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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18:55:52
話說之前跟大家提過我在做一個實驗,實驗看看未來烏烏的「兩歲豬狗嫌、兩歲歡逼吧、Terrible2」狀況會不會比較好~ 很多媽媽問我這是什麼實驗~ 話說想要嘗試解決問題之前要先知道問題發生的原因,而為什麼小孩在接近兩歲時大部分都會出現讓爸媽超頭痛的症狀呢? 例如:「不要不要」、「不順他的意就大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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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2 07:5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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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8 01:14:33
一條線破解假設語氣:現在事實相反 - 答案在最下面,做完再看! - 在上次稍微複習完之後,就要正式進入假設語氣了! - 假設語氣分成兩種,分別是現在事實相反及過去事實相反。首先先來看到現在事實,現在事實的意思就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像假如我有十億,假如我是狗,就是與現在事實相反。知道意思了趕緊來看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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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本段內容文稿:
你小時候有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當你的爸爸或媽媽,怒氣沖沖、以雷霆萬鈞之勢壓到你的面前,然後呢,指責你的鼻子或揪著你的領子,捏住你的肩膀,用很大聲、很嚴厲的語氣問你:「說!蛋糕是不是你吃的?」或者是:「說!錢是不是你拿的?」
當你遇到這種情境的時候,這樣的恐懼、這樣的壓力底下,無論蛋糕是不是你吃的,無論錢是不是你拿的,你的反應會是什麼?
是不是幾乎你的反應,一定就是馬上否認,馬上說:「不是!沒有!」
當你靜下心來想一想,在這樣的狀況裡,是不是爸爸媽媽他們的問話方法,已經決定了你的答案?而不是因為你的真實,來決定你的答案。
沒有錯!我們來假設幾個狀況喔,第一個蛋糕不是你吃的、錢也不是你拿的;這個時候你的否認,可以是很明確、很堅定的。
可是今天換做你是爸爸媽媽,如果你已經用這樣的方式,來質問你的孩子的時候,就算你的孩子否認,你心中是不是仍然會有懷疑?
也就是說你的孩子,他其實沒有吃蛋糕、他沒有拿錢,可是你的「問話」在本質上,無論他回答什麼,已經破壞了信任關係。
而且這樣的對話,本質上就是一種困境,因為如果他承認了你,你肯定暴打他一頓;可是如果他否認,你也不相信他說的就是事實。
好!那第二種狀況是什麼?第二種狀況是孩子真的吃了蛋糕,或者是拿了錢。但是呢,因為你的憤怒、因為你那駭人的情緒,讓他乾脆先否認。
為什麼?姑且先不要去說「他說謊」的這個問題,這個是一種在人性裡面的「自我保護」的機制啊!
其實你我回想一下,我們的成長經驗,是不是當我們面對權威者、師長,用這種方式問我們的時候,不管他問的內容是如何,我們乾脆先否認、先保護自己算了!
所以在第二種狀況裡,究竟是孩子說謊很不應該,還是我們的問話方式,已經決定了,孩子無論真實為如何,他的答案就一定是先「否認」?
再來,第三種狀況,第三種狀況是可能孩子真的沒有吃蛋糕、真的沒有拿錢。但是他知道誰吃了蛋糕、他知道誰拿了錢;或者是他有一些有價值、關鍵的線索,可以提供給你。
可是問題來了,當你問話的方式是這樣子,就像剛剛說的,人在自我保護的狀況底下,他乾脆先否認算了、他乾脆先逃避你算了!
正因為這樣的情緒作用,所以他就算有關鍵的線索、有關鍵的情報,可以提供給你,他也不會說;因為他可能也不敢說,看你那橫眉豎目的樣子,誰敢說啊?
其實在我自己教學的經驗裡,特別是【高難度對話的望聞問切】這一門課。我就常常用這樣的生活案例,來引導大家去思考;究竟是對方真的很愛說謊,還是我們問話的方式,已經決定了對方的答案?
如果在我們的真實生活裡,你問話的方式已經決定了答案,那麼你就永遠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
因為如果對方很誠實,你可能還是會懷疑他,那如果他本身真的是那個犯錯的人,也因為你的情緒,他乾脆先保護自己。
再不然就是,他可能沒有做這件事;他有重要的情報,然而你問話的方式,讓他根本不想要告訴你額外的情報。因為他不知道你會不會怪罪於他,或者是他不知道會要承擔什麼樣的風險。
其實回到我們真實的生活,或工作裡面,比如說假設你是個主管,你在檢核一個作業流程的疏失;當你要問你的部屬,問他們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可以想想看一件事哦,正常的狀況底下,你的部屬乾脆先否認、保護自己;這是不是跟我們的父母親,扯著我們的衣領,問我們:「蛋糕是不是你吃的?」;或者是:「錢是不是你拿的?」在本質上是一模一樣的。
那如果你不想要陷入這樣的困境,叫做不管怎麼樣,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那麼問話的技巧、問話的方式就很重要了!
如果你的問句或問話方式,對方會有很高的機率,乾脆先用「否認」來保護自己。
除了我們可以很確定,這是一個無效的問句之外;其實我們這樣的問話方式,也會讓一個原本想要說謊的人,他用這樣的回答方式,更堅定了他內在要說謊的動機、意圖,還有確定感。
說白話文就是喔,說謊言會越說越逼真,一直到最後你根本無法分辨,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所以你可能聽出來了,我們應該調整的是自己的「問話方式」,而不是一昧的,把我們手指頭去「指向別人」,說他說謊、不應該!
那麼你聽到這邊,你可能就會想:「我應該要怎麼問呢?我應該要用什麼方式,去澄清事實呢?」
在這裡我就舉幾個例子喔,如果你問你的部屬,問他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這個問句在本質上,就很容易讓你的部屬,乾脆直接說:「不是!」
那或許你可以聽聽看這樣的問法,比如說:「你覺得誰會做這件事?,或者是「假設這件事是你做的,那別人會有什麼反應?」、「有沒有可能,有人看見你做這件事呢?」…
你可以仔細想想,這樣的問句可以讓對方,他不會直接的說「不是」,而且他還有可能去吐露出更多的訊息。
再舉個例子喔,假設你問你的合作夥伴,說:「你知不知道這件事?」那對方可能為了保護自己,他就會說:「我不知道!」
這個時候,你可以換什麼樣的問句呢?比如說:「你最後看到這件事發生,是在什麼時候?」或者是「你上次做這件事情的情況是什麼?」
你會發現喔,這樣的問句就可以避免,對方乾脆用「否認」的方式來自我保護。而也因為這樣的問句,你可以蒐集到更多的情報,去判斷他給你的訊息,到底是否為真?到底可信度有多高?
所以我常常說喔,我們出來行走江湖,一定就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其中有好人、願意跟你配合的人;同時也會有更多數不清的牛鬼蛇神。
那你如何去判斷,誰可信、誰不可?這個是我們在進入成人階段,都必修的一個課題。
而且啊,除了去判斷對方的可信度之外,你有沒有懂得運用適當的問句,去引導出必要的共識,或者是蒐集到一些必要的資訊?
