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話聲｜香港 #蘋果日報 告別讀者，回首來時路..... 公視 有話好說 x 全球現場 . 迫於港區國安法壓力，香港《蘋果日報》今（24）日出版最後一刊，印刷破紀錄的 100 萬份，向市民做最後道別。不少港人漏夜聚在《蘋果》大樓外，以手機打燈給予支持。他們的身影化作最後一刊的《蘋果》頭版，題名「港人雨中痛別，我們撐蘋果」，手牽著手，目送一個世代的告終。 . 回顧《蘋果日報》 26 年歷史，愛它的人不少，恨它的人也從不嫌多，這樣的雙面性在創辦人 #黎智英 身上可見一班。 . 1948 年生於中國廣州，黎智英 12 歲即偷渡到香港做黑工。1981 年，他創辦連鎖時裝店佐丹奴（Giordano），同時展現精準的商業嗅覺和堅定的政治信念。 . #六四 天安門期間，黎智英免費贈送 20 萬件寫著「您好！請您下來」、「下來，我們憤怒了！」的 T 恤給上街聲援的香港民眾，首度激怒北京政府。中國境內的佐丹奴門市一度遭勒令關閉，黎智英索性出售佐丹奴所有股份，轉而開辦媒體。 . ▎引人側目，卻也賺人目光 . 1995年6月 20 日，《蘋果日報》創刊。初期以每份 2 元港幣（其他報多為每份 5 元）再加送一顆蘋果的優惠價格，在香港報業中殺出一條血路。全份全彩、新潮排版、口語化標題等八卦小報形式，也讓《蘋果》躋身讀者的新寵兒。 . 一時之間，其他報章相繼「蘋果化」，趕不上潮流的老牌報社則一家接一家倒。《蘋果》更持續引領風尚，鼓勵網友爆料、開辦「動新聞」等作法，屢屢創下香港媒體先河。 . 但《蘋果日報》辛辣聳動的撰文風格也惹人非議。引入狗仔隊文化、依賴「羶色腥」搏取關注，無非也是玩火自焚。 . 1998 年發生「#陳健康事件」，事主陳健康之妻不滿他「包二奶」，將二子從 14 樓拋下摔死，再跳樓自殺。《蘋果》記者竟提供 陳 5,000 港元召妓，並拍下獨家照片，嚴重觸犯媒體不做「有償新聞」的基本信條，黎智英事後在頭版道歉。 . 隔年《蘋果》再爆「#劉江群事件」，記者劉江群為求獨家，在三年間向警方行賄達 30 萬港元，以換取每日犯罪報告及嫌犯個資，最終被判刑入獄 10 個月。此類荒腔走板的行徑，讓《蘋果日報》屢登媒體操守的負面教材。 . ▎敢言性格，屢受政府施壓 . 公信力不高的《蘋果日報》，卻成為香港新聞自由的風向球，原因在於中資相繼入主、收購《南華早報》、《明報》等多家本地報章，《蘋果日報》則被視為香港唯一未被「染紅」的主流媒體。 . 2014 年佔中期間，《蘋果》特設「雨傘革命」專頁，大篇幅報導運動相關新聞，甚至在報館大樓懸掛「#我要真普選」的巨幅標語。 . 2019 年反送中運動期間，當香港主要報紙頭版清一色寫明「支持條例 不做逃犯天堂」，僅《蘋果》寫「今日上街反惡法 香港人晒佢冷（拿命跟他拚了）」，鼓勵市民參與集會，在在顯示《蘋果日報》「敢言」性格和民主派色彩。 . 敢言的代價，是遭到威權政府的恫嚇威逼。2019 年 3 月底，前香港特首 #梁振英 開始「深入研究」《蘋果日報》，每天在臉書公布《蘋果》的全版廣告數量及廣告商名稱，被認為是向廣告商施壓。 . 當年 4 月 8 日，泛民主派人士還募資買下《蘋果日報》頭版，標題以「支持梁振英担任国家主席 尽快北上 取代习总」作為反諷。梁振英則視若無睹，當天發文寫道：「今天的蘋果日報沒有任何全版廣告 - 恥與為伍。」 . ▎國安法下，蘋果矢志抵抗 . 2020 年 6 月 30 日，港版 #國安法 通過，政府的加壓力道更強。同年 8 月 10 日，黎智英及四位《蘋果》高層涉國安法遭到拘捕，警方首度派遣近 200 人大舉搜查《蘋果日報》大樓 9 個小時，翻閲記者桌面上的文件和新聞材料。 . 同日，一個名為「毒蘋果日報」的網站公布《蘋果》 170 多名現任或離職員工的個人資料，包括照片丶中英文姓名丶出生日期及電話號碼等，因照片與入境中國大陸的「回鄉證」相同，懷疑是由中國公安部門流出。 . 時隔不到一年，上周四（6 月 17 日）警方二度突襲《蘋果》大樓，派遣近 500 人搜查近 6 小時，帶走最少 44 部電腦主機及硬碟，並以違反國安法為由拘捕五名壹傳媒高，再凍結三間公司共 1,800 萬港元資產。 . 《蘋果日報》繼續抵抗，頭版大字引述行政總裁 #張劍虹「#大家要頂住」，日報增印 50 萬份，比正常印刷量高出六倍，全數賣光。下午發出致讀者信，形容這是「香港最壞的時代」。 . 6 月 20 日《蘋果日報》迎來創刊 26 周年，但在資產凍結下，「只能再撐數週」。但昨（23）日又傳港警再拘一名《蘋果》主筆，董事會下午緊急宣布「基於員工安全及人手考慮」，午夜後即停止運作。短短一週，港人對《蘋果日報》的愛恨情仇，戛然而止、化為追憶。 . 對於北京政府來說，黎智英和《蘋果日報》是「搞亂香港」的禍首，但對於很多香港民主派人士來說，他和他的媒體集團是媒體自由的最後防線。既創新又爭議，無論如何總是翻攪港台媒體一池春水的《蘋果》，卻也在政治強壓之下，終究只能歸於沉寂。 更多深入報導，鎖定週六晚間 19:30 的「深度週報」。 整理｜郭凡傑、汪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