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勞燕分飛典故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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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勞燕分飛典故 在 金老ㄕ的教學日誌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8-28 0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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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國名將生死錄】田單:逆轉絕境的關鍵

    在兩岸對峙的時代,金門做為國防最前線,處處充滿著戰爭氛圍。而在金門制高點的太武山上,刻著「毋忘在莒」,是蔣介石總統巡視金門時所題,其用意是引用戰國時期幾近滅亡的齊國最終成功收復失土的典故,以此鼓舞國人反攻大陸的士氣。
    但當我了解戰國歷史,我其實蠻想吐槽這個典故引用的有些問題。因為的確齊國當時有莒和即墨兩座孤城苦苦支撐,而且莒城的領導人,正是齊國君主─齊襄王;但真正逆轉的關鍵,其實是即墨城守將─田單,所以如果真正要考據細節,或許當初應該寫的是「毋忘在即墨」或是「毋忘在墨」?

    好的,吐槽非我本意,還是好好了解戰國時代最曲折離奇的復國戰役,以及這當中的關鍵人物─田單的所作所為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絕處顯智勇

    田單,齊國王族成員之一,他本來在首都臨淄的市場擔任官員,名聲及地位都不顯著。
    當燕國名將─樂毅,領軍橫掃齊國之際,田單先是和族人搬遷到安平城,之後眼看燕國軍隊銳不可擋,於是田單一早就交代族人做好落跑的打算:「你們趕緊把車軸凸出輪子的地方鋸斷,並且用鐵皮包覆整個車輪。」
    等到安平被燕軍攻陷,城內許多達官貴人乘車出逃,但他們的車軸太長,很容易跟其他馬車相互碰撞,沒一會兒功夫,就因車軸斷裂或是車輪破損而無法繼續前行。而田單的族人卻在混亂的車潮中順利疾馳,平安無事的逃進即墨城躲過追擊。

    好不容易逃到即墨,田單馬上就收到噩耗:「即墨大夫先前領兵出戰,結果當場陣亡。」還沒等田單安頓好,又一個消息傳來:「田大人,城中軍民聽說您有先見之明,使自己跟族人得以逃出生天,大家覺得您可以信賴,一致推舉您領導大夥抵抗燕軍。」
    雖然田單擁有王族身分,但僅憑著「很會逃難」這點,就可以被推舉成領導,不難推測:即墨城此時已無人才,這才急病亂投醫的找上名不見經傳的外來戶。
    幸好田單非同一般,新官上任的他,先將妻妾編入到軍中進行輔助性工作,自己更是親自參與到防禦工事的勞動。看到領導這麼親民敢拚,全城軍民對田單好感度不斷提升,同時挫敗了燕軍的進攻。這讓領軍的樂毅感到即墨城並不好惹,為避免徒勞無功的損失,樂毅改採包圍策略,雙方就此陷入僵持。

    逆轉心理戰術一:離間

    雖然田單在危局中開始站穩腳跟,但他很快發現……軍民們戰意非常低落。
    畢竟齊國遭逢前所未有大敗,加上先前即墨大夫領軍出戰又被殺個落花流水,雖然田單接任指揮後組織多次成功的守城戰役,但在損兵折將、外無援兵的情勢下,充其量只是延緩即墨城淪陷的時間,而身處長期被包圍且沒有盼望的壓力下,城內軍民自然士氣越加低落。這使田單意識到:必須先讓軍民重拾獲勝的希望。

    或許是齊國國運尚未衰竭?後來燕國君主過世,新繼任的燕惠王對樂毅充滿偏見,這就給予田單可趁之機,他立刻派人散布謠言:「樂毅之所以遲遲不攻下齊國剩下的兩座城池,根本是想擁兵自重並且自立為王。要是換其他真正肯打仗的燕國將領前來,即墨城只怕早被攻破了。」
    結果新繼位的燕王還真聽信謠言,任命騎劫替換樂毅統帥的職位,樂毅則在接到命令後,就立刻出走他國,於是田單逆轉路上的最強阻礙就此消失。