就像今天的內容開頭所說的,如果你是父母親,你很想要瞭解你的孩子,有沒有偷吃蛋糕、有沒有偷拿錢?
其實基本上你的「問法」,已經決定了對方的「答案」,那你就永遠問不出真正的狀況。
談到這裡如果你很有感的話,而且你也很希望,在你的真實生活裡,不管是在工作的領域,還是私人的領域,跟你在乎的人達成必要的共識。
並且能夠去判斷出對方說的話,是不是有一些保留跟懷疑;那麼我就很鼓勵你,可以把握我在今年2019年10月15號,開課的【高難度對話的望聞問切】這一門課。
在我錄音的這個時候,這一門課的名額也在倒數當中;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10月15號開課的【高難度對話】課程,是我在2019年的最後一期。
所以如果你錯過的話,下一期就要等到2020年的3、4月之後了,我很期盼你能夠把握這難得的機會。
當然了,最後還是要回到你身上,無論你會不會進我的教室,我都很期盼,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真實。
那麼在你開口說話之前,是否覺察一下,換成是你自己,當你被這個問題,或這樣的方式問的時候,你會有什麼樣的答案?
如果你赫然發現,換別人用你習慣的方式,來問你的時候,你的答案也會乾脆先否認算了;那麼你可能就要先停下自己的腳步,不要再讓自己的習慣,去說出那些無用、甚至於會傷害關係的話。
因為啊,最得不償失的,就是一方面你又問不到真實,二方面你又讓對方覺得你在懷疑他,那是不是得不償失呢?
希望今天的分享,能夠帶給你一些啟發與幫助,我是凱宇。
如果你喜歡我製作的內容,請在影片裡按個喜歡,並且訂閱我們的頻道。別忘了訂閱旁邊的小鈴鐺,按下去;這樣子你就不會錯過,我們所製作的內容。
然而如果你對於啟點文化的商品,或課程有興趣的話,就如同今天內容談到的,10月15號開課的【高難度對話】課程。
詳細的課程資訊,在我們的影片說明裡都有,很期盼你能夠把握今年的最後一期【高難度對話】課程。希望我能夠在10月15號的教室裡見到你,謝謝你的收聽,我們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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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的育兒日記
話說之前跟大家提過我在做一個實驗,實驗看看未來烏烏的「兩歲豬狗嫌、兩歲歡逼吧、Terrible2」狀況會不會比較好~
很多媽媽問我這是什麼實驗我這邊就來跟大家分享一下!
話說想要嘗試解決問題之前要先知道問題發生的原因,而為什麼小孩在接近兩歲時大部分都會出現讓爸媽超頭痛的症狀呢?
例如:「不要不要」、「不順他的意就大哭大鬧」、「什麼都要自己來但做不好又崩潰」等等之類的症頭
原因就是:「孩子在接近兩歲的時候,他的自我意識開始暴風成長,他開始會意識到原來自己是獨立的個體」
讓我們來想一下,如果你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獨立個體你會有什麼反應?
你應該會突然像脫韁的野馬,很想要證明「我是獨立的!我有自己的掌控權!」吧~
孩子也是這樣,當他們發現自己原來是可以自己做決定的,感受到那個「權力」原來不是只是在媽媽身上之後,他們就會盡情的發揮他們剛發覺到的權力~
所以他們會說:「不要」來證明自己也有決定權、用「唱反調」來證明不只有你是權威、用什麼都要「自己來」來告訴自己也告訴你他長大了!
那我們想像一下,就像如果你18歲之前爸媽都控制你,不給你選擇的機會、不給你自己發展的機會,突然成人了他們管不到你了,你會不會很極端的做很多事去把過去對自己的控制權找回來?
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瘋狂的要證明自己終於自由了,不再是被壓制的那個。
就是以這樣的假設,所以我從烏烏一歲開始聽得懂話就開始給他很大的自由跟權力自己做決定,但這前提是:不傷害自己、不傷害別人、不對其他人造成困擾。
這個實驗就是想試試看:我提前讓他「擁有權力」,讓他「自我意識可以盡情發展」,那他會不會在開始正常要兩歲豬狗嫌爆發的年紀,減緩一點那些叛逆跟拼命想要證明自己的行為?
我覺得要完全沒有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減少一點,那爸媽的困擾會少非常多,其實孩子心裡的拉扯跟矛盾也會減少(這時期不是只有爸媽痛苦,孩子心裡也是很矛盾痛苦的,就像青春期一樣)
所以從烏一歲開始我就讓他可以有兩個方向做決定的權利:「幫自己做決定」、「協助大人做決定」
因為我們在威權的教育下長大,已經習慣了: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例如:現在吃飯!現在睡覺!吃芭樂!吃蘋果!穿衣服!現在看書!出去散步!⋯⋯等,都是我們幫他規劃好好要他去做。
但我通常會儘量不要用命令式或指導式的語氣(除非有些原則是不能打破,或是現在大家就是要出門之類由不得他的狀況)
像是我會問他:
「現在要吃飯了嗎、要喝ㄋㄛㄋㄟ嗎?」
「要吃蘋果嗎芭樂呢?⋯⋯」
「要睡覺了嗎?還是再玩一下?」
「會冷(熱)嗎?要穿(脫)衣服嗎?」
「要看書嗎?還是要玩車車?要玩車的話要哪一台?看書要看哪本?」
「要聽哪一首歌?然後把歌名一一念給他聽,他會回答我要還是不要(搖頭)」
「要出去散步嗎?」
等等以此類推,生活中我確定他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就會讓他自己做選擇,而不是我現在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有些媽媽可能會疑問,但是如果他就是說他不吃飯怎麼辦?
老實說以老一輩的看法是就會把他抓過來吃,怕他餓到,但我很確定「我兒子絕對不是會讓自己餓到的類型」,他有時候就真的可能點心水果吃比較多或剛睡醒吃不下,他搖頭我就讓他不要吃,他如果因為貪玩不吃,餓一餐真的不會怎樣!!餓到他就知道下一餐要乖乖吃~
而「協助大人做決定這方面」,我是都會帶著烏烏,把他當作朋友一樣問他意見。
例如每天我在擦保養品時,我會讓他坐在我腿上問他:「第一瓶媽媽要擦什麼?」他就會很興奮的從我桌上超多的瓶瓶罐罐指出來~
當他告訴我之後我真的會聽他的話拿起來擦(他準確率竟然蠻高的),但如果他講錯,我也會跟他說這個我們放在第三瓶,媽媽先擦這瓶好不好?
