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伊藤潤二餐廳評價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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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伊藤潤二餐廳評價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4萬的網紅對我說髒話,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白狗一夢(上) 圖◎郭鑒予 任和我的掌心皆抄著同一個咒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什麼意思啊?不知道,老鳥領隊僅說:「這是尊勝佛母心咒,你們照著念就是了。有情眾生持咒一千遍,能除無明障。畜生臨終前聽聞此咒,來生將不落畜生道。」 我坐旅館樓梯台階小聲念咒,前任陷在...

  • 伊藤潤二餐廳評價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12-03 22:12:14
    有 226 人按讚


    白狗一夢(上)
    圖◎郭鑒予

    任和我的掌心皆抄著同一個咒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什麼意思啊?不知道,老鳥領隊僅說:「這是尊勝佛母心咒,你們照著念就是了。有情眾生持咒一千遍,能除無明障。畜生臨終前聽聞此咒,來生將不落畜生道。」

    我坐旅館樓梯台階小聲念咒,前任陷在大堂柔軟的沙發裡滑手機,臉上微笑若有似無。領隊清點人數:伊通街畫廊經理坐沙發另一頭讀書,讀遠藤周作的《深河》,OL三人組在旅館中庭花園拍照打卡,歷史系教授夫妻和花旗銀行退休高層還在餐廳用餐,瑜伽老師和她的學生已經躲在車上擦防曬乳,文山區阿嬤跟冬山河阿嬤去洗手間,「OK,人到齊了,準備上車囉,檢查一下,護照錢包相機假牙都帶齊了嗎?」領隊催促眾人上車,「欸,馬大哥咧?馬大哥怎麼不見了?」「高山症,昨天晚上量血氧不到七十,我們的導遊連夜送他去列城的醫院了。」

    上車,出發。本該三人坐滿一輛四輪驅動吉普車,卻少了一個人吶……我低頭念念有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前任和我參加一個兩個禮拜的北北印旅行團,旅行的第四天,在喀什米爾前往拉達克的山路上,我們所搭乘的吉普車疑似撞死了一隻狗。

    其時,我坐前座,見一道影子從路上閃過,看上去像是一條狗,我不確定,隨之聽見一聲悶響,司機小哥和我對看一眼,彼此眼神皆流露驚惶神色。下車檢查,車子、輪胎無血跡,一條山路往前、往後各走了五百公尺,山溝裡、草叢中,什麼都沒有看見,「撞到東西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司機小哥搖頭。搖頭在印度人肢體語言是「YES」,但我不明白他的搖頭是以印度人的身分回應我,還是一名洋化的旅行社司機?活未見狗,死未見屍,我們可能撞死一隻小動物,可能是幻覺,跟老鳥領隊講這件事,他便傳授了尊勝佛母心咒,說念了就能消災解厄。

    印度小哥健談,整趟旅途中能侃侃而談他在斯里納加成長的童年趣事,也能說印度人和喀什米爾人瑜亮心結。這一早才剛上車,他便笑瞇瞇地問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今天早上做了什麼?我一早醒來又跑去阿奇寺(Alchi)。這座佛寺由大譯師仁欽桑布興建於11世紀初期,千年古剎名氣很大,大得足以成為拉達克的代名詞,但它規模也很小,小得跟尋常農家院落沒兩樣,一個佛塔、三座佛堂、十來棵杏桃樹,整座寺院快步繞一圈不過五分鐘時間,但佛堂裡不厭精細的壁畫我可以看上大半天。

    早上八點鐘,寺院僅我一個人。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空中有鳥鳴聲,有一顆杏桃自樹梢掉落地上清脆聲響。三層堂(Sumtesk)內,光線自窗櫺斜斜射下來,三千大千世界碎裂成眼前一片金色塵埃。近看牆上壁畫,鼻頭簡直要貼在牆壁上了,仁欽桑布建廟時,神佛造像量度尚未被嚴格規範,寺院畫風融合波斯伊斯蘭教和印度教風格,文殊菩薩神似濕婆,綠度母臉上一抹詭異微笑如伊藤潤二筆下的富江,漫天神佛,造型天馬行空,諸相非相。

    然而那廟堂氣氛實在莊嚴,不由自主在菩薩塑像面前盤腿念《心經》,迴向給那隻冤死的動物,往昔所造諸惡業,一切我今皆懺悔──家裡的貓貓狗狗死掉,我都是這樣做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念下去,念到「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反覆跳針,因為以往總是拿著手機一邊看著螢幕一邊念經,「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我忘記了。

    早上做了什麼?我早上就做了這些事,但不想對司機小哥言明,隨口胡謅賴床睡覺,睡到自然醒,便低頭念咒。一旁的前任側過身,指尖在手機飛快地指指點點,眉頭深鎖,面色凝重。這一早,沒有誰有交流的意願,整輛車異常安靜。車禍那一日,前任坐後座,什麼都沒看見,衝擊沒這樣大,但他並非不愛狗,手機那頭與他LINE來LINE去的男孩恰好是個犬顏,我與他結伴旅行,面對良辰美景,他心思總在手機那頭,旅途中始終存在看不見的第三個人。

