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一個人窮游中國今日頭條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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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一個人窮游中國今日頭條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3萬的網紅無待堂,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盧斯達:從雨傘到反送中的情感核動力 — 當情感由他人回歸自身】 很久以前,英國學者馬寶康就獨具慧眼,開始研究「香港本土主義」。去年他製作了一部紀錄片《香港本色》,訪問了很多思潮和行動相關者。幾年間,我們見過幾次交換意見。向別人分享歷史,也像重新經過歷史,發掘自己都遺漏的細節。 本土運動發展有大...

  • 一個人窮游中國今日頭條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7-22 15:00:27
    有 87 人按讚

    【盧斯達:從雨傘到反送中的情感核動力 — 當情感由他人回歸自身】

    很久以前,英國學者馬寶康就獨具慧眼,開始研究「香港本土主義」。去年他製作了一部紀錄片《香港本色》,訪問了很多思潮和行動相關者。幾年間,我們見過幾次交換意見。向別人分享歷史,也像重新經過歷史,發掘自己都遺漏的細節。

    本土運動發展有大形勢配合,但其濫殤還是情感爆發,有時更是負面情感。就像核廢料會毒死人,但用得好也能帶來無限動力。

    上世紀香港人向來被視為政治冷漠,67 暴動之後政治事件總是難以開花結果,歷史經驗令很多人陷入失敗主義。政治冷漠不代表沒情緒,只是一直壓抑。偶有發泄,例如《頭條新聞》的戲謔、六四之後類似電影《人間道》的意有所指、達明一派的惶恐和焦慮、討論移民與否……都是負面情緒的移情宣泄,但當然是殘章斷片,無法形成體系。

    香港人上世紀的政治情緒大爆發,是因為六四事件。浩大的公眾遊行、全港社會賢達和藝人齊聲和應,既是為彼邦人民吶喊,也是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吶喊。這是個得以流傳的共同情感經歷,也是現時公民社會中老年人的共同心理基礎。為甚麼我們是同一班人,因為我們都經歷了一樣的大時代。然而六四情感經歷,像許冠傑的歌,是共同體的初階,遺民卻是不世襲的,世代交替之下,情感會無法傳承。而且情感是跟時間、地理、人物緊扣。北京六四事件,無法成為香港這個政治族群的核動力,因為「地理」、「人物」都是別人的,只有「時間」這一點勉強中港同沾,不過還是逃不過內部世代交替的影響。所以六四之後,香港人對自身薄情,對中國深情。就像吳叡人評反送中,為何本地社科學者普遍缺席,他認為主要是兩個:

    「……一個是香港人文社會型知識分子的運動經驗非常少,非常地學院,他們是親西方的產物,一邊優越感很重,拼命掉洋書包,一邊說自己是反殖民,後殖民,這種自我矛盾的意識非常明顯,讓他們陷入一個深度被殖民的意識裡而跨不出來。所以他們沒有辦法面對年輕人很生猛的東西,年輕人不一定讀過什麼《想像的共同體》或其他理論,但卻用實際的生命在日常生活進行鬥爭。這些事情其實是嚇壞了這些我稱為『葉公好龍』的知識分子。」

    上世紀交替之間,中國成為威脅香港現狀的最大可能,但卻被香港人投入最多而罕見的情感。這種遙距情感爆發,只是遙相聲援,最多捐錢、幫走佬,但這情感不會成為變革本地的能量。就像六四後的「三罷」,既是司徒華為了保衛大中國、執迷安全社運而取消,但當時人都是服從,因為情感上他們不會為北京的事情,而無故打爛自己的超穩定秩序。畢竟鎮壓不是在香港土地裡面發生。

