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希望是天使=== 生命脆弱如枝枒,卻又柔韌若水。 108年4月1日,愚人節當天,上天向林先生一家開了一個玩笑,下午4時許,死神到訪林先生家,奪去他的意識、呼吸及他的脈搏,家中的三個小朋友似乎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自得其樂地玩著,兩個大人著急地在家裡跺腳。 目睹林先生倒下的林太太,第一時間...
===給人希望是天使=== 生命脆弱如枝枒,卻又柔韌若水。 108年4月1日,愚人節當天,上天向林先生一家開了一個玩笑,下午4時許,死神到訪林先生家,奪去他的意識、呼吸及他的脈搏,家中的三個小朋友似乎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自得其樂地玩著,兩個大人著急地在家裡跺腳。 目睹林先生倒下的林太太,第一時間就打給119派遣中心。接獲報案的我們,趕緊衝下樓,抓起櫃子裡的救護背心,戴上帽子,拎起AED,拿了鑰匙後上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不敢有絲毫拖延。救護車的警笛聲迴盪在城市的喧囂裡,它就是我們的摩西,讓車海左右岔開,使我們可以順利到達報案地址。 案件都是瞬息萬變的,指揮中心派遣時,我們以為只是一般的疾病,到達現場的那一瞬間,無線電裡傳來值班台的呼叫聲:「坪頂92,你們執行的案件為OHCA(到院前心肺功能停止)案件,請問是否收到?」這一喊讓我們神經更加戒備,我在腦中拼命預想所有可能遇到的情況:患者為剛倒下,亦或是過了許久才被家人發現?是否有創傷的可能?上百種狀況,上千種的處置方法,就會有上萬種不同的結果,稍有差池,可能就是一條人命,一個家庭。 家屬在一樓大門前焦急跺腳,混亂的思緒使得他無法清楚表達患者的狀況,我們一邊安撫家屬的心情,一邊準備可能會用到的器材,並請家屬引導我們到患者的身邊。踩上階梯,一樓、二樓、三樓,小朋友們還在家中玩樂,並對我們手上的器材,身穿的衣服,衣服上的字樣投以好奇的眼光:「哥哥,EMT是什麼呀?」稚氣的聲音發出小小的疑問。「是可以救別人命的人哦!」我回答道。三個英文字母,代表消防局賦予我們的身分,代表我們的工作職責,代表著這份工作的榮譽所在,尚不曉得父親發生何事的童真,是我當下唯一可以──也想要──守護的事物。 「跟著我數的節拍壓胸,一下、兩下、三下......」聲音來自櫃子上開著擴音的手機,家屬跟著節拍的律動幫患者實施CPR。眼前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外觀約60歲的男性,身形肥胖,是標準的「三高」體型,眼睛微張呈現昏倒的態樣。「學長,我們到達現場了」我對著手機說道。「好,先生,現在交給他們處理」手機裡的聲音,來自119的線上指導,可以幫助家屬在過度緊張的狀況下,做出最正確的處置。一手接過家屬手中的患者,遵從課堂中學來的步驟,確認患者無意識、無呼吸、無脈搏,為標準的OHCA狀態。「他什麼時候倒下的?」我一邊搬運患者,一邊向家屬確認。「大概5分鐘前,他就突然倒下。」此時我心裡已經有底,而繼續追問:「他有心臟方面的疾病嗎?之前有發生過類似的情形嗎?」「有,他有心臟病,三年前也這樣過。」家屬回答道。此時我幾乎100%確定為心肌梗塞復發。將患者置放於平坦的地面上,請同仁幫忙壓CPR,準備急救氧氣,我則貼上AED。「正在分析病人心律,不要碰觸病人......