    一度,身邊人的名字是另一個咒語,他給我極樂世界,也給我阿鼻地獄。在一段不對等的關係經百千劫,心深傷透也曾暗暗發誓:「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傷害你,讓你痛苦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若干年前,我從上海出發,橫越南疆,抵達喀什,來到紅其拉甫口岸,在中國巴基斯坦邊界,等於用一趟遙遠的旅行解開了這個人下在我身上的咒語,到如今我們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另外一頭,他這一秒微笑,下一秒皺眉,為了另外一段感情患得患失。

    他被另外一個人下咒了,時間傷害了他,也讓他痛苦,已經不需要我動手了。

    一段旅途,他在網路漫遊,我在公路顛簸。喀什米爾通往拉達克的山路雖以高速公路名之,但多數路段是未鋪柏油的碎石路。視線瞥向窗外,拉達克是印度中國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火線邊防,沿途是一個又一個的軍營。漫天風沙中,迎面駛來的軍用卡車灰頭土臉,殘破如牛車、馬車,工人手持原始的鐵鋤和圓鍬施工,若說他們正在蓋金字塔或萬里長城我也信,但這裡不是埃及或中國,這裡是印度,沿途交通號誌古怪的標語如同幸運餅乾籤詩:「Star early,Drive slowly」,「East or west,Drive safe is best」,「Train hard,Fight Easily」,印度人古怪的幽默感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這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們從印度教的德里出發,抵達回教的喀什米爾首府斯里納加,在達爾湖船屋住兩個晚上,隨之是索瑪、卡吉爾、阿奇,一路開往拉達克。沿途風景從清真寺廟變成五色經幡,旅途第七天,終於抵達列城。這個海拔三千五百公尺高山小城人口約三萬,卻是拉達克最重要的城市。它是古絲路上貿易重鎮,玄奘取經取道該處,拉達克王朝建國,亦定都於此。9到12世紀列城為吐蕃領地,故而風俗與信仰與西藏相同。印度現今佛教信仰人口僅零點七,九成佛教徒又都居住在拉達克。

    列城大小寺院近二十座,善男子善女人來此是為了到黑美寺(Hemis Gompa)、提克西寺(Thiksay Gompa)禮佛,但我和前任脫隊,在老街上喝茶曬太陽,我們在此逗留兩天,終日無所事事地閒晃。辦公室如囚牢,每一場旅行都是一趟保外就醫,旅途中,沒有什麼非看不可的景點,非做不可的事,不必看到某些人、開某些會,已然是度假。

    列城繁華不過一個井字大街,路上紅袍喇嘛來來往往,沿街商家賣法器賣銅雕,也賣香料賣茶葉,佛國淨土充滿著咖哩的氣味。在一家古董店駐足,門口懸掛各色唐卡,視線落在一幅六道輪迴圖。閻羅咬著巨大法輪,六道眾生受困其中,生死流轉,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但佛教徒反過來,你想怎麼死,你就得怎麼活。瞥見古董店門口睡著一隻狗,旅途中的第十七隻狗。在佛教的信仰裡,這些狗上輩子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所以此生落入畜生道,但也因佛教信仰的緣故,列城人護生,路上遇到的每一隻狗皆長得英俊帥氣,健康美麗。安靜的下午,白狗酣睡馬路旁,暖烘烘的太陽曬在白狗身上,尾巴壓住了光陰的一角,列城能容下一隻酣睡的白狗,又或者我們眼前一切繁華皆是白狗一夢也未必可知。

    按著TripAdvisor的推薦,找到觀光客評價第一名的館子喝可樂吃披薩,大快朵頤之際,前任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喀什米爾戒嚴了。我們來時經香港轉機,港人因反送中條例,占領赤鱲角機場。去時離開斯里納加,印度總理取消喀什米爾自治權,進駐數萬名武裝部隊,全境封鎖。人生好比網路,都被命運的大數據算計著。譬如手機點開一則泳褲或殺蟲劑廣告,臉書就會給你更多更淫蕩的內褲,與更狠更毒的蟑螂藥。太平亂世裡,極權模仿著極權,一隻牲畜的死亡,召喚出另一隻牲畜的死亡。

    我與前任說,臨行前,家裡養了十八年的貓因為慢性腎衰竭的緣故,死了。生命末期,食欲變差,狀況不斷,獸醫院進進出出,吃藥、皮下輸液、人工灌食與靜脈點滴,用盡一切現代醫療為他續命,但他變得好瘦,渾身肌肉全流失了,只剩一層皮黏著骨頭,一身華美的皮毛萎頓成一條破敗的抹布。老貓最後一次拒絕進食送醫檢查,住了兩天院,打針灌藥,血檢報告肝腎指數居高不下。醫生說,帶回家吧,接下來任何的醫療都是無效的。我把他從保溫箱抱出來,老貓的肚子摸起來脹脹的軟軟的,全是藥水。他張著眼睛望著我,眼神全無光采,我對他說,我們回家吧。(待續)