    14 年《白皮書》和人大決議之後,「中國恩准民主」、「又傾又砌」、「民主回歸」作為香港前途解方徹底失敗,「奪回自身」的新嘗試自然進場。從雨傘以來到反送中,都是香港人嘗試在建制已經不恩准恩賜並且缺席的情況下,試圖使社會契約不再懸空、使情感不再懸空。憲政不是一紙空文,而是長期的社會慣例和情感記憶。香港人從反殖民到反警暴,之後再出現文宣網絡、經濟網絡、秘密結社式的手足情誼、國際外交,是重新填劃自六四後一直懸空的自身:香港社會如果不考慮其他權力,會是怎樣?於是想像,於是理論,於是實踐。

    在「去懸空」的過程,投入中國的情感自然減少,所以大學生幾年前開始不去支聯會晚會;到了今年六四,大部份人都在維園、在各區置換了當日主題,變成高叫「光時五缺」和獨立口號。這一代香港人對於過去歷史和情感,是轉折性傳承,就像榮格師從佛洛伊德,卻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香港人從仰望中國,變成仰望自身。證據是作為「離岸中國民族主義」核動力的六四活動,終於被「去中國化」。親中報刊《亞洲周刊》在六四之後,神速發文批判這種改變。香港人不再自我懸空,對中國當然是警號。這種改變,大概也應了 2013 年陶傑說的:

    「你心繫中國,起碼都覺得大家係『同胞』。如果唔覺得係『同胞』,大家冇血緣之近,就會選擇唔去六四晚會囉。由中共眼中來看,如果今年六四燭光會由去年十五萬人,變成一萬五千人,你都咪話唔驚?咁可以證明香港獨立意識極之濃厚。兩害相權,如果我係中共,我會想多啲人去六四紀念會。」

    香港人傳統上被視為政治冷感,其性亦一窩蜂加三分鐘熱度。然而反送中到今日,仍然死不斷氣,不是因為實際在爭取甚麼。我相信大部份人現在已很少在想自己在爭取甚麼,而是情感。香港有很深殖民歷史和商業背景,「情感」總是被污名為亂事無用之物。然而沒有異常的情感,就沒有異常的堅持。既然香港對大國政治沒有即時的槓桿工具,那麼堅持,至少就是國際政治的入場券。香港人的三分鐘熱度被打破了,被新的傳統所取代。因為有人意外死、有人以死相諫、有游泳健將離奇浸死、還有很多人被打被告、有人要流亡;而鎮壓的現場,是香港土地,是香港商場,是香港鐵路,是香港人自身生活環境。被打被殺的,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這種切身感,是由香港警察賦予的。如果說這一切都是 nation building,那麼警察也是參與其中。作為故事的反面,警察扮演了外國的打手和買辦,而香港人則扮演守衛家園和個人尊嚴的鬥士,在鬥爭過程中的犧牲,會成為後人的記憶和情感資源,並通過時間、地點和人物的同性,成為一個近似信仰的體系。

    本土主義和激進抗爭一開始受到民主陣營批評,其實是因為一方情感濃烈,一方太無情。前者是受到尊嚴受挫的反作用力所驅動,而後者在多年的英殖和特區經驗中,患上習得無力感,他們總是問,退聯之後,然後呢?打爛玻璃又如何?打了警察又如何?談了身份認同又如何?去向西方救援會得到回應嗎?……他們很多都是學富五車,理解世界很多事情,但都是彼邦的事情,對於自身卻是不敢想像、像一個深櫃的同性戀者,非常的壓抑,他們窮得剩下功利,可能是因為他們最激烈最青春的感情已經留了在過去,留了在北京。步入中老年之後,他們相信政治是妥協的藝術,然而對於大多數運動參與者來說,群眾運動就是不妥協的藝術,自己都不知道會走到哪裡,但總之要努力拉闊形勢、不斷改變戰術、不斷引入新想像;而且他們死不斷氣,因為情感從本地共同經歷源源不絕地輸出,那是核動力,用之不絕,而且裝置在本地。

