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刷無形武器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刷無形武器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刷無形武器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刷無形武器產品中有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蕭詒徽,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我想起按下遙控器後八德路三段十二巷的鐵捲門緩緩升起的樣子,緊接著推開玻璃門,迎面而來的味道是被我們用過的風。我,又瑜,子華姊,有陣子抵達出版社是依這個順序,所以我先餵貓,旁觀貓於貓碗之寵幸,站在門邊遠遠地和貓飼料與有榮焉。然後開始裝箱訂單,整書,小乙老師設計的《最後一封情書》在倉庫裡是一袋一袋待在紙...

 同時也有183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7萬的網紅I don't Drink latte.,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FreeFire #我要活下去 #火狐使者 (好友已加滿/目前只跟朋友組隊 謝謝邀請 ) PS.盜名猖獗 各位要仔細看ID 許ㄇ多玩家創假ID 並非本人唷 -------------------- 也歡迎訂閱我的主/副頻道: ▶追蹤拿鐵 Twitch 直播台 :https://www.twitc...

刷無形武器 在 Katia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8-16 13:42:03

我在法國遊學的時候,班上有個印度同學,他是那種很喜歡舉手發問力求表現的好學生。 每次當他坐我旁邊,他會很好心的看看我又看看我的筆記,然後給我一個聰明又驕傲的表情,跟我說C'est mal écrit (你這邊寫錯了) 被糾正雖然糗,但讓我覺得難受的,是他嘴巴有很嚴重的氣味!!! 可是要開口說:「...

刷無形武器 在 Judy?花花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8-18 11:52:28

防疫在家工作 偶爾也會想到陽台邊曬一曬~ 或是在窗檯旁一邊享受陽光的溫暖一邊忙碌公事 其實待在室內 保養和防曬也超級重要!! 因為我們無形中已經接觸了好多紫外線🤭🤭 如果必須長時間盯著螢幕和手機看 更免不了藍光刺激眼睛和皮膚 長期在冷氣房辦公和視訊會議 皮膚也會越來越乾燥! 要怎麼樣簡單快速上手...

  • 刷無形武器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12-15 23:11:23
    有 210 人按讚

    我想起按下遙控器後八德路三段十二巷的鐵捲門緩緩升起的樣子,緊接著推開玻璃門,迎面而來的味道是被我們用過的風。我,又瑜,子華姊,有陣子抵達出版社是依這個順序,所以我先餵貓,旁觀貓於貓碗之寵幸,站在門邊遠遠地和貓飼料與有榮焉。然後開始裝箱訂單,整書,小乙老師設計的《最後一封情書》在倉庫裡是一袋一袋待在紙箱裡抱著的。偶爾,要從黑色針織書套和粉紅色針織書套裡隨機出貨,而好像嫌這些還不夠暖似地這本書竟還有附圍巾的版本。

    當我說,我居然訪到林小乙的時候,在我面前分成知道我為什麼說居然的,以及不知道的。那些知道的也會同時知道,林小乙不受訪的,貓站在冬天的傍晚裡就是不走過來的那種不受訪,你還在心想站在那裡不會很冷嗎的時候其實你自己常常忘記你是為了看見祂才走出門,然後才發現了氣溫。而不知道林小乙的人啊,你這輩子可能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所以才這麼寂寞的吶,因為這個世上沒有人要跟不認識林小乙的人結婚,我說真的。

    離開出版社後偶爾遇見那時認識的人,他們總遠遠的。秋天時安走來,說:你生氣啊?我說我沒有啊,我那麼愛,我只氣我自己,沒有能力消滅那些只會傷害別人,卻又美不勝收的人。然而,原來到頭來選擇逃避的我,在別人眼中就和他們一樣嗎?風、圍巾、鐵捲門,貓在八德路三段生老病死。因為感到冷而把自己包得緊緊的,現在的我知道那不是人的錯。

    走進小乙老師的工作室,她開的第一個話題:你是那種會整理自己過去的人嗎?我說,我非常是;她笑,應該是因為覺得我真年輕的緣故吧。「可是,我做完一件事,下一件事就來了啊。」她說。我點頭,但我有時候覺得,下一件事是在前一件事來之前來的,最近尤其越來越頻繁。我想起第一天走進八德路三段,自顧自把出版社裡書架上的書全部卸下來、按照書系書號排好,一邊自以為是地做筆記:哪個設計師做出什麼風格的書,喜歡什麼顏色,整理到中途還自己和自己玩未看版權頁先猜設計師的遊戲。

    那個時候、不斷出現的名字。

    我曾經以為,所有事情都可以從現在開始。但我錯了。所有事情都是從昨天開始的。



    #

    卡爾維諾,《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第一講:輕。

    在意識到自己嘗試以寫作來描寫現實真相,卻被現實的沉重、晦暗所沾染、凝滯時,卡爾維諾以數個例子說明小說如何以「深思熟慮的輕」來抵抗世界之重 ——

    歐維德《變形記》裡,珀修斯腳踏飛天鞋,手持雅典娜贈與的盾牌前往討伐蛇髮女妖,藉由盾牌折射的影像確認梅杜莎的位置,避免因直視而被石化,成功砍下梅杜莎的頭顱。所謂創作,可以是「不直接觀視現實」的途徑;

    蒙塔萊的詩作〈小誓言〉:「夜間,在我腦海中/那閃閃發光的/如蝸牛涎線發出的貝母般光澤/如拋光玻璃留下的碎屑,/不是教堂抑或工廠的燈光」。當文學藉由細緻的象徵,轉化感官所見的現實,人便不再受限於知覺所構築的世界;

    一樣是輕,在另一首詩裡:「塵埃微粒在暗室裡一束陽光柱中漂移旋轉/薄細的貝殼/全都相似卻又各自不同」。當事物被以最微觀的尺度來審視,原先堅實而不可拆解的世界就能分解、消融為新的認識——這是盧克萊修的《物性論》。

