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十二分律潮汐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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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十二分律潮汐產品中有2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萬的網紅藝文青,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 【5月號 專欄】 . 一年到晚,總有諸事不順的時期。忘記儲存文件、趕不上尾班車、「開口夾着脷」、與另一半冷戰、身體突然轉差等等,各種爛事排山倒海一併襲來,幾乎無法負荷之際向朋友訴苦,大概都會有一個朋友以「沒辦法,水星逆行嘛」之類的說辭來充當安慰。水星逆行,成為近年厄運的代名詞。只是,大部分人都有...

十二分律潮汐 在 王昱翔®不小王子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9-24 16:55:15

錢塘旅一-總是要來一次的錢塘江大潮 . 農曆八月十八是錢塘江潮汐落差最大的時候,不過中秋節的今天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了,作為世界奇觀之一還是要去看看的,所以無所事事三人組的我們還是租了車,走了這一遭。 . 這一遭可說是以最無常的體驗觀賞自然定律了。 .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十一點,租車公司客服打電話來說,因...

十二分律潮汐 在 藝文青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6-15 13:38:27

. 【5月號 專欄】 . 一年到晚,總有諸事不順的時期。忘記儲存文件、趕不上尾班車、「開口夾着脷」、與另一半冷戰、身體突然轉差等等,各種爛事排山倒海一併襲來,幾乎無法負荷之際向朋友訴苦,大概都會有一個朋友以「沒辦法,水星逆行嘛」之類的說辭來充當安慰。水星逆行,成為近年厄運的代名詞。只是,大部分人都有...

  • 十二分律潮汐 在 藝文青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6-09 19:5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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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號 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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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到晚,總有諸事不順的時期。忘記儲存文件、趕不上尾班車、「開口夾着脷」、與另一半冷戰、身體突然轉差等等,各種爛事排山倒海一併襲來,幾乎無法負荷之際向朋友訴苦,大概都會有一個朋友以「沒辦法,水星逆行嘛」之類的說辭來充當安慰。水星逆行,成為近年厄運的代名詞。只是,大部分人都有聽沒有懂。試問距離十萬八千里的星體轉運,與我過得好不好有又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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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解釋水星逆行,首先要明白萬物皆有能量,理解地球與各種星體的運轉規律。太陽系之間的星球會互相影響,例如月圓之時,月球、太陽之間的萬有引力就會引發地球上海洋潮汐。星體的變動會有能量變化,從而影響生活。至於「水星逆行」這個天文現象,指的並非水星果真向相反方向移動,而是視覺上的錯覺。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地球運轉的軌跡比起水星運轉的軌跡長,看起來就像是水星往後退。除了太陽及月亮,所有太陽系內的行星都有逆行的機會,只是水星公轉速度是太陽系之首,因此逆行次數最頻密,每年水星逆行三至四次,每次時長逆行二十天至一個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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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運的代名詞——水星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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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Firmiana @firmiana.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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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文章載於五月號《藝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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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號《藝文青》已上架,可在7-11便利店、OK便利店以及各大書報攤購買。
    .�#水星逆行 #藝文青 #asartisticasyou

  • 十二分律潮汐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4-04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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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完成的歷險記 ◎林達陽
     
    That in order to make a man or a boy covet a thing , it is only necessary to make the thing difficult to attain . ──《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
     

    一、
     
    我也曾於尋常的天空下翻牆而過
    去浸入水中,去向有錢的人挑釁
    去成為理想的夏天,或其陰影
    我也曾因背誦經典而得來一把刀
    得以自己描述顏色與圖形,以一種
    表演形式去吸引另一種,關於神
    多數時候我不打算了解太多
    我耍賴:「其實,信仰也不過就是……」
     
    就是我有很多把戲,譬如愛
    或者不愛,遙遠的世界因此更值得好奇
    我樂於變壞,樂於過自己的狗日子
    把頭埋入風裡懶洋洋地等待,等待
    一隻蟲子輕輕箝住我,給我
    成為速度的理由,即使只是虛構
     