建議電擊,請按下橘色閃爍按鈕。」看著AED屏幕上如蚯蚓般抖動的心律,「中了!」我心裡暗自竊喜,因為我們即將成功拯救一個家庭。 黃金五分鐘是我們CPR宣導常常提到的詞彙,若患者的腦部缺氧超過5分鐘以上,腦細胞將會開始壞死,此時若不及時急救,之後成功救活,也有很大的機率成為終身臥床的植物人;而家屬發現的第一時間撥打了119,接受消防局的線上指導,給予患者及時急救,待我們接手後,立即給予CPR急救、AED電擊及進階呼吸道處置,成功達成生命之鍊的前三要件:盡早求救、盡早CPR、盡早電擊,大大增加了患者的搶救成功機率。按下電擊後,我們立即給予其餘必要的急救作為。時間過了約莫5分鐘,AED指示第三次電擊之後,我發現患者的胸腹開始起伏,似乎有了自主呼吸,我請身邊同仁暫時停止所有動作,並屏氣凝神地,用手指搭著患者頸動脈,在這短短10秒內,我感覺到我的心臟正大力地發出一波波律動,透過我的指尖,如聲納般地傳向患者,希望能接收到律動的回饋。我感受到了!透過指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那是患者自身發出的,來自生命的律動,我大吸一口氣,並向在場所有人宣告:「有了!回來了!」 我們的工作被稱之為活菩薩──任何從事醫療業的都是──事實是我們並沒有那麼偉大,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患者是生是死最終也只能交由上天去定奪,所幸上天眷顧林先生這家人,只是向他們開了一個小玩笑,在家屬及我們的努力下,死神將林先生還給了這個世界,還給了這個育有三個子女的家,之後的癒後也非常順利。幾天後,從醫院端得知了林先生健康出院的消息,喜悅與感動油然而生。 生命如同枝枒般脆弱,一顆名為疾病的巨石落下,身邊最親愛的人,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麼在眼前倒下,任誰也無法處變不驚;然而生命卻也像水般有著柔韌的性質,即便被突然落下的巨石擋住了去路,在降下急救的及時雨後,依然能逕自找到出口而湧出,這就是我們最終的目標:讓即將消逝的生命散發自己的光輝,找到他,拯救他,並且淵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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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靈王,缺錢!06 》#試閱二
風清雲淡的「老虎」兩字一落下,所有人就看見不遠處有數道壯碩的影子踩著無聲的步伐從林木後出現。
在場的都是視力在夜間也勝於普通人的種族,翡翠他們立刻就看清影子的真面目。
外貌和翡翠印象中的老虎相似,但頭上頂著兩個短短的犄角,角上繞著一圈圈的螺紋,讓翡翠想到了螺旋麵包;一身皮毛則是淡淡的奶黃色,上頭的斑紋是偏深的焦褐色。
兩種顏色組合在一起,瞬間讓翡翠的心臟重重一跳,一股類似心動又含著熟悉的感覺直沖上來。
可惜沒有更多時間讓他深入思考,理解那份心動的感覺是源自為何,四隻奶黃色大老虎已鎖定獵物,眼珠在黑夜裡綠得發亮,宛如多簇燃動的森森鬼火。
兇暴的嘯聲再次從牠們喉中溢出,沒給獵物更多反應過來的時間,牠們邁開四肢,絲毫不畏懼那熾烈的火光,朝著火堆前的幾人直撲過去。
伊迪亞快速站起拔劍。
翡翠的動作同樣靈敏,將三隻小精靈都塞進包包裡,他抽出雙生杖,讓迷你木杖轉眼就成了一柄碧色長槍。
