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今晚月色真美拒絕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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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今晚月色真美拒絕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4萬的網紅每天為你讀一首詩,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搭上列車,讓我們以不動的姿勢,一起移動。(上) ──讀湖南蟲《一起移動》 ◎小編林佑霖賞析 孫梓評在2012年湖南蟲出版的《昨天是世界末日》的序中提到:「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湖南蟲就要出版第一本書了--而且是散文。總括過往書寫長、短篇小說的技術,醞釀好一整冊詩集的詩意(他甚至能寫長達兩百行的長...

  • 今晚月色真美拒絕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7-27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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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上列車,讓我們以不動的姿勢,一起移動。(上)
    ──讀湖南蟲《一起移動》
     
    ◎小編林佑霖賞析
     
    孫梓評在2012年湖南蟲出版的《昨天是世界末日》的序中提到:「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湖南蟲就要出版第一本書了--而且是散文。總括過往書寫長、短篇小說的技術,醞釀好一整冊詩集的詩意(他甚至能寫長達兩百行的長詩),從另兩項文類習得的優處,轉植於散文,創作者不免得面對剝除偽裝,解散霧與假動作,讓內裡露出,偏愛「迷斯粹」的他,如何承受這不得不的赤裸?」
     
    在三年後,終於等到他第一本詩集《一起移動》,在這本詩集裡,那個偏愛「迷斯粹」的男孩還是一樣,如此神秘、難解、掩藏,在詩這種相對於其他文類更能掩藏住意象指涉的文體,「迷斯粹」男孩會說些什麼?又有哪些話是他沒有說的?
     
    延續著2014年的詩歌熱潮,《一起移動》緊接著在《最快樂的一天》、《有些影子怕黑》、《附近有人笑了》之後由逗點文創結社出版,在這些同樣以新人之姿登場的作家中,《一起移動》除了有同名詩作獲得林榮三文學獎的殊榮之外,詩作中最受網路社群討論的即是《一起移動》中的情詩。
     
     
    一個呵欠之後 ◎#湖南蟲
     
    你在遠方的哨所
    打過一個呵欠以後
    我已經忘掉模擬過的
    千種戰事
      
    我在安逸的時候總是睏
    此刻天空燃起煙火
    再沒有理由保持沉默
       
    多想你隨口問個問題
    讓我費盡心思來回答你
     
     
    孫梓評說《一起移動》的核心其實是告白,但湖南蟲寫告白卻能寫得如此彆扭,他的告白不是對你說你的好、對你說愛你,連夏目漱石般的今晚的月色真美他都不願意說,他的告白有時甚至是一張白紙,「寄出白紙一張/我想寫的/你都不想讀」〈情書〉。在愛的同時又害怕被拒絕,在對一個人表現出愛慕、崇拜時,自我貶低是常見的狀態,湖南蟲的情詩像是「少男/少女」般百般思考折磨自己,拔起路邊小花開始你愛我、你不愛我的無限循環,是費勁心機要與你在路口巧遇,是如果你不接受,我就不說了的告白。
     
     
    告白 ◎#湖南蟲
    ⠀ 
    其實天天想你
    只是現在才決定
    嘗試說明
     ⠀
    說喜歡
    根本是愛
    動用所有靈感
    約你出來吃飯
     ⠀ 
    每當眼睛眨一下
    黑暗就吞噬你一次──
    為了找你
    我遁入秘境
    撥開所有的星星
    請神也借過一下
     ⠀
    哭泣的時候
    眼底畫面洶湧
    告白如同製造
    最大的災難
    一起搭上方舟好嗎?
     ⠀
     
    在他個人經營的網路新聞台上,也可以看到一些不同於少女情結的情詩,「最美的是/反省/愛情是可以全贏的時候/輸一次試試? /我的電路/怪怪的」〈阿法狗〉以模擬人工智能AlphaGo的口吻,向眾人闡述愛情的道理。在湖南蟲的情詩中,最能感受到他在貌似不經意、毫不在乎的語氣背後,暗自跺腳了多少次。「多想你隨口問個問題/讓我費盡心思來回答你」〈一個呵欠之後〉。
     
    翻開《一起移動》的目錄,整本詩集分為六小輯,分別為一起移動、偷偷移動、你要去哪裡:追星、你要去哪裡:街頭、你要去哪裡:拜訪辛波絲卡、你要去哪裡:
     
    回家。其中可以明確劃分出前兩小輯,與後面四小輯的區別,而其中又以「移動」這個意象貫穿六個小輯輯名。前兩輯一起移動、偷偷移動,主要是以情詩為主,一起移動寫愛情裡的勇往直前、甜蜜與盼望,「每當眼睛一眨/黑暗就吞噬你一次——/為了找你/我遁入祕境/撥開所有的星星/請神也借過一下」〈告白〉。偷偷移動寫得更多是面對愛的膽怯、痛苦、焦慮與不知所措。「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心再苦/也已經沾滿了蜂蜜/爬滿了螞蟻」〈偷偷移動〉。
     
    後四輯則是都以「你要去哪裡:」為題,緊扣住「移動」,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與你一起移動,分別寫追星、街頭、拜訪辛波絲卡、回家。「你要去哪裡:追星」中許多的詩都有著副標,副標都是各種類型的電影、藝術作品。
     
    「若生活經驗不足以支撐創作,就將眼光向外推,讓自己成為山谷,
    為震撼自己的人事物反彈回聲。」
     
    這一小輯從他者的藝術作品出發,像他自己所說的,像是你登上了一座山,更甚者這座山與你心靈契合、這座山的景色、在爬山的過程中發生的事情打動了你,於是你在登到山頂,或是才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朝著山谷大聲呼喊,山谷的回音不只向著你而來,也向著其他人而去。〈移動之必要〉寫宮崎駿的〈霍爾的移動城堡〉,從霍爾的角度說出他自己的話,究竟移動是為了什麼?移動的必要性是什麼?「在危險時刻/瞬間摧毀一座城堡/哭著穿過時間/為無懈可擊的重逢埋下伏筆/成為繼續移動的動力」〈移動之必要〉。
     
    「你要去哪裡:街頭」則是一系列面對社會、從社會事件中取材的作品,如與詩集同名的作品〈一起移動〉,是以2014台北捷運隨機殺人事件為發想,「搭上列車,我們以不動的姿態/一起移動。」在那班捷運上的人們,懷著各自的心事、各自要前往的地方,卻在那個時刻,藉由死亡/神的指引成為了某種命運共同體。「我們每次分離都慎重完成道別,每一次/見面都記得好好親吻/神知道我們都沒有機會再見面」
     
    湖南蟲的社會詩並不單純書寫社會事件,而是從中擷取一個角度,劃出去談另一件事情,這樣的做法雖然會減輕了社會詩在事件當下的力度、效果,但在書寫的社會事件過去後,作品並不會隨之而去。
     