就這樣他會一一幫我選擇直到我保養完。
烏烏非常喜歡這個時間,對他來說這非常好玩,而且媽媽聽他的意見而且鼓勵他幫協助媽媽做決定他無敵開心~
又或是我上廁所都會問他要不要陪我去(他無敵愛跟我上廁所),然後上完廁所他會幫我沖馬桶,他現在已經熟門熟路到我只要站起來他就會把馬桶蓋蓋起來的去沖水,這也是每天他最愛做的事之一。
其他例如像媽媽要穿哪件衣服?媽媽吃這個好不好?等等生活瑣事我都會問他意見,非常明顯這個孩子在我問他意見讓他幫我做決定時他是非常開心滿足的。
以上就是我從烏烏一歲開始就開始在做的實驗,你們也知道我的個性就是非常未雨綢繆,每個階段我都會超前部署,這樣的個性讓我其實帶烏我個人覺得比別的爸媽都輕鬆很多(但就是累前面)
我希望這樣的教育方式可以讓烏漸漸的意識到自己是獨立個體的時候他不會這麼不知所措,然後矛盾又強烈的想要證明自己(人家說兩歲這階段等於第一個青春期,其實他們內心真的不一定好過,很多問號跟衝擊),我希望他是漸漸的本來就知道他是獨立個體,而不是突然有一天意識到,然後就反應非常激烈的想要證明什麼。
這實驗真的不一定有用,但因為本來我就是想要把烏烏養成「品格好、善良,快樂、懂得為自己的人生大小事做決定」的孩子,所以就算這樣的實驗沒效,但也是朝著我希望他有「為自己做決定的能力」的方向邁進。
以上分享給大家,很歡迎大家跟我一起做實驗,當然那個做決定的尺度拿捏,每個寶寶個性不同,媽媽應該最了解自己孩子要給他們的「權力」要放到哪邊,但我相信這個實驗就算沒用,對他人生也是有用的,因為這世代太多被爸媽決定好人生的孩子長大之後變得不會自己做決定,結果就是逃避做決定,然後過著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做決定是一種能力,一種把生活決定權握在手上的能力,雖然做決定會背負可能做錯決定的壓力,但至少是自己選擇,而非被迫選擇或是因為逃避選擇而讓別人或環境幫你選擇。
#但是帶烏上廁所的後遺症就是他很喜歡研究便便
#然後他爸對於他這麼愛幫我保養覺得很狐疑
#一直說他以後要當牛耳老師嗎
#因為烏個性非常吃軟不吃硬
#所以媽媽要超前部署以免一歲半之後他真的太盧媽媽頭太痛
#射手座AB型男孩要顧心顧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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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語氣不可能發生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燒倉房的怪癖】
前陣子看了之前的一部韓國電影《燃燒烈愛》,後來在找相關討論時,才發現是由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改編。
以村上的風格來說,這部短篇小說的隱喻算是比較明顯的。雖然最後還是留下懸念,但讀者大都能猜到,故事的最後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發生了什麼呢?來看看這部〈燒倉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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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倉房 / 村上春樹
三年前,我和她在一個熟人的婚禮上相遇,要好起來。年紀我和她幾乎相差一輪,她20,我31。但這不算什麼大問題。當時我傷腦筋的事除此之外多的是。老實說,也沒工夫一一考慮什麼年齡之類。她一開始就壓根兒沒把年齡放在心上。我已結婚,這也不在話下。什麼年齡、家庭、收入,在她看來,都和腳的尺寸聲音的高低指甲的形狀一樣,純屬先天產物。總之,不是考慮便能有對策那種性質的東西。
她一邊跟一位有名的某某老師學默劇,一邊為了生計當廣告模特。不過,因她嫌麻煩,時常把代理人交待的工作一推了之,所以收入實在微乎其微。不足部分似乎主要靠幾個男人好意接濟。當然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只是根據她的語氣猜想大概如此。
話雖這麼說,可我並非暗示她為錢而同男人睡覺什麼的。偶爾或許有類似情況。即使真有,也不是本質性問題。本質上恐怕單純得多。也正是這種無遮無掩不拘一格的單純吸引了某一類型的人。在她的單純面前,他們不由想把自己心中盤根錯節的感情投放到她身上去。解釋固然解釋不好,總之我想是這麼回事。依她的說法,她是在這種單純的支撐下生活的。
當然,如此效用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這同「剝橘皮」是同一道理。
就講一下「剝橘皮」好了。
最初認識她時,她告訴我她在學默劇。
我「哦」了一聲,沒怎麼吃驚。最近的女孩都在搞什麼名堂。而且看上去她也不像是一心一意磨練自己才能的那種類型。
而後她開始「剝橘皮」。如字面所示,「剝橘皮」就是剝橘子的皮。她左邊有個小山般滿滿裝著橘子的玻璃盆,右邊應該裝橘皮的盆—這是假設,其實什麼也沒有。她拿起一個想像中的橘子,慢慢剝皮,一瓣一瓣放入口中把渣吐出。吃罷一個,把渣歸攏一起用橘皮包好放入右邊的盆。如此反復不止。用語言說來,自然算不了什麼事。然而實際在眼前看十分、二十分鐘—我和她在酒吧高臺前閒聊時間裡她一直邊說邊幾乎下意識地如此「剝橘皮」—我漸漸覺得現實感被從自己周圍吮吸掉。這實在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情。過去艾科曼在被送上以色列法庭時,有人建議最合適的刑法是將其關進密封室後一點點將空氣抽去。究竟遭遇怎樣的死法,詳情我不清楚,只是驀然記起這麼回事。
「你好像滿有才能嘛。」我說。
「哎喲,這還不簡單,哪裡談得上才能!總之不是以為這裡有橘子,而只要忘掉這裡沒橘子就行了嘛,非常簡單。」
「簡直是說禪。」
我因此中意了她。
我和她也不是常常見面。一般每月一回,頂多兩回。我打電話給她,約她出去玩。我們一起吃飯,或去酒吧喝酒,很起勁地說話。我聽她說,她聽我說。儘管兩人之間幾乎不存在共同話題,但這無所謂。可以說,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吃喝錢當然全由我付。有時她也打電話給我,基本是她沒錢餓肚子的時候。那時候她的確吃很多,多得叫人難以置信。
