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劃破天際意思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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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劃破天際意思產品中有6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4萬的網紅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今天是楊德昌導演逝世十四週年,對於他,已無須談論太多,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看那些電影,去看他鏡頭下的臺灣,以及臺灣的種種具象的、抽象的、冰冷的、紛亂的人事物,推一本書《再見楊德昌》,然後,推他所有的作品 ——「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We are luckily unlucky.)」 ...

劃破天際意思 在 Elise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7-18 09:37:05

Météorites,法文裡隕石的意思。 從光年以外劃破大氣層,經歷了層層耗損,而能幸運在地球上降生為一顆隕石,要有足夠的能耐與運氣。 APM Monaco 成立於 1982 年的法國摩納哥,雖然身為一個法國品牌,但比起那些典型的「巴黎風格」,APM 又多了一些隨性悠閒的氣質,大概因為摩納哥...

  • 劃破天際意思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6-29 20: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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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楊德昌導演逝世十四週年,對於他,已無須談論太多,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看那些電影,去看他鏡頭下的臺灣,以及臺灣的種種具象的、抽象的、冰冷的、紛亂的人事物,推一本書《再見楊德昌》,然後,推他所有的作品 ——「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We are luckily unl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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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非建議順序,單純列出幾部,先來看《#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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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念真說:「其實楊德昌有一核心主題:時代變革中,人在其中的生存到底適不適合?孝賢扮演的角色是在迪化街賣布的,正尋求一種轉變,思索要不要到國外做生意,但受限於個人認知或本身的性格,註定會受到挫折。有一場在 Pub 的戲,那些知識份子在講些無聊的笑話,對方聽到他是賣布的,不屑的態度溢於言表。阿欽也是被時代所犧牲,他年輕時候是打少棒的,後來少棒沒了,他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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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我去天水路找朋友,看到一個傢伙在賣甘蔗汁,他竟把攤子整個推到路上來賣,警察前來驅逐,他不肯挪動,警察無計可施便走了。那個攤子上掛了三張照片,都是他跟蔣經國握手的畫面。出於編劇本能,我就去跟他聊天。他說,他從中學時代就被抓去練拳擊,成為國手,有一年,準備赴加拿大參加奧運,但那年加拿大已經和中國建交了,竟拒絕台灣代表團入境。台灣大隊人馬在日本等簽證,等到最後仍然沒能參加。回來後,他就去當兵了,退伍之後,什麼都不會。他說:『我要生活啊!我為了國家這樣練拳擊,練到最後也沒有機會!』那張照片就是他參賽前受蔣經國召見所拍下的。他覺得國家沒有照顧他,他這一輩子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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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這個故事講給楊德昌聽,他覺得很有意思,後來還很高興打電話給我,說:『我們應該把這個弄出來,我已經想到題目了!』他常這樣,劇本還沒想之前,想題目、想海報、想工作人員要穿的 T 恤想得很高興,像小孩子一樣。他講了一個題目我覺得很棒 ───《業餘生命》。亦即三十歲之後的生命全是業餘的,因為生命在此之前已經過完了。以演藝界的人為例,可能三十歲之前所有掌聲就已經得光了。《青梅竹馬》裡,阿欽那個開計程車的角色基本上就是業餘生命,是一個挫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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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吞不吞的下那口氣?會否覺得自己被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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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看《#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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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德昌導演刻劃著純真的失落、道德的崩毀與理想主義者的殞逝,那時候的人們極其壓抑絕望、迷惘挫敗,無力改變現狀的父母將一切希望放在孩子們身上,用功讀書成為唯一一條出路,不安瀰漫的社會氛圍似乎一觸即發,族群對立,械鬥滋事,然而始終沒有人死的像個英雄,只能活著見證自己變成一個惡人,變成一個被大時代殺死的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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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一則撼動社會的情殺案件背後,不只關注著 1960 年代的日常生活,同時掀開存在於社會新聞裡的人之價值,透過鏡頭探問著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是什麼樣的因素,導致一個毫無前科的高中生成為滿身血污的殺人兇手?