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熱情而缺乏才能還是會一事無成：米澤穗信《愚者的片尾》】

#推理

大家有無聽過《冰菓》？唔睇毒nan2野？咁〈古籍研究社〉系列呢？係咪即刻有返推理小說嘅感覺（好似係）？

不知不覺《冰菓》動畫已經結束左6年，但佢嘅原著小說〈古籍研究社〉系列雖然寫得好慢，其實一直有持續出版——當然啦，佢本身係推理小說嚟架嘛。佢嘅新作《遲來的羽翼》嘅繁體中文版亦已經係今年2月出版左嚕。

如果你以為米澤穗信寫嘅，只係一系列普通嘅校園推理故仔，咁你就錯了。《古籍研究社》系列唔單止推理做得出色，每一本書都有明確而有深度嘅主題，最值得講嘅就係第2本書《愚者的片尾》。無論係喜歡動畫的觀眾，抑或純粹鍾意推理嘅讀者，都好值得睇睇原著小說架！

▍係推理小說入面，推理一部推理電影的結局

米澤穗信嘅〈古籍研究社〉，最特別之處就係入面無人死。一般推理作品，死人甚至死一大班人都係基本功，但〈古籍研究社〉嘅作品係唔會死人嘅。喂，阿哥，其實咁先真實啊，日常生活中又邊有咁多詭計同殺人事件呢，你估個個都係柯南同金田一咩？

《愚者的片尾》嘅故事，就係講述主角一行人，受邀協助推理一部未完成嘅推理電影嘅結局：寫故事嘅編劇，因為病左而無辦法繼續將結局寫落去，但推理電影又拍到一半，無人知結局點收尾；而照道理解迷所需嘅元素已經拍晒出嚟架啦，但邊個可以由電影開頭提供嘅線索，推理得返個結局出嚟呢？

《愚者的片尾》嘅主題，係對「推理懸疑」呢一種類型文學本身嘅探討。作者透過3個角色口中嘅推理，講述左佢地對推理嘅想像：既可以係美式嘅硬派偵探劇，亦可以係詭計唔夠出色嘅本格推理，甚至係《猛鬼街》類型嘅怪人大量殺人故事——係唔同人眼中，推理呢樣野可以好多元，同一個開頭可以有好多唔同版本嘅結局。

主角們逐一推翻錯誤嘅推理，同時間反思唔同嘅推理類型，最終得出自己嘅結論——但呢個又係咪正確答案呢？又，正確答案本身係咪存在？想知實情嘅話，不如睇睇《愚者的片尾》本書啦。

▍空有熱情而缺乏才能還是會一事無成

你可能會話，邊有可能劇本都仲未完成，就成班人走去拍戲？當然好少人會咁做。作為故事核心嘅果套推理電影之所以會拍得咁狼狽，正因為製作團隊全部都係外行人。但咁樣，就正正帶出左《愚者的片尾》真正嘅「裡」主題：探討「才能」本身。

正因為電影係由一班空有熱情，但缺乏必要技術嘅人嚟拍攝，結果自然好難成功；故事入面3個配角由自己角度出發，推理出電影「結局」，並且認為自己嘅觀點就係正確答案，亦因為佢地缺乏推理才能但滿懷信心，只識得一直向前衝；正當主角「千辛萬苦」咁破解左迷題，先發現自己比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更開始反思自己係咪真係有才能……

故事想帶出嘅道理，就係「空有熱情而缺乏才能，都係會一事無成」。呢個命題某程度上都係〈古籍研究社〉系列嘅一貫主題之一，雖然聽落好灰暗，但有時要認清呢個事實，人先至會得以成長，否則只會空有無限自信，但一直困係自己嘅想像之中，結果落得一事無成。

▍又係講包裝？成功全賴京都動畫助攻

就算到咗2016年，《冰菓》仍然可以係投票中成為「京都動畫」歷年來最受喜歡的TV動畫第一名，可見佢嘅受歡迎程度。而且，2017年仲推出左真人版電影添（係日本），分別由廣瀨愛麗絲（東海堂果d日文錯晒嘅蛋糕廣告上面會見到佢）同山崎賢人（拍嚟拍去都係動漫改篇電影果位）主演，好似好 #出色 咁？

不過，係京都動畫改篇呢部作品之前，又有邊個估到〈古籍研究社〉會咁成功呢。要講明嘅係，〈古籍研究社〉系列係米澤穗信2001年開始寫嘅系列作推理小說，改編做動畫果陣，就攞左最多人識嘅第一集嚟做系列名，所以先會變成左《冰菓》系列。

同類情況其實經常發生，唔通你以為《權力遊戲》（Game of Thrones）個系列叫「權力遊戲」嗎？梗係唔係啦，人地本書叫《冰與火之歌》（A Song of Ice and Fire），系列作嘅第一本書先叫《權力遊戲》之嘛～

