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前,和一位政府官員飯聚。他私下和一般現屆官員不同,會講人話,自然也知道我們對「新香港」的厭惡。在過去一年,在不同場合說了多遍「中國不能沒有香港」,他知道這論述,也不是強硬派中人,而提出了一個反問:「北京確是需要香港,但只要有辦法維持香港經濟自由開放,同時收緊對政治社會的控制,國際社會難道真...
🇸🇬 不久前,和一位政府官員飯聚。他私下和一般現屆官員不同,會講人話,自然也知道我們對「新香港」的厭惡。在過去一年,在不同場合說了多遍「中國不能沒有香港」,他知道這論述,也不是強硬派中人,而提出了一個反問:「北京確是需要香港,但只要有辦法維持香港經濟自由開放,同時收緊對政治社會的控制,國際社會難道真的不接受?」然後,他舉出新加坡為例子,當地威權程度(暫時)比香港還高,但無損國際社會對其經濟自由的信任,隱隱然暗示,這就是某些人眼中的「美麗新香港」。 真的麼?香港能否光復,就看這個問題的答案。
以上論據,假如放在其他地方,並非不會出現。假如某地保持經濟穩定,同時滿足國際利益均沾的潛規則,政治上如何收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社會,在表面抗議之外,確實不一定有實質行動,而這的確是新加坡成功之道。假如期望美國搞理念外交,沙特阿拉伯這類案例恆河沙數,足以令希望幻滅。
問題是,香港,是獨一無二的。要是北京以為香港的自由、人權、法治急速倒退,但能勉強維持經濟穩定,國際社會就不會在意,香港就可以繼續用來「走出去」,這是典型的滑坡謬誤。假如北京繼續以2012年前的方式管治香港,在西方眼中,也許「不完美、可接受」;但渡過了2019年,新加坡做到的,香港就是做不到,因為香港已失去同時出現「政治收緊」、「經濟自由」、「國際利益均沾」三者的可能。
為什麼新加坡做到的,香港做不到?
首先,新加坡的盟友是美國,民意在亞太區當中最支持美國領導,還為美國提供軍事基地,屬於美國在亞太的戰略重鎮;香港則是中國特區,「一國」正在「全面管治」中。曾與一位新加坡官員有這樣的私人對話,談到甚麼主權基金淡馬錫某年虧損那麼多,答案是「算作保護費吧」。至於香港的儲備,自然也是「一國」部份,中國剛在香港發行以美元為單位的國債,為的自然是在香港吸美元,買家市傳可能包括金管局,利益歸何方,不證自明。換句話說,新加坡是威權、還是民主,都不會影響美國利益,因為後者是新加坡朝野共識;但香港要是沒有民選議會、英式法治、普世價值、言論自由制衡,避免一國以「國家利益」之名自把自為,作為保障國際利益的安全閥,各國利益還剩下多少,就只能憑北京聖斷,情況就和上海、深圳無異。
新加坡的行政、立法、司法機關之間,確是充份合作,似乎不很符合國際企業希望所見的法治;但與此同時,新加坡的制度獨立自主,高度理性、可測,卻能保障國際企業渴求穩定、符合專業操守的目標。新加坡企業、銀行的compliance、due diligence相當可靠,國際企業正是需要這些,而新加坡沒有價值觀完全相衝的「太上皇」,專業人士只需要提供專業服務、鞏固自身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就可以繼續發大財,自然沒有破壞規矩做數、「行方便」的誘因。
不像香港,現在要照顧「一國」利益,國企若要求工作人員做數、填數,只要以「國家利益」之名,就可以超越「兩制」範疇;慢慢下來,就連compliance也不再有公信力。今天政權能夠因為政治不正確原因,向銀行、航空公司施壓解僱員工,為所欲為,有權用盡,他朝難道不會因為同類原因,溫馨提示有關企業在某些地方「便宜行事」?上海、深圳始終取代不了香港,就是這方面始終不能給予國際社會信心,因此香港核心價值能否被捍衛,就比新加坡的法治更關鍵。
加上新加坡高薪養廉,官員得到全球最高薪待遇,全國上下習慣了謹小慎微,作風極度官僚,卻養成了一切體系跟足規矩的優點。這和中國講求關係、圓通、面子的國情,背道而馳;這種國情在沒有核心價值支撐的香港,卻只會橫行無忌,也就是現在這樣。當一個行普通法的香港,不斷出現種種古法濫捕的案例,國際企業怎可能放心下個不會輪到自己?新加坡卻相反,就是有異見人士Amos Yee一類案件,外資依然相信有足夠安全閥,威權不會spillover 到經濟體系。
沒有法治的香港,Compliance還可信嗎?