帶有史詩氣勢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英文喚作「A Brighter Summer Day」,重點就在「Brighter」,有比明亮更明亮之處,周遭就有比黑暗更黑暗之處,手電筒光線所及成為光明與希望,也因太過刺眼只能看見一半的真相,其他陰影滿布的地方則彷彿更加混沌不清,潛伏一旁的暴力蠢蠢欲動,價值觀不停偏斜擺盪,無論大人或是孩子都難以在顛沛流離中想像未來的自己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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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四澄澈而直接的雙眼於卡奇色制服堆裡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比起同齡的朋友他略顯沉默壓抑,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沒辦法真正融入不良少年的幫派核心,也沒辦法過著完全遠離紛擾的學生生活,不上不下的成績只能考上建中夜校,就如生於公務員外省家庭的狀況。張家的父母無可挑剔,媽媽勤儉持家,爸爸有自己不容動搖的原則,不但適時傾聽孩子的想法,為孩子據理力爭,也身體力行教導下一代做人必須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自己的未來要憑著自己的雙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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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警備總部的人登門將父親帶走的那一天,直到白色恐怖真正在張家掀起驚濤駭浪的那一天,一顆又一顆的大型冰塊靜置走廊,一疊又一疊的空白稿紙擺在眼前,以失去時間感的精神壓力呈現人們漸漸產生斷裂的過程,原來國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們的人生,原來個體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原來過去深信不疑的公理正義都是滿紙荒唐言,比起貧窮,絕望才會真正讓人變得滄桑、憔悴、黯淡與不堪,只見他茫然盯著桌上的食物,卑微請求老師網開一面,再也抬不起頭面對如此踐踏人性的國家與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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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凡善良、公平、正義等擲地有聲的名詞,並非有錢人的餘裕或底層者的嘲諷,也不是崇高空泛的道德標準,那些拚命守護的,就是為了下一代的目光與希望,往往等到事情發生了,才會知道父母對孩子造成的影響有多麼深遠。Honey 不惜代價對抗、維繫小四最後一線理智的,都是小明,是純真與救贖的象徵,然而一句當頭棒喝「我和這個世界都是一樣不可改變的」,意志的斷裂巨大到再也無法挽回,不可以被人瞧不起,不可以被世界的醜陋吞噬,那一把短刀殺死了愛,殺死了過去的小四,也殺死了一切理想中的美好期許,時代將青春、信念摔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了選擇在風中搖擺的草,殘破地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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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看《#恐怖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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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安、疏離、壓抑、暴力、無解,交疊在楊德昌質樸且暖色調的台北日常恐怖之中,鏡頭下這群人困在無限循環、一成不變的日子裡,他們以為人生應該要有另外一種模樣,不缺物質的執意追求虛幻的精神生活,手頭不寬裕的以為擁有金錢便能迎來新的起點,是每位理想主義者不偏不倚走向憤世嫉俗,也就是恐怖份子的過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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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鏡頭下的台北是一個很雜亂的、拼湊的城市,沒有統一的建築與美學。楊德昌有句名言:『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身為戰後這一代,我們經歷過台灣非常破落而貧窮的階段,早期又面臨戒嚴,必須反抗威權、反抗貧窮、反抗這個破敗的城市,由此給我們帶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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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念真認為,臺灣最好的電影有兩部,一是楊德昌《恐怖份子》,二是侯孝賢《童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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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似平靜的舊時台北,參差不齊的老舊公寓比鄰錯落,以槍聲劃破天際,也以槍聲劃下句點,三條故事線有條不紊地穿插、糾纏,慢慢收攏成一個故事,巧妙透過後設手法導向亦真亦假的結局。李立中和周郁芬一對中產階級夫妻,有潔癖的先生雖然收入足以餬口,但自私自利的他職場始終不順遂;婚後求子不得,足不出戶的妻子專注於撰寫小說,卻因生活百無聊賴而坐困愁城,無法突破寫作瓶頸,一日,一通匿名來電,讓她下定決心為自己的生活做出改變。來電的就是位混血少女,也是楊德昌開始構思《恐怖份子》的契機,如實反應台灣當年美軍駐紮的時代背景,母親活在逝去的西洋老歌之中,年紀輕輕的淑安則與不良少年為伍,為了金錢成為行竊慣犯,長期遊走在法律邊緣。因一條故事線再衍生另一條故事線,又因另一條故事線而發展出另一個完整的世界,家庭寬裕的少年攝影師小強愛上內心虛構的神秘少女形象,拼拼湊湊出看似合理的故事,每個人看見了部分的真相,每個人也同時被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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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是虛構?