    逆轉心理戰術二:裝神弄鬼

    之後,田單下令百姓在城內祭祀祖先(這其實是逼不得已,因為原先祭祖應該要去到城外的埋葬地,但此時即墨被燕軍包圍,所以只能在城內遙祭),估計是供品內容太豐盛,結果吸引一大堆飛鳥空降到城內啄食。
    (話說我看到這段紀錄時,心裡頗為驚訝,因為在某些史料中,可是紀錄即墨被圍城5年,然而現在城中百姓竟還有這麼多餘糧可以搞祭典,究竟即墨城原先的儲糧有多麼豐富呀?)
    看到成群的飛鳥一陣又一陣的飛入即墨城中,之後又在城頭盤旋圍繞(估計是還沒吃到供品的鳥捨不得離開),城外的燕軍覺得非常詭異,城內的軍民也覺得此景慎奇,此時田單突然臨機一動的宣布:「各位,此情此景是在表示……有天神要降臨即墨幫助齊軍了!」

    覺得田單的發言很逗嗎?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更逗。因為有一名小兵竟然主動找田單說:「我就是你說的天神。」
    田單聽完小兵的話,他的反應是……真的把他當神在拜。甚至廣播全城上下說:「鄉親們看!神仙真的下凡了,我沒亂蓋各位吧。」說完就當眾對小兵膜拜,搞得全城百姓也跟著集體膜拜。
    這下小兵頂不住了,找機會跟田單說:「不好意思,我騙你的,我其實根本不是神仙。」
    田單說:「X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神仙!但現在你必須陪我把這個謊說到底,少在那邊跟我雞雞歪歪!」
    於是田單繼續隆重包裝小兵,除了定期在人前把他當師父膜拜,還不時搞些走訪行程,讓神化的小兵去安撫悲觀的百姓,如此的「神」操作,竟也讓城中士氣活絡起來。
    不過田單很清楚,謊言只能振奮一時,他必須更強烈地振奮軍民敢戰的心態,趁勢打破僵局。歷經多次盤算,田單決定將心理戰術繼續升級,同時在心中默念:「同胞及先祖們,原諒我要徹底利用你們……」

    逆轉心理戰術三:損人利己

    對於在城外燕軍來說,曠日持久的包圍也在消磨他們的作戰意志,陌生且充滿敵意的異鄉,使他們對於故土更加思念。與此相反的,是磨刀霍霍的燕軍主帥─騎劫,他太期待透過一場大勝證明自己能力遠超樂毅,甚至成就「滅齊」的不世之功。
    不知從何時開始,有股傳言在軍中逐漸瀰漫:「如果燕軍將俘虜的齊國士兵實施劓刑(也就是割掉鼻子),並擺出來示威;再開挖即墨城外的齊國墳墓,將齊國人祖先的遺體分屍,這樣即墨城內的軍民一定精神崩潰到無法再戰呀。」
    聽聞傳言的騎劫決定迅速執行,於是即墨城外,先是出現眾多沒有鼻子的齊國俘虜,他們的臉上有著一看就令人作噁甚至還有些血淋淋的深邃大洞;之後燕國人還在城頭下剖開棺木,對一具具遺體挫骨揚灰。

    「哥!我一定為你報仇!」一個認出城下親人面孔的小兵歇斯底里的捶胸頓足。
    「子孫不孝呀!」看到城外墳墓區出現的濃煙,城內的平民痛哭流涕。

    聽到城內的齊國軍民哭的哀鴻遍野、震天價響,騎劫得意的想:「看來齊國人很快就不行了。」
    同時,田單看著城內情緒崩潰的軍民,他正等待他們的反應,過一會兒,他聽到粗暴且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群人衝過來向他下拜吼道:「請大人下令出戰!我等粉身碎骨也要向燕賊報仇!」聽聞此言,田單冷靜地想:「大事成矣。」

    火牛夜襲

    過一段時間,騎劫見到來自城內齊國使者,他卑微地說道:「即墨願降,此番前來,我等帶來千溢精金奉上,願歸降之日燕軍可以放過城中軍民,別劫掠我們。」
    聽聞齊國使者發言,燕軍響起一陣陣歡呼,這難啃的堅城可終於陷落,如此完全攻陷齊國並衣錦還鄉的日子應不遠矣。