    7.21、8.31 之類慘劇,會留下情緒的精神核彈,然而創傷也是定義一個群體的材料,可能會糾纏這裡一生,然而也定義了我們與別不同的性質。如果說存在先於本質,那麼香港人其實也沒有本質,但後天的形成,卻是決定性。也許 7.21、8.31 之後,標誌著「新香港意識」的誕生。共同情感(特別是創傷)是苦澀的,卻也是綑綁一群人的心之繩。林夕的歌詞問:「難道愛本身可愛在於束縛」,信焉。

    中國歷史學家葛兆光曾經說過:

    「任何國家的學術,特別是文史之學,必然是與本國問題有關的領域才是主流,沒有哪一個國家,研究外國文學、歷史、哲學可以成為主流的,即使是研究外國的,這個『外國』也要和『本國』的問題相關,否則就是屠龍之術,是紙上談兵,是隔靴搔癢,就好像古詞裡說的,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除非是沒有建立文化主體性的殖民地區,被人家控制了經由學術研究上升為上流階層的管道,你才會『錯認他鄉是故鄉』。」

    香港長期來說都是「錯認他鄉是故鄉」,然而經過實踐和受難,通過更深邃的反省,錯認他鄉、無法對自己產生感情的精神障礙,可望步向終結。這是最壞的時代,但同時也是最好的時代。

  • 一個人窮游中國今日頭條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7-22 15: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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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斯達:從雨傘到反送中的情感核動力 — 當情感由他人回歸自身】

    很久以前,英國學者馬寶康就獨具慧眼,開始研究「香港本土主義」。去年他製作了一部紀錄片《香港本色》,訪問了很多思潮和行動相關者。幾年間,我們見過幾次交換意見。向別人分享歷史,也像重新經過歷史,發掘自己都遺漏的細節。

    本土運動發展有大形勢配合,但其濫殤還是情感爆發,有時更是負面情感。就像核廢料會毒死人,但用得好也能帶來無限動力。

    上世紀香港人向來被視為政治冷漠,67 暴動之後政治事件總是難以開花結果,歷史經驗令很多人陷入失敗主義。政治冷漠不代表沒情緒,只是一直壓抑。偶有發泄,例如《頭條新聞》的戲謔、六四之後類似電影《人間道》的意有所指、達明一派的惶恐和焦慮、討論移民與否……都是負面情緒的移情宣泄,但當然是殘章斷片,無法形成體系。

    香港人上世紀的政治情緒大爆發,是因為六四事件。浩大的公眾遊行、全港社會賢達和藝人齊聲和應,既是為彼邦人民吶喊,也是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吶喊。這是個得以流傳的共同情感經歷,也是現時公民社會中老年人的共同心理基礎。為甚麼我們是同一班人,因為我們都經歷了一樣的大時代。然而六四情感經歷,像許冠傑的歌,是共同體的初階,遺民卻是不世襲的,世代交替之下,情感會無法傳承。而且情感是跟時間、地理、人物緊扣。北京六四事件,無法成為香港這個政治族群的核動力,因為「地理」、「人物」都是別人的,只有「時間」這一點勉強中港同沾,不過還是逃不過內部世代交替的影響。所以六四之後,香港人對自身薄情,對中國深情。就像吳叡人評反送中,為何本地社科學者普遍缺席,他認為主要是兩個:

    「……一個是香港人文社會型知識分子的運動經驗非常少,非常地學院,他們是親西方的產物,一邊優越感很重,拼命掉洋書包,一邊說自己是反殖民,後殖民,這種自我矛盾的意識非常明顯,讓他們陷入一個深度被殖民的意識裡而跨不出來。所以他們沒有辦法面對年輕人很生猛的東西,年輕人不一定讀過什麼《想像的共同體》或其他理論,但卻用實際的生命在日常生活進行鬥爭。這些事情其實是嚇壞了這些我稱為『葉公好龍』的知識分子。」