    上述三個段落,便是林小乙著手設計 2019 金點設計獎年鑑時,主要的靈感來源。


    由台灣設計研究院執行的金點設計獎,去年以聯合國 17 項全球永續發展目標(SDGs)為關注主軸,最後收錄逾六百件設計作品,邀請林小乙設計製作年度專刊。由於內容龐大,亦有規格上的需求,林小乙認為與其從物質層面來詮釋,不如從精神概念來表達。

    「我認為所有的創作都是現實的折射。透過一個作品鏡射出來的世界,可以讓你面對不可直視的現實。透過折射、變形、轉換、甚至於思維的跳躍,能夠離開沉重的處境。我想或許所有關於現實的沉重,無論生理或心理上,都可以透過創作轉化成美麗的事物。」她說。

    珀修斯砍下梅杜莎的頭顱後以此作為武器、歷經數道險阻,最終將頭顱埋葬在阿爾貢的市集。他從水中撈起枝葉,鋪在土地上,把梅杜莎的頭顱朝下掩埋,而那些枝葉一碰觸蛇髮女妖的目光,全都變成了珊瑚與水仙——枝葉、珊瑚、水仙、貝母般光澤的形象,貫串 2019 金點獎年鑑的封面與內頁,成為林小乙以創作轉化現實之重的隱喻。

    這份對「輕」的追求,不只體現於這本年鑑上,也展示於林小乙大部份的設計作品中。



    #

    若曾親手接觸過林小乙的作品,必然會對它們的精緻細密印象深刻。無論是近年由木馬文化發行的川端康成系列作品,其中《雪國》、《古都》、《千羽鶴》以不同顏色的布料書封、佐以刺繡勾勒書名與隨筆畫線條;抑或在中文版勒卡雷系列,以三種不同色度的黑、白紙材來呈現間諜世界,運用同色系不同質地的油墨、燙工堆疊出「影子」、在白色紙材上構成蜉蝣的薄翅。林小乙的作品,常常需要以一種近乎檢查的觀看才能見得全部細節。

    「前面提到的盧克萊修,最讓我感動的是,一位遠古詩人藉由他的詩,告訴你這個世界是由最微小的實體支撐⋯⋯他凸顯那些空虛的、微弱的、幽微的東西,讓你感知即便看不見,ㄧ樣是存在的。」

    林小乙的設計工作室「atom no color」,其名便出自《物性論》:「Tis thine to know the atoms need not colour」。回歸到最小的、不可見的、甚至沒有重量的,原子組成的世界,是林小乙所有設計的核心。


    作為一名設計師,林小乙認為畫面記憶的擁有與表達非常重要。她引用導演安東尼奧尼《一個導演的故事》:「當一行詩變成一個感觸時,就不難把它放進電影裡。」這本導演的創作隨筆在剛成為設計師的幾年常伴林小乙左右,是她內心想法具象化時常常回溯的文本。她同意:當一行詩變成一個感觸時,就不難放進設計裡。

    「我全部的作品,都是仰賴我閱讀過的文字構成的。」她說。

    盧克萊修詩中的塵埃微粒,對林小乙而言不只是文字,也是童年記憶。她幼時居住的台南老家曾是一棟日本時代的老房子,室內日光被繁複構造層層篩過,時常昏暗。林小乙喜愛藝術與科學的哥哥曾在那樣的幽暗中,指著光柱中的塵埃,告訴小時候的她:「那就是原子。」即便長大之後明白那僅僅就是塵埃,那個夏日清晨的畫面卻成為了林小乙的永恆記憶,直到哥哥辭世後的如今。

    她還記得自己在小學時,一下課就會爬到樹上去。倒不是怕人,而是不想花費太多力氣和人說話。哥哥帶著這樣的她,到圖書館、到書店,指著一整道書櫃,說:「妳把這些書看完,看完妳就會變得很厲害。」

    長大之後,她發現自己一直用這個方式做每件事。她說,無論爬樹或閱讀,都如同珀修斯的飛鞋,是逃逸現實的形式。聽哥哥的話,林小乙坐在書店裡,輾壓式地大量吸收,「那時候沒有網路,你會覺得今天存在的東西、第二天就死掉了,沒有了。我不管拿到什麼,就是拚命讀。」


    製作香港蘇富比〈La déesse du sommeil〉藏家專冊時,林小乙以純蠟為材質,雕刻日本畫家藤田嗣治為當時的創作繆思小雪而作的畫像。藉由蠟,林小乙呈現出人體肌膚的有機質感,來表達畫家筆下女子肌膚的觸感。但蠟媒材駕馭不易,包含灌蠟模具的雕刻、降溫凝固的速度、灌蠟方式、蠟的配方等等,都會造成質地甚至顏色的差異。光是測試,團隊就製作了六十幾組。

    「原作是一張 163 公分的畫,小雪的皮膚在畫上非常晶瑩剔透。思考如何製作時,我想到白居易〈長恨歌〉裡的詩句『溫泉水滑洗凝脂』,就請助理幫我調查包括沙子和塑膠的質地⋯⋯但後來,塑膠材質的觸感太現代了。」不只思考質地,也要考慮書冊放入蠟盒後是否會變形、保存時的軟硬程度如何影響它留下碰觸的痕跡。因為配合拍賣,蘇富比專冊通常從設計到製作至多 25 天或一個半月時間,那一年除夕夜,林小乙和工廠老闆談到晚上七點多,吃完年夜飯還要繼續做稿。

    「這就是我在做一件作品時會思考的事。從文本本身切入,能不能更深層地去理解它想表達的事情?我想知道創作者有沒有想說的話,即便是一張畫都有過程的累積。我不希望是自溺的,所以需要參考很多的作品、包括創作過程的影片和訪問資料,消化之後找到一個觀點,才有辦法下手做一本書。」

    讀到最細,再以最細的手法傳達。林小乙作品所呈現的精緻,是以紀錄片式的反芻雕琢而成。



    #

    養成她大量閱讀習慣的年代適逢第二代《影響》刊行,引介大量西方藝術電影,也以豐富的專題撐起雜誌骨幹。林小乙讀《影響》,從封面開始讀到讀者回函,連廣告頁也不放過。從閱讀,林小乙愛上電影,一天要看兩到三部。書店的人都記得她,一看到她來就自動提醒:「這個月《影響》下午才會到⋯⋯這一期明天才會到⋯⋯」

