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還給我的DVD裡藏著紙條。你說，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好。但是我卻微微感到困惑──這些年究竟是多長的日子？回過神來已經是這樣一個季節。過去的每年裡我總是用不同節日在推進著日子，年節、情人節、中秋、生日、聖誕......最初收到你的祝賀，再把我的祝賀詞回贈，我其實沉浸於這種具儀式感的交換，在年紀越長，遇見的每個人都變成越來越小的一個點的情況下，我們卻都還能定時回簽。我以為我們真的互相參與著彼此的人生階段。 今年冬天好像特別冷，我才突然感覺到我們變遠了。看著愈發短小的祝賀與寒暄，發現我們好像只能夠交換這幾個字了。甚至在變成最簡短的祝福以後，就沒有人能辨明那些字是不是複製貼上了。 你最近過得好嗎？從你越來越簡短的答覆裡，我反而能想像你過得很好，想像你匆匆用在對話框打上幾個字就將手機覆在桌上、專心應答身邊的社交活動或者愛人；其實我也一樣，我知道不會總是能帶走所有的行李，如果我們一直都在前往另一個地方。即使我們那麼緊密地相倚──如果幼年，我們就是彼此最心愛的玩具；如果青春期，我們扮演著互相收藏的日記；出了社會，我們是彼此的夢想。但那些都是終將要離去的事物。 原諒我最近開始用不同稱謂代稱著你。還有不同的形容詞。有時是「重要」的人，有時是「獨特」的人，有時，我只會把你描述成一個朋友。「當一物能用任何東西指稱時，它其實什麼也不是。」究竟從哪裡看來這麼沮喪的句子呢？如果反過來說明明可以變成正向的意思。反正，我後來再也不和誰爭辯你的樣子了，我知道你是你，我們是我們，那就好了。 那麼，你過得好嗎？回過神來，發現這句話也不過是個太過禮貌的問句，禮貌到你僅回答「很好」又或者選擇不答覆，都是一樣的意思。我們或許已經不需要答案了。再接下來就會不需要問題，最後可能就不需要想起對方了。那其實都不要緊，欸，是吧，很久以後獨自想起關係的那個人，若沒有感覺到被對方留下，就是最美好的結局了吧。 - 委託24： 「相處十年了，從來沒有在一起過的情人，妳好嗎？無法定義我們之間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或是有沒有其他選項？不再聯絡了也很好，只希望妳一切都好。」 #在霧外為你說話 #給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