    上世紀交替之間,中國成為威脅香港現狀的最大可能,但卻被香港人投入最多而罕見的情感。這種遙距情感爆發,只是遙相聲援,最多捐錢、幫走佬,但這情感不會成為變革本地的能量。就像六四後的「三罷」,既是司徒華為了保衛大中國、執迷安全社運而取消,但當時人都是服從,因為情感上他們不會為北京的事情,而無故打爛自己的超穩定秩序。畢竟鎮壓不是在香港土地裡面發生。

    14 年《白皮書》和人大決議之後,「中國恩准民主」、「又傾又砌」、「民主回歸」作為香港前途解方徹底失敗,「奪回自身」的新嘗試自然進場。從雨傘以來到反送中,都是香港人嘗試在建制已經不恩准恩賜並且缺席的情況下,試圖使社會契約不再懸空、使情感不再懸空。憲政不是一紙空文,而是長期的社會慣例和情感記憶。香港人從反殖民到反警暴,之後再出現文宣網絡、經濟網絡、秘密結社式的手足情誼、國際外交,是重新填劃自六四後一直懸空的自身:香港社會如果不考慮其他權力,會是怎樣?於是想像,於是理論,於是實踐。

    在「去懸空」的過程,投入中國的情感自然減少,所以大學生幾年前開始不去支聯會晚會;到了今年六四,大部份人都在維園、在各區置換了當日主題,變成高叫「光時五缺」和獨立口號。這一代香港人對於過去歷史和情感,是轉折性傳承,就像榮格師從佛洛伊德,卻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香港人從仰望中國,變成仰望自身。證據是作為「離岸中國民族主義」核動力的六四活動,終於被「去中國化」。親中報刊《亞洲周刊》在六四之後,神速發文批判這種改變。香港人不再自我懸空,對中國當然是警號。這種改變,大概也應了 2013 年陶傑說的:

    「你心繫中國,起碼都覺得大家係『同胞』。如果唔覺得係『同胞』,大家冇血緣之近,就會選擇唔去六四晚會囉。由中共眼中來看,如果今年六四燭光會由去年十五萬人,變成一萬五千人,你都咪話唔驚?咁可以證明香港獨立意識極之濃厚。兩害相權,如果我係中共,我會想多啲人去六四紀念會。」

    香港人傳統上被視為政治冷感,其性亦一窩蜂加三分鐘熱度。然而反送中到今日,仍然死不斷氣,不是因為實際在爭取甚麼。我相信大部份人現在已很少在想自己在爭取甚麼,而是情感。香港有很深殖民歷史和商業背景,「情感」總是被污名為亂事無用之物。然而沒有異常的情感,就沒有異常的堅持。既然香港對大國政治沒有即時的槓桿工具,那麼堅持,至少就是國際政治的入場券。香港人的三分鐘熱度被打破了,被新的傳統所取代。因為有人意外死、有人以死相諫、有游泳健將離奇浸死、還有很多人被打被告、有人要流亡;而鎮壓的現場,是香港土地,是香港商場,是香港鐵路,是香港人自身生活環境。被打被殺的,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這種切身感,是由香港警察賦予的。如果說這一切都是 nation building,那麼警察也是參與其中。作為故事的反面,警察扮演了外國的打手和買辦,而香港人則扮演守衛家園和個人尊嚴的鬥士,在鬥爭過程中的犧牲,會成為後人的記憶和情感資源,並通過時間、地點和人物的同性,成為一個近似信仰的體系。

    本土主義和激進抗爭一開始受到民主陣營批評,其實是因為一方情感濃烈,一方太無情。前者是受到尊嚴受挫的反作用力所驅動,而後者在多年的英殖和特區經驗中,患上習得無力感,他們總是問,退聯之後,然後呢?打爛玻璃又如何?打了警察又如何?談了身份認同又如何?去向西方救援會得到回應嗎?……他們很多都是學富五車,理解世界很多事情,但都是彼邦的事情,對於自身卻是不敢想像、像一個深櫃的同性戀者,非常的壓抑,他們窮得剩下功利,可能是因為他們最激烈最青春的感情已經留了在過去,留了在北京。步入中老年之後,他們相信政治是妥協的藝術,然而對於大多數運動參與者來說,群眾運動就是不妥協的藝術,自己都不知道會走到哪裡,但總之要努力拉闊形勢、不斷改變戰術、不斷引入新想像;而且他們死不斷氣,因為情感從本地共同經歷源源不絕地輸出,那是核動力,用之不絕,而且裝置在本地。