和她一起,我得以徹底放鬆下來。什麼不情願幹的工作啦,什麼弄不出頭緒的雞毛蒜皮小事啦,什麼莫名其妙之人的莫名其妙的思想啦,得以統統忘卻腦後。她像是有這麼一種本事。她所說的話沒有什麼正正經經的含義,有時我甚至只是哼哈作答而幾乎沒聽。而每當側耳傾聽,便仿佛在望遠方的流雲,有一股悠悠然的溫馨。
我有跟她說了不少。從私人事情到泛泛之論,都可以暢所欲言。或者她也可能同我一樣半聽不聽而僅僅隨口符合。果真如此我也不在乎。我希求的是某種心緒,至少不是理解和同情。
兩年前的春天她父親心臟病死了,一筆稍微湊整的現金歸她所有。至少據她說來是這樣。她說想用這筆錢去北非一段時間。何苦去北非我不清楚,正好我認識一個在阿爾及利亞駐京使館工作的女孩,遂介紹給她。於是她去了阿爾及利亞。也是因勢之所趨,我到機場送她。她只拎一個塞有替換衣服的寒傖的波士頓旅行包。外表看去,覺得她與其說去北非,不如說是回北非。
「真的返回日本?」我開玩笑問道。
「當然返回呀!」她說。
三個月後她返回日本。比走時還瘦了三公斤,曬得黑漆漆的,並領回一個新戀人,說兩人是在阿爾及利亞一家餐館相識的。阿爾及利亞日本人不多,兩人很快親密起來,不久成了戀人。據我所知,此人對她是第一個較為正規的戀人。
他二十七八歲,高個子,衣著得體,說話斯斯文文。表情雖不夠豐富,但長相基本算是漂亮那類,給人的感覺也不壞。手大,指很長。
所以瞭解這麼詳細,是因為我去機場接兩人來著。突然有電報從貝魯特打來,上面只有日期和飛機航班。意思像是要我接機。飛機一落地—其實由於天氣不好飛機誤點四小時之久,我在咖啡屋看了四本週刊—兩人便從艙門挽手走出,儼然一對和和美美的小夫妻。她將男方介紹給我。我們幾乎條件反射地握手。一如在外國長期生活之人,他握得很有力。之後我們走進餐館。她說她橫豎得吃蓋澆飯,我和他喝啤酒。
他說他在搞貿易。什麼貿易卻沒說。至於是不大喜歡談自己的工作,還是怕談七來只能使我無聊故而客氣不談,情由我不得而知。不過老實說,對於貿易我也不是很想聽,就沒特意打聽。由於沒什麼好談的,他講起貝魯特治安情況和突尼斯的上水道。看來他對北非到中東的局勢相當熟悉。
吃罷蓋澆飯,她大大打個哈欠,說困了,樣子簡直像當場就能睡著似的。忘說了,她的毛病就是不管什麼場所都困。她提出用計程車送我回家,我說電車快自己坐電車回去。搞不清自己是為什麼特意來的機場。
「能見到你真高興。」他懷有歉意似的對我說。
「幸會幸會。」我也回道。
其後同他見了幾次。每當我在哪裡同她邂逅,旁邊肯定有他。我和她約會,他甚至開車把她送到約會地點。他開一輛通體閃光的銀色德國賽車。對車我幾乎一無所知,具體無法介紹,只覺得很像費裡尼黑白電影中的車,不是普通工薪人員所能擁有的。
「肯定錢多得不得了。」一次我試探她。
「是的。」她不大感興趣似的說,「肯定是的,或許。」
「搞貿易能賺那麼多?」
「搞貿易?」
「他那麼說的,說是搞貿易工作。」
「那麼就是那樣的吧。不過……我可不太清楚的。因為看上去他也不像怎麼做事的樣子,總是見人,打電話。」
這簡直成了菲茨傑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我想。做什麼不知意,反正就是有錢,謎一樣的小夥子。
十月間一個周日下午,她打來電話。妻一清早就去親戚家了,只我自己在家。那是個天氣晴好的愜意的周日,我邊望院子裡樟樹邊吃蘋果。僅那一天我就吃了七個蘋果。我不時有這種情況,想吃蘋果想得發瘋。也許是一種什麼預兆。
「就在離你家不遠的地方,兩個人馬上去你那裡玩好麼?」她說。
「兩個人?」我反問。
「我和他呀。」
「可以,當然可以。」我回答。
「那好,30分鐘後到。」言畢,她掛斷電話。
我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去浴室沖淋浴刮鬍子。等身體風乾時間摳了摳耳朵。也思忖是不是該理一下房間,終於還是作罷。因為統統理好妥當時間不夠用,而若不能統統理好妥當就莫如乾脆不動為好。房間裡,書籍雜誌信件唱片鉛筆毛衣到處扔得亂七八糟,但並不覺得怎麼不乾淨。剛結束一件工作,沒心思做什麼。我坐在沙發上,又看著樟樹吃個蘋果。
兩點多時兩人來了。房間傳來賽車刹車聲。出門一看,見那輛有印象的銀色賽車停在路上。她從車窗探出臉招手。我把車領到後院停車位那裡。
「來了。」她笑吟吟地說。她穿一件薄得足已窺清楚乳峰形狀的短衫,下面一條橄欖綠超短裙。
他穿一件藏青色輕便西服,覺得與以前見面時印象多少有所不同—至少是因為他長出兩天左右的鬍鬚。雖說沒刮鬍鬚,但在他全然沒有邋遢感,不過陰翳約略變濃一點罷了。下了車,他馬上摘下太陽鏡,塞進胸袋。
「您正休息突然打擾,實在抱歉。」他說。「哪裡,無所謂。每天都算休息,再說正一個人閑得無聊呢。」我應道。
「飯食帶來了。」說著,他從車座後面拿出一個大白紙袋。
「飯食?」
「也沒什麼東西。只是覺得星期天突然來訪,還是帶點吃的合適。」他說。
「那太謝謝了。從早上起就光吃蘋果了。」
進了門,我們把食物攤在桌子上。東西相當可觀:烤牛肉三明治、沙拉、熏鮭魚、藍漿果冰淇淋,而且量也足夠。她把東西移往盤子時間裡,我從冰箱取出白葡萄酒拔出軟塞。儼然小型宴會。
「好了,好吧,肚子餓壞了。」以久饑腸轆轆的她說。
我們嚼三明治,吃沙拉,抓熏鮭魚。葡萄酒喝光後,又從冰箱拿啤酒來喝。我家冰箱惟獨啤酒總是塞得滿滿的。一個朋友開一家小公司,應酬用的啤酒券剩下來就低價格分給我。
他怎麼喝臉都毫不改色。我也算是相當能喝啤酒的。她也陪著喝了幾瓶。結果不到一個小時空啤酒罐就成排成行擺滿桌面。喝得相當可以。她從唱片架上挑出幾張,放在自動轉換唱片的唱機上。邁爾斯·迪巴思的《空氣精靈》傳到耳畔。
「自動轉換唱片的唱機—你還真有近來少見的東西。」他說。
我解釋說自己是自動轉換唱機迷。告訴他物色好的這類唱機相當不易。他彬彬有禮儀地聽著,邊聽邊附和。
談了一會唱機後,他沉默片刻。然後說:「有煙草葉,不吸點兒?」
我有點猶豫。因為一個月前我剛戒煙,正是微妙時期,我不清楚這時吸大麻葉對戒煙有怎樣的作用。但終歸還是決定吸了。他從紙袋底部掏出包在錫紙裡的黑煙葉,放在捲煙紙上迅速卷起,邊角那兒用舌頭舔了舔。隨即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幾口確認火著好後轉給我。大麻葉品質實在是好。好半天我們一聲不響,一人一口輪流吸著。邁爾斯·迪巴思終了,換上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集。搭配莫名其妙,不過不壞。
吸罷一支,她說困了。原本睡眠不足,又喝了三瓶啤酒吸了大麻的緣故,她確實說困就困。我把她領上二樓,讓她在床上躺下。她說想借T恤。我把T恤遞給她。她三兩下脫去衣服只剩內衣,從頭頂一下子套進T恤躺下。我問冷不冷時,她已經噝噝睡了過去。我搖頭下樓。
客廳裡她的戀人已卷好第二支大麻。小子真是厲害。說起來我也很想鑽到她旁邊猛猛睡上一覺。卻又不能。我們吸第二支大麻。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仍在繼續。不知為何,我竟想起小學文藝匯演上演的劇來。我演得是手套店裡的老伯,小狐狸來店找老伯買手套。但小狐狸帶來的錢不夠。
