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不休息菩薩父母果位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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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不休息菩薩父母果位產品中有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蕭詒徽,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是有些不甘心。這幾天想《師父》裡師娘在陳師父背上說的話:「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聽見被休,會罵你不成材。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 ⠀ 訪問前潘和我有志一同,都不想對著宥儀再複述那些頭銜了,什麼富比世 30 under 30,什麼 Gucci 有史以來最高點閱覽貼文,什麼旅居紐約藝術家,這種台灣之光大敘...

不休息菩薩父母果位 在 法鼓山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8-03 08:46:22

【心靈小品】緩慢而無憾地說再見​ ✒文:Suling Chang(英國會計師) 🖼圖:釋常鐸​ ​ 失智症,就像一個緩慢的告別,​ Suling Chang以珍惜每個當下的心,​ 陪伴漸漸老去的父母,​ 從中,對佛法的體悟也愈發深刻。​ ​ 我父親從商,大約在八年前,他的生意現金流量開始出現問題,他...

  • 不休息菩薩父母果位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2-11 20: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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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些不甘心。這幾天想《師父》裡師娘在陳師父背上說的話:「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聽見被休,會罵你不成材。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

    訪問前潘和我有志一同,都不想對著宥儀再複述那些頭銜了,什麼富比世 30 under 30,什麼 Gucci 有史以來最高點閱覽貼文,什麼旅居紐約藝術家,這種台灣之光大敘述的光照見的從來不是他們本人,而是其他人的自卑。為此,我們決定前往宜蘭而非攝影棚,那是小江的現居也是老家。羅東女子的好接不住,訪問沒人讀,是讀者不成材。本來是這樣想的。

    每個星期一編輯部有場小會,春節前併到連假前一天開。我們會討論哪篇內容要再推一下,文上了之後有什麼沒料到。宥儀這篇原先的封面是我最愛的,小江走在愛人住處邊的田埂上,身上穿著她說「平常穿去超市」的粉紅氈毛外套,紫色毛線耳罩。大家平常看她頂著藍色頭髮穿豹紋戴羽毛拍照,但她不只是那個樣子的。想讓大家看見江宥儀不披掛武器的樣子。本來是這樣想的。

    但想到她開著車,載著我們在宜蘭亂繞的樣子。2018 年她失蹤那次,也是這樣自己開一台車,從紐約逃走。那一年她的作品被《GLAMOUR RUSSIA》抄襲,同時鬱期低迷,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同時期爆出的另一則新聞:一堂課學費一萬九的彩妝師李敏被踢爆資歷造假,自稱在紐約、東京時裝週擔任過首席化妝師的她其實只是學員。

    那時,宥儀在臉書轉了相關新聞,說了些什麼我忘記了,只記得我們對假贗的藝術家那種同仇敵愾 —— 說是笑他們說謊過了頭,其實也不只,有點是笑自己努力了多久連個說謊的人一半成就都比不上。那也是不甘心。

    不成材的是我。不敢再托大,辜負小江一片誠心和她坦誠以訴的故事,還是換了她在個展開幕那天盛裝出席的樣子。其實沒有什麼比什麼不好,只是我本來太以這篇訪問為榮了。訪問前,心想小江回台這陣子連做十幾場訪問,一定很累很無聊,準備了幾組心理測驗,把訪題藏在裡頭。有一題請請她想像站在森林深處的湖泊邊,望見對岸一隻動物,那是什麼?她說是一隻灰色兔子。

    「這個心理測驗我好像大學時候做過。」她說。我心想好險,我有準備別的,她卻又說自己當時的答案和現在不一樣。

    「以前,剛走進森林的時候遇見的好像是藍色的兔子。現在變成是在湖泊邊遇到。」

    「好唷。這個心裡測驗說在森林遇見的動物是別人眼中的妳,在湖泊對岸看見的動物是內心真正的妳。」

    「嗯!嗯!!」我們對看,心有感應。

    沒告訴她我每次做這個心理測驗,遇見的都是蝴蝶。森林裡是蝴蝶,湖泊對面看見的還是同一隻蝴蝶。這樣是什麼意思?其實什麼占卜星象面相我二十六歲之後一概不問不信。舊年最後一天,為自己土法煉鋼地努力最後一次,亦是為戒:天津人以本地女子為榮,天津女子的好接不住,可也要好好讓別人懂得才行。



    #

    —— 請想像自己走進了一片廣袤的沙漠,一個人。走著走著,妳忽然看見前面有個立方體。妳覺得,那個立方體有多大呢?

    —— John Yuyi:大概,長寬高都三、四公尺左右吧?


    當我告訴她,這題心理測驗的答案意味著自我意識的大小,她哦了一聲,接著問:但那是在一片很大很大、看不見邊際的沙漠吧?