    7.21、8.31 之類慘劇,會留下情緒的精神核彈,然而創傷也是定義一個群體的材料,可能會糾纏這裡一生,然而也定義了我們與別不同的性質。如果說存在先於本質,那麼香港人其實也沒有本質,但後天的形成,卻是決定性。也許 7.21、8.31 之後,標誌著「新香港意識」的誕生。共同情感(特別是創傷)是苦澀的,卻也是綑綁一群人的心之繩。林夕的歌詞問:「難道愛本身可愛在於束縛」,信焉。

    中國歷史學家葛兆光曾經說過:

    「任何國家的學術,特別是文史之學,必然是與本國問題有關的領域才是主流,沒有哪一個國家,研究外國文學、歷史、哲學可以成為主流的,即使是研究外國的,這個『外國』也要和『本國』的問題相關,否則就是屠龍之術,是紙上談兵,是隔靴搔癢,就好像古詞裡說的,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除非是沒有建立文化主體性的殖民地區,被人家控制了經由學術研究上升為上流階層的管道,你才會『錯認他鄉是故鄉』。」

    香港長期來說都是「錯認他鄉是故鄉」,然而經過實踐和受難,通過更深邃的反省,錯認他鄉、無法對自己產生感情的精神障礙,可望步向終結。這是最壞的時代,但同時也是最好的時代。

  • 一個人窮游中國今日頭條 在 港台電視部-公共事務組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10-06 10: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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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10/6 ] 現場達人CK 逆流拍攝 記錄意外畫面

    文: 曾曉玲 圖 : 黃志東、CK
    編輯 : 王翠麗

    【明報專訊】豬嘴,有;頭盔,有;眼罩,有;反光背心,有;記者證,有。點算着大堆裝備,塞滿一個大背包。十月一日與港台攝影師CK會合前,我還思忖,他們前線記者會不會覺得這樣太大陣仗?在灣仔站通往入境處的天橋上,見到一個高大攝記把鏡頭對住馬路,從旁邊同事的背心上認出港台標誌,我上前打招呼。

    哪止豬嘴頭盔眼罩。腰間環繫一個多格的袋,裏面裝攝影機八塊電池,持續十多小時的拍攝,都算夠用;最重要是一部手掌大的信號收發器,靠它傳片段回台播出;大腿旁掛着軍綠色袋子,除了放面罩,自家繡上小紅十字的小格裏,是生理鹽水、手套、繃帶、膠布、酒精等急救用品;背後有個小背包,載三公升的水。

    一•「當所有人走晒,畫面就會出現」

    八月十一日銅鑼灣,港台鏡頭一直追着戴口罩、Cap帽的黑衣人:「你係咪警察呀?係咪扮示威者呀?」黑衣人指指腦袋:「用吓你啲專業知識。」「點樣專業知識?」「你做記者㗎嘛。」「咪問你囉。」喬裝警按捺不住提高聲線答:「唔係問我,你自己衡量㗎嘛。」

    想起CK拍的片段,這身裝備與在鏡頭後的質問,就是經過「專業知識衡量」而來吧。他的直播還捕捉了九月十五日北角白衣人與警員握手,九月二十一日屯門遊行警察追捕示威者時被搶槍的場面,還有九月二十九日太子警署的警員向對面馬路開槍,瞄着幾個縮在柱後、穿街坊裝的人不斷射擊。