「那可不夠買手套噢。」我說。角色有店不地道。
「可我媽媽冷得不得了,都紅紅的凍裂了。求求您了。」小狐狸說。
「不成,不行啊。攢夠錢再來。那樣……」
「……時常燒倉房。」他說。
「失禮?」我正有點心不在焉,恍惚自己聽錯了。
「時常燒倉房。」他重複道。
我看著他。他用指尖摩挲打火機花紋,爾後將大麻狠狠吸入肺裡憋10秒鐘,再徐徐吐出。煙圈宛如actoplasm(心靈科學上假設由靈媒釋放出的一種物質)從他口這飄散出來。他把大麻轉遞給我。
「東西很不錯吧?」他問。
我點頭。
「從印度帶來的,只選特別好的。吸這玩藝兒,會莫名其妙想起好些事來。而且都是光和氣味方面的。記憶的質……」說到這裡,他悠悠停了一會,尋找確切字眼似的輕打幾個響指。「好像整個變了。你不這麼認為?」
「那麼認為。」我說。我也恰好想起文藝匯演時舞臺的嘈雜和做背景用的厚紙板上塗的顏料味兒。
「想聽你講講倉房。」我說。
他看我一眼。臉上依然是沒有堪稱表情的表情。
「講可以麼?」他問。
「當然。」
「其實很簡單。澆上汽油,扔上擦燃的火柴,看它忽地起火—這就完事了。燒完15分鐘都花不上。」
「那麼,」我銜住煙在口,竟找不出下一個詞來。「幹嗎燒倉房呢?」
「反常?」
「不明白。你燒倉房,我不燒倉房。可以說這裡有顯而易見的差別。作為我,較之是否反常,更想弄清這差別是怎麼個東西。再說,倉房是你先說出口的。」
「是啊,」他說,「的確如你所說。對了,可有拉比·沙卡爾的唱片?」
沒有,我說。
他愣怔了一會。其意識仿佛拉不斷扯不開的橡膠泥。抑或拉不斷扯不開是我的意識也未可知。
「大約兩個月燒一處倉房。」他說,繼而打個響指,「我覺得這個進度最合適不過。當然我指的是對我來說。」
我不置可否地點下頭。進度?
「燒自家倉房不成?」我問。
他以費解的眼神看我的臉。「我何苦非燒自家倉房不可呢?你為什麼以為我會有幾處倉房?」
「那麼就是說,」我說,「是燒別人的倉房嘍?」
「是的,」他應道,「當然是的,別人的倉房。所以一句話,這是犯罪行為。如你我在這裡吸大門,同屬犯罪行為。」
我臂肘拄在椅子扶手上不做聲。
「就是說,我是擅自放火燒所以的別人的倉房。當然選擇不至於發展成嚴重火災 來燒。畢竟我並非存心捅出一場火災。作為我,僅僅是想燒倉房。」
我點下頭,碾死吸短的大麻。「可一旦給逮住就是問題喲。到底是放火,弄不好可能吃刑罰的。」
「哪裡逮得住!」他很自若地說,「潑上汽油,擦燃火柴,轉身就跑,從遠處用望遠鏡慢慢欣賞。根本逮不住。何況燒的不過是小得不成樣子的倉房,員警沒那麼輕易出動。」
其言或許不差,我想。再說,任何人都不至於想道如此衣冠楚楚的開外國車的小夥子會到處燒人家倉房。
「這事她可知道?」我指著二樓問。
「一無所知。說實話,這事除你,沒對任何人講過。畢竟不是可以對誰都講的那類事。」
「為什麼講給我聽呢?」
他筆直伸出左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臉頰,發出長鬍鬚沙沙作響那種乾澀的聲音,如小蟲子爬在繃得緊緊的薄紙上。「你是寫小說的,可能對人的行動模式之類懷有興趣,我想。並且猜想小說家那種人在對某一事物做出判斷之前能夠先原封不動地加以賞玩。如果賞玩措辭不合適,說全盤接受也未嘗不可。所以講給了你。也很想講的,作為我。」
我點頭。但坦率地說,我還真不曉得如何算是全盤接受。
「這麼說也許奇怪,」他在我面前攤開雙手,又慢慢合在一起,「我覺得世上好像有很多很多倉房,都在等我點火去燒。海邊孤零零的倉房,田地中間的倉房……反正各種各樣的倉房。只消15分鐘就燒得一乾二淨,簡直像壓根兒不存在那玩藝兒。誰都不傷心。只是—消失而已,忽地。」
「但倉房是不是已沒用,該由你判斷吧?」
「我不做什麼判斷。那東西等人去燒,我只是接受下來罷了。明白?僅僅是接受那裡存在的東西。和下雨一樣。下雨,河水上漲,有什麼被沖跑—雨難道做什麼判斷?跟你說,我並非專門想幹有違道德的事。我也還是擁護道德規範的。那對人的存在乃是誒廠重要的力量。沒有道德規範,人就無法存在。而我覺得所謂道德規範,恐怕指的是同時存在的一種均衡。」
「同時存在?」
「就是說,我在這裡,又在這裡。我在東京,同時又在突尼斯。予以譴責的是我,加以寬恕的是我。打比方就是這樣,就是有這麼一種均衡。如果沒有這種均衡,我想我們就會散架,徹底七零八落。正因為有它,我們的同時存在才成為可能。」
「那就是說,你燒倉房屬於符合道德規範的行為。不過,道德規範最好還是忘掉。在這裡它不是本質性的。我想說的是:世界上有許許多多那樣的倉房。我有我的倉房,你有你的倉房,不騙你。世界上大致所以地方我都去了,所以事都經歷了。好幾次差點兒沒命。非我自吹自擂。不過算了,不說了。平時我不怎麼開口,可一喝酒就喋喋不休。」
我們像要要驅暑降溫似的,就那樣一動不動沉默良久。我不知說什麼好。感覺上就好像坐在列車上觀望窗外連連出現又連連消失的奇妙風景。身體鬆弛,把握不准細部動作。但可以作為觀念真切感覺出我身體的存在。的確未嘗不可以稱之為同時存在。一個我在思考,一個我在凝視思考的我。時間極為精確地燒錄著多重節奏。
「喝啤酒?」稍頃,我問。
「謝謝,那就不客氣了?」
我從廚房拿來四罐啤酒,卡門貝乾酪也一起拿來。我們各喝兩罐啤酒,吃著乾酪。
「上次燒倉房是什麼時候?」我試著問。
「是啊,」他輕輕握著空啤酒罐略一沉吟,「夏天,八月末。」
「下次什麼時候燒呢?」
「不知道,又不是排了日程表往日曆上做記號等著。心血來潮就去燒。」
「可並不是想燒的時候就正好有合適的倉房吧?」
「那當然。」他沉靜地說,「所以,要事先選好適合燒的才行。」
「做庫存記錄嘍?」
「是那麼回事。」
「再問一點好麼?」
「請。」
「下次燒的倉房已經定了?」
他眉間聚起皺紋,然後「噝」一聲從鼻孔深吸口氣。「是啊,已經定了。」
我再沒說什麼,一小口一小口啜著剩下的啤酒。
「那倉房好得很,好久沒碰上這麼值得燒的倉房了。其實今天也是來做事先調查的。」
「那就是說離這兒不遠嘍?」
「就在附近。」他說。
於是倉房談道此為止。
五點,他叫起戀人,就突然來訪表示歉意。雖然啤酒喝得相當夠量,臉色卻絲毫沒變。他從後院開出賽車。
「倉房的事當心點!」分手時我說。
「是啊。」他說,「反正就這附近。」
「倉房?什麼倉房?」她問。
「男人間的話。」他說。
「得得。」她道。
隨即兩人消失。
我返回客廳,倒在沙發上。茶几上所以東西都零亂不堪。我拾起掉第的雙排扣風衣,蒙在頭上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房間一片漆黑。七點。
藍幽幽的夜色和大麻嗆人的煙味壅蔽著房間。夜色黑得很不均勻,不均勻得出奇。我倒在沙發上不動,試圖接著回想文藝匯演時那場戲,卻已記不真切。小狐狸莫非把手套弄到手了?