什麼是真實?風一吹,照片中的人就變得零碎,彷彿她是拼湊而來的。整個城市也是一樣,這是一個拼湊的世界,每個人看到的都只是一部分,並非真實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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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凝視著自己的照片,照片裡的眼神斜斜盯著男孩的位置,男孩從那處望向了女孩,三個畫面在短短幾秒的剎那建構出抽象而立體的空間,似乎時而行走於夢境,恍惚置身於現實,台北就宛若一個庸俗沉悶、乏善可陳的夢,彼時是,現在仍是,人人嚮往自由,人人求而不得,無論你腳踏實地過日子,或是企圖與眼前困境對峙,都無可避免一步一步靠近背後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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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中,大台北瓦斯球代表的是一個快要爆炸的東西,暗示著危險,楊德昌鏡頭下的城市好像都走在邊緣上,隨時會發生狀況,跟他的個性很像,因為他事一個很敏感、細膩的人,看什麼事情都覺得不太對勁。就像《一一》裡頭,洋洋喜愛拍人家背部,這其實貫穿了他所有創作,楊德昌在看人的時候,總看到別人沒看到的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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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們看的是《#一一》,最喜歡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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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婚禮開始,以葬禮作結,這些都是平凡無奇隨處可見的生活,也會發生在我們成長過程中的事,卻以溫柔的電影語言交織成文化背景之下的共同回憶與課題,在多年後依舊發人深省。簡家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撐起台灣經濟奇蹟的代表性族群之一,也就是中產階級與中小企業,無須終日為錢勞心傷神,但人生不會因此而少些煩惱。爸爸 NJ 和幾名同儕合夥開創一間電腦公司,妻子敏敏是標準的家庭事業兩頭燒的職業婦女,兩夫妻膝下育有正在就讀北一女的女兒婷婷,和八歲的兒子洋洋,這一家人面對小舅阿弟的婚禮的同時也面臨長輩的腦溢血昏迷,NJ 甚至在圓山飯店巧遇了初戀情人阿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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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壓抑的中年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吳念真的化身,NJ 的父親形象,也可於李安「父親三部曲」中清楚察覺,傳統定義中一家之主的特質,如此衝突而缺乏溝通的家庭樣貌,從不同時代、不同年齡層都能窺見父親威權角色與早期家庭結構的瓦解。努力撐起一個家的背後,也有我們未曾發覺的浪漫餘暉,是不是人總有一天都需要在現實生活與理想愛情之間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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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NJ 與阿瑞的日本、婷婷與胖子的台北交織成了愛情詩篇,此端是自己久別重逢的年輕歲月,彼端則是女兒摸索愛情的未知期待,彷彿換了一個時空,婷婷也經歷了爸爸曾經走過的路,只是可能在愛與不愛之間就這麼毫不留情地一分為二。生活在台北,任誰都曾去西門町看電影,任誰都曾踏過無數次的武昌街,任誰都曾獨自佇立在車燈閃爍的路邊拼湊破碎的心,任誰都曾在吵雜壅擠的世界裡備感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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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是時代的縮影,從街道、天橋、紅綠燈平凡的日常畫面裡我們看到光陰流逝的證據,也感受著台北獨特的城市韻味。《一一》更是社會的縮影,每個角色在我們生活中都不陌生,有先上車後補票,也有發乎情止乎禮,有看似美滿的家庭,也有複雜紊亂的鄰居,有為求利益不擇手段的嘴臉,也有盼以真誠待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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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意可以裝,老實可以裝,交朋友可以裝,做生意可以裝,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的?」短視近利、投機取巧,許多企業奉行利益擺第一的宗旨,公司需要賺錢是天經地義,卻非以長久經營的角度思考,於現在的食安危機、黑心食品、詐騙猖獗、缺乏國際競爭力等層出不窮的問題上浮現,畢竟有所得的同時都必須付出代價,這些代價都將落在下一輩的肩頭上。NJ 憤而掛上電話,拒絕接觸公司決策,也許惱怒的不只其他人的反反覆覆,而是此類罔顧未來和台灣商譽行為,如此成就經濟起飛錢淹腳目的共業,之後則必須由洋洋這個世代的年輕人慢慢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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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人尋味的名稱「一一 A One And A Two」,無論指的是兩個人、人與人,還是存在於每個角落的二元對立,也就是洋洋始終想捕捉的「後腦勺/看不見的後面」,都給人異常豐富的留白與思考空間,好與壞、對與錯、愛與不愛、真誠與偽裝、年輕與遺憾、喜宴與喪禮、送往與迎來,從楊德昌的鏡頭之下感受到的,是每個人看似互動密切又形影疏離的灰色地帶,更隱約透露出了一種反璞歸真的成熟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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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引述的文字除電影台詞外皆出自王昀燕《#再見楊德昌》一書。)

