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篇劉德華住處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劉德華住處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劉德華住處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蕭詒徽,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為了讓我看他十八歲的模樣,他拿出手機翻著相簿。我告訴他,網上目前還找得到一張他留著頭髮的照片,是和家人一起拍的,在一篇教會的報導裡。「我記得應該只有一張對不對?」他問我,一副早知道的樣子。看來他是那種會上網搜尋自己名字的人。 ⠀ 照片裡,十八歲的他留長髮、穿破褲,身上披掛鉚釘配件。揹著樂器,但看不清...
劉德華住處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為了讓我看他十八歲的模樣,他拿出手機翻著相簿。我告訴他,網上目前還找得到一張他留著頭髮的照片,是和家人一起拍的,在一篇教會的報導裡。「我記得應該只有一張對不對?」他問我,一副早知道的樣子。看來他是那種會上網搜尋自己名字的人。
⠀
照片裡,十八歲的他留長髮、穿破褲,身上披掛鉚釘配件。揹著樂器,但看不清是不是吉他。或許是鍵盤,也可能是他自小學了快十年的小提琴?
⠀
去年 12 月 22 日,冬至,台北 Legacy 一場集結了六組歌手的演出「扯!!!! 己亥冬至紅藍大對抗」正要開始。前一晚,黃宣與海豚刑警、LINION、ØZI 等其他表演者到詹記吃火鍋,吃到一半在 IG 開直播。鏡頭移到黃宣,他立刻舉起原本搭著 ØZI 肩膀的手,拿起鍋裡的湯勺湊到鏡頭前,像電視購物主持人一樣煞有介事介紹起湯頭和貢丸來。「我告訴你們,我以前在電視台工作過⋯⋯」湯水蒸騰中,他開始搖起身體,跳起不知什麼舞來。伴隨 ØZI 的大笑,黃宣戲劇化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湯,陶醉⋯⋯從頭到尾沒人 CUE 他,他自己在鏡頭裡飄了一分半鐘。
⠀
但在家裡,黃宣的瘋還比不上會拉鋸琴的爸爸。
⠀
「我爸爸是我們全家最活潑最有活力的人,他才是真正的表演者。我記得從小到大,不管家族聚會還是什麼大家聚集的場合,我爸就是動不動自己演起來欸,」他模仿起自己的父親:「『來,給大家看一個東西⋯⋯咦,這是什麼,怎麼會有鋸子,很危險捏 —— 好,大家點歌?』」
⠀
黃爸爸開放點歌的範圍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一類的老流行歌。據黃宣說,爸爸鋸琴拉得很好,而且沒什麼人會這項樂器,他常常試著說服爸爸出一張鋸琴演奏專輯,會紅。至於爸爸到底為什麼會鋸琴,他說他也不知道。
⠀
黃宣一家與音樂更明確的關係脈絡,是身為福音歌手的母親。他說,比起爸爸,媽媽更像一個專業的音樂人,不喜歡眾人起鬨要她唱歌。但一旦確定要唱了、登上舞台,就會放進全部。
⠀
「我的個性就剛好中和他們兩個。」黃宣說。
⠀
⠀
⠀
頭不能動,很不方便
⠀