說到底,新加坡政府,真的是一人一票民選出來的。每次說到這一點,都有朋友嗤之以鼻,提出新加坡種種威權舉措,例如傑利蠑螈(gerrymandering)不斷更改選區版圖以利執政黨,選舉工程時間極其有限、令執政黨佔盡優勢等。但不能否定的是,新加坡人確是可以通過選票,進行政黨輪替,這條路是完全可行的,不像香港那樣,反對派得勝就叫「奪權」,親北京派在選舉只能贏、不能輸。因此,新加坡政府不可能完全漠視民意,人民行動黨除了靠法律和警察,也必須得到人民認同,上屆人民行動黨得票就高達70%,不像林鄭月娥上月支持度低至9%。 換言之,新加坡政府是有認受性的,民眾對制度理性的強烈訴求,對政權構成有效制約,這是新加坡的「社會契約」,對國際社會而言,已大部份填補了司法不夠獨立的缺憾。但香港政府卻是沒有認受性、也沒有決定權的,西方鞏固自身在港利益時,慢慢卻找不到真正的代理人,只能直接找北京。加上新加坡雖然法律嚴苛,街上警察卻極少,不像香港已變成police state,社會每天都在抗爭,而政府又只能以濫捕回應,結果又是進一步破壞香港法治,然後國際信心進一步崩潰,墮入永劫輪迴,卻不能穢土轉生。根據綜合經濟數據,整場運動至今,香港頭75個國際貿易夥伴當中,約有11%改為跟新加坡做更多生意,並非偶然。
何況新加坡是獨立主權國家,政策具有高度可測... #全文見blog #singapore #hk #評論
傑利蠑螈選舉制度 在 堅離地城:沈旭暉國際生活台 Simon's Glos World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沈旭暉隨緣家書🇸🇬】滑坡謬誤:「西方接受新加坡,自然也接受極權新香港」?
不久前,和一位政府官員飯聚。他私下和一般現屆官員不同,會講人話,自然也知道我們對「新香港」的厭惡。在過去一年,在不同場合說了多遍「中國不能沒有香港」,他知道這論述,也不是強硬派中人,而提出了一個反問:「北京確是需要香港,但只要有辦法維持香港經濟自由開放,同時收緊對政治社會的控制,國際社會難道真的不接受?」然後,他舉出新加坡為例子,當地威權程度(暫時)比香港還高,但無損國際社會對其經濟自由的信任,隱隱然暗示,這就是某些人眼中的「美麗新香港」。
真的麼?香港能否光復,就看這個問題的答案。
以上論據,假如放在其他地方,並非不會出現。假如某地保持經濟穩定,同時滿足國際利益均沾的潛規則,政治上如何收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社會,在表面抗議之外,確實不一定有實質行動,而這的確是新加坡成功之道。假如期望美國搞理念外交,沙特阿拉伯這類案例恆河沙數,足以令希望幻滅。
問題是,香港,是獨一無二的。要是北京以為香港的自由、人權、法治急速倒退,但能勉強維持經濟穩定,國際社會就不會在意,香港就可以繼續用來「走出去」,這是典型的滑坡謬誤。假如北京繼續以2012年前的方式管治香港,在西方眼中,也許「不完美、可接受」;但渡過了2019年,新加坡做到的,香港就是做不到,因為香港已失去同時出現「政治收緊」、「經濟自由」、「國際利益均沾」三者的可能。
為什麼新加坡做到的,香港做不到?