    十分鐘前,她開著向男友借的車,載我們到距離她們宜蘭住處不遠的一座橋,說這次回台灣,閒暇時就和愛人走這座橋邊的河堤。一邊說,一邊把車子髒話般地停在橋上,「這邊就是這樣,車子停這裡不會有人管,很隨性的。走吧!」

    我分不清南北,她卻清楚地指著堤岸遠處某個方向,說羅東在那裡。她的父親就是羅東人。不過,江宥儀是在北投長大的,自我認同也是台北女生,從小她就很羨慕「那種放假的時候有鄉可以返」的人,卻沒想到因為疫情,從去年三月回來到此刻,是她 2015 年之後待在台灣最久的一次。

    「感覺很像《Inception》裡面那台廂型車。在國外我已經打架打那麼久了,回到台灣發現怎麼廂型車還沒掉到橋下。」她說。


    她熱愛自駕,在紐約時車用租的,一個人可以往南開到華盛頓。回台灣,她總是開母親的 Wish,不過今天剛好家裡要用車,只好開口和男友借。談童年,她最早的記憶是怕生,說自己直到五歲才戒掉奶瓶。當哥哥已經在幼稚園裡叱吒風雲,開始上學的她每天一被母親送下車就開始哭,哭到放學母親來把她接走。不得已,母親只好把她交給外公外婆帶。

    來到北投外婆家的江宥儀依舊恐懼分離,外公洗澡的時候她蹲在氣窗旁看守,外公出門的時候她爬上鐵窗,盯著他走到再也看不見的街道盡頭。

    外婆家頂樓是座宮廟。小時候江宥儀會躺在廟內地上,看飛進刺繡簾子裡的蝙蝠,在窗台上留下糞便。外公會叫:不要躺在這裡,菩薩要騎馬回來了,妳擋到路了。這次回台北辦個展,一半時間在宜蘭,另一半就在這棟北投老家,廟依舊在,只是成了江宥儀的工作室,蝙蝠也已經不再來了。

    早在創作以前,她就玩紋身貼紙。外婆曾對她說「不要玩那個傷風敗俗的」,想不到江宥儀往後正是以 temporary tattoo 揚名國際,入選富比世 30 Under 30 Asia。自稱物極必反、長大之後到處跑一定是因為小時孤僻,但又提起成名後有次出差到巴賽隆納,工作方提供的飯店房間無比高級,夜裡她卻焦慮地抓著被子,不敢待在床上,把自己塞到床和牆壁的縫隙裡睡。


    「我覺得我們家的人都是快樂冠軍,一整坨人都充滿愛與溫暖。我算是裡面情緒比較不對勁的。」她長年做心理諮商,在躁期和鬱期之間試著駕駛自己。走紅之後,有兩、三年她甚至無法「在腦中 process 目前在進行什麼事」。2018 年,她在一趟又一趟的航班之間情緒崩潰,決定逃走,又一個人租車、頭也不回地開,開到朋友們在網路上 PO 尋人啟事、開到 NYPD 從她唐人街的租屋破窗而入。

    「或許疫情對我們這種蹦蹦蹦的人而言,是個很好的藉口。在紐約,很多人是沒有勇氣休息的。」嘴上說蹦蹦蹦,右手也用力往左手打三下,BPM 180,這是江宥儀所謂「紐約做事的節奏」,本來也內化成她的節奏了。

    「回台灣選擇待宜蘭,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吧,很遠離城市,溫度、濕度都是以前熟悉的。我覺得,盡可能減少各種接觸的時候,自己離自己比較近一點。」



    #

    —— 又繼續向前走近,妳慢慢看見了立方體的全貌。它是什麼材質做的呢?

    —— John Yuyi:金屬,上面拋光但是沒有到鏡面的程度。有點像最近在世界各地出現的神祕金屬柱的材質。

    —— 在立方體旁邊,放著一道梯子。妳覺得,那是一道什麼樣的梯子?多長,有多少階?它和立方體的距離大概是多少呢?

    —— John Yuyi:就一般那種在裝潢的時候會看到的,很 rough 的梯子。我的展場也有看到的那種。和立方體距離很近啊,感覺爬上去之後就可以直接對立方體做些什麼事。


    她說她不相信渾身正能量的人。無數朋友來來去去,至交只有三、四個,稱其為「愛人朋友」。她覺得自己就像他們:敏感,糾結,內心有尚未梳理的掙扎。這樣的性格在家中是異類,「我媽就是個完全沒有黑暗面的人欸。我後來發現我身上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我和我媽的關係來解釋。」

    立方體的材質暗示性格的質地,而一旁的梯子是與朋友的關係。一路上,江宥儀不只一次用「市井小民」來形容自己的出身:受僱日商公司的父親、身為業務的母親、在市場賣甜不辣的阿祖、在鐵道旁堆石頭,方便居民橫越鐵軌抵達田埂的祖父。即便如此,雙親卻堅持定期帶兄妹倆出國旅行,看看世界。一直到高中,江宥儀放學後都還會到畫室。那畫室也沒有特別創意發想藝術,有點像是安親,不同年齡的人在教室裡做自己的事情。