    「辛苦晒你哋」,這天不論走進早餐水餃店、午餐大牌檔,甫坐下都會聽到伙記說這句話,叫兩碗麵來四碗,未叫餐又捧來「見係你哋先有」的例湯,CK囑助手阿滔一定要付夠錢。港台十月一日出動多個小隊,他們這隊crew共三人,加上負責與公司聯絡的導演Tony,他原本屬公共事務組,現在都幫忙跑新聞。三人笑說我好帶挈,今天竟然能吃上兩餐。「平常多是下午才上班,事情都是黃昏才開始發生。」

    隨時都在作戰狀態。

    因為負責拍攝《早辰。早晨》的直播片段,CK早上五時開工,吃過早餐,便去拍銅鑼灣十一時關站。雖然不是衝突場面,但跟着他卻無時無刻不是作戰狀態。此刻他的重要原則,是必須留在站內,「在外面隨時進不來,便無法得知站內發生的事」,可能因關站已不新奇,現場記者不多,CK其間拍到一個母親拖着幼女狂奔而跌倒。不忙時,他與一臉焦急的女孩搭搭訕,知道她與朋友聯絡不上,立時拆下自己嵌在攝影機上的手機,借她網絡。手機本來是用來播放港台直播,讓他邊拍攝邊掌握自己所拍的是否正在出街、畫質如何。

    直至關站一刻離站,見大堆行家守住站口,嚓嚓嚓嚓嚓拍拉閘的畫面,我們像大明星在閃光燈包圍之下步出。記者很快就散去,CK說他想多留一會,「我想等多陣,當所有人走晒,畫面就會出現」。他常常離群,像九‧一五北角那晚,行家聚在斜路下方,偏他八卦周圍蕩,意外拍到白衣人與警員握手。一九九二年入行做星島攝記,後來到亞視做cam man,「一轉做video時好唔開心,不知拍片是什麼,因為拍照畫面要豐富,重點很多,一張相講晒成單新聞,總之睇到張相就完全知發生咩事,但拍片不是」。遊行下午一時開始,我們來到SOGO門外,他二話不說爬上街邊電箱佔個最高點,上面剛好容得下他一個大漢和攝影機的腳架,既要wide shot拍人流,見持各國旗幟的示威者出現,又要zoom近些,他不喜歡放着攝影機拍定一個畫面。烈日當空,陽光直曬頭上,仍神色從容。

    二•走遍全港 直擊山竹襲港

    掛在腰前的攀石頭盔,是他去年為拍颱風山竹添置的。風暴來勢洶洶時,他想,無理由又去拍完尖沙嘴五支旗杆就收工。「我在家時也是觀眾,看這些颱風片都會覺得,我家沒風,給我看海旁有什麼用?」旁邊的助手阿滔憶起猶有餘悸,那次他們與記者三人開了三十小時工,由CK駕着車走遍全港,每小時做一次直播,記錄各區的情况。「周日中午有一段風最勁,架車是搖的,我不敢告訴後面在睡的兩人。好耐冇做新聞喇,我覺得那次真的是跑新聞。」早前瑪麗醫院醫護午間默站,他不間斷地拍四十分鐘,把鏡頭慢慢從每人身上移動,遇着舉牌寫上長篇文字的,就停留一會,「我想讓人看清楚他們的訴求,你看電視時不也常想:喂喂喂唔好走住呀,我都未睇完﹗」