    同一時間,田單清空糧倉中所有剩餘的糧食為齊軍舉辦饗宴,宴席中,田單說道:「各位,這是我等在城內的最後一餐,因為今晚我決心與燕軍決一死戰!我欲徵召壯士出城作戰,請問諸位誰願擔當此任?」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站起來答道:「我願往!」
    於是田單挑選5000精銳,並從城裡收集了一千多頭牛,讓人在牛角上綁好尖刀、牛身披上畫有蛟龍圖案的大紅綢絹、牛尾綁上漬滿油脂的蘆葦。然後就在深夜,田單命人把城牆鑿出幾十個洞穴,之後用火點燃牛尾並將牛從洞穴中趕出,5000精銳則緊隨其後向燕軍殺奔過去。
    因為投降消息而完全放鬆警戒的燕軍,本睡著難得的安穩覺,結果卻被一陣詭異的怒吼聲吵醒,還沒等搞清楚狀況,只見眼前一陣火光衝起,然後一群全身斑斕前所未見的怪物直接衝撞而至。有些人根本就是呆立當場,然後就被怪物撞飛或是被尖刀戳入而死,大部分人下意識的拔腿狂奔,就在一陣驚魂後,當他們發現所謂的怪物是被化妝的牛隻時,衝鋒而至的齊軍精銳展開第二波更強力的奇襲,對著潰不成軍的燕軍就是一陣屠戮。此時留在城內的老弱婦孺敲擊銅器,為城外奮戰的齊軍將士助威,被打矇的燕軍以為有更大的攻勢要發動,嚇得更加抱頭鼠竄。那個自以為可以遠超樂毅的騎劫,連像樣的命令都未能發出就死於亂軍之中。等到天明,即墨城解圍,燕軍主力徹底被打殘,而那一晚發生的「火牛陣」則成為流傳後世的經典詭謀。

    即墨城的勝利只是田單逆襲反攻的開端,隨後,田單繼續向其他被佔領的齊國城市進軍。此時,扣除在包圍莒城的燕軍還具有一定的戰鬥力,其他地區的燕軍因為要把守廣大的敵戰區,大多是軍力分散的小部隊,而且他們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遠離一線戰場,戰力早已下滑;另外,齊國百姓對曾經掠奪他們財物的燕軍深惡痛絕,就等著合適的時機點反抗。總結,燕軍天時(戰役時間拖延過長)、地利(身處陌生的敵佔區)、人和(自己軍力若少且得罪當地民眾)全失,田單則是把握大勝餘威,於是燕軍被驅趕回原先國境,齊國原來70多座城池盡被收復。重返首都的齊襄王封賞田單為安平君,並讓田單執掌軍政大權。

    能完成戰國史上最大的復國行動,自然與田單高超的軍事才能脫不了關係,撰寫田單列傳的太史公司馬遷就評價:「用兵需要奇正相生,田單用兵之初有如處女的沉靜柔弱去誘使敵人,等到時機成熟,用兵卻像狡兔般快速敏捷,使敵人在奇謀中轉瞬而敗。」
    但我覺得扣除絢麗詭變的戰爭藝術,還有一個使田單能締造奇蹟的原因,以及這個人真正使我著迷的地方。

    老ㄕ一己之見

    時間快轉到田單復國的末期,燕軍雖遭逢大敗,但仍佔領幾座原先國境線上的齊國城池。
    當時田單準備進攻狄城,臨行前去拜見有名的智者─魯仲連。沒想到魯仲連說:「你攻不下狄城的。」
    田單忿忿不平地反駁:「我曾以區區即墨五里之城、七里之郭,帶領殘兵敗將就打敗了燕國並收復失地。怎麼可能攻不下一座小小的敵城?」沒想到後來田單猛攻狄城3個月,卻始終無法攻克,就連齊國小孩都編童謠嘲笑田單的徒勞無功。
    田單趕緊找魯仲連問:「先生是怎麼預言出我攻不下狄城?」
    魯仲連回答:「你從前在即墨時身先士卒並與民一同勞動,坐下去就編織草袋、站起來就舞動鐵鍬。所以當你號召軍民,大家都願意奮勇作戰。但現在你就顧著數算封地的稅收,平時又奢華打扮的玩樂。你只貪生的歡樂,沒有戰死的決心,這就是你攻不下狄城的原因。」
    聽聞此言,田單說:「我有決心,先生您就看著吧!」第二天,田單親自站到敵軍的攻擊範圍內為攻城部隊擂鼓助威,狄城轉瞬間就被攻克。

