又被四腳朝天翻了兩圈,整個鎮上居民衝出屋外哀嚎四起……在漆黑的夜裡,那種難以想像的悲愴畫面,而許多罹難現場都是父母死前還緊抱著子女感人鏡頭,走到每一個地方就有一個感人故事,就發生在與世無爭淳樸的鄉村。

    陌生人相助,溫情處處

    當天下午在日月潭往水里深山中,也發生一段小插曲,就是摩托車在上不著村下不著店處爆胎,就在路上攔到一部反向中型貨車,表明我是聯合報記者,該摩托車主是草屯熱心幫我的人,能否幫我們載到水里補胎,當駕駛還在猶豫時,其座旁的太太已連聲說趕快回頭載他們,就是這樣一路上都有人熱心幫忙,頂著聯合報三個字在窮鄉僻壤依然順暢無阻。水里機車行也受災老闆又不在,不過摩托車主林松輝說他自己來換胎,動 作純熟不輸行家,不然行程一定受影響,採訪工作勢必打折扣。

    所以碰到這樣災難新聞採訪,除了判斷、衡量距離、時間及安全外,適時得請求當地人協助。當夜留在草屯發稿又是一例,當時我無法確知台中市或鄰近縣市是否恢復供電,與其浪費車程不如將時間留下找尋解決辦法,在一片漆黑的草屯鎮上那裡有電?映入腦中的就是醫院,惟獨醫院備有發電機,而且醫院周圍電信也是首先會搶修的,這一點我又對了!醫院附近小區域電信恢復,雖然訊號不甚穩定,但已足夠我用電腦發出照片,有電就可以沖片、掃瞄機也可以動 作。在急診室裡傷患眾多,我借用醫生看診桌一角作業發稿,來來往往的民眾也一睹為快,頻頻詢問畫面中慘狀是哪裡?也訝異科技的進步,聯合報記者竟是如此就能發稿,明天報紙就有嗎?這是他們共同的問題!最近新聞同業很好奇我在災區中是如何發稿的,我並未藏私,不吝提供這段經驗,大家才恍然大悟,事實上當夜台中市也是停電狀態,雖然旅館有備用發電機,但有友報記者從災區趕返台中準備發稿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最後一張照片也沒有發回台北。

    紀錄災難,用心看待生命

    連著幾天在南投災區採訪,明顯感受攝影記者數目我們比友報少了很多,友報派出十一名攝影記者分赴南投、台中災區,聯合報攝影組保持精簡的三至四人而已,人力顯然不足應付如此大災難;專業數位相機將在未來即時新聞中搶得先機,社方應重視這樣的需求與必要。這次因臨時凌晨即奔赴災區,沒有換洗衣物,連相機電池、大哥大電池充電器都未能準備,到第三天已顯現不足,加上連續四十小時未能睡好覺,三餐也不正常,虛火上升牙床腫痛,在難奈情況下,只得連夜趕回台北充足電量、看牙醫拿止痛消炎藥,再趕回災區繼續未完的採訪,攝影記者得隨時保持最佳身體狀況是不爭的事實,小小的牙痛都讓人有要命的感覺,何況在一片狼藉的災區。

    細細碎碎寫下這些難得的採訪經驗,但過程卻是心酸的,太多的悲愴一幕幕出現在眼前,而我必須侵犯似的按下快門,在中寮永平村不禁含著淚拍下一名喪父的幼童,他雙手合十祈禱滿臉淚痕,見報後許多讀者感動 得來電想要尋找該小男孩,有人還想長期認養,社會還是充滿溫暖的,許多災民的第一餐熱食就是慈濟志工所提供,台灣還是希望無窮,在國姓鄉南港村九份二山,十九戶四十多人加上二百 隻水鹿,一夜間覆土百公尺,近千公尺的九份二山整整削掉一半,當地老人描述那一夜,傳說中人間大災難前山會哭,大震那一夜他們親身經歷了,山在哀嚎迴盪著,山哭地鳴後強震來了?我們不得不敬畏大自然的力量,尤其身處地質這樣活潑的台灣,居安思危不能再是口號……。 (完)

    (作者為聯合報攝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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