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思或事實?】主動脈剝離與重量訓練
23歲凱渥男模運動猝死,被判斷是因主動脈剝離(Aortic Dissection)的新聞令人惋惜,也讓近日體適能產業中的醫師、專家及社群平台提出了對於「主動脈剝離與運動」的見解。
因此這邊就不贅述太多研究文獻細節,而是分享、簡介幾個基本觀念,與我個人的想法。...
【迷思或事實?】主動脈剝離與重量訓練
23歲凱渥男模運動猝死,被判斷是因主動脈剝離(Aortic Dissection)的新聞令人惋惜,也讓近日體適能產業中的醫師、專家及社群平台提出了對於「主動脈剝離與運動」的見解。
因此這邊就不贅述太多研究文獻細節,而是分享、簡介幾個基本觀念,與我個人的想法。
1. ▋主動脈剝離是什麼?很常見嗎?
主動脈內膜破裂,造成主動脈原本充滿的血液流到假腔,造成器官缺血。主動脈剝離盛行率大約在每年每10萬人3-5人(美國台灣估計起來差不多),最常發病的族群約落在50歲以上高齡族群。
這個盛行率真的滿低的。幾乎全世界各國的每年每10萬車禍死亡人數都大於主動脈剝離的盛行率。
2. ▋主動脈剝離的後果?
造成嚴重出血致死率極高(發病後48小時內死亡率達50%),也可能造成心臟衰竭、腎衰竭等其他嚴重併發症。
3. ▋主動脈剝離的危險因子?
高血壓(最主要危險因子)、動脈粥狀硬化、結締組織病變、遺傳性疾病(馬凡氏症候群)、懷孕(中後期)、毒品(Cocaian)或特定藥物使用、梅毒、糖尿病等。其他原因可能是車禍造成的胸部外傷、或是曾經有進行過心臟相關手術。
4. ▋哪裡有爭議?
比較有爭議性的地方是特定醫療媒體平台將「高強度重量訓練」列為主要危險因子之一。(如附圖)
5. ▋什麼是危險因子?
流行病學定義是:與疾病或感染風險增加相關的變量。
雖然危險因子並不完全等於病因,但卻有助於辨認出高危險族群,有助於降低這些人發生特定疾病或感染風險的發生。
所以在上述(第3點)眾多主動脈剝離的危險因子當中,若將「高強度重量訓練」列入,可能會讓人誤會成「所有進行高強度重量訓練的人,都可能是主動脈剝離的高危險群」的詮釋;這也可能會讓正在健身房重訓室看著這篇文的巨巨們嚇出一身冷汗。
我個人認為比較合適的衛教說法會是,「若您疑似是心臟或相關疾病之高危險群,高強度重量訓練要特別留意強度選擇,遵照循序漸進原則、在專業教練指導下進行。」
但這樣的衛教說法比較冗長。人通常對於過於複雜的資訊慣性忽略,因為光是理解這句話就太累人了。但是身為專業醫療人員或專業人士,盡量清楚表達本意還是非常重要的。
6. ▋健身愛好者都要小心了?