    二、
     
    如果這裡就是遠方,我願為了那女子的秘密
    受罰,使那個秘密,變成我們的秘密
    一起寫懺悔的公開信,打翻彼此的墨水
    使所有的字彙混為同一意涵讓我們
    監視彼此的誓諾和背叛
     
    我們一起監視房間,監視燒開了的水
    我們監視不存在的鬼也監視
    鬼一般的人,監視他們成為一個個迷宮
    躲在自己熟悉的那部份
    驚嚇從別的部份走過來的人
    監視她終於打開她的盒子
    像我打開我的,從望遠鏡裡
    監視兩種變異,一種似乎是愛情
    另一種我已經忘記
     

    三、
     
    我想打撈水底星月的謎底,想成為海盜
    想駕馭生活如一艘賊船,劫取意義我所相信
    去違逆眾人,去敗給終將來襲的暴風雨
     
    讓風雨逼退我們回到最初的島嶼,讓風雨
    打溼我的小名如那些火花一樣的鬼點子
    打濕我的髮,拈熄幻想的引信
    那些炮竹也不能抵禦的愛與死,像風雨那樣淹沒
    所有漂浮的節慶,往日就要變成寒冷的波浪靜靜的
    漲滿四周如沸水,強迫我們示弱,強迫
    我們緊緊靠著不能選擇,捲起自身成為
    彼此的菸,讓閃電點燃彼此嘴中
    煙霧一般的成長,風將修正我們的口音與台詞
    像時間,耐心修改一個讀法正確的別字
     

    四、
     
    沒有光線願意探索我心,盜賊與天使
    共同埋藏一場無法避免的坍塌,腐壞的
    時光的行板在響,在我腳下蜘蛛張開捕夢網
    沾滿明滅如神秘笑臉的水光,在遠方
    眾神已經入睡,蜘蛛已經張網
     
    如今我才明白遠方只是一個未知的
    空桶子,不聲不響的空桶子
    我始終躲在裡面,因嘗試獨自
    打亮想像的火光,而發出聲響
     

    註:此詩獲得第三十六屆香港青年文學獎首獎
     
    --
     
    ◎作者簡介
     
    林達陽(1982年-),台灣高雄人,臺灣新生代詩人、作家。高雄市立高雄高級中學畢業,輔仁大學法律學系學士,國立東華大學藝術碩士。作品以新詩、散文為主。曾獲三大報文學獎、台北文學獎、香港文學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等。高中時與高雄女中、道明中學學生共同創辦第一屆馭墨三城文學獎,推廣南部校園創作風氣。高中畢業後與高雄中學校友凌性傑、陳雋弘、黃信恩、趙家緯等人成立出版坊松濤文社,致力於出版高雄年輕創作者的文學創作。
     
    --
     
    ◎小編皮皮賞析
     
    〈無法完成的歷險記〉獲得2009年的第三十六屆香港青年文學獎冠軍,此首詩分成四大段,並以《湯姆歷險記》中的句子當成引言,作為全詩的開端。首先,第一段便表現出了歷險的感受,翻牆、挑釁都是為了理想,關於未知的神祇和愛,保持著一種任性的態度——並且樂於變壞,歡喜著過著「狗日子」,就算成為自由的速度是一種虛構,敘述者也不以為意。第二段,承襲了前段的不真實,作者云:「如果這就是遠方」,他願意為了女子受罰,與女子的好壞混為一談,他們好像成為一體卻又彼此觀察,最後他看著女子打開她的盒子,像打開自己的一樣——裡頭似乎是彰顯兩人關係的愛情,但更重要的或是那不可言喻的,已被遺忘。
     