我從沙發起身,開窗調換房間空氣。之後去廚房煮咖啡喝了。
翌日我去書店買一本我所在街區的地圖回來。兩萬分之一的白色地圖,連小胡同都標在上面。我手拿地圖在我家周圍一帶繞來轉去,用鉛筆往有倉庫的位置打X。三天走了方圓四公里,無一遺漏。我家位於郊區,四周還有很多農舍,所以倉房也不在少數:一共16處。
他要燒的倉房必是其中一處。根據他說「就在附近」時的語氣,我堅信不至於離我家遠出多少。
我對16處倉房的現狀一一仔細查看一遍。首先把離住宅太近或緊挨塑膠棚的除外。其次把裡邊堆放農具以至農藥等物尚可充分利用的也去掉。因我想他決不想燒什麼農具農藥。
結果只剩五處,五處該燒的倉房,或者是說五處燒也無妨的倉房—15分鐘即可燒垮也無人為之遺憾的倉房。至於他要燒其中哪一處我則難以確定。因為再往下只是喜好問題。但作為我仍想知道五處之中他選何處。
我攤開地圖,留下五處倉房,其餘把X號擦掉。準備好直角規、曲線規和分線規,出門圍五處倉房轉一圈,設定折身回家的最短路線。道路爬坡沿河,曲曲彎彎,因此這項作業頗費工夫。最後測定路線距離為7.2公里。反復測量了幾次,可以說幾乎沒有誤差。
翌晨六時,我穿上運動服,登上輕便鞋,沿此路線跑去。反正每天早晨都跑6公里,增加1公里也沒什麼痛苦。風景不壞。雖說途中有兩個鐵路道口,但很少停下等車。
出門首先繞著附近的大學運動場兜了一圈,接著沿河邊沒人走動的土路跑3公里。中途遇第一處倉房。然後穿過樹林,爬徐緩的坡路。又遇一處倉房。稍往前有一座賽馬用的馬廄。馬看見火也許多少會嘶鬧。但如此而已,別無實際損害。
第三處倉房和第四處倉房酷似又老又醜的雙胞胎,相距也不過200米。哪個都那麼陳舊那麼髒汙,甚至叫人覺得要燒索性一起燒掉算了。
最後一處倉房在鐵道口旁邊,位於6公里處。已完全被棄置不管。朝鐵路那邊釘已塊百事可樂鐵皮招牌。建築物—我不知能否稱其為建築物—幾乎已開始解體。的確如他所說,看上去果真像在靜等誰來點上一把火。
我在最後一處倉房前稍站一會,做幾次深呼吸,之後穿過鐵道口回家。跑步所需時間為31分30秒。跑完沖淋浴吃早餐。吃完歪在沙發聽一張唱片,聽完開始工作。
一個月時間裡每天早上我都跑這同一路線。然後倉房沒燒。
我不時掠過一念:他會不會叫我燒倉房呢?就是說,他往我腦袋裡輸入燒倉房這一圖像,之後像往自行車打氣一樣使之迅速膨脹。不錯,有時我的確心想,與其靜等他燒,莫如自己擦火柴燒乾淨來得痛快。畢竟只是個破破爛爛的小倉房。
但這恐怕還是我想過頭了。作為實際問題,我並沒有燒什麼倉房。無論我腦袋裡火燒倉房圖像如何擴張,我都不是實際給倉房放火那一類型的人。燒倉房的不是我,是他。也可能他換了該燒的倉房。或者過於繁忙而找不出燒倉房時間亦未可知。她那邊也杳無音信。
十二月來臨,秋天完結,早晨的空氣開始砭人肌膚了。倉房依然故我。白色的霜落在倉房頂上。冬季的鳥們在冰冷的樹林裡啪啦啪啦傳出很大的振翅聲。世界照舊運轉不休。
再次見到他,已是去年的十二月中旬了,耶誕節前夕。到處都在放聖誕讚歌。我上街給各種各樣的人買各種各樣的聖誕禮物。在乃木阪一帶走時,發現了他的車。無疑是他那輛銀色賽車。品川編號,左車頭燈旁邊有道輕傷。車停在一家咖啡館停車場內。當然車沒以前見過那麼神氣活現閃閃發光。也許我神經過敏,銀色看上去多少有些黯然。不過很可能是我的錯覺。我有一種把自己記憶篡改得于子有利的傾向。我果斷走入咖啡館。
咖啡館裡黑麻麻的,一股濃郁的咖啡味兒。幾乎停不到人語,巴羅克音樂靜靜流淌。我很快找到了他。他一個人靠窗邊坐著喝牛奶咖啡。儘管房間熱得足以使眼鏡完全變白,但他仍穿開司米斜紋呢大衣,圍巾也沒解下。
我略一遲疑,決定還是打招呼。但沒有說在外面發現他的車—無論如何我是偶然進入這家咖啡館,偶然見到他的。
「坐坐可以?」我問。
「當然。請。」他說。
隨後我們不鹹不淡聊起閒話。聊不起來。原本就沒什麼共同話題,加之他好像在考慮別但是們。雖說如此,又不像對我和他同坐覺得不便。他提起突尼斯的港口,講在那裡如何捉蝦。不是出於應酬地講,講得滿認真。然而話如此細涓滲入沙地倏然中止,再無下文。
他揚手叫來男侍,要了第二杯奶油咖啡。
「對了,倉房的事怎麼樣了?」我一咬牙問道。
他唇角泌出一絲笑意,「啊,你倒還記得,」說著,他從衣袋掏出手帕,擦下嘴角又裝回去,「當然燒了,燒得一乾二淨,一如講定的那樣。」
「就在我家附近?」
「是的,真就在附近。」
「什麼時候?」
「上次去你家大約10天後。」
我告訴他自己把倉房位置標進地圖,每天都在那前面轉圈跑步。「所以不可能看漏。」我說。
