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山搬柴記≫

在Ladakh的11月頭，Leh開始變得空空如也。因為太冷了，旅客都走得七七八八，餐廳也關門大吉南遷到Goa繼續做生意。我們還在廟裡，S和B還有10天才走，而我還要待到20號。早上出去打水，儲水箱的水龍頭變黑了，已經有喇嘛拿著火槍來溶冰通喉。寒風刺骨，在城裡買來的二手毛衣一層一層加，我始終留著最後一件外套，就當一個保險，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動用的儲備。

像雪房的工作室裡，還有一個直立式的電爐。當然，供電其間限定，也是要輪著用，而且可能因為電壓問題，有效距離不到20厘米。總算聊勝於無，在我們住的那間破房子裡，可是沒有任何的發熱設備。晚上一個睡袋不夠，要在上面加他們厚厚的毛氈。屈服了，之前一直都不願意用，在我之前應該有N個用家，也肯定從沒有洗過，C說上年用過被蟲子咬，回法國後要看醫生。現在有蟲也全部冷死了，一定是。我的房間靠山，不敢想像對面五星級景觀的房，在晚上是什麼光景。

可能老大N終於也覺得不能忍受，在房子的一角找來我以為已經是一堆廢鐵的火爐。鐵皮管子接起來，一頭從破洞伸出窗外，一頭裝在圓筒形的鐵皮爐。萬事俱備，只欠柴火。誰去？她看著幾個法國女生叫了兩聲沒人應，最後身型最小的我和高瘦的S跟著N去。

趁著午休時間，我們沿著樓梯，從寺廟所在的山丘頂往山下走。最近，他們在下面村子裡建一間新的喇嘛學校，把其中一面山坡的楊樹林砍掉來做建築材料。N說，我們可以去撿剩下的枝椏去燒。邊走邊想，怎麼拿才能最有效最慳水慳力呢？用前臂托著？還是雙臂環抱？經過山丘中間的stupa佛塔，N指向空蕩蕩的山坡，我們翻過圍欄，平著走過去。

走近了，我一看，伏而中。PK，跟我說collect branches，在我們面前的跟本是trees好不好！有沒有人見過這麼長，這麼粗的樹枝？我見過！我真係見過！真樹枝應該被負責廚房的喇嘛全拿走了，我們來遲一步。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回，托樹上山大行動開始！一人至少一棵樹，我又抱又拖又拉，把它弄回樓梯，已經成身木碎。你老闆，早上才剛剛洗了冰水澡，竟然現在弄到一身汗。托高一邊，成功把樹放到右邊肩膀，走樓梯上去，又長又重，好難平衡。想到之前以為會是好浪漫好作狀的捧著樹枝，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食晒屎。

終於走到廟門牌坊，姐姐不成了，要休息。放低棵樹，就在盤算著等一下怎麼走最後這幾條狹窄的之字型樓梯，S也扛著一顆樹上來了。我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然後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