  • 劃破天際意思 在 張維中。東京模樣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12-15 10: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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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多前,在東京購入了一間中古屋。

    新住處比舊居多出一個房間,平常拿來當作書房和放置健身車運動的地方,每逢家人和朋友到訪時就變成客房。

    小房間因管線配置之故,無法裝設分離式冷氣,只能容下直立式的窗型機。去家電賣場尋找一圈以後,才發現在日本已經很少有賣窗型冷氣了。好不容易終於找著,可惜選擇款項少,而且因為沒什麼銷售競爭力,價錢意外地不便宜。但別無選擇,最終仍決定買下。

    安安靜靜的分離式冷氣機,用久了,完全忘記嵌入窗戶上的冷氣是多麼的吵。師傅來裝冷氣的那一天,完工後欲開啟試用。

    「準備好了嗎?」師傅問我,而我卻忽地因為這句話陷入莫名的怔忡。怎麼回事?直到開啟電源的剎那,我才明白。

    所有關於戰鬥機的記憶,瞬間甦醒。



    冷氣機與戰鬥機,風馬牛不相及,但小時候在我家指的卻是同一樣東西。

    那是一台裝在我們家客廳,遠從中東海運而來的窗型冷氣機。

    每當要開啟冷氣以前,負責按鈕的姊姊就會慎重其事地警告大家:「準備好了嗎?」見大家點頭如搗蒜,看到我摀好耳朵以後,姊姊會深呼吸一口氣,露出期待又害怕的複雜表情,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按鈕上。

    「那,要開囉?」再次確認一回,我們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然後,在所有人屏息以待卻不知道她會在哪一秒鐘壓下按鈕的某個瞬間,冷氣機正式啟動。

    「砰—轟隆—轟隆隆—喀喀喀喀——」

    冷氣機開啟的瞬間,倏地以劃破天際的噪音,拉出不可思議的巨大聲響,同時把周圍的門窗震動得恍若大震來襲似的,喀啦喀啦地抖個不停。混雜著家裡四個小孩「好大聲呀!」的叫囂,客廳如戰場。

    因此,小時候在我們家裡,冷氣機和戰鬥機是同一樣東西。每當要開冷氣時,就像是有一台的戰鬥機從我家客廳裡霸氣起飛。

    不過沒有人討厭它。那個年代的台灣,只要餐廳和理髮院裡有裝冷氣的話,老闆常會在門口玻璃上寫出「冷氣開放」四個大字作為吸引客人的優勢。冷氣機還是個奢侈品,能夠在家裡就舒舒服服吹到冷氣已值得感恩。