    二十出頭的她,有ㄧ天中午去出版社買電影書,引起了出版社總編注意。對話間,林小乙忍不住詢問對方有沒有招工讀生。「我很喜歡電影,又喜歡音樂,覺得書是最能夠乘載所有我喜歡的事物的形式,但是我那時候還不知道編輯是什麼。」

    林小乙就這樣進了出版社。總編請她做資料性整理的工作,在電影劇本、文本資料間往復。這份多數人覺得枯燥的差事,林小乙卻戴著耳機,一邊做一邊心想:我得到一份非常棒的工作啊。


    幾年後,她真的成為了《影響》雜誌的專題編輯。每個月,她負責撰寫封面專題和組織兩個專題提案,每個專題她都如當年在書店一樣,廣泛閱讀文本:該導演拍的廣告、短片、電影,出版的著作、演講⋯⋯她常常工作到早上八點半,回家睡幾個小時,中午又繼續工作。

    也是《影響》的工作環境自由,只要任務完成,沒有多餘規範,讓林小乙可以採用這樣彈性的工作模式。1998 年,《影響》停刊,往後幾年林小乙繼續至其他出版社做編輯,她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體制。

    「體制有它的優點,但在那段時間,我對它是排斥的。」那時,林小乙即將三十歲,轉換職業對他人或對她自己,都是很難相信的選擇。

    「離開出版社兩年,我接了幾本書籍的視覺統籌工作,可能因為那時候和聶永真合作的關係,讓我有一個誤會,覺得做設計好像還不錯⋯⋯因為他做什麼事情看起來都游刃有餘,事實上大部份的人都做不到他能做的事。」為了想要「安安靜靜地自己做設計」,林小乙請聶永真鍛鍊自己的設計技術,懷抱著「誤解」,開始自己的設計之途。


    她說,決定從編輯轉設計,是因為自己喜歡太多東西。「美麗的事物、憤怒的事物,各式各樣的感知,只能一直把它們裝進自己身體,但我想要有個能釋放心裡沉默負荷的地方。」到頭來她仍選擇了書的形式。

    林小乙的首件完整設計製作作品是 2009 年的《RIVER KUO》,確實讓人感受到一種釋放的渴望:3 種白色、19 種紙材,外加布料等其他媒材,極其繁複。非科班出身的她,為了掌握加工技術,常騎著腳踏車拜訪中和的工廠、與老闆聊天,問有沒有可以參考的加工樣;研讀設計裝禎相關書籍,她會遮蓋住工法的說明,看著書中提到的作品自行寫下可能採用的印刷加工,再一一對照,直到自己全對為止。

    「一開始我想做一本美麗的書,但逐漸意識到所有影響我的美,都能夠在一個人心裡成為很深刻的事,不能只因為有一個糢糊的興趣。專業的世界是很嚴肅的。」


    意外的是,正是在那段日子裡,她在誠品翻到了日本編輯菅付雅信《編集天国》,深深震動。菅付雅信身為編輯,也跨領域經手唱片、廣告、時尚工作,曾為音樂家坂本龍一製作網站、公演企劃,並且經營出版社,為他自己熱愛的藝術家、攝影師等創作者出版書籍,無論那些人身在世界何處。

    「他所製作的這些書,都是許久之前曾經啟蒙我、讓我想做設計的原因。他就像一位策展人或製作人,看到了那些創作者將來的代表作。即使後來有些出版社倒了、雜誌停刊了,他所做的一切卻影響著他不認識的、身在另一個國家的我。我想起我過去非常排斥的、不願意再去碰觸的編輯的部份。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必須要把製作人這個概念,放到我的作品裡面。」

    為了迴避編輯的體制勞務而走入設計,卻又在實踐設計的過程中意識到編輯意志的力量。林小乙試圖在作品中融會這兩種脈絡,形塑出她的工作風格。



    #

    除了〈La déesse du sommeil〉,林小乙也設計了香港蘇富比數件限量藏品專冊。「我從 2014 年和香港蘇富比前二十世紀現代部門主管 Vinci 合作,在紙本逐漸消亡的年代,我很幸運,客戶非常信任和支持我,這些專冊都是從她和我說了一張畫作的故事開始⋯⋯」

    製作〈Lalan〉時,林小乙從謝景蘭同時身為舞蹈家的這一點切入,希望將現代舞者的肢體關節感融入設計,另一方面也藉由刺繡技法、蠶絲布的運用來涵納東方元素。製作時,為了呈現關節的轉折,林小乙要求整本書裡不同尺寸的頁面燙金,彼此都要對位重疊。裝訂複雜的內頁卻不上膠,只能用結點固定。封面的山水圖,則要求刺繡師必須以單針刺繡的技法,在沒有可以回勾節點的前提下讓針針相連,同時不可留下任何可見的線頭。

    受限於機器,林小乙必須要將每一個節點在圖面上的 XY 軸座標都算出來。最後,每個節點裸露的線段,還需刺繡老闆手工一針針把它們穿進布面後藏起。成品上,金色蠶絲布上透著紫色繡線,書中也以極細的燙銀線條、縫紉銀線交織表現抽象繪畫、現代音樂與即興舞蹈。「我希望它是一本在暗中仍透著微光的書,藏家透過近距離地觀看與觸摸,如同捧在手上的湖泊。」


    常玉生前的最後一場個展,在他晚年摯友、法國勒維家族被庭園植物纏繞的玻璃屋中舉辦,畫作〈睡美人〉(Nu endormi)便收藏於其中。

    「客戶讓我和〈睡美人〉獨處,告訴我它在屋裡安靜地躺了 60 年,藏家把這幅畫拿出來,已經不是因為畫的價錢。她轉述,能不能為藏家和她的朋友(常玉)做一本書?因為這對她來說是很珍貴的回憶。」