    他在六君子事件發生時離開亞視。一九九四年,亞視六名高層不滿八九民運紀錄片被抽起辭職,CK說六君子外,其實還有七cam man,「咁啱啫,不是說我們有光環」。「那時後生,覺得做新聞好似唔知做咩,那個年代多是去記者會,棟部機把它錄下來,只錄些記者想要的upsound,即是拍低一個人講的sound bite,像『今日﹗遊行人數﹗有二百萬○一個﹗』那種。」
    入港台後,他拍過很多專題節目,正正經經拍《鏗鏘集》、《傑出華人系列》;也弄些搞怪鏡頭拍《頭條新聞》、《好想藝術》。遊行前,在我們趕忙穿過銅鑼灣街頭到街市吃午飯的路上,他不徐不疾在說:「傑出華人系列拍得最長時間那次,是李光耀,拍了一年零九個月。」追蹤拍攝大人物,他立下原則,「被他察覺超過三次,我就不會再拍,免得他覺得被騷擾」。李光耀一直沒答應亦沒拒絕專訪,導演跟他度計仔,拍他出訪外國時一起穿白衫白褲,「因為他建國時以同樣的裝束象徵廉潔」。跟得多,保鑣認得,有時擋開記者都對他們格外鬆手。「後來有次在英國,我們很多場合不能拍,便駕一小時車去他在著作中提及私奔時的一個地方,他很懷念那裏。我們回到倫敦立即冲曬出來,連同監製寫的信交給新聞官,過不多時監製就收到新聞官電話,說李生歡迎你去新加坡。」每天安排兩小時訪問,還獲得李光耀同意拍他游泳健身,CK也不就此心息,想到用兩層密實袋包住鏡頭,瞞住新聞官放在水底,多拍兩個獨特畫面。

    專注現場 直播不作旁述

    CK腦袋裏似乎沒有例行公事這回事。下午和理非遊行開始,導演說任務是拍攝隊頭情况,CK依然沒停過左穿右插,我在後頭不時想,這個牛高馬大的攝記腳步怎會那麼快,跨過花叢、站上路壆,他不慌不忙,但要做就做。抄捷徑從時代廣場附近趕上隊頭時,他忽然舉機走向馬路旁一小群人,原來當中有何韻詩,他一直像個人肉偵測器不停歇地注視各種異動。有人說,港台的鏡頭是好,但都沒有旁述。他認人手固然是問題,不過問CK,為何你不在直播時也說兩句?「我覺得如果在現場好認真去影,很多事兼顧不來,會錯過很多事情發生。」搶槍的片段,他說是好彩影到。當時有學生記者一同拍到片段,不過港台的較清晰見到過程,其實還有行家跑得太快,只能從前面拍攝,看不到警員背後的警棍、警槍被搶情况。「相跟片又不同,影相用高速快門,一路跑一路拍,畫面都清楚,但影片不可以,快跑慢跑是兩回事。快跑全部看不到,我知道畫面出緊街,不可以震震震震震。有時看觀眾留言」,他笑,「說三十二台影得好好,不過唔好成日咁震,唔好意思,我係震咗少少,但不可以全日都不震」。

    有時還是要夠快。首次發現喬裝警的一次,他比其他記者快了一步,才沒被警員攔住。緊追第一、二人,大聲問「先生、先生,你是便衣警嗎?」他回想,自己是故意大聲些,讓觀眾可以清楚聽到他的問題,目的是要卧底開口,所以他還問第三人,「你傷咗喎」,還問第四人是不是扮示威者,其時TVB記者亦趕到,警員上車前終於開口要他們用專業去想,「我只可做到這些,令你開口說話,你講乜我都覺得ok。他一開口講,就可看到他的態度、怎麼解釋」。

    三•尊重所有被拍者

    反示威的一方有人憤然說要解散港台,說收政府錢反政府,但見到搶槍一幕,又覺得港台記者良心發現。CK說這不到他去想,「我們做了要做的事就ok」,「我都影了很多示威者的片段,只是警方行為比示威者更令人覺得有冇搞錯。示威者掘路我都影,扑爛CCTV我都影」。「私了」的場面,他都有記錄,而且盡量拍下全個過程,「襲擊一個人,我覺得要盡我的方法拍下去。如果是破壞物件,我會拍下它是如何被毁壞的,拍夠就會離開拍其他,但打人的話我會繼續」。
    他在前輩導演的喪禮上聽過一個故事。「他的太太分享這位前輩曾訪過一名普通伯伯,好多年後女兒找上導演,說我爸爸過咗身喇,因為你嗰時拍過佢呢,佢成個人生覺得自己好叻呀」,聲音溫文的他眼裏閃着感觸:「我們日日都會拍攝,有些人只在拍的一刻見過,對拍的人來說沒什麼特別,明日又拍另一個人。但對於被拍者來說,他或會視為一生中很重要的事。聽了這個故事,我覺得我會尊重所拍的人。」