唯獨斯利斐爾聞風不動,他也不須要動,因為老虎們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彷彿視野內打從一開始就沒出現過他。
斯利斐爾不疾不徐地繼續折著樹枝,助長火勢變得更旺盛,「那是碧虎,一種有時會令人懷疑忘記帶了腦子的魔物,和在下認識的人也有點像。」
「我懷疑你在人身攻擊,但我沒有證據。」翡翠本來要衝出的步伐改為急急往後退,「為什麼這些碧虎會全往我這來?」
「因為在下還沒說完,您可以等聽完全部再發問。」斯利斐爾的語氣就像在嫌棄翡翠沒耐性。
翡翠深吸一口氣,忍住想把長槍往斯利斐爾頭上砸的衝動。他驚險地避閃過老虎們鋒利的爪子,還要分神壓住背包的袋蓋,以免裡面的小精靈急著想出來。
「斯利斐爾,顧好他們,不然以後不止有晚上床邊故事,還附送白天也說故事!」翡翠把包包往斯利斐爾所在的方向猛力一拋。
先前還一直袖手旁觀、壓根沒有要有任何動作的銀髮男人驟然起身,穩穩地接住了翡翠拋來的那個包包。
見到魔物們把翡翠視作唯一目標,伊迪亞從後不客氣地偷襲了其中一隻,總算順利地吸引對方的仇恨值,成功讓對方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
少了一隻碧虎,翡翠還有三隻碧虎要對付。
一下子要一打三,翡翠不認為自己能輕易獲勝。他的思緒快速運轉,然後他果斷採取打帶跑戰略,把不時對著他流口水的碧虎們往另一端引過去。
翡翠奔跑的速度飛快,三隻碧虎的動作雖說也不慢,但彼此之間還是出現了距離落差。
確認過三隻碧虎還是沒有要改變獵物目標的打算,翡翠也想好下一步的計畫。
他卯足了勁,筆直地狂奔向一棵粗壯的樹木,後面是碧虎們窮追不捨。
就在翡翠即將和樹幹來個零距離接觸的剎那間,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上一躍,像隻輕盈的小鳥落在橫出的一根枝椏上。
為首的碧虎一發現獵物失去蹤影,錯愕地瞪圓了眼,想要再停住身勢卻已經來不及。過猛的衝勁讓牠一頭重重撞上樹幹,在力量加速度的作用下,那驚人的力道讓牠當場直接昏厥過去。
第二隻碧虎只落後前面同伴幾步,乍見到同伴的慘況,牠緊張地想煞住腳步,但還是扭轉不了自己的命運。
雖然勢頭不若前面那隻那麼猛烈,牠依舊是成了第二隻撞樹的老虎,癱倒在地面的那隻還被牠踩了過去,撞完後直接打滑再往旁邊一摔。
而明明目睹了同伴們的遭遇,僅剩的那隻碧虎猶然緊巴在樹下,對著樹上的翡翠執著地吼叫。
「哇喔……」翡翠蹲在樹上看完整個過程,不禁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是真的蠢蠢的。」
怪不得斯利斐爾會嫌碧虎這種魔物沒有腦子。
既然碧虎一時半會間上不了樹,也沒有要轉頭換個獵物的意思,翡翠也不著急,而是將針對目標改向火堆前的斯利斐爾。
「所以說,這魔物為什麼會緊追著我?」想到斯利斐爾話竟然只說一半,下一半遲遲還沒吐出,簡直像在故意卡劇情,翡翠就有點想磨牙,最好能拿對方拿的身體來磨。
「在下怕您會分心。」斯利斐爾說得理直氣壯。
翡翠微微一笑,朝斯利斐爾比出了中指。
斯利斐爾毫不在意來自翡翠的挑釁,對他而言那就像小孩子無理取鬧一樣。他放鬆壓制在包包上的手勁,讓裡頭的小精靈們可以頂開袋蓋,急促地爬了出來。
「翠翠!」最快的永遠都是瑪瑙。
「好痛痛!剛是不是有人趁機踢珊瑚大人?」珊瑚揉著手臂,不高興地抱怨著。
「妳擋到我視線了。」珍珠語氣慢吞吞的,手上動作倒不慢,不給珊瑚回答的機會,就把她的腦袋往旁邊推,為自己爭取到更好的位置。