    於是,第三段,作者想要打撈謎底,他並沒有放棄他的冒險精神,所以他欲做海盜、欲違逆眾人、欲反其道而行,直面投降於眾人本會極力反坑的暴風雨。他任憑暴風雨阻退他們的去路、任憑風雨步步逼近他們,使他們沒有選擇的倚靠對方,成為對方的菸,點亮彼此,最後任由風修改我們——如同時間修改一件沒有懸念的事情。
     
    最後一段,暴風雨似乎靜止了下來,那些光和暗、天使和盜賊,都被埋葬在相同的地方。靜止的暴風雨、入睡的神明、蜘蛛網像是捕夢網,皆是明滅一體的代表。最後一段,敘述者說,他終於明白遠方是未知的空桶子,而自己始終躲在裡面,啪嚓啪嚓的打亮火光。
     
    十幾年後,在2020年,林達陽的〈愛與孤獨的證明〉登於聯合報,這首詩一樣節錄了一段英文句子,是英國哲學家George Berkeley提出的問題開頭:「假如一棵樹在森林裡倒下,而沒有人在附近聽見,它有沒有發出聲音?」
     
    --
     
    〈愛與孤獨的證明〉
     
    “If a tree falls in a forest and no one is around to hear it, does it make a sound? ”-George Berkeley
     
    確實有過這樣的困惑
    如果一隻蝙蝠,或海豚
    被關入一只吸音良好的房間
    牠覺得自由嗎?
    或者牠會察覺世界不能理解
    而感到敬畏
     
    確實也曾走入荒山峽谷
    谷裡的你看見了高,還是深的感覺?
    在不愛的人面前你看見消逝的刻度
    還是花在凋謝
    天空底下你會怎樣描述熱?
    山屋裡失眠的你如何祛除冷與幻覺?
    打開燈,光從什麼角度照射讓你聯想太陽
    影子落在身後,你在意它縮短又拉長或者
    有沒有某一瞬間
    你能感知它的重量?
     
    孤單的時候偶爾
    我以為自己置身曠野
    能夠恨了嗎?
    如果拉滿一張弓,你能不能想像一箭之遙是怎樣的地方
    或許是一片垂直斷崖
    崖底的樹林有纏繞小徑
    樹林裡落滿了葉子,我沒有去數
    認為樹林是茂密或蕭條、樹葉增加與減少
    仍有一部分取決於──
    上次,我是與誰走進這片林地
     
    那時世界仍有春日的茂密──
    (當我輸入「茂密」,電腦根據數據判斷
    顯示這裡要寫:貓咪
    換毛的季節裡我們曾為同一隻貓過敏
    打著噴嚏,紅了眼睛
    但顯然貓並不清楚這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貓咪後來不見了,那我呢?
    穿過樹林五十步,湖邊有一小屋
    以前我們總說這五十步是有意義的
    來回五十便是一百
    兩個五十也是一百
    五十步笑一百步
    「來此寧靜生活的他
    嘲笑終究要回到樹林以外世界的我們」
     
    我彷彿仍能聽見妳這樣說,像轉述別人的故事
    貝殼一般的牙齒輕輕咬合
    在風的潮汐裡發出微弱的聲波
    微弱是相對而言
    「微弱」是比妳的唇比我的喉結更平的一條弧線
    我坐下來,空無一人的深山裡
    試圖說話但覺得徒勞
    沒有人知道,那時我們發明那麼多的符號與定義
    那麼努力記錄的蛛絲馬跡
    也不過想證明
    在蜘蛛幾何複雜的織網與馬匹奔跑來回的軌跡之前
    世界簡簡單單
    曾有人走過大山大海
    在此歸納經驗與想像,砍樹造屋
    私密而熱切地動用全部勇氣
    嘗試要在群星與眾神的注視下找尋一種
    關於愛的定律
     
    --
     
    首段接續引言的疑問,作者思考:如果是蝙蝠、海豚被關在吸音良好的房間內,會覺得自由,或是敬畏不能理解的世界?接著,作者繼續追問,在谷底,你的感受是什麼?如何描述幻覺?如果除去冷?有沒有感受到影子的重量?
     
