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錢，你會想買樓定出國讀書？】

#長文慎入

好問題，或者我從冇咁嘅錢，所以冇諗過，但喺餐廳食飯聽到旁邊一對情侶嘈到面紅耳熱，呢個問題又幾有啟發性。

就對話所聽見，應該男女雙方都失業，大家都靠炒散維生，男嘅做一啲低技術工作，幫人量體溫、喺停車場門口幫人嘟飛一類工，而女嘅就教人畫畫、間中去社區中心做吓義工教畫畫。男嘅人工當然高過女，竟然做做吓做上癮，想做一世。

女：「依家經濟差搵唔到、做住先我明白，但其實你可唔可以俾少少目標，有冇追求過成功感？」
男：「我人工高過你，已經好有成就感啦，你咁樣教法，一個月都冇一萬，為乜？」
女：「起碼我做得開心又夠洗，我有冇問過你拎一個崩丫？」
男：「車，咁你理得我，我日日有工開，輕輕鬆鬆萬幾兩萬喎，好得過你走去做義工，車錢都倒貼？！」

然後兩個嘈一大輪。

女：「其實我儲緊錢想去澳洲讀書。」
男：「吓？無啦啦讀咩書呀？有錢冇掟洗呀？」
女：「我咩都要同你講？咩有錢冇掟洗？啲錢我自己賺自己洗去邊，你理得我？」
男：「拎錢去讀書就係嘥錢囉，仲學人玩出國？家陣香港冇得俾你讀咩？」
女：「點解嘥錢？唔係我啲錢做乜？儲錢買樓呀？」
男：「啱呀，就係儲錢買樓囉，有錢都去買樓啦，讀咩書？有錢唔買樓去讀書？」
女：「你講呢句嘢之前，有冇經過大腦？」
男：「咁你又有冇經過大腦？」
兩人靜默幾秒。
女：「我睇唔出你咁enjoy停車場嘟飛，幾時嘟到可以去買樓囉。」
男：「終於認喇，想我買樓喇？你唔俾我第日in到政府工，unun腳唔駛做有糧出架？到時大把錢啦！最緊要輕鬆唔駛做！」
女：「你真係好冇大志架喎！我覺得我同你冇將來，唔夾囉！」
然後轉身就走。

電視睇得多追女又拉拉扯扯哭哭啼啼，原來現實真係會發生，兩個人喺茶餐廳門口糾纏勁耐，男嘅仲不斷係咁講「我有講錯咩？我有講錯咩？唔駛點做有錢收唔好咩，講咩成功感呀？」最後，女嘅喊曬咁離開。

成班街坊包括小弟，果口飯食咗五分鐘都未食到，望住佢兩個嘅花生已經飽曬😂

呢Pair好明顯價值觀完全唔同，雖然男嘅個格極衰，但佢有自己立場你又唔可以話佢錯，但佢兩個真係令我諗到呢個問題。

或者咁講，喺疫情嘅呢一年，反而令我諗到「錢」呢個問題。從來唔係大洗嘅人，一般日常都無慾無求，你問我儲錢做乜，買樓一定唔會得，可能就真係儲錢去旅行，但當旅行都去唔到，你突然之間，發現不斷係咁搵錢搵錢，當你唔係好急需要好大筆錢，又依然跟住社會規範要「搵錢」去走，係咪真係你所想？

失業接近一年，當然都有keep住搵工，但同時都做過好多嘢，有過Contract工、有過一份「請錯人無啦啦炒你」工、有過好多Freelance、有過Part-time、有幫朋友做過生意、有自己接job嚟做，甚至自己搞個網店小生意，可能真係做咗個slasher，再加埋呢一年學西班牙文、學剪片、發掘埋行山興趣，反而比以前更充實。係就係冠以「失業」之名，我又冇去到好絕望好頹。做呢堆嘢，或者冇正職咁穩定咁多錢，但最少自己鍾意做、做得開心、學到嘢，又識到新朋友，亦如個女仔所講，最重要有「成功感」、滿足感。

男仔做嘅炒散工，我都有做過，除咗早前同大家分享嘅「舉牌」，亦有炒散過一星期office boy，又有做過數人流等等。的確你就咁企喺度舉牌、係咁幫人影印釘文件、放空咁篤個count數機，完全唔駛任何技能，仲可以零壓力準時收工、時薪除返開仲高過你正職一倍有多。的確諗落會覺得好爽，但對於人哋「俾錢買你時間」，而你日日做到懷疑人生、過度放空時，多錢做做吓都冇癮。對我嚟講，呢啲嘢幾日一星期就得，叫我好似個男仔咁當長工做，甚至打算做一世，接受唔到。

一個疫情好似好悲，但同時都令一直不斷忙忙忙嘅你停落嚟，反思自己要乜。唔係話錢唔重要，而係你諗落原來自己一直都係為他人作嫁衣裳、好努力咁幫人打工做呢樣果樣，錢唔係多，又搞到自己唔知點；做到自己有成功感嘅嘢、有返個目標，又有基本收入，好過你返工忙到要向前OT，朝六晚一仲要俾人鬧，亦根本唔係自己鍾意嘅嘢，對自己情緒同精神狀態都好好多。經過舊年陷入抑鬱後，我知道情緒健康好重要。

做「舉牌」果陣，附近正係一堆高級樓盤，好多地產經紀喺度拉客。有個同事表示自己曾經都做過地產經紀，最接受唔到要完全無尊嚴、唔怕醜咁去拉客，佢果時嘅同事眼內只有錢，有錢做乜都得、分分鐘個客叫佢跪低扮狗吠都制，佢覺得好病態就冇再做，然後見返呢一行嘅人覺得好虛偽，做到冇咗自己咁。佢表示，如果為錢冇曬尊嚴，佢寧願冇錢活得更開心。

暗地裡，我係支持個女仔，有舊錢，出國讀書（首先要離開條仔）啦！襯後生做到自己鍾意做嘅嘢，而唔係俾社會規限你要點走點走。以前你可能會諗前途定將來，但一來經歷過咁多騎呢公司，你自知有咩計劃都敵唔過公司突然執笠破產洗黑錢俾人掃，再加埋一個疫情更加深明好多計劃都係多鬼餘，所謂「career path」講得幾好聽，間公司一裁員，甚至成行都幾乎消失時，仲講咩path？「Career path」包裝下為人哋仆心仆命，到頭來疫情第一個就裁走你時，呢啲嘢，無非都係語言包裝。

諗咁多，活在當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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