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級的時候，班上有一群白目的男生，會拉女生肩帶，或故意大聲對女生身材品頭論足之類 警告很多次了，仍是樂此不疲，總是趁不注意就伸手用力拉，等聽到回彈啪的清脆響聲，再得意的笑 有時，甚至會故意去挑戰比較兇的女生，再跑給對方追，好像這是什麼試膽的遊戲 幾個女生聯合起來上告，由大人介入處理後，確實有好一些，但其中有一個男生就是怎樣都不怕 到把他家長找來了，他爸爸也是一副小孩就這樣啊，這不是很正常嗎？的態度 . 「這種小男生的玩笑，無傷大雅吧」他爸爸親口這樣說 . 告知家長沒用，記過、記警告沒用，他變本加厲地更加囂張 當時，我月經僅初來幾次而已，沒什麼經驗，只覺得這是件挺丟臉的事，除了媽媽外，我誰也沒說 結果有次，他為了要抄作業，沒經過同意就翻我抽屜，把衛生棉給翻出來了 我怔怔看著自己最私密的東西，被他攤在陽光下，彷若那是什麼玩具一樣在檢視、嘲笑 . 「讓濃稠經血也瞬吸乾爽？啊噁，好噁心喔」 . 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好想要哭，可又不甘心哭 . 『道歉』 . 坐我身後的姊妺，直接站起來，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說 . 「干妳屁事喔？」 . 『我再講一次，道歉』 . 她也不生氣，就不急不徐地緩緩說 . 「不然怎麼樣？」 . 她直接抄起羽球拍就往他臉上揮過去，把他眼鏡都打飛了 蹲在地上，摀著鼻子，鮮血直流 這件事後來鬧到雙方家長都來學校，在全班都站她這邊的情況下，被各一大過一小過處分 . 『為妳，值得啦』 . 在她從辦公室挨罵出來後，笑著對我說 陽光撒在她還略帶著狡黠的睫毛上，一眨一眨地 剎那間，我真有瞬間對她動心過的念頭XD 但都被她嫌棄，嗚嗚嗚 今年剛畢業，我們都要升大學了，還是最要好的朋友。 __ 消防員，一次工寮大火，本來裏頭就都是隨便用木板隔的，裏頭又堆滿了易燃物，我們趕到現場時早就一發不可收拾 可為了救住裏頭，還被困住的工人，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火燒很大，黑色的煙霧直衝天際，場面很混亂，誰都沒有空理誰，裏頭的都是命啊，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當中還有一個救出來了，還想衝進去拿貴重物品，被我們死攔著，就跪地上大哭 我們看了也只能心裡發酸，飄洋過海來異鄉打工誰不是想掙口飯吃，誰又容易了 等到結束，已經清晨了，實在太累，我忍不住靠在一旁小憩，想說多少閉一下眼 就在意識模糊中，忽然臉上一陣清涼 睜眼，我兄弟正蹲在我眼前，拿著冰毛巾細心地替我擦拭著臉龐 . 「辛苦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說 . 不知道為什麼欸，那瞬間我眼淚竟就潰了堤 就是..好像，好久 沒有人願意這樣對我說辛苦了..。 __ 大二後，因為家裡還有弟弟跟妹妹在念書，又只有爸爸一個在賺錢，就嘗試著靠打工、家教來維持經濟獨立 有陣子預算沒控制好，開學買書花費又遠超我想像，所有雜支都交完後，已經要吃土度日了 這麼丟人的事情實在不想講，只得自己默默每天喝麥片、咬吐司度日 有天課後，被室友拉著說要到學校附近吃晚餐 心想也快發薪了可以吃好一點，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就去了 我點了最便宜的陽春麵，她則叫了碗紅燒牛肉麵，還是半筋半肉的 我們邊聊邊吃，但她那碗味道實在太香，我忍不住多瞥了幾眼 她見狀，就夾了塊筋給我 . 「如何，好吃嗎？」她笑著問 . 『好吃！！！』 . 語畢，我也沒想太多，就繼續聊天吃麵，直至尾聲 . 『我吃不下了，給妳吃』她才突然說 . 然後把還有滿滿肉與筋的碗推到我面前 她自己一塊肉都沒吃，全部都留給我了 那一碗要快兩百啊 . 「妳還餓的話，我記得可以免費加麵喔」 . 我眼睛紅紅的，瞬間好想要哭，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哭出來 只得低著頭，安靜地一湯匙一湯匙地吃到不剩一滴湯 我這輩子，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牛肉麵..。 __ 勢均力敵 她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印象深刻到，值得我對別人誇耀的事情 可我覺得，對於一個朋友來說，她為我做什麼，那些都還是次要的 她本來就不欠我什麼，不需要為我刻意做任何事情 因為我知道，若我真需要，她會盡力來的 說到底，愛情、友情、親情任何一種情感，本質上都是兩個人在一條路上並肩同行 若靠的是一方攙扶著另一方才能勉強前進，那注定是撐不久的，誰都會累 反倒是不預設任何目的，手拉手蹦蹦跳跳前進的，能走最久 即使我們各有各的煩惱，但只要我們聚到一快，就能把那些憂慮短暫忘掉 即使囉哩叭嗦講了一大堆無意義的廢話，我也不怕她會不回，會覺得我很煩 生活已經夠累了，她只需要告訴我一句：她在 她會在的，那就夠了。 __ 樂擎文 #你的故事我幫你寫 更多故事，收於《筆尖上的擺渡人》，訂書、投稿，請見 @luke7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