黃宣音樂之路的戲劇性,每每再聽依然魔幻:中學時代就被簽進成龍的經紀公司,大學進北藝戲劇系,但是為了解決合約問題,休學、入伍、退伍,最後進了東森購物台。但他已經無法明確記憶自己究竟曾何時開始就在舞台上了。「幼稚園的時候有個同學,螢火蟲班的,他在畢業音樂會上演奏小提琴。因為我家以前只有出現過吉他和鋼琴(還有鋸琴),我就被它吸引了。覺得演奏小提琴滿帥的。」那時黃宣六歲,剛要上小學。
⠀
為了帥而學琴,但他沒有帥了就算。國中時參加全國音樂比賽,鋼琴三重奏裡拉小提琴,拿全國特優第一名;五重奏,擔綱第一小提琴,依舊特優第一。金華國中弦樂團,他當了兩年小提琴首席。即便高中以後不再鑽研,去年與范曉萱合作的〈獨上C樓〉,前奏的小提琴其實也是他自己拉的。
⠀
為什麼高中不學了?他回答得認真,但這認真的答案卻有點好笑:「因為我發現邊拉琴邊唱歌有點卡。就是,要是你唱歌的時候頭不太能動,看起來好像不是說很好看?脖子這邊要夾著⋯⋯」
⠀
為了能更自在地在舞台上唱歌,他放下小提琴,重新拾起了吉他和鋼琴。
⠀
⠀
什麼時候開始「演出」的?比較清晰的記憶,是他第一場自發性的音樂發表會,在國三升高一的那個暑假,辦在父親公司九樓的某個空間,一個星期天的下午。「就邀請同學啊,朋友啊,聽眾三十幾個吧。」當時他已經寫了不少歌,包含寫給當時女友的情歌,演出了十首或十一首的 set,自唱自彈吉他、鋼琴。
⠀
再來,是讀附中的時候。附中自由,黃宣有陣子天天帶吉他到學校,一下課就湊到同學身邊唱來唱去。後來班導索性禁止他帶吉他進教室。
⠀
「老師就覺得說,我好像把學校當表演的地方了,太胡來了。明明別班都可以帶,我揬膦(tu lan,常寫作「賭爛」)了一陣子。不過很奇怪,雖然高中時有些老師很討厭我,但也有些老師很喜歡我。」他說。
⠀
也是這個時期,一位馬來西亞的音樂人 Jaydon Joo 因為工作來台,借住黃宣家,送給黃宣人生第一張編曲程式光碟。
⠀
⠀
「他大我九歲,可能也覺得這個弟弟很奇妙吧?我跟他也不是說很熟,他也只是來我們家借住兩個禮拜而已。但他當時是一個非常專業的貝斯手、編曲人,或許可以說是我編曲的啟蒙老師?就是因為那張光碟,我才會在高中就接觸數位編曲這件事,用電腦記錄自己的音樂。」
⠀
2018 年,黃宣以自己的綽號「YELLOW」的名義,不僅包辦所有詞曲與編曲,也邀來一班優秀樂手,發行第一張 EP《都市病》,奔放的爵士、放克元素,戲劇性極強的唱腔,橫空出世。更讓人印象深刻的,也正是黃宣在編曲上的偏執。「我不希望無聊,不求立刻找出答案,而是試著跟作品在創作的過程中一同成長,就像一個旅程,所以我會不斷去探索。」
⠀
「我會把樂器錄下來的樂句做 reverse、掛效果,讓它聽起來不像真實樂器;可是我又喜歡從聲響設計的角度去模仿各種聲音。嘗試用不同方式解構錄音素材並重新排列組合⋯⋯這些都是在後面編曲過程中創造的。我混完音才會找樂手來聽,他們就會說:怎麼跟我錄音的時候想的完全不一樣?」
⠀
「我就會說,跟我想的也完全不一樣。」
⠀
⠀
⠀
你真的想要別人幫你倒酒嗎?
⠀
永無止盡的編曲是樂趣,也是痛苦,因為知道自己有太多選擇。新專輯裡,只有〈.MERCY Rule〉是同步錄音做基底,其他首歌多是黃宣關在房裡的魔術 。大概第一張單曲給人的印象真的太過華麗奇詭,至今仍有人不相信影集《想見你》裡的插曲〈一天〉是黃宣寫的唱的。乖乖地刷吉他、唱情歌,不太像會自稱光頭摩登大聖 a.k.a. 東南亞巨石強森的他會做的事。
⠀