    家裡雖然有冷氣,也並非熱了想開就能開。我們家的冷氣機條款規定,一家六口必須有一半以上的成員都在家才能開。每當能開冷氣的那一夜,全家人都會擠到客廳裡打地鋪睡。像是在家裡露營的熱鬧感,比起吹冷氣本身來說,更令年幼的我感到興奮與期待。

    冷氣機是我爸從沙烏地阿拉伯海運回台的,時間是一九七◯年代中期。

    台灣和沙烏地阿拉伯當時尚有邦交,在國家安全局上班又轉調外交部的父親,曾經幾度被派到沙國的吉達辦事處工作,每次都待了兩年。那台冷氣機是他當時在沙國住處買來用的,當他搬回台灣時,把一些當時台灣還很少見的家用品、波斯地毯與電器都海運回台,冷氣機也一併遠渡重洋而來。

    戰鬥機型冷氣機一直到我上小學搬家以前,每年夏天,都在我們家人的行注目禮之中,一次次任重道遠地降落與起飛。



    出生在一九七六年秋季的我,老家位於台北縣中和市的一處末代眷村裡。現在的位置就是在中和區的景安捷運站附近。直至五歲左右,我都住在這兒的一戶矮平房中,直到社區改建才搬離。

    我的三個姊姊年紀長我許多,她們待在眷村的時間久,情感與記憶都比我來得深。眷村拆建後,我們搬到隔壁巷的公寓裡。還沒來得及熟悉新環境,六歲開始,早讀的我便開始跨區就學,每天一個人搭公車來往萬華,然後又在那一帶念完國中。所有熟識的同學全住在學校附近,回到中和住家的我,四周全無玩伴。我只好自己跟自己玩起來,一人分飾多角,自己跟自己下象棋,跳棋也沒問題。

    所幸多重人格沒誤用,拿來變成寫小說。常有人問我為什麼開始寫作?我都不好意思說,其實只是因為從小沒朋友而已。

    高中三年在外住校,緊接著大學和就業以後,生活重心都放在台北市區,然後一晃眼,人已久居在日本。

    我所認識的眷村,已經和許多作家筆下所描寫的環境很不同了。末代眷村裡的居民早就不只是外省人而已,來自各個地方族群的人匯聚在此。每一戶家庭背景不同,過日子的方式也不一樣。父親是年輕時移居而來的外省江蘇人,母親則是本省客家人,然而奇怪的是,我們家都不太有這兩邊的色彩。比起眷村裡的典型人家而言,我們的生活風格明顯是更洋派一些。

    那可能是跟我父親多次外調異鄉工作有關。加上他在工作上結識的同事也多往返海外,他們經常進出我們家,總會帶來異鄉的禮物。因此除了那台冷氣機之外,小時候家裡用的東西、吃的零嘴和甜點,常常能見到出自於中東、曼谷(當年轉機必經之地)或美國等地,那些過去所謂的舶來品。



    很多人都說童年環境會左右人一輩子,我也曾這麼相信著,甚至以為影響到我在大學和研究所都選念了英美文學系。

    小時候耳濡目染著洋派生活,元素中找不到任何的東洋味,誰知道我活到三十歲卻突然來個大轉彎,整個人徹頭徹尾地變日系,而且移居到日本一住就超過十年。所以曾經在想,除了長大以後受到日劇、日本文學和流行文化的影響之外,是不是有更早的蛛絲馬跡?