    再來,作者切入了題目所提及——孤獨。孤單有時候讓人以為置身曠野,但我們卻無法猜測一箭之遙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如同一箭之遙外的地方,無法得知樹木是否倒塌。更精確的說,並不是無法得知,而是決定權本就不在自己的手上,在與我走入樹林的人。於是「我們」出現了,我們過敏於同一隻貓,像是〈無法完成的歷險記〉中的我們一起監視房間,然而貓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像我們所監視的,竟是不存在的鬼,「我們」身處的位置距離另外一方十分遙遠。盒子被打開了、貓咪後來不見了;前者的我們退回島嶼、後者回到樹林以外的世界。〈愛與孤獨的證明〉的最後一段,神明與蜘蛛等意象又出現了。全知全能的神明,在歷險記中睡著了,但在愛裡睜著雙眼注視一切;而蜘蛛編織的密網,證明了種種幽微的發生。
     
    綜觀兩首詩,皆以一段引用的英文句子涵蓋整首詩,並從我的角度出發,延伸到我們,我們與他者之間,最後再安安靜靜的回歸自身,乃至詩題。因此小編認為,林達陽就像那隻默默編織細網的蜘蛛,他的意象縝密並且互相承接、變形、纏繞,最後乾淨的收束,風格可說是一致且明確。
     
    --
     
    |#關於文學獎的不重要冷知識|

    「怎麼寫」可能還是比「寫什麼」重要,內容比主題重要。我挑選時的標準,第一個還是看文字的處理,若文字水準相近,我就從中挑選出主題較特別的。
     
    ——陳育虹,2016年林榮三文學獎評審紀錄
     
    --
     
    美術設計:驀地
     
    圖片來源:Unsplash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文學獎 #香港青年文學獎 #林達陽 #湯姆歷險記 #冒險 #孤獨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4/20210404.html

  • 十二分律潮汐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4-03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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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圍(選段)  ◎楊智傑

      

    (一)

      

    是沙塵暴中

    一粒沙的失眠

      

    或篩自海面

    又落回海面的雨。寂靜

    重組

    又完成了細節

      

    從虧損到完足,辭海中同字首單詞

    衍生著

    未定義的事件──

      

    是溫熱的沙,昏沉

    的雨

    微觀構成的整體亦容許例外

    並在足夠遼闊的

    可能性中,有限的移動

      

    是沙(或者雨)

    其意志皆不可逆。唯一的傾聽者

    離去時刻

    是太陽

    曬暖無處不在的陽台

      

    是沙或者雨

    所有的存在

      

    (三)

      

    萬物都是自己的屋簷

    延緩著抵達

    本質

    黑暗冰涼的心

      

    室內的燭火循環

    雨滴表皮輕微

    蒸發

    破裂。旋即恢復下墜

      

    一切努力,無一不是關於

    必要性的推遲

    像屋簷的雨

    分流、匯聚、迂迴轉進

      

    看雨的孩子

    溫柔的眼睛,一切的抵達

    與岸邊

    銀亮、冰涼的潮汐──並無分別。

      

    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

      

    --

      

    ◎作者介紹

      

    楊智傑,一九八五年生於台北,南國孩子,人模狗樣。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優秀青年詩人獎、國藝會創作及出版補助等。詩集《深深》、《小寧》、《野狗與青空》。

      

    (出自《野狗與青空》作者介紹)

      

    --

      

    ◎小編宇翔的最後一篇賞析

      

    (本賞析略為脫離本周主題,不以時序前後的差異作為研究基礎,〈突圍〉與〈超上海2019〉為同年發表的詩作。本篇將以兩首詩各自但隱隱相連的寫作策略為討論對象,擴充詮釋並比較分析)

      