    書頁中,林小乙選用纖維較長的手感紙,將網印銀色墨壓在綠色墨上印刷,讓銀色顏料薄薄地凝在紙面的纖維上;透著光線,可以看見葉子上鋪著一層銀光,如同晨霧停在葉子的表面。書中穿插了數台以 75gm 竹尾アリンダ(類似 PVC 片)加工的插頁,翻頁時,光線互透呈現了繁枝茂葉投在牆上的植物光影。此外,林小乙在庭院中摘取被蟲蛀蝕的真實植物,以金工實體方式鑄造出 100 株皆不相同的枝葉,為的是將藏家友人與常玉的回憶凝結封存。

    收納書冊的外罩,原先製作成化石的形象,但林小乙無法說服自己這樣了事。「我想要做的是『時間的凝結』,首先想做玻璃屋,卻因爲過年期間窯廠公休,沒有人願意承接。即便後來用水泥和樹脂灌出了一個類似化石的東西,仍覺得不對。不管怎麼試、做出什麼,我都不滿意,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我做不出來。那時只剩兩個星期就要交件了。」

    在她心中,那是像一個泡泡一樣的東西,這個泡泡是很多時間淤積出來的,裡面有風、有沉澱⋯⋯


    那年初三,她和工作人員打電話給所有認識的工廠老闆,拜託他們製作符合需求的玻璃。然而,這麼大的吹製玻璃、加上林小乙要求以清透的高白玻璃從中製造出淤積與細小的氣泡,來呈現回憶的「雜質」,想當然又吃了不少閉門羹。好不容易找到新竹窯廠,ㄧ位老師傅願意接下工作。

    「製作溝通的時候,如果對方說做不到,我會想知道是不容易?還是不可能?如果只是不容易,那麼我們就來討論怎麼處理或調整這個不容易做到的事。」

    對林小乙而言,她面對的早已不只是強度很高的設計工作,而是強度很高的製作統籌與溝通協調。如今,能安安靜靜做設計,反而是她感到最開心的時刻,因為在近期的工作裡,設計需要用最精簡時間完成,大部份精神投注在如何讓整個團隊的人在統一的想法上工作。

    「通常一寫完設計工單,我就可以整份背下來,不是因為我多厲害,而是因為在思考的過程中,我很清楚地知道每一個細節的連動,包含所有預算、流程,以及過程中可能會有的誤差。工單寫好,就已經可以想像作品完成的樣子了。」



    #

    大量的吸收消化,加上繁複嚴格的工序,自然需要大量的時間。林小乙說,反正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睡覺。有時為了等早上的光線看紙樣,她索性工作到太陽升起。

    為什麼不愛睡覺?她說,她只有在兩種情況會感覺像死。其中一種就是睡覺。

    「我從小就善於自處,世界給我太多太多精緻豐富的東西了,我一個人也可以很開心地做任何事,不會覺得無聊。可是睡著的時候,你跟世界的所有連結是停止的。只有當睡意覆蓋了我,才瞬間會覺得有一點孤獨。」

    另一個讓她感覺死亡的,是時間的過去。

    「瑪莉蓮羅賓遜提到,『回憶就是失落感』。我沒有想過失落不失落這件事,但對我來說,過去的記憶會殘留在生命裡,好像你身上沾著一個氣味,盤旋不掉。」


    哥哥住院昏迷的那天,林小乙正在做遠流版《流浪者之歌》的裝幀,她在醫院裡十分冷靜地與編輯通電話,對完所有的印樣。「對完的瞬間,我意識到一件事情:我哥其實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是始終盤桓在林小乙心中的疑問。「時間走掉了,就連我想著『時間走掉了』這件事的時候,時間也在走掉。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把它設計出來。」

    波赫士身患遺傳性失明,晚年於《沙之書》寫給年輕的自己:「等你到了我的年紀,你也會幾乎完全失明,你只能看見黃色和明暗。你不必擔心,逐漸失明並不是可怕的事情,那像是緩慢漸暗的夏日時光⋯⋯」

    「波赫士的文字影響了我的設計,我想像他眼前的緩慢漸暗,像是在ㄧ片霧靄般灰濛地發著光的霧裡,充滿雜訊,更重要的是,我幾乎看得到時間。」

    她想起侯孝賢談《童年往事》,提到爬上樹偷吃芒果的記憶,風灌在耳裡的聲響清晰可見。年輕時林小乙看侯孝賢的作品,並不明白其中的感覺,多年之後回望,才意識到電影凝結情感記憶與時間的深刻。「我透過了很多文學可以『看到』時間,例如瑪莉蓮羅賓遜在《管家》中寫融雪,你看得到冰雪在消融,看得到人的憂傷隨著融雪而漫長,還有餘燼火光快要熄滅的部份⋯⋯我用繁複的裝幀形式表現,是希望能夠藉由紙本的翻閱,呈現ㄧ段時間的狀態。」


    她複述著她深愛的導演們:安東尼奧尼、侯孝賢、布列松。這些導演的作品,將演員放在一個自然的環境中,不去「演繹」,而是很遠很遠地注視。林小乙也以相同的方式看待自己的作品,「所有我喜歡的事物,事實上最後是全部連結在一起的。有一天你會去回想你看見某個畫面的時光。為什麼會用盧克萊修的詩作為我的名字,就是因為我所有的作品,其實都是關於小時候那一道黑暗中白色的光。」

    回到金點獎專刊中的珊瑚與水仙。內頁中,林小乙以局部亮油印刷這些形象,油光透明隱形,必須在光線下以特定角度檢視,才能看見。枝葉之中,藏著林小乙對各種文本的理解,既可見又不可見的狀態,也恰如同空氣中似乎無形的塵埃,並非不存在,而是僅在日光打進時現身。