    江宥儀的事情是畫畫。在那裡,她接觸到法國藝術家 Niki de Saint Phalle 的作品,照著描,喜歡上頭千軍萬馬的顏色。後來在紐約,江宥儀最經典的那頭藍髮的藍,也像是 Niki de Saint Phalle 畫裡會用的色彩。


    進實踐念服裝設計,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平凡。同學們奼紫嫣紅,有底子,有錢,在班上江宥儀自覺是個「性格充滿缺陷的雙魚座」。那時她景仰一位同樣是雙魚座的老師,那老師做事條理分明、幹練成熟。江宥儀問她,該怎麽做才可以變得像她一樣?老師回答:「妳以後也會慢慢變成這樣的。」

    在系上,很多事情顯得理所當然,例如當模特兒。直到大學才敢一個人睡、還必須開燈的江宥儀,因為身高夠,常在同學的作品裡當 model。關於被拍攝、裸露、展示自己,她是在那時才開始適應。

    「我覺得一直到那時候我才釐清對於裸露的感受,不再拘泥於定義上的道德,相信性感、淫蕩或不體面,跟裸露這個行為本身都沒有關係。」最早最早,掌鏡的都是朋友,拍裸體照算有個相對放心的開始。再後來畢業,她又找了其他畫室去作人體素描模特,漸漸覺得身體被觀看是件「還好的事」。

    她說,她是被擔任模特兒的經驗打開的。「原生家庭會決定妳一開始的眼界,讓妳不知道很多事情,到了二十多歲才漸漸曉得。小時候不會覺得自己比父母更聰明,但到了某個時間點,真的發現自己比他們更知道什麼正在 going on。」


    江宥儀開始使用 Tumblr 的時候,那裡還只是一個僅有英文介面的小眾社交平台,不過也已經具有延續至今的特徵:不靠演算法決定動態牆內容、不強烈將作品與個人身份聯繫,藉由與 Facebook 的「分享」性質稍有不同的「轉格」,讓即使沒有社交關係聯繫的創作者也容易被群眾分享而看見,沖淡「創作源頭」對一件作品的影響力。她看上它「創作大於個人」的特性,開始把自己的作品發表在那裡。「那是對創作滿友善的地方,不像現在很多是賣臉、賣優越感。」她也喜歡 Tumblr 當時用戶多為歐美族群的狀態:「那時就覺得台灣真的太小了,很多目光都向內觀看著自己。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確實想要被關注,但不是這樣的關注。」

    往後,當她提起自己在 Tumblr 發布的 temporary tatoo 系列之瘋傳,總會說:其實最一開始只是想要拍出好看的照片而已。


    想拍出好照片的市井小民開始被稱為藝術家,是在 2018 年接受《i-D》採訪之後。此後爆紅、與 Gucci 合作、在紐約辦展再到入選富比世,同時她唐人街的租屋卻是一間在魚市場上方的老公寓,樓梯都是魚腥味,做案子時和道具們一起睡覺,「也幸好我是市井小民,能屈能伸,平常住這樣的房子,出差的時候我也可以爽住飯店、搭商務艙,不卑不亢地。」

    再回頭來看爸媽,不再是兒時哭著怕別離的眼神,難以相信直到高中她還會和打地舖睡在他們床邊地板。「他們有時候,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他們在 boomer 年代,腳踏實地把一件事情做到好⋯⋯他們大可不用帶我們出國,不用送我們去學才藝,但他們決定要做。這件事情那麼平庸,他們也好平庸,可是好偉大。」

    她說,爸媽直到人過中年,仍想為這個世界做點事情,希望自己有用處、對社會有價值。「而且不是為了表達自己才這樣說,是在拜拜的時候跟神明講的。這真的是我非常 value 的價值。」



    #

    —— 現在,有一團烏雲在空中。妳覺得,它離妳的立方體多遠呢?

    —— John Yuyi:一抬頭,忽然發現它已經很近了,就快要襲來,這樣的距離。

    —— 它是一團什麼樣的烏雲?規模大嗎?