首先,新加坡的盟友是美國,民意在亞太區當中最支持美國領導,還為美國提供軍事基地,屬於美國在亞太的戰略重鎮;香港則是中國特區,「一國」正在「全面管治」中。曾與一位新加坡官員有這樣的私人對話,談到甚麼主權基金淡馬錫某年虧損那麼多,答案是「算作保護費吧」。至於香港的儲備,自然也是「一國」部份,中國剛在香港發行以美元為單位的國債,為的自然是在香港吸美元,買家市傳可能包括金管局,利益歸何方,不證自明。換句話說,新加坡是威權、還是民主,都不會影響美國利益,因為後者是新加坡朝野共識;但香港要是沒有民選議會、英式法治、普世價值、言論自由制衡,避免一國以「國家利益」之名自把自為,作為保障國際利益的安全閥,各國利益還剩下多少,就只能憑北京聖斷,情況就和上海、深圳無異。
新加坡的行政、立法、司法機關之間,確是充份合作,似乎不很符合國際企業希望所見的法治;但與此同時,新加坡的制度獨立自主,高度理性、可測,卻能保障國際企業渴求穩定、符合專業操守的目標。新加坡企業、銀行的compliance、due diligence相當可靠,國際企業正是需要這些,而新加坡沒有價值觀完全相衝的「太上皇」,專業人士只需要提供專業服務、鞏固自身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就可以繼續發大財,自然沒有破壞規矩做數、「行方便」的誘因。
不像香港,現在要照顧「一國」利益,國企若要求工作人員做數、填數,只要以「國家利益」之名,就可以超越「兩制」範疇;慢慢下來,就連compliance也不再有公信力。今天政權能夠因為政治不正確原因,向銀行、航空公司施壓解僱員工,為所欲為,有權用盡,他朝難道不會因為同類原因,溫馨提示有關企業在某些地方「便宜行事」?上海、深圳始終取代不了香港,就是這方面始終不能給予國際社會信心,因此香港核心價值能否被捍衛,就比新加坡的法治更關鍵。
加上新加坡高薪養廉,官員得到全球最高薪待遇,全國上下習慣了謹小慎微,作風極度官僚,卻養成了一切體系跟足規矩的優點。這和中國講求關係、圓通、面子的國情,背道而馳;這種國情在沒有核心價值支撐的香港,卻只會橫行無忌,也就是現在這樣。當一個行普通法的香港,不斷出現種種古法濫捕的案例,國際企業怎可能放心下個不會輪到自己?新加坡卻相反,就是有異見人士Amos Yee一類案件,外資依然相信有足夠安全閥,威權不會spillover 到經濟體系。
沒有法治的香港,Compliance還可信嗎?
說到底,新加坡政府,真的是一人一票民選出來的。每次說到這一點,都有朋友嗤之以鼻,提出新加坡種種威權舉措,例如傑利蠑螈(gerrymandering)不斷更改選區版圖以利執政黨,選舉工程時間極其有限、令執政黨佔盡優勢等。但不能否定的是,新加坡人確是可以通過選票,進行政黨輪替,這條路是完全可行的,不像香港那樣,反對派得勝就叫「奪權」,親北京派在選舉只能贏、不能輸。因此,新加坡政府不可能完全漠視民意,人民行動黨除了靠法律和警察,也必須得到人民認同,上屆人民行動黨得票就高達70%,不像林鄭月娥上月支持度低至9%。
換言之,新加坡政府是有認受性的,民眾對制度理性的強烈訴求,對政權構成有效制約,這是新加坡的「社會契約」,對國際社會而言,已大部份填補了司法不夠獨立的缺憾。但香港政府卻是沒有認受性、也沒有決定權的,西方鞏固自身在港利益時,慢慢卻找不到真正的代理人,只能直接找北京。加上新加坡雖然法律嚴苛,街上警察卻極少,不像香港已變成police state,社會每天都在抗爭,而政府又只能以濫捕回應,結果又是進一步破壞香港法治,然後國際信心進一步崩潰,墮入永劫輪迴,卻不能穢土轉生。根據綜合經濟數據,整場運動至今,香港頭75個國際貿易夥伴當中,約有11%改為跟新加坡做更多生意,並非偶然。
何況新加坡是獨立主權國家,政策具有高度可測性,西方憑基本的現實主義研判,就八九不離十。香港政治卻具有高度不可測性,全面一國化之後,也就是整個中國的不可測性,都會完全轉嫁到香港。此所以在香港的國際記者就算規行矩步,也會因為國家層面的爭議而殃及池魚;孟晚舟事件後,加拿大駐港外交官就成為中國人質;英國那邊在談BNO平權,大使館職員鄭文傑就在中國被扣押逼供。這類事情並非不可能在新加坡出現,新加坡也曾對中國、美國等大國驅逐其個別利益有關方出境,但新加坡國家利益計算是可控的,行動的上下限不會太出格,不像「新時代中國外交」,未來即使在香港,也可能「去得很盡」。
這不是說全面管治下的香港,會沒有任何經濟角色,正如國際企業也會出現在上海、深圳,但總部不會在那裏;目前很多設在香港,未來卻可能搬到「真・新加坡」。既然一國化的香港,對國際社會並無大用,just like another 上海、深圳,新加坡和中國的經濟關係也有足夠聯繫,而深受西方信任,國際社會何不直接利用新加坡「走入去」?對它們而言,到了那個時候,繼續承認香港是單獨關稅區,又有甚麼好處?北京、西方、港人,哪一方最不能承受攬炒的風險?