    「也許客戶看不到,也許讀者看不到,對我來說這只是自己的功課:我想做到我看到的細節。即便大部份時候它不被視為重要的事情。」她說。






    設計承受之輕,專訪林小乙:即便看不見,一樣是存在的
    https://bit.ly/3mnkUqS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封面照片攝影_slow light
    內文圖片提供_ 林小乙、台灣設計研究院 TDRI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 刷無形武器 在 謝立聖插畫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7-23 16:33:47
    有 955 人按讚

    今天是漢傳佛教裡的韋陀菩薩聖誕(農曆六月初三),我本來有畫一個全身穿科技盔甲的韋陀聖像,但看起來太像鋼彈我就決定重新畫一張來送給菩薩當生日禮物。

    而找了一下資料,發現韋陀菩薩有一說是當初翻譯時抄寫錯誤,本來是室建陀,寫成室違陀,最後簡稱為韋陀,另有一說是室建陀與韋陀是兩個不同的護法神,相傳韋陀菩薩是南方增長天王屬下八大神將之一,位居32員神將之首。

    但我個人還是比較偏向翻譯誤寫這方面的說法,所以來說說 室建陀 Skanda 梵語स्कन्द的相關故事。

    室建陀,又稱鳩摩羅(意譯童子)、迦絺吉夜(意譯六面子)、善梵、穆如干(murugan,南印度的叫法),印度教的神祇,為濕婆神與恆河女神的兒子,是智慧之神與財神象神的兄弟,形象是一名俊俏挺拔的少年,也是天兵統帥。

    來說說室建陀的故事:

    在很久遠以前,阿修羅王多羅伽透過虔誠的苦行,感動了梵天,得到了梵天的降福,享有非常勇猛的武力。多羅伽曾向梵天許願,希望能夠百戰百勝。

    梵天技巧性地答應:「除了濕婆的兒子,你可以百戰不敗。」

    多羅伽很高興,因為濕婆神的妻子娑提自殺以後,濕婆進入苦修閉關,不再娶妻,也沒有兒子。

    後來,多羅伽率領部將,侵略了提婆神的天界,天界危殆,甚至連大神毗濕奴都沒法將他消滅,戰事僵持了兩萬年。

    眾神向梵天祈禱,梵天卻說:「多羅伽修練苦行有成,已經得到我的祝福,要打敗他,去找到濕婆的兒子。」

    雪山神女是濕婆神妻子娑提的轉世,眾神只好希望濕婆能娶雪山神女,並且生一個兒子,來拯救天國。

    就請愛神伽摩出馬,濕婆神自知其道行甚高,卻莫名其妙有意亂情迷的現象,發現了這是伽摩搞鬼,於是從額上之眼發出神火,將伽摩毀滅。後來才將伽摩復活,不過從此,伽摩就失去了形體,故被稱為「無形之神」。

    雪山神女為了感動濕婆神,進入苦行,濕婆神被打動,又化身為婆羅門前去試探,發現雪山神女非常堅定,終於娶了雪山神女。

    兩人婚後生下了室建陀,室建陀取得了因陀羅的天兵天將部隊,擊敗了多羅伽,恢復了天界的和平,也從此成為天兵天將的大元帥。

    而古印度有兩本書,一個是《摩訶波羅多》還有一個是《羅摩衍那》,這兩本書大概距今2300年到2500年,講述了一個公元前一萬年左右的戰爭,但是它描寫的內容特別不像古代石器時代的戰爭,而是像現在的核戰爭,其中書中的因陀羅箭特別像原子彈,這個因陀羅箭從天下來時就是一個特別亮的火球,就像一萬個太陽那麼亮,威力讓人瞬間蒸發,太陽都移動了,各方面的描寫都很像原子彈。(這段老高也提到過)

    所以不知道當時室建陀掌握了因陀羅的天兵與武器時,有沒有包括這個因陀羅箭?

    --

    室建陀則被稱為戰神,從一個故事裡也能得知祂的個性,祂與象神是兄弟,某日濕婆神與雪山女神叫來二子。

    濕婆神跟兩子說道:「我年紀也大了,想把我掌管的世界傳給你們其中一個...我想了半天,不如就讓你們兩人來比賽,誰贏我就傳給誰!」

    「比什麼?比什麼?」擅戰武勇的室建陀興奮的問著,甚至開始暖身起來了。

    「就比...誰能最快的繞世界一圈,誰就能統治這個世界!」濕婆神指著自己掌管的世界說道。

    室建陀聽完,刷的一聲狂奔而去,
    祂如電一般飛快,很快就看不見他的車尾燈。

    而象神則緩緩的起身,緩緩的小碎步,
    邊跳舞邊繞著濕婆與雪山女神一圈。

    「你在幹嘛??你哥都快跑一半了...」
    濕婆對象神此舉很疑惑。

    「拔~麻~你們就是我的世界呀!」
    象神微笑瞇起眼。

    於是,象神獲得世界!

    也成為印度最受愛戴的迎的智慧之神。

    我們也能從這個故事看出室建陀的個性就是非常直、行動派、充滿野心,我猜有可能是火象星座?

    而後來佛陀與室建陀相遇,在金光明最勝王經第八卷,大辯才天女第十五之二裡面有一段寫著:

    「南謨佛陀也!南謨達摩也!南謨僧伽也!南謨諸菩薩眾、獨覺、聲聞一切賢聖!過去現在十方諸佛,悉皆已習真實之語,能隨順說當機實語,無虛誑語,已於無量俱胝大劫常說實語,有實語者悉皆隨喜;以不妄語故,出廣長舌能覆於面,覆贍部洲及四天下,能覆一千、二千、三千世界,普覆十方世界,圓滿周遍,不可思議,能除一切煩惱炎熱。敬禮敬禮一切諸佛如是舌相,願我某甲皆得成就微妙辯才,至心歸命。

    「敬禮諸佛妙辯才,  諸大菩薩妙辯才,
     獨覺聖者妙辯才,  四向四果妙辯才,
     四聖諦語妙辯才,  正行正見妙辯才,
     梵眾諸仙妙辯才,  大天烏摩妙辯才,
     #塞建陀天妙辯才,  摩那斯王妙辯才,
     聰明夜天妙辯才,  四大天王妙辯才,
     善住天子妙辯才,  金剛密主妙辯才,
     吠率怒天妙辯才,  毘摩天女妙辯才,
     侍數天神妙辯才,  室唎天女妙辯才,
     室唎末多妙辯才,  醯哩言詞妙辯才,
     諸母大母妙辯才,  訶哩底母妙辯才,
     諸藥叉神妙辯才,  十方諸王妙辯才,
     所有勝業資助我,  令得無窮妙辯才。」

    上面提到的塞建陀天就是室建陀唷!