    圖BY郭鑒予

  • 伊藤潤二餐廳評價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19-12-03 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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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狗一夢(上)
    圖◎郭鑒予

    任和我的掌心皆抄著同一個咒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什麼意思啊?不知道,老鳥領隊僅說:「這是尊勝佛母心咒,你們照著念就是了。有情眾生持咒一千遍,能除無明障。畜生臨終前聽聞此咒,來生將不落畜生道。」

    我坐旅館樓梯台階小聲念咒,前任陷在大堂柔軟的沙發裡滑手機,臉上微笑若有似無。領隊清點人數:伊通街畫廊經理坐沙發另一頭讀書,讀遠藤周作的《深河》,OL三人組在旅館中庭花園拍照打卡,歷史系教授夫妻和花旗銀行退休高層還在餐廳用餐,瑜伽老師和她的學生已經躲在車上擦防曬乳,文山區阿嬤跟冬山河阿嬤去洗手間,「OK,人到齊了,準備上車囉,檢查一下,護照錢包相機假牙都帶齊了嗎?」領隊催促眾人上車,「欸,馬大哥咧?馬大哥怎麼不見了?」「高山症,昨天晚上量血氧不到七十,我們的導遊連夜送他去列城的醫院了。」

    上車,出發。本該三人坐滿一輛四輪驅動吉普車,卻少了一個人吶……我低頭念念有詞,「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前任和我參加一個兩個禮拜的北北印旅行團,旅行的第四天,在喀什米爾前往拉達克的山路上,我們所搭乘的吉普車疑似撞死了一隻狗。

    其時,我坐前座,見一道影子從路上閃過,看上去像是一條狗,我不確定,隨之聽見一聲悶響,司機小哥和我對看一眼,彼此眼神皆流露驚惶神色。下車檢查,車子、輪胎無血跡,一條山路往前、往後各走了五百公尺,山溝裡、草叢中,什麼都沒有看見,「撞到東西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司機小哥搖頭。搖頭在印度人肢體語言是「YES」,但我不明白他的搖頭是以印度人的身分回應我,還是一名洋化的旅行社司機?活未見狗,死未見屍,我們可能撞死一隻小動物,可能是幻覺,跟老鳥領隊講這件事,他便傳授了尊勝佛母心咒,說念了就能消災解厄。

    印度小哥健談,整趟旅途中能侃侃而談他在斯里納加成長的童年趣事,也能說印度人和喀什米爾人瑜亮心結。這一早才剛上車,他便笑瞇瞇地問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今天早上做了什麼?我一早醒來又跑去阿奇寺(Alchi)。這座佛寺由大譯師仁欽桑布興建於11世紀初期,千年古剎名氣很大,大得足以成為拉達克的代名詞,但它規模也很小,小得跟尋常農家院落沒兩樣,一個佛塔、三座佛堂、十來棵杏桃樹,整座寺院快步繞一圈不過五分鐘時間,但佛堂裡不厭精細的壁畫我可以看上大半天。

    早上八點鐘,寺院僅我一個人。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空中有鳥鳴聲,有一顆杏桃自樹梢掉落地上清脆聲響。三層堂(Sumtesk)內,光線自窗櫺斜斜射下來,三千大千世界碎裂成眼前一片金色塵埃。近看牆上壁畫,鼻頭簡直要貼在牆壁上了,仁欽桑布建廟時,神佛造像量度尚未被嚴格規範,寺院畫風融合波斯伊斯蘭教和印度教風格,文殊菩薩神似濕婆,綠度母臉上一抹詭異微笑如伊藤潤二筆下的富江,漫天神佛,造型天馬行空,諸相非相。

    然而那廟堂氣氛實在莊嚴,不由自主在菩薩塑像面前盤腿念《心經》,迴向給那隻冤死的動物,往昔所造諸惡業,一切我今皆懺悔──家裡的貓貓狗狗死掉,我都是這樣做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閉上眼睛一字一句念下去,念到「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反覆跳針,因為以往總是拿著手機一邊看著螢幕一邊念經,「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我忘記了。

    早上做了什麼?我早上就做了這些事,但不想對司機小哥言明,隨口胡謅賴床睡覺,睡到自然醒,便低頭念咒。一旁的前任側過身,指尖在手機飛快地指指點點,眉頭深鎖,面色凝重。這一早,沒有誰有交流的意願,整輛車異常安靜。車禍那一日,前任坐後座,什麼都沒看見,衝擊沒這樣大,但他並非不愛狗,手機那頭與他LINE來LINE去的男孩恰好是個犬顏,我與他結伴旅行,面對良辰美景,他心思總在手機那頭,旅途中始終存在看不見的第三個人。

