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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電影院充滿犯罪劇情片，而在亞洲，這類型的作品本來就以港片為最大宗。不論是新
片《智齒》與《正義迴廊》，還是20週年經典重映的《無間道》，都讓喜歡犯罪劇情片的
影迷大飽眼福。不讓亞洲專美於前，當年入圍奧斯卡四項大獎的南美洲代表《無法無天》
，也推出20週年經典重映。


「上帝之城」是里約熱內盧最危險的貧民窟，住在這裡的孩子們幾乎人手一支槍，任何進
入此區的貨車都難逃被劫的命運，這裡已成為暴力毒品的天堂，連警察都不願意輕易涉足
。當血濺街頭的暴力現實遇上敏感深刻的攝影之眼，是巴西震驚當年坎城影展的絕佳之作
。


不少人以為混幫派很簡單，其實不然。從《無法無天》裡能夠看到，即便你擁有愚勇，聽
老大幾句話，為了獲得認同，槍拿在手上，扣下板機，就是一條生命，但沒有野心與源源
不絕的點子，也是無法作大。電影開頭主角火箭告訴觀眾，上帝之城一開始是由「少年三
俠」「統治」，即使到附近的汽車旅館去搶劫，他們也打定主意不殺人。


怕事也好，原則也好，總之就是沒有要殺人，沒想到充滿野心的小豆子不但大開殺戒，還
讓「少年三俠」為自己背黑鍋，這可能也為上帝之城未來的發展定調。火箭與朋友就算偷
拿哥哥遺留下來的槍，也什麼都不敢做，有些人連愚勇都沒有，但小豆子注定要蛻變成為
幫派頭頭「小霸王」。


「上帝之城」是巴西首都里約熱內盧真正的一個貧民窟，當初是為了清除市中心的貧民窟
，而將居民遷往郊區，但問題並沒有解決，只是眼不見為淨而已。電影改編自巴西作家保
羅‧林斯1997年出版的同名小說，雖說是小說，但保羅就像《無法無天》的主角火箭一樣
，由於自己的口語表達與文學造詣而成功逃離上帝之城。


電影裡的情節多半基於事實改編，片尾也放上帥奈德的角色原型當年接受訪問的畫面。這
個真實存在的貧民窟的確就叫做「上帝之城」，但不管是看過片中發生的事情，還是實際
理解當地狀況，都一定會懷疑這裡是否其實是「無主之城」，並問「上帝真的有眷顧這個
地方嗎？」


真要說火箭靠著攝影能力與認真讀書成功離開上帝之城，倒不如說真的只是他運氣好。帥
奈德讀過書又當過兵，他感嘆自己只能找到公車車掌的工作，不過，至少還是一份可以讓
他攢錢、存錢的工作，準備有一天要逃離貧民窟。帥奈德人好到膽小的火箭與朋友不忍對
他掏槍，沒想到，只因為帥奈德的女友美艷動人，而小霸王長得醜，把妹功夫又爛，只能
硬來、用搶的，可見在上帝之城，「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你。」


這都不打緊，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頂多丟臉、對不起對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畢竟都住在這裡這麼久，大家對於這種燒殺擄掠多多少少也都習以為常，但沒有班尼
在旁勸阻，小霸王殺紅眼，特地跑去帥奈德家尋仇，把人家弟弟開槍打死。「士可殺，不
可辱。」這一夜，帥奈德的家人與愛人，一個被殺，一個受辱，任憑他再怎麼好脾氣、文
質彬彬都不可能吞忍得下去。


或許，生長在貧民窟，走上黑幫這條路是早晚的事；也許，火箭就是缺少那股愚勇，但他
能成功甚至只是「活著」離開貧民窟，真的不是幸運兩字能夠說明。


《無法無天》以火箭的口吻與視角，章節式地帶領觀眾走過上帝之城的三個世代：少年三
俠開創的60年代、小霸王稱霸的70年代與新一代小流氓舉槍的時代。電影一開始，就以非
常熱鬧的殺雞開場，搭配上歡快的音樂，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是嘉年華會或什麼慶典，但這
不是「殺雞」是「殺機」。正當觀眾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火箭開始娓娓道來他從小到
大生命中出現過的人與他們的故事。


從他的童年開始，人手一把槍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是那時候還沒那麼猖狂。隨著少年
三俠退位，小霸王崛起，上帝之城漸趨改變，火箭繼續說著故事。最後，他從說故事變成
拍故事，拿著已故的班尼生前送給他的離別禮物，火箭一幀一幀地拍，紀錄下上帝之城變
天的瞬間。說他沒有勇氣倒也不是，火箭只是沒有「愚」勇，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以及這些事情的重要性。


有趣的是，攝影從他的興趣變成他賺零用錢的工具，後來更成為他立定的志向。成功到報
社實習之後，由於一次陰錯陽差的沖洗事件讓火箭拍攝的小霸王照片登上頭版，他還以為
自己被報社送上斷頭台，卻沒想到成名就是小霸王樂見之事。走過這一遭，火箭靠著不只
一張照片獲得一份衣食無虞的工作，從此攝影師的位置寫著他的名字，但上帝之城的故事
還在繼續寫著，除了有下一位火箭之外，當然也有下一位班尼、小霸王與帥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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