    另一個故事,則是田單有次與趙國名將─趙奢談論軍事,他對趙奢說:「將軍指揮才能之高無庸置疑,但我覺得你主張大兵團作戰實在很有問題。因為兵士徵召數目過多會影響國內農耕,造成糧食供應困難,這是自破之道呀。如今你認為一軍之將要領兵十萬、二十萬才足夠,可你看古代帝王用兵不過三萬,便可令天下諸候臣服,所以我覺得將軍的用兵理念大有問題呀。」
    沒等田單喘口氣休息,趙奢立刻表示:「我看你根本不懂得形勢變化!古代天下分為萬國,最大的城不過三百丈,最多的人口不過三千家,所以三萬人已經是足以控制戰局的大軍。但當初的萬國如今已經聚集成七國,遠超古代的千丈之城、萬家之邑可謂比比皆是。所以現在統領三萬兵馬,野戰中不佔優勢,更無法在攻城時進行包圍作戰。你拿古代的例子跟我談現代的軍事?所以我覺得你根本不懂軍事及現實呀!」
    田單聽了,感嘆道:「我想的太淺了。」

    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當人位高權重之時,是否能持續認清現實並作出正確的行動?
    歷史上有太多人物拒絕承認錯誤,並且在錯誤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比如:秦始皇迷信永生而至死未立繼承人導致秦朝在權力鬥爭中滅亡、隋煬帝三征高麗而天下糜爛最終死於叛軍之手、崇禎皇帝為顧面子而拒絕向滿州人停戰使明朝在兵禍中崩潰……
    田單的軍事才能締造戰場的奇蹟,但擁有卓越才能的他,亦免不了有犯錯的盲區。不過田單總是能立刻承認錯誤並且作出正確的補救,我想這也是為何使國力大損的齊國在日後依然能影響天下大勢,由此可見田單的難得之處。

    很多時候,我總會白日夢的猜想自己與歷史人物間的問答。如果我真有機會訪問田單,當我問:「你覺得自己能復國的秘訣是什麼?」
    我在猜田單是否會如此回答:「最大的秘訣是,始終保持清醒,認清形勢、他人,以及最重要的……認清自己是否保持清醒。」而我可能在問答結束後這麼對他說:「田單,真乃大丈夫,吾輩當效法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圖片為:田單號巡防艦

    好的,我知道大家一定很傻眼:放這張照片是什麼神邏輯?
    主要原因是我找不到合適的配圖,索性直接把我國海軍的同款紀念名艦艇拉出來。
    雖然田單是當之無愧的名將,但用來當海軍艦艇名稱,總覺得怪怪的。像同級別的一號艦,取名自鄭成功,挺好的;二號艦取名自鄭和,也不賴;但三號艦之後依序是:繼光、岳飛、子儀、班超、張騫、田單、銘傳、逢甲,沒一個是水戰專長呀!難道中華文化中找不到相對應的水戰菁英人名?
    比如......周瑜號巡洋艦?這夠有名了吧?或是......施琅號巡洋艦?大家給過嗎?
    啊!我還想到一個也是挺有名的水師提督,但我想等一下說出來,大家應該都覺得我是神經病吧?事實上,如果國防部真的取這名字,我會懷疑咱們軍方應該ㄎㄧㄤ的太嚴重了。

    常昆號巡洋艦(然後後繼艦可以取名叫常威,好的,我是神經病)

  • 勞燕分飛典故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7-13 21: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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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地的漂流者】
    ——廖偉棠1999-2005年意象與風格轉換
     
    ◎小編張詠詮賞析
     
    廖偉棠寫作時期至今(2020年),約稍可粗略分為三個時期,第一個時期是1999-2005、第二個時期是2006-2012、第三個時期是2013-2019,當然詩人本不能如此簡單的作分期。
     