    一度,身邊人的名字是另一個咒語,他給我極樂世界,也給我阿鼻地獄。在一段不對等的關係經百千劫,心深傷透也曾暗暗發誓:「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傷害你,讓你痛苦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若干年前,我從上海出發,橫越南疆,抵達喀什,來到紅其拉甫口岸,在中國巴基斯坦邊界,等於用一趟遙遠的旅行解開了這個人下在我身上的咒語,到如今我們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另外一頭,他這一秒微笑,下一秒皺眉,為了另外一段感情患得患失。

    他被另外一個人下咒了,時間傷害了他,也讓他痛苦,已經不需要我動手了。

    一段旅途,他在網路漫遊,我在公路顛簸。喀什米爾通往拉達克的山路雖以高速公路名之,但多數路段是未鋪柏油的碎石路。視線瞥向窗外,拉達克是印度中國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火線邊防,沿途是一個又一個的軍營。漫天風沙中,迎面駛來的軍用卡車灰頭土臉,殘破如牛車、馬車,工人手持原始的鐵鋤和圓鍬施工,若說他們正在蓋金字塔或萬里長城我也信,但這裡不是埃及或中國,這裡是印度,沿途交通號誌古怪的標語如同幸運餅乾籤詩:「Star early,Drive slowly」,「East or west,Drive safe is best」,「Train hard,Fight Easily」,印度人古怪的幽默感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這個夏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們從印度教的德里出發,抵達回教的喀什米爾首府斯里納加,在達爾湖船屋住兩個晚上,隨之是索瑪、卡吉爾、阿奇,一路開往拉達克。沿途風景從清真寺廟變成五色經幡,旅途第七天,終於抵達列城。這個海拔三千五百公尺高山小城人口約三萬,卻是拉達克最重要的城市。它是古絲路上貿易重鎮,玄奘取經取道該處,拉達克王朝建國,亦定都於此。9到12世紀列城為吐蕃領地,故而風俗與信仰與西藏相同。印度現今佛教信仰人口僅零點七,九成佛教徒又都居住在拉達克。

    列城大小寺院近二十座,善男子善女人來此是為了到黑美寺(Hemis Gompa)、提克西寺(Thiksay Gompa)禮佛,但我和前任脫隊,在老街上喝茶曬太陽,我們在此逗留兩天,終日無所事事地閒晃。辦公室如囚牢,每一場旅行都是一趟保外就醫,旅途中,沒有什麼非看不可的景點,非做不可的事,不必看到某些人、開某些會,已然是度假。

    列城繁華不過一個井字大街,路上紅袍喇嘛來來往往,沿街商家賣法器賣銅雕,也賣香料賣茶葉,佛國淨土充滿著咖哩的氣味。在一家古董店駐足,門口懸掛各色唐卡,視線落在一幅六道輪迴圖。閻羅咬著巨大法輪,六道眾生受困其中,生死流轉,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但佛教徒反過來,你想怎麼死,你就得怎麼活。瞥見古董店門口睡著一隻狗,旅途中的第十七隻狗。在佛教的信仰裡,這些狗上輩子都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所以此生落入畜生道,但也因佛教信仰的緣故,列城人護生,路上遇到的每一隻狗皆長得英俊帥氣,健康美麗。安靜的下午,白狗酣睡馬路旁,暖烘烘的太陽曬在白狗身上,尾巴壓住了光陰的一角,列城能容下一隻酣睡的白狗,又或者我們眼前一切繁華皆是白狗一夢也未必可知。

    按著TripAdvisor的推薦,找到觀光客評價第一名的館子喝可樂吃披薩,大快朵頤之際,前任突然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喀什米爾戒嚴了。我們來時經香港轉機,港人因反送中條例,占領赤鱲角機場。去時離開斯里納加,印度總理取消喀什米爾自治權,進駐數萬名武裝部隊,全境封鎖。人生好比網路,都被命運的大數據算計著。譬如手機點開一則泳褲或殺蟲劑廣告,臉書就會給你更多更淫蕩的內褲,與更狠更毒的蟑螂藥。太平亂世裡,極權模仿著極權,一隻牲畜的死亡,召喚出另一隻牲畜的死亡。

    我與前任說,臨行前,家裡養了十八年的貓因為慢性腎衰竭的緣故,死了。生命末期,食欲變差,狀況不斷,獸醫院進進出出,吃藥、皮下輸液、人工灌食與靜脈點滴,用盡一切現代醫療為他續命,但他變得好瘦,渾身肌肉全流失了,只剩一層皮黏著骨頭,一身華美的皮毛萎頓成一條破敗的抹布。老貓最後一次拒絕進食送醫檢查,住了兩天院,打針灌藥,血檢報告肝腎指數居高不下。醫生說,帶回家吧,接下來任何的醫療都是無效的。我把他從保溫箱抱出來,老貓的肚子摸起來脹脹的軟軟的,全是藥水。他張著眼睛望著我,眼神全無光采,我對他說,我們回家吧。(待續)