看見翡翠安然無事地待在樹上,三名小精靈都鬆了一口氣。再見到那隻碧虎還是不死心地扒著樹,衝著上方的翡翠低吼,瑪瑙和珍珠不約而同地戳向珊瑚。
「幹嘛戳我?幹嘛戳我?」珊瑚怕癢地直閃躲。
「珊瑚,上。」珍珠言簡意賅地說。
「妳動作越慢上一秒鐘,翠翠就要多受一秒鐘的痛苦……」瑪瑙的眼淚說來就來,「妳怎麼能看翠翠難過……」
愧疚之心爬上了珊瑚的心頭,她頓時也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
「翠翠等我,全部交給珊瑚大人吧!我會咻咻咻的把老虎燒光光!」
「不,等等……」
翡翠制止的話還卡在舌尖,珊瑚人已經蹦跳出來,踩到了斯利斐爾的頭頂上,迅速聚集而來的火燄元素凝結在她的雙掌之間。
所有人都看見緋紅的光芒一閃,一簇火苗從珊瑚的手中飛射出去。火苗在飛行的過程中越長越大,直至成為一顆又圓又大的火球。
本能察覺到危機的碧虎扭過頭,火光映亮牠的眼。牠驚恐地嗷嗷叫,發揮出虎生最強大的爆發力,用力往旁躍跳,腳下又一次地踩踏過同伴,將正搖搖晃晃要爬起的一隻碧虎踩得眼一翻,昏了過去。
火球撞上了樹,隨著珊瑚的一拍手消散蹤影。
「啊啊啊啊!老虎居然跑掉了?過份過份!應該要停下來讓珊瑚大人打中的啊!」珊瑚氣得想跺腳。
但是被她當柱子的斯利斐爾彷彿頭上有長眼睛,一掌就把人抓下來,不讓她有機會在上面作亂。
珊瑚的臉頰氣得鼓起,可沒一會又轉怒為喜。
「一定是被我嚇跑的,真不愧是珊瑚大人我啊!」被放回地面的珊瑚得意地叉腰大笑,「翠翠我超強的!快誇我,誇我,大聲誇!」
「聽說翠翠喜歡謙虛的人。」瑪瑙也爬出了包包,細聲細氣地說。
「那那那,那翠翠不用誇了。」珊瑚趕忙擺擺手,她要當翡翠最喜歡的那一個。
「斯利斐爾。」翡翠把雙生杖一收,雙手圈在嘴邊,「快把下集……不對,快把碧虎的資料說完啦!」
「碧虎、碧虎……我想起來了!」解決了自己這邊的碧虎,伊迪亞也從記憶裡成功翻出相關資料,「在我們那邊又叫精碧虎!」
「這個晶幣?」翡翠拿出一枚碧亮的錢幣。
「不是不是。」為了預防萬一,伊迪亞還是再補了一劍到碧虎身上,「意思是會精準鎖定某種綠色的老虎。」
「你別告訴我……」翡翠有種不愉快的預感,「牠們會追著我的原因就是……」
「你幾乎從頭到腳都是綠的嘛。」伊迪亞給了肯定的答覆,「牠們被綠色吸引,才會緊追著你。碧虎的最大特色就是會追著綠色活物跑這點了。」
「當我是鬥牛的紅布嗎?」翡翠咕噥,低頭審視起剩下兩隻都陷入昏迷的碧虎,習慣性地扔出問題,「牠們能吃嗎?好吃嗎?該怎麼吃?」
「呃……」伊迪亞這下倒是回答不出來了,他對這方面的資訊不太了解。
「肉不能吃。」斯利斐爾冷淡地扔出翡翠最不想聽見的答案。
「但是,融化就能吃了啊。」清冽的少年聲音無預警在翡翠身側冒出。
翡翠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平衡感好,及時穩住,否則就要從樹上往下栽了。他轉過頭,看見了以為今晚都不會回來的縹碧。
黑髮少年學著他蹲踞在樹枝上,只不過腳底板並沒有真正地觸及到樹木,一頭鴉羽色的柔順長髮在風中飄晃。
斯利斐爾發出了厭惡的咂舌聲,似乎對縹碧的忽然現身有著強烈不滿,更可能是對他洩漏碧虎的資訊不滿。
伊迪亞拍拍胸口,慶幸縹碧是出現在翡翠那邊,要是對方神出鬼沒地從他背後探出,他可能會嚇得發出一聲尖叫。
「縹碧,你說融化是什麼意思?」覺得再蹲下去腿大概要麻了,翡翠俐落地一躍而下,繞著兩隻碧虎轉。
轉著轉著,翡翠霍然想起碧虎的皮毛為什麼會讓他有種心動的感覺了。
奶黃色和焦褐色,這兩者組合起來……不就是他最愛的焦糖舒芙蕾鬆餅嗎!