    —— John Yuyi:滿大,會帶來暴雨的規模。


    在紐約走紅之後,她大事見盡,諸如和 Anna Wintour 隔桌用餐、上紐約時報 9 頁藝術特輯版、再到促使她 2018 大逃亡的其中一個原因:被《GLAMOUR RUSSIA》 抄襲。2020 年,她把頭髮染黑了,象徵自己紐約時代吿一段落。原本預計 2020 年到東京闖蕩,結果從日本回紐約四個月後,疫情下回到台灣,如今想再出去也不容易。她倒是隨遇而安,在宜蘭常套件運動衣就出門覓食,沒工作的時候也不帶妝。偶爾,男友的弟弟看見她在鏡子前上口紅,還會問:「妳幹嘛啊?」

    除了到河堤散步,她也愛到夜市打靶紓壓。有次和男友在攤位,看到旁邊陌生一家人有兩個小孩,還慷慨起來,把獎品分給他們。

    有了旅外種種成就加持,江宥儀在台灣依然吃得開,工作上有各方藝術家接洽合作,更別提大大小小的採訪十數場。籌備個展《目不見睫》期間,江宥儀台北宜蘭兩頭跑,和我們見面的前一天工作到凌晨三四點,早上六點才就寢。

    「可是我現在已經感覺到狀態不一樣了,」她澄清,「以前光是去洛杉磯也會嚇到,看他們一頓飯吃幾個小時、吃完之後又說要去買 boba。」以為是去旁邊隨便買一下,結果洛杉磯人為了一杯珍奶要開車十幾分鐘。在紐約一天要做三到四件公事的江宥儀很難理解洛杉磯緩慢的步調。

    烏雲的位置和形狀,是內心憂慮之事的規模和距離。台灣的時間流逝更接近她口中的 LA,她不諱言在紐約時周遭人才濟濟的光榮與壓力,讓她這次回台工作無法立刻適應。「全世界所有想要 make it 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不能不說那邊的人有一定的性格。台灣人也有自己的性格,我是台灣人所以很明白,但我沒辦法因應各地改變我的標準,因為東西做出去是掛我的名字。在這裡工作要想辦法把團隊的頻率調整到一致,要花一點工夫。」


    踏進《目不見睫》展場,最先看到的是撲滿地面的 PU 沙漠,以及從中抽長的白色植物。每片葉子的表面都貼著一隻眼睛,盯著觀展者小心翼翼放下足踝,又小心翼翼地避開它們。一整個房間的沙粒,將近半噸重,要一批一批搬上位在八樓的展場。

    另外兩件作品〈我愛我〉和〈目不見睫〉,尺寸也不小,難以在老家或宜蘭住處組裝,江宥儀把所有零件拆解搬到 Tao Art,在展間裡實地製作。〈目不見睫〉先用一比十模型設計打版之後,印成四公尺長的布料,上頭的藍色頭髮/睫毛是江宥儀借來車機親自縫製的。展原訂在 1 月 6 日開幕,也因為一切費工費時,延後了兩天。

    開展那天,她興奮地引我們到〈電光火石〉其中一件系列作前方,指著石頭上安裝的固態硬碟:「注意這裡!這是我的巧思喔。想要拍照的人,可以藉由這個鏡面反射拍到自己⋯⋯」

    過去,她的作品的形式多是攝影,在照片中被攝者很常是江宥儀自己(的身體)。但在《目不見睫》中的作品則將這個位置讓渡出來,無論是〈那一葉,我們眼神交會〉將觀展者變成被觀看者、或者是〈目不見睫〉中用沒有生命的模特人形取代了主體位置。這份轉變,是轉換環境的結果:

    「以前只能在一個小房間裡面試著展現自己,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只能拿自己來拍。」從表達自己的壓力中鬆一口氣之後,她在這次個展中戲謔地將這個逼視的目光折射給觀者。而當作品不再以平面攝影呈現,它們也不再只能以江宥儀的鏡頭詮釋:「我每天都會看 IG 上 tag 我的人,很喜歡上面的黑色幽默欸。有一個人拍下展場中的陌生人,寫說『前面那個男的在〈我愛我〉這個房間拍了十五分鐘,真的完美地表達〈我愛我〉。』」我就喜歡這種。」


    一樣是忙碌,但質地不同了。「在紐約,過得好像有一把槍指著妳。但現在,我意識到自己有主控權、可以掌控生活。即使很累,至少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無意之間,她在作品中也更加游刃有餘,將體驗的空間讓給觀者。

    環境鬆開了她,她鬆開了作品。雖然仍是擔憂,作品裡卻多了一份從容。



    #

    —— 現在,妳走進了一座森林。步行一段,妳遇見了一隻動物。是什麼動物呢?請用三個形容詞形容牠。

    —— John Yuyi:我遇到豹。無害的,眼睛有點水汪汪的豹。大家的 stereo type 都會覺得豹有攻擊性,但這隻外表看起來友善和萌,牠內心也很害怕。


    在台灣,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團隊,有些是在紐約認識的,她喚她們「妹妹」(讀作 ㄇㄟ ㄇㄟ˙)。妹妹們年紀比江宥儀更小,受紐約環境的洗禮,能更迅速接到她的指令。但江宥儀更在意的是她們的眼神。