    CK比喻鏡頭是「劍客的刀」。

    「劍客不可以無刀,但如何運用?不可以胡亂拿出來炫耀,真的需要時才用。就如槍,你攞出來指下,就有得上國慶……要諗清楚囉,這可能會害了人。」

    坐在大牌檔飯桌上,這隊港台crew笑鬧着要叫叉雞飯,我卻相當口渴,食不下嚥,左看看自己的攝記阿東,右看看CK,一大早開工,不停在街上游走,他們除下一列腰包,我嘆口氣問,不辛苦嗎?阿東:「習慣了」,CK:「也不是慣,是不斷地加,六月時沒那麼多裝備。」現在帶着三公升水,是因為七‧二八元朗遊行當天跟拍嶺大校長落場後,他暈倒了,「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進地鐵月台,剛好商台記者在他旁邊遞咪訪問,他一挨下去,便失去知覺幾秒。醒來不上白車,又一條好漢繼續拍,「你試過揸車舂眼瞓未?一被人呠即刻醒晒」。

    如果開槍 是否要退?

    七月起,他特意減少其他拍攝工作,專注拍這場運動。彈、磚、樽,什麼都中過,若要比較幾個月來的工作,他說:「我們都做到沒什麼記憶,永遠是琴日嗰單最勁。六‧一二食晒煙,但到七一又發現,原來每一次最震撼就是上次。九月二十九日都好震撼,警察拉那麼多人,我們只能用盡方法在警察之間穿插,每個被捕的拍一拍,就到下一個,警察顧不上,也不會來攔。」「每日每日地升級,然後會想,這樣下去會點?」他開始想,若開真槍,自己是否要退。「你仲敢唔敢行埋去前面影?有些攝記為了一張相真的會。但我覺得,那個人驚一驚會走火,需要做到這一步嗎?側少少,也有好多方法影到他的行為。」不過他也說自己是逆流大叔,人們嗌「開槍呀」逃跑,就要往人來的方向去。不管港台不受藍絲歡迎,他還走進撐政府集會,竄上台近拍歌星唱做個勇敢中國人,「他們以為我是大會攝影,笑死」,「什麼都驚,就什麼都做不了」。

    「個個唔知點解咁搏命,無啦啦揹起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台,三十二台原先是播魚樂無窮的。」港台推《漫。電視》,第一擊就出自他的鏡頭,雞年去拍雞仔,「一路on兩小時,過年冇嘢出嘛」,他跟雞場老闆說不用訪問,「我們入去拍兩小時,老闆說仲未影完?有咩影呀啲雞?」他在飯桌上說得興奮,「好過癮﹗Zoom過去看牠們打架,啄同伴的尾然後走咗去﹗」他又去拍志記鎅木廠權哥,將一塊木造成盒,五小時足本播。「幾轟動呀,拜緊年睇住權哥整個寶盒,權哥話不用剪接少少?他好感動。我拜年說要轉三十二台,是我拍的。別人問影住有幾難呀,我說好難㗎,懶醒預告陣間會點點點,我個女話可以轉台未?看過幾次了。」
    資深攝記,故事說不完。但作為受訪者,CK不慣,既問可否不影正面,說得開心時又突然加句,「不如不要寫啦」。開五點收五點,這天是平靜的一更,四時多在中環,CK密切觀察着場面,知道即將開打,盤算着要到哪裏的前線,導演提醒,要交更了。「吓?呀係喎。」他恍然發現已到五點,嘀咕着:「我還想拍。」我沒上慣前線,已剩下沒半條人命,CK依然精神翼翼,「開工就不會累」,只惋惜不能拍下去。幾日後政府宣布實施反蒙面法,他傳來信息,「剛call我今晚開通宵」,旁邊是個握拳逼出手臂肌肉的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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