    圖BY郭鑒予

  • 伊藤潤二餐廳評價 在 CloudMile 萬里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7-02-20 21: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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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I時代的變革比每一次工業革命都快!李開復博士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的人工智能焦點論壇上談到,人工智能的未來將預見未來的大規模的職業轉移和人力重新佈署。但同時人類將有更充裕的時間體驗更優質的娛樂(舉例:虛擬實境)。

    【AI時代的變革比每一次工業革命都快】
    達沃斯時受邀與MIT Media Lab(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負責人伊藤穰一(Joi Ito)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閉幕日的人工智能焦點論壇上探討人工智能,本文由創新工場工友根據現場錄音整理。

    ——————————————————
    對談嘉賓:
    李開復博士,創新工場董事長及CEO、創新工場人工智能工程院院長

    伊藤穰一(Joi Ito),MIT Media Lab(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負責人,曾任Creative Commons CEO、Six Apart日本分公司主席、風險投資公司Neoteny創始人兼CEO

    主持人:
    蒂姆·布拉德肖(Tim Bradshaw),《金融時報》駐舊金山科技記者
    ————————————————————

    主持人蒂姆:今年我首次來到達沃斯參與世界經濟論壇,感覺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以下簡稱AI)在今年大會已然成為炙手可熱的焦點。現在當人們談及AI和它所引發的生產力進步時,往往會一道談及AI可能引發的倫理和政治議題,甚或爭辯AI的終極價值。我希望今天咱們能換一種觀點來討論AI。

    伊藤:我覺得AI確實變的熱門了,這種變化從去年底開始,2016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連許多非計算機領域的科學家都開始提出他們的觀點,而非像過往單純質疑AI。

    李開復:的確,如今AI已經被全社會所更廣泛地接受了。人們開始認識到,AI正在為現實生活服務。自2016年初AlphaGo戰勝李世石一役,為大眾揭示了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那就是AI確實能以極高的效能掌握特定垂直領域。AI能夠為我們的生活提供許多超越當前產品與服務水平的解決方案,AI能開始正式為人們提供服務。

    圖:AlphaGo VS 李世石

    蒂姆:所以,您認為這項變革的動力來自技術領域,還是外在的實體環境?

    李開復:我認為它屬於技術引領的變革。數十年來,人們普遍把AI視為一項技術,確實在AI發展的同時,經濟、政治等外在環境也發生了一些改變,但我不認為實體環境的改變和AI技術的發展具有直接相關性。

    蒂姆:前不久,IBM與微軟都捲入了一項重大討論,那就是AI技術是否會對人們現有的工作造成威脅,人們是否會因此失業?他們認為,AI的目的是增強人類的智能,而非替代人類。兩位認為上述論點成立嗎?

    伊藤:所有事物的價值都需要經過長時間的檢驗,而並非一段短暫時間內的觀察。宏觀角度來看,我們無法否認人們會因「新技術總會導致人們失業」而恐慌,但隨著新技術的發展,某些領域又會誕生新的工作。例如在美國,高中畢業生如果想當護士,就必須就讀社區大學考執照,而AI技術能夠達到護士必須學習的操作流程技能,使得費時且昂貴的職業資格考試變得不那麼重要。護士這一職業還將存在,但將不再受限於繁瑣的操作任務和流程事務,對於想從事護士一行的人來說,這是一大利好。對於許多職業而言,立刻要談立即被AI技術取代還言之尚早。但是顯然,許多工作領域的問題正被解決也正被改變。

    主導AI技術研發的各大科技巨頭,如果能為人們樹立一種正確的態度,驅散人們心中對AI技術的恐懼,也將會是一大利好。畢竟人們對AI技術的恐懼,絕大部分來自於對於AI的不解。

    要消除恐懼,我們需要在兩個方面努力,其一,是消除人們心中情緒化、非理性的恐慌心理;其二,則是理性解決問題。例如,我們必須對當前的教育體系,以及職業資格認證等體系進行改革,這取決於未來機器發展的速度有多快。

    在接下來數十年甚至很長時間內,AI技術都將會不斷發展。但現實是,我們的教育體系和人才市場仍然一成不變。我預見各項既有制度的僵化與缺乏彈性,將成為比AI技術本身更大的阻礙。

    李開復:大體上我同意,不過我認為,我們需要更為急迫的喚醒社會集體意識來理解並準備AI時代的到來。

    當今時代變革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工業革命時期都要快。隨著AI技術的不斷完善,越來越多的工作如今開始被AI技術取代。舉例來說,中國有一批AI創業公司正在研究人臉識別,這類技術已能批量辨識20到30萬張人臉,這是一般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量級和精准度,諸如保安、邊防等從事辨識任務的從業人員,也勢必會被取代。在另外一些領域,AI處理人際和人機關係的能力確實還不如人類,醫療行業是最好的例證,醫療檢測中的某些涉及影像識別的崗位很快也會被AI技術所取代,但那僅僅是醫療專業的一小部分。