「以我的角度來說就是很單純,寫歌、製作是我的專業,假如我可以為服務的對象創造出適合他的受眾的作品,大家彼此都開心,這樣不是很好?不然人家找你幹嘛?〈一天〉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作品,它也代表我其中一個面向,但它不是那種自我實現取向的作品,所以我當然不會過度渲染自己風格⋯⋯」
⠀
⠀
進購物台之前,他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要幹嘛,晃蕩了一陣。當兵前後,雖然也有以化名在網路上發表作品,但大學休學又解約之後,一切都不確定。「為什麼去購物台上班?就跟為什麼唸戲劇系一樣。我覺得如果我的人生只有音樂的話我太無聊了。我覺得人生就跟我的創作理念一樣,重點在於『體驗』,沒有一定要知道為什麼。既然這麼愛表演,說不定戲劇也可以?既然這麼愛表演,電視台說不定不錯?」
⠀
音樂上不要無聊,人生也不要。但那拒絕無聊的豪氣裡,卻也不那麽單純是瀟灑:
⠀
「我沒有想唸音樂的原因,是我已經很愛音樂了。我不想要把音樂當成一個我要必須得理性面對的東西,我怕我會跟它產生距離,」
⠀
自我隔離,是因為太愛。或許旁人也都看得出來,進東森之後,黃宣認識多年的資深音樂製作人李漢群,他口中的「漢群哥」把他拉回了音樂世界。黃宣擔任他的製作助理,接《中國好聲音》的歌手製作案,從魏然開始到陳冰、再到馬吟吟。那時是 2014 年,黃宣以幕後製作的身份進了音樂圈,沒有什麼人知道他是誰。
⠀
如今能侃侃而談「專業、服務」,三年前他的低潮卻也緣生於此。幫別人編曲或製作,讓他感到疲乏,但並非因為「幫別人」的緣故,而是他意識到自己正在面對已經沒有那麼喜歡音樂這件事。
⠀
他想起剛學小提琴的時候,如果不練琴,母親是會打他的。黃媽媽拿著衣架子,在動手前告訴黃宣:「你要永遠提醒自己,你是真的愛一件事情你才去做,而不是因為你做得到所以才去做。」
⠀
黃宣試著比喻當年的低潮:「今天你有某種身份地位,你可以走去某一個 VIP 包廂,讓別人為你倒酒。有人為你倒酒這件事很好啊,你就會覺得自己也想要做到這件事情,可是,你是真的喜歡有人為你倒酒嗎?你不覺得那很智障嗎?」
⠀
只是為了顯示自己能做得到嗎?他卻步了。他辭掉工作,去了一趟日本,借住在高中同學家。距離收到那封改變人生的文化部補助通知信,還有一個月。
⠀
⠀
⠀
收到信的那天,我跑出去吃拉麵
⠀
2020年,眾聲期待下,YELLOW 終於發行首張專輯《浮世擊》,收錄前兩張 EP《都市病》、《馬戲團》,加上概念上的第三篇章《DDT》的四首新歌。其實,黃宣打從一開始便沒有要以專輯為導向作為發行動機,也認為這三個篇章是彼此相扣的同一宇宙觀。
⠀
回想 2018 年,當初發行首張 EP《都市病》前的人生歷程,聽起來確實有些被動。收到補助通知的那瞬間,黃宣的第一反應是假裝沒看到那封信,也沒聯繫李漢群,出門走在日本街道上,吃了一碗拉麵。
⠀
在日本的一個月,大部份時間都在閒晃。朋友白天要上班,留他一個人在家,他自己出門搭電車到橫濱以南,在海岸亂走,再回住處。完全沒有做音樂、他刻意讓自己半點音樂的事都不碰,只是一直聽音樂,「我還是喜歡聽音樂,就算對做音樂有點懷疑」。
⠀
⠀
自小,母親和姊姊在車上播自己灌錄的卡帶(mixtape),聽黑人靈歌、西洋歌曲,也聽許多華語流行;《少林足球》上映那陣子,黃宣特別喜歡劉德華唱的片尾曲〈踢出個未來〉,也灌進卡帶裡。一直到長大,黃宣的歌單裡依然雅俗通吃,他喜歡 Prince,也聽紅遍街巷的 John Mayer。