    我們既是眾生的一部分,又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孤獨、苦悶與哀愁。即便是沙也有它的失眠,它的破碎。一個人躺臥的睡姿竟也與沙漠中一座月牙狀沙丘如此神似,在風中消磨。一個人流下的淚,當中的水分竟可能是千百年前另一個人撫摸過的浪。這首詩所揭示的微細與共通,甚至科學一點的解釋也有無限的詩意,譬如海洋中礦物質微量元素組成的比例總是維持恆定,正恰好與人體血液中礦物質的比例一樣,我們的先祖來自海洋,我們曾是海洋的一部分,正如你我也都是《辭海》中的一部分,萬物與萬物相應而生,互文並且創造,當一雙眼搜索到早晨裡的葵葉上,葉上三點水,當水的意志從偏旁介入心中,心中暗湧的詞彙定然不止一個,萬物在複雜中衍生著自身,有時不可定義,有時訴諸於詩意,憑藉想像,且這想像只屬於你。

      

    這首詩中渺小的意象正〈突圍〉著它的主題,是這樣的宣示:例外可以被容許,整體由微觀構成,像沙粒堆砌出大漠,水分子激湧著洋流──無限的碰撞與巧合,一切都可能發生,這世界足夠遼闊(在此是帶著詩人的溫柔與樂觀的,毋寧說是他的詩觀),因此我們理應移動,讓沙去傾覆它的大漠,讓水去改向它的洋流,縱然我們的移動有限,但正因有限而無限激勵、挑釁,並且一旦為之便不可逆,縱然僅只一粒沙的滾動,一珠水的蒸散,微觀必然推動龐觀,那沙可能已經吹到某人的窗前,那水可能正在某個孩子的眼中滿溢、流動,承載透明。

      

    「萬物都是自己的屋簷」,「屋簷」的意象值得深究,其實下一行就已透露,抵達正被「延緩」,因此這溫馨的意象,無非要求著旅人停留。在此,旅人其實也就是萬物,不信你問李白:「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天地是旅舍,開放、包容著我們。幾百年後蘇軾進一步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將這概念向「個人」推進,假若我將自己的肉身看作旅舍,我也只是我人生中所走過的行人。又過了幾百年,楊智傑在〈突圍〉中,或許在哲學上又更進一步,反對這個人主義與相對主義的姿態,也就是說:假若我們的一生只在自己的屋簷下獨身度過,我們的本質無非向內塌縮,自己的一顆心,黑暗冰涼而已。

      

    在這獨身的屋簷下,詩人點起了一根蠟燭,這火的元素驅動燃燒,讓萬物以輪替、交換、延異,繼續下去──果然元素被推動了:雨水開始蒸發、破裂,聚合復下墜,流動、集合、形成烏雲,開始大雨,最終抵達一個孩子看雨的眼中,盈盈中充滿光輝,比看燭火的眼睛更亮,更有情。這孩子的眼睛如一滴露,裡頭因絕對的孤寂而得以剔透,容納全世界──水的元素因火的協助,抵達了無窮的愛與好奇。

      

    這愛與好奇如此有說服力,因為這一切都只是物質在試圖完整自己,無形中表達了自己,在自然中整合並擴及。

      

    而這孩子眼中的水,又與岸邊的潮汐有何分別呢?沒有分別,因為萬物不再是自己的屋簷,萬物「仍」是彼此的屋簷。最後一個「仍」字多安慰,彷彿前面的誤解都不算數,我們也曾眼看著一個人自私、背叛、逃離,但我們篤信還有相遇,胸懷諒解,心中對他說:「我們仍是朋友」、「仍然可以依靠彼此」,是這樣一種化解,直接全不隱諱,抵達不可思議的同理、共情,僅僅一個「仍」字,沒有別的語言,惟堅信的「仍」,在詩的最後,給人一瞬震懾與長久的鎮定。詩人的意志柔軟循環,透過詩,以水象,迂迴轉進我的眼底,幾乎改變了視網膜的構造,修正了折射的曲度,彷彿我正視見的這世界不再窮兇、暴力。