    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系教授余麗文曾指出:「他(廖偉棠)的詩歌往往呈現了一種流動性,那是一種形式上的流動、在時空上的流動、更或是空間上的流動。流動成為一種有效的手段,讓詩歌跨越了固有的樊離」( 〈流動的廖偉棠,流動的城市詩〉)
     
    或如涂書瑋〈波西米亞台灣:地理漂移、情境建構與景觀碎片-廖偉棠的台灣行旅與地誌書寫〉所言:「當主體經由『漂移』連接域外,詩人(指廖偉棠)異質性的感知經驗與台灣原有的時空符號體系出現了象徵式的溝通或交換關係,這時候,建構局部的『情境(situation)』,成為了廖偉棠為異域的『地方』重新編碼,以抵抗普遍人類精神貧困的重要途徑。」
     
    在詩作與詩作連結的意象與情境本身為之交融並跨越城市、國家與時代的語言現象之前,我們或者可以試著就某一面向進行廖偉棠在特定時空下的詩質與意象討論解釋,但卻不能依此作為單一且完整的廖偉棠概述。
      
    本文因篇幅考量,將僅暫以第一個時期,亦即1999-2005年之詩作意象變化遣字為例,進行相關討論。
     
    詩人黃粱在〈浪蕩三地的苦天使——關於廖偉棠〉中提到與廖偉棠共同參訪的經驗,我認為正巧可以為此段時期做引言:
     
    「2004年廖偉棠來台,一夥年輕詩人同遊北投鐵真院與公館寶藏巖,今年5月我倆參訪面臨拆遷壓力的新莊樂生院,廖偉棠都以詩篇留下了心靈蹤跡,幾乎要在當代絕跡的吟遊詩人的本色,但寓意似乎不止於此。04年的《波希米亞行路謠》和05年《苦天使》兩部詩集,清晰刻劃了廖偉棠的詩學蛻轉與心靈變革。《波希米亞行路謠》歷史典故與生活現實在歌謠風的敘事魔法下,變幻出一系列組曲式即興剪接的詩歌影音;而《苦天使》的序文自剖:『我的苦天使,也許是這樣的天使,在冰雪中熾熱,乃至赤條條,乃至五內俱焚,抉心自食,驚覺其味焦苦,然而從遠處望來,只見我光明的模樣』。……前書是遍歷荊棘的私密歡歌,漂泊於流水舟車;而後者定靜將生活雕刻,仿似笑臉吞嚥石頭。」
     
    要談論此一時期,我們需得從〈一個無名氏的愛與死之歌——對 Bob Dylan 的五次變奏〉與〈致一位南比克瓦拉族印第安少女〉兩首詩作說起,前者獲1999年中國時報文學獎新詩首獎,後者則在隔年拿下2000年聯合報新詩大獎,並非是因為拿到大獎之故所以我們非要討論,而是此兩首與相同時期之詩作相比較,更有主題意象性的指涉,並同時在用字上更為斟酌凝鍊。
     
     
    一個無名氏的愛與死之歌 ◎#廖偉棠
    ——對 Bob Dylan 的五次變奏
     
    1
     
    如果我木立不動像一支路標你會帶我走嗎?
    如果我吹起笛子像一個男孩在哭泣你會帶我走嗎?
    你會帶我走嗎?鈴鼓手先生,如果你忘記了所有的歌。
     
    你的聲音沙啞而快樂就像一面真正的鈴鼓,
    它曾經在蘭波的非洲跳躍,美麗如瞪羚的舞。
    我不想睡也沒地方可去,除非你敲響,除非你敲響。
     
    我將會是隻被你忘記的醉舟,在旋轉,在旋轉 。
    如果我敲破了自己沉下了水底你會帶我走嗎?
    我不想睡也沒地方可去,印第安人的高速公路插滿了我全身。
     
    2
     
    「射他!快樂的印第安孩子們。」上帝對你的吉他說。
    如果我能在哪裏睡下,做一個夢,那只能是在61號高速公路:
    整夜我聽見我的回憶呼嘯而過,我的愛人們像星星墜落。
     