    而至於室建陀是如何跟佛陀結緣,為何變成佛陀大護法的呢?有一段記載是這樣描述的。

    室建陀天信仰最早起源於南印度和斯里蘭卡的泰米爾人,後來傳到整個印度。

    斯里蘭卡自古奉祂為守護神,釋迦牟尼佛曾三次到斯里蘭卡,室建陀天在這時皈依了釋迦牟尼佛,成了佛教的護法。

    另相傳釋迦牟尼佛涅槃後,有羅剎將釋迦牟尼佛的舍利子搶回去供奉,多虧善於行走的室建陀天奮力追奪回來。

    在唐密的胎藏界曼荼羅中,祂是外金剛部院205天之一,名為鳩摩羅天。藏密《聖妙吉祥真實名經》則說六面童子是文殊菩薩的忿怒化身。

    --

    在漢傳佛寺門口,幾乎都會有一尊韋陀菩薩聖像,這尊聖像不同的姿勢也暗藏不同的暗號唷,分別如下。

    據《鑄鼎余聞》記載:「合掌捧杵者,為接待寺,凡遊方釋子到寺,皆蒙供養。按其杵據地者則否,可一望而知也。」

    意思是,若門口韋陀聖像的降魔杵是扛在肩上,表示大寺廟,可以招待掛單的僧人免費吃住三天;如果降魔杵平端於手,表示中等規模的寺廟,可以招待僧人免費吃住一天;如果降魔杵指向地面,則表示小寺廟,無法招待雲遊到此的僧人免費吃住。

    而民間則流傳一則韋馱與花神的一段愛情故事,故事如下:

    話說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

    於是,玉帝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他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為每年只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小夥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為佛祖採集朝露煎茶。

    所以,曇花就選擇在那個時候開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氣綻放在那一瞬間,希望韋陀能回頭看她一眼,能記起她。

    可是,千百年間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採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看到花神憂鬱孤苦之情,便停下腳步問花神:「你為什麼哀傷?」。

    花神驚異,因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如果是大羅金仙頭上有金光、如果是妖魔頭上有黑氣、如果而凡人頭上是無任何靈光。

    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花神猶豫片刻,只是答到:「你幫不了我」。又默默等待韋陀,不再回答那個男子的話。

    40年後,那個枯瘦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重複問了40年前的那句話:「你為什麼哀傷?」

    花神再次猶豫片刻,只是答道“你也許幫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離開。

    再40年後,一個枯瘦的老人再次出現在花神那裡,原本枯瘦的老人看起來更是奄奄一息。當年的男子已經變成老人,但是他依舊問了和80年前一樣的話:「你為什麼哀傷?」。

    曇花答道:「謝謝你這個凡人,在你一生問過我3次,但是你畢竟是凡人,而且已經奄奄一息,還怎麼幫我,我是因愛而被天罰的花神。」

    老人笑了笑,說:「我是聿明氏,我只是來了斷80年前沒有結果的那段緣分。花神,我只送你一句‘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說完老人閉目坐下。時間漸漸過去,夕陽的最後一縷光線開始從老人的頭髮向眼睛劃去。老人笑道:

    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情緣何有錯,
    天罰地誅我來受,蒼天無眼我來開。」

    說罷,老人一把抓住花神。

    此時的夕陽正好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隨即圓寂,抓著花神一同去往佛國去。

    花神在佛國見到了韋陀,韋陀也終於想起來前世因緣。佛祖知道後准韋陀下凡了斷未了的因緣。

    曇花一現,只為韋陀。所以,曇花又名韋陀花。也因為曇花是在夕陽後見到韋陀,所以曇花都是夜間開放。

    --

    以上單純是一段故事,所以就當個浪漫故事看看,真的可以拍成電影呢!

    好了,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跟室建陀、韋馱護法菩薩說聲:「生日快樂!希望您一切大願都能實現!謝謝您!」

    你呢?你喜歡上面那一段故事呢?

    (我自己很愛象神那段XD)

  • 刷無形武器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9-09-01 23:01:06
    有 117 人按讚

    《噬夢師》#第1夢失憶的少年 #魔法BL小說連載 #會在部落格連載 
    「縱使世界置你於死地,我也會與世界為敵。唯有你,我不想失去!」

    無形利刃刺入埋藏在最深處的情感。明明是他將我推下深谷,痛的怎麼卻是他的心?
     
    他的行為與殺紅的眼神背道而馳,雙手緊捉著我,四周飄起的螢光綻出點點光芒,朦朧且虛幻地打亮殺與不殺間的猶豫。蓬鬆的髮絲伴著夜風拂過他無情的面容,深不可測的瞳盼裡,映有我,與我腳下的谷底。
     
    明明只要放手,就能讓我摔得體無完膚,為何在最後一刻捉住我?
     