⠀
當時距離首張 EP 結案期限只剩下不到兩個月。這對黃宣而言不是壞事,他給自己每首歌大約五天的編曲期,「否則會沒完沒了,我會一直編下去」。對他而言,創作自己的音樂是探索的過程,常常是作品帶著他發現,不少事情是開始著手之前沒有想到的,例如〈獨上C樓〉和〈不開燈俱樂部〉歌詞中的角色可以視為不同時空的同一投影,在 C 樓中交錯的一對戀人,即是俱樂部裡的王老先生和白老太太,〈Rose Wayne〉寫好了才發現是王先生的前傳。
⠀
「沒有準備好的一天。」黃宣說,「如果告訴自己『還沒準備好我就不發了』,那麼作品永遠不會完成。我認為真正的專業是可以在有限的時間下面發揮出創意的最大值。」
⠀
⠀
漢群哥畢竟還是發現了通知信。黃宣發現,自己也待不住日本了。「人是沒有準備好的一天的」,那封通知信,讓他明確意識到這一點,破除了他的惶惑。
⠀
抱持著還沒有答案的心,他約了正好當時也在日本的余佳倫(阿涼)。阿涼後來成為黃宣的共同製作人。兩人立刻決定回台灣以後要訂的錄音室、錄音日程。《都市病》的三首歌完成,前後還不到五週。有趣的是,其實這些作品早在 2014 年就曾以化名「飛知和午次郎」短暫發表於網路上。
⠀
「我告訴自己,我要用創作去探索這整個過程。我是沒有答案的。這一點,對我的聽眾而言也是一樣的。從《都市病》一直到《浮世擊》,這個作品本身就是一張船票,它沒有什麼大道理或必然的意義,知不知道前因後果不影響你去充份體驗這個旅程,最重要的是聽眾可以在作品中找到自己的投射。」
⠀
⠀
⠀
我要提供的是想像
⠀
後來的事都耀眼:〈不開燈俱樂部〉入圍第三十屆金曲獎最佳編曲人獎,並獲得最佳單曲製作人獎,今年〈獨上C樓〉又入圍最佳單曲製作人。黃宣說音樂路上他確實幸運順暢,所有的關卡都發生在內心。他的敵人似乎是他自己。
⠀
他做音樂的方式引來不少疑問,那些問題他卻都能信口解答:
⠀
⠀
編曲變動器樂這麼多,樂手會有包袱嗎?「不會,他們也很驚喜,我們對這件事有默契。」
⠀
錄音室版本的作品奇詭聲響用得很多,現場會怎麼處理?「我們把現場演出當成另一件事,當然有它的限制,但沒人說演出要和錄音室版本一樣。」
⠀
在專輯裡為什麼更換了單曲發行時的曲序?「當初覺得第一張一定要是《都市病》,風格比較強烈,但《馬戲團》是故事的前傳,在專輯就把順序調回來。你有沒有發現,專輯從任何一個三首歌章節開始聽,都可以自成輪迴?」
⠀
創作歌詞上如何磨練技術?「我會比較在意文字上的韻律,咬合酷不酷,接下來才是去製造歌詞後面隱含的意義、它夠不夠有暗示性和神祕感。你知道,就很像偵探小說裡面的犯人,會剪報紙和雜誌上的字貼成一封信,那種叫做什麼啊?」
⠀
恐嚇信。「對,我覺得我的文字的思考邏輯比較是這樣,很神祕,但是畫面非常鮮明。」
⠀
⠀
這幾年,他失眠,但從未影響到演出,自己也嚇到。有次超過 24 小時沒睡,接著到新竹演出,他照樣能量充滿。「我很喜歡在舞台上,去聽我和團員之間的『呼吸』,大家沒有在彈奏音樂的瞬間。所有人都對在同一個點上的時候,你會聽到別人停頓的時刻,那並不只是休止符,而是在等待下一個一起下音樂的,那個決定的瞬間。你沒有辦法透過樂器、透過言語去溝通這件事。樂手之間有沒有在同一個狀態上、夠不夠信任對方,這些都不是技術上的問題。」
⠀
「技術都是表象,但是你要透過聽感刺激帶給大家的是想像。」
⠀
在沒有答案的、想像的路途上,放盡能量,不要無聊。有能量耗盡的時候嗎?