    後來,我終於從一份豬排飯,追本溯源地找到了理由。

    事實上家裡始終有個很受日本影響,但前半輩子隱藏得很好,竟然都沒怎麼顯露出來的人,那個人就是我媽。

    小時候,中和沒什麼可以逛街的地方(現在也沒有),當時我媽如果想帶我出門走走時,會去的地方大致上只有三個,分別是南勢角興南夜市;鄰近的永和;搭車過河的台北城中市場、中華商場與西門町。

    每次去西門町遇上用餐時分,如果那一天聽見我媽說:「今天,我們去吃好一點的吧!」那麼我就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大車輪日本料理。

    我們去大車輪幾乎只會點一種主食,豬排便當。我媽非常愛吃日式豬排,而我對於和食中有豬排這道菜的最初印象,便是來自於此。

    坐在迴轉壽司前的吧台座位前,別人是引頸挑選生魚片,而我們則是低頭猛吃豬排便當。

    外婆在日治時代受日本教育,曾在日本警察局工作,想必給予我媽的教育也是很日式的。在我媽十多歲時,被送到當時中壢最大的日本料理店寄宿工作,一句日文也不會說的她,卻把菜單上所有食物的日文名字都背得滾瓜爛熟。那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豬排。

    多年後,當我第一次在日本吃到在地的美味豬排時,才發現真正的日式豬排,根本做法與大車輪賣的不一樣。當然,好吃得太多。不過,我猜想大車輪的豬排,或許跟我媽年少時打工的地方,賣的豬排口感相近吧。

    那些年跟著她舟車勞頓地去西門町,在大車輪吃的每一口豬排,是飽足了她的回憶,也餵養著我對東京模樣的想像。

    起先是在外頭的餐廳吃,後來,我媽也開始在家裡自己炸豬排。

    這麼一路想下來,除了豬排以外,她經常在家烹飪給我吃的東西還包括了蛋包飯、咖哩飯,以及鍋燒烏龍麵。

    咦,等一等,這豈不都是在日本的家庭料理?

    原來從小到大,我看似過著受我爸影響的洋派生活,可實際上真正潛移默化我身心靈的日常飲食,早就在我媽的調味下偏向日系了。

    三十歲人生急轉彎的原因,細節居然藏在這裡。



    夏天,母親跟外甥女和姊姊來東京玩,住在我家。明明可以分散到屋子裡的不同地方睡,不過他們似乎更喜歡擠在一起。

    看著她們倒在榻榻米上的睡墊,有說有笑,討論著明天要去哪裡的時候,那畫面遙遠卻熟悉。

    「哎呀,這次來還沒吃到豬排,一定要去吃!」我媽說。

    「那有什麼問題。我又找到一間保證合你們口味的店了。」我點頭。

    我不只對眷村不熟,事實上對中和也不太熟。真正熟稔的,大概只有我的家,和曾經一起同在屋簷下的家人而已。只要他們存在著,住哪裡都可以。

    該睡了。我替他們開啟客房裡的窗型冷氣,頓時,玻璃與窗緣跟著壓縮機震動起來,喀啦喀啦地抖個不停。

    雖然不是巨響的噪音,依然令我想起在中和的眷村平房裡,如今已不在人世間的父親,曾經帶來的那台戰鬥機。

    飛過三十多年,彷彿又飛了回來,這一天,降落在東京的小房間裡。

    https://udn.com/news/story/12661/3511375

    (本文發表於2018年)

  • 劃破天際意思 在 跟著雪倫愛出走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08-12 12: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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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報個平安!☺️
    咱們平安抵達倫敦囉!✌🏻✌🏻✌🏻
    睽違十年了,
    英國還是這樣迷人!

    ..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
    兩隻小人的狀況如何呢?
    小威力呈現一個無時差的狀態
    對他來說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好新鮮,
    整路一直爸鼻媽咪姐姐叫的~😓
    什麼都好奇!什麼都要問
    連看到指標上的lift也能誤看成left,
    自己笑到聲音劃破天際,
    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至於咱們的香草姐呢?
    完全就是個很有時差的表現!😆😆
    一搭上Heathrow Express就秒睡,
    抵達paddington station看到椅子就躺
    抵達飯店大廳看到沙發,也倒頭就睡
    哈哈哈~真的很做自己!🤣

    ..
    然後這次住的飯店我也好喜歡❤️
    待我調個時差
    之後再來跟大家慢慢分享!
    敬請期待!👏👏

    #英國愛出走 #香草愛出走
    #London #UnitedKing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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