恍然大悟的同時,猛烈的食欲也湧了上來。他舔舔嘴唇,看著兩隻碧虎的目光更為熱情幾分。
「你猜?」縹碧托著下巴,難得可以讓翡翠求自己,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勾著愉悅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等著翡翠開口,「求我我就告訴你。」
「求你了。」翡翠仰起頭,對著縹碧嫣然一笑,「偉大的法師遺產。」
漂亮的人總是特別討人喜歡,尤其翡翠的美更是像匯聚了世界一切優點,就算說是神偏愛的造物也不為過。
明明火堆是在另一端,但翡翠一笑起來,他的笑容比燄光還要明亮數倍。
「咳、嗯……」縹碧清清喉嚨,一副勉為其難地實現了翡翠的願望,「只要讓牠們不斷的轉圈圈,就能融化了。」
得到了具體方法,接下來的步驟就很簡單。
翡翠稍微犧牲一點布料,把它們綁到兩隻碧虎的尾巴上,等自己躲好後,再讓其他人負責把兩隻碧虎弄醒。
醒來的碧虎一看到同伴尾巴上的那抹綠,馬上追著跑,一下就形成了兩隻老虎不斷轉圈圈的奇妙畫面。
更奇妙的還在後面。
碧虎們跑啊跑的、轉啊轉的,身體真的開始漸漸融化,焦褐色與奶黃色混合在一起,化為黏稠的半固體,表面光滑平順,甜蜜的顏色誘得人食指大動。
碧虎越來越來扁平,最末成了一大灘的熱呼呼奶油。
即使到來法法依特大陸好幾個月了,也見過許多超乎想像的事,但目睹老虎真的變成奶油的這一幕,翡翠還是打從心底發出了敬佩的感嘆。
哇,真不愧是奇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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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靈王,缺錢!06 所以我展開了拯救公主大作戰》
#6月30開放預購 #7月7日全台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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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村專題(一):我們回應嬰兒的方式,決定他擁有多少安全感】
你有遇過這兩種不同的人嗎?
其中一種,迷路的時候,要他開口去問個路好像是逼他去跟人下跪一樣,總是要等到逼不得已真的窮途末路,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問完就立刻閃人,好像在怕什麼不明的東西一樣。
而另一種,覺得摸不著頭緒就隨手攔人,問個路不小心還會跟對方聊起來,好像路人都可以是他的朋友。
為什麼呢?
這當然跟每個人天生的氣質有一些關係,但是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因子,就是我們「#是否相信這個世界樂於向我們伸出援手」。而這個信念的建立,源自我們嬰兒時期的記憶。
三歲以前有記憶?我常常在一些討論區看到大家在爭論。有些人說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有些人依稀記得一點殘破的畫面,有些人可以說出一些簡短的小事件。
事實上,嬰兒在出生的前幾個月根本看不清楚,耳朵也聽不懂,更不會說話。等再大一點,雖然看得見,聽得清,但是一眼望去視線觸及到的幾百樣東西每一個都沒見過,耳邊響起的聲音每一種都是新的,完全沒得篩選,不知道該看哪裡,不知道該聽哪裡,不知道該聚焦在哪裡。下一秒轉頭又看見不同的幾百樣東西,這樣會記得什麼呢?
加上大腦還沒有發育完全,對情緒一片空白,也完全還沒有所謂「因果」的概念(例如一直倒水在杯子裡水會滿出來),所以幼兒時期,孩子對發生在周遭的事情「完全看不懂」。當你完全看不懂的時候,你就沒有辦法用頭腦儲存這個記憶,或者只能記得一些讓你印象深刻的畫面。
但是,這等於我們不記得嗎?
不是的。其實我們記得,但是是透過另外一種形式。在生命最開始的幾年,我們對大部分的事情都還弄不懂的時候,我們最開始記得的是「#這個世界會如何回應我們的需求」。
假設,你今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單獨被丟在一個全白的大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牆壁,也沒有出口跟入口,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呢?你會坐在那裡耐心等待,直到有事情發生?還是你會找找看房間裡有什麼機關?