    「她們眼中那種充滿好奇心的目光,還有積極表現自己的神情,每次看到都覺得,啊我正在吸取她們的日月精華。」

    「我覺得我的心智狀態還是在她們那個年紀。身邊同輩的人有些進入了穩定狀態,但我還是很想繼續挑戰自己的能耐。」

    雖這麽說,這兩年江宥儀在社群上的活動頻率縮減不少。以前她會直播自己吃東西,對著鏡頭說著她所謂「古怪的英文」,但那是 Instagram 上還沒那麼多人的時候。如今,江宥儀覺得直播這件事已經飽和,再做感覺俗了。

    私下,她依然是她,活潑仍舊,只是不再「social media 活潑」。北投老家的停車場樓下就有兩間 KTV BOX,有時停完車,她就自己到裡頭歡唱。回她羅東老家前,我們請她載我們到附近的 KTV BOX 唱一輪,「宜蘭好便宜喔,一首二十?台北一首要三十。」投下硬幣,她點了林曉培〈心動〉、張學友粵語版〈藍雨〉、蕭亞軒〈來自第五大道的明信片〉。


    後來她才告訴我,在個展裡顯得有些特別的〈電光火石〉的來歷 —— 跳脫過去「看與被看」的意涵,也沒有她專擅的轉印貼紙素材,這系列包含三塊石頭、一顆蛋和一塊貝殼,江宥儀在這些物件上貼滿晶片、電路板等硬體元件 —— 剛回台灣,必須在淡水舊家隔離十四天,她發現家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石頭。「應該是我媽和我爸在家裡面有⋯⋯儲存那些東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媽是那種去旅館會蒐集所有牙刷和肥皂的那種人。」我開始相信他們家有市井小民的氣質了。

    前年六月,江宥儀與韓國合作拍攝一組以西元 2000 年科技風格的作品,她聯想到當時的風格,請母親購買了一大批硬體零件,在隔離期間當成拼圖來做。這是她回台灣做的第一件作品,結合家中物品和旅外的自己,誕生於過去她曾經離不開、曾經急於離開、如今又再次回來的地方。

    「你這一題,我大學的時候回答過了。動物是代表自己對不對?」我說不是,她說沒差,反正大學時她的回答不一樣,「我那時回答的是,我遇到一隻藍色的復活節兔子。」

    我說,這一題的答案指的是他人眼中的妳,她一聽笑了,說準欸。

    「其實我內心還是那隻兔子,只是外面披上了一層豹,為了保護自己。在外面的時候,不能讓別人發現妳很害怕啊。」人們總想像大名鼎鼎的 John Yuyi 瀟灑、自信、任性。但其實,只是如她仰慕的大學老師曾說的:慢慢就變成這樣了。


    車子最後停在羅東老家門前。她指著透天對面的大樓,「以前這邊沒有帝寶,是田。我小時候光是走到田的那一邊,就覺得自己要被綁架了。」透天窗戶,鐵捲門上是她祖父手繪的瓢蟲花紋。「你們知道宜蘭的窗戶有鐵捲門嗎?我也是離開宜蘭之後才知道,這是宜蘭特有的 thing 欸!跟喜互惠一樣。」喜互惠?那是宜蘭的全聯。我們熱烈討論起來,依舊不知道宜蘭為什麼窗戶要裝鐵捲門,要說風大,有比新竹大嗎?

    老家正在出售,離開前她狡黠地從信件口偷看,卻發現裡面有不認識的人。我們急急退開,看著她撥了好幾通電話。五分鐘後她才回頭,說:「原來上個月已經賣掉了,家裡沒跟我說。」

    原來老家已經不是老家了。有些事情,出去再回來才曉得。發動車子引擎,她送我們回車站,「以前我不懂為什麼我媽老是說很討厭宜蘭⋯⋯她是台北人,每次來都說宜蘭天氣很濕。我就會想,這明明就是阿公家的天氣啊?」打方向盤轉出巷子,「但這次回來我懂了。」






    披著豹皮的兔子,專訪江宥儀 John Yuyi:
    不讓別人發覺恐懼,是為了保護自己啊
    https://bit.ly/2LePBCd

    視覺統籌_ 潘怡帆 Crystal Pan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李姿穎 Abb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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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宥儀個展 ——
    目不見睫 Eye Sees No Lashes
    facebook.com/events/445624873109564

    地點_ TAO ART(台北市內湖區洲子街 79-1 號 8 樓)
    展期_ 2021.1.9(Sat.) - 2021.2.20(Sat.)
    時間_ 週二至週六 11:00 - 19:00

  • 不休息菩薩父母果位 在 法鼓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2-01 14: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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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靈小品】緩慢而無憾地說再見
    ✒文:Suling Chang(英國會計師) 🖼圖:釋常鐸