    鈴鼓手先生,我殺了一個人,他只不過說他是我的兒子
    可以跟隨在我的斗篷後面,為我的歌伴唱。
    我殺了一個人,他只不過在公路盡頭,拔出了我的槍。
     
    那只能是在61號高速公路,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一隻黑鳥落在我的帽簷,變成了一個女孩,
    咬破了我的嘴唇。我殺了一個人,一顆染血的石子向我滾來。
     
    3
     
    是的,我曾經美麗而且唱着異鄉人的歌, 那又怎麼樣呢?
    我曾經是一隻暹羅貓在樹枝上留下我的笑,
    那又怎麼樣呢?她就像一塊滾石滾來,磨滅了我的名字。
     
    我曾是那向她乞討她的愛情的乞丐,也是那騎着紅馬
    忘記了自己要去的國度的外交家。
    她就像一塊滾石磕碰出火花,是的,那又怎麼樣呢?
     
    她現在是個大女孩了,就像牆上的一塊磚,
    那又怎麼樣呢?我走在斷牆的下面,等待着黑雨降臨。
    當子彈擊穿我的傘,黑雨充滿了我的心 ,像純潔的血流淌。
     
    4
     
    別擔心,媽媽,我只不過是在流血,呵呵呵⋯⋯
    你看我還能笑得這麼響!他們逮捕了我用更多的笑聲,
    他們折斷了我的吉他,黑雨將把他們的手洗乾淨。
     
    那是一個卡夫卡的早晨他們把我在高速公路上叫醒,
    那是一個甲蟲的早晨,他們把我無用的翅膀折斷。
    別擔心,媽媽,我看見妹妹在她夢中的列車上歡笑。
     
    我只不過在用監獄的烈火修補我的琴弦,
    當他們把我像一個影子扔到角落時,我還能唱我影子的歌。
    別擔心,媽媽,他們剝光了我的衣裳,卻為我打開了伊甸園的門。
     
    5
     
    伊甸園之門沒有果實在裏面,果實有沒有蟲子在裏面?
    我只不過想找一條溝渠靜靜的死去,他們卻為我打開了你的門,
    好讓我去回憶,去品嚐,血紅的果實的滋味。
     
    伊甸園之門有沒有天使在裏面,天使有沒有魔鬼在裏面?
    我的審判被禁止旁聽,我的傷口被禁止申辯,
    我嘗試為你唱一首麻雀之歌,那麻雀是一個天使被擊落。
     
    現在我被獨自拋棄在黑雨下,我自由了。
    伊甸園之門有沒有生命樹在裏面,生命樹有沒有死亡在裏面?
    黑雨撲熄着我唇邊的呼吸,彷彿一個雨天吻我的女人⋯⋯
     
     
    前者運用Bob Dylan轉設,語言流暢、突出且跳躍。評審蔣勳稱其:「這首詩具有原創性,他將Bob Dylan的歌轉變成心靈的調子,一再地重複那個絕對孤獨的荒涼心境。在讀這首詩的時候,我完全被帶入那樣的情境。詩中某些語言的重複性也非常迷人。」
     
    而另一位評審鄭樹森則說:
     
    「事實上過去在海外、香港都有人嘗試寫Bob Dylan的變奏,而其中詩的意象看起來也很熟悉。但是這首詩最大的優點就是它的語言,這種非常散文式的語言相當平白,但在平淡白描中卻有轉喻、換喻;甚至矛盾語法,語言非常突出。這首詩脫離幾十年來寫詩多以意象為主、而不以語法為主的路向,這點相當有突破性。」
     