「真夠周密的。」他一副開心的樣子,「周密,合乎邏輯,但肯定看漏了。那種情況是一定。由於過於切近而疏忽看漏。」
「不大明白。」
他重新打好領帶,覷了眼表。「太近了。」他說,「可我這就得走了。這個下次再慢慢談好麼?對不起,叫人等著呢。」
我沒理由勸阻他。他站起身,把煙和打火機放進衣袋。
「對了,那以後可見她了?」他問。
「沒有,沒見。你呢?」
「也沒見。聯繫不上。宿舍房間沒有,電話打不通,默劇班她也一直沒去。」
「說不定一忽兒去了哪裡,以前有過幾次的。」
他雙手插衣袋站著,定定注視桌面。「身無分文,又一個半月之久!在維持生存這方面她腦袋可是不太夠用的喲!」他在衣袋裡打幾個響指。「我十分清楚,她的的確確身無分文。像樣的朋友也沒有。通訊錄上倒是排得滿滿的,那只不過是人名罷了。那孩子沒有靠得住的朋友。不過她信賴你來著。這不是什麼社交辭令。我想你對她屬於特殊存在。我都有點嫉妒,真的。以前我這人幾乎沒嫉妒過誰。」他輕嘆口氣,再次覷了眼表,「我得走了,在哪裡再見面吧!」
我點下頭,話竟未順利出口。總是這樣。在這小子面前語句難以道出。
其後我給她打了好多次電話。電話因未付電話費已被切斷。我不由擔心起來,去宿舍找她。她房間的門關得嚴嚴的,直達郵件成捆插在信箱裡。哪裡也不見到管理人,連她是否仍住在這裡都無從確認。我從手冊撕下一頁,寫個留言條:「請跟我聯繫」,寫下名字投進信箱。但沒有聯繫。
第二次去那宿舍時,門已掛上別的入居者名牌。敲門也沒人出來。管理人依然不見影。
於是我放棄努力。事情差不多過去一年了。
她消失了。
每天早上我仍在五處倉房前跑步。我家周圍的倉房依然一個也沒被燒掉。也沒聽說哪裡倉房給燒了。又一個十二月轉來,冬鳥從頭頂掠過。我的年齡繼續遞增。
夜色昏黑中,我不時考慮將被燒毀的倉房。
假設語氣不可能發生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現在,是你該生氣的時候了!
我究竟是不會生氣,還是不能表現出生氣的人呢?
給正在邊想著「剛才應該生氣的……」邊獨自狂踢被子的你!從現在起,把被子那種東西丟到一旁去,開始生氣吧!
想要適當表現出生氣,首先得去除壓力,做好療癒內在創傷的暖身運動,接著表明自己的意見,按部就班地學會表現出生氣的方法。唯有適當的表現出生氣,才能讓所有人變得幸福!
許多人即使置身於應該生氣的情況,也總因「只要我忍一忍就好」、「對方一定有什麼苦衷」等想法而忍耐。然而,不斷忍耐著不生氣的人,往往就會被當作「軟柿子」,或是轉以錯誤的方式表現出生氣的感覺。
表現出生氣的最終目的有兩個:
第一,表現自己因對方的言行感覺受傷,為了獲得同感與道歉。
第二,為了停止對自己造成傷害的言行。
各位毋須做出太多次生氣表現,只要成功一次就好,往後就會自然萌生信心。由於做出新嘗試會有較大的不安感,人們便不願嘗試;不願嘗試,便很難獲得成功的經驗。
表現出生氣也一樣!
只要有過一次成功經驗,自然會產生「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信心,並且體悟到保護好自己能隨之帶來什麼樣的效果,以後想再表現出生氣就會變得輕鬆些,捍衛自己的意志也會變得更強。
取自《啊~剛才應該要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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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今天忙了一整天,但感覺很充實,能跟優秀認真的老師交流,疲憊中帶著喜悅。非暴力溝通對於如何表達生氣,我們之前也花了些時間討論。
https://www.facebook.com/Psychologist.Hung/videos/2579769642275709/
延續昨天的議題,有朋友常問我,家長可以對孩子生氣嗎?
當然可以啊,如果是表達健康的生氣,也能幫助孩子成長。不過,前提是家長要先覺察自己的內在,包括未獲滿足的需要,包括事先整理過自己的情緒,如此才能有節制地展現憤怒能量。
我超級喜歡這本書的書名,超級可愛。這本書最精彩的地方,就是討論在不同情況下,如何適當生氣。我最喜歡的部分,是談如何對父母表達生氣。
只是說,我最喜歡的部分,篇幅都比較長,不好分享。但這篇摘文的內容,也是我偶爾就會被問到的問題,也很值得參考。
明天還要忙一天,所以我晚上八點會po文章,就不直播了。但後天晚上八點會直播,歡迎大家參與喔!