    失智症,就像一個緩慢的告別,
    Suling Chang以珍惜每個當下的心,
    陪伴漸漸老去的父母,
    從中,對佛法的體悟也愈發深刻。

    我父親從商,大約在八年前,他的生意現金流量開始出現問題,他會忘記票款,或是一直下訂單,增加庫存。生活上也是,他幫我母親買菜時也會買錯,但他總是堅持自己沒錯,而氣憤別人的指責;繳房貸時,他常常忘記領錢,或者錢領了卻忘了繳……我姊姊就說父親可能失智了。

    於是我說服爸爸做檢查,結果證實他得了血管性失智症,斷層掃描顯示在他四十多歲的時候曾經輕微中風,只是在行為及外觀上沒有任何明顯跡象,因此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身為佛教徒,我知道一切現象的發生,都是因緣和合,包括病症。也上網搜尋過相關資訊,知道失智症的發生比例相當高,因此我告訴父親,每個人都可能面臨這樣的狀況,既然發生了,我們就接受,爸爸也同意。只是,雖然接受,身心上還是需要很多的調適,並且面對醫療照護等現實而繁瑣的面向。

    我們先將家裡改造成無障礙空間,並且讓父親退休,開始復健,以維持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至少不要退化得太快。父親以前就是「過動兒」,生病之後,他特別喜歡回老家,也就是我爺爺奶奶的四合院,距離家裡車程約二十分鐘,他會自己騎車回去看一下,看看沒人,他也沒鑰匙,就走了。但回到家後,他可能喝杯茶,就又騎車過去,一天可以跑很多趟;或者,他會在幾分鐘內搭十幾趟電梯下樓。有時候,他想做的事我們都無法阻擋,例如爸媽有棟樓出租,某一天,他莫名跑去要房客退租。諸如此類的突發事件,我們都得善後,為此,他跟家裡時常起衝突。他的生長背景較為傳統,因此,他不允許別人糾正他。有可能他的內心也在糾結自己應該記得卻不記得的事實,想必也很惶恐懊惱,一旦他的懊惱沒有得到諒解,便更加沮喪,反應出來的就是不安和憤怒;家人也有自己的情緒,因為大家都很挫折。

    再加上我爸爸有睡眠障礙,家人也隨著沒法休息,醫生了解後加重了助眠藥。事後我發現爸爸睡眠時間延長了,起床後卻常常顯得無精打采,跟醫生溝通後,我從他的作息開始調整起,增加白天的運動量,飲食上多蔬果、少澱粉,搭配復健和針灸,結果失眠及躁動都得到了改善。此後,當有狀況發生,我們都學著去觀察、嘗試、修正,需要費心。當時,是佛法給了我內在安定的力量,我明白一旦隨著外境波動,只會在負面情緒中打轉,還讓情況更混亂。

    為了讓父母在生病後,仍能有個較正常規律的生活,我安排他們上午去針灸、復健、運動,下午參加佛堂課程,晚上聽經,為他們安排學佛的行程,是因為他們早年即皈依佛教。此外,我也會利用陪父親從屏東搭火車到臺南接受記憶門診的時間,帶他念一部《藥師經》,過程中他非常專注,而且能夠很準確地重複我念的每一個經文,他的表現及失智狀況的維持,連醫生都說不可思議,要我繼續既有的生活方式和作息。

    佛法的力量確實不可思議,爸爸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卻能記得迴向文和阿彌陀佛聖號。有天,他甚至很感性地跟我說,他很感恩諸佛菩薩,這一生有我們。雖然爸爸的語言能力已經慢慢受限,然而與佛法有關的事,他卻毫無困難。他現在的心情很穩定,總是笑臉迎人。即便突然起了個情緒,只要我們向他合掌微笑,說阿彌陀佛,他也會回以阿彌陀佛。很多人都說我父親變了,我想一方面是因為佛法的力量,此外,將心比心,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包容、被接納,自然能夠用溫順的心回應別人。

    一位父親得了阿茲海默症的好友曾經跟我分享一句話:「一個人得了失智症,就像他在漸漸地向我們告別。」我頓然淚下,我們早就知道人生無常,無常來時總讓人措手不及,因而感受到跟時間的競賽,也讓時間顯得更為珍貴,我發願盡我所能陪伴我的父母。

    爸爸喜歡看山看海,我有時會帶他搭高鐵、搭火車去兜風,從屏東搭火車到臺東,就只是吃個便當、看看海、聊聊天,然後搭下一班火車回家,這樣我父親就很開心了。

    夏天時我心血來潮,跟父親說:「走,我們去吃冰!」他回我:「哇,生活過得這麼好哇!」然後就一塊兒開心地去吃冰。爸爸就是這麼可愛,甚至我要他扮個鬼臉,他也會扮給我看;若是要我母親扮鬼臉,她只會覺得我在胡鬧。這就是失智病人和一般人的差異,就像個孩子一般天真。

    以前我和父母不會牽手,反而現在我們出門,一定是牽著手。我偶爾跟他們一起去針灸或復健,回家途中,也會找一件好玩的事情來做,或者去哪裡兜風。我常問父親的意見:「我們去哪裡好不好?」、「我們去做什麼好不好?」他總是精神抖擻地回答我「好」,讓我也很開心。我想,爸爸應該還是個大男人,仍需要被肯定、被尊重、被關心,我們何嘗不是也如此?