    圖為曠世科技face++人臉識別自動解鎖

    所以大體上來說,人們的工作必須具備足夠的深度,需要讓自己強大到不會輕易被機器所撼動。我不認為現在正在從事這類有足夠深度工作的人們,會輕易被AI取代。

    當前有兩項重大的任務等著我們去解決。其一,是思考如何調配未來二十年大量被AI技術替代的工作者;其二,是我們的教育亟待改革。我們需要對我們的子女、下一代子女進行再教育,分析哪些工作不會被輕易替代,而不僅僅去幻想從事目前看似光鮮亮麗的工作。

    投身服務業可能是其中一個選擇。我們希望能鼓勵更多人參與人際間的交往互動,建立機器人與人類的交流溝通模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一點,而這些對於服務行業來說至關重要,AI技術能夠使未來的服務業更被人們期待和尊重。

    伊藤:日本人對於服務行業的看法就很有意思。日本人認為,服務業是與人打交道的工作。在日本很少有人帶著好萊塢夢,為了將來成為明星而在餐廳打工,他們單純就是喜歡在餐廳工作、熱愛著他們的顧客,這樣的態度完全刷新了我個人對於工作價值的認知。

    我們有必要重新設定價值的評價體系。過去我在日本的時候,日本還是一個經濟發展至上的國家。但如今,人們的觀念已經發生了很大轉變。在以前,工作只是為了獲得金錢,而金錢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成功的標準。

    但如果你基於你對工作技藝的精通程度去評價你是否熱愛這份工作,同時改採你對工作的熱愛程度來衡量成功,那麼很多被歸結為服務行業的職業其實都相當成功,服務本身可能談不上偉大,也不在創造什麼新事物,但這些當下從事的工作讓你明確目標,支撐著你的生活結構,讓你找到人生的意義。

    我們應當少關注一點工作產出的經濟效益,而更關注工作的目標和意義。舉例來說,育兒應當是國家GDP的組成部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被視為家務,養育下一代對全社會而言至關重要,如果每個父母都能在育兒領域多花些時間,社會將會變得更好。我們在比較人和機器的勞動產出時,多半僅僅用勞動價值和工時長短來衡量人類的產能,卻忽視了工作背後潛在的社會價值。這也是為何許多非計算機領域的科學家自去年起,也開始提出他們的觀點。

    李開復:另外一個重點在於,人類的工作進入了一個新的層次。人們在競爭中,將選擇更好的雇主和工作,同時取得工作技能與深度上的提升,逐漸成為各類專業能手和頂尖人才,甚至最後成為特定領域的首席科學家、最有價值的金牌球員、最受饕客追捧的明星大廚等。

    但機器也擁有著屬於它的全新定位。我們要做的是去思考在AI時代來臨之際,如何保留一手的經驗,如何為人類提供成長的空間,從而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為人類共同的未來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案。

    蒂姆:那麼隨著AI技術的普及,社會上的職業構成、各類職業對經濟貢獻的性價比會不會隨之改變?例如,一個人周遊世界開另類雜貨鋪,會不會比在辦公室當一名白領賺得多?

    伊藤:這正是另一個關乎整體經濟的重要問題。 如果AI真能把整體社會的生產力無限提高到一個極其充沛的程度,那很多人可能根本就不願意繼續從事現在的工作,如今包括政府公務員在內,很多人在崗位上過度勞動,薪水卻巨低無比。這些職業的確需要政策扶持和薪酬相關的補助,才能鼓勵人們考慮選擇那些看似低回報的工作。

    古希臘的雅典城邦就是一個例子。當然我們現在沒有那時代的奴隸制,但想象我們處在一個充滿了藝術家、哲學家的社會,那時公民們關心的,會是資源分配是否公平、收入是否均等。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再需要工作,否則就太不符合現代的經濟法則。社會仍然需要人類勞動力,但人們將變得更富裕、更能投身內心真正渴求的工作,將會有更多的音樂家能心無旁騖專注他們熱愛的創作、廚師們方能每天精心烹調讓人贊嘆的美食,他們周遭人們的生活體驗,將會因此更為多彩豐富。

    蒂姆:說到剛才的音樂家,如今他們掙錢的道路似乎更辛苦了。您覺得該由誰來支付這種額外收入?是政府?還是科技公司?