     
    但是它們都不爆炸 ◎#湖南蟲
      
    我如何停止擔憂並愛上核彈
    雖然它們都不爆炸
       
    我如何遙控世界上所有毀滅性武器
    在每一個時間醒來
    都能相信末日不遠了
      
    但是它們都不爆炸
    它們像忘了醒來的冬眠的蛇
    被困在冰河期的夢裡超載性慾
    都不爆炸
    像我愛過的人裡最壞的幾個
    不被我的心意打動
    放任這星球繼續旋轉
      
    持續飢餓
    拒絕擁抱大自然
    --心裡不斷刺痛的亮點
      
    我已經學會停止擔憂並
    愛上核彈
    持續製造更多的愛情
    確信了自己可以對抗一切救世主
      
    就算它們都不爆炸
     
     
    「你要去哪裡:拜訪辛波絲卡」乍看輯名會想到第三輯的追星,但這輯向辛波絲卡「致敬」的方式與前者並不相同,這輯是以書寫生活中的哲理、哲思,一種辛波絲卡式的思考、創作,藉由這種方式來向辛波絲卡致意。「絕對有一隻新品種的/過動怪獸/因為與我對撞/非常寂寞地絕種了」〈黑色公路〉。
     
    最後一輯「你要去哪裡:回家」則是回到最一開始的出發點--家庭。其中最令人感動的是以半機械人形容因生病需依靠鼻胃管、機械維生的父親的〈人造人〉,「你在大馬路上,移動或者/靜止。陽光或雨都沒有避開你/生而為人,你不否認/所有必然之毀壞/都是因為正被愛著」。所有生命的耗損,不正都是因為愛嗎?「身為疾病的土壤,它愈茁壯/你愈是,充滿了文明/得以介入的空間」面對父親漸漸陷落的軀體,文明介入了身體與靈魂的罅隙。
     
     
    人造人(節錄) ◎#湖南蟲
     
    那些被我們稱之為醫生的人
    代表命運向我們建議:「你的骨盆
    需要一些金屬來咬合
    好不好?」你說好。面對生命
    丟到眼前的問題
    我們的回答如此有限,並盡量
    傾向於樂觀或無感
     

     
    ◎作者簡介
      
    湖南蟲,本名李振豪,1981年生,台北人。樹德科技大學企管系畢業。作品曾入選《生活的證據:國民新詩讀本》、《九十七年度散文選》曾獲得林榮三文學獎、時報文學獎等。有個人新聞台「頹廢的下午」。曾出版散文集《昨天是世界末日》《小朋友》與詩集《一起移動》。
      

     
    美術設計:FB@Sorrow 沙若
    圖片來源:FB@Sorrow 沙若
     

    http://cendalirit.blogspot.com/2020/07/blog-post_27.html

    #每天爲你讀一首詩 #每天為你讀一位詩人
    #湖南蟲 #隱藏 #移動

  • 今晚月色真美拒絕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9-12-06 05:5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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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澤言x妳
    #沉淪卡面衍伸
    #R18

    #還沒拿到親親卡但硬要寫
    #沒重點純粹車XD

    大家課金週年快樂(?

    不知道為什麼這篇寫得很不順
    一直重寫,拖很久啊嘖嘖
    然後竟然轉眼就天亮了……
    最終換了種敘事法,不知道效果如何😉

    ————————

    今日,公司與華銳剛結束一個合作案,在案子執行期間,全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總是邊哀嚎邊加班,同時還一邊偷罵資本主義大魔王李澤言,而且還是妳帶頭……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當妳以為可以好好洗個澡睡個舒服的覺時,李澤言竟還要妳向他匯報案後總結——

    所以此刻,妳端坐在李澤言面前,腦袋沒怎麼運轉,眼神有些失焦地盯著他好看的臉龐。

    望著他漂亮的長指抵著下巴,拇指時而輕地摩挲著,好想——也摸一下……

    他先是蹙眉,而後又舒展開來,原先緊抿的唇此刻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唇看起來很軟,好想——

    「做得不錯。」

    李澤言的嗓音突然傳來,妳這才突然從迷濛中醒了過來。

    「妳剛才不會是睡著了——」

    「沒、沒有!我在思考……」

    儘管你們倆的關係已經非常親密,可面對李澤言的質問,妳卻下意識擺擺手解釋,無法脫離他的總裁設定。

    明明妳已經下班了呀……

    「喔?思考什麼?」
    他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等妳解釋。

    可妳語塞。
    「思考——」

    思考他有多可口——這妳怎麼說得出口呢……

    索性,妳起了身來到李澤言面前,拉開他還拿著匯報的雙手便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無視他眼中的些許錯愕,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直接將臉埋進他頸窩間。

    看來,他是剛洗完澡,暖暖的、香香的……

    「李澤言……」

    以臉抵著李澤言的脖子使妳的聲音悶悶的,有些疲憊的嗓音此刻聽來更是黏膩撒嬌。

    「總裁大人……我下班了呀……」

    「您就放過我吧——」

    妳說著,不經意地以鼻尖蹭蹭他,聞聞他身上令人眷戀的清香混著些微男性沐浴乳的茶木香。

    「好了,蹭夠了就下去,該洗澡了。」

    話雖是這麼說,可他的大掌卻貼在妳的後腰上,拇指輕地摩挲著……

    隔著薄薄的襯衫,妳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在妳腰間蔓延,更別說緊貼著他的胸膛,一同因隱隱被挑起的情潮而輕喘起伏……

    李澤言的嗓音雖淡然,卻是輕柔,讓疲憊極了的妳意識更是朦朧。

    這樣抱著他,真的很舒服……

    想著,妳以鼻尖摩挲他的耳側。
    「李澤言……」

    妳低喃著他的名字,下秒,輕咬了下他薄嫩的耳垂——

    只是輕輕地,然後讓妳溫熱的吐息輕撫他的耳窩……

    妳感覺到他的手稍稍施了力,輕捏了捏妳的腰側,明顯地隱忍。

    可妳,睏得快閉起眼,瞧不見他微微泛紅的耳朵,也忽視他越發深沉的吐息——

    「別鬧……」

    見妳還是毫無動靜地賴在他身上,再開口,嗓音便更低沉了幾分,還多了幾分威脅意味。

    「還不下去?是想要我幫妳洗?」

    「嗯?」

    妳迷迷糊糊地睜眼,終於在腦中咀嚼完他那句話後驚醒——

    他要幫妳洗澡?在妳剛無意識地撩撥完他之後?

    不,妳疲憊不堪的身體,可無法再被他折騰一番了!