這樣冗長的衛教應該不難理解,因為如果本身血管、心臟就有異常,進行高強度重量訓練一定是有風險的。
但是,這絕對不代表有在進行高強度重量訓練的人,就應該被列為主動脈剝離之高風險族群。
如果錯誤歸因,可能會有類似:「每10人進重訓室,就有10人活不過300歲,死亡率100%」的誤導資訊傳播在這個社會上,造成嚴重疑慮。
此概念也可套用在「懷孕進行重量訓練會不會造成子宮脫垂?」的問題。如果妳本身就是骨盆器官脫垂高危險群、妳又是重訓新手,那麼高強度重量訓練確實是需要考量的危險因子。
但是,若妳是經過醫師評估過後的低風險族群,也是訓練有素的運動員,則「害怕脫垂」可能不適合作為阻礙妳懷孕重訓的主因。
7. ▋應該培養健康身體,而非害怕訓練
這邊我引用復健科林杏青醫師做的比喻:
「這就好像建築本身是危樓,住戶因為在牆上釘釘子牆面就裂開垮掉,我們不能因此說在牆上釘釘子是牆面垮掉的重要危險因子。重要的是造成房子變危樓的真正原因。」
我們應該強化的是我們整體身體素質,包含肌肉骨骼強度密度提升、心肺功能提升等,而非過度擔心而錯失運動帶來的好處。
遵守安全原則下運動也是非常重要的。以主動脈剝離與運動訓練原則來說,與多數心血管疾病的大方向差不多,包含:降低阻力、循序漸進、避免長時間超出身體負荷下憋氣(長時間等長收縮運動、努責效應)、避免力竭(故意要操到爆)的訓練模式,醫師評估後應該還是可以進行訓練。
8. ▋真正的關鍵
所以真正的關鍵是,尋求專業醫師評估,並且接受專業教練指導訓練,以及想辦法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是遠離危險因子的治本之道。
舉此主動脈剝離為例,如果真的很擔心主動脈剝離,並不需要一味害怕重量訓練,而是應該積極接受醫師醫囑,評估是否患有高血壓疾病或是高風險族群,然後進行高血壓藥物治療,搭配作息、飲食、運動來降低高血壓這個最重大的危險因子,可能才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最後,如果你支持正確的運動訓練就是良藥、支持正確且有原則的運動不應是令人畏懼的危險因子,歡迎請分享這篇文章給身邊的親友,鼓勵他們開始訓練,享受訓練帶來的健康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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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 @chiru.tsai 為醫適能特殊族群訓練機構 @medex.asia 創辦人、前美國官方ACE認證教官,美國運動委員會NCCA認證「醫療運動專家」(ACE-CMES)、台大醫學院學士畢業國家高考醫檢師合格。證照與專業訓練NSCA-CSCS, ACSM-CPT(美國)、EXOS(美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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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脈剝離手術風險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向時代,歷史,宇宙說話》疫情中致台灣重大傷病患者
她,She,才四十二歲,兩個小孩,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去年七月醫生宣告她得了最惡的乳癌,兩個乳房全部切除,之後進行六次化療:接著一年半持續以人工血管注射標靶藥物治療。她的癌細胞走的是血液,如果轉移,直接到腦部、子宮、卵巢⋯⋯
她的頭髮已經掉光,目前正在進行標靶藥物治療。每次注射之前,她得躺下來,頭部放著冰枕,因為標靶藥物會導致她全身疼痛高燒難耐。
她每次痛苦到極點的時候,總是湧上兩個念頭。一個想死了,解脫:一個是孩子們送她出門至醫院祝福的表情。「媽媽,我愛妳!媽媽,加油!」
總是在淚眼婆娑中,她結束了一切的掙扎,身體的,心理的。
我問她害不害怕感染新冠肺炎?會不會怨怒政府把她排在台灣人口順位近五百萬人次之後?
她的回答:我沒有力氣抗爭,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吧。對於我的孩子們,我已盡力為他們活下來。
「但如果這是我的命運,我只能默默接受。」
事實上,她在今年疫情來襲時,知道自己免疫力低下及醫院內感染的風險,已經各寫四封信給孩子們。
第一封信,她若不幸染病。第二封信,她若離世,沒有機會向孩子們道別。
第三封一年後給孩子們的信:對不起,讓你們成為沒有媽媽的孩子,希望孩子永遠記得媽媽的愛,如天上的星星。在黑暗中你們認真尋找,媽媽就在那裡,永遠永遠的陪伴你們。
最後一封信,當他們三十歲時,才能看到。媽媽希望你們長大成人以後,珍惜生命的不容易,在乎身邊的人,若有了成就,媽媽替你們高興之餘,永遠不要忘記比你們困苦的人。
寫完給孩子們的信,她,開始靜靜地過日子。
隔段時間進出醫院,若遇到全身防護衣的醫療人員,向他們鞠躬感謝。她偶爾會聽一些音樂,她說在「文茜的異想世界」廣播節目中,她愛上了Loenard Cohen ,尤其他往生前的那首歌曲:「You Want it Darker」。
而他,He,不到五十歲:他的心臟主動脈三年前剝離,手術沒有完成:目前他的血管瘤已經大到5-6公分,隨時有爆裂死亡的風險。他本來準備五月底動手術,但疫情來了,醫院先是內部感染,醫生只好推遲他的手術。他,希望手術前能打一劑Moderna ,為了避免感染,加上他有血管攻擊史,但依照政府的政策,他年齡太輕,他是重大傷病患者,他必須再等一下,可能幾個月,才有「權利」注射第一劑疫苗。
幾個月的等待,賭的是他的心臟不會破裂,死亡之神會不會抓走他。
不平嗎?