祝願您,在該生氣的時候,記得好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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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侮辱的瞬間,離不開腦海
【文/ 趙明局】
無論是誰,一生中總有過一、兩次這種經驗。直到現在再想起,雖然還是感覺非常生氣,但當時既沒有做出生氣表現,後來還會持續憶起被侮辱的畫面──這是所謂的「反芻思考」。就像反芻的牛一樣,反覆從自己記憶中拿出當時受侮辱的經驗來想。反芻思考時,不僅會一起想到當時感受的無力感與憤怒,也會因為當下無法做出生氣表現一事,而對現在的自己生氣。臨床心理學家蓋‧溫奇(Guy Winch)博士在其著作《心理醫師的傷心急救手冊》中,介紹了治癒反芻思考的三個方法。
■ 改變觀點
所謂改變觀點,指的是在記起當時的經驗時,從原本的第一人稱視角換作第三人稱視角。換句話說,是由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記憶中的自己和對方。如果我們用第一人稱記憶過去的經驗,自然就會因為對方不以為然或嚇人的表情、語氣、表現等,而感覺侮辱與憤怒。然而,當換作第三人稱時,便能稍微客觀地看待該事件,進而慢慢遠離負面情緒。
■ 轉移注意
轉移注意的意思,是將注意力轉移至其他有興趣的地方。一般來說,即便我們努力想壓抑負面思想,但根據不少實驗結果,顯示當人越壓抑特定思想時,就越難擺脫那個想法。正如我們越努力不去想白熊,就會越容易想起白熊一樣。因此,我們要做的不是專注於不想白熊,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此刻對自己重要的事物上。
筆者曾經用這個方法來忘記分手的女朋友。一想起不願記起的回憶時,只要照著以下步驟思考即可。#第一步:承認;自己想著「啊……又想起來了。」然後承認這件事。#第二步:轉移注意;「我今天要做的事是什麼?」用自問自答的方式,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第三步:做該做或想做的事。
根據溫奇博士的說法,最好可以寫下能轉移注意的事情清單。可以是運動,可以是遊戲,也可以是看電影。寫好清單後,養成習慣在每次反芻思考啟動時,就看一看這份清單;在每次浮現不好的想法時,就從清單中挑出一樣,然後盡快擺脫那些想法。將清單拍成照片,設為手機的背景畫面或鎖定畫面,也會有所幫助。
■重組憤怒
溫奇博士也曾提過:「理性是最好的武器。」筆者相當同意這句話。理性,絕對可以瓦解憤怒。人往往只會用一種觀點分析當時令自己生氣的經歷,因為對我們來說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對方侮辱自己,而自己沒有及時反應,面對如此悲傷、憤怒的事,我們根本沒有餘力再用其他角度去分析。可是,我們必須努力嘗試藉由理性,在這些經歷中發現其他事。以下四種觀點將有助於我們學習使用其他方法分析這些經歷。
① 找出正面意圖
雖然幾乎不可能找得到,至少應該嘗試轉念成「對方做出這個行為的理由,不是故意想傷害我」。像是侮辱自己的人當時一定已經因為其他事而處在生氣的狀態,或是為了怕顯露自己的不足,所以才選擇做出攻擊等其他意圖。有時甚至可能是真的出於善意,卻用錯了方法。因此花點心力做不同的分析是相當重要的事。
② 尋找機會
將當時的經驗視作改變自己人生的機會,也是一種方法。如果需要承受這些侮辱的地方是職場,那就當作是換工作的契機;如果做出侮辱行為的人是朋友,那就當作是結束一段關係的機會。假設是因為自己所處的位置或情況,而有了如此糟糕的經歷,不妨就當作是讓自己改變的動力。如同前文所述,我們往往都能從憤怒中獲得力量。
③ 迎接學習的時刻
試著從這些經驗的原因與結果中,找出能學到東西的地方。為了不讓自己再次置身類似情況,學會迴避或事先過濾這類人的方法;如果是在職務上一而再發生同樣的事,就該好好思考是否應該換份工作了;若次因為溝通技巧不足而發生問題,也可以透過這次機會找出加強這個部分的方法。
④ 將對方看成是需要上天庇佑的人
簡單來說,就是說對方很可憐的意思。像是把對對方的憤怒,轉換成「唉,這個人真可憐啊……希望你的未來能得到祝福。」的念頭。
…………
別遷怒不相關的人
無法適當做出生氣表現的人,很多時候都會錯將怒氣發在不相關的人身上,尤其是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對象,如:朋友、情人、家人等。不過遷怒這些人,只會引發其他問題。面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生氣表現,對方通常都會感覺相當驚慌或受傷,嚴重的話,甚至還會毅然斷絕兩人的關係。最後,自己當然又會開始氣一手造成這種局面的自己。
過分遷怒不相關的人時,無疑會讓我們生成「愧疚感」。既然如此,又該如何解決這份愧疚感呢?納撒尼爾‧布蘭登(Nathaniel Branden)在其著作《自尊心 : 六項自尊基礎的實踐法》中,提出以五個步驟擺脫愧疚感的建議。讓我們來一一解析這五個步驟與生氣有什麼關聯。
假設情況是自己在公司因為不好的事累積了壓力,晚上回家休息時,卻對著如常鬧著自己玩的弟弟大發雷霆。
第一步
承認「我」就是做出引起愧疚感的行為的人。不要否認或逃避自己實際做過的行為,必須正視、接受它。這是自己的責任,是理應承認與負責的事。
一切問題的解決方法,往往始於承認。稍微的逃避或僅願意承認部分問題,同樣也只能解決部分的愧疚感。當然了,這並不簡單。如果對方傷得很深,便更難承認是自己犯下的錯。然而,此時自己若還試著將部分責任歸咎對方,不僅對方的創傷不會痊癒,自己同樣也無法完全消除愧疚感。舉例來說,絕對不能說出「所以你才該看清楚情況再說話啊,為什麼明知道還要惹火我?」之類的話。
第二步
用心理解自己做出這個行為的動機。懷抱憐憫之心看待這件事,而不是試圖逃避的辯解。
客觀地正視自己的行為。好好思考「為什麼累積這麼大的壓力?」「為什麼要對別人生氣?」「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等,然後理解做出這個行為的自己。
長期因過重的業務與上司不合理的指派而累積許多壓力,自己卻始終無法向公司同事或上司表達。然而,剛好聽見弟弟說出有點輕視我的話(即便只是玩笑話)時,累積的情緒忽然就一次爆發了。即便如此,也不可以辯解,這不是逃避的藉口。此時需要做的是,誠實承認「沒錯,我是因為被這些事影響才對弟弟大發雷霆。」
第三步
如果牽涉其他人,必須清楚確認自己傷害了誰。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認知做出這個行為的結果,並且承認是自己對他們造成傷害。另外,也必須傳達自己充分理解他們所感受的情緒。
清楚確認被害者的步驟,是擺脫愧疚感的必做之事。其實,傷害了某人後,認為「傷害不算太嚴重」的想法,以及拚命無視這件事的行為,反而會成為自己完全擺脫愧疚感的阻礙。讓對方知道自己確實認知該行為的問題,並承認自己的錯誤與對他人造成傷害的事實。舉例來說,可以告訴弟弟「因為家人是讓我覺得最能自在相處的人,所以才會把在公司累積的壓力遷怒在你身上。我想,你一定嚇了一跳,也一定受傷了」,坦承自己的過失。
第四步
修正因自己的行為所引起的損害,或採取一切能將損害降至最低的方法。
拋開「太晚了」、「用說的很尷尬」的藉口,盡力做還可以做的事。必須努力到「好,你已經盡全力了!」「現在可以從這個問題解脫了!」的程度。舉例來說,像是真心向弟弟道歉,並詢問受到傷害的弟弟有沒有能補償他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不可以跳過第三步,只做第四步。相較於補償,更重要的是明白與反省自己錯在哪裡,以及對對方造成什麼傷害。
第五步
下定決心與自己約定:「以後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
人生在世,總會犯下大大小小的錯誤。當同時發生太多事而累積成壓力時,可能就會做出平常不會做的行為。重要的是,不再讓同樣的事發生的決心。此外,也應該以這件事為契機,開始回頭審視自己的處境,並思考如何改善。
「對啊,我沒辦法適當解決自己在公司累積的怒氣。本來以為一直忍讓是種美德,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回事。就算只是簡單幾句,也要把該說的話說出口。只要對方不是精神有問題或沒人性的機器,想必多少都能諒解。不要再把怒氣宣洩在自己重視的人身上了,因為他們沒有理由為了我承受傷害。去KTV大吼大叫或去公園跑步,紓壓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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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剛才應該要生氣的!:給無法好好生氣而每晚狂踢被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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