    想著,妳倏然起身,快速俐落地從李澤言身上跳開,下秒便恭敬地朝他鞠躬。

    「不勞煩您,謝謝!」

    接著妳便抓了衣服,頭也不回地衝進浴室。

    ——

    洗完澡後,妳幾乎是一沾上枕頭就緩緩入睡,連鑽進李澤言懷裡都還來不及。

    迷迷糊糊之中,只隱約感覺到他將妳攬進溫暖的懷抱中,在妳耳邊輕訴。

    「睡吧。」

    「明天帶妳去——」

    妳扭了扭身子,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能枕著李澤言的臂膀,嗅著他的氣息入睡。

    沒聽清要去哪,他的低語全被平穩有力的心跳聲掩過,伴著妳入眠。

    無妨,與李澤言一起,去哪兒都好。

    ——

    「唔——」

    妳幾乎是一踏進室內便被李澤言壓在牆上。

    裸了大半的背部突貼上冰涼的大理石牆面讓妳不禁驚呼,可那細微聲響卻被李澤言的深吻掩去。

    一手撫住妳的後頸,一手箝制妳的腰,他極具侵略的氣息盈滿妳鼻間。

    他探入妳口中,讓妳的柔嫩與他交纏,貪戀彼此的氣息讓這深吻無法罷休。

    時而輕咬著唇瓣,時而吮著舌尖,一陣陣輕喘在兩人相互的汲取中消耗殆盡。

    妳有些迫不及待地扯住他早已鬆脫的領帶,讓他更向妳靠近,直至那雖是浸濕卻更加炙熱的寬大身軀緊貼著妳,讓妳確切感受到他身下早已勃發的欲望。

    情潮翻湧,在這偌大的房內極速擴散。

    這一切似乎來得又急又快——

    今日,妳幾乎睡到自然醒,直到李澤言撥了電話給妳。

    電話那頭,他具磁性的嗓音煞是好聽,卻沒驅走妳的睡意。

    妳睡得迷迷糊糊地,只隱約聽到他說派人去載妳,以及他那帶著無奈卻又寵溺的一聲「笨蛋」。

    -

    「李澤言……」

    妳迎合著他唇上的啃咬,偷了彼此交換氣息的空輕呢喃他的名,帶著喘息的輕喚,無疑為最迷人的勾引……

    妳有些笨拙地一顆顆解開他的襯衫釦,接著解開他的褲頭將襯衫大開來,有些冰涼的手順著他結實的側腰往上輕撫,直至覆上胸膛上那處不明顯的挺立,學著他撩撥妳的樣子,輕地撥弄挑逗。

    李澤言突握住妳的手腕,卻沒阻止妳的意圖,反倒引著妳的小手往下探去。

    順著他那精實卻不粗曠的腹肌線條往下,緩緩探入,直至覆上那灼熱不已的碩大,妳隨即感覺到李澤言在妳耳側的一聲輕喘……

    那深沉又壓抑的喘息像是給了妳鼓勵,妳輕握住了它,不甚熟練地套弄著——

    -

    傍晚,妳被專人接到飯店,直接帶到了這間貴賓套房。雖說是套房,它其實是打通了整層樓的半開放空間。

    能直接俯瞰這城市的霓虹錯落,更能直接仰望滿天繁星與皎潔的月色。

    月光,映在一旁的泳池中,隨著粼粼波光輕浮動著。

    左側,是進到室內的落地玻璃門,整體景觀簡約大方。

    而右側則是栽種著花草的小庭園,人工草皮上有著精緻的雕花木桌與美味佳餚,還有為妳準備一切的李澤言。

    -

    李澤言的西裝褲在被妳解開後因沾濕並未落下,就這麼卡在那隱約有著人魚線的髖骨上。

    妳單手將褲子又撐開了些,撫上他結實的臀部,在他靠上妳的頸窩挑逗地舔舐啃咬之時,妳將難耐全轉移於手上的揉捏,在他那稍嫌白皙的臀上留下一道道泛紅的抓痕。

    他吻上妳的耳畔、含住妳的耳垂,讓他的吐息撓得妳輕顫……踩著絨毛地毯的腳丫子,指頭都不禁蜷起。

    妳半瞇起眼,雖身上的洋裝還未褪去,卻隱約能感覺到胸前的敏感早已因他的身軀無意地輕觸而挺立,如此的想望讓妳不自覺地更想取悅他。

    由根部輕地揉捏再緩緩往上,妳感受著他在妳手中逐漸勃發至無法輕易掌握,將那炙熱傳至妳掌心,溫熱妳的指尖。

    妳試著將圈起的虎口輕觸上隱隱泛著濕潤的頂端,只是輕地摩挲了幾下,便能感受到李澤言愈發深沉的呼吸聲,落在妳鎖骨的啃咬更是加重了幾分——

    -

    今晚妳特意挑選一襲酒紅色洋裝,將妳的肌膚襯得白皙,合身剪裁更是凸顯有緻的身形曲線。

    妳在李澤言的注視下入座,突然覺得有些羞赧,雙頰微微發熱……卻不知是因這身拘謹的穿著,還是因為他為妳準備的這些驚喜。

    雖說已經同住一屋簷下,更是每日清晨在他的懷中醒來,可像如此相約到一處碰面,竟讓妳有約會般的緊張感。

    妳向他問起,他只是淡然地說:「因為上次有個笨蛋說想看煙火大會。」

    而後,妳頓時想起,那不過是累得發睏的一句夢話——

    -

    妳加重手上力度,在撫至頂端時稍加緊握,讓掌心的溫熱捂住那敏感的一處……

    妳隨即聽到他一聲悅耳的悶哼,而那向來的從容明顯一頓,伴隨而來的是他飽含欲望的低嗓。

    「醉了……膽子倒是挺大?」

    說著,李澤言握住妳不安分的手,將妳轉身面向牆面,妳不滿地咕噥了聲。

    「我才沒醉——啊……」

    他咬上妳的側頸,些微的疼痛感夾雜一陣酥麻讓妳驚呼出聲,手隱隱握拳,適應著身子越發敏感。

    李澤言拉開妳後背的拉鍊直至臀部,雙手搭上妳纖細的肩頭沿著手臂輕撫而下,洋裝直接落了地,妳纖細又白皙的身軀在他面前展露無遺。

    將妳的濕髮撥至一側,李澤言吻上妳的後頸,先是以長指極輕地刮搔妳的背部,由後頸至腰部,再由腰部往前至平坦的小腹,逐漸往上至輕撫過胸前的挺立,卻刻意不願停留,這挑逗的輕觸惹得妳不住喘息……

    希望他停留、加重,卻無法如願。

    李澤言將妳的雙手拉起抵住牆面,只是在妳耳畔低語,「撐好。」

    語落,溫熱的吻再次落下,由後頸至肩頭,沿著背部有緻的線條往下,手輕揉捏著妳的側腰,那帶著啃咬的吻又偶爾以鼻尖刮搔,惹得妳不住輕顫的意圖由腰窩來到臀心,指尖輕地一扯,最後一道防線輕易落地……

    -

    用餐時,妳滿足地享受李澤言為妳挑選的軟嫩牛排,甜點也是妳喜愛的蛋糕,唯一的不滿便是妳看著他將杯中紅艷透光的紅酒飲下,卻一口都不給妳!