他反而勸我放下。他説:這個世界本來有很多權力構成的悲劇,我們只能臣服於命運。
於是彷佛預見未來的坎坷,他用鋼琴錄下了和天堂的對話。如果有來生,如果有靈魂,他彈奏李斯特但丁神曲,他演繹蕭邦夜曲。那裡有地獄、有天堂、有人間,無論在哪裡,總有一樁又一樁不幸的故事,奏響著命運。
今夜銀河在夜裡流瀉著銀光,那是老天爺為他們流下的淚水嗎?
當我説掌權者沒有理由如此冷漠對待他們時,他們説:文茜事情已了結。 你也是一個病人,平靜吧!
或許他們是對的。或許我的不放棄,才是對的。
在這裡,愛,已撞上生命的礁石,在權力面前,日日沈沒。
所有的苦難,所有的創痛,所有的憂傷,已使社會變得愈來愈沈靜。
我們都漸漸明白了,沒有什麼好驚訝,承認我們不是先進民主人權國家吧!不要再掙扎、不必再論述。
所有的人,最後只能接受國家權力傲慢的審判。
如今審判庭上站著的,已非昔日我熟悉的政治犯,而是台灣重大傷病者,他們有抗癌的鬥志,他們卻可能是無法躲過染疫的疲病之人。
他們不是沒有活下去的渴望,而是沒有力氣再奮戰。他們抗爭的敵人是癌症、是心臟血管疾病,是生命的消亡:他們不是政治的抗爭者。
他們是生命的烈士。
知道他們的故事,我寫了一段文字送給他們:
我流著淚給你們寫信
我在樹林站立,為你們祈禱
假如我能摘下星星
一定把它送給你
假如星星變成疫苗
一定把它送給你
你愛著生命,與疾病度過沒有間隔的時光
就像在湖底裏憋氣,
在疫情蔓延時刻能憋多長就憋多長
你愛著生命,忍受所有治療的煎熬,
難以言喻的疼痛
哦,那不是煎熬,而是為愛而產生的力量
願老天垂憐
願掌權者聽你們的呼吸聲
你們一直沒有淒厲哀號
你們的力氣已經交給了疾病
在愛戀這個世間與看透生死之間,
你們焦著,你們猶豫
空氣裡些許恐懼
生命中隨時出現喪鐘
你們仍愛著,咬牙地忍受著
永不停歇
在黑暗中,渴望一絲絲的曙光。
主動脈剝離手術風險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歡迎分享
COVID-19疫情默默影響了整體治療的型態。骨折的病人,骨科以往建議開刀,可能打個石膏請病人回去門診等。就算建議開刀處理的狀況,病人看著戴著N95、全身防護衣包到密不透風的醫師,加上左邊的病人一個咳,右邊一個喘的,心裡都是陣陣發慌。
「我能不能先回去?之後再看看?」病人很不好意思的說完,就準備拖著斷手離開,姿態像是逃命,又像是痛下決心要在手與命之間做出重大抉擇。這時你要怎麼勸?要怎麼給意見?尤其旁邊的病人,在那個當下又重咳了幾聲。
腦出血、TypeA主動脈剝離要開緊急手術的,以前外科醫師看完,通知手術室:「有個XXX我要開E1刀(一小時內緊急手術),跟麻醉科說一下,我準備要叫急診送了!」現在則是一直追問:「篩檢做了嗎?你們不是有超快速篩檢,還要等多久? 」
問題是,病人等得起嗎?不等,風險又有誰承擔得起?