好,你說你可能會等一等,也會探索一下環境。那我們來想想幾種不一樣的狀況。
#狀況一,你拍了一下地板,發現牆壁燈光閃爍了一下。又拍了幾次,反應大概差不多。你試試看大叫「啊!!」的一聲,地上突然出現食物,跺個幾次腳後天上掉下來一條毛毯。你隔了一陣子再「啊!!!」了幾次,食物又再次出現。
#狀況二,不管你是拍手,跺腳還是大叫,做盡各種嘗試,這個房間都沒有什麼反應,但是突然在一個隨機的時間點會出現一盤食物,另一個時間又出現水,出現毛毯,出現一些餅乾。
#狀況三,你拍打牆壁什麼的都沒有用,累到快睡著才突然出現一盤食物。隔一陣子你跺了個腳突然有水喝,再跺一次又沒有了,下一次跺腳又突然出現毛毯,再來又沒有了。你覺得很煩大吼一聲「啊!!!」,結果又出現毛毯,再「啊」一聲結果燈光熄掉了,黑暗持續了好一陣子。
想像你自己在這個房間裡關上一個禮拜。
哪一個狀況持續重複下去,會讓你有理由相信,就算暫時出不去,只要發出一些聲音或是做出一些動作,在這個房間裡基本上還算安全?
哪一個狀況持續重複下去,會讓你感覺活下去大概不是問題,可是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也沒有動力去做?
哪一個狀況持續重複下去,會讓你不做點什麼事情的話很不安心,但是做了又覺得八成不會有用毫無期待?
白色房間跟你之間的關係,就是嬰兒出生後前幾個月的體驗。
從大人的角度來看,我們很明白嬰兒現在被放在睡覺房間的小床上,周遭有圍欄不會掉出來,我們也隨時在注意嬰兒的一舉一動,確認他的安危。但是還無法自己活動,看不清楚也聽不明白的嬰兒,就像是單獨被放在一個白色的大房間裡,只能靠聲音和動作造成的結果來感受環繞他的「世界」是否友善,是否可以信任。等嬰兒的視力發育得更好,發覺這個「世界」給他的回應都來自於某個或是某幾個「人」,這個時期的感受就會成為他今後對親密關係的信任/不信任基礎,也就是所謂的「#依附關係」。
這個初期印象,影響非常深遠。它會變成一個「#預設值」。在往後的人生當中,只要我們/孩子遇到一個必須「依賴他人」的狀況,我們/孩子很容易就會被推回人生最初的那幾個月的經驗。
如果當初白色房間給我們/孩子的記憶是溫暖又安心的,我們/孩子就能夠坦然地面對未知,在必要的時候發出求助的訊號。如果當初白色房間給我們/孩子的記憶充滿混亂和不安,我們/孩子在面對未知的時候,就會不知所措,無法判斷求助的時機。
我強烈鼓勵即將,或是正在養育嬰兒的人,歡迎你用白色房間的例子,來思考如何回應嬰兒的需求,才會讓他更有安全感。
如果食物出現的時候,從天花板上會發出一些聽起來非常溫和的聲音(其實是照顧者在跟嬰兒說話);或是食物從天花板上摔下來,同時還出現尖銳又急迫的噪音(其實是照顧者在跟其他人大小聲,心情很差);或是突然有看不見的東西很粗魯地把你推倒,又把你的褲子脫掉(其實是照顧者趕著出門用最快的速度換尿布);或是有一團柔軟又溫暖的物體把你牢牢地包圍起來(其實是被照顧者擁抱在懷裡)。
這些經驗,會給嬰兒哪些不同的感覺呢?
人生的第一年左右,在一切都還渾沌未明的時候,這些聲音、氣味、觸感、還有回應出現的時機等等,是否傳遞出被守護的訊息,是讓嬰兒更容易成長成安心、放鬆、相信自己被愛被重視的孩子,甚至是成人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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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列車,讓我們以不動的姿勢,一起移動。(上)
──讀湖南蟲《一起移動》
◎小編林佑霖賞析
孫梓評在2012年湖南蟲出版的《昨天是世界末日》的序中提到:「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湖南蟲就要出版第一本書了--而且是散文。總括過往書寫長、短篇小說的技術,醞釀好一整冊詩集的詩意(他甚至能寫長達兩百行的長詩),從另兩項文類習得的優處,轉植於散文,創作者不免得面對剝除偽裝,解散霧與假動作,讓內裡露出,偏愛「迷斯粹」的他,如何承受這不得不的赤裸?」
在三年後,終於等到他第一本詩集《一起移動》,在這本詩集裡,那個偏愛「迷斯粹」的男孩還是一樣,如此神秘、難解、掩藏,在詩這種相對於其他文類更能掩藏住意象指涉的文體,「迷斯粹」男孩會說些什麼?又有哪些話是他沒有說的?
