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模板工 我趁著暑假，去了工地想幫忙 卻發現他每天都在扛的模板，我扛不起來 別說扛，舉起來都很吃力 而他卻一天要在中午豔陽下，這樣來回扛好幾趟 . 「沒關係啦，不用試了」他見狀搖搖頭笑笑 . 「現在也找不到年輕人願意做我們這行了」 . 隨後，他沉默了一陣子 .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多久」 . 點燃的菸夾在他的手指頭上，可卻好似沒有半分要抽的意思 他只呆坐在陰影處，任憑一縷白煙裊裊繚繞而上，略帶惆悵地看著前方 我爸爸今年56了，這份工作，已經養了我們全家二十多年 他老了，我卻還沒長大 還來不及讓他能安心...。 _ . 『欸，陪我去廁所』 . 「好」 . 『假日好無聊喔，我們出去玩』 . 「好」 . 『我失戀了，能聽我說說話嗎？』 . 「好」 . 『我有點想去看解憂雜貨店耶，聽說很好看，能陪我嗎？』 . 「我沒有興趣耶」 . 『妳現在有空能聊聊嗎？今天心情不太好』 . 「我在忙欸」 . 『明天我生日，妳要來吃蛋糕嗎？』 . 「抱歉，跟男友有約了」 . _ . 「蛤，你來幹嘛阿？」 . 「你也要去喔，那我不想去了。」 . _ 人在北歐念書，想申請獎學金維持生活費時 國籍欄選項裡頭，沒有台灣 . 「我們目前沒有承認台灣是一個國家」 . 學校這樣回應。 _ 前些日子，阿聯酋航空要求台灣籍空服員的國旗徽章全部換掉，要換成中國 我學姊對此很無力，透過各種管道想求助 結果這件事新聞出來後，網路留言底下，卻可見不少台灣人自己在酸，甚至就互罵起來 撇開所有政治意識形態不談，這件事真正讓人想哭的地方 是在於我們連一面能讓所有人認同的旗幟都沒有 該用什麼名稱代表，就爭吵的永無止境，彼此叫囂，罵到跟世仇一樣 好像所有人都得和自己想法一模一樣，否則就是去死也無所謂 又談何團結？ _ 二十一歲，在別人都在念大學的年齡 我已經換了比二十一還要多次的工作 . 『就業考量嗎？』面試主管，看著我的履歷問 . 「恩，家裡因素」 . 『可我們這裡需要大專學歷以上喔』 . 「好，沒關係，我知道了，謝謝」 . 我正想起身離開 . 『如果我錄取你，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 他突然說 . 我站到一半，有點茫然地看著面試官 . 『我很欣賞你的履歷，能做到這些不簡單，但畢竟徵才條件有規定，如果破格的話，能否幫我保密呢？』 . 「好的，絕對沒問題」 . 走出公司，晚霞已經燒紅了大半天，金黃色的霞光，直直灑在我的臉上 我拿起電話，打給媽媽 . 「媽，我被錄取了」 . 「媽，妳不用再擔心我了，就跟妳說吧，沒念大學也沒關係的，我在外面也學到很多呀，妳幹嘛自責，還要謝謝妳勒」 . 「媽...天上的夕陽，也這麼刺眼嗎？」 . 『如不留言請掛斷，快速留言嘟聲後請按井字鍵。』 . _ . 「你這麼會傾聽和安慰別人」 . 「應該很寂寞吧？」 . 『嗯。』 . _ 我們學校附近有間全家，規模稍稍大一點，有約莫十多個位置能坐 所以我們學生都很喜歡約去那邊討論報告，或者隨意吃個東西打發晚餐、宵夜，順便聊聊天 有一天大約已經晚上十點將近十一點，我和同組同學還窩在那討論報告 . 「叮咚」 . 一位衣衫襤褸，身上能看出有多處污漬的先生，提著一個同樣看起來略顯破舊的包包，走進店裡 . 「對不起..」他走到收銀檯前，貌似有些窘迫 . 「能不能請問需要買多少錢的東西，能在你們這裡休息一下？」 . 他的語調極為有禮貌，甚至能用氣質彬彬來形容 . 『我們這裡沒有低消規定的』店員同樣很有禮貌的回應 . 他低頭說了聲謝謝 卻仍走到飲料櫃前，拿了一瓶鋁箔包裝的麥香奶茶結帳 可卻也沒有喝，只默默走到店內面落地窗，靠角落高腳椅的位置，將奶茶擺在桌上，他就安靜地趴下去睡覺 我跟同學幾個面面相覷，也不敢再討論，深怕會吵到那位先生 好吧，反正想說也差不多了，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時 店員忽然走到那位先生旁，點了點他 . 『先生，不好意思』 . 先生像是被嚇到一樣，立刻猝然彈起，而後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店員 . 「請問是這裡不能坐嗎？」 . 『不是不是』 . 店員明明是個虎背熊腰，估計至少有180的大男生，卻好似也被先生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到了 表情靦腆的，給人感覺好像是做錯什麼事的小朋友，只得連忙擺擺手 . 『我可以問，你有吃過東西了嗎？』 . 霍地間，店裏頭的所有人，彷若在一起玩時間停止大挑戰那般，全凍結 我們幾個拿著東西，在後面座位眺望著這幕不敢動 店員直直站在那等回話 先生也如電腦當機那般，在這句後愣住了 . 「還..還沒有」 . 『我們店裡剛好有即期的便當，我拿去微波給你吃好嗎？』 . 「請問要多少錢？」 . 『不用的不用的，你幫我們吃，我們還要謝謝你』 . 「會不會太麻煩？」 . 『不會，放心』 . 「那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先生不住的道謝 . 我們離開店後，從落地窗上看進去，先生邊吃著那盒便當，邊在哭 一顆顆淚珠就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滾落到桌上 而那個便當，我親眼看到店員事先刷了條碼，所以應該也是拿自己錢結的。 _ 試問，你曾遇過什麼，讓心一酸的瞬間？ _ 樂擎文 #你的故事我幫你寫 更多人生故事、分析建議，收於新書《筆尖上的擺渡人》，訂書、投稿、求助請見：@luke7459，免運至十月底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