看看隔壁的急診內科,心臟內科醫師宣導,以後STEMI(急性心肌梗塞)要急做導管的,不要再先給Brilinta(血小板聚集抑制劑),可能之後評估要打rTPA(血栓溶解劑)不做心導管了。心導管的癒後還是相較打血栓溶解劑的效果好,但在非常時期,只能給出系統能負荷的治療,不見得是最好的治療。
醫院盡其所能,但現在的狀況就是萬般不能。
醫療崩潰,影響的不只是COVID-19病人,那些每日更新死亡的數字,不會包括因其他疾病死亡的病人。
千萬照顧好自己,盡一切可能不要在這個時間點生病、出意外。早睡早起,騎車過馬路,也請比往日小心再小心。不要想著警戒時期,路上很空,油門就狠狠催下去。
醫療幾近崩潰的狀態下,過載的醫療系統難以照護每個傷病。以往,急診是一張巨網。當生命墜向幽冥,我們奮力網住,緊緊抓牢。
現在,這張巨網正百孔千瘡。
請大家務必務必照顧好自己。
照護好自己,就是照護好醫護,照顧好街頭巷尾每個你認識與不認識的人。
好好生活。醫護人員則會做好手上的工作,讓大家好好的活。
#急診外科
#泌尿科
#急尿科醫師!?
#待在家裡
#Stayhomestaysafe
主動脈剝離手術風險 在 文茜的世界周報 Sisy's World News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我的幸福5/2 週末》
*週日下午兩點誠品信義書店「廿世紀典範人物」新書分享會,我下午二時開始演講,離上次在台灣大學公開演説。快半年了!分享會報名一小時預告已額滿,但TVBS電視台慷慨的支持。派出SNG車,屆時TVBS文茜的世界周報YouTube 及世界周報Facebook 都將同步直播。
*新書分享會後我將直奔高雄衛武營,參加劉孟捷(李斯特巡禮之年)鋼琴獨奏會。這是劉孟捷回台,最重要的一場音樂會,我目睹他用盡了一切心力。過去即使21歲時在費城代打缺席大師的音樂會,劉孟捷都未曾如此緊張。他此次回台,手術前為了沒有遺憾,共舉行三場音樂會:其中4/17與5/30皆是與國家交響樂團NSO合作:530那一場指揮是呂紹嘉。但他告訴我,某些曲目對他而言,是Piece of Cake :惟獨衞武營這一場,曲目由他自己決定,現場錄影,並且找了金曲獎錄音師同步錄音。
5/2衛武營-劉孟捷鋼琴獨奏會《李斯特巡禮之年》購票連結
https://www.opentix.life/event/1384752689074294784
劉夢捷明白他即將面對一個大手術,手術風險之外,他的免疫系統疾病,將使他的康復之路更長。
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為了圓他的夢,醫院每天都要求他早上、晚上量血壓,報告直接傳給院長。振興醫院院長魏崢雖然是亞洲第一把心臟外科醫師,但也不敢大意。
畢竟這個人的生命那麼脆弱,他的心臟主動脈剝離,那是實質的「心碎」了:但他仍有詩,仍有音樂夢。在生命的交接處,在白日與黑夜的交义口,劉孟捷想為他的音樂生涯,留下最美好的紀錄。
他選擇了李斯特。
在這場音樂會前,他甚至以英文寫下了自己與音樂、疾病的半生回顧:如李斯特的巡禮,有仰望,有沉思,有失落,有幽微的疼痛。他以詩篇般的演奏模式,傾訴,詠嘆。他曾得到天賦,也走過死蔭的幽谷。命運是一層又一層的黑影逼近,老天爺隨時想帶走他。
而他已不再流淚,不再沉浸於悲愴告別:因為對他而言活著並不容易,他要讓自己更深刻的抓住每一分時光之美。
如果時間和空間,正如哲人們所形容的
都是不實際存在的東西:那從不感到衰敗的太陽,也不會比我們了不起多少!
他如艾略特的詩句中所形容的:我們為什麼要如此貪心總在祈禱,想活上整整一個世紀?
蝴蝶雖僅活了一天,已經歷了永恆。
當他的身軀如露水還在藤蔓顫抖時,他送給我們一場「完全浪漫又超技的李斯特」。
等音樂會結束了,至少有一張CD,一段YouTube 影像:不論孟捷代表生命的那朵鮮花是否枯萎,他彈奏如天使的音聲不會飛離,它會停留在那夜,繼續釋放芬芳。
這是盡生命之力、之情獨奏的音樂會。劉孟捷説:這樣當他走進手術室時,會少一點悲傷。
或許快樂的日子本來就不多,但讓這場「完全李斯特.完全劉孟捷」的獨奏會放出神聖的光彩吧!