延續著2014年的詩歌熱潮,《一起移動》緊接著在《最快樂的一天》、《有些影子怕黑》、《附近有人笑了》之後由逗點文創結社出版,在這些同樣以新人之姿登場的作家中,《一起移動》除了有同名詩作獲得林榮三文學獎的殊榮之外,詩作中最受網路社群討論的即是《一起移動》中的情詩。
一個呵欠之後 ◎#湖南蟲
你在遠方的哨所
打過一個呵欠以後
我已經忘掉模擬過的
千種戰事
我在安逸的時候總是睏
此刻天空燃起煙火
再沒有理由保持沉默
多想你隨口問個問題
讓我費盡心思來回答你
孫梓評說《一起移動》的核心其實是告白,但湖南蟲寫告白卻能寫得如此彆扭,他的告白不是對你說你的好、對你說愛你,連夏目漱石般的今晚的月色真美他都不願意說,他的告白有時甚至是一張白紙,「寄出白紙一張/我想寫的/你都不想讀」〈情書〉。在愛的同時又害怕被拒絕,在對一個人表現出愛慕、崇拜時,自我貶低是常見的狀態,湖南蟲的情詩像是「少男/少女」般百般思考折磨自己,拔起路邊小花開始你愛我、你不愛我的無限循環,是費勁心機要與你在路口巧遇,是如果你不接受,我就不說了的告白。
告白 ◎#湖南蟲
⠀
其實天天想你
只是現在才決定
嘗試說明
⠀
說喜歡
根本是愛
動用所有靈感
約你出來吃飯
⠀
每當眼睛眨一下
黑暗就吞噬你一次──
為了找你
我遁入秘境
撥開所有的星星
請神也借過一下
⠀
哭泣的時候
眼底畫面洶湧
告白如同製造
最大的災難
一起搭上方舟好嗎?
⠀
在他個人經營的網路新聞台上,也可以看到一些不同於少女情結的情詩,「最美的是/反省/愛情是可以全贏的時候/輸一次試試? /我的電路/怪怪的」〈阿法狗〉以模擬人工智能AlphaGo的口吻,向眾人闡述愛情的道理。在湖南蟲的情詩中,最能感受到他在貌似不經意、毫不在乎的語氣背後,暗自跺腳了多少次。「多想你隨口問個問題/讓我費盡心思來回答你」〈一個呵欠之後〉。
翻開《一起移動》的目錄,整本詩集分為六小輯,分別為一起移動、偷偷移動、你要去哪裡:追星、你要去哪裡:街頭、你要去哪裡:拜訪辛波絲卡、你要去哪裡:
回家。其中可以明確劃分出前兩小輯,與後面四小輯的區別,而其中又以「移動」這個意象貫穿六個小輯輯名。前兩輯一起移動、偷偷移動,主要是以情詩為主,一起移動寫愛情裡的勇往直前、甜蜜與盼望,「每當眼睛一眨/黑暗就吞噬你一次——/為了找你/我遁入祕境/撥開所有的星星/請神也借過一下」〈告白〉。偷偷移動寫得更多是面對愛的膽怯、痛苦、焦慮與不知所措。「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心再苦/也已經沾滿了蜂蜜/爬滿了螞蟻」〈偷偷移動〉。
後四輯則是都以「你要去哪裡:」為題,緊扣住「移動」,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與你一起移動,分別寫追星、街頭、拜訪辛波絲卡、回家。「你要去哪裡:追星」中許多的詩都有著副標,副標都是各種類型的電影、藝術作品。
「若生活經驗不足以支撐創作,就將眼光向外推,讓自己成為山谷,
為震撼自己的人事物反彈回聲。」
這一小輯從他者的藝術作品出發,像他自己所說的,像是你登上了一座山,更甚者這座山與你心靈契合、這座山的景色、在爬山的過程中發生的事情打動了你,於是你在登到山頂,或是才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朝著山谷大聲呼喊,山谷的回音不只向著你而來,也向著其他人而去。〈移動之必要〉寫宮崎駿的〈霍爾的移動城堡〉,從霍爾的角度說出他自己的話,究竟移動是為了什麼?移動的必要性是什麼?「在危險時刻/瞬間摧毀一座城堡/哭著穿過時間/為無懈可擊的重逢埋下伏筆/成為繼續移動的動力」〈移動之必要〉。