    酸澀積在喉頭,我難受地蹙緊雙眉,努力讓這股悲傷在鼻腔止步。我是多麼的可悲,此時仍奢望擁有更多他的體溫,好融化腦海裡滿溢的絕望,化作透明的淚珠。
     
    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如果是夢,我肯定毫不猶豫地說出口。
     
    這裡確實是夢,為何我張開了嘴,卻沒能說出半句話?
    「我明知道你得為了過去贖罪,你得死!」他的心彷彿有兩個人存在,掙扎著放開一隻手,讓我又往下墜落一些。
     
    腳底的冰冷使我分心,枯枝與骸骨靜靜地橫躺山間,淚水混雜了風帶來的屍臭味,黏膩地劃過我的面頰。
     
    腳下是夢的谷底,讓人痛不欲生的懲罰。
     
    那或許會使我失去軀殼、喪失靈魂,會使我在夢中死去,抑或讓我忘記夢裡發生的事情。奪去我在夢中築起的美好,失去記憶裡最重要的那個人。
     
    即使只有在夢中,才能真切地喜歡上他,我還是捨不得忘記他。
     
    「我……我還是放不開你,我不願放掉與你的最後一刻。」他與我唯一聯繫的那隻手不停地顫抖,口氣變得與方才截然不同。說話間,兩個人一同往谷底又落下些許。
     
    再不做抉擇,他與我的結局,終究是悲劇。
     
    「恩帝米歐!最真摯、最沒有被美化的記憶,就埋藏在夢裡,有我的那個夢裡!所以快點醒來吧!恩帝米歐!」

    第1夢 失憶的少年

    「恩帝米歐──」
     
    聲音喚醒了少年,睜眼同時,強風撲上缺乏血色的雙頰。取代黑暗的是冰冷城市與迎面而來的列車。
     
    下意識想逃,雙腳卻無法動彈,粗重的鐵鍊綑住了他的腿。他彎身想扯掉它,卻吐出大量鮮血。血絲滴落軌道,呼應著越顯清晰的視野,體內的五臟六腑像破裂般劇痛。
     
    少年瞪著徒手肯定無法拆解的鐵鍊。這裡是哪裡?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受傷,還被捆在鐵軌上?
     
    自動行駛的列車急促閃燈,少年低下頭,過長的髮絲掃過精緻的五官,停在右眼下的美人痣旁。
     
    「恩帝米歐,快醒來!」
     
    耳邊又出現那個聲音,但變得越來越遠。他皺緊雙眉,無法分心思考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冷靜地抬起雙手,掌心朝向列車,從記憶最深處憶起一段咒文。
     
    腳底浮出溢著紅光的魔法陣,強烈的魔法氣流竄起,吹開覆在臉上的烏黑細髮,露出美麗卻冷酷的面容。
     
    魔法咒文從下而上纏繞他的四肢與軀體,剎那間,整個人被強烈的力量抽離。心臟每跳一次,全身就像被巨力扭轉一次,痛不欲生。
     
    「……咳!咳咳!」他咳出好幾灘血,掌心釋放的超載電流炸開了周遭的空氣,連環閃出的電光,以他為中心,急速往外爆裂。此時此刻,爆炸範圍內卻是一片寂靜,包含呼嘯而來的列車,萬事萬物都停止了運作。
     
    他又吐出一口鮮血,穩住差點被能量吞噬的身軀。
     
    機會一點都不能浪費,因為時間沒有暫停,只是被他減慢了!
     
    少年咬牙向下伸手,掌心匯聚的電流比方才更強,電光炸開他身上的風衣與長褲,地面劇烈搖晃。
     
    空中驟然劈下一道雷電,將鐵鍊炸得粉碎。
     
    閃身往空中一踩,少年踩穩「跳躍魔法陣」,跳上月台,繼續往更高處跳。
     
    在高空翻轉一圈,少年踏上不遠處一棟大廈的樓頂,喘息俯視恢復正常的列車。列車快速通過,車速不受被他破壞了一小角的鐵道影響。
     
    他記得一些魔法咒文,但對自己是誰全然不知。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印象中有人喊他「恩帝米歐」,是男性的聲音。
     
    ……也就是說,他叫作恩帝米歐?
     
    這種一無所知、一無所有的感覺,比被人鎖在軌道上更令他恐懼。
     
    呼出的氣結成白霧,飄向藍天。他將手貼緊胸口,掌心放出的紅光穿過衣物,滲進表層皮膚,進入血管。
     
    少年使用治癒魔法加速白血球的生成,但才剛開始進行,後背就被一樣東西抵住。儘管隔著風衣,肌膚仍因那物品的刺入而疼痛。
     
    「你是惡夢,還是人類?」
     
    方才完全沒察覺對方的接近,此人的實力自然在他之上。少年用影子判斷來人的體型,是比他高壯的男人。
     
    男人見他不回應,貼近他的背,在耳邊吐出話語,「老實回答我,若有虛假,立刻殺了你。」
     
    少年沉默不回應。
     
    來人瞬移到他面前,飄盪的黑斗篷下,是一金一黑的奇特異色眼眸。手持鐮刀,一手扣住他的咽喉,將他抬離地面,「不說的意思,就是惡夢嘍?」
     
    「……嗚!」他能說什麼?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惡夢又是什麼?
     
    窒息倒是讓他的臉有了血色,但身體太過虛弱,腦袋一陣暈眩。
     
    才頓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就像剝落的油漆,被黑暗侵蝕。不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佇立在一個完全漆黑的空間裡,只有自己與對面的男人發出微光。
     
    這裡是?
     
    「你還真是破綻百出,恍神猶如白日夢。被人輕易侵入夢境,證明了你的低階。」男人甩動鐮刀,上一場戰鬥殘留於刀鋒的血一路灑到少年腳邊,「這裡是你的夢境,勸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不但讓你死,還要讓你從世上蒸發。」
     
    白日夢?夢境?
     