雖然〈古籍研究社〉系列第一本作品《冰菓》攞左唔少獎，但去到第二本《愚者的片尾》，銷量已經大跌，搞到隔左好耐先出到第三本書。本身台灣出版界甚至無引入呢個系列添，假如無動畫化嘅話，大家連書都無得睇。

2012年，《冰菓》動畫化非常成功，當中最大功臣，其實就係動畫師、人物設計師西屋太志。佢負責左《冰菓》動畫化計劃嘅角色設計工作。結果，《冰菓》就爆紅左，由本身無乜人識嘅推理小說搖身一變紅遍中港台嘅動畫作品。

講到底，人類都係膚淺嘅。故事寫得再好，女主角醜就無人睇；女主角畫得靚啲，整埋做動畫之後，就可以瞬間爆紅，連帶小說都紅埋。動畫救小說，就係咁簡單。

（講係咁講姐，當然個故事都係非常重要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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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的片尾 (動畫書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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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菓》－人類之所以要學歷史

為何看《冰菓》電影之前，必須先了解日本推理史？一如乾胡桃〈愛的成人式〉表面上是一部愛情電影，卻因為小說最後兩行、電影最後五分鐘驚人的結局大逆轉，才發現其實整部作品早已隱藏大量的線索，而成為名副其實的「推理懸疑」作品。而《冰菓》比較像是融合多種元素的大雜燴，觀眾不能抱著享受「推理」的期待入場，只因日常推理的特色，即是在稱不上案件、事件的日常中，逐一解謎其實不知道答案也無妨的疑問。

然而，《冰菓》之所以能成為日常推理的經典代表作，來自於米澤穗信將社會派（著重寫實與犯案動機）、敘述性詭計（驚人真相大於解謎）、本格推理（正宗推理解謎）融合自充滿青春盎然的校園生活。正因為本片沒有江戶川亂步〈少年偵探團〉的異色，亦或是〈名偵探柯南〉的高潮起伏，卻因為最終導向充滿人性化，跨越過去與現在兩個時空，讓看似悲傷的真相得已在未來開花結果。

因此，與其說本片是一部推理電影，不如說他是一部告訴觀眾，「為什麼人需要了解、知道歷史」的作品。透過解開古籍研究社一本被命名為《冰菓》的社刊，進而發現不為人知的真相，然而歷史真正想要告訴後人的，其實是一面面人要珍惜現在、活在當下的借鏡與勇氣。《冰菓》真的不只是一部推理電影。


從社辦門鎖、圖書館書之謎，《冰菓》僅將原著中的尋找社刊與學長的謎團刪除，電影與小說之間幾乎沒有太大的差異。反倒是因為有了影像，更容易在劇情中插入解謎的提示，透過時序的切換讓觀眾能參與解謎的過程，在層層堆疊中導向33年前的大謎團。而原著中雖然對於校園青春，亦或是標榜人生是灰色的節能主義者折木，花了許多篇幅著墨，然而電影卻恰好相反，比起古籍研究社四人的關係、人物性格背景的塑造，電影將焦點放在校刊〈冰菓〉背後隱藏的訊息、日常推理的真相，並且在當年米澤穗信原著中，沒有解釋關谷純舅舅的人物心境，《冰菓》倒也給予一個合理的延伸。

日劇《Unnatural》說著「如果不查清楚，一生都必須要面對永遠得不出答案的問題，這樣的人能少一個是一個。」而《冰菓》的開端來自於，千反田為了想起舅舅當年對他說的話，這件看似無厘頭且莫名的委託，其實不也證明人類是容易被一件小事、一句話、一個決定，甚至是一個文化祭而人生就此改變的生物。


作為一部懸疑推理電影，必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然而《冰菓》無不在探究真相背後的所隱藏的訊息。從一開始「有些真相還是忘掉比較好」的想法，再到最後讓留下來的訊息，得以在電影中得到全新的意義與解釋，就像是人類為什麼要了解歷史一樣，所謂有點殘酷的真相，其實是為了「終有一天，連悲鳴都發不出來」的借鏡。

或許本片在選角上，因為動畫的影響成了難以跨過的難關，畢竟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但是至少《冰菓》是一部十分適合初心者的推理電影，一部能讓人愛上日本推理的玫瑰色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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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日本推理小說史，大致可分為由江戶川亂步、橫溝正史開創的本格派；松本清張為首的社會派；綾辻行人、島田莊司的新本格，再到21世紀前後東野圭吾、宮部美幸打破「推理小說的推理風格」，進而催生伊坂幸太郎、道尾秀介、乙一等自成一派的多元派別，甚至在動漫、二次元的盛行下，從輕小說逐一衍生以青春且輕鬆為調性，在沒有屍體或是命案的情況下，以平日生活中的解謎為主，北村薰〈空中飛馬〉、加納朋子〈七歲小孩〉以接近青春幽默的方式，逐漸行程「日常推理」派別。而米澤穗信〈古籍研究社〉系列，則是讓他成為日常推理派別的旗手，2011年被京都動畫改編成電視動畫《冰菓》，可以說是再次奠定米澤穗信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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