    「妳沒忘了自己喝醉時什麼模樣吧?」
    只是這麼說著,那帶笑的眼卻沒半點妥協。

    妳咕噥著他霸道,只能恨恨地喝掉手邊的新鮮果汁。

    飯後,他接了一通國際電話,花了一些時間交談,再回來時已見妳光著腳丫坐在泳池畔踢水。

    妳對他笑得燦爛,並朝他伸手邀請他一起游泳,可他,只是雙手環胸倚在牆邊說了聲:「不要」。

    面對他的拒絕,妳倒也不以為意,只是對他眨眨眼,下一秒,雙手一蹬便滑入水中。

    妳沒瞧見當妳沒入水中時,李澤言那總淡然的眼閃過一絲驚慌,因為在那前一刻,他察覺妳的神情有異,直覺望向那杯被妳飲盡的空酒杯——

    -

    「唔……」

    李澤言一手抬起妳的腿,朝那早已濕潤不已的一處吻去。

    他的舌尖在妳敏感的小核上輕舔、畫圈,再沿著兩側柔嫩細細描繪,感受到妳的喘息逐漸加快的同時,便探入那微微緊縮之中,引出更多的濕意……

    「啊……李澤言……你不要……」

    李澤言的舉動讓妳羞澀不已。

    想著他如此親密地舔弄,妳的雙頰便一陣發熱,不禁瞇起眼,將前額靠向抵在牆上的手,卻沒想到這讓身子向前的舉動,讓他得以探得更深入些。

    那柔軟溫熱的舌尖在小核上不斷徘徊摩挲,讓妳幾乎要承受不住。

    隱隱的情潮泛起,讓妳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說不上希望李澤言更奮力些還是停下……

    感受到妳規律的緊縮,李澤言起身,讓他的灼熱抵在妳渴望著他的一處,卻沒有動作。

    由身後一手覆上一直未得到紓解的挺立,稍加力道的揉捏著,一手往下探入,輕觸上那敏感得已無法承受更多的小核。

    他在妳耳畔低喃,渾厚的嗓音便是最直接的催化劑,讓妳逐漸無法壓抑對他的渴望。

    「不要什麼?」

    說著,他輕揉著小核,讓妳稍稍褪去的情潮再次湧上,可卻在施力按壓了幾下後又倏然停下……

    「……唔……李澤言……」

    「嗯?」

    他輕聲回應,那骨節分明的長指轉而探進因刺激而緊緊縮起的花穴之中,有些難以探入。

    「放鬆。」

    邊說著,李澤言吻住妳耳畔、側臉,一手捻起挺立的嫣紅輕地搓揉,引著妳接納他的長指。

    順利探進後,先是緩慢地進出摩挲,直至感受到足夠濕滑不弄傷妳後,他輕易地找到那讓妳驚呼出聲的一點,指尖快速地勾動幾下。

    突來的快意讓些微失控的輕聲叫喊從妳口中溢出……

    「啊……李澤言、李澤言……停……」

    -

    李澤言潛入水中,透著藍黃交錯燈光的水中,難以快速看清妳的所在,在撥了兩下水終是看清眼前之景時,妳已來到李澤言面前……

    他朝妳伸手,有些凌亂的襯衫及扯開的領帶隨著池水波動。

    兩側的燈光將他映得繽紛又剔透,此刻的李澤言,竟美得像幅畫——

    心一動,妳握住他的手將彼此拉近,一手撫上他的側臉便吻了上去。

    妳能感受到他一愣,卻很快地迎合妳的深吻。

    微涼的池水溢入口中隨著交纏的舌尖翻攪,妳只想探得他的溫熱。

    彼此的氣息還未交換,便化成陣陣氣泡浮出水面……

    在水中,一切變得極其寂靜,如同時間停止了般,便讓這熱切的深吻無法罷休。

    直至,妳終是喘不過氣,才被李澤言帶出水面,一把將妳抱上池畔,自己則是站在台階上與妳對望。

    妳輕喘著,還未緩過來便聽到李澤言微慍地唸叨。

    「偷喝酒?」
    「真不知道妳這笨蛋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聞言,妳突然笑得一臉賴皮,「想你呀!」

    李澤言先是一愣,在輕笑後的一聲「笨蛋」全掩在那侵略著妳的深吻之中——

    -

    「停?」

    說著,李澤言果真停下動作,卻惹得妳難耐又不滿。

    「不是……嗯……你……」

    「究竟是要或不要?」

    這還用問嗎?

    「李澤言……你這……」壞蛋。

    「嗯?」他輕笑。

    「要……想要,你快——啊……」

    沒等妳語落,胸上那手已覆上小核,陡然快速地搓揉著,而被妳緊緊包覆的長指更是沒放過那敏感點,同時進行的逗弄讓剛才累積的情潮快速翻起,短短幾秒妳便已達到頂峰——

    「唔——」

    妳支撐不住地一手向後抓住李澤言有力的臂膀,全身不住地輕顫,雙腿有些發軟,幾乎要站不住了,可他卻沒打算停下……

    摟著妳的腰身往旁一站,李澤言將妳的雙手置於精緻地雕花矮櫃上,執起妳一腳也跨上矮櫃。

    這樣的姿勢,讓他能毫無保留地與妳貼近,自然也就能將身下的柔嫩看個透徹。

    這認知讓妳羞赧不已,悄悄想將腳放下,卻被李澤言先一步制止。

    一手箝住妳的腰身,一手撫住妳的側臉,李澤言吻住妳的同時,也深深地佔有了妳……

    那隱忍多時的炙熱已脹得他發疼,而如此碩大突進入妳還在高潮餘韻中而緊縮的花穴,讓妳驚呼出聲,卻被他一一吻去。

    緊貼著的兩副身軀交換著彼此熱度,深深的喘息也達到一致的頻率……

    李澤言就這麼稍停留在妳之中,讓妳的窄小適應他的碩大滿盈,也讓他感受妳緊致的包覆。

    直至,妳有些難耐地握住他的手,他才緩緩進出抽送。

    雖是緩慢,可他的每次進入幾乎是抵到最深處,一下下的深入都讓妳不住驚呼,可緩慢堆疊的情潮令人難耐……

    「李澤言……你……快、快一點……」

    說著,妳羞赧地別過頭不敢看他,卻被他又將妳的臉轉了回來,以額抵住妳的,讓妳的氣息輕撫著他。

    「什麼,再說一次。」

    邊說著,他惡意地深深頂了幾下。

    「唔——」
    「你……動快一點。」

    沒有回答妳,也沒有放開妳。

    他就此加快了律動,也加重了幾分力道。

    「啊……」

    這加快的律動讓妳剛褪去的情潮再次湧上,花穴再次緊縮了起來,也因此更加深了陣陣快意。

    與李澤言揉捏小核帶來的酥麻感不同,他一次次深入的快感是妳無從抒發的,只能隨著他的律動引領。

    妳突然有些後悔要他加快,卻又貪心地想得到解放。

    「嗯……澤言、澤言……」

    「嗯。」

    他在妳耳畔,連一聲應允都讓妳覺得性感無比。

    「慢點……」

    聞言,李澤言輕笑,卻沒打算緩下,反而更用力地挺進。

    「一下要快一下要慢,妳到底——」

    「唔——你、你不要管……」
    「聽話!」

    聽話?
    妳叫他——聽話?