    伊藤:目前的音樂行業,正隨著流媒體技術、更趨完善的數字版權制度蒸蒸日上,可預見的是,數字音樂不會在近期沒落,產業規則和行業規模隨著技術平台而生了重大變革,整體音樂行業反而是在上升的。但是,我預見音樂產業各種獨家約束制度仍然是個發展瓶頸。上世紀後期,在電視和傳統音頻媒介當道的時候,巨星經濟、高銷量唱片和企業壟斷形成了當時的市場格局。但現在,這種體系已經過於複雜、而且不符合當今以技術平台為主流的發佈體系。

    李開復:不僅是音樂行業,其他的行業也存在著明顯的問題。例如,專欄作家和記者們的前途也值得憂慮,他們依循傳統媒體遊戲規則都曾經歷過獲利頗豐的年代,而對於新的技術平台分發規則、更為AI自動化的媒體模式他們仍未做好準備,記者編輯們的專業地位也需要被重新檢視與定位。未來型的AI技術公司將有機會賺得較高的經濟收益,這些創新公司甚至能和前沿政府緊密合作,共同為未來世界的工作結構和薪酬制度,進行前瞻的規劃和準備。

    我們過去專注在培養數理化人才,為了訓練符合上個時代需求的工程師、醫師、會計師、律師等等專業人才,我們已經投資龐大的社會資源,導致很多人打從學習階段其實就開始偏離了他們的核心潛能而毫不自知。在不久的未來,許多工作都能被機器取代,人們將從這種演進中被釋放,真正投入我們擅長、我們熱愛的領域。

    蒂姆:讓我們再來談一下當前AI技術帶來的經濟收益。由於AI技術對於大數據存儲、從業人員技能、輔助設施研發等領域提出了高門檻的要求,是否因而大部分收益都將集中在屈指可數的幾家大型科技公司中?對於其他小型的創業公司,由於缺乏機器、缺乏數據集,AI技術的研發成本無疑是巨大的,您認為AI技術對經濟結構有什麼影響?

    李開復:我覺得目前的體系會持續促使大型科技企業不斷發展。他們有能力壟斷資源、壟斷數據,在商業利益和激烈競爭的驅使下,他們會不斷競逐更為精進的技術能力,為公司賺取更大的利益。對於較小企業,進入AI市場的難度的確比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創業高出非常多。

    我呼籲行業需要大力推動AI生態系的開放性。創新工場北京總部和我們所投的創業公司體系中,已經啓動了全新的AI技術相關研發工作,近期我們成立了人工智能工程院,帶著孵化中國AI生態系的目標投入大量資源,招聘培訓一批年輕工程師入門AI領域,展開可公開數據集的採集和標注,我們也積極尋求在中國和全球資本市場的融資和成長機會。

    全球AI競技場上,美國市場有Google、Facebook、微軟,中國市場有百度、騰訊、阿里巴巴等行業巨頭,激烈的市場競爭導致他們的技術極低程度會考慮開放出來,創新工場希望能夠借此成為AI領域開放發展的倡議者和實踐者。

    蒂姆:我們之前提到,誰擁有數據上的優勢,誰就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創新能力。那麼非技術型公司什麼時候能夠真正採用AI技術,亦或是只能運用像IBM、Google、微軟等公司的平台?

    伊藤:隨著世界愈發緊密互連,要以「贏家通吃」的玩法去壟斷市場是越來越難。現在,如果某個個體試圖進行壟斷行為,會自動觸發市場機制。市場競爭會形成限制:如果某方採取壟斷動作,對標競爭的另一方會花數百上千萬美元去找到超級優秀的AI博士們來迎頭趕上。現今人才培養的源頭已經到位,但我擔心,當某個企業實現了壟斷甚或做上了寡頭的時候,自然而然能順勢招募AI領域的全球才俊,吸引能夠負擔他們百萬美金酬金的投資人,種種多方因素都正匯聚在一起。市場單方面依賴競爭機制進行調節並不完善,因此,我對開復和創新工場在中國推動的開放做法特別感興趣。

    接著我想說下一個經典的「電車難題」,雖然看起來有點偏題,但其實這個跟我們的討論挺相關的。這個研究大概就是詢問人們,如果街上一輛滿載乘客的電車馬上就要撞上一大群人,它應不應該立刻轉向,犧牲車內乘客的生命,還是放任讓車輛撞上人群。結果大多數的人都說,當然應該犧牲車內乘客的生命來保全更大一群人。但如果按照這個標準設計一輛無人駕駛汽車,你們會不會買具備這種人性道德的汽車?我是肯定不買。所以其實這就意味著,當我們只把責任交由市場機制,人們普遍都是自私的。

    而且,就像開復所說的一樣,資本主義的市場競爭是不會激勵大家分享數據、資源和市場的。傳統的政府監管方式過去曾經行之有效,但在面對互聯網的開放和動態結構,這種傳統的監管方式將會失效。現在這些AI、比特幣和其他所有領域中的問題,都不是過去十年二十年間學者們研究的題目,而是真正在資本市場能夠快速賺錢的技術。然而相較於開放的互聯網,行業不曾充分在開放場域來探討這些技術衍生的問題和現象,這是我的擔憂所在。