「你要去哪裡:街頭」則是一系列面對社會、從社會事件中取材的作品,如與詩集同名的作品〈一起移動〉,是以2014台北捷運隨機殺人事件為發想,「搭上列車,我們以不動的姿態/一起移動。」在那班捷運上的人們,懷著各自的心事、各自要前往的地方,卻在那個時刻,藉由死亡/神的指引成為了某種命運共同體。「我們每次分離都慎重完成道別,每一次/見面都記得好好親吻/神知道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面」
湖南蟲的社會詩並不單純書寫社會事件,而是從中擷取一個角度,劃出去談另一件事情,這樣的做法雖然會減輕了社會詩在事件當下的力度、效果,但在書寫的社會事件過去後,作品並不會隨之而去。
但是它們都不爆炸 ◎#湖南蟲
我如何停止擔憂並愛上核彈
雖然它們都不爆炸
我如何遙控世界上所有毀滅性武器
在每一個時間醒來
都能相信末日不遠了
但是它們都不爆炸
它們像忘了醒來的冬眠的蛇
被困在冰河期的夢裡超載性慾
都不爆炸
像我愛過的人裡最壞的幾個
不被我的心意打動
放任這星球繼續旋轉
持續飢餓
拒絕擁抱大自然
--心裡不斷刺痛的亮點
我已經學會停止擔憂並
愛上核彈
持續製造更多的愛情
確信了自己可以對抗一切救世主
就算它們都不爆炸
「你要去哪裡:拜訪辛波絲卡」乍看輯名會想到第三輯的追星,但這輯向辛波絲卡「致敬」的方式與前者並不相同,這輯是以書寫生活中的哲理、哲思,一種辛波絲卡式的思考、創作,藉由這種方式來向辛波絲卡致意。「絕對有一隻新品種的/過動怪獸/因為與我對撞/非常寂寞地絕種了」〈黑色公路〉。
最後一輯「你要去哪裡:回家」則是回到最一開始的出發點--家庭。其中最令人感動的是以半機械人形容因生病需依靠鼻胃管、機械維生的父親的〈人造人〉,「你在大馬路上,移動或者/靜止。陽光或雨都沒有避開你/生而為人,你不否認/所有必然之毀壞/都是因為正被愛著」。所有生命的耗損,不正都是因為愛嗎?「身為疾病的土壤,它愈茁壯/你愈是,充滿了文明/得以介入的空間」面對父親漸漸陷落的軀體,文明介入了身體與靈魂的罅隙。
人造人(節錄) ◎#湖南蟲
那些被我們稱之為醫生的人
代表命運向我們建議:「你的骨盆
需要一些金屬來咬合
好不好?」你說好。面對生命
丟到眼前的問題
我們的回答如此有限,並盡量
傾向於樂觀或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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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湖南蟲,本名李振豪,1981年生,台北人。樹德科技大學企管系畢業。作品曾入選《生活的證據:國民新詩讀本》、《九十七年度散文選》曾獲得林榮三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等。有個人新聞台「頹廢的下午」。曾出版散文集《昨天是世界末日》《小朋友》與詩集《一起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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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FB@Sorrow 沙若
圖片來源:FB@Sorrow 沙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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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cendalirit.blogspot.com/2020/07/blog-post_27.html
#每天爲你讀一首詩 #每天為你讀一位詩人
#湖南蟲 #隱藏 #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