    李澤言的笑意更深了,若妳與他對望,便會發現他連眼裡都染著笑。

    可,在床事上的主控一直是他。

    李澤言箝住妳腰身的手探向還有些腫脹的小核,輕揉了揉。

    這微小的舉動讓尚無法舒緩的難耐與陣陣快意交錯加乘,讓妳無措地只能伸手向後緊抓著李澤言。

    「唔……澤言……」

    妳無助地輕喚,承受著李澤言一次次地深入,很快地便在他的引領下再次達到情潮的巔峰……

    ——

    妳無力地癱軟在李澤言懷中喘息,他撫上妳的側臉,指尖輕地摩挲著。

    吻上妳的額頭、鼻尖,待妳稍稍從餘韻中褪去,因高潮泛起濕意的花穴不再緊緊包覆他後,才將妳抱上矮櫃面對他坐著。

    妳知道他還未得到舒緩,儘管還輕顫著,卻也沒有抗拒,主動捧住他的臉,像他對妳那般,輕吻他的額頭、眉宇、鼻尖。

    咬上他的唇瓣,探入其中。
    當他再次進入妳時,不約而同地因舒服而嘆息。

    妳攀緊他的肩膀,將自己埋在他頸間,在承受他次次深入時輕咬他的側頸,時而吻、時而舔拭。

    隨著李澤言越發奮力,妳便隨之律動,兩人的喘息在這偌大的房裡似乎顯得輕微,也就讓妳無所顧忌地,無須壓抑的輕吟出聲。

    「哈啊……澤言……」

    妳的喘息與嬌吟在李澤言耳側,隨著他的律動迴盪。

    就在妳緊抓住李澤言的臂膀,花穴不自覺地緊縮欲迎來高潮之時,突聽到一絲細微的聲響——是花火。

    「……李澤言……煙火、不是、要看……」

    「這時候妳還有空想這些?」

    他的話語裡帶著隱約笑意,隨即就此姿勢將妳抱起,而妳也下意識地以雙腿夾住他有力的腰桿。

    隨著李澤言向外走動,妳突然意識到他的意圖。

    「等等!李澤言……你不會是——」

    「妳說呢?」

    「不行、會、會被看到的!」

    「這是28樓——」

    「等等!」

    妳慌張地看著李澤言,卻又無法阻止他走動,想著他要走到室外去,心裡一陣緊張便下意識地緊縮著,竟就這麼隨著他走步的震動,攀在他身上達到高潮……

    「唔——」

    妳身子一軟,又覺得羞愧地將自己埋在他頸間。

    感覺到李澤言轉了個身,妳偷偷抬頭一望,原來他只是移到這一大片落地玻璃前……

    妳氣惱地捶打他兩下,他也沒生氣,只是托著妳深深挺進……

    「啊——你這……壞唔——」

    李澤言吻去妳故作的嬌嗔,讓自己靠近玻璃,他奮力地挺進讓妳全身虛軟地伸手抵住他身後的玻璃,也就這角度,能清楚看見屋外的繁星。

    最終,在李澤言將自己的所有深埋進妳之中時,煙火倏然升起、迸發。

    繽紛火光照亮天際。



    李澤言極少以言語述說情意,而妳,卻總能從他的舉手投足之間,感受到他不曾言說的寵溺。

    初遇的那天,妳並未想過自己終將會陷入他的眼眸、他的溫柔之中。

    可他的好,便是令人沉淪,無可自拔。

  • 今晚月色真美拒絕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8-02-22 20: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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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FictionTranslated
    【善良的神】

    在小時候見過《最後晚餐》的構圖,耶穌在中間,他的弟子在兩邊排開。現在中間的並不是耶穌,而是穿灰白色西裝的陳森,他的雙指夾著厚肥的雪茹。陳森模仿著新聞主播正經八百的聲音:「一個叛徒的老婆被輪姦,殺死,斬手斬腳,在西貢出海逐包逐包扔掉。牙齒,一隻一隻用鐵鎚打下來,不然會被差佬找到……」

    他的門徒並不是聖彼得、猶大,每個都戴著小丑面具,他們聽到陳森的話,模傍著無線新聞的開場曲:「噔~~噔噔噔噔噔~」然後哄堂大笑,一室好像穿滿了快樂的空氣。

    這一刻張先生醒了。

    空氣中沒有快樂的聲音,只有冷氣吹送的規律聲音。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面,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道金髮,金髮連著的裸背。同在被窩的那個白人女人微微轉個身來,那張妝半溶掉的臉,一點也不漂亮。

    但張先生不在乎,他感到四肢和背肌都酸痛不已,卻不是因為昨晚的運動;胃很漲痛,好像一個腐蝕的暴風在裡面醞釀,裡面卻甚麼都沒有。張先生爬起床,在櫃桶裡找到藥丸,拿昨晚剩下的半杯水服用,頹累的坐在鏡前。

    白種女人在鏡中熟睡著,她為甚麼會來這裡?據說澳門就有很多東歐女人,但這裡是柬埔寨。這裡的白人大多數是遊客。還有日本人、韓國人、中國人、台灣人,香港人……但他其實不在乎,只是藥丸發揮作用之前,腦袋不受控。再過些日子,女人起床了,然後徑自去洗澡、梳洗,在吹頭的時候,她背著他用英語說:

    「昨晚你不停在發抖,抖得很厲害。」
    「是的,很多人這樣說過。抱歉。」
    「沒問題啊。」她爽快地說。

    她離開一陣之後,張先生也穿衣服,將那個藏著一堆不同藥丸的櫃桶拉出來,再拉盡,裡面有一支新亮的54式手槍,像紙鎮般壓著一張字條:

    「如無意外,沒有使用的話,請放回原位。」

    只有一個彈匣。張先生嘆了口氣:「吝嗇。」

    暹粒市,那是柬埔寨北部的大城,基本上是一個旅遊城市。張先生入住的酒店在市中心的旅遊區,附近充滿白人、英文、法式風情的舊建築,人潮絡繹不絕。黃毒的陽光永遠高照,他只穿著一件黑色的T-Shirt和西褲,胸前掛著一部相機,彷彿他也是一個尋常的遊客。

    他拿出一張紙,截了一架Tuk Tuk車。他沒講價,就坐了上去。Tuk Tuk其實只是電單車,後面拖著一個兩輪的「車廂」,緊迫一點,裡面可以坐四個人。

    但張先生只有一個人,他將紙條交給司機,說要「去這個地址」,那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臉上掛著柬埔寨人臉上都有的一種詼諧的微笑,你分不清那是友善還是狡猾。對方說好,馬上騎上電單車開動。行車不久,司機就說:「那裡是Pub Street啊,距離這裡不遠。」