    李開復:我們倒是嘗試採用實務並直接一點的方法,用大公司跟大公司來抗衡。比如某巨頭企業說他們能夠提供數百萬美金的資金,另一家巨頭企業便說我們可以提供一個昂貴的開放平台。我們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有效,但畢竟我們都是敢於冒險的資本家,這個策略肯定是值得嘗試的。作為風險投資家,我們理解商場上凡事皆求回報,我們試圖串聯各方利益點,聚合成一條具有共通性的利益鏈條。

    蒂姆:現今大家都能看到AI產出已經開始變得極具說服力,那麼投入方面狀況如何?誰在編寫、改進算法,我們又怎麼知道這些算法何時會被使用?AI技術的透明性又如何?市場能否避免AI這樣的黑科技遭受偏見誤區,或者避免AI技術被濫用?

    李開復:我覺得目前有些公司採取所謂公開透明的做法,其實是很討喜的宣傳手段。但我也確實擔心,下面這種兩難問題會不會出現:一些公司選擇通過自律或推動立法來限制錯誤發生,但另一些公司不會這麼做。自然而然,比較規範自律的公司由於發展顧慮更為周全,相對發展速度上可能放緩;而較不顧慮錯誤發生的企業,反而可能成為最快速或最成功的那一方?

    例如在無人駕駛技術的開發上,Google很小心謹慎,把保護駕乘人員和行人放在了極其重要的位置上,技術不成熟就不推廣;相反,特斯拉的AutoPilot就很激進,會直接把測試版產品拿給公眾進行試驗。然而現在看來,特斯拉造出好無人駕駛車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一點。所以這個難題對任何規模、任何階段的企業,都是一個道德層面的決策。

    伊藤:偏見同樣會影響到產品開發。曾經有某家企業開發麵部識別系統的時候,僅用他們自己的工程師作為訓練數據庫的模板,但發佈演示產品的時候,這個產品竟然認不出一位黑人女性的臉,正因為他們的工程師全都是白人男性。很多偏見,是你在日常職場中不容易意識到的。

    過往許多公司會去蒐集信息、理解客戶,然後給出個解決方案。如果要做一個真的對社會有益、解決問題的架構,就只要想著把這個工具做得更好、更有用就可以了。我喜歡舉會計和電子錶格的例子,在VisiCalc發佈以後,這個蘋果公司自己都不知道該賣給誰的軟件出乎意料獲得會計行業的巨大歡迎,這讓他們欣喜萬分。於是他們在VisiCalc中投入了更多的靈感,VisiCalc 的開發者都沒有設想過它有如此多的可能性。

    我們需要的不是企業銷售人員出去收集客戶需求,然後回頭要求工程師做出什麼,我們需要的是賦予人們自己打造這些工具的能力,這不會是目前主導AI領域那些科技巨頭的商業模型和運作方式,反而更可能來自像開復您所投資的實踐型的創業者。

    蒂姆:數據和最終的成果歸屬之間是否有條清晰的界限呢?比如說如果某個商業公司使用Google的演算法找到公共部門數據中有利可圖的部分,例如運用某些醫療數據而大賺一筆,會發生什麼?會因為來源是公共數據而把這樣得來的利潤回報給政府呢,還是因為用了Google算法而成為其產品的一部分呢?畢竟沒有公共數據就不會有這一結果,目前這些數據相關的行業規則是如何制定的呢?

    李開復:我感覺我們正站在一道門前,正打開去探索一個美麗勇敢的新世界,針對上述問題其實行業還沒有定論,也應該好好充分研究一下這個問題。

    伊藤:看來科技巨頭們有一套針對現存數據庫、獲取數據的戰略。Google、Facebook或中國的百度、騰訊當然都會收集大眾的數據、從公共的數據中試圖做出成果。但很顯然個人電子郵件就不是公共數據,想要購買這些數據也是不可能的。也有很多人爭論是算法重要還是數據重要,顯然兩個都十分重要,但不同企業由於其業務屬性的側重,將會有不同的選擇。

    蒂姆:我在這星期聽到許多關於人工智能未來是不是真的能帶來巨大收益的相關討論,比如增加稅收,幫助政府能讓所有人都開心地生活還不用工作。你覺得AI能緩解社會焦慮、解決其他情況下可能會出現的不平等問題嗎?它會是我們期待的那個靈丹妙藥嗎?

    李開復:應該說這是必然的,在可預見的未來大規模的職業轉移即將發生,人才與人力需要重新部署,在AI驅動的工作形態改變之際,有兩部分我自己特別關注:一是孩童和成人的教育體系,舉例前面提到的音樂家、育兒等都將更能彰顯其價值,目前各項專業教育和技能培訓需要檢視其未來的適切性。二是人們有更充裕的時間來體驗享受更優質的娛樂,娛樂行業比如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在未來勢必更為百花齊放。

    蒂姆:這是場非常有意義並非常有趣的對談,十分感謝你們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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