     
    致一位南比克瓦拉族印第安少女 ◎#廖偉棠
     
    我在憂鬱的熱帶看見你,
    在李維─史陀滴瀝著雨水的文字之間,
    像篝火熄滅後的餘燼般暗紅色的,是你的笑。
    你天真地笑著,猴子「魯西達」爬在你的頭上。
    苦澀的河水斷續地流著,又快到乾旱的季節;
    你是否聽到了你父親和兄弟們狩獵歸來的歌聲?
    星星籠罩荒涼的四野,而陽光
    還是照耀著你的臉,你瞇著眼。
    李維─史陀已經老去,印第安的森林、
    森林的神祇已經枯萎--那金剛鸚鵡的羽毛
    已經不能帶著一個孤獨的民族飛向遠方。
    在遠方,你也蒼老了,也許是最後一個部落中
    最後一個記得森林的傳說的老祖母了;
    沒有蒼老的,只有你留在人類學家照片中的微笑。
    以你赤裸的身體、你除了頸上
    一串蚌殼項鍊以外一無所有的幸福生命,
    你告訴他:昨晚你夢見什麼。
    一百年來你夢見什麼,一百年來你的族人夢見什麼,
    數千年來我們、這些終將消失的人們夢見什麼。
    老祖母,我們內心祭壇中永遠的少女之神,
    猴子「魯西達」爬在你的頭上,森林「母親」摟抱著你。
    就像你的母親--酋長的妻子用樹皮巾背著年幼的你
    走過一片片沼澤和荒原,遷移到一個新的世界--
    也許是一個更貧瘠的世界,但是新的世界。
    數千年對你算什麼,一串蚌殼項鍊,一句濕潤的
    求雨的歌將把你帶到時間源初的泉水深處。
    我們的文字與憂鬱又算什麼?
    當一個時代最終腐朽的風吹過,
    另一個時代嶄新的風又迎面吹來,我仍會記得
    你的傳說:
    男人死去後會變成月光下的美洲豹
    尋找著黑夜的乳房;
    而女人死去後,她們的靈魂
    會飄散於狂風暴雨之中,隨著洋流、
    時光的變幻,吹入大洋彼岸一個新生兒的唇間。
     
     
    這兩首詩中並無用難字並少用古典意象做喻,這一時期的廖偉棠曾說:
     
    「我熱愛音樂,我現在想將它轉為技巧,不只是內容。馬驊問其:你是說現在更重視詩歌裡的音律和節奏?廖:不,我想學音樂的自由吟唱、學民歌、學他們的精神。馬驊:我發現你最近詩裡的長句越來越多了,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呢? 廖:對,這是不由自主的,符合呼吸的節奏。」(馬驊、廖偉棠訪問〈靠稿費和獎金生活的詩人〉)
     
    我認為同時亦貼切地說明了這兩首詩的不同。在《苦天使》、《黑雨將至》中(約莫2002-2005年間),我猜測也許是少掉文學獎的寫作壓力,廖偉棠更願意釋放出自己情感中對於字詞的融入,如以〈我們寫,寫不過生活〉與〈世界毀滅許多年了〉為例,開宗明義即說明,再如何比不上生活;活著。世界已經毀滅。
     
     
    我們寫,寫不過生活 ◎#廖偉棠
     
    我們寫,寫不過生活。
    無須羅列,你的身體比稿紙皎潔
    比夏天熾熱。也無須看
    那些看不見的人的臉色,
    我們生活,而生活像情人的觸撫
    雨水綿綿,濕潤我們的筆
      
    在這一刻敘事即開脫
    即打馬、潛水、看月亮和吃西瓜。
    而抒情卻代表了我們
    向東方人致敬:他們悄悄的掰下
    一棵石榴的片片玉石樹葉
      
    我們綻開,開得比小火車快,
    它們手牽手散步來著,
    在五道口鐵路,它們把欄杆放下
    它們說:慢一些,慢一些,
    哦我已心領神會,可是手中書卷
    在江河湖海中策馬揚鞭。
      
    輕一些,輕一些,
    向生活過和正在生活的人致敬。
    向農貿市場中被高高舉起的小茄瓜致敬,
    也向不三不四的流浪者致敬。
    哦,向你雨中的自行車致敬
    它是快樂的。
      
    別得了感冒,好生活
    得為我們付診費。
    雨停了不妨數一數我們的花蕊
    上面有多少個世界
    多少人已經噤聲。
    我願意在這一刻聽見真實的蟬鳴。
     
     
    我認為破題亦是廖偉棠詩風格上另一鮮明特色,尤其在越接近現今的詩作當中更可以明顯地發現,他的詩題並不會藏入難懂或需要解釋的意象氛圍,我認為詩人已經在詩作當中,將意象帶至其他的空間與場域——如同廖偉棠本身在中國、香港、台灣之間的游移,當詩作本身在不定性極高的狀態下,沒有明確指涉的詩題易造成讀者的發散與混亂,對於詩人想闡述的中心思維與理念,更無法表達與凸顯,為此而型塑了廖偉棠詩題淺白易懂的特色風格。
     