    張先生應道:「很多酒吧那裡?」對方說:「是啊。」

    其實昨晚張先生就在那裡待過,只是完全不知道那裡的地址。車走了十幾分鐘,就停了,他付錢下車,只見白天的酒吧街完全是兩個樣。人少得多,經過的人都是黑黝黝的本地人。

    那個叫做「金字塔」的酒店,在酒吧街的後街,張先生就像一個回家的遊人,經過埃及風格的酒店大堂,進入電梯,按三字,腳步輕鬆地找到了333號房門。張先生按鐘,裡面寂靜一片。他再按了一次,仍然沒反應。他姑且再按了一次,裡面竟傳來一把女聲:「Yes?」

    「Room Service Mam。」張先生說。不久,一個年輕女子打開了門。她說話之前,張先生已滑進了房間,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就像張先生的房間,這個女子的房間也是大半陷在陰影之中,因為那張厚重的窗廉。這二十出頭的女子,留著一頭及肩的、染成灰茶色的頭髮,不施脂粉,穿著現在流行的一字膊上衣和熱褲,就像這裡滿街都是觀光客一樣。她望著張先生一陣,好像在組織語言,然後她說:「你是老頭子的人?他要我回家?」

    張先生經過她和玄關,坐在雙人床的床邊,說道:「鍾小姐,我姓張,我見過妳——的照片了。很遺憾,不是。妳的老頭子不會專程派人來做保姆。」

    她沉默。張先生繼續說:「你的老頭子欠了我們公司很多錢,而他不肯還,或者說,他不承認這件事。所以公司派我來護送妳回去,或者作為獨女的妳能勸他一下。」

    女子的表情陰晴不定,沉默一刻之後,她說:「你是一個人?」張先生答:「有甚麼分別?妳不是以為能夠逃得吧?」鍾小姐冷靜地說:「我不是想逃。也許你的袋中還有一把槍。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無得講數。」張先生微笑。
    「我不會逃走,我會跟你們回去。」鍾小姐說:「但你要跟我合作。」

    張先生笑起來:「這應該是我說的話……」話音未落,外面突然有人敲門。二人靜默下來。鍾小姐望望他,然後走過來,將他按倒在床上,翻過被子捲著二人。被未完全落下,外面的人已經用門匙開了門。外面走入兩個大漢,他們站在床邊,說道:「小姐,我們看見一些腳步聲。」

    鍾小姐將被子拉下來,讓他們看見她擁抱著張先生,她厲聲道:「為甚麼這樣闖進來?是甚麼天大的事情?」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她續道:「難道我連一點私人空間都不能有?老頭叫你們保護我,還是令我不開心?你們信不信我我向他投訴?」

    其中一個大漢問:「沒問題嗎?」鍾小姐說:「一點安全問題都沒有。」咕嚕了一陣之後,二人退下。

    鍾小姐下了床,張先生未說話,她就說:「我知道你是個殺手,但是在酒店打架或者開槍,事情鬧大了,會很麻煩吧?」

    張先生坐在床上問:「為甚麼妳要幫我?妳明知道我是來捉人。」

    鍾小姐在玄關用酒店的茶包沖茶,然後慢慢的啜飲著:「唉,怎麼說呢。我是個監犯。雖然我在這裡不愁若用,但是我一點也不自由。你說要押我回去向老頭子拿錢,我不反對呀,我會跟你回去,可是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有他的勢力,我不幫你,你就像之前來的殺手一樣,你不會成功,你會客死異鄉。」

    張先生問:「為甚麼?」
    「我討厭老頭子。」她低聲地說:「為甚麼我會在這裡?你的老闆知道嗎?」

    張先生搖頭:「他們只知道妳是他獨女,其此之外,他已沒有親人。妳是唯一可以要脅他的東西……唔,我知道他是做傢具生意起家的。」

    鍾小姐說:「你知道柬埔寨有甚麼出名嗎?」

    張先生說:「窮?打仗?大屠殺?」

    鍾小姐說:「是木材。老頭子和赤柬的軍閥合作走私這裡叢林的高級木材,到越南、到泰國、到中國,香港是一個轉運港。所以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是他的勢力範圍,所以這裡是一個夾萬,用來放置他覺得不安全的東西,例如我。所以你老闆只派了你一個來?」

    張先生聳背:「也許有其他人,但我們不會知道其他人的行動。」

    鍾小姐說:「無論如何,我會跟你回去,就為了令他很頭癢,掉錢,甚麼都好。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張先生想說「無得講數」,但似乎要甩掉她身邊的保鏢,還是要她的合作。「是甚麼?」他問。

    「我在這裡有一個男朋友。」鍾小姐說:「今晚這裡有一個嘉年華……用這個字你們容易了解一點。我想去,去了之後,我跟你走。」

    張先生在考慮,她說:「我不是想玩野,因為我不需要,不是我出手,你剛才就要亡命天涯了。」

    張先生嘆氣:「好吧。」心裡在想,「公司」交托的任務竟然那麼迂迴。

    聞言,鍾小姐微笑,她說:「那麼我們現在出去吧。」張先生問:「去哪裡?」

    她說:「去食早餐啊。」她拿門匙之後,就出去,回頭望著他。張先生只好下床離開。

    鍾小姐問:「你是真的來找老頭子麻煩的嗎?」

    張先生說:「不是我,但我的公司確實是要找他的麻煩。」

    鍾小姐聞言將門匙放到他充滿疤痕的手裡,「那我就放心了。」她說。

    張先生望望她,拉手關門,鎖上。經過大堂的時候,鍾小姐拖著張先生的手,他留意到那兩個大漢就坐在大堂。在暹粒似乎沒有太多私人汽車,全部都是電單車,以及Tuk Tuk。

    他們好像兩個尋常的、隨便上了一架電單車的香港人。鍾小姐坐好之後,對司機說了幾句柬埔寨文,司機就開車。街上有很多牛、羊和狗,幾乎是每一家每一戶都有。

    張先生在Tuk Tuk的車後鏡裡看到一架一直尾隨的另一架Tuk Tuk。在行車的狂風中,鍾小姐說:「我得裝作你是我的新歡,否則他們的疑心會更大。」

    張先生問:「但妳說,今晚妳要和男朋友去一個……嘉年華。」她點頭,另一隻沒有拖著的手在理順亂舞的頭髮。

    「他們都分不清了,所以這才以假亂真,真和假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分別。張先生,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一心只想回家?」

    「香港?我不知道那是否算我的家。」張先生說。

    「你結婚了嗎?」她問。
    「重要嗎?」他問。
    「因為你手上有隻戒指。」她說,「我的手摸到。」

    「她死了。」張先生說。

    「我懂得那感覺。」鍾小姐說。

    「為甚麼,妳太年輕。」張先生微笑,將視線拋向公路兩旁的草地,那真美,遙遠的一望無際,圖畫上有一些疏落的牛。白色的牛,悠閒的吃著草、待著。

    「我曾認識一個男孩。」鍾小姐說:「我有了他的孩子。老頭子知道之後,怒不可遏。後來那男孩消失了,後來我收到他的兩排牙齒,一隻都沒有少。那是老頭子送給我的禮物。」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條鄉村的河邊,有間半露天的食店,一個食客都沒有,一頭狗和貓各自睡覺。他們進去坐下,點餐,一陣之後,兩個保鏢的車來到。他們將車停在路上,遠遠的看著他們。