沈旭暉,明報,2020年4月6日
傑利蠑螈選舉制度 在 無神論者的巴別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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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見倒某「學人9噏社會科學KOL」成日搬埋啲「混合式半開放政體」、「競爭性威權」啲Jargon出黎好似好勁,但其實呢啲理論都仲係停留響「阿拉伯之春」年代對社會抗爭嘅觀察;呢班社科KOL論述亦不出William Dobson於2013年出版嘅暢銷書《獨裁者的進化》所建立嘅框架之內──
問題係當呢本書都講到明獨裁者係會進化,而你仲有六七年前嘅視野去觀察呢個世界,結果當然就係錯X哂啦。舉個例,612之後仲會話「香港係政治權利少但公民自由高的罕見政體」,響濫捕濫打嘅香港話公民自由高,你係訓咗唔知醒定響度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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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者的進化》紀錄了自阿拉伯之春、委內瑞拉、俄羅斯、烏克蘭、塞爾維亞等抗爭運動的情況,之後此書提倡的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抗爭路線幾乎成為了金科玉律。甚至連最近香港發生的一連串抗爭運動,多數學者時事評論與員仍然依此框架分析。然而諷刺是《獨裁者的進化》的主題本身就是提醒抗爭者,獨裁者將會因應世界潮流而作出進化,在此書出版6年後的今天,獨裁者豈會甘心就範,而不作出再進一步的進化?
其實不止William Dobson,不少評論都愛用「混合式政體」、「競爭性威權」這些名詞來形容目前非民主政體的潮流。簡單來說,就是近代不少的獨裁者開始發現,假若要以一套完全禁止市民自由、不容任何民主成分存在的「封閉式威權」管治,那無止境監視和打壓的行政成本實在太高了。
而且人民若在政治上受太大壓迫,也會限制了他們的創新、消費意欲等對經濟的有利因素,對於國家發展亦有負面影響。所以在權衡輕重後,不少專制政權最終都選擇局部開放民主選舉、容許某種程度的資訊和網絡流通,甚至容許批評政府的新聞和言論自由。
獨裁者進化轉型很快就嘗到了好處。他們發現有限度的自由民主不但有效降低了人民的不滿,同時亦能令整個官僚體系得到一定程度的監察。亦由於至少表面上,「混合式政體」有著與西方相近、似模似樣的選舉和媒體,這亦使得統治者們能以這些近似西方民主的外殼為掩護,在面對各種人權控訴以至經濟制裁時,談判上能處於更有利的位置。然而這些所謂自由的空間始終只是裝飾門面之用,假若人民力量真有挑戰到專制政府權威的危險,則立刻可透過戒嚴、鎮壓示威集會、取締被宣揚「非法」的組織,迫使電視台和報社自我審查等方式保住自身權力。
《獨裁者的進化》一書就是建基於這種新形態的專制政權,而為抗爭者作出建議。作者認為既然「混合式政體」提供了抗爭者發揮的空間,那就不應動輒以杯葛選舉與政權硬碰硬;而暴力抗爭更是當中禁忌中的禁忌。相反,積極培育反對黨在有限度的民主制度中與獨裁者對壘、盡量聯結那些目前與政府勾結,但卻隨風擺柳、唯利是圖的中間派;以各種和平理性非暴力而具幽默感的嘲諷手法,去讓人民藐視獨裁者的權威形象,亦令其支持者蒙羞。最終只要等待大多數民意凝聚到反政府的一方來,再加上一件觸發管治危機的事件,外強中乾的政府便會瞬間倒台:烏克蘭、塞爾維亞、突尼西亞和埃及等國的革命運動,即依此模式進行。