    少年後退備戰,腳底浮出散發紅色光芒的魔法陣,隨著緊張的情緒快速轉動。
     
    他抬起手,男人卻於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從後頸閃至頭頂的劇痛。他以意志力撐住差點刷黑的視野,咬牙轉向男人,交叉雙腕推壓對方的胸膛,往後摔投。
     
    原以為能成功,男人卻捉住他的手,一個轉身,反將他摔出去。
     
    少年的後背應聲著地,掙扎著想起身,男人卻跪坐在他身上,徹底壓制他的反擊。
     
    「這是你的夢境,夢的一小時只是外界的幾秒鐘。換句話說,如果你在夢中被我殺死,在現實世界看起來就像是暴斃罷了。不會有人察覺我動手殺了你,魔法局更不會制裁我。」
     
    魔法重力加強了男人壓在身上的力量,少年能感知自己的生命值直線下降,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危機感激發出一股灼熱,從脖頸游移至下顎,於皮膚表面勾勒出一對羽翼,浮出鳳凰模樣的印記
     
    男人見狀,立刻減弱力道。
     
    雖不知原因,少年知道自己逮到了機會,隨即屈膝踢開男人,跳起身往某個方向逃竄。雙手護頭,衝出夢中的結界,黑暗夢境立即破碎。
     
    他回到現實世界,握著欄杆,看向下方尚未完全通過的長長列車,不假思索地由二十層樓高處往下跳。
     
    男人想跟上少年,嗶的一聲響,耳邊傳來魔法局的通知:「希普諾斯將軍,你所在位置九點鐘方向有未知『惡夢』,初步判斷是X級,已有三名噬夢學院三年級生在周圍待命。」
     
    「知道了。」名為「希普諾斯」的男人一甩鐮刀,武器發出一陣灰霧後消失,變成一張金屬卡片。兩張原本附著於武器上的紙牌隨之飄落,一張印有「黑桃J」圖案。他揮手掃過它們,收進腰帶上的卡槽,追趕而去。
     
    那印記……是他嗎?
     
     
     

    少年踩穩列車車頂,壓身蹲低,列車旋即進入黑暗的隧道。他加速移動,往前逃竄。
     
    視野範圍內閃著警告的紅光,生命值耗損太快,重摔過後的背隱隱作痛。他狼狽地向前跑,在隧道前方探入一道光線的同時,踩上跳躍魔法陣,往更高的地方跳去。
     
    三道人影飛快地與他擦身而過,順勢看去,左手邊居然有一隻彷彿濃稠黑泥的巨大怪物,以液態方式持續變形。
     
    三道人影對怪物展開攻擊,同時,怪物發出超聲波音頻。人耳聽不見,身體卻受影響而顫抖,少年一腳踩空,跌落一處民宅屋頂,痛苦得全身發顫。
     
    音頻夾帶的強烈負能量讓身體無法聽命於大腦,生命值大幅度耗損,連治癒的力量也沒了。
     
    怪物猛力一揮,三道人影都被揮開,撞入民宅。
     
    在少年模糊的視野裡,怪物越長越高,伸出百隻手臂,手中握有長度一致的長劍。巨大的身體底下生出厚實的根系,朝四周迅速蔓延,壓垮周圍的民宅。
     
    根系逼近少年所在方位,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就要到尾聲了。
     
    他緊閉雙眼。要目睹自己的死亡,還需要多一點勇氣。
     
    視野因畏懼而關閉,生命卻未終結。前方忽然傳來劈砍聲,炙熱的液體灑上雙頰,還有一連串慘叫聲。少年不由用力撐開眼皮,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男人用將近一米九的高壯身材擋住了怪物的攻擊,回眸注視少年,過腰的烏黑長髮隨風飄逸,「這就是『惡夢』,你應該不至於這麼醜陋吧?」語落,黑色斗篷被魔法帶來的強風吹飛,夕陽為強悍的身影灑上光暈。即使穿著密不透風的軍裝,仍可看出訓練有素的精壯背肌與手臂線條。
     
    這讓少年更加不解,男人到底是來救他,還是毀掉他?
     
    「希普諾斯將軍,注意前方!」聲音透過只有組員才能聽見的頻道傳來。名為「希普諾斯」的男人攤開五指,握緊憑空浮現的巨大鐮刀,往後跨步甩刀,腳底浮現瀰漫霧氣的魔法陣。
     
    強而有力的光束從刀鋒綻開,魔力凝聚成一顆黑球,吸取著方圓一公里內的黑暗能量。
     
    希普諾斯側翻躍起,反手一揮,他跳向被稱為「惡夢」的怪物,一刀將三十公尺高的惡夢劈成兩半。
     
    少年爬起身,定神望著穩穩落在對面大樓屋頂的男人。短短幾秒,巨大的惡夢遽然蒸發,霧氣從英雄般的背影周圍散去。
     
    少年之所以有力氣起身,大概是因為方才的魔法吸走了體內的負能量。他對神秘的魔法招式感到好奇,晶光流燦的雙眼緊盯著男人。
     
    被擊飛的三名男女回到戰場,與希普諾斯會合。轉眼間,籠罩半邊天的烏雲散去,變回了晴天。
     
    男人回看少年。距離甚遠,少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對方注視的時間很長,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原來惡夢指的是那種怪物!少年低下頭,仔細端詳自己的手掌,反覆翻動。怎麼看自己都是人,怎麼可能是惡夢?惡夢被消滅後,會像蒸氣一樣散去,這麼說,那算是虛幻的怪物?既然被稱為「惡夢」,是人類製造的嗎?
     
    難不成,男人注視他這麼久,是想觀察這惡夢是不是他製造的?他要是有這閒工夫製造怪物,就不用倉皇逃跑了。
     
    少年抬頭瞪回去,卻望見一把浮空的匕首,急速朝男人的後頸刺去。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但那麼短的距離,根本來不及躲開!
     
    少年如此判斷,不甘願地抬手,用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的生命力再次施展魔法。佈滿咒文的紅光纏繞全身,電流往外爆開。他再度感受被抽離與扭轉的劇痛,射出讓萬物近乎靜止的「時間減速魔法」。
     
    遠處,軍裝男人瞄了瞄四周,時間的確像靜止了一樣,沒人能動彈。又看了一眼少年,他滿意地勾出笑容,倏地一轉身砍向用「隱形魔法」襲擊他的人。對方的人頭落地,身體完全現形。
     
    時間恢復,襲擊者的血噴滿希普諾斯的側臉,場面十分血腥。
     
    少年虛弱地雙膝跪地,望著大樓頂上不受魔法影響的男人。
     
    為什麼……他能動呢?
     
    啪的一聲,少年雙眼刷黑,昏了過去。

你可能也想看看

搜尋相關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