    「其實這很奇怪。」鍾小姐說:「一個黑社會的人,為甚麼就想『培育』自己的下一代做別的人?他明明不是啊。安排你進國際學校、甚麼,不准知道社團的事情,之類。」

    「也許人都想做自己做不到的人東西。」張先生喝了一口咖啡。

    「告訴我,殺手先生。」鍾小姐問:「如果我沒有幫你,你會怎麼解決這件事?光是那兩個保鏢,他們也許也不是容易對付?」

    「也許要打一場吧。我來的時候早就有了準備。」

    「很辛苦吧?」
    「應該會吧。」

    「那為甚麼你會做這件事?」鍾小姐的眼神有點好奇,好像冒出一點合乎年齡的人性:「為甚麼?風險很高吧?」

    張先生沉默了一陣,才回答:「這個時候,社團的人有甚麼好做?也許就是走水貨,也許就是收錢去遊行、去打人,而且打的都不是甚麼人,就是一些甚麼支持民主支持獨立的小朋友而已。還有甚麼?還有可以過深圳幫人運錢走。現在我們只能做這些事,沒有別的。」

    鍾小姐冷摸地說:「而你有可能死在這裡。」十一二月的天氣仍然是溫熱的,現在飄過一絲幾不可聞的陰冷。

    「死在這裡,好過在香港走水貨嗎?那對你們是屈辱?」

    張先生回道:「屈辱的事情,還不只這些,而我不會想說。但走水貨不算很屈辱,不算,我現在覺得那也算不錯。但這個任務是有點風險,我不否認。」

    「你想上位嗎?」她問:「抱歉,我很少跟老頭子的員工說話。」

    「誰不想上位?」張先生想起那些打小朋友的人,或者被打的小朋友本身,他們誰不想上位?

    「上位只是一個象徵,上位之後會有很多錢、很多女人這些就不用說了,而且那可以保護你自己,保護你身邊的人。如果你沒有權力,你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到你在乎的其他人。有些情況,你寧願自己斷掉一隻手,或者死,你不會想活著受罪,看著其他人受罪。所以我要把妳帶回去,誰都不能阻止我。」

    她點點頭,好像置身於一場益智無害的朋友對話之中。她一邊吃炒蛋,一邊說:「我知道,我知道。張先生,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我知道等待復仇的滋味……」

    中午的時候,他們回到了一個遠離旅遊區老街,在一間老舊的雕像鋪,在一堆印度教和佛教雕像之間,她說:「這裡,我在這裡遇到那個柬埔寨男孩。」

    「妳說妳男朋友。」他看著遠遠的太陽正在下山。

    「嗯。」她說:「他是一個祭司。」
    「甚麼祭司?」
    「我不清楚。也許是這裡的民間宗教……」她說。

    入黑之後,柬埔寨就很大風很冰涼。他們上了另一架Tuk Tuk,車開動之後一直往吳哥窟駛。

    所謂吳哥窟是三個大圈,三個神廟群。每個圈又有無數的神廟殘跡。它們很像埃及的金字塔,寂寞地坐落在自己的位置,彌漫著殘破遠古的氣息。

    太陽入黑之後,湧入的遊客都離開,他們的Tuk Tuk和汽車與張先生和鍾小姐的汽車不斷擦身而過,螢光與黑暗交錯縱橫,古老的大樹在公路兩旁嚴肅地站立,形成一個黑暗龐大的迷宮。

    車足足行駛了兩小時,遠方有火光傳來,逐漸變大和接近。那是一個巨大的營火,在一個不知名神廟前面的空地,火的四周還有很多看不清的人影。他們下車,司機就掉頭,絕塵而去,彷彿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

    在火光四周跳舞的人,衣著都是暗紅色的闊袍大袖,長長的裙擺令人想到梵帝崗的神職人員。他們面上盡戴上橡木面具,在火光的暗晴不定下好像擁有了恍動的表情。他們手上都有一些鈴鼓,在搖動,在打出奇怪的節奏和音樂。

    張先生在口袋中摸到了槍,感到好像安心了一點。他問:「那兩個保鏢呢?」鍾小姐答:「他們進不了來,所以我才要拖著你的手。」

    他們穿過跳舞的人群,沒人在乎他們,也沒人在乎誰來到誰離開的樣子。他們來到神廟旁邊一棵與神廟糾纏在一起的參天老樹。

    群眾突然停止跳舞,聚集到老樹旁邊;另一班人則兩人一組,擔著兩個籠一搖一擺地來到。有一個白髮的面具人在吟念了一陣張先生不明白的說話,他的隨從隨即打開籠子,裡面是兩個人。張先生認得他們,那是鍾小姐的兩個保鏢,他們眼睛張開,卻沒有表情,也不看附近的人。

    張先生有一刻覺得自己在夢裡,這裡搖曳的火光也有點夢幻迷糊,這裡可能是夢中,好像他總會見到陳森,每一次都無法傷害、殺死對方的絕望夢境。

    他望望鍾小姐,她毫無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他們在審判。」鍾小姐說。

    白髮的面具老人揚揚手,他們就將兩個男人抬進去老樹之中,群眾好像完成了某種偉業,開始叫口號、奏樂、跳樓,有人激烈的晃動、大笑、哭泣,整個場面好像偷格加印的電影菲林,模糊的整體的晃動著。

    張先生此時聽到腦海中有一把聲音:「新人。帶他進來吧……」鍾小姐牽著他進去。張先生本來站定的腳,也自己動了起來。他抵抗著,但似乎沒有作用。那聲音沒有顯形,不是男聲,不是女聲,卻令人麻痺。

    老樹裡面有一個窄小的空間,可以站十個人。一進去之後,外面的聲音彷彿浸入了海水,火光業已熄滅。

    在陰影的深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伏在大漢壯碩的身體上,而另一個則倒在另一邊。幾秒之後,老人蹣跚地離開,坐在那大漢倒下的身體旁邊。

    那老人的臉,那本來充滿皺紋和黑斑的皮膚,正緩慢又急速地變亮、變得像絲一樣細白,那頭白髮正變成金亮色。

    老人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仍是在一堆破布之中。

    「實現你的夢想……」那少年望著鍾小姐說:「這個人會幫到妳。」他說的並不是張先生熟悉的語言,卻好像每個字都聽得懂。

    「妳說你的男朋友……」張先生說。在袋中的手握緊了手槍。

    「抱歉……」

    那少年的聲音插進來:「是我拜托她說謊的,因為我想找到你。而且,我的確是一個祭司……」

    鍾小姐好像聽到甚麼,離開了,樹屋之中只剩下張先生和那東西。

    張先生拿出了槍,少年笑了一下,張先生說:「你們是甚麼邪教?」眼尾看看那兩個保鏢,這兩個本來高大的壯漢,現在乾枯了,竟然變成了一個吸毒者的身形,攤倒著。

    「不是邪教。」少年擦擦嘴,將手放疊在腹前,盤坐著,好像那些西藏的小活佛。

    「這些人惡貫滿刑,罪有應得。」他說:「鍾小姐——你是這樣叫她的吧——她要復仇,所以我回應她的呼喚;你也想復仇,所以我回應你的呼喚。」

    「甚麼復仇?」他將手槍指著少年,禁不住手的戰慄。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沒這種恐懼。而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甚麼,對方的形體明明只是一個少年,可是他有一種恐懼。好像小時候在看生態紀錄片時,防水攝錄機攝錄無垠黑暗的深海時,那深不見底的恐懼。