    例如:「無須羅列,你的身體比稿紙皎潔」「在江河湖海中策馬揚鞭。」「少年時一顆玻璃球在我手中裂開/隨即群星分崩離析。/其後我長大並飽嘗倖存者的苦味」、「我換過幾份工作(清理廢墟/或是修編殘籍)、愛過幾個人」、「木窗櫺的木、窗外廢墟和工地上的勞作」等句式,與前面相比較,可發現不僅用字遣詞明顯充滿中國古典意象,甚至開始出現字象意念較為繁複的字眼例如「木窗櫺」等語,另外〈三岔口〉一詩也很明顯。
     
     
    三岔口 ◎#廖偉棠
     
    人如何與影子鬥爭
    這一夜他們看得分明,
    總有這麼一夜,你活著突然像做夢
    做夢卻像表演:
    作為一個有匡國之志的游俠
    我潛龍勿用,卻在開幕處落單。
     
    投宿黑店,正好剖開
    身上小鬼的心肝,他翻著筋鬥出現
    仿佛災星,在我的天靈蓋亂轉。
    他送來的燭火,我一會
    就把它熄滅,反正碎步的小鬼
    在臺上凌亂。
     
    聲小小,待我枕刀
    弓腰,在這方寸之桌
    容下我的噩夢:夜氣凜凜
    窗外樹在游泳,我看不見
    這是哪年哪春?水聲嗡鳴
    我緊閉著眼突然和你打個照面。
     
    然後相撲騰,學鴿子飛,燕子旋,
    鑼鼓時靜時喧。我們舞著一樣的形勢
    在致死的決心中雌雄莫辨――
    刀在喝酒,拳是空拳。舊戲台
    展出灰塵。眼迷離,腳撲朔
    傷了我鬢邊的一朵花木蘭!
     
    且莫問,又是誰
    把你三年前的柳葉眉折彎。寂靜
    這夜已經無邊。別急,
    總有黑衣大漢閃躲一角,
    突然把我倆擺平。
    就這樣,你去夜深處撿燈,
    我再把自己滅了:我的命又分作三岔
    那在黑暗中垂釣的一位
    已經明白,準備收場。
     
     
    〈三岔口〉原為傳統京劇,原取自《楊家將演義》第二十七至二十八回,為傳統京劇中短打武生的劇目,主要劇情敘述任堂惠暗中保護焦贊至三岔口夜宿,後與店主劉利華因誤會而引起搏鬥的故事。
     
    本詩有如親領我們觀看京劇一般,卻在京劇之外岔出意象,藉由中國古典與現在現實之間的跳接,比喻戲內同時意欲戲外,用字遣詞亦使用中國古典詞意如:「潛龍勿用」「夜氣凜凜」「水聲嗡鳴」「展出灰塵。眼迷離,腳撲朔/傷了我鬢邊的一朵花木蘭」恰恰好將現今與古代兩者融為一體,捏成一氣。
     
    最後我認為廖偉棠此一時期的古典意象特色融入,在現今詩質中仍存在部分線索,以鴻鴻對於《八尺雪意》的評論作結:
     
    「他以採訪與攝影謀生計,以詩謄寫生命史。這就不可避免把他引向了後來的現實主義道路。中國古典的養分,在他找到現實切入點時忽然躍入他的寫作當中。這和我們熟悉的,許多台灣現代詩人中年後對古典文化的回歸,大不相同。台灣詩人的轉向有如「回頭是岸」,是一種彌補現實隔閡的文化回歸,以古典文學的奶水哺育失落的鄉愁。廖偉棠則是剛好相反:他從眼見當代中國的現實苦難中,體會到古典詩人憂患意識的根由;對著古人的肖像,看見的竟是鏡中的自身。」
     
    以廖偉棠甚至以部分詩人而言,詩確實為生命,也因為文化性與深層的古典文化涵養,型塑有別於台灣詩人迥異面貌的獨特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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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爲你讀一首詩 #每天為你讀一位詩人
    #異域 #現實苦難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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