⠀
「有。但我不會說那是耗盡。我每一天當中都有非常非常低潮的時候、做音樂很痛苦的時候。但是我會接受這件事情,我沒有覺得這件事情不好。你看心電圖,它是這樣上上下下對不對?這才是活著。永遠維持某個狀態的意思,就是死了。」
⠀
他說,他的矛盾永遠會存在,勇者之所以叫勇者,不是因為他戰勝了恐懼,而是因為他接受了恐懼與懷疑一直都會在,卻還願意繼續往前走。
⠀
⠀
他收到過一則訊息,是某位外國聽眾聽完專輯後的畫作。畫裡頭有一座雲霄飛車軌道,他的頭被畫成雲霄飛車本人,後面連接著一串看不出是蟲或是什麼的怪物;他的頭上面就長出好幾條蛇,有如梅杜莎,但這列黃宣列車卻奔向前方一顆溫煦的太陽。
⠀
「用音樂和大家做到某種共鳴,這件事情是難以言喻的奇妙。」這是他登台的原因,是他能量的來源,也是他對自己的認同。「也許別人了解我比我自己了解我更深,就是因為我對我自己永遠抱持一個未知,所以我才可以繼續探索。」
⠀
似乎是看開了一切。問他有沒有對目前的自己不滿意的地方,讓人意外的,他說有。
⠀
「就後腦勺吧。」
⠀
「為什麼?」
⠀
「因為它太圓了,讓我沒辦法平躺。」
⠀
攝影棚裡笑成一片。他則浮誇地,搔了搔自己的光頭。
⠀
⠀
⠀
⠀
⠀
⠀
專訪 YELLOW 黃宣:
永遠維持某個狀態的意思,就是死了
https://bit.ly/379fM5n
⠀
視覺統籌、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化妝_ Yenting Yang
化妝助理_ 羅翎
材料協力_ 陳艾德
攝影助理_ 郝御翔
棚_ LÄTT Studio
責任編輯_ 李姿穎 Abby Lee
⠀
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劉德華住處 在 七仙羽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每次回到住處,仿佛拍緊電影[無間道],感覺自己就像劉德華似的。
每出外一次回來,保安必舉起「槍」射我一次,今天射三次了,而且每次問同樣類似輪迴的問題:
保安:你是誰?從哪裡來?去哪裡?
我一如厩往溫柔耐心的答: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丶來自宇宙的源頭丶去彼岸。
劉德華住處 在 東燁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我的年假沒有特別的開始,也不知道何時算是結束,大抵上,自由業若也能算是職業,那我們真的自由過了頭,但也因為完全自由,於是有時又覺得自己似乎永遠沒下班的一天。
回埔里住了幾天,非常深居簡出的生活,除了除夕夜跟老友相聚外,只有幾次走到巷口的柑仔店去買飲料,那算得上是出門而已。
老娘覺得納悶,這個兒子未免太過自閉,看書,看蔡素芬的小說,看不知哪朝代的人寫的《續水滸傳》,玩單機版的三國志,然後就是睡覺、睡覺跟睡覺,剩下的時間只用來吃飯與洗澡。
初二那天的國中同學會,我缺席了,理由是想不出來有甚麼非去不可的理由。我其實沒有跟哪個同學特別交好,見面唯恐無話可說,國中導師也不是我特別敬愛的人物,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在家閒晃也好。
我用來緬懷,或者懷想,甚至是憑弔故事的方式,與音樂有很重要的關聯。年初三晚上從埔里獨自開車又回台北,國道六號才剛轉中二高就一路塞車,後來轉上台一線、西濱,甚至新竹的東西向快速道路,最後才又接回北二高,輾轉近四個小時才到台北的住處。
那一路上,我在林憶蓮的「不必在乎我是誰」當中,想念高二那年剛跟貓咪他們租屋同住的光景、在劉德華的「謝謝你的愛」裡聽見自己高職時代的實習課,因為手藝太爛而只好任由同學代勞施作,自己則跟幾個豬朋狗友翻越圍牆,騎機車去台中第一廣場買劉德華的專輯錄音帶的故事。
錄音帶耶!第一廣場耶!不管想起甚麼,那些舊畫面都像籠罩著一層濾鏡,又或者像蔡素芬老師寫的,光影模糊後,只剩顏色朦朧塊狀浮飄著一樣。