    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因緣。很感恩父母在成長過程中,陪我做的所有事情,以及對我的種種好,養我、育我、關懷我,甚至小學時,趕圖參賽或功課做不完,爸爸會陪著我熬夜。現在的我,也想要以過去他們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他們;現在跟他們的互動,都是生命過程點點滴滴累積的重現。做飯前,我會跟爸媽坐在一起挑菜,聽著他們鬥嘴,突然有股溫暖的感覺,我們還有多少機會,能有這樣簡單的開心?可以安享這樣的時光?每個當下都在過去,時間分分秒秒流逝,讓我更珍惜我們擁有的時間。如同能夠修習佛法一樣,爸媽是我此生最好的禮物!(摘錄自《人生》雜誌第427期)

    #心靈小品
    #緩慢而無憾地說再見
    #人生雜誌
    #失智症

  • 不休息菩薩父母果位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7-25 10:5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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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事宜婷採訪李永豐這個瘋子。
    稿子名為《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啊》 https://www.mirrormedia.mg/story/20200716pol003/
    影片是健彰剪的,照片是漢順拍,都很迷人。

    我只是跟著去插花喇賽,但瘋子寫一篇文章,一則影片,幾張照片,著實不足以形容,故而自己有感而發,又寫了一點什麼。

    《永夜裡的光》

    「要錄音沒關係啊,你要我脫衣服也可以,人生到這種地步,隨便啦!你們要我幹嘛我就幹嘛……幹拎娘咧,天氣這麼熱,冷氣開一下啊,吹給他死沒關係!」李永豐一進辦公室,聲音如一串鞭炮,霹哩嘩啦炸了開來,這個灰白亂髮的胖子環顧四周,見我們前來採訪同事中有女孩子,連忙收口道歉:「歹勢啦,我比較會講髒話,在纖細美麗的女孩子面前罵髒話,實在有點不得體,但我也沒辦法,對啦,對啦,應該是你們早點認識社會也好,社會就這麼黑暗。」

    李永豐言語率直而熱情,火辣得像正午12點的太陽,然而與我們聊天,聊著聊著,內容卻陷入無盡的黑暗,「世界面對這麼大的轉變(武漢肺炎),大家都不好過,旅行社還可以做國旅,但表演藝術團體業績降到零,我們是被禁管欸,從事表演藝術工作根本一無是處嘛。」

    順著他的話題,問他日前囔著劇團年底要收攤,結果被劇團董事長柯一正痛罵是怎麼一回事?他無奈說道,日前不是策劃「綠光返笑日」線上劇場的活動?只要寄來1分鐘的創意短片,合格了,就提供3,000元的生存金。他在活動發布記者會上,被記者問劇團對武肺有何因應之道?他說:「劇團人事、房租1個月基本開銷4、500萬,疫情蔓延4個月就已經燒光我2,000萬的預備金,到年底情況沒好轉,5,000萬的財務缺口跑不掉,如果未來要留活路,我必然得要先止血啊,要評估先收起來的可能性。」他只是未雨綢繆,對記者做理性分析,未料話傳著傳著,就傳成劇團要收攤。

    劇團打烊新聞子虛烏有,事實是疫情讓劇團經營困難。但渡江的泥菩薩明明自身難保了,居然還另外跟企業家借錢,幫劇團外圍的表演藝術工作者紓困。4月下旬,他聽聞一名與劇團配合的燈光師因疫情斷生計,去送UBER EATS,急得跳腳, 連忙開進修班,邀劇場人領錢上課:「我們身邊那些做表演藝術的人吼,沒頭路,跑去做外送。不是說做外送不好啦,而是喜愛藝術的年輕人,因為疫情改行,真的很可惜。所以我就募了一些錢,請他們來上課充電,有來上課的就發錢,有結婚的3萬3,沒結婚的2萬8。我請吳靜吉博士來規劃,上百老匯音樂史、古典音樂、當代藝術環境趨勢…課程很OK喔。」

    本來只安排10個年輕人來上課,報名太踴躍,再開一班,變成50個,分A、B兩班。6月上旬,某個星期一輪到他去授課,見學員們面容哀戚,好像家裡死了人,他罵道:「你們是在嚴肅啥洨?我沒事啊!燒了就燒了,但是你們要勇敢。」學員們神色憂愁,乃是因為上課前兩天,紙風車位於八里工作室火災,創團以來所有道具、戲服全付之一炬,損失粗估5,000萬。