我必將赴會,不會錯過!我知道此刻的獨奏會,很難複製,因為它綜合了太多的情感、愛念,釋放與生命的抒情。
*劉孟捷為此次獨奏會寫下的文字:This past year has seen some unprecedented changes in the world. Many lives have been lost and many have changed. The world has changed while many of us confront the uncertainty of the future.
For most musicians, life has changed. For months, we have been conducting our lessons online, and concerts have mostly stopped or become an online experience as well. More time has been spent learning how to improve the online teaching experience than one could have imagined. While I have felt the duty to continue teaching, the format the pandemic requires for teaching leaves me unwilling to spend more time than I have to.
And truly, I have had other things to deal with. When the pandemic started to worry the American public in March, I was in the middle of a tour with the String Quartet-in-Residence at Curtis, the Vera Quartet. However, our concerts were canceled, and everything came to a sudden halt.
I felt the universe had sent me an unexpected gift, as I had also just received some terrible news concerning my worsening aortic arches and a diagnosis of kidney cancer. The sudden halt in my professional schedule seemed perfect in its timing. I was able to settle into a monastic existence, to simply practice and attempt to heal.
I see many musicians itching to be concertizing again, and many stepped into new territory, performing on the internet. Many took time to develop new podcasts, and to write new materials for their art. Sadly, many have struggled as they have fallen into desperation without any concert incomes. Altogether the music industry seems to be in peril, and many worry about how music and musicians will survive.
However, I had my own survival to think about. Having been through many difficult experiences in my life, I knew this might be the most difficult I would encounter. My Doctors describe me as a walking time bomb. My condition could be lethal at any moment if my blood pressure gets out of control. So while others wrestle with the fate of the music industry, I’ve needed to face my own fate and mortality.
Playing concerts can mean many things to people. At different times throughout my life, I’ve felt the need to express different aspects of myself. When I was young, I wanted to embody the spirit of romanticism, playing lots of Chopin and Schumann. Then there was a period of time when I wanted to challenge myself by showing off pyrotechnics. I had a brooding period where I turned to the pathos of Rachmaninoff, and then felt the need to return to the purity of Schubert and nobility of Brahms. Throughout this pandemic, I wanted to play Bach. Through Bach’s music I found a kind of spiritual sanctuary.
In considering the program for this concert, I felt again the urge to play music that reflects my current feelings and state of mind. The title of today’s recital, “Years of Pilgrimage” seems to fit exactly what I am experiencing.
Liszt wrote several volumes of “Années de pèlerinage” throughout his life to reflect on thoughts he had during his travels. He links his philosophical thoughts to the scenery which inspired them. “Au Bord d’un Source” describes feelings of rejuvenation while standing next to a clear stream of water, a symbol and source of life and energy. It seems to say, when the stream is so pure, life can be so full of joy.
In the Les jeux d'eaux à la Villa d'Este (The Fountains of the Villa d'Este), the water has a magical and supernatural quality, as Liszt himself wrote in the inscription: "But the water that I shall give him shall become in him a well of water springing up into eternal life,"( from the Gospel of John.)
For me, I have never felt more connected to Liszt than when he looked upon the valley of Obermann and questioned the meaning of existence. At this moment in my life, I often find myself reflecting my experiences of what I see and read into philosophical musings. Perhaps many people come to a time when this is so.
In all this I have felt gratitude for the love stories and sonnets that one can romantically indulge in, and for storms so violent that they threaten to destroy one’s spirit, even the hell-bound journey which brings up questions about the purpose of life…
On this journey, I felt full and alive as a human being. Looking back on this journey, I am grateful for everything, whether happy or sad, to have made an impact, found and imparted meaning to this life.
The unusual time of this pandemic has marked a milestone for me. I have journeyed back home, and as it happened, this is the first time I have spent so much time in my hometown Kaohsiung in over 35 years. It’s particularly nostalgic to play these pieces as some of them were significant in my early musical career. Vallée d’Obermann was the piece I played in my first competition at the junior high school level, in which I won first prize on the national level, which allowed me to be qualified to apply for a special permission to study abroad. This meant my dream to be educated as a musician could be continued in an environment where I could develop fully. In the following year when I was 13, I won the first Asia-Pacific Youth PIano Competition with the Dante Sonata. The competition catapulted me into national attention as I was headlined in several newspapers, and especially since it was held in Kaohsiung, I became a local hero as well. During the same event, I had a fateful meeting with one of the important influences in my life, Mr. Gary Graffman, who then mentored me throughout not only the years when I was studying at Curtis, but throughout my illness and recovery as a pianist. Right before I departed to study in Philadelphia, I played my first solo recital throughout Taiwan, and along with the Dante Sonata, I also performed the three sonnets.