      

    〈超上海2019〉(請見文末附詩)則是完全不同的路數,它試圖揭示這世界的窮兇與暴力,因為溫柔的世界固然真實,但真實的世界不免充塞暴力。

      

    在這首詩中,意象突然闊大了起來。我尋思這作詩法,似乎的確是逼不得已,或者一種涵括的,網狀的,設計的,幾近3D建模的困難。彷彿不那麼巨大就無法將當中的迷惘、錯亂化為具象,就無法承載這世界中,種種細微的爆炸。超上海是虛構的,如真實世界的投影,毋寧反過來說,真實世界才是它的投影,因為真實世界更加虛構、不可捕捉、猶疑,一旦微觀去看,就會陷入這萬花筒與幻燈片,看似真切、鮮豔、明亮,其實單薄、重覆──沒有生命的實感。因此,詩的一開頭就以矛盾修辭法揭示了這困境:

      

    「深度虛構的人民可能突然立體起來」

      

    虛構到底,反而突然立體。整個東亞可能僅是腦中幻象,所有現實細節:石牆、粉塵、麵館、影像,都可能只是一場夢的繁殖、量產,永遠如陀螺旋轉,不為了甚麼地,那樣空轉。

      

    「贗品般六月的光奪窗而入午後的大雨」

      

    楊牧也曾寫過這樣的詩句,在〈有人問我公理與正義的問題〉,楊牧說,當外頭嘈雜趨於休止,風雨打落了蕉葉,天空投下虛假的陽光──這強烈的時空感,卡爾維諾也曾在《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說:「幻想即是下雨的所在。」一瞬間,一個人對於時空的搜索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幻想,想到這雨勢擴及到了哪裡;想到世界之大,有些地方也萬里無雲;想到雨水作為象徵,這複數的龐雜;想到歷史或許是分歧的,並且進一步,將在此刻分歧得更多,如一棵博弈樹開枝散葉。不僅是意象龐大,在細微之處,甚至連量詞都乘載著超負荷,諸如「一千個線上賭場同時刷牌/ 一萬尾外送的機械魚」甚至「地鐵清潔員、文創區保安、無政府主義者/ 或無人工廠巨大機械臂」這些人影重重如鬼魅,其數目當然也是不可窮盡。

      

    這量與質的放大、壓迫、瘋狂,近乎吞沒了我的閱讀感官,我很好奇它將如何接續下去,即便它的斷句與分行帶來頓挫的節奏,有效地推進,鏡頭長短交錯,適時抒情,我確然仍處在不安之中,我渴望某種秩序,或許這正是作者要求的效果,不安。而詩歌最終拒絕了單一的律法,揚棄秩序,它走向了矛盾的揭示,並整合矛盾。當我讀到這一段時,彷彿全明白了:

      

    「劉不再回覆。2019在超上海

    一組5G訊號

    暮空中,劃破了自己生命中的萬里無雲感」

      

    紛雜的雨聲消失了,一個人的心中無比靜謐。因為一切都是矛盾、對比,龐大混沌畢竟只是兩極的一面。因此現實無非就是超現實,未來無非就是過去,反之亦然。而敘事者無非就是那重重的鬼影,同時是我的祖輩,也是劉。

      

    我注意到,縱然可能只是我的超譯,但我發現,「劉」這個姓氏與「留」和「流」完全同音,而這兩個同音字又是矛盾的對比。似乎指涉著時間的主題,2019的難題,超上海的困境──留就是流,流就是留,如果2019是過去,也絕對是未來。那麼到底甚麼是2019?