後來我在動力火車的「不甘心不放手」,以及迪克牛仔的「三萬英尺」中,想起大學時常跟阿賴、晉輔一起,扛著吉他跟啤酒,半夜偷溜到靜宜大學的操場去胡鬧的往事,我喜歡喝醉也唱累之後,躺在跑道上仰望夜空的感覺。
然後是一連串的陳昇,打從「鏡子」、「南風」、「老嬉皮」、「北京一夜」,一路唱到「喝完這杯咖啡就走開」,他的歌聲幾乎貫串了我人生最精彩的二十年。
還記得那年我坐在埔里老家的二樓客廳(後來這客廳不見了,打通後變成我老娘的超級大臥房),286電腦旁邊的銀色笨重卡式音響,我在那兒一邊敲打鍵盤企圖做一個電子檔的《三國演義》,一邊聽陳昇唱「鏡子」,一唱唱了幾十年;大學四年半的印象中永遠少不了「魔鬼A春天」這張精選輯當中的所有曲目,特別是漫無目的在台灣到處繞來繞去的窮人旅行中尤其不能少;後來開了小酒館,更多的旅途裡,一樣這麼聽著,還記得2013年在馬來西亞,馬六甲河邊五顏六色燈光掩映交輝,腦子裡就飄起了「老嬉皮」。
音樂是我懷想自己人生的方式,我們聽得有時不只是歌曲本身,反而因為歌曲所蘊含自己某個時期的人生而別具韻味,那是別人怎麼也無法理解的。
這幾年來因為寫作的習慣需要,我常有為寫一個故事而長時間反覆聽一首「故事主題曲」的需要,久而久之,聽到那些梁靜茹、周杰倫或偶爾一首蔡純佳、郁可唯時,腦海裡剩下的就只是故事氛圍,我甚至在「不能說的秘密」的催化下,有點想寫柚子的故事。
但這不太是好事,因為十年來我變成一個只為了工作而貼近音樂的人,這十年當中,那麼多好聽的音樂竟無一能象徵我的人生印象,甚至我孜孜矻矻地蒐集音樂,在每一首歌曲中居然幾乎都只為了尋找下一個新故事的點子,或者有些人說這是靈感。
只是倒也因此,我愈發深愛著那些更古早以前的曲子。
有些遺憾,因為想不出哪幾首能讓我回想更多國中時期記憶的旋律了,在埔里讀書的九年,國小時代我太愛王傑,甚至還能告訴你,「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是他第三張專輯A面的第二首歌,那可是我人生當中自己買的第一卷錄音帶。
我的國中生涯並不怎麼開心,《約定》裡寫了一部份親身經歷,但我想那是因為能力分班所致,因為那三年當中跟我有交情的,全都是老師們、資優生們所排擠或避之唯恐不及的「壞班」學生,可我就喜歡跟他們混一起,因為自在,因為好玩,起碼當年也覺得那些班級裡的女生比較正。
所以昨晚一路開車回來,我又唱到嗓子快啞了,不知那算不算是年假的幾天裡,幾乎足不出戶的我,在幾首歌反覆聽著的過程中,其實參加了不只一場同學會,只是與會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也許那是一種心理疾病,我有點害怕、抗拒跟不熟的人合坐一起超過十分鐘,唯恐無話可說的尷尬會讓人崩潰,更不想壓抑自己在那種可能出現某人高談闊論著我不喜歡或沒興趣的話題時,臉上必然會出現的「幹,講那麼多要死」的表情。
因此我想我這輩子除了有主題的討論會議,或者全場只有我自己在演講的場合外,可能都無法再參加同學會,或者沒有主旨或議題的聚會了。
當然,老朋友的聚會除外,因為我們總能為了各種無聊的話題在那裏像白癡一樣笑個不停,只是我的朋友很少、太少、非常少而已。
年假過完了,應該算是過完了吧?
感覺上非得等農曆新年過了,才算真正開始新的一年。我沒有新願望,我只想努力一點,繼續寫更多我想寫的東西,或者有機會的話,找個公司上班,貓咪那天跟我說,他再五年就可以申請退休,我的媽呀,那我這二十年來到底在幹甚麼呢?
於是,侯孝賢電影配樂就響起來了,還是我最愛的電影「戀戀風塵」的主題曲,吉他聲幽幽,像夢,十年一覺文學夢方興未艾,但沒人知道何時會醒,又將怎麼醒。
從我開始用臉書的第一天,應該會持續到我自刪帳號或臉書倒閉的那天,永遠都是同一張照片,勉為其難可以象徵自己的初衷。
我還在聽歌,也還在自己的天地裡,用自己的方式來跟世界對話,聽得到的人就聽得到或聽得懂,聽不到的,大概就是我們無緣而已,這就是人生。
不然明天就來繼續弄圖文書吧,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文章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