    7月上旬,我們隨他返回火災現場,八里龍米路轉彎上觀音山,沿著蜿蜒的山路,車子停在一處廢墟,眼前是傾倒的鋼架,焚毀的道具,燒焦的玩偶與戲服,只見他面色漠然,僅喃喃說道:「燒光囉,金都燒完了,香都燒完了。」沒有保險嗎?他哼了一聲:「網路有人在講紙風車是老舊廠房、違章建築,他們(紙風車)燒一燒就可以跟保險公司拿錢。幹拎娘!這些人很死人,保險公司怎麼可能讓你保?這些道具,不是木材就是布料,都是易燃物,對保險公司而言,都是垃圾。」

    三六八兒童藝術工程的巨型布偶、《再會吧北投》的古早戲服和日式平房,保險公司眼中的垃圾,都是他心中無比珍貴的寶物。當晚從八里回台北,他夢見爸媽來安慰他,「我父母親都走了,我也很少夢到他們,我才猛然想起,原來我父母親的雕像在裡面,因為比較大,我放在工廠,父母親來我夢裡好像是要提醒我什麼一樣,這讓我很悲傷。」

    中年男人遇到最哀傷的事,往往當作最好笑的事來講。火災隔幾天,猝死的劇場演員吳朋奉公祭,他因公不克參加,透過吳念真致哀:「朋奉啊,《人間條件》劇組整組都燒給你了,你在上面要好好演吼。」怎麼還笑得出來?「不然是要哭嗎?人生這種事情常碰到,我們這種憂鬱症、躁鬱症的中年男人,沒死就已經很好了,隨時都想要跳樓。」

    大半生在劇場呼風喚雨,意氣風發的男人在38歲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那時在紐約待了半年,亞維儂、巴黎待1個月,看了一百多齣戲。當你看了全世界所有優秀的作品,你會怎麼想?你努力一輩子,也無法追上菲利浦‧葛拉斯,不能跟勞勃‧威爾森比,你不是個咖,你不是洨,你連洨都不是,你還是死一死比較乾脆。」因為自我懷疑,人生抵達了中年危機,憂鬱症也隨後也追上了他,一糾纏就是20年。

    他說這大半年來,啥洨藥都吃了,但都沒啥洨路用,每個晚上翻來覆去直到清晨才模模糊糊地睡去。大半夜聽著馬勒交響曲,望著窗外,都掙扎著要不要跳下去。身陷困境如陷極地,中年人的憂鬱是永夜,活著活著,就把生命活成了一句費茲傑羅:「在靈魂真正黝暗的深夜,時時刻刻都是凌晨3點,日復一日。」

    火災鑑定小組報告也幾乎完成,怎知火災現場要善後要整地還要花好幾百萬,8月上演在即《人間條件6》戲服道具等於要重做,「火燒完之後要收拾,比想像中要複雜」,但他說寧可跟銀行借錢,還是不募款,「武漢肺炎讓很多人不好過,不是說我們不缺錢,而是我們設專款帳戶,就排擠到其他弱勢團體、公益團體了。我們自己用能力賺就可以了,花個兩三年把它賺回來就好了。」

    說者說得瀟灑,聽者聽得動容,未料他話鋒一轉又開罵:「幹您娘,火燒完之後我就開始怕死,以前根本沒在怕阿,反正我孩子長大啦,根本無所謂,但現在欠了這麼多錢,虧損至今8,000萬, 要把債還完了要死再去死啊!現在事情這麼多,。」去年夏天訪問他,律師葉慶元指紙風車拿政府錢做公益,他氣到憂鬱症發,受訪時躺在沙發上奄奄一息,但事隔一年,天下大亂,債台高築,事情這樣多,根本無閒去死。

    讓他人好過,等於讓自己好過,他於是放過自己,永夜裡於是有了微微的光亮。端午節連續假期,他承攬文化總會在總統府前的藝文活動,忙東忙西忙了大半個月,活動結束,他回家倒床就睡,簡直像是斷片一樣,睡了一整個週末,雖然是神經病,但沒關係啊。

    憂鬱症是一隻凶猛的老虎,他無力降伏,只能當一隻大貓來對待,希冀和平共處,他講他的病如同家裡養的貓。他說目前養3隻貓,一隻金吉拉,一隻希臘貓,一隻虎斑,拿起手機滑動著照片,哪一隻跟林志玲拍過廣告,哪一家跟太太比較親,說得喜形於色,「我回家休息看影集,3隻就會湊過來,眼神好像在說我要吃東西,幹拎娘,你怎麼還不弄東西給我們吃?那種被包圍的感覺很幸福,但又覺得很幹,為什麼我已經這麼累,又要弄東西給這些畜生吃?但後來想想,幹,我本來就也是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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