      

    為了解答這個疑惑,我想到援引一個古老的典故,一講就能明白。

      

    葉維廉在《比較詩學》中指出「時」的字源,在古字的形象上乃一個人「足踏地面」,形象的演變引發了「止」和「之」兩個字的誕生,同時兼含動(之)和靜(止),因為足踏地面既是行之休止,亦是止而將行,近乎一種舞蹈的律動。太陽的行而復止,止而復行,這瞬間的停駐與延續,同時包容過去與未來,對初民來說,便是「時」──這原本抽象的意念,存在於古字之中,其實是具體事象的活動,也是生存環境的提示,不如說,是太陽與時間在表達自己。漢語的這種結構甚至影響了大導演艾山斯坦(Sergei M. Eisenstein)在電影中發明了「蒙太奇」的技巧。

      

    那麼,「2019超上海」到底是什麼?毋寧問,時空是什麼?「2019超上海」既是過去,又是未來。但也絕對可以倒過來說:它不是過去,更不是未來。那麼「2019超上海」到底位於什麼時空?這時間與空間所拼組而成的標題,中間夾了一個「超」字,是暗指時間與空間彼此超趕,永遠變動、不可定義嗎?這兩極的融合與騷動,無休無止,詩中不斷出現過去與未來,卻絕口不提「現在」。如果再自問一次,什麼是時空?劉,我想,現在,答案已經在你我心底。

      

    --

      

    超上海2019  ◎楊智傑

      

    —— 這是一個昏昏欲墜的過去

      

    深度虛構的人民可能突然立體起來

    東亞的腦皮層上

    發燙的金融區靜靜產卵:

    石牆、粉塵、一些粗劣麵館、中央電視和賽博格電影

      

    贗品般六月的光奪窗而入午後的大雨,增加了歷史分歧的維度──

      

    2019我與劉在半島酒店碰頭

    劉,一如既往,從未出現。像一個殘次的幽靈

      

    思緒清晰,但呈像模糊……

      

    擴增實境、浮空投影、行動支付。各種奇觀驅使我們

    閉眼走向祖輩的外灘,在麻將館與

    二胡聲中尋求對抒情時代最後的誤解

      

    從2019到2019。沒有一次我真正

    想起過去。出租車師傅拉嗓:「对美贸易战

    我看还要再打十年以上」

    烈日一片漆黑

    我變得更盲,也許,更不確定

    ──又一座新上海懸浮於上海上空!

    往東,往電視塔。往北

    工人體育場、「冰雪大世界」。一千個線上賭場同時刷牌

    一萬尾外送的機械魚

    同時故障

    劉似笑非笑,像那唯一不願透露結局的人

      

    「明日我們都將更容易

    讓兒孫

    從擦亮的空氣中看見未來的財政部門。」劉不明白

    時間,這全新的信貸業務

    正迫使另一代人在黑暗中屈膝、倒下

      

    成為地鐵清潔員、文創區保安、無政府主義者

    或無人工廠巨大機械臂

    確保未來和

    未來間的包裝,嚴格遵循明亮清晰的標示……

      

    劉不再回覆。2019在超上海

    一組5G訊號

    暮空中,劃破了自己生命中的萬里無雲感

      

    我知道他將是最後被傾倒在江面的人。顱骨碎裂

    永遠改變了記憶的環並一一被回收至黑色塑膠袋裡

      

    劉。

      

    2019,要理解現實僅屬

    一次性的超現實

    此後我們身體、心靈和家族史將異常柔軟

    讓孫輩在彩繪飛機上,滑iPhone,等傳到前頭的好消息──

      

    四面八方都是陰沉、明亮而非物質的蛹。

      

    而那曾在強光中破產的祖輩背著我

    陌生的方言對我說

    「劉,你從外幣到房產金融的知識都不夠」

      

    2019。這是一個昏昏欲墜的過去,但它仍然是過去。

      

    也毫無疑問是未來。

      

      

    (本詩曾獲林榮三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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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文學獎的不重要冷知識|

    在文學發展的過程中,文學獎是波是浪,卻不是海的本身。

    ——向陽,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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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術設計:驀地

    圖片來源:Unsplash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文學獎 #楊智傑 #林榮三 #林榮三文學獎 #時空 #渺小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4/2021040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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