    月色和火光遠遠的折射了一點點,進入樹屋,淺到少年的盤腿上,但他的臉仍然陷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雙眼睛血紅的閃亮著,他的皮膚像透明一樣,黑暗彷彿可以穿透。張先生感到胃酸正湧出來。

    「你為甚麼千里迢迢來這裡?你有一個任務。可是你為甚麼要做這個任務呢?你想得到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權力。我可以給你一切,這世上的一切。」

    「你是甚麼?」
    「神。你們這樣叫。」少年說:「你們給過很多名字,但沒有多少準確。但回到正題吧。」

    「你為甚麼要給我這些…?」張先生開始聽到自己語無輪次。「為甚麼?怎麼會?」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為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賜給我們嗎?」少年說:「這世上的一切,我都能給你。洪森很久以前就來過這裡,我給他幾滴寶血,然後他就掌權直到現在。我的同類在歐洲、美洲、東亞,都有這樣的門徒。毛澤東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得到過一口寶血;華盛頓在兵敗之後,找到了美洲的神。即使沒有拿到寶血,只是觸摸到我們,他們都會有神通,可以做很多超乎常人的事。沒有想像力的歐洲人把我們想像成別的東西,還把我們寫成廉價的恐怖小說。我們是豐饒之神,世上的權力、財富和一切,我們是白白給你們的,只要你們相信和接受。」

    「這是為甚麼?這一切是為了甚麼?」

    少年少有地露出一點神情——皺眉,他說:「這有點難以解釋,我剛才說自己是祭司,這比較正確。我們事奉著虛無之神。這個物質世界令人可憎。宇宙之間有很多神,其中一個背叛了眾神,私自創造了物質世界,即是這個宇宙,還有生命。這個物質世界不斷自我增殖,令人嘔心的自我繁殖。虛無之神用自己的形象創造了我們,物質界的豐饒之神,來到這裡。我們會將更多的物質賜給你們。以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們是好心的神,不是沙漠裡暴虐毀滅的神。真的,我們白白地賜給你榮譽和繁榮,你們則崇拜我們的寶血,建立了一個三十三級的秘密會社。」

    「你會幫助我復仇?就像鍾小姐找到我幫她復仇一樣。」

    「是啊。」少年說。

    「你有甚麼條件?」張先生說。

    少年大笑了一陣,他說:「你不能跟神談條件。你們的東西,你們整個地球,整個宇宙和物質界,在我們眼中只是塵土,我們甚麼都不需要。我們訂立的契約,是虛無的契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只需要你同意接受我的幫助。當然,我會講清楚這件事:你們的繁榮,只不過是奔向毀滅的燃料。你知道嗎?物質界很難毀滅,人類文明也很難毀滅,所以得由你們去毀滅。所以你們會有文明,能夠累積;會有財富,可以滋養更多人口,最後你們發明了大殺傷力的科技,還有核武、生化武器,這些東西是我們啟發出來。你們會有一時的繁榮、一時的權力,但最終還是會走向毀滅。你們這一刻越繁榮,之後的毀滅就越強烈。雖然那三十三級的會員,尚且無法完全毀滅,但每一次的大災難,都能令虛無之王高興,事物由有變回無,就是虛無之王本身……你聽得明白嗎?我不肯定人類的智慧能理解其中的壯麗。外面的那些人不了解,他們只是崇拜我們的力量本身,好像貓狗眼中人類擁有無窮的智慧一樣。三四十年前這裡有大屠殺,那是我門徒的手筆,那時我剛剛復甦。那時我們有源源不絕的零食……」

    張先生靜默下來,頹倒在地上,手槍跌在地上。突然,他起來拿起槍,描準少年的額頭開槍。少年中彈,頭往後仰,噴出的血灑在樹上,但他沒有倒下,他的佈滿鮮血,他用手將額中的子彈挖出來。張先生親眼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自我癒合。

    「我了解希伯來人上帝的痛苦,人類不會基於智慧去相信事物,他們只會基於愚昧而相信。其餘的人,則要看見才能相信。」少年說。

    「你能給我甚麼?」

    「復仇,以及榮華富貴,還有甚麼?」少年問:「這對你來說很不錯吧?有些作家希望成名、有些政治家希望統治國家,浮士德希望了解所有秘軏。這些都可以達成,榮華富貴倒是最容易,大概是三十三級最低的那些。我們在社團裡也要人,我們會推動新陳代謝,好像幾千年前蘇美爾人的稻草也要新陳代謝……你也想將陳森的牙齒一隻一隻打下來吧?也許你成功之後,你晚上就不會再睡不住吧?這有甚麼難?所有社團都有興衰,你會扶搖直上,而他已經老去,也許有一天他會落在你手上?這都可以達成,只要我給你一點點寶血……生命有甚麼意思?虛無之王說,沒有意思,因此祂不在乎給予更多,只要能加速他們復歸於空無……」

    他將臉龐的血用手抹掉,露出詭異的微笑,那雙森白的撩牙在黑暗中晃動。

    他想到陳森,想到所有事情,他夢想過一切,卻在這恐怖的場景中。

    「告訴我?歷史上有人拒絕過嗎?」張先生說。

    少年臉上掛著唱詩班男孩的微笑:「沒有。一個都沒有。」

    飲了一滴妖魔的寶血之後,他離開樹屋。鍾小姐在營火旁歇息,好像一張美麗的畫。

    他問:「妳喝過血嗎?」她沒有回答,卻說:「我不擔心人類的命運,我只知道自己的快意恩仇。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不要這個祝福,也有別人要,世界仍然是步向這樣的結局。」

    人類的命運,想來的確很大。可是他們只有一次選擇,加入還是退出,可是退出不會阻止任何東西。所有人都會選擇同流合污。

    那個狂歡的慶典已經散席。鍾小姐說:「走吧,回家。」

    現在張先生知道鍾小姐身上那股非人的氣息來自哪裡。這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他們不會彼此愛上,不會做愛。在最終的毀滅來到之前,她需要張先生,因為她需要完成一場弒父的戲。

    面朝沐浴在月色的神殿遺跡,張先生應了一句。沉默的森林之上,還有無盡的星辰。他想像不了,上面以及更上面還有多少注視他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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