獨裁者察覺抗爭者變得更聰明
然而視「和理非抗爭」為金科玉律的學者和時事評論員們,卻忽略了自阿拉伯之春的一連串民主浪潮後,倖存的獨裁者們已警覺到抗爭者變得更聰明和更具創意,如果自身不再作進化,就只有流亡或者死亡兩個結局。他們首先注意到的是,目前在抗爭運動界享負盛名,前塞爾維亞學生運動領袖Srda popovic一直堅持和理非原則,並鼓勵各個支援國際抗爭運動的組織斷絕一切對武裝起義的援助,這亦若將抗爭底牌揭露給專制政府看,非暴力就是一條不會逾越的界線。
結果委內瑞拉的馬杜羅在把國家弄得經濟一落千丈、民不聊生,反對黨來勢洶洶之際,卻準確判斷形勢的關鍵,就在於對軍隊的絕對控制權。於是他先引入了古巴和俄羅斯的軍事顧問和僱傭兵,以少數精兵監視重要的軍方將領;然後再透過優先調配糧食和日用品予軍人家庭換取他們的忠誠,最後再藉軍隊控制警隊防止其倒戈。
這種金字塔層壓式、只動用極少資源和部隊即能控制全國保安系統的策略,竟令一直堅持透過遊行示威和罷工的委內瑞拉反對派動彈不得,所謂的嘲諷行動亦因馬杜羅完全無恥而全無效用。反對派領袖瓜爾多雖曾鼓動軍方發動政變亦失敗收場。最後數以百萬計的委內瑞拉難民選擇流亡別國,剩下的平民只能苟且偷生,馬杜羅「挾諸候以令天下」可謂獨裁者的再進化典範。
此外,《獨裁者的進化》其實有一條相當重要的副題,卻被多數讀者忽略:收編、分化、假民主。很多學者都只將焦點放在「競爭性威權」中,極權政府如何透過發動國家宣傳機器壟斷宣傳渠道、以「傑利蠑螈」策略劃分選區肢解反對派的票倉,甚至公然在選舉舞弊打壓反對黨等,然而卻忽略了獨裁者也可以透過以威迫利誘的手段,消磨反對黨的意志,令其甘於充當專制政府的花瓶。
例如在埃及,無論是穆巴拉克還是塞西時代,他們都很擅長於培植這種花瓶式反對黨。這些「溫和」反對派會基於政府對激進派的瘋狂打壓而變得軟弱,更甚者他們會幻想自己真的在一個完全民主的議會中議事,與執政黨進行各種利益交換,最終連抗爭目標都忘記了,甘心被豢養成一隻選舉奴隸──埃及前領袖穆爾西在獄中離奇死亡,政壇竟乏人問津,反映現屆軍政府已成功進化,將反對勢力收拾完畢。
回看香港在這兩個月,轉變激烈之急速可謂前所未見,無論是身在局中的參與者,還是局外的學者評論員,若仍執迷於舊有的經驗和理論框架,則難免落後於時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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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智之論。
想吾受老闆氣,駛乜爭權益咁申苦? 自已做老闆咪得啦。
窮駛乜爭福利,自己發達更好。
【些牙】
大方向正確,路線亦毫無疑問正路。
但是,「別忘記區議會是真普選來的,還要是單議席單票簡單多數制」,真的別忘記「單議席單票簡單多數制」背後嘅政治操作有幾多呢,由傑利蠑螈式選區劃分,到香港特色容易種票選民登記制度,甚至係簡單多數決將選票簡化為投票主義嘅政治效果,唔討論的話其實同「明日直搗北平另立政權」有乜分別?
香港人,尤其是做政治研究嘅,幾時買返本《比較選舉制度》研究一下先再講呢?
—呢句先係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