It’s perfect that now, back in Kaohsiung, all these memories have flooded back into my head. I feel so lucky to have been born here, and to have met my first teacher, Chin-Li Lee, who inspired me on the path to become a musician. Prof. Alexander Sung filled me with dreams of becoming an artist. I am grateful for his belief in my talent, when he chose to give a 12 year old such philosophical pieces to play.
Having once again spent some months in Kaohsiung, I can freshly appreciate the source of inspiration it once was for me. I have returned to the source to heal. Having already glimpsed hell’s gate several times, battered and weathered by the storms of life, I know there is a reason life is this way, and it all will be alright.
Meng-Chieh Liu
April, 2021
*劉孟捷衛武營《李斯特巡禮之年》演奏會中,包括李斯特以佩脫拉克三首情詩譜寫的鋼琴琴詩:這三首情詩是從大詩人佩脫拉克一百多首情詩挑出來的,詩本身就很優美,依此激發李斯特的浪漫主義創作靈感,成為琴藝上最困難演奏,但也特別細膩溫柔的琴詩。
這三首分別是:
〈佩脫拉克第47號十四行詩〉〈佩脫拉克第104號十四行詩〉及〈佩脫拉克第123號十四行詩〉。
Franz Liszt(1811-1886): Sonetto 47 del Petrarca, Sonetto 104 del Petrarca, Sonetto 123 del Petrarca, from Années de pèlerinage, Deuxième année: Italie
李斯特於1846年先出版藝術歌曲《三首佩脫拉克十四行詩》(Tre sonetti del Petrarca),再改成鋼琴獨奏版。
三首佩脫拉克十四行詩
中譯:焦元溥(元溥也是友情贊助,特別準備音樂資料,周日南下,聆賞劉孟捷的樂曲,並且陪同他盯著錄音共三天)
〈第47〉
祝福每天、每月、每年,
所有片刻與鐘點、時間與季節,
在那美麗的原野,
我為一雙眼眸魂縈夢牽。
祝福初遇時的甜,
與愛同在、受苦不停歇,
如弓箭刺穿令我淌血,
傷口永留感動在我心間。
祝福一切我發出的聲音,
當呼喚著我深愛的女郎,
渴望、嘆息、淚濕滿襟。
祝福我寫下的文字遠揚,
歌頌她的芳名,萬古長新。
我心永屬於她,無人能闖。
〈第104〉
我找不到和平,也無意打仗,
我恐懼、我期望,燃燒又冰透。
我向天飛升,卻躺在地上,
我一無所有,卻又擁抱整個宇宙。
我身陷囹圄,監牢又開敞;
我不受囚禁,卻銬著鎖頭。
愛情不讓我死,也不讓我飛翔;
不要我活,也不准我逃離悲愁。
欲看卻無眼,啞口還在發言,
我甘心殞滅,卻仍高聲呼救,
我痛恨自己,但仍愛著他人。
憂傷滋潤我,淚水伴隨笑臉,
生命不足惜,死亡也不煩憂;
我淪落至此,都是妳啊,我的愛人!
〈第123〉
我在塵世見到仙子的美,
她天堂般優雅無與倫比。
想起她讓我悲傷又歡喜,
所見如幻夢迷霧與幽黑。
妳的可愛眼睛使我落淚,
多少次讓太陽也要妒忌。
我還聽到四周發出嘆息,
移動了山嶽停止了河水。
愛情智慧憐憫憂傷財富,
在淚水中形成甜美聲響,
奇妙和諧世上未曾目睹。
天堂追隨著音樂的流淌,
雖然枝上樹葉並未飛舞,
空氣與風息卻充滿芬芳。
5/2衛武營-劉孟捷鋼琴獨奏會《李斯特巡禮之年》購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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